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吃过早饭，被过来的柴山泽接走。
岳明溪副宗主为了他，甚至不惜把跟凌劲松的矛盾摆在台面上，自然要有所回报。
说实话，昭阳宗药园多得是，底蕴太深了！
再观察一下，如果岳明溪真的可以争取，也不是非要薅他不可。
甚至帮他一把，让他成为更加坚实的靠山，也不是不行。
……
再次来到岳明溪的道场，这位副宗主笑容满面地迎出来。
“秦长老，又要麻烦你！”
“副宗主太客气，都是应该的。”
“我不能和你一起过去了，让山泽带你去，宗主叫我们过去开闭门会。”
岳明溪叹了口气，轻声道：“应该就是乔成长老那件事。”
秦越问道：“真是内部叛徒干的？”
岳明溪点点头：“按照目前证据，有很大可能是这种情况，现在也没找到人……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人保护好你。”
秦越心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脸上却露出真诚笑容：“感谢副宗主关照。”
“你这孩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客气，人也太淳朴！以后可不能这样，容易吃亏。”岳明溪语重心长。
“那不会，谁对我好我才这样，欺负我的，我也不让他们！”秦越呲牙一乐。
想到秦越昨天面对薛峰、庞嘉等资深内门长老时表现，岳明溪也笑起来，起身离去。
秦越则在柴山泽带领下，再次来到药园。
柴山泽很会做人，估计他师父也交代过，来到药园入口处，请秦越自行去处理，他则留在外面。
秦越溜溜达达进到药园里面，来到那株来头极大的悟道树跟前。
“天呐！你怎么又来了？有没有人来救救可怜的树？有妖怪要吃我？”
刚一靠近，这株记吃不记打的妖树就“大声”嚷嚷起来。
只差都在剧烈抖动，又有十几片叶子稀里哗啦掉落在地上。
“行了，别摇了，再摇你就变成秃毛鸡了！”秦越没好气的骂了句，然后也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判断我要害你的？我都没这心思。”
“你撒谎，你身上偷感太重，老远就能感受到你不是好人，那些可怜的花花草草，好多都被你给偷了！”
这玩意儿还真是个成了精的，感知能力居然这么敏锐。
“小茶茶，你最好把嘴巴闭严点，你难道没看出来，只有我能跟你沟通交流？要敢乱说，我不介意把你直接连根拔了，剁了当烧柴！”
“哥我错了。”
悟道树光速认怂，速度让秦越都猝不及防。
秦越来到树干前，上下打量，催动偷天换日认真检查。
树干上又流水了……
要不是确定这就是一棵树，秦越甚至会怀疑里面是不是住了个什么渡劫失败的人类灵魂，太他么的人性化了。
无论智商还是反应，都不太像是妖类。
“我说你是营养过剩……”
“我就是营养过剩，哥你说啥就是啥！”悟道树的神念反应太快。
“你先闭嘴！”
“奥。”
秦越还没来得及去老于那学植物相关知识，但在偷天换日的具现之下，这棵树的的确确蕴藏着难以想象的磅礴生命精气。
如果他真把这股生命精气给吸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提升多少。
整个药园里面，那些术境灵药、道境宝药，蕴藏的生命精气加起来，可能都不如它多！
这玩意儿，应该是仙种！
“你的问题在于，副宗主对你太好，几乎把他能找到的世间最好土壤、最顶级的肥料，全都用在你身上了。”
树枝轻轻摇动，这货不敢随便张口，表达欲还挺强。
“你说吧。”
“姓岳的对我好，是有诉求，他希望我能重新生出仙根，助他成仙！”
“没上过学，懂的还不少……”秦越吐了句槽，“所以你的问题就在这里，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你体内生命精气无比旺盛。”
“是啊，我清楚，我的问题根本不是营养过剩或是不良，而是这世间凡土，根本就没办法让我生出仙根，实现进阶。”
秦越点点头，说道：“你先进阶？”
“当然想，我本仙界种，流落尘世中，命运多舛，红颜薄命……”
秦越打断这株话痨树，无情说道：“别那么多废话，你呢，现在有两个选择。”
“哥你说！”悟道树从善如流。
“第一个选择，让我帮你把多余的生命精气抽取出去，你很快便可枝繁叶茂，重新恢复过来。”
“哥，你确定这是在帮我？”悟道树小心问道。
“当然了，我还没说完呢！”秦越道：“然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寻找真正的仙土……这世上有仙土吧？”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说要帮我……”悟道树无语，“海外仙山，一些生命禁区里面，是有仙土的，你要找到真正的上古战场，应该就能找到曾经被打落的仙界碎片，但也并非所有仙土，都对我有用，你得去找……”
话痨树巴拉巴拉，很是认真地给秦越讲了它需要的土壤成分，如何寻找、辨认。
末了，突然想起还有第二个选择，于是询问。
“你说的第二个选择呢？”
秦越道：“把你砍了，当柴烧。”
悟道树：“哥，有话好说，不就是一点生命精气吗，来吸！”
第68章 还是死少了
岳明溪开完闭门会后，匆忙赶回，不是不放心秦越，而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他的成仙机缘……是否出现转机。
跟守在外面的柴山泽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进了药园。
看见秦越正盘坐在悟道树下，像是在入定，见他来了，睁开双眼，微微叹了口气。
岳明溪心都瞬间提到嗓子眼，声音带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怎么样？”
“副宗主，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秦越问道。
岳明溪都没心思仔细看这棵树，一脸紧张地看着秦越：“好消息，我要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是，接下来这半个月，每天我会过来一个时辰左右，它的状态，应该会恢复到之前的全盛期。”
这棵树蕴藏的生命精气太过磅礴，可以转化的先天灵也太多，即便他把其中绝大多数都引到精神世界给了巨鼠，短时间内，依然吸不完！
岳明溪深吸口气，这确实是好消息！巨大无比的好消息！
他这才来得及打量一眼悟道树，发现之前掉落叶片的地方，已经隐隐有嫩芽将发未发，明显是有复苏迹象。
秦先生，真神人也！
即便几百年前的青竹园，怕是也没有这么厉害的高人吧？
天生仙灵木圣体……妥妥的，没跑了！
即使在仙界，这种人也会被无数仙宗争抢，他能遇到，绝对是莫大缘分！
“那，坏消息呢？”他小心问道。
“坏消息是，它想要进阶，很难！”秦越看着岳明溪，直言不讳的道：“这应该是一株流落在人间的仙种！”
岳明溪心中震撼，连连点头：“对对对，先前也不是有意要瞒你，这棵树是我当年去海外云游的时候，遇见一个奇人道友，一起饮酒吟诗，彼此相谈甚欢。临别时道友将它赠我，说若有机缘，可凭借此树窥得无上仙道……”
已经从话痨树那知悉这些信息的秦越，脸上未见任何惊讶表情，看在岳明溪眼里，更加确定秦长老果然是真正高人。
秦越说道：“副宗主虽然给它找来天下最好土壤，用最好肥料，但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它由仙化凡的本质，想要改变，必须用仙土。”
岳明溪叹了口气：“当年那位奇人，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可这凡俗世间，上哪去找仙土？再说咱也不懂这个，即便放在眼前，也认不出。”
再厉害的大佬也有知识盲区，岳明溪虽然在修行领域算是个天才，不过对于这方面，完全两眼一抹黑，一点辙都没有。
不仅是他，即便那些植物领域的大能，号称精通各种药材的人，也难辨仙土。
秦越笑道：“没关系，我懂就行了，不过真正仙土要么在海外仙山，要么就在各大禁区。凭借我的能力，怕是没办法踏足那里，所以我说，这是坏消息。”
岳明溪却明显激动起来，两眼放光：“秦长老还是太保守了，这哪里是什么坏消息？分明是好消息啊！”
“跟个二傻子似的……”被吸了大量精气的悟道树，忍不住在一旁吐槽。
秦越懒得理会它，看向岳明溪：“以我现在修为就算有您护着，很多地方也进不去。”
岳明溪道：“放心，有我老岳在，还能让秦长老你境界提升慢了？回头我让山泽……不，回头我亲自给你送去一些丹药。还有这药园里面的灵药和宝药，看上哪株你就带走哪株。我会交代下去，以后秦长老来这药园，如我亲临！”
裂界的陆地神仙算什么？溯光的人仙领域，才是这世间修行者的真正追求！
与之相比，无论他这药园里面的药材，还是什么昭阳宗宗主，都算得了什么？
薛峰、庞嘉那群人整天抱着祖训不放，不就是开山老祖进仙界了么？
“若我成仙，定带着秦长老一起！”岳明溪从未有过的认真。
……
接下来几天，秦越日子变得规律起来。
每天早上起来，先跟储晚晴、唐青璇和偶尔过来的凌辰“学习”北冥吞息术、落叶剑经，以及其他各种昭阳宗功法。
下午去老于那看书喝茶，所谓看书，就是将大量植物学、丹药学领域的书籍，具现在青铜巨鼠的世界进行还原，解析出本源奥义，然后将其镌刻在精神世界。
傍晚去岳明溪的药园，给话痨树“治病”，吸收大量精气之后，晚上正好修行。
他将宗门目前能要过来的冰渊人，全都要到身边这种行为，也引发一些人的猜测。
年轻的客卿长老，如此强势，居然是为一群冰渊罪民。
与他有些龃龉的薛峰、庞嘉，以及宗主儿子凌翰等人门下，很多人都在不满的议论。
倒是没人怀疑秦越是冰渊人，只是说他既入宗门却不遵循祖训，同情冰渊人，就是不分是非的圣母心。
只不过这种言论，先是被东方清雨、杨毅冬和唐青璇等人在不同场合驳斥，随后被副宗主岳明溪一锤定音
“秦长老身为青竹园隔代传人，师门当年满门被灭，孤苦无依……且不说冰渊人在他身边，会发挥出更大作用，秦长老自己淋过雨，在有能力时为他人撑伞，这是莫大的善良！有错吗？昭阳宗既为世间宗门牛耳，号称天下第一宗，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宗门弟子若连这点同理心都生不出，又有何颜面说自己出身名门正派？”
严格说，岳明溪这番话，多少有点反宗门祖训的意思在里面，但却令人难以反驳。
尤其他的身份，说出这番话，除非宗主凌劲松亲自出面，他人就算不满，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算是为这场风波定了调子，按下暂停键。
对更多人来说，冰渊罪民在他们心目中，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一群人，没谁愿意过多关注。
反倒是这位年轻客卿长老的本事，让宗门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