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仙子,我真没加点 第392节

  当日,他正是在此女的请求下,将此事应承下来的。

  四下空气微微凝滞。

  视线交错,月霓裳睫羽轻颤,很快将眸光错开。

  西王母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嘴角噙着的微笑愈发浓郁了几分,若是旁人勾搭她瑶池圣女,她恐怕早已干预,但若是眼前这人……

  “道友劳苦功高,瑶池无以为报,请道友挪步到云海阁上座。”

  深深打量了眼那方石王,西王母言笑艳艳。

  闻言,谭玄颇为谦逊的说了句“‘孕’气好罢了”,而后便在一众莺莺燕燕的簇拥下挪步。

  “皆传道友源术修为通玄,如今一看,果然非同凡响,想必距离源天师之境也不远了吧?”

  命麾下修士、供奉看护好石王,西王母领着谭玄前往云海阁的途中,夸赞之言接连不断。

  顺利解决了石王隐患,她对谭玄的热情,似乎更强烈了些许。

  “王母谬赞了,源天师之境穷极造化,要想踏入这个门槛,难度不会比斩道、甚至超凡入圣要来得轻松,如今的我,还差得远。”

  他实话实说,前不久在化仙池,他才借蔡家祖上的草蛇灰线手笔,感悟之下一举突破至源王境界。

  眼下就算得陇望蜀,也还太早了。

  ……

  片刻后。

  一行人从奇石坊离开,那里的一片狼藉自有底下的万千瑶池弟子打理。

  瑶池道统深处烟雨未歇,青石板沁着水光蜿蜒至一座八角亭台。

  竹帘半卷,雨滴击打檐角的青铜风铃发出清泠碎响。

  云海阁正在准备着一场丰盛的晚宴,专为谭玄一人而设。

  但因他事情完成得太快,晚宴尚未完全准备好,西王母将他暂时带到这里小坐,却不知另有何深意?

  碧波亭台间,夜间薄雾如纱缭绕。

  嗒……嗒……

  谭玄指节叩在青瓷盏沿,余光瞥见不远处回廊转角好似飘过了一抹熟悉且陌生的藕荷色裙裾?

  哗啦啦的雨声中,柳依依执油纸伞驻步,伞面滑落的雨珠正巧坠入石桥下的游鱼惊起的涟漪。

  青玉案几上灵茶氤氲,西王母与瑶池圣女也在位置上陪谭玄小坐。

  瑶池圣女素手拨动案上焦尾琴,琴弦震颤惊起栖息在远处紫藤花架上的一只青鸾。

  三人一句接一句的讨论外界逐日崩坏的时局。

  “古族势大,为之奈何啊……”

  半响,西王母悠悠一叹,却见谭玄已慢慢起身。

  八角亭外,柳依依提着月白裙裾疾步而来,发间步摇在雨夜的微光里晃出碎金般的光晕。

  “当真是你?!”

  步入亭内,柳依依指尖攥皱了袖口绣的云纹,嗓音里像含着初融的雪水:

  “方才听师姐们说你来了,我还以为只是玩笑……没想到……”

  话尾忽地哽住,她眼眶泛起薄红。

  自那次与叶凡、庞博等人,在春秋殿重逢,她经谭玄引荐拜入瑶池,而今也有两年了。

  两年未见,当年那个怯弱的女同学,已褪去了几分娇柔,多了些许坚毅,她变化有些大,并非只是从这两年开始的,唯有望向故友时眼里仍跳动着熟悉的星火。

  饶是在这残酷、尔虞我诈的血腥道途中,她依旧秉持着那份善良。

  话说回来。

  其实要说变化,在柳依依的眼中,跟前这位昔年同窗时平平无奇,在班上存在感极低的老同学,这些年的变化在众人中,才是最大的!

  脱胎换骨不知多少次,样貌、气质都变了……唔,还变得有点坏坏的,外面好多人好像暗地里都叫其魔头?

  “好久不见了,依依。”

  故友重逢,谭玄嘴唇动了动,一堆的话,但到了嘴边只有这七个字。

  若非同样飘零到这星空另一头,四载同窗外加故乡的情谊更显弥足珍贵的话,他与对方的关系,其实……很浅薄的。

  至少,相比起他,对方可能与叶凡、庞博的关系更好。

  何况,他早已不是“他”。

  甚至,在这些年一次次因果模拟之下,李凡的执念充斥脑海,他又何尝是纯粹的自己?

  “见……见过王母、圣女。”

  柳依依收伞时带起的气流拂动亭中竹帘,垂落的青丝已不似往昔扎着的双螺髻。

  先前只顾着激动,竹帘拂动她这才看到亭内还有两人,且都是平日里她想见而不可见、道统内高高在上的存在。

  她执礼时腰间禁步未响,双手交叠,腰背打得笔直。

  “快坐下,来瑶池这么久了,你还是那么拘谨。”

  西王母含笑将一斟好茶的杯盏推到柳依依面前,青瓷映着柳依依微微发颤的指尖。

  她腕间玉镯与石案相碰,带着千年修为的威仪。

  “这丫头出入过荒古禁地两次,又服用过里面的神药,资质还是不错的,两载便将昆仑卷修至大成,修为也从四极臻至化龙秘境,且前不久另有一番造化,不过比起道友来……”

  说到后面,似是自觉要求有些苛刻了,西王母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言语就此打住。

  旋即,她与月霓裳双双起身,将此地留给这对老同学一叙。

  ……

第300章 瑶池也要嫁圣女了?(求订阅)

  瑶池圣地,竹帘亭。

  零零散散的话语聊了很久,柳依依突然犹豫了一下,进而看着谭玄问道:

  “刘云志、王艳他们,如今是不是在你手底下做事?”

  听到这话,谭玄明显一愣。

  原来,这个秉性善良的老同学,倒也不是那么后知后觉。

  “确实还留着他们一条命,每日都要生不如死一个时辰,若因为曾经他们害过你的经历觉得不解气,我可以将他们交由你处置,是杀是剐,我不会过问,眼下他们于我作用也不大了……”

  谭玄端起桌上杯盏,小喝了一口热茶。

  谁想,他话还未说完,柳依依便连连摆手:

  “不……不是的,我是想说,我……已经不记恨他们了,从那年泰山天崩,我们乘九龙拉棺而来,三四十个人,最后活着到北斗的,只余十多个,在北斗的这些年过去,还活着的故人,想必更少了。”

  说着,她恬静的俏脸上露出一抹落寞:

  “所以,若是可以,尽可能还是让他们活着吧,当然,我说这些不是想对你指手画脚,但,但……”

  说到这里,她没有再说下去。

  见状,谭玄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心地柔软。

  是啊,刘云志三人,也算是故人……

  但也是曾想要害他们性命的故人!

  柳依依这种性格,也就是被他妥善安置在瑶池圣地,若放在外界,只怕要不了几天便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也罢,毕竟是出入过荒古禁地,又进入过那片虚无缥缈的仙宫的人,虽然我并不认为他们与我们之间还有何同窗之谊,但既然你都已经放下,我这得了实惠的也自无不可。”

  谭玄放下杯盏,眼眸中的视线趋于幽深。

  说句实话,刘云志三人在他手底下,他这几年配合华云飞使唤起来,是非常顺手的。

  一些不方便他本人出面的脏话累活,以及危险的事,全是交给这几人去做的。

  反正识海本源掌握在他的手中,只需定期排查一下“隐患”,重新布置层层保险,又有华云飞与他们相互掣肘,他基本不用操心这些人的忠诚。

  而留着他们,大成圣体神念来到北斗数载,暗中营造的基本盘,他也就基本能够将之盘活过来了。

  从很早以前开始,春秋殿的人马,便已经不单单局限于表面了。

  ……

  云海阁,美名其曰,坐落在高天云海之间,悬浮在瑶池腹地上空千丈处。

  虽夜色浓重,但仍有九道虹桥自阁底垂落,在黑夜中流转着七彩霞光。

  谭玄踏着虹桥拾级而上,脚下云雾如活物般翻涌,时而凝成仙鹤振翅,时而散作星河倒悬。

  阁内,西王母端坐主位,身后十二扇云母屏风映着月华,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朦胧光晕。

  而在主位一旁,还设有一上座,虚位以待。

  四下案几上错落摆着琉璃盏,盏中琼浆泛起细碎金芒,乃是瑶池价值最高的仙酿,一个个白衣仙子临时充作“婢女”,如蝴蝶般轻盈地穿梭于席位间。

  每个人都捧着青玉托盘鱼贯而入。

  其中,为首的一人盘中所盛,赫然是瑶池果园中,最顶尖的灵根所结出的蟠纹灵桃。

  三千年,只得七枚。

  每次瑶池盛会,一般都是不会拿出来的。

  蟠桃表皮透出霞光,每呼吸一次,桃香便浓一分。

  得益于谭玄,柳依依也在阁内有了一个席位。

  “道友请看。”

  谭玄刚刚落座,西王母广袖轻拂,三件宝物悬于半空,首当其冲的是一枚龙眼大小的混沌石,表面有先天道纹流转。

  虽大小远远无法与那已被他充当娉礼的“无始大帝之床”相提并论,但胜在其中精华并非被人摘去。

  哗……

  左侧玉盒开启时,整座云海阁突然飘起灵雪,谭玄定睛看去,盒中之物乃是万年雪魄精,是仅次于极道材料的顶级炼器之物。

  而最右侧的青铜古卷微微震颤,隐约传出大道伦音。

  阁外夜色下的云海此刻如沸水翻腾,似在呼应这些天地奇珍。

  “王母,这些东西太厚重了,在下寻出那石王并未花费多少功夫,实在难以收下……”

  面对重礼,谭玄适当出言婉拒:

  “这数年来,瑶池助我不少,此番在下前来赴约,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当不起如此厚谢,还请王母将这些奇珍收回。”

  闻言,西王母却淡淡一笑:

  “说来这三件奇珍,还是多亏了道友前番在那登仙地中的谋划,瑶池才收获颇丰,如今不过取出三样用于酬谢,道友何故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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