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都不叫大师兄了，干嘛还叫我小师弟？”
“不一样，我既然离开了桃花岛，自然不能称呼大师兄，但你这个小师弟算是绰号，不算师兄弟。”
“你怎么称呼我不管，但师父对你有养育之恩，也教了你武功，你怎么能对师父不敬？”
“没错，黄药师算是养了我五年，也教了我碧波心法和碧波掌法，不过这些我都用一条腿还了。
现在不是我欠他，是他欠我，我是他的债主，总有一天他要还债给我，我为什么还要称呼他为师父？”
“师父他老人家能欠你什么？”
“他欠了我姨娘一条命。”
此话一出，冯默风当场沉默，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武成玉当年跪在冯蘅墓前，怒斥黄药师的那些话，他那时小，却也知道，若非黄药师的缘故，冯蘅真的不会死。
对冯默风来说，他受过黄药师大恩，又被收为弟子，自然感恩戴德，但是黄药师是严师，对他虽然比对武成玉要好，可在骨子里仍然害怕黄药师那张冷脸。
可是冯蘅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光，永远温柔的照顾他，对冯默风一点都不比武成玉这个外甥差，在冯默风眼中，冯蘅也是跟母亲一般，所以冯蘅的死，其实他心里也怨过黄药师，只不过从来不敢表露出来。
所以他其实也明白，武成玉为什么会如此痛恨黄药师，又是为什么不愿意回到桃花岛，刚才只是一时激动，现在想来他又有些理解武成玉。
毕竟他也知道，从武成玉的角度来看，本来也不需要对黄药师感恩戴德。
场面一度陷入沉闷之中，倒是曲灵风先开口了，对于武成玉的选择他无法接受，却早都理解，所以小灵山之后就没有主动找过武成玉。
“成玉，你又是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第212章 冯默风的过往
武成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扭头看向旁边还在纠结的冯默风。
“曲兄又是如何来到这里？”
“当年我和四师弟带着陈玄风和梅超风的尸体回到桃花岛。”
旁边的冯默风闻言当即吓了一跳：“啊，陈师兄和梅师姐，死了？”
曲灵风找到他没几天，根本没说过此事，现在冯默风听到当然惊讶。
武成玉当即插嘴道：“没错，都是我杀的，他们死的可惨了，小师弟，你害怕不？”
冯默风咽了一下口水，梅超风还好，陈玄风在岛上除了对黄药师和冯蘅很是尊敬，再或者当梅超风的舔狗。
平日里对其他人都不甚亲近，对冯默风和武成玉两个年纪最小的也是爱答不理，冯默风一直都有些怕他。
现在听到陈梅二人居然是死在武成玉手中，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脸色苍白。
曲灵风摸了摸冯默风的脑袋，瞅了武成玉一眼，意思是别再吓唬冯默风了，然后接着说道。
“若非杀了这两个叛徒，恩师他老人家也不会允准我们回归师门。
小师弟，这件事以后我再慢慢跟你细说。”
他转头看向武成玉：“恩师见到他二人的尸体后，又经过我和乘风的苦苦哀求，终于同意让我二人回归桃花岛门下，后来恩师又提出让我们把小师弟默风找回来。
只是那时已经过去两年，默风离开桃花岛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乘风的归云庄这几年势力越来越大，他广发人手到处寻找，后来总算找到一个瘸腿少年的消息，我们一路追查，花了足足三年时间，才发现小师弟当时是跟着一群匠户离开了江南，来到陕西这地界。”
冯默风自从见到武成玉，现在觉得自己越来越有精神，插嘴说道。
“我离开桃花岛之后，无家可归，一开始腿伤难忍，只能四处要饭，后来生了一场病，恰好一队朝廷征召的匠户路过救了我，之后我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就跟着这些匠户离开了江南。
到了陕西之后，本来是在宋国境内，结果遇到金国人跑过来打草谷，当初那群匠户全被他们杀了，我多少有些武力，总算逃出生天，就这样四处流浪，不知不觉跑到了金国境内。
后来我流浪到渭南，因为当初跟着那些匠户学过打铁，就加入了这里的匠户村，本以为今生就这样过去了。
前几日我生病，正无人照顾，谁想到大师兄突然出现找到我，我到现在有时候都觉得是一场梦。”
听到冯默风这般描述，看似简单的几句话，但也不难想象他过去这几年过得有多难。
他一样是断了腿，哪怕武功比武成玉前身强点儿，但也大部分是基础功夫，一个断腿的十一岁少年又有几分武力。
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是武成玉，拥有后世的灵魂，当时的冯默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懵懂少年。
五六年过去了，冯默风接近成年，但这些年受得苦可能比很多人一辈子都多。
曲灵风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等你过两日病好了，我就带你回桃花岛，重归恩师门下。所有的苦日子终究都会过去，现在岛上可是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师妹，正好交给你照看。”
冯默风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全是期待。
曲灵风接着说道：“我足足花了三年时间，哪怕有一点可能的线索都不放过，终于在这金国境内找到了小师弟。
成玉，你呢？你到底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武成玉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他是根据神雕原著中的线索，在大散关到重阳宫这一条线上寻找铁匠，而且一开始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距离神雕中冯默风第一次出场还有几十年，谁知道冯默风是否真的在这一带。
不过他非常佩服曲灵风，整整三年，走遍大江南北，从固山一路来到陕西，这种大毅力确实不是武成玉能做到的。
“曲兄别忘了，我在江南也有些朋友，我的家族在姑苏更是人手众多，我也曾派人打听小师弟的消息，直到前些日子，我才无意中打听到一些线索。
不过来到陕西后，正好跟孙不二他们在一家酒肆，听到有个腿有残疾的人打伤了几个大放厥词的全真道士，我以为是小师弟，就一路跟过来，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曲兄。”
一大段假话倒是把冯默风说感动了，在他眼中这个少年时的玩伴一直没有放弃自己，苦心孤诣的寻找自己下落，这才是真正的朋友，殊不知武成玉完全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
“小师弟，不过以后不能这样叫你了，我还是叫你成玉吧，成玉，你对我真好。”
“这些感激的话先不用说，等下你就不会感激我了，你可知道我千辛万苦寻找你是为了什么？
当年在桃花岛因为你我可是遭了不少白眼，所以我一直到处找你，为的就是打断你一条腿。”
“哈哈，成玉，你又唬我，我可不是当初那个小孩了，你怎么可能要打断我的腿。”
“我武成玉在此对天发誓，这次不打断冯默风的腿，誓不为人，愿死于万刀之下。”
古人对于誓言看得极重，尤其是武成玉发的可是毒誓，冯默风当场吓得倒退两步，险些摔倒，拼命的把自己的那条好腿挡住。
曲灵风的脸色也变了，直接一个闪身挡在武成玉面前，左手单拐拄地，右手单拐举起，直指武成玉。
“武成玉，你到底要干什么？默风与你从小一起生活，就算当年有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你又怎么可以再伤害他。”
“曲兄放心，我要打断的不是他那条好腿，而是这条已经瘸了的。”
“那也不行，你若敢伤他，就算你现在到了入微境界，我曲灵风也能溅你一身血。”
“大师兄，你现在打不过他的。
成玉，如果是这条腿的话，你打断它，可不可以不要伤害大师兄，我忍得住的。”
武成玉叹了一口气，冯默风这样善良单纯的人，居然也是东邪的弟子，如此单纯为别人着想，武成玉已经不想也不忍心再逗弄他了。
“曲兄，这条腿是必须要断一次的，我当年也是如此，只有这样，默风才会像我这般，再也不会是个瘸子。”
第213章 治疗
曲灵风下意识的看向武成玉的腿，冯默风与武成玉一样，都是被黄药师敲断了左腿，可是曲灵风一直以来都忽略了武成玉的状况，三年前小灵山时开始，武成玉的腿就看不出一点毛病。
不但没有毛病，武成玉的轻功当时还让他心生赞叹，曲灵风现在心中不停的问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在古代医疗条件相对落后的情况下，如果不是断腿后第一时间正骨，然后有最好的医生和伤药，基本上最后都是一个瘸子，最好的结果就是正常走路看不出端倪，可是断腿基本上以后都很难发力。
而冯默风和武成玉当时被丢出桃花岛，命都差点保不住，武成玉的前身干脆一命呜呼，让后世的灵魂穿越而来，哪里会有人能给他们及时的治疗，基本上他们两个终身残疾是注定的。
但武成玉确实完全恢复了，否则很难解释他那逆天的轻功。
武成玉说完这句话，绕开曲灵风，曲灵风沉思中也没有再阻拦他。
武成玉走到冯默风身边，冯默风刚才被武成玉吓到，有点畏畏缩缩，可是他始终不相信武成玉会伤害他，随着武成玉靠近，反而一步不退。
武成玉弯腰摸了摸冯默风那条伤腿，很明显，骨头长歪了，应该跟刚穿越时武成玉一样，一开始没有得到很好的救治，骨头完全是后来自己长死的，正常情况下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
“我有办法让你跟我一样，小师弟，怕疼吗？”
冯默风呆呆的摇了摇头，他也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武成玉的腿会完好如初。
曲灵风转身一把抓住武成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真的有办法救小师弟？”
武成玉将自己断腿恢复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只是隐瞒了两点。
首先是治疗腿伤的神药黑玉断续膏的由来，被他说成是得自莫老道，反正是死无对证。
然后就是这种药只剩下不多了，最多再救治两三人，他手里并没有药方，用完就没了。
可曲灵风却在谢天谢地，冯默风的遭遇早就让他心头不忍，作为大师兄，当年师弟们遭逢大难，他却无能为力，现在如果真的能够将冯默风的伤腿治疗好，也算是弥补心中一大遗憾。
“曲兄，对不起，这种药可以治疗骨头，对筋脉也有一定效果。
可是你和陆兄的腿都是被挑断了脚筋，脚筋萎缩之后，即便是这药也难以回天了，所以当年就没有拿出来。”
“哈哈哈，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和乘风早就不在乎这个了，能重回桃花岛恩师门下，区区两条腿算什么，就算没有腿，我曲灵风也不弱于当世豪杰。
没想到成玉你当年离开桃花岛，居然遇到了贵人，这位莫老道一听就知道是世外高人，你说他生病死了？果然是能医不自医，既然他的墓设在固山，等我返回之后一定去拜祭一下。
感谢他当年及时伸出援手救了你，我曲灵风铭感五内。”
现在在曲灵风和四伯武正梁等人眼中，莫老道被摆在世外高人，神医国手的台子上下不来了，他猥琐邋遢的样子似乎都在闪着金光。
“现在最大的喜事是默风的腿还能痊愈，这就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你不用在意我和乘风。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要不要我现在就把默风的腿打断。”
曲灵风现在兴奋的看着冯默风的伤腿，跃跃欲试，摩拳擦掌，这次终于吓到冯默风了，差点一头钻回屋里。
“曲兄莫急，默风大病未愈，还是等今天他的病好了再做打算。
我们久别重逢，还是先好好庆贺一番，默风身体太差了，也要先给默风弄些东西补补。”，武成玉有些怜惜的用手摸了摸冯默风的脊背，真的是瘦骨嶙峋，他现在的体质极弱。
“好，好，说得对，是要补补，你等着，我去外面弄些好东西。”
“你就算了吧，一个瘸子乱跑什么，还是看我的。”，话一说完，武成玉施展轻功眨眼间消失在两人视野之中。
“这臭小子，敢说我是瘸子，不过他这轻功越来越惊人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成玉有如此天赋。”
“是啊，成玉当年跟我一起练功时就笨笨的，碧波掌法怎么打都不对，被师父骂了几次后来干脆不理他了。
不行，等我腿好了回到桃花岛，一定跟师父好好学武，我将来一定不能比成玉差。”
半月之后，冯默风大病初愈，整个人的精神好了不少，尤其是这几日，武成玉换着法子给他弄了一些补品，整个人的气色肉眼可见的提升了，脸上身上也有了些肉。
他终于又到了再次被打断腿的日子。
“成玉，真的要再打断一次吗？当初我就疼得死去活来，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其实我这条腿早就习惯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冯默风现在战战兢兢，上半身被绳索绑在床板上，武成玉还封住了他的穴道，现在只有嘴能动，事到临头，他又开始怕了，不住求饶。
“之前给你做蛇羹补身体的时候，你不是说了吗？只要天天有蛇羹吃，断多少条腿你都不怕，蛇羹吃了那么多，现在后悔晚了。”
“要不我赔钱给你？”
“太史五蛇羹一份5两银子，九阴玄武羹一份8两银子，我这里退一赔三，你算算这些天你吃了多少份，你打一辈子铁都赔不了我。”
武成玉不再理他，先是拿出一个葫芦，里面是当初泡菩斯曲蛇蛇胆剩下的药酒，当初在秦岭义军驻地，差点被牛大姐全部抢走，现在总算还剩一葫芦。
他直接撬开冯默风的嘴，一口一口的灌进去，冯默风这些年根本没机会喝酒，这药酒的功效又极为猛烈，刚刚喝了三分之一葫芦，冯默风就满脸通红不省人事了。
这种药酒功效极强，本来就能强健身体，现在用来补冯默风身体的亏空，加速身体恢复再合适不过了，也就是冯默风，换做别人武成玉还真不舍得给。
“曲兄，你按住默风下半身，剩下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