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荣也顾不上吃饭了。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那一蓬红柳，长在盐碱地之中，大致预估，占地足足有一亩。
纪志明为了查案，能够亲身钻进去，绝对算是尽心尽力了。
他们一行人，都跟着往里钻……
“就在这里。”
纪志明指着前面的鸟窝道。
鸟窝里面，还有七八个拇指肚大小的鸟蛋。
东西出现在这里，几乎可以断定，是从空中不小心掉进去的。
“即刻展开搜索，看看这一路上，是否还有类似此物的东西。”
林荣下令道。
纪志明立刻命人砍伐红柳，并一路继续搜查……
“小纪啊，你很不错，很给本官长脸，你统领的位置稳了。”
陆一刀拍了拍纪志明的肩膀，脸上终于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卑职多谢陆大人！”
纪志明一愣，而后连忙拱手道谢，感动得都快哭了。
搜寻之事，交给下面的人就行了，林荣几人返回到军帐，继续吃烤羊肉。
饭后，林荣沉思着道，“陆大人，我需要西域所有的资料。”
“这简单，我马上令人去取。”
陆一刀即刻差人去办。
林荣不等到齐天高归来，是绝不会离开的。
这一等，又是两天的时间。
他坐在军帐之中，不断的揣摩西域的情况……
此刻，他正看着那张舆图出神。
西关府的知府闫康也到了这里，正恭恭敬敬的坐着，等候询问。
“闫知府，我们与西域的商贸，来往的每个商队，以及所有物资，你都有仔细登记核查吗？”
林荣的声音不悲不喜，极具压迫力，吓得对方额头上冷汗都出来，“如果有走私之事，你现在尽可全部道来，本官承诺，可以减轻你的罪责。”
“下官万死也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还望林大人明查！”
闫康顿时脸上一片惨白，扑通一声跪地。
“林大人，现在西域与五凶蛮关系不明，走私西域无异于是资敌……，上面早有严令，不仅要严格把关商贸，而且就连许多物资都禁止流通了，下官就算是长了十颗脑袋，也不敢……”
他连忙把额头贴在地上。
“这一块，应该是没有问题。”
陆一刀在一旁出声道。
林荣见状，总算是放心了。
大武与西域接壤的第一个国家，就是楼兰国。
楼兰也是西域的东大门。
去年年初，大武就派出了一个使团，暗中出使了楼兰国，结果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去年年底，大武再次主动派出使团……
这一次，使团倒是顺利进入了楼兰王城，并接到了泸月绮女王的亲自接待。
只可惜，只是吃吃喝喝，对方根本不给使团探讨政务的机会。
最后使团回归，带回了楼兰国的国礼几箱珍宝，以及十几个楼兰美女。
明眼人都能明白，对方知道你要干什么，这是一种婉拒。
也就是自那之后，双方的商贸往来再度急速下滑……
如果中间没有走私贪污，把明里的转到了暗里，这一切就都是正常的。
“闫知府不必惊慌，本官只是随便问问罢了，现在本官没什么问题了，你回去吧。”
林荣笑着道。
等对方离开后……
“陆大人，我看这些资料，上面说西域形势很是混乱与危机，西域大雪山以北，都已经全部被五凶蛮占领了，可是……”
林荣摸着下巴，仔细揣摩着道，“我们先不提楼兰国，他们现在毕竟是安全的，就说更往西的一些国家，近两年就只是主动往我大武出使过四次，且每次都只是走过场，这貌似……”
说着，他摇了摇头。
这种出使，就只是类似于邻居之间串门，礼貌性的问候。
“这里面的确是有诸多疑点！”
陆一刀面色郑重起来，点头道，“其实自漠北一战之后，那些西域国家，跟我们的关系就迅速冷淡了下来，也很能理解，他们不想站队，也不愿被人误会，不过现在五凶蛮都对他们下手了，再这样就不应该了……”
“林大人，您是知道的，我们的人手从来都极其的有限，再加上西域广袤，多是大沙漠，国家建立于绿洲之上，致使国与国之间相距极远，再加上我们一直是处于守势，也不愿引起西域诸国的反感和误会，所以派出的暗使极其有限……”
“诸多原因的作用下，我们对来自西域的消息，乃是十分缺乏和滞后的，以此为依据，确定不了太多的东西。”
大武没有那么多人手，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关注西域。
内忧外患之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是最近的消息，来自于三个月前……，狼蛮的奴族犬戎部，有意跨越大雪山，对雕鹰国动兵，雕鹰国可有使臣前来？陆大人，我问的是秘使，你知道的，有些事情只有你和陛下才知道。”
林荣问，他需要把一些信息进一步确定。
“没有，绝对没有！若有的话，我绝不可能不知道。”
陆一刀回答得很是肯定。
“来，看舆图，雕鹰国处于西域大雪山南麓的中点，打这里，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战略构思。”
“一则，雕鹰国与我大武之间，还隔着三国，大武援手困难，毕竟中间掣肘太多。
二则，这一仗一旦打赢，雕鹰国以西的国家，瞬间就会彻底绝望，从而尽归他们之手！”
“所以我相信，犬戎部现在应该已经动手了！”
林荣目光深远，“如此情形之下，雕鹰国没有什么动作，楼兰也依旧没有主动出使我大武，难道他们只愿享一夕之安寝？另外，即便是临近的楼兰国，传回来的信息也少得有些不正常了……”
“林大人的意思是……”
陆一刀皱眉。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楼兰出事了，占着地利优势，截断了其他国家的使团，再加上我们大武内部一些人的里应外合……，你说这些事情，是不是就合理了许多呢？”
林荣声音深沉的问。
至于大武内部的人，自然就是指宁王了。
此人肯定在老皇帝的算计之内，自己不必去多想。
但是西域，西域……
他绝不是一个，只会龟缩防守的人。
……
第15章 齐天高归来，林大人欲入西域
“这……，林大人，您刚才询问闫康，不是已经证实这些了吗？”
陆一刀面露不解。
两国商贸数额大大降低，而楼兰那边也没有因此，做出什么后续动作。
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楼兰国，的确是只想要偏安苟活。
至于雕鹰国的事情，也只是处于推理之中。
想了想，他又道，“再有，从使团所带回的信息来看，您这个推理怕是……，恕卑职直言，他们与我们，本质上也是道不同，很难谋于一处！”
现在全天下，就他们所知的国家之中，收神道的也就只有大武，当然了，现在倭国勉强也算。
西域诸国，还是神道与皇权共治天下，他们对大武有着另一种意义的忌惮！
“使团，使团……”
林荣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足足过了好半晌，他的眼角突然猛地一抽，又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早在漠北一战之前，楼兰国的国主伊丽丝女王，曾亲自入天都与陛下论道，足足七日……”
“的确是有此事。”
武千行拱了拱手，笑着道，“当初还是末将护送女王陛下进天都的，七日论道，虽不知他们具体论的是什么，但最后女王完败，对陛下可谓是心悦诚服。”
“是啊，谁说道不同？”
林荣目光深沉的点了点头，两个君主论道，论的是什么，其实不难想到。
“九五至尊，言出法随，手掌万千生灵，神道也不过是掌中玩物，此乃天下帝王，共同希冀的道……，人皇之道！”
“敢来论道，最后还能心悦诚服，由此足以见得，伊丽丝女王绝对有雄主之心……”
说到这里，他突然眼中生疑，“对了，从那以后，好像就没有，关于伊丽丝女王的消息流传了……”
“根据卑职所得的确切情报显示，伊丽丝女王归国之后，曾去往西域一处密地修炼，结果走火入魔，归来之时已经命悬一线，遂即刻传位于现如今的泸月绮女王。”
陆一刀连忙解释。
“一代雄主，会将大位传给一个懦弱之辈？现如今楼兰国的所作所为，不配其雄心！”
林荣摇了摇头，“本官现在几乎可以断定，楼兰一定是，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问题……”
“卑职明白！”
陆一刀连忙起身，道，“卑职即刻增派暗使，全部选择干将，以最快速度，弥补我们对西域信息的缺失。”
“不着急，不着急，等齐……”
林荣话还没说完，一个背负长弓的英武男子，便已推开帘门走了进来。
齐天高！
说到就到，还真是巧。
“林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从一举一动就能看得出来，齐天高是个很随性的人。
他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