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大户没新鲜事。
但对梁渠来说,听到见到全头一回,大开眼界。
不过刚才女子,常人会觉得颇有姿色,面容姣好。
放梁渠眼里。
一般。
不如龙女。
莫说龙娥英,龙瑶、龙璃都差得远。
走到花园,二人漫步长廊,东拉西扯。
寒暄的差不多,翁少平主动问道:“尚未询问梁兄,来寻我何事?”
梁渠从怀中掏出那份没红戳子的信件:“有一封信想交给翁老爷子。”
“这……”翁少平面露难色,“我爷爷自四月后就不再见外客。”
“你能见吗?我不需要当面见翁宗师,仅需转交一份书信,再拿一份回信。”
梁渠知道,翁立均重伤应该是真的,自己不亮明苏龟山身份,多半没法亲眼见到。
但至少要一封回执。
红戳是官印。
没有红戳,显然苏龟山觉得翁立均看了就会信,双方当有长期来往,相互间认识字迹,自己拿到一份回信就可以交差。
“我也不行。”翁少平摇摇头,“不过我父亲可以,我帮你去问问?”
梁渠拱手:“有劳翁兄。”
“小事。”
兜兜转转。
天空下起蒙蒙细雨。
梁渠厅堂踱步,茶喝了两壶,终是拿到宗师回信。
打开一看,上头只五个大字。
“脸的老货!”
第497章 欲大伤身
“哼,矫情。”
苏龟山指尖一捏,整张信纸震成粉末,随掌风飘落到博古架上的菖蒲盆栽里。
新鲜的湿润黑土覆上一层薄薄的灰白纸粉,伴随水汽浸润,迅速融为一体。
目光投来。
梁渠面皮一紧,识趣告退。
宗师相争,惹不起惹不起。
池塘。
连日阴雨,天气沉闷。
老乌龟跑去大泽畅游广阔天地,獭獭开摆开架势,冒雨苦练桩功。
独大河狸蹲坐屋檐下,以爪撑头,面对一堆形状各异的木块愁眉苦脸。
脑袋上的长毛都翘了起来。
拼装式船模的实践建造环节,似乎出了少许问题,致使生产进度缓慢。
肥鲶鱼半探出池塘,两根须子指指点点。
大河狸叹口气,摇摇头。
肥鲶鱼咬咬须子,加入冥思苦想的队列。
荷叶轻轻摇晃。
趁本家乌沧寿不在,梁渠下水挖开淤泥,翻出埋到池塘底下,能占卜吉凶的玄龟壳,跑到灶房一番烧制。
老蛤蟆第一次“投资地产”送的添头。
该说不说,东西有点门道。
四月份香邑县斩大蛇用过一次,学艺不精,占卜出个“大凶”的老道士还想买,梁渠没卖。
带回来后一直埋着,早让水脉滋养修复,一点裂纹没有。
引燃柴火。
噼里啪啦一顿烤。
咔咔咔~
几道裂痕沿着龟壳中心崩开。
“单数,凶?唔……吉?”
梁渠用火钳夹出黑漆漆的玄龟壳,观摩半天,惊觉自己被同化,让老蛤蟆给误导了。
这玩意貌似得专门学习,解卦。
梁渠叫来龙炳麟,龙娥英。
三人蹲在柴火灶前,由高到低,你看我,我看你。
噼啪!
木柴炸裂,火星飘散。
橘光映得人面橙红。
龙炳麟望向龙娥英。
龙娥英撩开鬓角青丝,迟疑道:“大人,我跟随宗银长老学过一段时间人族占卜之法,略懂解卦……”
“来来来,解一解!”
梁渠大喜,碰个运气,有枣没枣打三竿,没想到真有收获,一把将玄龟壳塞给龙娥英。
半晌。
龙娥英指腹摩挲龟壳裂纹。
“此卦象,应为‘曳其轮,濡其尾,无咎。’”
“无咎?那就是吉喽?”
龙娥英点头:“意思是大人按部就班,不急于求成,即可成功,属于吉卦。”
“妥!”
梁渠紧张的心舒缓三分。
他占卜的不仅是几日后骗杀蛇妖一事,而是包括苏龟山伏击鬼母教在内,一并求卦。
显然结果不错,令人愉悦。
“等蛇妖事毕,我便着手探寻长气介质一事,助你们一臂之力!”
“多谢大人!”
此后整三天。
梁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半闭关修行,却依旧能借一日三餐的功夫,从张大娘和李大娘口中知晓平阳府的巨大变化。
面对武圣到来,整个平阳府从上到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自洁”效率。
首要的,义兴镇往府城的道路无一例外,全翻新修缮,尚且是黄泥土的要铺上石块,部分大镇上有工匠选址,紧锣密鼓地搭建鼓楼。
挑粪工一天需赶三趟,以免臭气弥漫,冲撞大驾。
至于河泊所,穿皂服的吏员满大街跑,逐一带人清理下水道,通淤,打捞。
没有河泊所的地方,乡镇的排水系统归街道司管,属城防。
有河泊所的地方,一并归于河泊所,属水利。
就连军汉巡街的频率都比往日翻出三倍,所到之处,一片安居乐业。
这下不止义兴镇,周边几个大镇,流氓混混一样得夹紧尾巴做人了。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什么,更不清楚有顶天的大人物来,但种种变化皆为利好,肯定好事。
静室。
两玉瓶空空如也,数个宝匣半敞开。
“呼。”
一道悠然长气吐出。
“膈脉,跷脉成了!”
梁渠内视己身。
体内,第四,第五条小脉熠熠生辉,一并接入到脉络大循环中。
三条大脉,五条小脉,气血循环往复,生生不歇,俨然有了桥梁影子。
脉髓玉液尚有三瓶,再凝一小脉绰绰有余,三大六小,足以初步立桥。
四月突破,六月立桥,一骑绝尘!
没办法。
资源太过充沛。
梁渠感觉自己一下子并入快车道,一连串的人、妖给他送宝贝。
不收还不行。
跟你急。
收敛心绪,梁渠打坐回气,收拢突破带来的气血波动。
龙璃推开房门,进来置换香炉,见梁渠睁眼,低声道。
“大人,半个时辰前陈河吏来过一趟,说河泊所明早上午辰时一刻有集体行动,所有人不得缺席。”
梁渠眸光一闪。
“麻烦你了。”
龙璃弯腰告退,不带一丝微风。
“好等。”
梁渠目视窗外蒙蒙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