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绝处逢生,失窃的布料一匹不差的都回来了。
可想而知他对赵崖有多么的感激。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
“赵少侠,您是怎么查到这批布料的下落的?又是何人偷走的呢?”
赵崖隐去了关于极乐教的事,毕竟作为普通人的他们知道这些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害了他们。
等将修改后的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尤其当听到,居然是自己续弦的这个宁张氏勾结外人,盗走的布料后。
宁山峰简直是勃然大怒。
“这个贱人,枉我这些年来对她那么好,她居然吃里扒外,跟外人联起手来对付我,真是可杀!”
说到最后,宁山峰的眼中满是杀气。
别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布庄掌柜,可这年头能将生意做到他这个规模的,没有几个是善茬。
说白了,要是没几分狠劲的话,早就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赵崖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但宁山峰怎么对付宁张氏是他们宁家自己的事,跟自己无关,所以赵崖并未说什么。
不过宁山峰很快便恢复过来,对赵崖简直是千恩万谢。
“赵少侠,您是我们宁家的救命恩人,若没有您找到这批布料,就是把我这把老骨头砸碎了都不够赔人家的。”
“宁掌柜的客气了。”
“不是客气,而是真心实意,说真的,要是换做是我们的话,做梦也想不到离奇失踪的布匹其实就在距离库房百米之遥的民房中,这就叫灯下黑啊。”
宁山峰感慨不已,然后命伙计将布料全部拉回布庄。
虽然库房近在咫尺,可经过了这次的事后,宁山峰已成惊弓之鸟,说什么也不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几个伙计了。
赵崖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宁山峰让女儿宁珊陪着他在客房稍坐片刻,自己则匆匆告退。
赵崖自然明白他是去干什么了,但什么也没问,只是点点头,然后便在客房之中跟宁珊喝茶聊天。
可宁珊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看向后宅。
赵崖见状笑了笑,然后说道:“看来宁姑娘跟你那继母感情倒是不错。”
宁珊神情僵了一僵,旋即叹了口气道:“倒也谈不上多深,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她便来了我们家,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总是有点感情的。”
“如果宁姑娘想过去看看的话还请自便,我自己在这喝会茶便好。”赵崖说道。
“这……好吧,请恕我怠慢了!”宁珊冲赵崖致了个歉,然后便站起身来,匆匆赶往了后宅。
看着她的背影,赵崖暗自摇了摇头。
这个女孩还是太天真啊。
她以为自己过去就能救下那宁张氏的命了?
要知道如宁山峰这种纯粹的商人,你打他两巴掌可以,没准他还会对你笑呵呵的,可如果触碰到他的核心利益,那就绝不会手软。
别说是续弦,就算是原配,做出这种背叛的事,宁山峰也绝不会放过。
与此同时,在宁家的后宅之中,那宁张氏早上一起床便听下人们议论说,丢失的布料找到了。
当时她就知道大事不妙。
虽然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既然布料被找到,那也就意味着神教的计划失败了。
而自己所做的事一旦被宁山峰知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于是她立即开始收拾金银细软,打算逃之夭夭。
这些年来靠着宁山峰对她的宠爱,宁张氏很是攒了一笔金银,足够她后半生的用度了,可当她打包好,准备出门之时,却被几名家丁拦住了去路。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让开。”宁张氏色厉内荏的说道。
“夫人,实在抱歉,刚才老爷令人带话过来,说待会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说,让您在家等待。”
宁张氏面色一白,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但她还是强撑着说道:“我现在就是去见老爷的,你们快让我过去。”
可这几名家丁根本不为所动,牢牢将宁张氏围在了当中。
宁张氏见状索性撒起了泼。
“你们是想着以奴欺主吗?快来人啊,将这几个奴才给我押下去。”
她大喊大叫着,试图将水搅浑。
还真有她的心腹人闻讯赶来,跟这几名家丁形成了对峙态势。
可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来。
“怎么?我还没死,你们就打算窝里反了吗?”
“老爷!”
这几名家丁赶忙退下。
只剩下宁张氏以及她的这几个心腹老妈子站在场中。
宁张氏面色变幻不定,但还是勉强笑道:“老……老爷,您回来啦!”
宁山峰没有一丝笑容,抬手一指那几名老妈子。
“来人,将这几个老婆子带下去打断一只手,然后赶出宁家。”
这几名老妈子哪里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不由哭爹喊娘的哀嚎求饶起来。
可宁山峰根本不为所动。
待这些老妈子被强行拖走之后,宁山峰冲已经面如死灰的宁张氏说道。
“好歹你也跟了我这么久,自己回屋了结吧。”
“老爷!”宁张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叩头如鸡啄米。
“是我一时糊涂,求您就饶了我这次吧。我以后当牛做马的服侍您,绝不敢再做错事了。”
说着她往前跪爬几步,抱住了宁山峰的一条腿,苦苦哀求起来。
可宁山峰一脚就将她踢翻在地,神情冷峻道:“我再说一遍,要是还想留最后一份体面的话,就赶紧回屋自己了断,否则别怪我不顾旧情,亲自动手。”
宁张氏僵在了原地。
正在这时,宁珊赶了过来。
一见到他,宁张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珊儿,快替我求求情,你爹要打死我!”
宁珊刚想说话。
宁山峰已然说道:“我不是让你在前面陪赵少侠说话吗,你过来干什么?”
“赵少侠说让我过来看看。”宁珊小声道。
宁山峰一愣,旋即笑道:“也好,看来赵少侠是想让你明白一些事啊。”
“那你且看好了!”
说着宁山峰一把薅住宁张氏的头发,完全不管她如何求饶撒泼,硬生生将她拖进了房中。
宁珊看的心惊肉跳,刚想跟上去,屋中传来宁山峰的声音。
“在外面等着!”
与此同时,宁张氏的哭声突然消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口鼻一样,只有轻微的呜咽之声传来。
片刻之后,声音彻底消失,宁山峰慢悠悠的走出房间,冲脸色已然变得惨白的宁珊说道。
“我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些的,但既然赵少侠让你来,那你就看看吧。”
“来人,将夫人的尸体抬出去,就说她身患重疾,痛苦难当,自己悬梁自尽了。”
“是!”
有家丁上前将宁张氏的尸体抬了出去。
宁珊只是看了一眼便吓得转过头去。
因为宁张氏面色铁青,双目圆睁,脖颈间一道深深的掐痕,模样简直恐怖至极。
“是不是觉得我心狠?”宁山峰问道。
宁珊没有吭声,只是脸上满是惊惶之色。
“我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跟她做的事比起来,我的所作所为一点都算不上心狠,因为要是没有赵少侠,你我父女包括这偌大的家业都已经灰飞烟灭了。”
说到这宁山峰神情一肃。
“记住,如你我这种普通人要想在这个世道立足,首先就是知敬畏识进退,不该做的事绝不去做,但若是有人想要陷于你死地,那你就要抛却一切情感,跟他斗个你死我活。”
“这不是心狠手辣,这是生存之道。”
宁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当他们父女二人回到前面会客厅后,赵崖一笑。
“事情办完了?”
宁山峰也是一笑,“嗯,办完了!”
说着他便坐在了赵崖对面,只觉满心的疲惫。
毕竟久病初愈,刚才又亲手掐死了同床共枕多年的续弦妻子,内心激荡之下,自然疲惫不堪。
不过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吩咐宁珊道:“去祠堂将供奉的那副宝甲拿过来。”
“是!”
宁珊转身离去。
赵崖一笑,“其实宁掌柜大可不必这么着急的。”
“说话就得算话,当初说的是谁能帮我们找回丢失的布匹,就将这副家传宝甲给谁,如今赵少侠的事已经完成了,我又岂能耽搁?”
看着一脸认真的宁山峰,赵崖忽然感觉有些钦佩。
不管是处理枕边人时的果决,还是此时的真诚,都足以证明这个宁山峰是个极为优秀的商人。
于是赵崖端起茶杯来说道:“既如此,那在下便以茶代酒,谢过宁掌柜了。”
宁山峰受宠若惊,赶忙也端起杯来。
“赵少侠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正在这时,宁珊双手托着一个锦盒,快步走了进来。
当放在桌上打开之后,里面赫然是一套造型精致的贴身软甲。
赵崖伸手拿起,只觉这甲胄入手温润,而且分量极轻,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
“这副甲胄乃是出自万寿郡锻甲大师的手笔,用的材料据说乃是一种从海外流传过来的珍贵金属,不但分量轻,而且防御力十分不错。”
“之前我一直将这副宝甲藏在祠堂的祖宗牌位后供奉,不敢显露分毫,这次实在是遇到了不可解的困境,无奈之下这才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