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小乡村,养车成村中首富 第168节

  四大爷看见那药酒被拿出来可是心疼坏了。

  众所周知,于家屯有自己的酿酒作坊,于大酒家的。

  只是四大爷的药酒却跟屯子里的不一样,是年复一年泡出来的,女人能喝,男人也能喝,但方子上的对应的年份材料不好找,所以是喝一口少一口。

  还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四大爷毕生都致力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所以这个酒也跟那方面带着点关系。

  但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首先是治病,这酒小孩子感冒了,用筷子沾一点放在舌尖上品一会儿,一天早晚两次,一共三天,晚上再配着热水,保准几天后痊愈。

  成年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亦可以喝,只不过量就不是一筷头子了,要二三钱,早晚各一盅,睡觉前同样多喝热水,最好是生姜水,缓和几个晚上,鼻塞,头痛全都能好。

  其实四大爷这酒补的是体寒和肾阴虚方面的,因为肾阴虚便是阴液不足,腰酸盗汗,畏寒肢冷,这药酒便是治这个用的。

  当然身体调理好了,其他方面的需求自然也就上了,当初四大爷便是想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效果属实不咋地,反正没治好自己。

  这都是研究出那个偏方以前的事儿了。

  今天再喝这酒,四大爷于槐也是无限感慨,自己这大半生,虽不如老于家研究医术医理的老祖宗们,可终归在阴阳之上是有些建树的,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传下来的一身本事了。

  吃过了饭,梁老板便准备走了。

  临走时,于大为给他家小不点五十块钱红包,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大包了。

  梁老板因为没看见小阿贵和于大为家的小沐雨,便拿出了两个五十递给了于大为,让其帮忙代给。

  嘴上还不忘打趣道:“大为老弟你可真是个人精,用你的五十,换了我的一百,这买卖怎么想怎么亏,明年说什么也得再要一个!”

  于大为对此,只得表示祝福。

  或许梁哥和嫂子努努力,还真能再造出来一个,虽然两个人年纪大了,但反桌子上四大爷于槐可是说了句“有我在,四十要孩子都不算晚”的话。

  估摸着,老梁是真的听进去了吧。

  “唉,祝福吧。”于大为看着梁老板开车离开,嘴上念叨了一句,扭头看向身旁于大川:“川子,打算啥时候找一个?”

  “我着什么急,平日里出外面看病,啥样的女人没见过,不过是红粉枯骨罢了。”于大川表示对此毫无兴趣,早已经脱离了像梁老板那样的低级趣味。

  “唉,出家吧。”于大为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表示救不了,便转身朝隔壁的于臣大爷家走去。

  没有久待的意思,既然路过便看自家大爷一眼。

  前两天给大爷家不仅送了水果,还有一些个镇上买的年货,是于老蔫跟于大为两个人一起送的。

  大娘自然是开心的,而且年前的这工夫,几个没出嫁的姑娘们都回来了,家里热闹的很。

  三舅前几天赶在年前也来过一次,听大娘说今年他跟二舅要去油城那边过年,扔下东西便走了。

  于大为想着,多半是年前年后去送礼了。

  哪是什么过年,都是帮别人过年了吧。

  或许有一天于大为自己,也许要逢年过节的时候给“客户们”拜访送礼,但陪家人过年是他的底线,他也不会像二舅那般拼命想攀上高峰。

  他的人生不需要站在一群人的顶点,养好了车,养好家人,将过去悔恨的一切重走一遍,有机会就往上冲一冲,没机会就知足常乐。

  人生这样便是十分完美了。

  不知不觉间,于大为的耳边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鞭炮声,都是屯子里小孩子们弄的划炮,还有各色各样的小鞭(炮),距离三十越近,炮仗声就越响越密。

  农历腊月二十九。

  屯子里的人开始去于大智家的小卖店买几捆黄纸,准备给已故的亲人们坟前烧些纸钱。

  老于家人的子孙们自然也是要去的,各位叔叔大爷的坟地都在一块,一些个人就攒到了一起,朝着西边的方向出了屯子。

  今天老妈张云芹饭做的晚了些,估计是又想二儿子和大姑娘了,这几天自从收到了姑娘和儿子的信以后,便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韩静凡哄了几次,却也难改对孩子的思念。

  或许当妈的就是这样,自己生出来的孩子,自己知道疼,不论哪一个离得远了,都带着不舍,更何况还有一天便是过年了,本来应该是团圆的日子。

  直到于大为买完黄纸回来,老妈才做好饭,这里面大部分还是自家媳妇做的。

  不过一家人也都没说什么,毕竟都能理解,老妈本就是这样的人。

  饭桌上,于大为提议喝点酒,但却被老爷子劝阻了,主要是害怕自家老伴儿忍不了,几杯酒下肚便再也控制不住思念。

  于大为便也没再提,反而是讲起了野外救援的趣事,想着逗老太太开心一下。

  吃过了饭,于大为便带着纸离开了,同行的自然还有亲爹于老蔫,路过西头儿大爷于臣家的时候,自家这位大爷也才慢悠悠出来。

  此时的太阳早已经偏西了,该烧纸的一些个人家都已经从西头外面回来了。

  “你还没去?”于老蔫站在大哥家的大门口,忍不住好奇询问。

  “没。”于臣腋下夹着两捆黄纸,不咸不淡的开口:“吃完饭我就出去打麻将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小智子去后院看见我了就问起上坟的事儿,我这才想起来。”于臣慢悠悠的打开院门,从小门走出来。

  于老蔫闻言忍不住给自家大哥翻了个白眼,你可是真长心啊!这年年今天烧纸也能忘!

  于大为也有些无语,果然,他大爷还是他大爷,将无心练就到了极致。

  “你这心态谁也比不了,早点去吧,要是老祖宗们知道你是因为打麻将,把他们的回程钱给忘了,肯定得批你。”于老蔫在自家大哥面前也不敢说的太过分,当年自己帮衬着大哥家的时候,说了多少次,不也无济于事么。

  人各有命,强求不得呀。

第270章 年前祭祖

  “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们爷俩不也这么晚,要挨批一起批,我怕啥。”于臣没好气的嘟囔一句,掠过二人走在了前头。

  我行我素,曾经是于大为的标签,但更早也是大爷于臣的标签。

  就拿过年供老祖宗这件事儿来说,大爷刚开始供了两年,又嫌弃供老祖宗太麻烦,便给了老二于老蔫家。

  也就是自家亲爹对哥哥脾气好,要不然估计就自家大爷那种轻描淡写的态度,早掀桌子了。

  于老蔫不说话了,像是小孩似的跟自家大哥闹脾气了。

  于大为跟在这兄弟二人后面偷笑。

  老爷子本就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这可是能为了争口气不眠不休在肚皮上练挂挡的人,能受得了自家大哥呲得?(呲得:嘲讽之意)

  “笑个屁笑,还不是你!去小卖店买个纸也磨磨唧唧的,要不然咱爷俩早去了。”于老蔫仿佛背后长眼睛了似的,敏锐察觉到有人在拿他取乐,顿时就给自家大儿子一顿臭批。

  “不是,怪我咯?”于大为一脸懵逼加黑线,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躺枪了呢。

  简直呜呼哀哉!老妈,害苦我也!

  屯子里上坟的地方都差不多一个区域,走出于家屯往西走,朝左拐,没多久最先看见的就是守护于家屯这片风水的土地庙。

  这座土地庙供奉的也有些年头了,听自家老爷子说,在当年于家屯还是于家堡的时候就存在了。

  每当老于家有人故去的时候,最先来的就是土地庙,要先拜会土地爷,知会一声老于家又有长辈去了。

  并且土地庙前,还会供奉上一些个水果,有些贪嘴的孩子,过后会去偷偷拿,但肯定会被父母揍半死就是了。

  事后还得跪在土地庙前,给土地爷焚香道歉。

  过了于家屯的土地庙,再往南走,不远处就能够看见老于家的坟地了,用另一种眼光去看的话,十分气势磅礴,一眼望去数那边的“土包”是最多的。

  有些混的好的子女,还会回来给自家长辈的坟前立个碑,在如今的农村,能够为老祖宗们立碑的,那可是了不得,至少绝不是生活在屯子里的贫困户。

  于大为的爷爷和奶奶是葬在一起的,并且也有墓碑,这得多亏当年自家亲爹富裕过,第一件事儿便是给自己的爹娘立块碑,听老妈说,当时买碑刻字是花了不少钱的。

  除此之外,老于家还有一家,是传说当中早早起去的二大爷,坟前也有墓碑,只是二大爷家的晚辈后生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人家在七八十年代就离开了家,兄弟几个都去了南方,之后很少回来,不过有些细心的,或者家里有事儿上坟的,碰巧会看到二大爷坟前有烧纸。

  据自家老爷子所说,这个二大爷家的几个孩子,当年都在灾荒中活下来了,年岁比于老蔫和于臣大不了几岁,二大爷家里有个大哥,跟于大为算平辈儿,性子是个大刀阔斧敢想敢干的。

  感觉到东北没发展以后,直接就带着兄弟们去了南方,听说当年走的时候,还问过屯子里不错的几个同族兄弟,但最终走的只有二大爷晚辈那一家子。

  后来便是杳无音讯了,屯子里有些人说跟二大爷家的孩子们还有联系,有些便早就开始瞎编故事了。

  除此之外,还有墓碑的,就是老于家开头的老祖宗们了,当然今年还有一座新坟也有墓碑,是大大爷于全的。

  点火烧纸,腊月二十九这天烧纸于大为不知道是不是东北的传统,但反正是周围所有屯子的传统了。

  老于家的坟地每年在这个时候是最热闹的,再往下南走,就到了同屯子其他旁姓人家的坟地了。

  虽然远了一些,但是还好,毕竟坟地旁边就是树林子,不像三队李家屯的坟地。

  三队李家屯的坟地,在道的对面一侧,不仅距离李家屯远,而且也没什么遮挡的树木。

  当然坟地最大的区域,自然是老李家那一片,只不过和老于家这边有所不同的是,老李家的人已经淡化了家族观念了,上坟也仿佛是在应付。

  零零星星就那么几个人,代烧完了也就走了。

  不过别人家的事儿,于老蔫,于臣,于大为才没心思看,点火、烧纸,开始又一年的祭祖。

  于大为每次回到这儿,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一样,拿起两摞纸跑到了老祖宗那边烧。

  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哭穷”。

  老爷子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举起烧火棍就朝着于大为屁股揍,平日里不年不节的烧纸,让耍耍也就算了,如今这大过年的还这么闹就实在太不像话了。

  于臣则像个事不关己的老和尚,跪在爹妈面前,盯着墓碑,亲爹于文义,老娘邹氏。

  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流露出一丝丝真正的情绪,这一刻也或许是他贴近人性的最真实的一刻思念。

  时间没多久,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唯有红黄相间的火苗,在黑夜中不断地摇曳。

  也就在这个时候,东北方向的于家屯不知是哪一家率先点开了电灯,紧跟着一家又一家,每一盏灯火犹如一颗颗黄色的灯笼柿子串联起来,形成了一排排绝美的风景。

  于老蔫跟于臣来到了树趟子外边,两个人给老祖宗和爹妈磕完头就算完事了,于大为身为晚辈,在这么多的长辈面前至少也要磕一圈。

  等到最后一位大大爷的时候,火光燃的正旺,仿佛离开了老人,重新回到了故里。

  于大为起身,扭头看向远方的万家灯火,又联想到大大爷为了村子里最后的付出。

  他强忍住心中难过,望着火苗挤出笑容,将锡酒葫芦的瓶塞拧开,龙魂酒洒在了墓碑前:“大大爷,咱们于家屯也终于有电了。”

  “晚上的时候再也不用闻刺鼻的蜡烛味儿,也不用半夜摸着黑起夜,黑夜对于家屯的人们来说也不再是黑夜。”

  “只可惜,这一切您都没有看到。”于大为看了一眼于家屯,又将目光收回来,蹲在大大爷的墓碑旁悄悄开口:“告诉您个秘密呗。其实当初我是没想着帮村子通电的,只是您老把这事儿架上去了,我也不好开口打消您积极性。”

  “跟您老比,我这格局肯定是小的,以后八成也是这样吧。”于大为笑了笑,像是在为自己开脱。

  “又墨迹啥呢!不烦老祖宗了,改烦你大大爷了是不!给我滚出来!”于老蔫手中的烧火棍紧了紧,他这辈子估计最后悔的一件事,估计就是生了这么个混不吝的玩意儿。

  “哎呀来啦来啦!”于大为赶紧用手里的小木棍扒拉扒拉火堆里的余火,避免一股风将树趟子点着了。

  毕竟他可是清楚记得上辈子,有一年贵州起了大火,最后查到的“纵火犯”,竟然只是村东头的几个老大爷,原因还是给老祖宗烧纸。

  谁能想到年后的第一件事儿,竟然是蹲笆篱子,于大为简直想一个好家伙送给他们。

  “臭小子!你真是欠揍!又跟你大大爷聊啥去了。”老爷子甩掉了烧火棍,飞起一脚踹在了于大为的屁股上。

  “没啥呀。我这不是怕大大爷寂寞无聊么,跟他聊聊天解解闷。大成跟大智见大大爷平时屁都不敢放一个,能跟大大爷聊出啥来。”于大为揉着屁股,跟在老爹和大爷身边,辛苦的解释着自己的不容易。

  “你真是什么事儿都有理哈!那你跟我说说,你跟你大大爷聊出啥来了?”于老蔫翻了个白眼。

  “咳,大大爷说,让您老对我好点,别动不动就踹我,还说于臣大爷别总是打麻将了,下次再因为打麻忘记上坟,他可就生气了。”

  于老蔫:“……”

  于臣:“……”

  “老二,怎么说?”于臣罕见撸起了袖子,露出堪比于大为那边粗壮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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