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是仆人住的房间，以及储藏室。
这种房子只有两处炉膛，一个是客厅中的壁炉，另一个是厨房的灶炉，烟道虽然形成类似暖墙的东东，但能享受到其温度的区域毕竟有限。
再加上这个时代可没有双层玻璃塑钢窗，门窗并不严实，再加上房屋没有保温层的概念，也没有土暖气什么的，因此房间冬天温度较低，稍微就坐就会冻手，因此要么去壁炉边烤火，要么钻被窝，住的并不舒服。
而现在虽然还是秋末，当由于乌云盖顶已经相当长时间，雾霾又进一步隔绝光热，秋雨导致的阴寒返潮想象严重，因此已经有了往昔冬日的寒冷。
‘梆梆！’凯恩抓起铁门环扣了两下。
很快听到了脚步声，然后门被拉开一条缝，里边还有铁链拴着。
“谁？”
“是我，凯恩。”
韩赛尔瞅了一眼，急忙开门，嘴上道歉：“不好意思，我太失礼了。”
“是我冒昧登门。”
韩赛尔将凯恩让进屋，探身往街道上扫看了几眼，将门拴死，这才引领着凯恩往内里让。
“怎么，街上有不寻常的东西。”
“嗯，各种诡异的存在，以前只是晚上才有，现在雾气重的白昼也有，发现活人，往往会呼唤来脏东西。”
说话间，已经来在了客厅，20多平米，摆设有些多，但还算整洁，壁炉中也燃烧着火，只不过壁炉旁堆砌的柴，不晓得是谁家的门，上面还有油漆……
“生活物资匮乏，什么都缺？”凯恩谢座，站在了壁炉旁，机械分身的吨位，寻常椅子可撑不住。
“是的，感觉像是一种另类的囚禁。”
“温水煮青蛙。”凯恩接话。
韩赛尔眼睛一亮，“是的，您的比喻用的真好。”
又道：“仆人在大灾祸后不久，就回乡下跟亲人团聚去了。您稍等，我煮些茶。”
凯恩摆摆手“不用麻烦，这个躯体并非寻常的血肉之躯，没有饮食功能。”
“哦哦！”韩赛尔敬畏的下意识缩了缩脖，又道：“您要见葛蕾特么，她昨晚回来就有些异常，平时不会起的这么晚……”
“别去打扰她，她仍在吸收昨天演戏时残留在身体中的力量，这是她的机缘，我能感觉的到，目前状态不错，完成之后实力会有一个显著的提升。”
“原来是这样，这都是您的厚赐。”韩赛尔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力量，在现今的局势下，大约是最为人们渴求的东西了。
凯恩微笑道：“你们兄妹俩确实有些超凡天赋，不过葛蕾特的状态更好一些。我说的这个状态，是指心灵，神秘侧是唯心的，简单的将就是真、诚，而葛蕾特相对更单纯一些，执念更强。长时间积累下来，她的状态就比的要好。”
韩赛尔恍然，随即忍不住苦笑。他知道，自己的杂念是多了些，也更功利。但没办法，他们兄妹俩必须有一个拥有圆滑处世的能力，否则现在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地沟里了。
“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我也有着草根的过去。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这个机会是有风险的，过去了自然是前途广阔，过不去就会死。关键在于你是否足够决断，以及坚强。要试试么，仅限现在。”
韩赛尔一脸的挣扎和犹豫，半晌之后，垂头丧气的道：“抱歉，阁下，我没有尝试的勇气，葛蕾特需要我处理一些生活中的杂务，尤其是获得了力量之后，更是会引来居心叵测的觊觎。”
凯恩拍了拍韩赛尔的肩膀：“有时候选择放弃比冒险赌命更不容易。你是个好哥哥。记住这种感觉，韩赛尔，不要丢弃，不要动摇。邪恶会想着法儿破坏这种正能量，让你猜忌，让你误会，让你愤怒，让你动摇。而一旦你真的失去了这份正能量，你就会瞬间沦陷。反之你就不会垮掉，就能有机会再见光明。这是光明的祝福，护佑的灵魂不堕黑暗。”
“我明白了，谢谢！”韩赛尔不觉间泪流满面，因为在凯恩说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深处亮起一盏灯，这灯是以正能量为燃料的，但并不消耗，而是一个储藏器般的模式，正能量注入后，它就发亮那种。
而当这盏灯亮起，他就有种历经万难终于找到了毕生追求的感觉，那种发自内心的悸动、酸楚，让他哭的像个孩子。
然而凯恩并没有让他太多的享受这种欣慰、感怀而又伤情的情绪。这玩意很消耗精力的，某种角度讲就跟那啥时的刺激激烈的情绪一样，事后会有种落潮般的失落空虚感，其实就是精力宣泄的太多。凯恩还要跟他正常交流呢，并不希望他萎靡不振，不在状态。
所以一个响指之后，韩赛尔情绪一下子平复，以至于感到十分尴尬，多大的人了，泪流满面什么鬼？
“昨天你们回城后，有没有什么进展？”凯恩问。
韩赛尔迅速抹去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道：“我们本来打算将全息影像给奥古斯特部长看的，他一直是我们的支持者，为我们挡了许多明枪暗箭。然而，部长失踪了。”
凯恩蹙眉，问：“有没有更具体的情报。”
“有一点，部长每天都很晚才回家，最近一段时间，甚至会干脆吃住在部里。昨天我们回来后，部长的办公室一如既往的亮着灯，秘书进去通报，却发现人不在。大衣和帽子都在，人没了。”
“我觉得情况恐怕很不简单，在留在那里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就拉着葛蕾特回家了。您昨天告别时，说今天会见面，我就在家等。觉得应该能等到您。”
“你的做法是对的。”凯恩认可韩赛尔的操作。
情况明显透着诡异，没有可靠的依仗，没有足够的情报，还要头铁的硬上，往往会掉进陷阱。
凯恩想了想，手一挥，空间裂隙出现，进而拓展成一道空间门。
片刻之后，一个小队的传播者战士从空间门中行出，由于个个都是州长身材，又装备了嵌生甲，因此客厅里挤不下，甚至不得不去通道那边站几个。
凯恩对敬畏的看着这些煞气凛然的韩赛尔道：“这些人都遭受虚灵的迫害而成了行尸，之后又被我改造，并发掘其潜能、及进行武装的超凡傀儡，它们现在归你调配了。我会派一名副官协助你，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它。”
凯恩又吩咐了阿尔法几句，然后对韩赛尔继续道：“最多半小时后，就会有订制装备到位，你跟葛蕾特武装之后，再展开行动。”
“我们具体要做什么？”韩赛尔问。
“这要问你们自己。去做那些之前苦于缺人手没法做、能有效解决问题或确保城市维持命脉的具体的事。不要急着跟市长、法官、主教之流对抗，再失去了养殖场的那个垃圾传奇后，原本脆弱的平衡很可能被打破，而发生一波动荡，我会看看都有哪些人跳出来表演，然后尝试利用这一契机。”
“明白了，那我就去保卫粮库，那里一直由部长指派的人看守，随着部长失踪，那里很可能会出现变数。”
凯恩点头“嗯，这就对了，你理解了我的意思，去干吧！保持联络！”
第一四七七章 警部来了新长官
凯恩在韩赛尔和葛蕾特兄妹家里总计停留了大约一刻钟多些，就又重新回到了街上。
勃兰登堡的情况有些复杂。
这里被领域的力量锁住了，不止一个领域，而是好几个。
并且都是那种大象级别的。
这不是某个超凡者的个人领域，而是利用法器、法阵构建的。
在这种背景下，太过粗硬莽撞的处理方式，很可能会导致连锁反应，全城被献祭。
因此就像凯恩对韩赛尔说的，他希望借这波动荡，掌握更多的情报，然后选择合适的时机介入。
在凯恩眼中，勃兰登堡的情势虽然复杂，但实力方面，勉强能上得了台面的其实并不多。
各主要势力最多了两三个。他们就是这个舞台的主演。
当然，凯恩并不打算干等着，他准备去寻找一下韩赛尔口中的奥古斯特部长。
飞檐走壁，闪烁前行，十多分钟后，凯恩便来在警部所在的鲍尔大街。
这一路上，他留意到，勃兰登堡的雾气分部是不均匀的。
越是人口稠密的地方，雾气就越重。
像韩赛尔家那边，能见度大约是十米，而平民区那边，连五米都没有，鲍尔大街属于功能设施区，紧邻商业区，能见度约三十米左右。
另外，雾气的分布不均，还体现在上下的层次感上。
这点一直在地面活动的人感觉不明显，可若在空中，就会发现，大约二十米的高度，是分水岭，下面是雾，上面是霾，尤其是平民区，颇有种被干冰淹没的既视感。
街上空荡荡，半天不见一个人，偶尔有一两个，也仿佛受惊的小兽，又或在被追捕，匆忙中透着惶然。
凯恩像片落叶般从房顶飘下，径直走向警部。
警部的门斜对着十字路口，一幢四层的红砖楼，人字格局，有阁楼，还有钟楼，就是大门正上方，挂着一口钟，能看的出来，这是一幢老建筑，起码有百年历史。这只是警部的正楼，背后应该有更多内容。
凯恩双手推开门，就像回到自己家般，大步而入。
大堂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凯恩走到前台前，看了看内层柜台上一杯半满的茶，分析结果，冷却了大约有两小时了。
上午八点多一些，这杯茶就再没被碰过。
他开启领域之力，对半径百米的扇形区域扫了一遍。
随即身形一闪，出现在二楼过道的深处，看了看门上女洗手间的铭牌，推门进入。
然后他对左数第四个隔间道：“女士，你可以出来了。我知道你正蹲在马桶盖上瑟瑟发抖，我是夏洛林来的特派员，来见奥古斯特部长的。”
隔间的门抖动了下，然后显出一道缝隙，随即打开，一名脸色苍白，头发焦黄稀疏的女性颤巍巍走了出来，眼睛红肿，看样子没少哭。
“先生，我能看下您的证件吗？”
“当然。”凯恩对这女人的第一反应感到满意，能逃过一劫，果然智商是在线的。
凯恩自然是没有什么证件，但还是做了个掏取的动作，和递交的动作。
蒙蔽一个普通人的感观对他而言易如反掌，女人伸手接过空气，翻开看了之后，双手抵还，向凯恩敬礼道：“阁下您好，我是二级警员尤利叶·卡伦，在档案室任职。”
凯恩装模作样的接过并不存在的证件，揣进怀中，然后向尤利叶回礼。“你好卡伦警员，称呼我长官即可，现在带我去奥古斯特部长的办公室。”
“长官，部长昨天傍晚失踪了。”
“我能找到你，那么就有可能找到他。带路吧。”
“哦哦！”
几分钟后，凯恩来在三楼奥古斯特的办公室。
外门是虚掩的，进入后，他发现外间很凌乱，尤其是秘书桌，明显被粗暴的翻过。
内门是常开的，更加凌乱，文件满地都是。
凯恩没有理会这些，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衣架上的大衣、帽子、已经座椅上。
气味采样，机械分身本身就是一台复合型超凡设备，这类操作完全没有难度。
随后凯恩摘了自己的帽子，挥手一抖，便化作一只游隼，这游隼在并不算大的房间里迅疾而又灵巧的飞了一圈儿，随即冲向窗子，光芒一闪，便传送到了窗外，随即飞走。
尤利叶微微张着嘴，连眨了好几下眼。
凯恩扭身对尤利叶道：“卡伦警员，现在我们的情况非常糟糕，但我们只能迎难而上，因为没有退路。当然，我们不能无视实际困难。”
说着，凯恩挥手开启了一道空间门。
与此同时，韩赛尔家的时空门关闭。
就在三分钟前，凯恩支援兄妹俩的最后一部分装备，由保护伞大厦那边发货。
要说也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东西，超凡版的轻薄型动力装甲而已。
可有了这装甲，对于兄妹俩而言，综合能力获得了质的飞跃，再加上一个小队的传播者战士，便是弗雷德那样的水货传奇，也能刚一刚正面。
尤利叶明显是第一次见到空间门这么玄妙的东东，不过这女人是那种外圆内方，又不缺脑子的，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接受能力很强，也极有决断力。
若非如此，之前在洗手间，未必就能那么快的做出回应，凯恩可是见多了那种出了大状况就躲在某犄角旮旯、打死不出来的货色，男女人都有，女人尤其多。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有头脑、够镇定、运气也不差，能够理性分析问题的警员，自然要利用起来。
空间们中走出两名传播者，打扮却跟分给韩赛尔的那些有所不同，它们的外在，一句话概括就是军大衣。
军绿色的大衣，是由高分子材料制成，看着像是油布，质密且油光渍渍，防弹抗能防割伤，性能高着呢。
这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护卫者，超凡能量属性偏大地和光，就是用来保护VIP单位的。
“这是配发给你的保镖，一个用于保护你的家人，一个用于保护你的安全。它们是智慧的傀儡，是设备，以保护为第一优先。”
说着，又探手从空间门中拿出个65L的登山包。问：“你家几口人？”
“四口，长官！”尤利叶盯着登山包眼睛发亮。
“那么，这里是你家三天的口粮，三天后，你携带这包再来领取。至于保镖，它们以能量为食，不需要你管。”
见凯恩拎的很轻松，接过来却闪了踉跄，即便如此，尤利叶仍旧紧紧抱住，哭泣着不停的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