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长身高颧,面貌清癯的男子说道:“此次潜入冀宁路所带弟兄不多,务必速战速决,待会儿我领兵正面攻下,伯仁由后方杀出,断其退路,待敌人惊慌失措时,上位再领兵杀出,直取中路,这样一来,此战可定。”
前方二人点点头,十分认同这个进攻方案。
那人又道:“只要杀了察罕帖木儿,上位在明教里便会声势大振,以后就算是教主,也要给足面子,不然手下弟兄是会寒心的。”
“天德,注意你的言辞。”
“是,上位教训的是。”
“行了,去做战前准备吧。”
“是。”
常遇春和徐达领命退下,各自去点人马,准备元军一到便对察罕帖木儿发动奇袭。
半盏茶后,随着一人跳出石块掩体,高喊一声“杀啊”,滚石与利箭开路,山坡上的义军如虎下山,一阵冲杀。
骑兵前锋被打了措手不及,混乱向着后方蔓延,就在将领大喊敌袭,命令下属稳住阵型时,后方喊杀声起。
首尾被拦之际,中路又迎来一股精锐,这一下子摧毁了本就士气低落的元军的战斗意志,很快便被分割开,形成各自为战的局面。
中间战马上的察罕帖木儿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么险要的地形遭遇伏击,在偏将的掩护下准备逃亡时,被一支不知道何处袭来的弓箭射中肩膀,啊得一声由马背跌落。
随从想要去扶,皆被飞来之箭射杀,扑倒在他的身边。
就在察罕帖木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队人仰马翻,不敌袭击者之际,只听后方传来一声大喝:“一个不留,给我杀。”
一群穿着元军甲胄,却带着黑巾的兵丁杀出,对于山路上正在厮杀的两方人马不分敌我一通砍杀。
察罕帖木儿懵了,心想来人是谁?孛罗帖木儿的部队吗?
常遇春和徐达眼见又有一支元军部队杀出,心下生畏,知道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局,赶紧招呼手下撤退,然而就在二人往朱元璋处聚拢,准备向南突围之际,一支利箭呼啸而过,贯穿朱元璋的胸膛。
二人大惊,然而不及喊撤,徐达也被一支飞箭贯穿喉咙,两眼圆睁死在地上,
常遇春就觉身后重物袭来,狠狠地砸在头盔上,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这一次,在察罕帖木儿和义军拼得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后来的蒙面元军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把战斗双方杀得干干净净,独留察罕帖木儿一人按着肩部伤口坐在死去的战马边,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两个人。
“孛罗帖木儿?想不到我临时起意选了这条小路,却还是被你识破,既如此,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察罕帖木儿面色潮红,左边脸颊三根毫毛根根立起,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然而下一个呼吸,他的眼睛一下瞪直了,因为左边身材瘦小的将领扯下蒙面巾,露出一张他无比熟悉的面孔,可不正是她的爱女敏敏特穆尔。
“敏敏,你是来救父王的吗?”
赵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旁边的男性却将面巾摘下,呵呵轻笑:“知道你的儿子王保保是怎么死的吗?”
“你是谁?”
“王保保死于背刺,就是那个鹿杖客的女徒弟动的手,哦,对了,听说她现在被你纳做小妾,我还听说你已经废了王妃,正在寻找时机把她扶正?可见你有多喜欢她。”
“是说……吴樱?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察罕帖木儿当然无法接受自己疼爱的女人是杀死爱子凶手的事实。
“吴樱?好教你知道她的真名是武青婴,昆仑山下朱武连环庄庄主之女,可不是什么瘟疫肆虐过的村庄的幸存者。”
察罕帖木儿脸上的横肉颤了颤:“我还是不信……不,你在撒谎,你在骗我……吴樱……那么温柔的女人,怎么可能……”
“不可能是么?”楚平生冷冷一笑。
唰。
一把长剑刺入察罕帖木儿左胸。
咳。
他咳出一口鲜血,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因为长剑的另一端就握在她的手里。
察罕帖木儿没有子嗣,王保保和赵敏都是他姐姐留下的孩子,日常疼爱有加,视如己出,俩人对他也是情比生身父母,但是今天……赵敏居然给了他这个爹致命一剑?
“看到没有,你的女儿都能给你一剑,吴樱背叛你,把机密情报送给我又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
察罕帖木儿死死盯着赵敏。
楚平生勾勾手指,这如花似玉,无限诱惑的美人靠过去,把脸贴着他的脖子,伸出柔软的小舌头舔了舔,嘴里还发出一阵让人抓肝挠心,血脉偾张的哼哼声。
他的手绕过去,揽住赵敏的腰:“元朝强大的时候搞什么初夜权,如今我收个郡主奴隶,没问题吧?放心吧,她可是我的专属魅魔,你可以安心的去了,汝阳王。”
“你……你……”
“我什么?对了,你不觉得你女儿在我怀里的样子……她很满足吗?”
察罕帖木儿气急伤身,在喷出一大口鲜血后,头一歪,死了死不瞑目。
楚平生朝着后面的人挥挥手。
几个人将马背上驮着的孛罗帖木儿下属部队士兵的尸体丢在地上,然后一行人策马向北而去。
赵敏赖在楚平生怀里,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主人,我乖吗?”
“乖。”
“那你喜欢吗?”
“还行。”
“还行?”
“对比现在,我喜欢昨晚你在床上时而清醒反抗,时而迷乱放荡的样子。”
“清醒?我现在不清醒吗?”
“虽然你是我的专属魅魔,但是让你恢复清醒,知道亲手杀了老子,多少有点过分,所以你还是迷糊着吧。”
“敏敏不迷糊,敏敏很清醒。”
马儿在下面颠簸,她却像一条水蛇一样缠住楚平生,紧贴他的侧脸,在耳边吹气如兰。
“行了,安分点,到了平定州再陪你玩儿。”
“嗯,那好吧……”
楚平生一边骑马,一边寻思,这样一来,察罕帖木儿一死,汝阳王府和孛罗帖木儿冲突必然加剧,只要自己操作得当,元庭衰退速度会很快,朱元璋和徐达是死了,但是他还有韩山童,徐寿辉,刘福通等人可用,正好自己有武穆遗书在手,也能学学骑马打仗的知识。
三个多月后。
终南山,活死人墓。
一个个身着明教服饰的人由里面走出,肩上扛着各种各样的器具,有枪头系着红缨的长枪,也有闪亮的铁钺,还有成箱的大刀和甲胄。
“这古墓是怎么回事?下面又深又大,藏着许多武器装备不说,而且保养得极好,瞧这刀,基本不需要打磨,直接拿来用就行。”一名身着明教服饰的男子说道。
后方同伴说道:“是啊,有了这些武器,抗元大业就又进一步了。”
前边脖子上系着红围巾,看起来是头目的人说道:“我听说这座古墓是南宋时期全真教掌教王重阳为抗金所建。”
中间的人说道:“原来是这样,那里面屯有兵器甲胄就说得过去了。”
最后面那人叹了口气:“重阳真人矢志抗金,怎料后世子孙直接投元了,如果他泉下有知,会不会气活过来?”
“不肖子孙啊,不肖子孙……”
“你们在那边嘀咕什么呢?还不快搬。”
这时一个身着粗布衣,长臂及膝的男子朝几人一瞪眼,唬得他们不敢多言,赶紧加快脚步,将那些武器装备放到前面的马车上。
“咦。”
便在这时,他注意到一只满身白毛的老猿化作一道飞影,在树林间跳跃远去,下面身负长剑的男子又吩咐周颠几句后朝活死人墓入口走来。
第260章 卷末杨萧琴篇
“楚帮主。”
“常兄。”
“……”
“怎么了?常兄可是有话讲?”
常遇春踌躇片刻说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楚平生笑着说道:“五年前,蝴蝶谷西南五十里处,威远镖局押镖队。”
这三个关键词一出,常遇春恍然大悟,两手一拍,啪得一声脆响:“嗨,我说怎么看怎么眼熟呢,当年那个帮我解决了追兵的骑驴侠客原来是你,当年的事……一直没有机会道谢。”
“这种事需要道谢吗?”
“也是。”
常遇春想了想,从楚平生是明教教主夫君的身份讲,他帮义军抗元算是份内之事。
“行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有时间一起喝酒。”楚平生与他作别,进活死人墓去找杨萧琴了。
常遇春看着一闪而逝的背影面露沉思。
“除了五年前蝴蝶谷西南的事,他的声音……怎么跟冀宁路埋伏察罕帖木儿时那个渔翁得利的元军将领很像?”
当时他被重物击晕过去,失去意识前曾隐隐约约听到察罕帖木儿与来人的对话。
如果那人是他的话……
常遇春不由得打个寒噤。
应该不会吧,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与此同时,楚平生七拐八拐,走错三房间后终于来到新婚妻子的石室。
正对石门的是寒玉床,旁边放了两个黄绸坐垫,再过去是一张石桌,杨萧琴轻挽袖口,玉手捉笔,正聚精会神写着什么,似乎没有注意他的到来。
楚平生走过去,从后面揽住她的腰。
“在写什么?”
杨萧琴偏头看了他一眼,朝石桌上的宣纸努努嘴,楚平生低头一瞧,却是苏轼的一首词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
内容写到一半被他打断了。
“有点意思,记得我娘说过,当年我爹给我取名时随手一翻,翻到了这首词,便选了其中的‘平生’二字做我的名字。”
杨萧琴微微一笑:“外面那些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快了,再有半个时辰应该就能搬空了。”楚平生说道:“我知道重阳真人在活死人墓藏了许多武器装备,却没想到数量如此之多,有了它们,义军的战斗力将获得极大提升,元庭离败亡不远了。”
杨萧琴说道:“古墓里的武器装备并不只是重阳真人留下的,当年郭靖、黄蓉两位大侠为免襄阳城破后库房物资被元军所得,便将一部分容易运输的武器装备转移到古墓内,留待抗元义士取用。”
“怪不得。”楚平生点点头,以示知晓。
杨萧琴又冲他淡淡一笑,提笔续写诗词。
“别写了。”楚平生把她的笔夺走。
“不写做什么?”
“练剑。”
“练什么剑?”
“玉女素心剑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