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回想了自己受伤全过程的缘故，男生一路上泪如雨下。
谁劝也劝不好。
“最近几个月，你打过狂犬疫苗吗？”
陈牧开始为男生准备外伤用的消炎药。
男生摇头：“没有……”
陈牧抬手看了眼时间，“校医室的司机可能还要个半个小时左右才会回来，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但是处理伤口之前，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
男生眼巴巴的点头，“医生，你放心吧，我这个人怕死，肯定听医嘱！”
陈牧：“看出来了……”
“首先你身上有个别的伤口比较严重，可能需要去医院缝针。”
“我这里可以给你做的只有简单的前置消毒，剩下大部分的伤口，我这里都是可以处理的，你是直接去医院，还是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男生想都没想，“您先给我处理吧！”
校医室来都来了，他自然是要相信校医给出的处理方案的。
再说了……
他可看到了，校医还在参加直播节目呢！
给校医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给治坏了！
陈牧可不知道这小子看起来一副听话模样，心里还有这么多小九九。
“行，那我给你安排一下，一会儿我给你处理好伤口以后。”
“你就跟着校医室的车去附近的社区医院，会有学校的人带你去打狂犬疫苗，但是这个狂犬疫苗你是要自费的。”
自费……
听到这两个字以后，男生的脸上闪烁起为难的神色。
犹豫了几秒钟后。
男生看向陈牧，“陈医生，你说的这个狂犬疫苗，学生医保能报销一部分吗？”
陈牧摇头：“狂犬病疫苗属于丙类，你的医保并不能报销。”
男生：“那我可以先给我妈打个电话吗，我兜里只有不到一百块了，不够打疫苗的……”
陈牧：“可以。”
得到陈牧的应答后，男生就一瘸一拐的，一个人往医务室的外面走去。
看样子。
还特地找了个别人听不到的地方去打这个要钱的电话。
陈牧看着自己面前的消毒盘，思考了片刻，抬起头来。
目光落在了一边的苏冰冰身上。
“苏记者，答应我一件事。”
苏冰冰：“陈医生，您说。”
陈牧：“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主动开口帮人垫钱，如果人家求到你身上，那就看你自愿，但记住，就算是要借钱给别人，也一定要写欠条什么的。”
苏冰冰不太能理解陈牧说这些话的意思。
可不知道为什么。
当她看到陈牧那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陈医生，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一定会严格执行的！”
没几分钟。
男生一瘸一拐的回了校医室。
小心翼翼的看着陈牧，“陈医生，这个狂犬疫苗非打不可吗？有没有一种可能，还有什么民间的土方子，可以替代狂犬疫苗？”
「不是，这什么意思？难道家里连买狂犬疫苗的钱都不给孩子吗？」
「有什么办法筹款给这个孩子吗？」
「我看这个孩子穿的也没有很穷，家里应该不至于出不起狂犬疫苗的钱才对。」
「有没有一种可能，有的人就算是兜里有钱，也没有常识。」
「大概率是家里不知道狂犬疫苗的重要性，以为这是一笔没有必要的开销。」
「可怜的孩子……」
「……」
“不行。”
面对男生希冀的目光，陈牧想也不想就摇头，“狂犬疫苗并没有民间的土方子可以替代，而且，一旦得了狂犬病，按照目前的医疗技术水平，根本治不了，只能等死。”
男生犹豫片刻，不是很确定地开口，“也不一定吧……”
“我妈说，被狗咬不用去打什么狂犬疫苗，那就是骗钱的智商税。”
“谁家的狗，去谁家的咸菜坛子里扯几根咸菜，吃上就好了，肯定没事的！”
“陈医生，要不这狂犬疫苗，我还是不打了吧……”
第13章 打什么狂犬疫苗，我看你这庸医是想讹
男生的话音刚落。
直播间的水友们就差点疯魔。
「？？？」
「不是，狂犬疫苗和咸菜是对等的东西吗？」
「你这么相信你妈说的话，你直接去找妈给你看病就得了，来什么校医室找什么医生啊？」
「兄弟们！不行了，痔疮都要给我气出来了，狂犬疫苗这也是能省的东西吗？」
「我觉得陈医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按照现在的医学技术水平，狂犬病是治不好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还不想打疫苗，我也是服了……」
「……」
饶是陈牧从男生出去打电话开始。
对于眼前这一幕就略有推测。
可听到男生的那一句话后，陈牧还是被恶心了个半死。
以前他还在临床干的时候，就遇到过这种离谱的病人家属。
手术出来以后，医生很清楚的交代过家属了，几个小时之内病人是不能进食的。
千叮咛万嘱咐。
也没有让病人家属把医生说的话放在心上。
病人家属给病人喂糖块吃，用病人家属的话来说，吃糖块不算进食。
最终病人被病人家属用糖块送走了。
然后病人家属还反咬了医院一口，认为是医院的责任，病人才走的。
原本以为离开了临床，就看不到这种又蠢又固执的货色了。
没想到啊……
看着眼前还在试图给说服自己的男大学生。
陈牧轻轻的叹了口气。
心里吐槽是心里吐槽。
可作为一名医生，还是学校的校医。
他也不可能真的不管这个学生。
陈牧开始给男生处理伤口，“你就没有和你妈妈说，咬你的是学校的流浪狗？流浪狗可没有主人，他去谁家的咸菜坛子里扯咸菜去？”
男生恍然大悟，“医生，这伤口等一下再处理，我要去给我妈再打个电话。”
“等等！”
眼看着男生劝不住，陈牧也不打算现在劝，“你给你妈妈打电话的时候，顺便说一下你这个伤口还需要打破伤风。”
“好的，谢谢医生提醒！”
伤口才刚刚消毒好一个，男生又一次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了校医室。
几分钟后。
男生再回来时。
脸色有些尴尬，“医生，要不然你还是先帮我处理伤口吧。”
“我妈说她第一次接到我电话时，就从家里出发了，再有个十来分钟就到学校了。”
陈牧点头：“家长和医生面对面交流，也是好的。”
“那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学校的校医室没有麻药，后面一些稍微严重一点的伤口可能会有点疼，稍微忍一下，我必须要把你的伤口给你清理的干净点。”
陈牧话音刚落。
整个校医室里，就充斥起男生凄惨的嚎叫声。
偶尔有几个学校的学生从校医室楼下路过，听到这凄惨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打了几个冷颤，然后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怕。
校医室太可怕了……
几分钟后。
浑身大汗的男生瘫软的靠在送他来的男生怀里。
嘴里还在哀嚎着，只是和之前傻猪一般的声音比起来，现在的哀嚎声小了太多了。
「不是，这么清创真的合理吗，都不给打点麻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