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蓬萝,他想自己去。
掏出玉佩告知了季屿川这边的事情,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做了。
李观棋整个人此时有些恍惚。
这段时间他又是回归天雷峰别院,又是处理千秋岁的事情。
还不是因为他自己心烦意乱,到了这一步还是有些不太敢面对。
渐渐地,李观棋的身形越过了大夏剑宗。
在回北凉城之前,李观棋像是受到了莫名的牵引一般,鬼使神差的走向福隆村的方向。
很快,视线之中就出现了曾经的那座高山。
李观棋御空而下,沿着那条小路再次上山。
重走下山路,李观棋的心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事到如今,无论是什么,坦然面对便是。
没过多久,李观棋就来到了山顶。
看着福隆村口的那棵巨大的老槐树,李观棋嘴角微微上扬。
树荫下的光斑是那么的平静,微风吹过,传来的声音。
李观棋笑了,来到老槐树下,伸手抚摸着那干枯粗糙的树皮。
小的时候他可没少爬树,也没少在这树下乘凉。
李观棋想了想,从储物戒里翻找出两株低阶灵草。
随手将其碾碎的灵液滴在树根上。
哗啦啦。
老槐树的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繁茂翠绿。
微微摇晃,发出的声音。
转身朝着村子里走去,如今的福隆村早已荒废。
当年李观棋怕敌人报复,特意将福隆村的人都接到了李观棋境内。
如今这才过去几年而已,福隆村竟已经变得有些破败了。
“赵叔家、周大娘、孙寡妇家……咳咳……”
没一会李观棋就来到了孟婉舒的家门口,看着曾经到自己嘴巴的围墙如今只到胸口。
一时间竟是有些感慨,思绪辗转,仿佛这会喊一声就会有个妇人围着围裙推门而出。
来到曾经和爷爷居住过的房子,李观棋看着里面的石碾等等,心绪翻涌不止。
撇了撇嘴,口中嘀咕道:“回去得给老头道个歉。”
回头的时候刚好看到挂在柱子上的烟丝袋。
李观棋伸手将其取了下来放在怀里。
在老房子里待了许久,李观棋拿了个小板凳来到老槐树下。
树荫下,青年坐在板凳上,目光远眺。
“当年的福隆村聚集三位强者,两大域主。”
“孟叔、张岂煊……还有一个老卢头。”
李观棋闭着眼睛,脑海中开始回忆当年在村子里的记忆。
对于那个姓卢的老者,李观棋的记忆非常的模糊。
只知道老者性子沉默寡言,颇为孤僻。
不过……如今想想光是福隆村的这些人就够蹊跷的了。
李观棋喃喃道:“这件事恐怕有时间还得和岳父大人好好聊聊。”
“为什么当年他会在福隆村苦等十余年,是知道些什么吗?”
李观棋循着记忆去了一趟那个老卢头的家里。
村北侧,最偏僻的几个小土房子。
吱嘎……
房门打开,灰尘和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四下扫视,这房间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啥都没有。
除了一床发霉的被子扔在炕上,厨房里就只有一口锅一个碗。
神识扫视之下也没有发现什么,李观棋退出房间微微皱眉。
他觉得这个姓卢的老者恐怕还真有点问题。
将这个疑问放在心底,李观棋深吸一口气御空离开了福隆村!
随后布下一层雷霆结界,以防万一,日后若是还回来也免得被人破坏了。
向北出发,以他的速度也要不了半炷香的时间就来到了北凉城!
北凉城,占地不过方圆十里之地,方圆三十里内都没有其他的村镇。
交通闭塞,连一条像样的官道都没有。
破败的城墙多有破损却一直没有修缮。
原本已经模糊的儿时记忆渐渐清晰,李观棋的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
李观棋红着眼,站在半空踌躇了许久。
剧烈起伏的胸膛彰显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呼……呼……”
深呼吸几次,李观棋的脸色有些沉重。
换上一身朴素黑袍,手臂系上白绫落下半空。
李观棋就顺着那碎石遍布的道路,朝着北凉城走去。
第1425章 回家,北凉城!
可看着眼前的略显破败的北凉城,李观棋儿时的记忆逐渐响了起来。
从福隆村前往北凉城的路他不记得。
当时自己哭的太厉害了,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苏玄的后背上沉沉睡去。
也就是说……
当年自己在福隆村的八年里,自己是不知道北凉城距离福隆村有多远。
站在城门前,李观棋抬头看向城门上那已经有些年份的匾额。
原来……
福隆村距离北凉城也不过是百里之遥。
区区百里……
北凉城和大夏剑宗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方向。
李观棋的心情十分复杂,可他还是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城中。
没有守城官兵,没有城主。
因为这地方无利可图,平日里外来的人几乎没有。
就这么个小地方,几乎青壮年劳动力全都外出做工了。
李观棋走在略显清冷的街道上,街边沿途只有一些卖小吃的小摊贩。
商铺老板懒洋洋的躺在门口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别人闲聊着家长里短。
毕竟这北凉城就这么大,谁家出点什么事儿传播速度要比观云阁都快。
李观棋神识微微一扫,就发现这城中几乎没什么年轻人了。
只有一些孩童和老人,整个北凉城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李观棋走的很慢,不少商铺的老板看到李观棋也没有主动招呼。
反倒是目光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这身装扮明显是家里有人过世,又或是祭奠他人的时候才会穿的。
他们有些疑惑,城里哪家老人过世也没听说啊。
李观棋看着一个个记忆中熟悉的铺子。
脸上流露出温暖的笑意。
不少铺子他都讨过饭。
这些人都很好,没让他饿死在那个冰冷的冬天……
但……有些人还在,有些人却已经不在了。
几十年过去了,有些人已经变得老态龙钟。
很快,李观棋就看到一名老妪颤颤巍巍的在收拾蒸笼。
李观棋停下了脚步。
李观棋揉了揉眼睛,眼眶微红。
如果他没记错,当年的老妪也是个风韵犹存的漂亮妇人。
怎么……怎么一下就变得头发花白,身体佝偻了呢?
岁月无情,他修道至今也有二十余载。
修士可以容颜永驻,不食五谷。
可一介凡人又怎能抵得过岁月侵蚀?
老太太面容和蔼,脸颊圆润,倒是没饿着自己。
“咳咳……”
老妪轻咳了两声,皱眉握拳捶了捶胸口,这才好受了一些。
略显浑浊的双眼扫过街上,拿着蒸笼的手突然微微一颤。
李观棋那双噙着泪水的白色双眸让她太熟悉了。
可她却不敢去想,若是按照时间推算。
当年城里那个可怜的小瞎子,如今也四十多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