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菡没说话。
江源也没客气，也没时间客气。
自己能够留在这方天地或者梦境的时间，并不多，能否真正将灭世黑莲拉进自己的怀抱，其实还是个未知数。
眼下的情况，只能说略有优势……这种优势有多大，需要真正见到化为人的罗之后，才能确定。
此刻，江源只想让清菡，感受到他对她的喜欢。
次日，一早。
清菡第一时间化作黑莲折扇。
江源轻轻握着折扇，来到黑莲大殿。
白发教主递给江源一张黑色帖子。
江源打开帖子，发现里面有一列列名字。
“多长时间？”江源问道。
白发教主顿了顿，这本是他想问的问题，略作沉吟，说道：“配合圣教的兵马出击，三个月吧。”
“一定要杀？”江源又问道，“还是说，收服也可以？”
“你可能对咱们圣教的名声有些误解。”白发教主看着江源，说道，“这上面的人物，名声最差的，也最多跟咱们圣教持平。”
“那我看着办吧。”江源转身离去。
“……”
…
曾经灭杀过一方天地的生灵，而对于这方天地，究竟是梦境，还是真正的天地，又不是很确定，江源的心态，其实一直都是无所谓的。
直至他和秦来到一座乡村私塾，看到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的主人。
一个隐藏在私塾教书的隐世高手。
江源坐在私塾的棋亭里，瞧着棋盘上摆出的残局，一眼就看透了破局之法。
可他却在犹豫。
看到这位教书先生，让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经历，此刻回想起来，忽然疑惑，当初村里的那位教书先生，会不会也是隐世高手？
不然，桌子底下，怎么会藏有龙象经呢？
“你在想什么？”站在江源身后的秦，低声问道。
江源轻声道：“忆往昔。”
“忆往昔？”秦顿了顿，低笑道，“你的往昔好像没什么值得怀念的。”
“你不懂。”江源摇了摇头。
秦撇了撇嘴，嘀咕道：“你说了，我不就懂了。”
江源没说，抬眸看向远处走来的教书先生。
一身青色儒袍，额下四寸须，文士彬彬。
“藏在这里，还是被你们找来了。”教书先生走进棋亭，轻笑一声，直接坐在江源对面。
“，去给私塾里的孩子，每人买一串糖葫芦。”江源吩咐道。
秦蹙眉，低声问道：“你确定？”
“他是想支开你。”教书先生看了眼秦。
秦撇了撇嘴，当下闪身离去。
“你可认识我？”江源问道，问话时，双手轻动，散出缕缕灵力，弥漫在棋亭周围，形成一道结界。
教书先生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是魔女秦。”
“我也不认识你。”江源轻笑道，“但我对你这种人很熟悉，很久之前，我也曾在私塾求学，也曾遇到过一位像你一般的教书先生。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帮他搬书桌的时候，在桌子底下见到了一本秘籍。”
教书先生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伸手从棋筒里取出一颗白棋，说道：“那只怕不是偶然的机会。”
“哦？”江源眉梢轻挑。
教书先生落子，轻声道：“我曾经用过相同的方法，也送给一个酷爱学武的童子一本秘籍。”
“是吗？”江源惊讶，旋即轻笑道，“你这样说，就不怕我将他斩草除根？”
教书先生抬眸，“你要杀的是我，而不是曾经的你。”
江源一怔，心中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慌。
“他，叫什么？”
教书先生眉头微皱，冷冷盯着江源。
“他姓罗？”江源忽然问道。
教书先生瞳孔猛缩，惊疑不定的盯着江源，“你……好狠！”
第305章 盖世英雄？旷世魔君？~！
你好狠？
真姓罗？并且误认为我已经找到了那童子？
江源脸色冷峻，已经基本确定，那姓罗的童子，就是罗。
“你误会了。”
江源盯着教书先生，轻轻摇了摇头，“在你提到他之前，我并不认识他。
更不要说，擒住他，或者杀了他。”
教书先生皱眉，盯着江源，狐疑道：“那你怎么知道他姓罗？”
“我还知道他叫罗。”江源淡淡道，说这话时，没有故意去看教书先生的脸色，注意力却都落在了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一脸的惊疑不定，“你怎么会知道？”
江源不语，目光再次落在棋盘上，心里已经基本确定，那童子就是罗。
罗在走我的路？
为什么呢？
难不成我是罗认为的成道答案？
“我不懂。”江源轻语，伸手从棋筒里取出一枚黑子，点在棋盘上。
教书先生一脸纳闷，“你不懂什么？”
“你在怀疑什么？”灭世黑莲的声音，在江源脑海里响起。
“如果那童子真的就是罗，那是在学我。”江源在心里跟灭世黑莲沟通，“在模仿我曾经的路。”
灭世黑莲传音道：“如果只有这一件事，或许只是巧合。”
江源沉默不语，也明白有可能只是巧合，但心里却有一个强烈的预感，这绝对不是巧合。
“如果这不是巧合，你能不能推演出，学我，是想做什么？”江源在心里问道。
灭世黑莲沉默许久，传音道：“可能是想取代你，也可能是想让你杀死你自己。”
江源眉头微皱，抬眸看向棋盘对面的教书先生，问道：“你觉得，那童子和我像吗？”
教书先生看着江源，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像？”
“哦？”江源眉梢轻挑，沉吟问道，“怎么？他长得很丑？”
“他很正。”教书先生淡淡道。
“正？”江源一怔，盯着教书先生，狐疑道，“你说的正，指的该不会是正直的正吧？”
“正道的正。”教书先生淡笑道，“你是魔道，他是正道，你们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江源眼里闪过一抹古怪。
我是魔道？
罗是正道？
“我虽然是黑莲圣教的弟子，但并不代表我就是魔道。”江源提醒道，自认为自己还是挺正派的。
至少转生到这方天地之后，自己真的一点伤天害理的事都没做。
甚至，连个真正的女人都没碰过。
最多也就撩了下秦，教导一下清菡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教书先生笑了。
“你不是魔道，那你此刻在做什么？”教书先生讥讽道，“难不成就是来找我下棋？”
江源不语。
自己好像是来帮黑莲圣教做任务来着。
“在这之前，我很干净。”江源解释道，“在这之前，我闭关十年，如今刚出关。
虽说我出身圣教，但你是我的第一个任务。
直至此刻，我都还有选择的机会。”
“你闭关十年，应该都是魔教在给你供给资源吧？”教书先生冷笑道，“魔就是魔，你若连你是魔都不敢承认，那可就太虚伪了。”
江源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一世，我确实是圣教弟子，从我进入圣教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所以，你注定不如他。”教书先生冷笑道，“魔不压正，终有一天，他会成为你的噩梦。”
“魔不压正？”江源眉头微皱，在心里问灭世黑莲，“如果魔赢了，那是我赢了，还是赢了？”
灭世黑莲沉默不语。
“正道赢了，算我赢吗？”江源又问，眉头拧的很紧，发现无论是魔道，还是正道，好像都让罗给占了。
魔道赢了，那魔祖会输吗？
正道赢了？可如今代表正道的，是罗！
我算什么？
里外不是人？
江源不满，仔细思忖着正和魔，以及自己和罗的关系。
“从我进来这方天地或梦境的时候，我和罗之间的战斗，就已经开始了。”江源心生明悟。
“你要杀这人吗？”灭世黑莲传音询问。
江源抬眸，盯着教书先生，轻声问道：“你说，我该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