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法则 第343节

  “谁他妈是叛徒?你们是想逼我叛出神教吧……啊……”

  齐霄被一箭射中后背,蕴含火焰之力的箭矢,穿透身体,带出大量血液,整个人险些痛得昏死过去。

  将神行符贴在身上,他满眼血丝,继续狂奔。

  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还有野兽般的血咒教众的咆哮声。

  前方,密林消失,终于看到积雪中的丘北平原,回到丘州地界……

  齐霄冲出雪林的瞬间。

  “唰!”

  后方林中那骑在逝灵恶犬背上的四目老者,瞳中飞出四道光丝,穿梭过丛林,跨越百丈,分别缠绕在他脖颈、腰腹、双臂,将他身后拉扯。

  齐霄看着自己不断远离丘北平原,不顾脖颈的疼痛,嘴里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

  吼声惊得树上堆雪,纷纷扬扬落下。

  与雪花一起落下的,还有一柄被经文笼罩的巨斧。

  巨斧不知从何处飞来,疾速旋转,光华刺目,把缠绕在齐霄身上的四根灵光丝线尽数斩断。

  “轰隆!”

  巨斧落下,大地震动。

  树木成片倒下,法气能量将离得最近的,数十位血咒教众震飞出去。

  那只浑身燃烧着鬼火的逝灵恶犬,察觉到了什么,嘴里不安的狂吠。

  恶犬背上的四目老者,与四位弑神仆皆警惕起来,纷纷催动法器,释放出道心外象和念力灵神。

  “轰!”

  “轰!”

  穿隐身衣的苍黎和隐九,突然显现出来,体内道心外象爆发,一左一右杀出,向四位弑神仆碾压而去。

  六大高手混战,法器碰撞,道术光华炸开,人影错乱。

  仅三个呼吸后,四位弑神仆抛跌出去,皆被重创,仓惶遁逃。

  逝灵恶犬背上的四目老者,紧紧注视前方。只见,一道青色道袍倩影,在漫天星辰下走来,身上肌肤白得发光,宛若谪仙临凡。

  “原本灯!”

  左丘红婷手捏指印,眉心印堂灵界打开,一座神秘而浩瀚的世界展开,古灯碎片悬浮其中。

  “轰隆!”

  绚烂如神霞的光华,从她眉心涌出。

  夜幕化为白昼,恐怖的能量,将整个雪林推平。所有一切,包括四位弑神仆和那些血咒教众全部灰飞烟灭。

  四目老者和逝灵恶犬坚持得久一些,但仍被冲击得如同沙子做的,散碎成齑粉。

  苍黎和隐九已经先一步,带着齐霄,飞掠回雪原中,帮他疗伤止血。

  左丘红婷快步上前:“齐霄,这两年,你去哪里了?”

  齐霄躺在地上,看见走过来的左丘红婷,眼中浮现出狂喜之色,想说什么,但嘴里不断涌血。

  “别说了先疗伤。”

  左丘红婷取出一枚丹药,给他服下。

  齐霄吞下疗伤丹药,伤势逐渐稳住。他急切道:“出大事了……妖族和稻教……亡者幽境,即将攻打凌霄城……”

  在场三人,皆神情巨变,转瞬想到李唯一的神隐人令。

  苍黎问道:“邪教高手为什么追杀你?此事必定绝密,你怎么知道的?”

  “李唯一让我把消息带回来……过去……一年,我们都在稻教总坛……我们中计了,他可能已经死在南堰关……”齐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

  苍黎道:“稻教总坛是不是在地下仙府?”

  齐霄点了点头,看向苍黎:“南堰关爆发了长生境巨头的战斗,出手的是濉宗宗主杨神境。拓跋说,被攻击的人,可能是你父亲……他在两年前的那场订婚宴上,感受到过你父亲的念力波动……”

  噔噔噔,苍黎如遭晴天霹雳,连退三步,脸色比齐霄还要白,稳住身形后,头也不回的冲向驺吾异兽。

  他觉得李唯一既然出现在南堰关,被杨神境杀了的,肯定是他父亲。

  老头就算再强,也才六十来岁,但杨神境已经活了数百年,哪有逃走的可能性?

  “你去哪?”左丘红婷冷喝一声。

  苍黎骑在驺吾背上,转过头来,眼中热泪难止,道:“回黎州,召集所有军队……报仇!”

  “你回来,此事不可声张。”左丘红婷道。

  苍黎虎目如炬:“你们左丘门庭是要坐山观虎斗,对吧?凌霄城一旦失陷,朝廷崩塌,妖族、邪教、亡者幽境下一步必是携胜利之势横扫天下,你们左丘门庭挡得住吗?左丘红婷,凌霄城这一战,你们不打,我九黎族打!”

  左丘红婷道:“你就不能理智一点?李唯一为什么只召集九黎隐门的高手,而不是直接把消息宣扬出去?很多东西,我们根本就没有了解清楚,冒然行事,必然损失惨重。”

第353章 隐秘战线

  黎松谷乃九黎隐门当代隐君,对左丘红婷、隐九、苍黎三人而言,早已不是秘密。

  待齐霄伤势稳定下来,将过去两年发生的事,无一遗漏的详尽告知。

  便是恨意滔天、痛苦万分的苍黎,也冷静下来,知晓一旦冲动,父亲、尧清玄、李唯一两代人的艰险经营,将付之东流。

  同时,三人齐齐陷入内心的震撼中。齐霄描述中的邪教之强大,超出外界预料数倍。

  此前,天下普遍认为邪教的实力不及千万门庭。

  左丘红婷道:“左丘门庭和左丘隐门,多次派遣精明干练的修者,打入邪教内部,能进总坛的十不存一。进入总坛后,能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

  “他们只知总坛位于某一秘境,是通过空间传送阵往来,根本不知总坛在地下仙府。”

  齐霄苦笑:“若非李唯一,我也早已死在总坛,根本出不来。若非尧清玄,唯一兄弟肯定也会死在里面。若只有尧清玄仍然不够,还得有安殿主这尊靠山才行。总坛真的是一步一险,各方都不信任我们,用尽了一切手段灭杀。”

  隐九道:“隐君能恰好出现在南堰关,尧清玄的身份已是不言而喻。”

  苍黎道:“三个月时间,迫在眉睫,妖族、邪教、亡者幽境必然已经在全面暗线布置。稻教隐藏千年,稻人又遍布天下,各大势力肯定在悄无声息中被渗透得千疮百孔,敌我难辨。我们必须得有所行动,不可坐视凌霄城倾倒,无论朝廷再如何腐朽,那都是人族眼下最强的支柱。就算它要倒下,也必须先把敌人拖垮。”

  左丘红婷道:“你也说了,现在是敌我难辨。一旦消息扩散,你敢保证,你们九黎族的九位部族族长全部值得信任?反正我不敢保证,左丘门庭的长生境巨头中没有邪教中人。就算没有,邪教也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安插、策反、威逼利诱。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一千年,可以做太多的事。”

  “一旦妖族、邪教发现消息泄露,战争瞬间爆发。他们已经布局很久,而我们什么都还没有做。”

  她看向齐霄:“目前攻打凌霄城的确切消息,在邪教,只有尊者以上的人物知晓吧?”

  “应该是如此。”齐霄道。

  “尧清玄很可能是人族各方,在邪教内部位置最高的存在。”

  左丘红婷细细斟酌:“不管他们到底多久动手,我们都以三个月时间计算。此时此刻,妖、邪、幽三方,必然已经在朝廷的核心八州展开布置。要掩盖真实目的,妖族在东海、南境、西境必有行动,将朝廷的注意力,引到外围。”

  “欲破云天仙原和凌霄城,从外面蛮攻,肯定死伤惨重,未必能破。”

  “里应外合,是唯一办法。”

  “这决定天下命运的一战,关键点在凌霄城内部,在通往云天仙原的四大城关。若能在大战前,尽可能的清理掉妖族和邪教的潜伏力量和人族叛徒,麒麟奘和邪教敢去云天仙原,必要付出惨痛代价。”

  “李唯一调集九黎隐门的高手前往凌霄城,必是为此,要在隐秘战线上重创敌人,为人族尽可能的争取优势。”

  隐九沉声道:“可惜隐君可能已经……神隐人能调动的,只有我们这个甲子的年轻隐人,想和邪教的千年布局斗法,如同以卵击石。况且,凌霄城还有姚谦这样的厉害人物。”

  苍黎道:“九黎族,若连九位族长、九大祭司都无法完全信任,还能信任谁?怎么才能保证,消息十成十的不会泄露?”

  左丘红婷道:“既然是隐秘战线,那就只能动用隐门的力量,明面上的高手大批调动,肯定被敌人警觉。九黎隐门不够,还有我左丘隐门。只剩两个月时间,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不是三个月吗?”隐九道。

  左丘红婷道:“最后一个月,或者最后半个月,朝廷就算再臃肿迟缓,也该嗅到危险。齐霄,你体内的死亡灵火,颇为特殊,邪教多半有办法借它锁定你的位置,我不能带你回丘州州城。”

  齐霄表情苦涩无比点头道:“我懂!只有我死了稻教才不会生疑。我回来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给我个痛快吧!”

  左丘红婷摇头道:“还有一条路,或许比死更有价值。”

  齐霄茫然的看着她。

  左丘红婷道:“回稻教总坛,从百里外的地下仙府入口回去,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命了!为以防万一,我会抹去你的这段记忆,将有李唯一字迹的一封信放在你怀里。等你醒来,看完信上内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哗!”

  她眉心灵界打开,引那盏碎灯的力量,光华如刀,斩进齐霄的意识海。

  齐霄晕厥过去。

  隐九模仿李唯一的字迹,写下一封信,塞进他怀中:“信上告诉他,南堰关若有变,赶紧回神教总坛,告知南尊者。”

  隐九提着齐霄,向地下仙府入口而去。

  “苍黎,节哀吧,黎叔或许做了准备,并没有死在南堰关。收起你的情绪,把这里清理和布置一番,不能让邪教看出端倪,我得立即回桃李山一趟。”左丘红婷先一步离去。

  ……

  李唯一与庄密会后,收回七凤,便立即赶回门客居住的三进院落,不敢离开太久。

  跃过围墙,落入院中。

  念力释放,查探院中。

  两位侍女躺在各自房间的床上已经熟睡,气息悠长微弱。

  “不对!她们都是念师,侍奉的第一天晚上,怎么可能齐齐睡去?”

  李唯一警觉,立即将一张神行符贴在身上,又捏一张定身符在手中,手背在身后推门走进房间。

  布置在房间中的阵法,已被破去。

  黑暗中,一道婉约窈窕的身影,躺在床榻上,淡淡芳香涤荡,引人生出迷醉的旖旎感。

  “怎么才回来啊,人家都快睡着了!”龙香岑声音柔美,带有几分倦意。

  李唯一指尖一弹。

  一粒灵火飞出,点亮桌上的琉璃灯盏。

  灯光中,龙香岑侧躺在床上,仍穿鹅黄色襦衫,但与白天的秀美清丽完全不同,雪白修长的玉腿外露,直至珠圆玉润的大腿根部,尾巴毛茸茸的,双眸风情万种,神态骚媚入骨。

  心性再坚定的男人,恐怕也会不顾一切的,先把她搂进怀中爱抚一番。

  李唯一站在门口,神情凝沉:“在这里动手,对大家都没好处。若让太史白知道,龙仙子跨骑在鸾生麟幼腿上的骚浪模样,恐怕你们曾经所有的美好回忆,都会化为乌有。”

  “果然被你看见了!”

  龙香岑瞳孔深处一道寒芒一闪而逝,随即粉唇勾起,笑道:“你觉得,他是信你,还是信我?总兵府现在是我姑姑当家,那可是亲姑姑。”

  “太史夫人若是妖族派系成员,我早就溜之大吉,怎会主动送上门来?”

  李唯一之所以认为龙氏没有参与妖族派系的行动,是因为,针对姜信“府长老”的身份,她是动了真格在查。她若有意掩护,李唯一送给太史白的那封信,肯定会石沉大海。

  指望姜家和鸾台能扳倒姜信?

  李唯一又道:“我现在要是大喊一声,把周围的太史家族门客都喊过来,他们必然会很好奇龙仙子这样的强者,怎么会爬到我床上。能爬我的床,是不是也能爬他们的床?”

  龙香岑笑容尽失,凝盯李唯一良久:“你胆子真的好大!你以为你的易容诀,骗得过所有人?”

  李唯一看出她不敢轻易动手,要动手,早就暗伏院中,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笑道:“这就是我的真面目,不怕被人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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