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117节

  以前梁渠一直以为宝鱼就是精怪的幼年时期,后来读的书多了才知道,不是一回事。

  宝鱼是宝鱼,精怪是精怪,两者不搭噶。

  任何鱼类都有可能误食天材地宝,突破自身限制,化作精怪。

  可宝鱼却是天生天养的灵物。

  个别罕见的珍贵宝鱼,一条就可能贡献出吞吃掉整头精怪才能有的血肉能量。

  有的浑身都是宝,好比牛角鲳,一对鱼角能够磨粉入药,引动武者全身气血,用来制作暴血丹,活血丹。

  一斤鱼肉中蕴含的水泽精华更是数倍于普通精怪,肉质也好得多。

  很多精怪吃起来和生牛肉一样,又老又硬,有股散不去的腥味。

  可惜,精怪到处都是,往水泽深处走就有,一晚上能杀四五头,当饭吃都嫌多,宝鱼就没那么好碰到。

  至今肥鲶鱼它们的宝鱼捕捉水平都在两天一条的基准线上。

  哗啦!

  吃饱喝足,三兽浮出水面,精神十足。

  梁渠收拾干净船舱,将锅碗放入隔水间,给它们套上绳索,继续赶路。

  按照目前的速度,明天上午就能抵达丰埠县。

第150章 大鱼

  太阳已经升起,晨风吹过芦苇,一片萧索。

  半个白天加一个夜晚,梁渠已经来到丰埠县县域。

  贴岸前进,他路过数个乡村,小市,看到的光景与平阳县截然不同。

  平阳县粮价上涨得极猛,许多人都苦不堪言,但毕竟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没有洪水与旱灾,粮食在地里长得好好的,在周边几府的接济下,日子勉强能过。

  谁都知道熬过这段日子,收上一波稻谷,后面的生活就会好很多。

  加之涌来的大户们纷纷建房,平地起大宅,一天一个样,大家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生机。

  丰埠县却是一片死寂。

  梁渠经过的几村庄里头,多是些行将就木的老人。

  平阳县那么多的青壮年不是凭空出现的,靠壤的几县贡献最多。

  很多小村庄里本来就一二百号人,鬼母教杀一半,吓走剩下一半,只余下走不动远路的老人。

  只有大镇,大县情况好些,家当值钱,不至于被轻易吓走。

  “老哥,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村叫什么名啊?”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热闹点的小市,梁渠让三兽下潜,自己摇橹上前拦下一位归船的渔夫。

  渔夫见梁渠身上有官服,赶忙下跪,被梁渠一把抓住臂膀拦下。

  “犯不着,我就问个话,老哥你实话告诉我就成。”

  渔夫颤巍道:“回大人的话,咱们这叫石桥市。”

  “石桥市……那你知不知道乌镇在哪?”

  “知道知道。”渔夫连连点头,往西边方向一指,“往西边走上二十多里水路,差不多就到了。”

  “那就没走错。”梁渠点点头,又问,“老哥,我有件事不明白,我一路划船过来,怎么你们的船都停在埠头上吗?”

  这件事很奇怪。

  通常埠头都是由私人或者官府带头修建的,想要停靠上去就得交钱,像义兴镇,平常是两文,汛期得四文。

  梁渠没发迹之前也得交。

  但是有胆子大的,不怕出事,往芦苇荡里一停,管他风吹雨打。

  或者一些遇上困难的,例如父母孩子生病,有时候也会冒险停在外面,省上一碗酒钱。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可梁渠一路走来,经过数个芦苇荡,压根没见着这种情况。

  “大人真是折煞我。”渔夫对梁渠的称呼实在惶恐,哆嗦道,“大人有所不知,咱们这所有的船有一艘算一艘,那都是渔栏的,你停外面,不是要被打死吗?”

  梁渠一愣:“我这一路过来,路过那么多村,渔船都是渔栏的?”

  “都是!”

  怎么可能?

  梁渠第一反应是不信。

  义兴镇还是义兴市的时候,整个市里头有几百号渔民,只有三成左右需要租赁渔船,仰仗渔栏鼻息过活,剩下的都有自己的船。

  缘何到十成这般夸张?

  可常人见到他一身官服又怎么敢说假话,背后多半有隐情。

  梁渠思量一番道:“你这渔栏,莫不都是一人开的?”

  “大人慧眼如炬,这丰埠县内所有的渔栏,都是鲸帮的。”

  “如何分成?”

  “四六。”

  “拿六成?”

  “六成是人家的。”

  这,这活得下去吗?

  梁渠眉毛微抬。

  打渔是很看季节和运气的,经验比较丰富的渔夫的确一天有六十多文,七十多文,但也就那季节性的几个月,冬天啥的一天十几文都算得上不错。

  挣那么三瓜两枣的,分出去六成,再加两次税收。

  扛两座山莫不过如此。

  “老哥,你和我说说这鲸帮。”

  梁渠从怀里摸出一粒小碎银,七八分的样子,换铜板能有个大几十文。

  渔夫见那银子猛咽唾沫,却又不敢去拿:“大人,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拿着就是!一点酒钱。”

  渔夫推辞不过,这才小心翼翼地收下银豆子,牢牢抓在手中,他左右环顾,叹口气。

  “说到这鲸帮啊,得从鲸帮的老大说起”

  半晌,渔夫握着银豆子,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徒留下原地思索的梁渠。

  梁渠从怀中掏出册页,打开来逐字逐句的看。

  近半个月,乌镇六位渔民失踪,八位确认死亡,合计出事人数多达十四位。

  但在渔夫口中,乌镇很久以前就闹水妖。

  只是一直没人来管,县衙里的巡检,三法司压根不理会水上的东西。

  经常有渔民出船遇到水妖,有的死了,有的活着回来了,可船丢了,从此不得不仰渔栏鼻息过活。

  只是最近一两年发生的少,最近半个月不知怎么地重新闹了起来。

  梁渠重合上册页。

  本以为只要料理个精怪。

  鲸帮老大刘节,有点东西。

  ……

  “对镜容光惊瘦减,万恨千愁上眉尖。

  盟山誓海防中变,薄命红颜只怨天。”

  二黄慢拍,应着花旦唱腔的婉转咿呀,攥在手中的水袖一抛,纷纷扬扬似雪落下。

  带着甜味的花香水一样漫了出来,把人的魂魄带到了无比辽远的地方。

  “为痴情闪得我柔肠百转,因此上终日里病体缠绵。

  我与那谢招郎灯前誓愿,又谁知不从心拆散交鸳。”

  花旦又那样柔柔的倒下去,让所有的手都做了搀扶的姿势,心痛而惋惜。

  放眼戏院无处不是人。

  这便是鲸帮老大刘节要娶的小妾,只作最后一演,便要离开戏院嫁做人妇了。

  “真美啊,便是我家里十房小妾,也比不上她一个啊,师爷,你说是吗?师爷?”

  杜文长摇头晃脑的听着曲,浑身油肉都跟着颤动,再回头时,师爷已不见踪影。

  “好听,好看,赏!”

  傍晚。

  送客戏唱罢。

  洗去妆容的花旦小步挪着,一双软手揪着细帕,紧跟在师爷身后进到县令内院。

  杜文长心脏都漏了一拍,浑身发热。

  当真如小桥流水,似软软的风,软软的水,软软的柳絮。

  可他却恼怒骂道:“师爷怎么半点规矩都不懂?人家刘帮主未过门的女子怎么能带到我房间里呢?岂不是坏了人家名声?快些将人送回去!”

  “万万不可!”刘节紧跟着跨过门槛,“这小春儿刚刚与我说,一见大人面目就觉得您玉树临风,若是不能侍奉大人左右,会抱憾终身!我这才成人之美。”

  “啊呀呀,这真是。”杜文长晃着脑袋,脖颈间泌出的油脂混着汗水淌下,“刘帮主实在客气,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忙的?”

  “巡检一职……”

  “刘帮主真是会为难我啊,这巡检虽只有九品,也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县令能任免的啊!都得吏部同意才作数。”

  “大人误会,非是我,是我的儿子!您看他怎么样?”

  刘节一早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只能退而求其次。

  “令郎啊”

  杜文长眯着眼,似在思考。

  刘节求取巡检一职已经有七八年,可他始终不想给。

  原因无他,眼下刘节有钱无权,自然任人拿捏,每年孝敬。

  可此人野心不小,若是拿了入品级的官职,手下又有帮众上百,往后就不好相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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