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无知者无畏。”
林仙摇了摇头，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四极抢帝兵，大能度准帝，也是北斗出人杰。
释迦摩尼是什么人，阿弥陀佛大帝魔壳，一代将成道者，否认自己前世为大帝，道心何等坚毅。
就算狠人大帝亲临，也只能以至强战力打死，不一定能度化。
“南无释迦摩尼佛。”
释迦摩尼宣了一声佛号，眼眸无比纯净，只尊己身，双手合十道：“秦门中人虽自不量力，可度神决终究是南岭天帝开创，有其玄妙之处。”
“老纳深究数日，方才明白其根源，不单单是度化，似乎与斩我明道，再生神胎有关。”
林仙一个激灵，连忙行礼道：“愿闻其详。”
若是可以从中窥探奥义，对于他接下来获得乱古传承有极大帮助。
当年乱古大帝百败诞生魔胎，破茧重生，魔胎大成，战败昔日所有对手，独登绝巅，并且证道之后，还开创斩我明道诀，被世人怀疑是狠人大帝某一世身。
从某个角度来说，乱古才是狠人隔代传人。
释迦摩尼淡然一笑，侃侃而谈，说了佛门度化与度神决的区别。
佛可普度众生，是靠着大道影响，让众人贴近佛门大道，自然心生慈悲，膜拜佛门，这是信仰之力的作用。
度神决则不一样，不依靠信仰，而是让一个人内心彻底发生变化，并不控制神识，而是从本源着手，让一个人真心的拜服门下，这近乎妖邪。
简而言之，就是让一个人产生第二人格，精神分裂！
对于新生的人格而言，狠人大帝对他有再造之恩，如同父母，自然感激涕零，心甘情愿追随。
这样的变化，就涉及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还是我吗？！
我是谁，谁是我，精神分裂的我是不是我，如果第二人格不是我，那么第一人格为什么能代表我。
这便是度神决的可怕之处。
“狠人大帝给了我人性。”
林仙先是颤抖，本能恐惧，可又不禁激动起来，低声一语道：“这神术固然恐怖，可若是赋予傀儡人格，让帝尸复苏，岂不是一种再造？”
释迦摩尼微微一愣，紧接着双手合十道：“道友不愧是狠人道主，魔性深重。”
“佛祖错了，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林仙神色从容道：“我既是狠人道主，又是未来佛。”
“但，我终究是林仙。”
什么大魔，什么大佛，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只有看不破的人拘泥于此，
谁是我不重要，我是谁才重要。
隐约之间，林仙把握住了狠人传承最为关键的部分，我是谁，谁的我。
蜕变旧日，生出神胎之后，又如何区分自我，不被他我所影响。
唯有：斩我明道！
以执念为锚定，朝着它不断前行，不断纯化。
狠人大帝的锚定，便是她的哥哥。
昔日那位圣体在女帝心目当中，真有那么重要吗？
或许最开始是如此，但，随着时间流逝，感情会一点点淡漠，变浅，最终消散，只剩下回忆。
毕竟凡人时代就那几年，大帝可活万年，差距太大了，圣体哥哥只占据了狠人大帝修道生涯中一小部分。
是狠人大帝自己主动强化了，她对哥哥的情感，每一次蜕变，每一次提纯，都在加深这个影响。
活人争不过死人，圣体死去了，却永久活在狠人大帝心中，不断自我美化。
久而久之，哥哥不止是执念那么简单，更是狠人大帝的大道所在。
是她区分，我之为我，最重要的手段。
恰如狠人大帝的哥哥，是羽化时代惨死的圣体。
小囡囡的哥哥，才是圣体叶凡！
“你的悟性似乎有所增长？”盖九幽啧了一声，自行悟道，这还是他认识的啃帝林仙嘛，不应该手握菩提子，才能领悟大道吧。
“晚辈前不久吃了三分之一颗悟道茶树。”林仙腼腆一笑，双手合十道：“有些道韵。”
“悟道茶树？”盖九幽愣了一下，这玩意还能按照一棵算，不都是一叶叶泡茶喝吗？生吞不死药，古皇都没有你奢侈。
突然，释迦摩尼回首一转，望向了山外，淡然道：“有人来了。”
“九重天的大圣。”盖九幽撇了一眼，点评道：“在这个时代修成的，资质还算可以吧。”
林仙嘴角一抽，道艰时代修成的大圣，资质算可以？！
这特么放在其他正常大世，都有资格冲刺准帝了。
然而，这一句话从盖九幽口中说出，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他也是道艰时代的修士，当年险些成道。
“八千年前，盖前辈风华绝代，君临宇宙之时，小道初入修行之路，只能仰望，恰如那井中蛙见天上月。”
蔡族大圣颤颤巍巍走上了山巅，行了一礼道：“八千年后再见前辈，方知大道高远，似一粒蚍蜉见青天。”
“八千年前，没想到还能见到一个时代的故人。”盖九幽脸上浮现一丝缅怀之色，感慨一声：“你是为秦门中那些后人来的吧。”
“小道自以为勘破了世事。”蔡族大圣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没有想到濒临坐化了，反倒放不下一丝亲情。”
“年轻时代自以为天下无敌，无所不能，傲视群雄，结果老了，都一个样。”盖九幽摇了摇头，指了指释迦摩尼：“你该赔罪不是我，是这位道友。”
“佛祖降临，有失远迎。”蔡族大圣打了一个道揖，诚恳道：“蔡家确有兵字秘，愿做赔礼。”
“善哉，善哉。”释迦摩尼双手合十道：“老衲度化秦门诸位施主，意不在此，唯恐第三代源天师再现，传播不祥，危害世人。”
东荒，共有五位源天师，晚年无一例外，全都发生了可怕的事情，第三代源天师逃到了中州，就是蔡族的祖上。
每一位源天师为了避免晚年不详，想尽了办法，或入禁区，或入紫山，寻觅一线生机。
六万年前蔡家祖师为了对抗不详，选择将自己葬入秦岭龙穴，但，依旧无法避免。
此后每隔一两万年，蔡家祖师都会从龙穴走出，引发蔡族不祥，间接危害苍生。
“佛祖竟然知晓真相！”
蔡族大圣先是一惊，紧接着萎靡，叹息道：“佛祖慈悲，度化世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然而，不详难解，即便是当年青帝坐化前，也不过是一指灭杀了蔡家大部分不详，保全了我们这一脉，又侥幸存活一万年。”
“如今一万年期满，不祥降临，当世又无大帝……”
青帝？
盖九幽微微一愣，眯起了眼睛，这里面还有青帝的事情。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病恹恹了。
“等等！”
林仙突然打断了蔡家大圣，眼眸无比明亮，似乎在问，你刚才说青帝，你刚才在说青帝。
“这位小友何事？”蔡家大圣人前将死，其言也善，面对区区的仙一圣体打断，不气不恼，反而和颜悦色问道
“前辈刚才是说青帝灭了蔡家，却没有解决不详？”林仙问道
“是青帝陛下。”蔡家大圣点了点头，感慨道：“若无青帝，蔡家连我这一支脉都留不下来，也不会一同沾染不祥。”
不详可怕，当世大帝都没有办法清除干净，令大圣无比恐惧。
林仙顿时笑了，笑的非常释然，朝着盖九幽一拜，在得默许后。
他负手而立，傲然道：“盖九幽大帝已经入主了天庭，前辈可知，天庭是干什么的？”
大帝？天庭！
蔡家大圣失声道：“连青帝都不曾立下的天庭？”
盖九幽神色从容，缓缓起身，眺望远处山河，尽显帝者风采。
“正是如此。”
林仙朗声道：“天庭是为了维护人世间秩序而存在的组织，青帝做得到的事情，九幽大帝要做，青帝做不到的事情，九幽大帝也要做！”
“这就是天庭！”
第324章 【大帝九品，我为七品】
青帝高，九幽大帝硬，天庭又高又硬。
什么是天庭，就是大帝管不了的事情，天庭来管，就是大帝平不了的不祥，天庭来平。
蔡族大圣顶礼膜拜，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如见神灵，大礼参拜道：“至尊已经破入了那一关吗？”
对于世人而言，帝道遥不可及，然而，盖九幽是神人，不是世人。
八千年前，蔡族大圣年幼稚嫩，刚刚踏上了修行之路，而盖九幽却风华绝代，处于人生的最巅峰，修道一千年，就踏破了九重天关，引动帝劫，险些证道。
在他们这一代人的眼中，盖九幽就是一个奇迹，是高居九重天上的神，他们是聆听这位至尊的传奇长大的。
若是旁人说自己为帝，蔡族大圣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准帝，伪帝而已。
但盖九幽不同，那是一个差点证道的人！
“圣分九重，帝亦九品，一品跃天，红尘为仙。”
盖九幽负手而立，思索历代大帝，回忆林仙道的各种隐秘，探索仙道之上的奥义，最终给出了一个答案：“我为七品，青帝居三。”
这番话若是传出去，必定掀起惊涛骇浪，震惊万古，铭刻青史。
一世不容两帝，古皇两两不相见，都是属于自己时代的最强者，九天十地唯我独尊，谁强谁弱，没有一个定数。
不是大帝，怎有资格分化高低，若不证道，进行评定，万古必然不服。
可若为帝，成道者素来心高气傲，又怎肯低人一头。
也只有盖九幽八千年前差一点成帝，八千年后功参造化，另类成道，勉强算青帝坐化后，这一万年内的天下第一高手，如今大宇宙的无冕之帝，才有点评的资格。
也只有盖九幽在见证了诸多仙秘，见到了几位天帝后，才愿意点评己身。
圣贤有九重天，准帝有九重天，至尊自然也分九重。
释迦摩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然后问道：“在盖道友看来，唯有证道大帝，掌握天心印记，才算六品以上？”
“正是如此。”盖九幽一声轻叹，咳嗽了几下，缓缓道：“当世为帝，强大不止己身，更有宇宙加持，万道合一。”
当世大帝叫板大成圣体，不是说说而已，真有那种战力。
金乌大帝打破了当世大帝不可败的神话，与叶天帝交战，也不过留下一羽，战绩何等辉煌。
换成了禁区至尊，另类成道，就不是败了，而是死了。
这便是当世大帝与天心印记的分量。
蔡族大圣聆听这些帝秘，眼眸一缩，连开口都不敢，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这种万古帝秘，也是一个巅峰大圣配听的，准帝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