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华夏列祖列宗 第9节

苏辰顿时愣了一下,屋里的其他人,如张角兄弟、十三也都愣住。

“……三公子说的那些……呵呵……我一点兴趣没有!”

苏辰笑容收敛,起身朝十三抬了抬手,简单的说了句:“杀了他。”便转过身面向墙壁,然后,便听到十三的剑锋落下,剁开皮肉、颈骨的声响。

“去我房里把追花露拿来给他抹上一点。”苏辰回头看了一眼被砍下脑袋的尸体,转身走去房门,脚步忽地停了停,“对了,陈帮主送我的那只鸟,你们没养死吧?”

“回三公子,这……这倒没有,就是让打扫院子的嬷嬷养胖了不少。”

“还能飞吗?”

“应该能飞。”

“那好,就按我刚才说的办,之后将尸体挂到城楼,找人去盯着。”苏辰想了想“就让那个李爬虎去,这人脚程和眼力不错。”

“是!”

吩咐这些,苏辰拱手一摊,请了一直没说话的张角兄弟一起回到后院南厢,穿过月牙门,香烛之味让张角兄弟三人眼睛亮了亮

“三公子在此处设了道观?”

“大贤良师,还有地公、人公随我进去便知。”苏辰领着三人拐了方向,路过花圃时,他神色愣了一下,视野之中,汉帝刘协正蹲在花圃间,穿着朴素,背着背篓,挥着小锄头锄草。

陡然想到刘协和张角三人的关系,准备调头回去,张角却笑起来,“三公子不用多想,我起事之时,陛下还小,与他又有何关系,再则都过去了,我等都已作古,何来那么多仇怨留到此处。”

那边,刘协放下小锄头,跟着笑起来。

“大贤良师说的无错,已是过去之事,何必多提,当初百姓难以活命,换做我也愿跟着黄巾起事,好歹能有口饭吃。”

“陛下!”张角看着同样须发花白的老人,尽管他比之年龄大了不知多少,仍旧上前行了一礼,张宝、张梁对视一眼,虽然有些不喜,但还是学着兄长朝刘协拱手。

苏辰站在一旁,反而像局外人,看着两个老人叙旧,尤其说起最后的事,听闻他死后,黄巾糜烂,最后消亡,张角不由叹息了一声。

“两位还是进去说话吧。”

在外人看来,张角其实一个人对着空气在说。苏辰打发了要经过这边的仆人丫鬟,领着张角刘协进了祠堂,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灵位,这位大贤良师一时沉默下来,与两位兄弟仔仔细细端详这些灵位上的名字好一阵。

“三公子,这里面有些是大汉之后的朝廷吧?竟然有如此之多。”张宝指着汉献帝刘协的灵位后面那些灵牌,古人并不蠢,大抵通过排序明白过来。

苏辰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回答,张角忽然转过身来,一盏盏长明灯里,老人身形消瘦,走到张宝前面,低声开了口。

“可否告诉我,之后的世道,九州黎庶过得可好?”

“过得尚好。”

苏辰看着老人的神色,抿了抿嘴,“后世百姓,亦无战乱,不受天灾侵扰,只要不懒惰,足可衣食无忧。”

“衣食……无忧?”

张角眼中仿佛亮起了一丝光,须髯间的嘴唇多了微笑,他握住木杖晃了晃,‘叮叮’的铃铛声里,声音有些哽咽。

“衣食无忧好啊……好啊……吾辈之愿,至此足矣。”

第11章 鱼饵

“一些感慨,让三公子见笑。”

张角忽地笑了一下,将刚才的神色掩盖,或许是刚才的感叹让他忆起了许多,目光扫过一尊尊灵位,有些出神:“我记得第一次想要传太平道,是在冀州时,那年瘟疫横行,好多人死了,一家家没剩几个人,我带着张宝、张梁四处救人,可救不过来,朝廷做做样子,发来一些汤药,还被一层层克扣,结果死了更多的人,接着饥荒又来了……”

老人闭了闭眼睛,当年那些记忆都在脑海里翻涌。

“……眼看百姓没活路了,我一咬牙,干脆带着两兄弟,领着一帮信我张角的百姓一起反了,明知道造反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我还是反了。”

他睁开眼睛,看向苏辰,笑起来:“那时候,只有反一条路,才能让人吃饱,官仓里的粮秣多的是,我只能以此身为药,医这天下之疾!”

苏辰听着张角讲诉汉末时发生的那些事,无言的拱起手。

一道身影也走了过来,在长明灯光芒里,朝张角拱手躬身一拜,正是刘协。

“我代父皇向老先生告一声罪。”

“哈哈,陛下此举就不怕你父皇知晓后,过来打你?”张角指了指供桌上方,一面刻有汉灵帝刘宏的牌位,这时灵位陡然转了一个方向,背向这边。

呃。

苏辰看的嘴角有些抽了抽,这是灵位当中的所有皇帝其实能听到祠堂里的谈话?

此时,张角轻笑着继续说道:“天下乱成那样,皇室有错,但错不能全在你们身上,起事之后,我便看得明白,豪强、世家也有一部分原因。”

两位老人站在祠堂当中继续聊着,苏辰在一旁安静倾听,又过了一个时辰,十三从城门那边回来,他才走出祠堂。

“三公子,那女……那男的尸体已经挂上城楼了,那个叫李爬虎的汉子已经混进流民里。”

“祝公道接回来了吗?”

“已经安置在侧厢了,伤势颇重,不过危及不到性命。”

苏辰点点头,对于十三的办事能力,他还是放心的,“去刘嬷嬷那里把鸟取回来。”

不多时,十三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竹条编织的鸟笼,笼子里一只青翠羽毛的鸟叽叽喳喳的在里面上蹿下跳。

送来给他时,记得这鸟只比拇指大上一圈,现在直接胖上三四圈。

“三公子,这鸟真能派上用场?”

“这鸟能寻追花露的气味,不然为何要给尸体涂上。”苏辰吹着口哨逗着笼里这只肥鸟,“现在饵已经下了,就看有没有鱼上钩来咬。”

“三公子觉得会有人来盗走尸体?”

“哼,一个五品以上的高手,觉得会没有人来收尸?敢收买定安城的官员,这势力可不小,这鱼说不得还是大海里的鲸。”

苏辰让十三拿着鸟笼去一边驯驯鸟,便回到祠堂这边,刘协和张角也聊的差不多,正从里面出来。

看着二人边走边聊,想来已经不存在疙瘩了。

不过苏辰觉得有些奇怪,刘协和张角并没有什么冲突,招过来还好说,可让董卓和吕布也过来……就不怕闹得不愉快?

这汉献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想着,张角三人已来到面前,苏辰回过神来,笑道:“大贤良师,我已让下人为三位准备了房间,往后就住在……”

苏辰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张角打断:“三公子不用劳烦,我兄弟三人生性懒散,住在侯府反而不便,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听闻此处正闹大旱,正好以太平道,为三公子安抚人心,若有病人,还能给予医治。”

到的此时,苏辰才陡然明白过来,汉献帝让这三兄弟过来,原来对应的是这旱情。

太平道传播,安稳人心确实能起到一定作用。

苏辰刚松一口气,陡然想到三人曾经做过的事,万一……又闹起黄巾……别说定安城,这燕国恐怕都要天翻地覆。

哈哈!

对面的老人忽然大笑,似乎知道苏辰心里担忧,他负着缓缓走了,声音还在传来,“三公子,倘若百姓能吃上饱饭,雨雪有屋撑,天冷可添暖衣,谁会愿做造反之事。”

望着远去月牙门的三人背影,苏辰沉默下来,道理浅显易懂,但真要做起来,却是很难。

转过身来,看到刘协还站在院中,想到董卓、吕布之事,拱起手:“陛下,聊聊?”

“没空,我还要锄草。”

刘协摆了下手,重新回去将小锄头拿过手中,蹲在花圃间接着刚才的地方清除杂草,“这是不当皇帝以后养出的习惯,当年种了许多草药,每日都要田间锄草,你劳累一日,该去歇息了。”

苏辰拱拱手,今日确实也挺累的,告辞汉献帝刘协后,便回到卧房,让丫鬟帮忙卸下甲胄,随便洗漱一番,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夜色随着时间推移,更加深邃,呼啸的夜风里,一道黑影穿梭林间,看着一辆辆驴车拉着堆积的尸首出城,遮掩的面巾之上,眸子蕴起了杀意。

他混进城东门外的灾民当中,看到城门上方吊着的尸身,尸体焦黑扭曲,头颅披散发丝,挂在旁边,依稀能从焦黑辨认出熟悉的轮廓。

不久,他抱住灾民当中一辆无主的车斗,单手扔向城楼某处,砸出轰的一声巨响,惊扰巡逻的兵卒赶去的同时,他纵身一跃,抓过尸体和头颅,飞身降下地面,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只不过这一切都被惊动的灾民里一双眼睛看得真切,随即悄然跟了上去,不知走了多少路,晨阳升起。

此时的城中祝公道赤裸上身缠满了绷带,坐在檐下安静的倾听提着鸟笼的十三手舞足蹈说着昨晚后来的事。

有人从外面进来,在他耳边匆匆几句,他转身就往中庭奔跑,穿过二十四节石桥,家仆来来去去收拾着昨晚的狼藉。

昏睡的老人醒了过来,在老妻的服侍下,一口一口的喝着粥水,听着妇人讲起昨晚的事,苏从芳一口粥水喷了出来,不可思议的望着满脸水渍的妻子。

用饭的厅房之中,苏辰坐在饭桌前,正看着脑海中涨了七千的功勋条,乐得嘴角时不时勾起一丝笑意。

“三弟?”

苏雍一夜未睡,昨日交代府里的事,就拿着投名册前往府衙,连夜抓捕名单上的官员,足足有十七人之多。

接着就是连夜审讯,整理供词,到的天亮才回来。他端着碗吃,可碗里的饭食并没有减少,看得出没什么胃口。

“你二哥右臂已经保不住了,往后家里,你可要多出一份力。”

此时桌上只有兄弟俩人,大嫂素寰去陪二嫂花红真,毕竟苏烈还在昏迷,她心情不好,陪在身边也能说些宽慰的话。

“旱情的事,我想想办法。”

“为兄说的是那批刺客,到的眼下,都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杀我苏府上下。”昨日苏雍审讯了投靠对方的官员,然而从他们供词上,依旧没找到有用的信息。

就在这时,十三站在了门口,他走进来,到苏辰耳边轻说了一句。

苏辰点点头,“你先到外面等我。”说完,转过目光看向兄长,“大哥,这回应该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为兄信你。”苏雍知道自己的缺点,“那就拜托三弟了。”

“二哥断了一只手臂,那我拿一百只手臂送给二哥!”苏辰面无表情的放下碗筷,跨步走出厅堂,十三提着鸟笼跟在后面一起出了府门,早已有马车,还有几名骑兵等候。

“传讯去定安军营,将那一百多骑全部叫过来,府衙那边的人也叫上,在城东门集结等我。”

吩咐完这一切,苏辰端坐车厢放下帘子。

车夫一抽鞭子,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第12章 人头

(为盟主八宝z加更15)

马车驶过长街,过往的行人躲避的同时,也有人往前方涌了过去,有声音在喊:“有戏看了!”

城东的市集口,十来个官员穿着囚衣被推到了临时搭建的木台上,有府衙的官吏读着他们的罪状。

马车停下来,苏辰撩开车帘看向台上被按跪下的一道道身影:“这回大哥倒是没有犹豫。”

“哼,这些人就该死。”十三骑在马背上不屑的冷哼。

“他们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连这些官员宁可死也不说。”苏辰目光直直的看着木台上方,宣读完罪状的官吏走了下去,侩子手喝了一口酒,喷在刀锋上,在一众交头接耳的百姓视线里,来到第一个官员身后。

监斩的官员丢了令牌。

“斩!”

令牌叮当在地上滚动,侩子手走上前,按下了囚犯的脑袋,钢刀抬起,砍下了头颅,血箭喷射一地,掉下的脑袋翻滚着落进竹筐。

“哎呦!!”有胆小的妇人看到血腥的画面,吓得脸色发白,挤过人群转身跑了。

“走吧,定安军骑兵和府衙的捕快应该等急了。”苏辰看了一会儿,估摸着时辰,放下帘子吩咐了一声。

马车缓缓驶离的同时,木台上,第十二个囚犯被砍下了脑袋,最后一人害怕到浑身发抖,看着地上竹筐一颗颗人头堆积,他抬起脸,惊恐的朝那侩子手开口。

“我什么都交代……”

……

风吹过云絮,天光灼热。

定安东门外,灾民盘踞,之前发生过刺杀,周围能看到不少巡逻的身影,这些当中也有城中大户派出的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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