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华夏列祖列宗 第64节

对方身形划过灯笼的光芒,半跪落地,然后弓起身,脚下猛地一蹬,踩碎地面的刹那,身形炮弹般轰的冲了回去,与对面的豹头环眼的黑汉撞在一起,皮肉筋骨‘’碰撞,附近几个黑衣刺客持利器趁机侧面扑向黑汉。

“我乃燕人张翼德”

蛇矛呼啸横挥!

自黑汉手中扫出扇形的冷芒,血光化作扇形飞溅开来,扑来的刺客一一倒飞回去,墙壁被蛇矛波及,划出长长的沟壑溅起无数残屑;檐下的木柱也被拦腰打断,拖着房檐倾倒,瓦片哗啦啦的洒落一地,将坠地的灯笼覆盖。

那名领头的刺客仓惶躲避,双掌几乎带着残影挡下疯狂倾泻的蛇矛,铁手与矛头间每一次触碰,溅起一道道火星,霎时,就见塌陷的檐角阴影里,无数火星在四下升起,又溟灭。

呼啸的声音一过,那刺客待到蛇矛去势已过,他直接伸手,铁手猛地抓紧蛇矛,臂膀鼓足内力一拽,将黑汉拉扯过来的瞬间,他另一只手握拳,猛地挥开,打在对方脸孔。

铁拳移开。

那刺客此时才看清楚眼前黑汉那张脸充斥着“愤怒”二字,下一秒,张飞一记头槌直接还回去,压着刺客阻挡的铁掌,砰的一下撞刺客面门,鲜血飞溅。

刺客在撞击的巨力下捂着口鼻向后猛退。

“你……”

刺客捂着口鼻,露出的眼神看着对方那股决死的气势微微变了,他往后退一步,身材魁梧凶恶黑汉横着蛇矛前进一步。

步履落地的下一个刹那,身形轰的推上去,硕大的脚底蹬出,刺客双手回架,还是被抵退几步,他最后重重一踏,稳住身形,视野之中,黑汉犹如战车般持矛冲来,他双手几乎本能的抓握。

如蛇信般的矛头,被他一双铁手握住,擦一连串的火花。那边蛇矛猛的一扭,恐怖的力道直接将握住蛇矛的刺客,推飞起来。

苏辰说了句:“走!”拉着房雪君转身就跑,两名盾戟士举盾跟着移动,离开的刹那间,张飞怒吼连连,推着刺客轰的撞进后面的店铺,柜台、货架都在这瞬间被气浪爆开,挂在矛头上的刺客,随着蛇矛抡开画圆,犹如破布娃娃一样被甩在屋檐,砸下瓦片,又重重砸在土墙,墙面直接向外凹陷,露出砖石的缝隙。

“呵呵!”

典韦嘴角露出狞笑双手提戟绕行,顺手劈死两个刺客,回到苏辰这边护卫,“张翼德还是那么猛!”

那边,无头下跪的尸身一侧,倒悬青龙的身影也望了过来,看到黑汉的刹那,他低喃:“翼德……”

提上偃月刀大步过去,似乎并不确信的又唤了声:“翼德?!”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然后,狂奔而来。

那边挥舞蛇矛的身形停了下手,循着声音的方向回头,斑驳白迹的虎须微微发抖,张飞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大步走来身形,怒瞪的虎目,渐渐湿红起来,粗大的嗓音带起了哽咽。

“二兄!”

随即,他像是高兴一般,哈哈大笑,猛地将头偏回来,挑着矛头上的刺客,“啊!”的一声砸向地面,后者双手松开,踩在蛇矛扑向张飞,后者直接弃了矛柄,双手直接将对方那双铁手抓住,扭住铁手拉到面前来。

然后,对着满脸鲜血的刺客,张开嘴。

喝断当阳!

“滚”

短促,却恐怖的声浪出口的瞬间,仿佛化作虎吼般响彻,相隔数丈的苏辰、房雪君,以及那些盾戟士都下意识的捂着耳朵。

而那直面张飞的刺客,直接被震得抽搐,向后仰倒,口鼻、眼角,耳朵都是鲜血流出,但他并未死,跌跌撞撞后退中,合身撞向另一间店铺,苏辰的一声:“众戟士杀了他!”的命令里,又冲街边。

刺客纵身一跃,上了对面茶厮三楼的屋檐下,一只手抓着梁木,看着城中越来越多火光朝这边蔓延,他朝街上的其他刺客吹了一声口哨。

“蟊贼,下来与我决一死战!”张飞的声音响彻长街。

那刺客头目瞥了眼虎须怒张,朝他嘶吼的身影,顿时打了一哆嗦,目光落向下方的苏辰,留下一声:“本座还会来找你的!”身形在檐下一摆,唰的腾空而起,落向最近一处屋顶,借力又是一跃,披风抚响间,跃上夜空。

“聒噪!”

下方,张飞助跑,手中蛇矛轰然而出。

夜云游散,露出弯月。

清冷的月光下,丈八蛇矛冲天而起,跃上夜空的身影瞬间被刺穿,拖着“啊”的惨叫,直直坠下街道。

“下次别多废话!”黑汉走到尸体前,拔出蛇矛,砰的又是一脚,将尸体踹飞。

长街上,仅活着的二十多名刺客望着持盾逼近的甲士,他们纷纷张嘴做出咬合的动作,下一刻,嘴角溢血,双目瞪圆,一个接着一个栽倒在地。

“荒神教蓄养死士还真有一套。”苏辰拉开一个黑衣刺客面巾,是一个年轻男子,捏开他嘴,发现舌头都被剪掉,后槽牙凹处有一颗细小的黑粒,苏辰小心的将那东西挑出,这就是那毒药了。

“雪君,用手帕包着,好生保管。”

“哦。”房雪君乖乖掏出手帕,将黑粒包好,至于会不会将这东西压破,沾上皮肤引来中毒,女子压根就没往后想。此时,灯笼光芒在余光里阴了阴,女子偏过目光,一青一黑两道身影站在檐下,吓得连忙起身就要拔刀,刚摸到刀柄,就被苏辰按住了手背。

她看着两张一红一黑雄伟面容,心里没来由的感到压抑,还是挪步站到苏辰旁边,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又结识了这两人。”

苏辰没有回答,插刀归鞘,他将另只手里的灵位捧起,还没开口,对面两道高大壮硕的身影看到灵位上的名字,浑身一颤,手中兵器不自觉的松开落到地上,然后,‘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大哥!”

关羽对着灵位跪了下来,双手伸半空颤抖,“弟方才被鼠辈暗算,今日才见翼德,为何又见灵位啊!”

“兄长!我兄弟三人相约同年同月同日死,可弟实不愿你跟着一起死!”张飞也哭嚎出来,“汉室未兴,你怎么能跟我和二哥一起死啊!”

苏辰正要说话,身后陡然一股风起,吹在他后背,本想说出的话语陡然一变,对于周围人而言是陌生的,但落在面前嚎啕大哭的关羽、张飞身上,是再熟悉不过的语气。

“云长、翼德莫做妇人姿态。”

跪在灵位前的关羽、张飞顿时停歇哭声,双目湿红的看向灵位,以及捧着灵位的苏辰,眼花般看到了兄长的轮廓,正温柔的看着他们。

“待回去,为兄再与你们详说,暂且先听他安排。”

此时四周街道,兵马涌来。

云侯、海兴侯先一步赶到,他们声音在喊:“大将军!”另外几条街道,离开的诸侯也都率兵赶来。

见到一地黑衣尸体,他们纷纷下马,命令麾下兵卒戒严街口,闯入四周房舍搜查,随即大步走向这边,便看到已站起身来的两个大汉。

“大将军,可受伤了?”

苏辰将灵位交到关羽手中,后者恭恭敬敬的捧过灵位,与张飞一起将兵器捡起,拄在地面站在屋檐,彷如当初站在刘备身后一般。

“遇到一拨刺杀,跟去年一样,早已习惯了。”苏辰走出屋檐,朝赶来的几位诸侯拱手一圈,感谢他们听到动静赶来援手。

被问及是不是长侯的人时,苏辰摇了摇头,“不可乱猜,长侯请我们入城乃地主之谊,不可乱猜坏了关系,眼下,刺杀我的人,云侯该是知晓的。”

吴会之皱了皱眉,随即想了起来,“荒神教。”

听到他说出这个名字,其余人或多或少,也知晓一二,去年有两个没什么权势的侯爷莫名其妙死了,就有听到云侯传来的书信,有提到这个教派。

而且教派背后,暗指向朝廷。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用暗杀,可见那皇帝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了。”海兴侯赵广威一脚踹飞地上的尸体。

聊乡侯心腹将领钟季,也笑起来。

“那北伐燕州,我们就势在必得!”

众人说了一阵,大抵将这场刺杀当做对方能用的最后手段了。

此时,长侯段进也带了兵马赶来,见到这么多尸体,他脸色很不好看,要知道人是他请来城里的,出了暗杀的事,很容易让别人以为是他指使,好在过来时,苏辰将话讲开,诸人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不久,长侯的人留下来清理街道,其余诸侯索性结伴出城,到了外面才各自带兵返回军营。

苏辰被李带骑兵迎回营地里,待命的西凉军这才全体卸甲。

夜色已深,军营变得安静,苏辰将房雪君打发回旁边的帐篷后,领着典韦返回中军大帐,里面,关羽张飞屹立两侧等着他过来,眼中全是着急。

“两位稍待!”

知道二人的意思,苏辰让典韦把守帐口,他翻出随身携带的长香点燃,插到地上,徐徐升起的青烟里。

摆放长案的灵位一道人影浮现。

本来这章是昨晚十二点后发的,结果写着写着,脑子不够用,直接趴在电脑前莫名其妙的睡着了。

第91章 徐徐烽烟燃容州

青烟袅袅,有人影走出。

帐外守着的典韦看了看摇曳的火盆,又瞥了眼帐篷里,凶恶的脸上,也是一阵唏嘘。随后正了正神色,严肃的看着周围。

大帐之中,关羽嘴唇微嚅,凤目湿润起来;张飞瞪着眼眶,激动的迈出半步,低低地唤了声:“大哥!”

帝服,挂印玺的身影缓缓转过来,看着面前两位兄弟,仿佛隔世般让他一阵恍惚,再见两位兄弟面容,心中酸楚再次涌了上来,可惜眼中是无法流下眼泪。

“备……能再见二兄弟,此生之憾,去其一也。”

刘备上前拱起手,然后直接搂住关张,声音哽咽:“当年闻二弟兵败身死,为兄哭断肝肠!誓与东吴鼠辈决一死战,为二弟报仇,奈何为兄仇恨蒙蔽理智……最终功亏一篑……为兄对不起云长和翼德,未能给你们报仇雪恨!”

“三弟……三弟如何死的?”关羽擦去眼泪,看向张飞。后者哭声更大:“二哥,弟还未替二哥报仇,就被宵小所害,跟二哥一样被割了头!”

“三弟!”

关羽抱着张飞,再次大哭出来,他挥起拳头捶响胸口,“大哥、三弟……可是我失了荆州,才累及你们也跟着……羽之过矣!!”

“云长莫要自责,天下哪有完人!”刘备拍着二人肩头,声音温和:“荆州不过一地而已,哪能与我兄弟相提并论,如今兄弟团聚,比什么都好,莫哭了,云长、翼德都莫哭了!”

帐里,苏辰看着兄弟三人抱在那又哭又笑,心里也是高兴,也不打扰他们,默默退出大帐来到外面。

沐着夜风走在营地中,典韦也跟在后面。

“忽然间,我觉得让他们出现在这个世道,不仅仅是让他们一展曾经的才华,弥补他们的遗憾,未尝不是一种令人高兴的事,你说对吧?”

典韦站在后面一步,浓须舒张,咧嘴笑了起来,对于苏辰这句话,心里是认同的,当初醒来看到曹操的刹那,仿佛曾经的缺少,都在一瞬间填满。

那种感觉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好了,去歇息吧,明日结盟誓师,咱们也该回容州了。”苏辰从巡逻的士兵旁边走过,转身去往歇息的营帐。

典韦没有离开,依旧跟在后面,然后把守营帐。

篝火静谧燃烧,顺着吹拂的夜风升起斑斑点点的火星飘向夜空,同样的夜色下,容州西北,连接草原的关隘之中,家家户户早已熄了灯火。

一片黑暗里,城楼上还有火把摇曳,照出下方一道道骑马的身影进入城门。

数量为三千的西戎骑兵,穿着皮袄、皮帽,手持长矛,腰间弯刀,呈三列促马穿过城关,从关内一栋栋房舍间前往东面的城门,出了那里向南,就是容州地界了。

犹如洪流的推进的队伍当中,有人在路旁勒停战马,回头看向上方的西城楼。

用着并不顺畅的燕国话在喊:“感谢齐将军放我等西戎入关,定不会让齐家失望,西戎会多杀你家百姓,哈哈!!”

城楼上,齐家幼子齐幼虎提着兵器就要冲下去,嘴里大叫:“放开我,我要下去杀了他!”

齐宣死死拉着弟弟,他脸上也有着愤慨的表情。

“幼虎,不可,爹是怎么吩咐的?”

“他只顾他的官位,只想着他的世代忠良!”齐幼虎去拨抱住他的手,偏头朝城楼边的背影大吼:“百姓都保不住,还有屁的忠良,一辈子都洗不清!齐家祖宗要是能听到,能认你才怪,齐家的忠良,全毁在你手上,这狗屁的朝廷,狗屁的皇帝”

齐宣抱着三弟,朝那边也在喊:“大哥,你也说句话啊!”

齐威紧抿双唇,他转头看向父亲,背对的身影肩膀微微抽动,像是极力压抑着情绪,他捏紧拳头,面向城关外,低沉开口。

“齐威、齐宣把你们弟弟,带下去休息。”

两个儿子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将挣扎的齐幼虎从城头拉走,后者挣扎扭动里,不断朝城楼下的父亲嘶喊,甚至叫骂!

“齐保国,朝廷把你推到前面……往后放西戎人入关的罪名,是齐家在扛!”

“你越来越糊涂了!”

“……这个朝廷没救了,你还守着它作甚,帮助仇人杀自家百姓,你睡得着,吃得下啊!!”

“齐保国”

儿子最后的声音消失在城头,齐保国闭着眼睛咬牙切齿,拳头上全是墙垛压出来的粉末,他转过身走到另一边,看着西戎人尾队,陡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夜色沉降,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

飞鸟过去的下方地面,衰草随灰尘飞溅,渐露的春日之中,一道道骑马的身影带着浑身血腥气,连夜进入百余里外的容州西北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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