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萌娃把捂的严严实实的帽子拽下来齐齐喊道。
“快到爷爷这来，爷爷给捂捂手。”
叶财正盘腿坐在热炕头上，隔辈人，那是实打实的喜欢。
叶文叶澜被奶奶抱上炕，哼哧哼哧的来到爷爷身旁，两双小手齐刷刷伸进爷爷大腿下面。
爷爷的大腿压着炕面，里面热乎着呢。
叶财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喜欢的不得了，慈眉善目的脸在抬头看到后面磨磨蹭蹭进来的叶不凡时，当时就垮了下来。
“你这个混小子，谁让你进来的？”
叶财老大不愿意，四下看看自己的烟袋锅放哪了。
“哎呀行了，老儿子抓到野猪，还不是先让晓莹把肉给你这当爹的送过来了？儿子来家里了还不让？”
老妈忙着给儿子讲情。
叶不凡深深的看了树晓莹一眼，故意说是自己让她来送肉的，这个老婆对自己真是十个头的好！
“还能天天捡野猪啊？就不能下下腰，干点正事？”
叶财这个倔老头狠狠的剜了一眼叶不凡。
这时叶大力和他老婆齐淑琴、儿子叶雨听到声音也来了东屋。
齐淑琴见到炕上狗剩二丫俩孩子，急忙又在碗架子里拿出两个还热乎的粘豆包，递给孩子们。
“谢谢大娘！”
“谢谢大娘！”
两个小家伙儿看妈妈点头同意，这才接过粘豆包，香喷喷的吃起来。
“叶文叶澜，那个红豆馅可甜了！妈，我还想再吃一个。”
叶雨比叶文和叶澜大四岁，七岁也是孩子，看见豆包又馋了。
“自己去拿。”
齐淑琴回了儿子一句，接着又对树晓莹道：“晓莹，上午我娘家兄弟送来的粘豆包，还寻思一会儿给叶文、叶澜送过去点，正好一会儿回去你拿着。”
“嗯呢，谢谢你嫂子。”
树晓莹很感激这个嫂子的，这几年没少帮衬她。
“一家人，谢啥。”
齐淑琴转身拿盆去装粘豆包，怕一会儿忘了。
“爸，你说的对，野猪也不能天天捡到，我想做买卖挣钱。”
叶不凡见老爸还算平和，急忙溜须拍马。
老妈王淑雅一听着急了：“老儿子，可不能干那个投机倒把的事儿啊，八里庙的张二嘎因为投机倒把都坐牢了。”
叶不凡解释：“妈，那是以前，而且那是指的囤积居奇，现在改革开放了，鼓励个体经济，大城市都有个人开饭店，私人建厂子的了。”
“这次我去镇上卖猪肉，街上就有做买卖的，要是不允许，他们不早都被抓了？”
叶大力这时插话道：“这点不凡没撒谎，前几天我去镇上就看到不少人在街上卖东西。”
听到这话老妈王淑雅才放下心来，老头子叶财也不动声色的有了决定。
叶不凡打蛇随棍上：“大哥你猜我去镇上猪肉一共卖了多钱？”
“多少？”
叶大力就是个耿直的汉子，话不多。
“不算买的米油啥的，光钱就是188元6角。”
叶不凡直接说道，他也不卖关子，就是在间接的告诉老爸和大哥，做买卖很赚钱。
“咳咳咳！多少？”
点着烟袋，刚抽了一口的叶财当时就呛住了。
“爸，你想想，镇上的王麻子来咱们屯收猪，哪有一只超过100元的？他这得赚多少钱啊？”
叶不凡开始往上引导。
“没想到王麻子这么赚钱，咋的，你也想卖猪肉？”
叶财烟也不抽了，问叶不凡。
叶大力也向弟弟看过来。
“爸，大哥，一个买卖干的人多了就会恶性竞争，最后大家都不赚钱，咱不卖猪肉。”
“那你要干啥？”
这次叶大力开问。
“我要做的是别人都没做的买卖，这样好赚钱。”
叶财和叶大力听了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叶不凡接着说道：“我去矿区那里买肉，听他们说镇上供销社里的苹果断货了，咱们这里的路汽车反而不如马车驴车好走，一下大雪县城的汽车就不好来送货。”
“所以我想去县城自己拉苹果回来卖，这东西抗磕的，指定能赚钱。”
叶大力听完转向叶财：“爸你看呢？我听着行，要过年了，家家都会给娃子们买苹果吃。”
叶财抽了口烟，“嗯，早这样多好，一点儿都不让老子我省心。”
叶不凡急忙又道：“既然行，那大哥你把毛驴车借我用用？”
“嗯，嗯？”
叶大力直接就想到了自己省吃俭用买的那只羊。
这小子不是又要卖我的驴吧？叶大力心里打起鼓来。
“大哥，不凡现在不混了，捞鱼卖钱，上山打猎卖钱，起早贪黑的，这次我可以给他担保。
要是还像以前那只羊那样，驴车出了问题，我就是卖房子卖地也会偿还的。”
树晓莹知道该是自己表态了。
叶大力和叶财父子俩互看了一眼，见老爸没吱声。
便说道：“弟妹你说哪里话，我兄弟以前那么混蛋你都不离不弃，是老叶家亏欠你的，现在他要回头学好，当大哥的一定支持。”
接着又对叶不凡说道：“不但驴车借你，你有啥活我帮你干，只要你以后别再犯浑就行。”
“谢谢大哥！”
叶不凡两口子异口同声。
“大哥，我还真有事要你帮忙。”
叶不凡尴尬的笑道。
“就你这个小鬼儿头脑灵活，说吧，让你大哥干啥？”
大嫂齐淑琴笑骂道。
“大哥大嫂，我准备在咱们屯子收红松蘑、榛蘑还有松子和榛子，拉去县城卖，之后回来拉苹果，这样来回都赚钱，赚的钱咱哥俩一家一半儿。”
叶不凡说出自己的打算。
“一家人提啥钱不钱的，看你走了正路，你大哥和我，还有爸妈都高兴呢，我们都帮你。”
嫂子齐淑琴首先表态，大哥叶大力没说啥，但是用力的点下头。
叶财这袋烟正好抽完，铜烟杆在炕沿上磕了磕，烟灰都落在墙角地上。
然后说道：“叶文、叶澜还有叶雨跟我玩几天，这帮小娃子，我越看越喜欢。”
倔老头保持着自己的尊严，明明是想帮着看孩子，哎！他就不直说。
第12章 去县城卖山货
老妈王淑雅说道：“那我就给大伙儿做饭。”
“妈，不凡买了很多大米白面豆油，还有粉条猪肉，咱们都吃精细粮。”
树晓莹太高兴了，做梦都盼望有这么一天。
……
接下来，叶不凡家收红松蘑、榛蘑、松子、榛子，现金结算的吆喝声响起。
叶不凡叶大力哥俩在屯子里一边走一边扯着脖子大喊。
屯里人听到可就纳了闷儿了，平日里山上随便采的蘑菇榛子还能卖钱？
家里可是存了不少，要是真能卖钱那可挺好。
于是人们陆陆续续都来到叶不凡家，范大牛更是直接就拿了蘑菇榛子来。
叶不凡当即教大哥大嫂还有树晓莹什么样的算合格，什么样的不能要。
同时也和村民们说好，合格的蘑菇榛子统统是五分钱一斤，有多少要多少。
里面有不合格的自己在家挑一挑，之后再送过来。
当着大家的面，把范大牛拿来的蘑菇榛子仔细挑选。
选出来不合格的让范大牛拿回去，自己家还能吃，合格的过秤。
蘑菇加上榛子还有松子一共60斤，叶不凡直接把兜里的钱全拿出来，付给范大牛三元。
大家一看，平时大家不理不睬的东西真能卖钱，而且叶不凡这个二流子手里还那么多钱。
赶紧都回家拿蘑菇榛子，一会儿这傻子再不收了，就不能卖钱啦。
叶不凡也嘱咐大哥大嫂和树晓莹，一定要把好关，不然收到不好的去县城卖不掉。
背着蛇皮袋子的，推着手推车的，挎着筐的……眼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向这里赶来。
叶不凡急忙把八仙桌搬出来，拿了笔和纸，让树晓莹记账，树晓莹是知青，这个事难不倒她。
叶不凡负责付钱和整理收到手的东西，每袋都装固定重量，这样便于统计。
大哥大嫂负责检查东西是否合格及秤重。
有的不合格的，索性也不回家了，直接在叶不凡家院子里挑选，合格了再卖。
就这样热火朝天的一直到天黑，总算安定下来。
王淑雅过来做的大米饭精细粮，猪肉粉条酸菜，大家伙儿吃的热热闹闹。
树晓莹三扒了两咽，吃了点饭菜就去拢账。
“今天一共收了150斤榛蘑，50斤红松蘑，300斤松子，500斤的榛子。”
树晓莹报出了所收东西的斤数。
叶不凡数了下剩下的钱：“正好，我付出一共五十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