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仙子,我真没加点 第416节

第316章 大婚(求订阅)

  嗡!

  叮铃铃……

  神蚕公主发间银铃骤响,在她倾力而为下,神蚕第八变升华而成的崭新煌煌虚影在她身后浮现。

  顷刻之间,便将整座禅院冻成冰晶琥珀。

  簌簌……簌簌……

  随着时间的推移,婚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着。

  哗!

  当婚书之上最后一个字眼湮灭时,朝阳恰好刺破不知何时笼罩在禅院上方的厚重云层。

  棋桌前,斗战胜佛苍老的身躯宛若石化了一般,如泥塑木雕般在原地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她倾力施为。

  嗡……

  做完这一切,神蚕公主眼底掠过一丝隐藏得极为隐秘的失望,微不可查。

  她消去道劫黄金上的字眼速度其实很慢,一百二十余字,她拢共花费了近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里,只要……只要对方劝阻,不,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阻拦动作,或是言语,她或许立马便会回心转意……

  但可惜的是。

  对方,没有。

  这个垂垂老矣的太古时代未婚夫,斗战圣皇的胞弟,什么都没有做!

  ‘唉……’

  她指尖抚过那已然空无一字的纸张时,心中蓦然一叹,腕间冰蚕丝镯与道劫黄金相撞,溅起一串泛着幽蓝色泽的金色火星。

  啪!

  那张在太古时代,曾被各族天骄争夺数百年、只为填上各自名字的“婚约”,此时此刻,被她亲手销毁的同时,“白纸”被她缓缓按在棋桌之上。

  她掌心蜷曲,金色蚕衣广袖无风自动,露出半截皓腕。

  那白皙的肌肤比之眼下须弥山顶积淀的霜雪都要更冷冽三分,隐约可见皮下流转的八彩神曦。

  “今日之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神的声音似冰泉漱玉。

  直到此刻,当一切真的尘归尘之际,她尾音终是带起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婚书在朝阳的日光下金光闪闪,映得她眉眼如画,远山眉下双瞳剪水,眼尾一抹天生的嫣红比朝霞更艳,偏生眸光被她强行控制得似万年寒潭。

  可如此寒潭,此时也在止不住的泛起波澜。

  话音袅袅,棋桌前的老人依旧动也不动,一双老眼好似更浑浊了几分。

  其仿佛哑巴了般,从始至终,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

  哗!

  山下忽有一阵山风吹来,神蚕公主发间十二枚星月坠齐齐轻响。

  那袭看似纯金的纱衣,她毅然转身时忽现万千星河暗纹,衣摆扫过处,连石缝里在冬日寒霜下坚强生存的紫灵草都俯首低垂。

  哒!

  哒……哒……

  紫发、金衣的仙影转身离去了。

  在其转身的刹那,紫发神女的眼角沁出了一滴冰蓝血珠。

  血泪在雪腮划出凄艳的痕。

  她踩碎满地冰晶走向须弥山门,紫发似是缠绕着缓缓消散的太古誓言,像拖着半截斩断的月光。

  嘀嗒……

  血泪无比浑圆的滴落半空,最后在禅院的地面上凝成一颗血晶,毂辘辘滚至老人的脚边。

  这血泪仿佛在为这对男女昔年的一段感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良久。

  当老人感知到神蚕公主的气机消失在西漠,其这才探出一只抖得无比厉害的老手,弯下腰,将那血泪拾起。

  ……

  ……

  北斗五域的数月冬日,宛若弹指一瞬。

  在一些人眼中,时间过得很快。

  快到好像昨天才从道一圣地回来,明日便要准备前往瑶池圣地,参加瑶池盛会,以及……自己的大婚之宴。

  值得一提的是,按照以往的格调,瑶池盛会,本是万族大会,可因为近来的诸多矛盾,时局不稳,北斗纷乱,乃至考虑到某人的婚事,为了届时不出乱子。

  瑶池圣地最初只是象征性的邀请了少部分太古种族。

  其中,作为太古皇族的神蚕岭、火麟洞在邀请队列之内,无疑是颇为引人瞩目的。

  有这两大太古皇族带头参会,御下的诸多王族、强族,到时候自然也会到场。

  甚至于,一些中立的古族,届时也会前来,这对缓和矛盾,调解局势,有着很大的正面作用。

  而历来,几乎“与世无争”的瑶池圣地,举办这瑶池盛会,正是为了将这一作用,发挥到极致。

  “真是没想到啊,这火麟洞不是上次在秦岭,彻底与春秋殿闹僵了么?怎么这次瑶池圣地还向火麟洞发出了邀请?”

  “呵呵,你知道什么?秦岭化仙池之争,春秋殿与火麟洞为何会走向对立?这自古以来,便向来是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前番结盟联手围困道一圣地的太古族中没有火麟洞,我便猜到这幕后一定有人做了什么,缓和了火麟洞与春秋殿的关系……”

  “这位道友说得倒是不错,遥想昔日那姬家,不也曾是魔山一役中的‘主力’么?现而今还不是将族中贵女嫁给春秋道主?”

  “……”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噫~,谁特么这么文酸啊?莫不是中州诸子百家中的哪一脉传人来了?”

  “啧啧啧,管这些作甚?前面便是瑶池圣地了,一会儿进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勾搭上两个娇滴滴的仙子……”

  ……

  时间倒退到大婚之日的前夕。

  东荒南域,姬家族地。

  闺阁内,烛火轻摇,将雕花铜镜映得如同秋水。

  青铜鸾纹镜里映出少女低垂的眉眼,烛火在银丝掐边的霞帔上跳动着细碎金光。

  一位老嬷嬷用骨梳沾了桂花油,将一缕碎发抿进盘得齐整的云鬓里,珠帘碰撞声惊得镜中人睫毛轻颤,侍女忙捧来铜丝缠枝冠,九十九颗东珠压得脖颈发僵。

  姬紫月端坐镜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那支点翠金凤钗。

  远房三姑接过犀角梳,将她鸦羽般的长发层层盘起,发丝缠绕间扯得她微微蹙眉,却抿唇未语。

  “紫月,这才刚开始呢,明日巳时之前,你可都有得忙活,至少今晚,你……还有我们,是休息不成了……”

  那位远房三姑捧着鎏金胭脂盒凑近,沾了花汁的笔尖在姬紫月额间游走。

  冰凉的触感激得她眼睫轻颤,镜中人面颊倏地飞红,似三月桃瓣落进雪里。

  叮叮咚咚……

  窗外隐约传来喜乐声,让她呼吸一滞,攥紧了霞帔上垂落的流苏,金线硌得掌心发疼。

  “去去去,外面是哪个挨千刀的后辈?这喜乐是现在奏的么?也不知是哪家的娃,这般挨揍……”

  一畔,姬紫月记得自己该称呼“六婶”的贵妇人对着窗外轻啐了一口。

  说着,她手上动作并不慢,已将一串串珍珠璎珞系上凤冠,珠玉相击的脆响让她心头忐忑不已。

  “别紧张,这还没嫁出去呢,到时候跟你那情郎洞房花烛,你这心脏怕不是要像那小鹿似的乱撞出来?”

  同样是一副珠光宝气打扮的贵妇人按着姬紫月的香肩轻笑了一声,却见她盯着镜中盛装的自己怔忡。

  层层叠叠的嫁衣如云霞裹身,倒衬得那张惯常明艳的脸显出几分陌生。

  那张已经长开的天香国色容颜,饶是同为女人的其看了,都不禁有些犯迷糊,不由感慨道:

  “我们紫月出落得是真的美呢……倒是便宜那个春秋道主了……”

  “姨娘……”

  闻言,姬紫月有些羞得不行。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但忽然眼角余光一瞥,发现侍女们正捧着缠枝莲纹的铜盆来请净面,水波晃碎了一室烛影,也晃碎了她眼底将落未落的湿意。

  “这是?”

  姬紫月疑惑道。

  “犯傻了吧?给你净面褪妆的,你不会以为出嫁这么简单吧?天亮之前,你最少要换三四十件衣裳,还要搭配不容的妆容……你明天的盛装,是要让那春秋道主,记一辈子的……”

  父亲的续弦缓缓道。

  “可是姨娘,这净面褪妆,我自己掐个决就可以了啊,不用这么麻烦。”

  “莫动……,你这孩子,施法掐诀自然是快,平时也就罢了,可大婚重要的是仪式感,你嫌麻烦省来省去,那还操办这个婚宴作甚?你自己去情郎直接往被窝里一滚不就行了?”

  三姑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其指尖蘸着朱砂,在她净面之后额间的重新描出半开的并蒂莲崭新妆容,苦口婆心道:

  “这种事情是不能随随便便的,尤其是不能让男人觉得你很随便,否则……你以后可就有得是苦头吃了……”

  说话间,姬紫月曼妙的玉体之上,又换上了一袭迥异的华丽服饰。

  八宝妆奁里躺着鎏金嵌玉的鸳鸯锁,三婶娘往锁芯填香的动作顿住,忽而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满屋子锦绣堆叠的喧闹突然静了刹那。

  铜镜里凤冠垂下的流苏恰好遮住她仓促咬住的下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暗绣的紫薇纹,却触到亲生母亲临终时塞进她掌心的玉蝉,温润的棱角早被她平素摩挲的习惯浸透。

  记得自己娘亲走后,族中这位三婶娘对自己尤为的好,她亦视其为自己的半个娘亲。

  只是,对方亲生女儿,她的堂姐,也就是姬碧月,却向来与她不对付……

  “快,新娘笑一笑。”

  远房三姑将最后一支点翠衔珠钗斜插入鬓,金丝掐成的凤凰羽翼在烛火中簌簌欲飞。

  窗外飘来守夜侍女压低的调笑声,说今夜南阁的紫藤开得疯了似的。

  今日的姬家族地,上下难得这般喜庆。

  啪……

  突然,姬紫月攥住正在给她系霞帔绦带的侍女手腕,惊得对方险些打翻盛着胭脂的越窑瓷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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