田庆民看了一眼满桌青菜，恨恨不平，“秦科长，这群众里有坏人啊。”
“服务员，这是怎么回事，叫你们经理来，怎么乱给我们上菜呢？！”
秦少言看了一眼就觉得无语，那画风不能说清新脱俗吧，也可以说是十分的辣眼睛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秦少言便提议去服装厂参观。
田庆民在服装行业干了十几年，每个环节他都了如指掌，讲起来头头是道，还带着秦少言两人看了每一道工序。
“你说怎么了？”田庆民气的咬牙切齿，一把薅住经理的衣服，“来来来你看看，我点的四菜一汤，给我上的都什么，全是青菜怎么回事，你们酒店还想不想干了？”
20块？
呵呵，这个数恐怕得砍一半才对吧。
“唉，好好，我一定让他们改正。”
“秦科长，这边请。”田庆民面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我们T恤制作啊分几道工序，首先就是打版，你要的方案现在正在设计中，我们先看看其他的工序。”
“第一个制造工序就是选布料，这布料有好有坏价格不一样，所以T恤的出厂成本就不一样。”
秦少言一进入服装厂就被震撼到了，密密麻麻的制衣工人整齐的排列成数排，缝纫机在嗡嗡作响不停歇的进行赶工。
“我消什么气啊，我这招待燕京来的客人，你们拆我台是吧？！”田庆民怒气冲冲的吼道。
“唉，田总，何必置气呢，这有人给咱们加菜不挺好的嘛。”秦少言笑呵呵拉住田庆民，“坐坐坐，正菜不还没上来吗，经理还愣着干什么，上菜啊。”
田庆民：“……”
田庆民一看，心中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啊，这个是我们的公司的商标。”
“好的好的，我们改我们改。”
“一切都要等请示过上级领导再做决定，商标先不要放了。”
“这这这……”田庆民的脸色瞬间一片黑，“这不是我点的菜啊！”
“唉，秦科长，您有什么指示。”
服务员吓的一哆嗦，连忙摇头说道：“我我我认识，他从楼上下来到前台点的单，还直接付了钱，所以就……”
而且所谓的国际时尚设计师搞的东西又特别前卫，看起来就更是惨不忍睹。
经理这时候也回过味来，虽然他还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明白肯定是田老板得罪什么人，给他上个眼药。
张平易：“……”
田庆民见秦少言没说话，心里转过数个念头，但是动作却不慢，连忙带路。
田庆民怕再问下去会惹得对方不快，便连忙答应，让司机开车送两人回工厂。
服务员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小声的辩解，“没没送错……是一个老板让我们送来的，他说……他说客人就喜欢清淡。”
“呃。”田庆民有些诧异，“不是说可以放商标的吗？”
……
“我是说原则上可以放。”秦少言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这次不是只选一个版，要多搞几个版，也不是说就决定在你这里订制了。”
秦少言捻了捻布料，随手将T恤放了回去。
“田老板，一定是哪个环节没搞清楚，您的菜还在后厨，我亲自给您端上来。”经理笑嘻嘻的赔罪，“这样，这顿饭算我的，您消消气。”
“田老板，误会误会！一定是哪弄错了。”经理连忙陪着笑脸，扭头对服务员训斥，“你们怎么干活的，怎么把客人上菜弄错了？！”
“去掉去掉。”秦少言满脸严肃的说道，“这放个商标算怎么回事？”
“这个嘛，要看布料，像您手里这件是最高档的，要20块。”田庆民笑呵呵的说道。
田庆民气的跳脚，恨不得破口大骂，只是看见秦少言在一边不好爆粗。
“还有这个色彩压根就不对啊，我不是说了吗，色彩是有严格规定的，一共五种华夏红、琉璃黄、国槐绿、青花蓝、长城灰、玉脂白，你这颜色都是什么？”
秦少言看了看桌子的菜忽然笑了，“吴中的淮扬菜蛮清淡的嘛。”
这个年代的审美在后世看来有种说不出的又土又low，但又偏偏被推崇为时尚，具体什么样大家可以搜一下。
秦少言不置可否，忽然问道：“咱们还是先去看看设计图吧，先把样稿确定下来再说。”
回到田庆民办公室，很快一个女设计师带着初版的样稿过来。
很快经理就小跑着进入了包厢，“哎呦田老板，这是怎么了？”
这一顿饭从12点多一直吃到下午两点。
秦少言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一脸期待的田庆民，“田总啊。”
秦少言参观过程中一言不发，一直到最后忽然问了一句，“一件T恤出厂成本是多少？”
田庆民心中一紧，坏了。
这位到底是因为中午菜的事？
还是说……要暗示自己打点一下？
第16章 再看看
“这个不行，怎么全是英文字母。”
“怎么还有埃菲尔铁塔？”
“谁让加自由女神像的？！为什么要加这个东西？”
“日本人的东西都往里塞，你们到底会不会搞设计？！”
“谁啊？”张平易也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秦少言往床上一瘫，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
“别碰我。”徐心蕾一把推开田庆民，气呼呼的站了起来，“你不是陪客人去吗，跑我这来干什么？”
狂野。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燕京来的领导是住在这吗？”
张平易坐在床上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忽然问道：“那个……奥运会会徽是我们自己设计的吗？”
“秦科长，您看时间不早了，今天工作先到这里，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晚上去卡拉OK，然后洗个澡放松放松。”
“这些东西最后还是要上边领导排版，那些老家伙眼光又老，思维又保守。”
涓.涓浜.浜.涓
“滚。”徐心蕾余怒未消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光，“那个什么姓秦的土包子懂什么，我的设计他都敢说土，他懂不懂审美啊。”
……
“……”秦少言点了点头，敷衍的夸奖道，“小张你的观察力好敏锐，不错不错。”
“嗯。”张平易忽然放松了下来，“是我们自己的就好。”
看着汽车远去，田庆民放下了挥动的手臂，皱着眉头迈步走进了设计室。
“不需要！”
这个年代的商务招待和后世的含蓄不同，就突出有一个字。
“唉，你看这是何必呢。”田庆民露出笑容，摆摆手把其他人打发走，“你们先出去。”
也不过是表面热情罢了。
“滚，我们不需要服务！”张平易大喊一声。
田庆民想了想，摇头说道：“先不急，我再看看。”
秦少言就怕节外生枝，直接严词拒绝了。
这时，忽然酒店的房门被敲响了。
张平易一愣，转头看向秦少言，眼神中带着询问。
“热情？”秦少言笑了笑，“是啊，是挺热情。”
“那个田老板和那个女设计师……”张平易笑的极其八卦，“他俩有事。”
“老板，要服务吗？”门外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包您满意，毒龙钻、冰火两重天想不想试试？”
“因为穷。”秦少言冷哼一声，“因为长久以来的偏见和歧视，从近代以来华夏积贫积弱，一直都饱受歧视。”
“哪像你在国外待得久，又时尚又懂潮流。”
这下徐心蕾愣住了，她有些惊诧的反问道：“他们没去玩？”
“不了不了。”秦少言赶紧推辞，“我们还是直接去住的地方，跑一天也累了。”
脑子里在快速复盘今天的情况，回忆有没有什么漏洞，同时谋划着明天的行动。
秦少言沉吟了两秒，“也好，让设计师多斟酌一下吧。”
田庆民见秦少言十分坚持，也只好作罢，安排司机送两人去订好的酒店下榻。
“嗯？”秦少言好奇的看向他，“什么秘密？”
“看什么？”
“我心里没底。”田庆民摸着下巴沉思起来，“秦科长我摸不透，再观察两天。”
田庆民皱起眉头，“那个秦科长别看年纪不大，但是滑不留手，不好对付。”
“出国留学很多人都会有这种高人一等的心态，而且她还是搞时尚的。”秦少言叹了口气，“就更瞧不起咱们了。”
设计室内徐心蕾正在大发脾气，各种工具扔了一地，吓得几个助手站在一边不敢吭声。
“不过那个女设计师，我觉得……”张平易想了想，“非常的讨厌。”
秦少言连忙拒绝，“这怎么行，我是出来工作的。”
作陪的田庆民是如坐针毡，一时间摸不清对方的心思，只能小心应对。
“国内的情况你也了解，再说他是体制内的，就更保守一点了。”
“这个您放心，我已经帮您两位安排好了。”田庆民笑呵呵的说道，“咱们先去玩玩，玩累了我让司机送两位去酒店。”
“要华夏元素，体现青春活力与时尚，又要贴合体育运动，你们这些东西连沾边的都没有！”
张平易忽然一脸神秘的凑了过来，“秦科长，我发现一个秘密。”
嘶，秦少言一下精神起来了。
田庆民舔着脸再次凑了上去，“唉，陪客人哪有陪美人有趣。”
徐心蕾皱起眉头，“好了，你不用安慰我了，去陪客人吧，我今晚会把设计搞定的。”
“饭就不吃了，好意心领了，我们刚下火车就来这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找呢”
“唉，劳逸结合嘛。”田庆民劝解道，“我晚上让他们加班，咱们明天再看方案也一样，您给他们点时间多想想也是好的。”
“别生气别生气。”田庆民再次搂住了徐心蕾肩膀，对方再次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便不再动了。
“我们华夏有五千年的文明，有多少文化，就因为穷，被歧视土和LOW。”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