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我的财富全靠摸 第33节

金铭锦可谓一个脑袋两个头大,但为了挽回自己的信誉,只能硬着头皮嘟囔那句话:“我真没算计诸位,我是真的没看出来啊……”

然而,任他说的天花乱坠,这一刻也再没人相信他的话了。

金铭锦心里很清楚,自己从这一刻开始,在古玩圈里,最起码这个圈子里,怕是再也找不到朋友了,不由欲哭无泪:“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秦立看到这一幕,高兴的差点笑出声来,幽幽说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所以说啊,这人啊,一定要做个好人,千万不做亏心事儿,不然连老天都看不过去……”

这阴阳怪气的声音顿时让金铭锦如遭重击,奈何无力反驳,憋屈的差点吐出血来。

看到唐布衣走到了展示台前,他连忙主动站起:“唐老,下一个我来吧。”

旁边的几个玩家时不时斜瞥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谩骂,这让他坐立难安,感觉暂时还是离开那里,避避风头的好。

“行啊,你上来吧。”

唐布衣绝对是个老好人,尽管心里也不喜金铭锦的行径,但他知道该如何维护这场交流会的正常进行,从大局方面考虑,他同意了金铭锦的请求。

金铭锦拿出的是一款五彩盘,口径20厘米,底径11,高4厘米;尖唇,敞口,折腹,圈足,盘内的口沿有对称网状米格纹,网状米格纹间绘有纹饰;内底有荷花、鲤鱼、水塘、水草等图案;盘底有花样款,外部双蓝圈。

这个五彩盘是典型的釉上彩,色彩为红、黄、绿、黑及蓝。

所谓釉上彩,即表绘。

里绘为釉下彩。

釉下彩是指在生坯上直接进行创作,只需用色料画完后上釉,再经1200℃1300℃左右的窑火烧成就可以了。

如果是在素坯上画釉下彩绘,则是先把泥坯用800℃烧成素坯,画完、上完釉之后再经1200℃至1300℃左右的窑火烧成。

釉上彩则先用1200℃至1300℃左右的窑火将生胚烧成白瓷坯,用色料画好彩画装饰后,再用800℃进行二次窑烧。

釉下彩最早雏形可以追溯到宋代,一直延续至今。

釉上彩则是在明代从釉下青花彩绘的基础上所创造出来的。

陶瓷彩绘基本就分这两大类,釉上彩和釉下彩。

而五彩则为明清时期景德镇窑的新品种,由宋元釉上加彩的基础上发展而来。明代彩料中无蓝彩,需用蓝色表现之处,皆以青花代之,称“青花五彩”,成为独特的时代特征,以嘉靖、万历五彩为代表。

直到康熙时期,才有了纯正的五彩。

五彩并非就五种颜色,而是泛指。

在明清两代,五彩主色调有赤、黄、绿、蓝、黑、紫。

却听金铭锦介绍道:“这款五彩盘乃是清代早期制品,可以看出有继承明代制瓷特点,又有清五代的制瓷风格,可以说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虽然此五彩盘并不精致,也非明贵珍品,但具有制瓷工艺发展进程的历史研究价值,且极为难得,全华夏至今发现同类时期的瓷器绝不超过百件,因此它多少也算的上是珍宝……”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咬牙,又说道:“我发誓,之前那款镶金玉杯,我真的没看出其具体年代,只是单纯的喜欢。诸位真的误会我了。特别是之前与我达成约定的几位。如果你们实在气不过,这个五彩盘我愿意低价出售,只要给我十万块的本钱即好,只当做是我的赔礼!”

像这种具有承前启后、拥有研究价值的稀少五彩盘,在市场上最起码也价值百万左右。

金铭锦为了捞回自己的信誉,或者说是能继续在这个圈子待下去,可谓下了血本。

众人闻言无不动容,再次看向金铭锦的时候,眼神变的柔和了不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古玩圈的玩家们宽容度极高。

而就在这时候,秦立起身走上了前去,“真的是清代早期的吗?这个时期的瓷器可不多见啊……”

他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个时期的瓷器,当然要为自己的‘数据库’增添数据。

只是,当他用左手食指碰到五彩盘的那一刻,脸色顿黑:“你搞什么!拿个赝品来哄弄大家,很好玩吗?”

脑海中出现的黑白画面,场景赫然是现代工厂!

第五十章 原来小丑是自己

黑白画面中,一个个身穿工作服的画师正手持画笔,对那些已经烧制好的瓷器进行‘添彩’,也就是二度创作,在空白处加一些画纹。

不过他们作画的地方是有选择的,不但要与先前的图案和谐共处,画的内容也要与先前的画相匹配。

而眼前的这个五彩盘,在画面中,盘中央本是白瓷,并无花纹点缀,是现代的画师给添上了荷花、鲤鱼、水塘、水草等图案。

等画完后,再有烧瓷工人对这些二度创作的瓷器进行低温烧制……

金铭锦并不知道秦立已经看到了五彩盘作假过程,还以为他是在故意针对自己,秦立的话刚说完,他眼睛就冒出了火来。

“姓秦的!你还有完没完!”

“是!我先前确实对不住你!想以高踩低买的手段低价买下你的铜量,这事儿我确实做的不地道,但这在古玩圈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就算有气也早该舒了,我今天可是被你针对多次了!”

“你我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怨,让你仍然不肯放过我,如今竟然又诬陷我的五彩盘是假的,你到底想怎样!你我之间的仇怨是永远都过不去了吗!”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秦立此时此刻恐怕早已粉身碎骨了。

“你上那么大的火做什么?”

秦立被他说的也有点不高兴,天地良心,他这次真的没想针对金铭锦,只是单纯的想要增添‘数据库’的数据才上来看的。

谁能想到,竟然是个旧瓷新改的假盘子?

他摊手道:“我只是如实把我看到的说出来,这也有错嘛?”

“如实?你明明是在诬陷我,这也叫如实?”

金铭锦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你是要逼死我才会高兴吗?”

他一把扯开衣领,“来来来,干脆你一刀捅死我算了!”

“不至于不至于,只是鉴定结果有别罢了,真不至于,别生气……”

眼见局势有失控的征兆,老好人唐布衣连忙上前站在二人中央,左右安慰。

下方的玩家们眉头连皱。

他们现在摸不准,秦立到底是真看出问题来了,还是在故意针对金铭锦,毕竟二人的关系不太和睦,有点敌对的意思。

就连陈老这一刻也分不太清,但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秦立是在故意针对金铭锦,那他今天在交流会上的表现就太过份了,不会被其他玩家所喜,更不被这个圈子所容。

一个不分场合、不分时间、没有大局观念的人,哪怕再优秀也无人喜欢。

至于那些富商们则是一脸看戏的样子。

他们并不属于古玩圈,这个圈子里的人打生打死跟他们毫无关系。

他们只是买主。

只要不死人,他们还巴不得这个乐子可以更长久一些。

“唐老,你别劝我!实在是他太过分了,就没他这样欺负人的!”

金铭锦怒声大吼:“今天我非得跟他掰扯清楚!”

“他不是说我这五彩盘是假的吗,那就让他说出哪里假来!”

“如果这款五彩盘是真的,我也不求你做什么,下次邀请他过来的时候,记得不要邀请我!”

“如果这款五彩盘是假的,我金某人二话不说,直接一头撞死在这!从此不给诸位眼前添堵!”

因为盛怒,他的头发都要立了起来,即使众人没在跟前,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心中的怒火,都快要爆炸了。

秦立毫不示弱,冷笑道:“假的就是假的,哪怕你发再大的火,它也是假的,永远真不了!”

“哪里假?你特么倒是说出来啊!张口上下牙一碰,信口雌黄谁特么不会,你特么倒是把假的地方指出来啊!”

金铭锦怒喷:“今天你要是指不出来,就滚出交流会!”

秦立也来了脾气:“那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当即指着盘内图案道:“这荷花、鲤鱼、水塘、水草等图案都是后来画上去的,典型的老瓷新改!”

“你放屁!“

金铭锦指着盘子大吼:“整个盘子的光泽完全一致,如果是新绘的图案,完全是两个色儿!”

“你才放屁!我看瓷器真假还从来没出过错!我说它是后画上去的,就一定是后画上去的!”

“撒谎谁不会!我还说他是明代的呢……”

两个人剑拔弩张,谁也不服谁。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走上前来,“好了,不要吵了,我来看看。”

是陈老。

陈老的专业研究方向是字画和瓷器,从业几十年,鉴定水平绝对足够,他只要不偏袒谁,给出的结果必然是正确的。

而听到他的话,二人的争吵声终于停止,纷纷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谁也不看谁,生怕控制不住脾气,得罪了陈老。

陈老这一次看的很认真,不但戴上了老花镜,连放大镜都用上了。

足足观察了十几分钟。

他默不作声的将老花镜和放大镜一同递给了一旁的唐布衣。

唐布衣心知他的意思,戴上老花镜,用放大镜也看了一遍。

唐布衣虽然不像陈老那样爱好古瓷,但玩古玩多年,水平还是有的。

随着他仔细观察,发现,在放大镜的作用下,整个盘子的光泽虽然看起来很一致,但如果仔细对比,会发现盘中央的画纹明显比盘子四圈的画纹颜色更明亮一些。

看完后,唐布衣默不作声的将老花镜取下,问在场的玩家们,“你们还有谁想瞧瞧?”

顿时,有十几位自认为对瓷器研究比较深的玩家走上前来,接过唐布衣手中的放大镜,仔细查看。

但每一个查看完的的,都是默不作声,将放大镜传给别人之后就默默的回了原座位。

没有一个人说出判断结果。

但金铭锦却发现,那些玩家好像时不时就会瞥自己一眼,但没有一个人看秦立,甚至,他们回去之后都没议论这个盘子的真假,都保持着一种静默状态。

金铭锦心头顿时有些发慌,难道是假的?不可能!我买的时候特意仔细查验过,没看出任何问题,甚至去鉴定机构检测过碳十四,时期也能对的上号,不可能是假的!

这时,就听唐布衣道:“小金,我看你好像有些累了,要要回去坐会儿?”

他明明没说结果,但却好似又说了。

金铭锦在古玩圈多年,自然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浑身顿颤,不能相信道:“唐老,哪里有问题?”

唐布衣沉默。

金铭锦不甘心道:“就算死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唐布衣仍未告诉他,但把放大镜递到了他手上,指了指差别位置,示意他自己看。

金铭锦很快就找到了看似作假的地方,差别很微弱,他狐疑道:“这点细微差别,有没有可能是当时画师是两个人,一个着墨重一个着墨浅?”

他说的这个可能也可能存在。

毕竟‘流水线’在宋代的时候就出现了,一人只做一事,一人只负责一部分。

“唉!”

陈老叹气:“其实真正的区别在画法上,盘四圈所用画法是直工直令的画法,每一笔画的都很刻板,而盘中央的画法用的水墨画法,也就是浅绛彩画法,而浅绛彩画法是清末才出现的……”

他拍拍金铭锦的肩膀,安慰道:“毕竟每个人的专业不同,擅长方向也不同,看走眼是正常的事情,不要太放在心上……”

可此时的金铭锦已经完全听不到他老人家在说什么了,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直接呆在了原地。

想起之前对秦立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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