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饿饿,饭饭 第96节

  不知道老公和权叔出去干嘛去了。

  齐澄顶着卷发,乖乖吃水果喝水,大概半小时后,家里前院车进来了,透着落地窗,看到老公和权叔回来。

  “你们回来了。”齐澄放下手里的水果碗哒哒哒跑向大门。

  权叔见状提着一颗心,“慢点别跑。”

  “哦。”齐澄改成了走,挠了下呆毛,说:“我还没习惯,一起兴,老忘记。”

  白宗殷进来,齐澄就帮忙替老公拿大衣,不等齐澄开口问去哪里了。白宗殷先说:“刚和权叔一起买了烧纸,我想今天去陵园看看爸妈,澄澄你去吗?”

  !

  当然要去。

  齐澄很认真点头。

  华国的老传统影响很深,像是人去世了,逢年过节在世的亲人要烧纸、烧衣之类的习俗。当然国家提倡文名祭拜,送鲜花表表心意。但权叔是个老传统的人,别说权叔,郑阿姨也是。

  像权叔、郑阿姨坚持守旧烧纸的思想,在华国还有许多。

  “……不然到了地底下没人给烧纸、烧衣服,没钱花没衣穿多可怜。”郑阿姨说。

  权叔点点头,“是该的。这家纸扎铺子是老手艺,买了纸钱、金元宝、铜钱,像现在印的冥币,那么大的数额,谁知道底下通不通用,还是实实在在金元宝好,这家叠的元宝就很好。”

  每一年只有在十一月枫叶红的时候,白宗殷会去陵园拜祭父母外公外婆,权叔开的车,带点这些烧纸,他坚持他的,在一旁默默的烧完东西,然后就去车上等。

  宗殷会在墓前待到天黑,陵园寒气很重,很久了,才会回到车上。有时候下雨了,权叔便留一把伞,也没陪着。他知道宗殷想自己留下来。

  现在宗殷带小澄过去。

  权叔觉得是好事情,人已经走了那么多年,宗殷也该走出来了。

  权叔不知道白父、李家人死亡背后真相,以为是白宗殷沉浸过去,迟迟出不来,这孩子重情。

  “早早去。”权叔说。

  齐澄上楼换衣服,他想挑一身黑色的,结果老公给他买的衣服颜色都很鲜明和嫩,倒是以前原身买的衣服有很多颜色暗的。像那件机车皮衣,还有破洞牛仔裤。

  都是黑的。

  可有颗洞,也不显得正式,还有皮衣是不是太轻浮了?

  齐澄抓着头发,将目光放在了老公的衣柜中。老公有很多深色的衣服,黑色、深灰、烟灰等。他刚伸出试探的狗爪爪,就被抓包现场。

  “澄澄。”

  背后传来衣服主人的声音。

  齐澄:!

  规规矩矩手背后,转身,笑!

  “我想找一件黑色的衣服老公。”小狗勾乖乖解释。

  白宗殷怎么会不知道,他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笑,过去牵着小朋友的手,说:“穿你喜欢的衣服,爸爸妈妈看到我们过得幸福,会很放心的。”

  齐澄没有质疑真的吗,他相信老公。

  最后齐澄穿了一身老公给他买的衣服,鹅黄色像是小黄鸭的毛衣,酒红色的牛角扣大衣,搭的驼色裤子,驼色的UGG,戴着黄色的帽子,一点风都没漏,严严实实的。

  权叔看了夸:“就要这样穿,那里冷,风大,保暖好。”

  传统的权叔也知道,去的人和活生生的人,当然是活人重要了。更别提小澄还是宗殷在乎的人。

  权叔没去,让司机开车,方便夫夫说一些话。

  陵园在名城的郊区玲珑宝山。那片是名城有名的墓穴地,大大小小的陵园,据传闻,当年开发时,有请大师看过,说风水好这里的好风水指的是利去世的人。

  玲珑宝山也是山脉连着,不过要高耸许多。

  开车过去一个多小时,还是走的高速。下了之后就很快,开了十多分钟就到了,陵园大门看上去有些年龄感,是座很老的墓园,但打扫收拾的很干净,冬日里的树木光秃秃的,有几分萧瑟。

  车往进走,两排梧桐、针叶松。针叶松还是绿色的,深绿。静悄悄的,掉落的树叶好像都能听到声音。司机到了停车场,齐澄和老公下来,他想拿权叔交代的烧纸。

  “挂轮椅把手上吧。澄澄,我想牵着你的手。”

  齐澄立刻把袋子挂轮椅把手上,将手递过去。他们走了很久,墓穴在陵园的最里面。

  大过年的,陵园几乎没什么人来烧纸,即便是也是年前就烧了。守墓人很少见这个时间过来的。多看了一眼,看到轮椅有了印象,再看脸,认出来了。

  只是今年身边跟了个年轻小孩。

  守墓人送来了瓦盆,说:“用这个烧,里面的灰倒在墙角的桶里。”

  “好。”齐澄打招呼道了谢。

  守墓人就离开了。只是心想,这个坐轮椅上的年轻人,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以前即便是有那个老哥陪着,可他看得多了,这轮椅年轻人就是孤零零一人,不一样,不一样。

  他们先给外公外婆烧纸。

  齐澄蹲在一旁,点燃了一颗颗金元宝和纸钱,慢慢丢进瓦盆里,看着火苗燃烧,他从未做过这种事,所有的经验都是听权叔说和看电视新闻。

  所以做得很小心和郑重。

  “外公外婆,我是齐澄,你们可以叫我澄澄,我和老公来跟你们拜年了,新年好啊。”

  “我过的很开心和幸福,不知道你们在那边是不是也很平静祥和,希望是的。最近我去检查身体了,有了惊喜,我和老公有了小宝宝,等三个月后,它结结实实了,我会再来告诉你们的。”

  他说完扭头看老公。

  白宗殷说:“等宝宝稳定了,我和澄澄会再过来的。”

  齐澄就露出浅浅的酒窝。

  与外公外婆合葬一样,白父白母也是合葬,离得不远,就在墙边的树下,所以守墓人才说将灰倒在墙边的桶里,他懒得跑一趟,也是因为来烧纸的人都会逗留一些时间,缅怀过去的人。

  不好打扰。

  “我母亲很喜欢梧桐树,这个陵园是梧桐最多的。”白宗殷说。

  齐澄抬头看了看,冬日树叶凋零,但树枝很繁茂,要是夏天过来,光阴透过树枝缝隙,斑驳洒下,“很漂亮的。”

  “是,爸妈会喜欢的。”白宗殷随着少年目光看过去。

  冬日的天很蓝,犹如洗刷过。

  来了这么多次,即便最早是他选的墓址,后来再也没有抬头看过上空的风景。他总目光留在墓碑前,看着父母的照片,陷入过去痛苦的回忆。

  烧焦的父亲,满身是血的母亲。

  一个人在轮椅上被仇恨吞噬内心。

  现在不一样,仇恨还有,只是他的目光不局限于报仇。白宗殷看着少年的背影,点着元宝,可能在想说什么,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我是齐澄,我和老公结婚了,我是你们的儿媳妇儿呀。”

  有点点奇怪,这个称呼。

  白宗殷弯腰,低下头,摸摸少年的卷发,看向墓碑上年轻夫妻的笑脸,温声说:“澄澄是我爱的人,是我的伴侣,爸妈,澄澄也是你们的儿子。”

  “对。爸爸妈妈。”齐澄点着脑袋。

  还是儿子好。

  “我刚看过外公外婆,第一次见面,有好消息告诉你们,我有了宝宝……”

  “早上权叔做了牛肉饼,很好吃,我喜欢吃这个。”

  少年说了很多,很小的事情,就像是在和长辈聊天闲谈。白宗殷望着少年的背影,目光柔和,说:“我现在很喜欢吃橙子了。”

  “……我、我。”齐澄被老公发言惊了下,磕磕绊绊的忘了之后要说什么了,然后脑袋卷毛被揉了下,鼓着脸颊瞪!

  干什么呀!

  在爸爸妈妈面前,不要动手动脚的呀!

  白宗殷笑了下,说:“爸妈看到我们亲近,会放心,不会生气的。”

  齐澄立刻把脑袋凑过去,意思老公你再摸摸。

  “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最后齐澄说。

  就是过日子。少年简单又质朴的话,白宗殷重复,很认真的许诺:“我和澄澄会好好过日子。”

  不负生活的馈赠。

  白宗殷终于体会到了母亲当年救他时想的绝不是让他报仇,而是好好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

  回去时正好赶上午饭。权叔有些惊诧,没想到宗殷和小澄回来这么早,齐澄看权叔看他,立刻说:“我们有认真烧纸,还陪外公外婆爸爸妈妈说了会话,所以才晚了。”

  这哪里是晚了。但权叔没说,而是说:“不晚,正好吃饭,不过我下的面条,小澄吃不吃?”

  干饭人除了芹菜什么都吃!

  哦,现在不吃鱼,不吃海鲜。呜呜呜呜。这个是被迫的。

  齐澄正饿着,肚子咕咕叫点脑袋说吃。

  权叔进去忙活,他自己吃就简单,现在给小澄下面条,让小郑进来帮忙,又炒了一份时蔬,热了大骨头,弄成了骨汤面条。

  没一会就好了。

  夫夫俩换了衣服下来,齐澄脸红扑扑的,舔了下嘴巴,还是有点痒,刚被老公亲了好久,嘴巴都有点红肿。

  但他是喜欢的。

  骨汤面很香,上面还有排骨,是权叔用高压锅炖的,很快就好了。面条劲道弹牙,没放酸菜,少来了点醋。

  齐澄抱着大碗吃的香喷喷。

  后来的两天就是吃饱睡,睡醒了玩,晚上出门溜达散步买买买。

  又给少年买了许多春季新款,家里的衣帽间就有些小了,白宗殷看着家里的墙,说:“等我们之后搬走,这面墙打通,衣帽间做大点。”

  “啊?那不是宝宝的卧室吗?”齐澄瞪圆了眼睛。

  说好他之前的房间当做宝宝卧室的。

  白宗殷:“小孩子用不了太大的地方。”

  ???

  也是。

  齐澄接受了。

  其实二楼还有一间客房,面积也不小,只是空闲着,之后重新装修,白宗殷本来考虑给少年做个游戏室,但想到少年喜欢待在客厅,便作罢。

  他觉得在客厅很好,大家都在客厅不是孤独一个人玩。

  这天,一大早,还没用早饭。

  白宗殷说:“我约了医生,我们先去看医生做检查。”

  “这么快?”齐澄惊讶。

  他当然知道看的是什么医生,没想到才两三天的时间,老公已经约好了妇产科的医生,还是做了保密那种。

  “早去让人放心。”权叔说。

  一边把能打包的早餐带上,豆浆没放糖装在保温壶里,临时做了三明治,也带上,白水煮蛋剥壳切开,配着水果,放在保鲜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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