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雷洪武来说,左手是自己的亲儿子,右手是自己的老臣,眼见儿子要杀老臣,怎么着也得护着点。
所以来到了黄金海岸,却没想到落进了儿子的圈套。
这就好比若干年后李灿年上位,要把秦王给干掉,雷震是让儿子杀掉秦王呢,还是保秦王呢?
答案不言而喻,肯定得保秦王。
另一方来说,好歹也是亲儿子,总得给亲爹个面子吧?
“儿子,你真的长大了。”电话里雷洪武叹道:“也不枉我这么多年默默的关注你。”
“有个屁用?大号练废了,中号拿来玩,现在又整了个小号。”雷震笑道:“亲爱的父亲,您猜雷铄会不会把老三提腿摔死?老三抢走了她所有的爱,所以妹妹做出任何偏激的事我都不会意外,毕竟老二过得最苦,您说是吗?”
“这、这……”
“我就是这么一说,咱自家人说自家话,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难不成我们对老三有意见还不能说了?”
“儿子,你说的有道理!”
“废话,太有道理了,哪个老二没动过摔死老三的心?”
何止有道理,简直是他妈的真理!
夹在中间的老二最痛苦,姥姥不亲姥爷不爱的,每次看到老小都恨的牙痒痒。
什么溺死、掐死、摔死、闷死……
各种把老小弄死的招都想一遍了,非常之危险。
“儿子,我还有有点残存的威望,倒是可以劝说下陆之章,但效果怎样就不好说了,毕竟现在你是先生。”电话里的雷洪武谦虚道。
“早这样不就得了?”雷震怒道:“下去了就下去了,你得把屁股擦干净不是?雷铄暂时不是摔死老三了,我会好好开导她的,但效果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辛苦儿子了,你妈想跟你说句话……”
不等雷震拒绝,电话那边就传来老娘秋寒的声音。
“儿子,最近怎么样?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让妈担心,俗话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啊!”
“我亲爱的妈妈,你给我做过衣服吗?”
“小时候你穿的衣服都是我亲手做的,毛衣毛裤帽子鞋垫,都是妈妈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每年都得做六套。”
“缝纫机先踩踏板还是先穿线?”
“肯定先穿线。”
“厉害啊,秋家大小姐竟然知道,但你不先调整针距吗?”
“……”
脑海中的慈母形象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再想起烈火中母亲把自己推出来的一幕,都想笑。
我的妈妈该去演戏,以她的容貌气质怎么着也得演个白骨精!
这都什么样的爸妈啊?
就不能靠谱点吗,就算不靠谱也正常点行不行!
“儿子,你的名字叫雷震,知道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吗?妈生你的时候正被追杀,那天电闪雷鸣,吓的我躲进了一个山洞里,一个人把你生下来,然后咬断脐带……”
雷震哭了,感动的哭了。
母爱伟大,真的好伟大,他为有这样的妈妈而骄傲。
“妈那医院的出生纸是后补的吗?”
“啊?对对对,是后补的!”
“好了好了,老三会平平安安,绝对不会被二妹摔死、溺死、闷死、掐死等一系列的死法。”
“儿子,妈就是想给你们兄妹俩多个伴。”
“谢谢啊!”
“不客气。”
“……”
雷震气的把手机摔到墙上。
“啪!”
手机反弹,砸在他的脑门上。
“他妈的,什么垃圾手机,质量搞这么好干嘛?”雷震揉揉脑门怒骂:“傻逼手机厂家,你是来赚钱的,不是他妈搞好产品的,傻逼!傻逼!!!”
满屋都是骂声,也不知道是骂手机的,还是骂自己的。
反正他是服了,虽说只是半服,但半服也是彻彻底底,摊上这样的爹妈完全无解!
第1063章 瓦解他们只需等
摊上这种爹妈无解,摊上这种儿子也无解。
从开始就算计爹妈了,直接给按在黄金海岸,想走是不可能的,都没尽孝呢,绝对不准乱跑。
对于大儿子的行为,雷洪武也气的摔电话。
“小王八羔子,主意打我老子身上了!我雷洪武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走,马上收拾东西走,我看他还能拦得住我不成?”
一辈子打鹰,最后被鹰给啄了眼。
好歹也是特工之王,结果被儿子收拾的一愣一愣的,又是威胁又是恐吓,偏偏还没什么法子。
“你差不多得了,有你这么当爹的吗?”秋寒训道:“扔下这么多年就不说了,转头就把这么大一个摊子交过去,你是心疼儿子呢,还是难为儿子呢?”
“都是为他好,这么大的家业总得有人继承不是?”
“你也没问儿子想不想继承啊?”
“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主要是我的年数到了,该退休了,刚好咱儿子干的不错,有资格接手。”
“也是哈,等我卸了货把老三扔给儿子,咱俩也该享受退休生活了,反正你别生气了,再过个二十年自然有孙子帮你收拾儿子,反正你们家都是儿子收拾老子……”
靠谱不靠谱不知道,雷震也懒得搞明白。
什么陆家反了,什么这玩意那玩意的,他老子又没死,凭啥不让老子把之前粘在腚沟子的屎擦干净?
我一来,陆家就反?
简直莫名其妙,绝对是家里的老子留下的后遗症,你不给解决掉还指望我?
在这方面上,雷震想的特别通。
他不需要证明自己什么,既然自家老子没死,那就出去把事给办了,反正躺平是真舒服。
好不容易把自己放在二代的位置上,不好好享受实在是对不起自己,所以陆家的事他不管。
“姚玉,出去买瓶茶树油。”
“不太好买。”
“花生油也行。”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雷震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问,就跟姚玉待在招待所。
饿了就吃,过得滋润无比。
就是苦了姚玉,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彻底了解到人生的痛快到底是怎样的。
五天,整整五天。
“雷震,都过去这么多天,你是真不着急啊?”姚玉满脸担忧。
外面急的冒火,但这位新皇竟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对方身上根本看不到一点着急的样子。
但她着急,因为已经把自己赌上去了。
“我没对你着急吗?”雷震眨眨眼道:“哪次不是非常着急?你是看在眼中,身同感受的。”
“我说过的不是这个着急,你就喜欢逗我。”姚玉颇为无奈。
但经过几天的亲密相处,她也大概了解雷震的脾气性格了,纯粹是一匹脱缰野马,不走寻常路。
这就让人比较担忧了,但是已经买定离手,也没法子再回头。
“你都想知道我接下来要怎么做,他们当然更想知道,所以我干脆不动。”雷震收起笑容严肃道:“我不动,他们就转不动,就会形成微妙而又脆弱的平衡。”
听到这话,姚玉的眼睛顿时一亮。
本身就是千门的人,对待这种细节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瞬间就意识到雷震到底要干什么。
“现在所有的事都在围着我转,都在等着我的下一步动作,表面上来看家族派跟传统派形成联盟,但又彼此防备。”
“而且我这个位置不是他们能坐的,如果姜家想上位,金菊会马上出手;同样的道理,如果金菊想上位,姜家也会第一时间把她拉扯下来。”
“这样说你能明白吗?瓦解他们的联盟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要等”
本就是非常脆弱的联盟,主要目的是反对家天下,注定只是暂时合作。
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一旦被雷震晾在一边,等同于蓄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明白了,你玩的是静观其变,哪怕在民调局没有实权,可身份在这里放着。”姚玉说道。
“聪明,一针见血!”雷震赞叹道。
利用的就是身份,颇有种汉献帝的感觉。
虽然手中没有权力,但身份在这里放着,不管曹操、袁绍还是刘备,哪怕野心再大,也得把天子摆出来。
放到这里来说,就是不管姜家还是金菊,哪怕再有实力也得重视雷震所处的位置。
可以逼他离开,可以为他制造麻烦,让其被迫离开,或者让其彻底有名无实。
对这两派来说,雷震无足轻重,重要的是屁股下的位置。
害怕领导不是怕这个人,而是怕他的权力跟位置,倘若对方不在这个位置上,狗屁都不算。
人走茶凉,说的就是挪位。
“可一直这样也不是法子。”姚玉忧心忡忡道:“总得找个突破点,否则继续僵持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当然有突破点。”雷震笑道。
“在哪?”
“就在这”
“疼!”
“……”
突破点当然有,雷震既然玩这么一手,自然有他的想法。
他不是汉献帝,姜老汉也不是曹操,金菊也不是霸主,所以眼下的局势跟那会不一样。
这辈子雷震都没尝试过被架空的感觉,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晚上7点,雷震穿着大裤衩子光着背,嘴里叼着香烟,手里拿着扇子,悠哉悠哉的坐在招待所门口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