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之后，只要人还存活于世，只要还活着，就会不断的消耗这份先天之。
人的身体也能通过吃饭或者修炼补足这个先天之。
只不过吃饭对先天之的补充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而等到先天之耗尽之时，人便会寿终正寝。
有的人虚耗先天之，会死得很早，有的人保养先天之有道便可活到一百多岁。
当然，这只是以凡人来说。
武者的先天之本就更多。
但也经不住二两二两的消耗的。
想了想，
潘黎便是挥手之间，一道奇特的符出现在他身前，瞬息之后，符分化为十万有余，骤然没入虚空而去。
与此同时，
荆州东方江夏之地，灵无声正在往眼前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身上注入真气。
也是此时，
他身前波纹一荡之间，
一道符凭空出现，
符在顷刻间化为一尊人首鸟身的神灵虚影。
空气滞涩起来。
灵无声心底更是直接浮现难以压制的惊惧敬畏。
他迅速虔诚至极的跪拜下去。
随着他跪拜下去，那人首鸟身的虚影之上骤然有着一道光芒没入灵无声的百会穴之中。
随即，
这神灵虚影消散。
灵无声缓缓起身。
“三日后于巫山召开大祭吗？”
灵无声眼中闪烁着一丝沉默和复杂，甚至有着一丝恐惧，但也有一分期待。
不同于太一教的普通教众。
那些普通教众是真的认为太一教有着至高无上的太一神的庇护的，坚定的认为他们是太一神的护法部众。
可灵无声却知道，太一教或许真能沟通神明，但神明却不会庇护教众，反而会吸食教众的先天之。
他们平日所修炼的【太一心法】实际上就是在跟所谓神明之间建立神力和先天之的交流管道。
而战斗时施展的威力不俗的诡异武学，与其说是他们自己的武学，倒不如说是他们用自己的先天之跟神明换取的神力。
“好在我已经是护教长老了……每次大祭虽然痛苦，但也会得到至少十六两先天之的补充……”
与此同时，
除了灵无声之外，整个太一教荆州区域内，十万余教众都遭遇了这神明传信的一幕。
收到神明传信的太一教十万教众迅速的将消息传给其他教众，而后朝着荆州巫山汇聚过去。
……
帝都，
姬家，
真气流转之下，
姬烟微仍然没能完成问心的步骤。
即便是唢呐演奏之下，确实让得那奇特曲子更加气势磅礴了，可到底还是差了几分意思。
辛愿轻声开口道：“抱歉！奴家依然不能让贵女满意。”
姬烟微摇头：“倒也不是辛大家的问题，应当是这曲子确实还达不到我所期待的程度。”
“不知道历大人有何诉求？”
“我想跟历大人等价交换，付出足够代价让历大人再创作……不，再偶得一份与这【弥撒亚】之曲相似的曲谱。”
辛愿微微一笑。
偶得曲谱？
谁相信啊？
但姬烟微的话语，却是让辛愿凭空生出好感来。
且越是接触，她便越是发现姬烟微真的毫无架子，是那种很吸引人的性格。
就像温和的冬日阳光，温暖至极，贴心至极，却又自在安然，不会给别人造成一丝一毫的拘束。
当下，
辛愿仔细思考之下，却是有些茫然起来。
历大人所求？
娇妻美妾？
黄金万两？
富贵荣华？
官运亨通？
似乎都不是！
至于相国之位……自从看完了半部选集，辛愿已经清楚那相国之位并不是历大人想要的。
甚至真要是将历大人推上了相国之位，反而是让历大人彻底被困住了。
忍冬见辛愿半天没说话，悄咪咪的戳了一下辛愿，小声至极的开口道：“大家，学宫……！”
辛愿没听清。
隔得远的姬烟微反而听得清清楚楚：“学宫？”
辛愿微微沉默，随即淡淡的开口道：“历大人似乎想创办一所学宫……或许是有感于历大人自己这般低贱出身之人的艰难，所以历大人想创建一所专门招收庶民之中良才者为学子的学宫。”
闻言，姬烟微猛地一震。
她脑海中更是迅速的以姬家秘法推演起来。
“乾卦……”
“天性向下？”
“潜龙在渊？！”
乾卦的卦象是六根横线叠加。
可以解出天性向下的卦辞和象征来。
“天性向下者……是苍天永远看向大地，天者……至高无上……”
至高无上者的目光看向大地，便是符合天性的意思！
姬烟微满脸的不可思议。
历青锋竟然能应和出乾卦卦象？！
或者说是这庶民学宫应和出乾卦卦象了！
“此事，我并不能一言而定，但还请辛大家等历大人返回帝都后，再请历大人前来，就说姬烟微愿意为历大人建立庶民学宫之事略尽绵薄之力！”
辛愿和忍冬皆是心底大喜。
建立学宫可不只是钱的问题。
钱的问题虽然困难，但却是她们可以想办法解决的问题。
便是忍冬的小金库也有差不多上万两银子了，而辛愿这些年作为万花楼花魁存下的银两更是数十万两白银。
但钱之外的问题才是最难的！
身份、地位、师出有名、靠山、法理……
一桩桩一件件，就没有一件是能用银子解决的。
现在姬家贵女愿意帮忙的话，那很多事情就都变得简单起来了。
“奴家一定……”
“等等，历大人不在帝都吗？”
姬烟微轻笑：“历大人被紫微宫借调去荆州执行任务了。”
两人只以为是姬烟微这等前三世家的贵女消息灵通，对此也不以为意，只是告辞之后离去。
但走出姬家不久，
忍冬骤然一惊：“大家，我们没说学宫的名字是庶民学宫啊，她是怎么知道学宫的名字叫做庶民学宫的？”
辛愿愣怔原地。
有叛徒？
但就她们几个人知道的事情，谁都不可能是叛徒啊！
……
姬家，姬烟则是微微微一叹。
以连山易配合归藏易，很多事情她都可以推测出来。
只不过消耗巨大。
她也只是在此前见到尧清月死气的时候，为尧清月卜算，便是知晓尧清月要借调历青锋前往荆州打算趁机杀死历青锋之事。
她也曾进一步借助尧清月的举动卜算出历青锋会平安返回、火官等人会死去的未来。
只是没有到问天境界的她，就算她再如何苦口婆心也改变不了尧清月的想法和借调历青锋之事，她便是不曾去找尧清月劝说。
“天性向下……”
“更为奇特的是，历青锋的一切，居然只能靠卜算与他相关联的人事物推测出些许来，直接卜算此人竟然什么也得不到。”
“竟然如同卜算【神武绝学】一般……连方向都无法卜算出半点来……”
“……不能再卜算了！”
“问天之前，就算卜算出结果，也是毫无用处，反而伤害根本，不利于我早日问天……”
如此想着，
姬烟微朝着天书阁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