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教给你。等鹳先生他们醒了,你也一并传授给他们……你们之后可以对比一下手头的《木枷冥想法》,看看哪份更适合自己。”
吉兰伸手一抄,扶住了她。
这份冥想法的习练,需要承受无与伦比的痛苦……
“谢谢。”她小声道。
他又想到了什么,提议道:
“等鹳先生他们醒了,你们可以试着在这里习练冥想法,或许,有助于你们现在的状态。”
内心,却是暗叹。
冥想法的锤炼,可以提升灵知,从而带动灵性容量。
吉兰一怔,旋即莞尔。
退开后,她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又似得逞般,投来得意的眼神。
“海鸥,我这里还有一份冥想法。”
鹳先生三人正围成一个圈,躺在篝火边,陷入休眠。
吉兰感受着灵知的提升,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篝火的火势依旧微弱。
她嘴角一垮,补充了一句:
“除了睡觉,都没别的事干,太无聊了。”
待灵知达到一定的高度后,自然而然,便能吸收宇宙元素融入灵性,从而稳固他们自身的状态。
她的目光倒映着细微的橘红亮光,仰起头与吉兰对视。
也不知是不是慢慢适应了这种超越常人极限的痛苦,吉兰仍保留了些许体力。
“嗯?”她先是一愣。“原来还可以这样。”
束缚在这宛如深空般死寂的“监牢”里。
“我感到害怕和恐惧,雪。”
吉兰叹息一声。
“原本重新遇见你后,我非常开心,可后来又变得十分忧虑。担心当篝火熄灭,我们会真的消散。”
理论上而言,他们便是可以习练冥想法的。
“啊,原来还悄悄藏了好东西呀!”
涓.涓浜.浜.涓
海鸥开玩笑道。
吉兰安慰着,将她扶到了篝火旁坐下。
稍作歇息后,待浑身的疼痛消退,他颤抖着身子,艰难站起身。拾起床头柜上提前备好的,迭放整齐的干净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即便是1阶“王国”,也需要有肉体和大脑作为基础,从而通过清醒梦,在心灵深处落下属于自我的烙印。
旋即双眸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吉兰收拾了一番,这才躺在了床上。
听到一半,海鸥的笑容慢慢消减。
说着,她却很自觉地凑过来。直到看见吉兰掏出一本红皮手帖,朝她讲解起所谓《铁荆棘冥想法》的内容。
“这里很黑,除了篝火的光亮外,漆黑一片。”
但现在情况又变了。
十字剑篝火暗淡,他们被困在了原地,甚至无法离开半步,否则就有消散的危险。
“雪,火越来越小了。”她担忧道。
海鸥他们虽然以灵体的形式幸存了下来,但却只能依赖自己的心灵王国继续活下去。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何尝不是一种痛苦的束缚。
听到脚步,海鸥小姐率先被惊醒。
为了重燃篝火,拯救他们。
海鸥默默伸出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脖颈。
海鸥三人虽然仅剩下灵魂,但灵性并未消散,否则他们早就没有记忆与意识了。
吉兰与之对视一眼,感受着脸颊上残留的冰凉。
这是吉兰推导而出的结论。
“嗯,好。”吉兰点点头。
海鸥似乎积攒着很多话,一直没机会说,于是趁此间隙,一股脑向他倾诉:
“我有些冷。”海鸥微微发颤,咬着唇道。
“等我解决了篝火的问题,会常带你们出去的。”
海鸥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笑盈盈地,竟大胆在吉兰的脸颊上一啄。
海鸥低下了头,双手攥着他的衣领。
说不定,未来三人也能像薇薇一般,自由行走在现实之中。
‘可惜,他们失去了肉体躯壳,恐怕无法踏入“火剑之路”,成为一名灵秘者了。’
“万籁俱静,万物死寂。”
他浑身大汗,脸色惨白。
这是神秘领域的真理。
沉默半晌,海鸥又幽幽开口:
“我们三人似乎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在篝火旁的这段日子,仿佛只过去几分钟,又像是过去了好几个月。”
吉兰将这些推测和解释,都告知了海鸥。
吉兰控制着自己做了一场清醒梦,来到了那片夜幕下的心灵岛屿,专属于他的王国内。
咔哒一声,拉下床头灯的灯绳,熄灯闭眼。
可就是这第一步,便将如天堑般,永远拦在他们的面前。
当意识沉寂,踏入梦乡后。
既然如此。
灵体无法拥有“王国”。
三人无法自主离开这里,唯有经过他的引导,方能去往外界,窥探一番现实的景象。亦如上次,带他们看到了麻雀小姐。
“小岛不大,外围全是黑色且冰冷的海水,我们无法离开,也看不见其他任何一个人,甚至一个生物。”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她再看向身侧男人的眼神,变得敬佩与怜惜。
“太好了!我会把这件事转告给鹳和蛎鹬的!”
此后,必然只会承受更多的痛苦。
吉兰垂落眼帘,安慰道。
海鸥顺势便搭在了他的肩头,将脑袋贴在他的胸口。
海鸥似乎因为他的体温暖和了点,恢复了些许力气,从他怀中直起身。然后,捋了一下发丝,用肘搭在他的肩头,将头凑过去,歪着脑袋道:
“那这段时间,你有空的话,就多来这里陪陪我……我们吧。”
“出去看看,呼吸新鲜的空气。”
吉兰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倾听。
吉兰停止了讲解,不明所以。
篝火暗淡的光亮下,四周沉寂,徒留两道贴靠在一起的影子轻轻摇曳。
第155章 赴约(加更求月票)
夜幕下。
微风扫过空荡偏僻的街。
一棵路灯光亮照不到的珙桐树下,有一名身穿平价西服,头戴呢帽的青年,正百无聊赖地抽着香烟。
四周有些安静,烟头忽明忽暗。
‘就是不知道鹳先生和蛎鹬先生会如何选择?’
吉兰默默颔首。
虽然祷文仪式凡人便能施展,但代价颇大。即仪式生效的那一刻开始,自然寿命将成倍损耗,即过去一天,消耗两天寿命,直至双方诞下十二名子嗣方可停止。
“你放心,奥萨拉会是你的。之后我也会履行承诺,带你们两个参加七月浸信会秘密举行的‘黑弥撒’。”
与其和父亲一样成为公司办事员,辛苦一辈子都无法跻身北缪斯,还不如傍上一位贵族女性来得简单快捷。
从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吉兰便嗅到一股清香,是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香水味。一股似水生,又似柑苔的香水调。
坐在马车的敞篷座椅上,迎着清凉微风,吉兰不由想起了昨夜的清醒梦。
两人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谈笑。陌生小姐样貌甜美,身形娇小,穿着一身洋装连衣裙,亚麻色的长发扎成麻花辫盘起。
时间悄然流逝。
穿戴整齐后,便出门下楼,在街对面的“汉娜妈妈烘焙店”买了早点,搭乘一辆出租马车前往了银蜥俱乐部。
笃笃。
他在篝火旁陪了海鸥一夜。
片刻后。
一位金色大波浪,戴着半边兔子面具,头顶毛绒兔耳的妖娆女郎款款走到青年跟前。
“早,黛笛尔小姐。你比我更早。”
马车在银蜥俱乐部前停下。
前台工作人员微笑示意,伸手虚引。
他当然不甘心。
待今日的修行结束,时间已经快到九点。
他长出一口气,双眼的精芒内敛。
“是,兔子小姐。”青年低着头。
直到一阵高跟鞋磕地的,富有节奏的脚步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