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响起,纯白的惊蛰撕裂的黑暗的夜空,他看到了毛飞扬站在钟楼前不远处的某座望台前,正与他跨越图层对视着!
不!
那个时候的毛飞扬又不是毛飞扬,而是……X023年5月7日13:20分的「他」!
在这个梦境之中,正在做梦X023年5月8日凌晨某个时刻的他,来到了毛飞扬的视角,然后与X023年5月7日的他发生了一种扭曲时空的对视!
一种不可描述的感觉瞬间席卷了林异的内心,伴随着这种“今日方知我是我”而来的觉悟感,另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也像是触电一样扩散到了他的全身。
与此同时他突然发现,X023年5月7日这个时候的「自己」,浑身的肌肤竟然表现出了一种诡异的白色质感,其体表的温度又低的可怕,整个人冰冷得仿佛是一块石头。
不,不像石头,而更像是……一个石膏状的雕塑。
「我……?!」
「那个时候的我,是这个样子的?!」
林异寒毛根根倒竖,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了这么严重的污染!
他又一次想到了老大的话很难想象可以活着来到体育馆!
他原本还很纳闷,现在却知道了他现在也很难想象自己居然可以顶着那么大的污染活着去到体育馆!
他又想起了他后来去体育馆的时候走上了那一条不存在的路,现在看来一切仿佛又都有迹可循了,但关于走上这一条路上去的因果细节他还不够确定。
但抛开这个不说,他记得自己在体育馆游泳区的时候发生那些事情了。
「游泳课!」
「老大把我踩到了泳池里,后来我感觉神清气爽了很多,但是老大的腿上却沾上了一片石膏状的物质……」
「莫非游泳课是一种让体育生净化体验生污染的课程?」
这样一来,倒是能够解释魏亮说的被体育生按在游泳池里一个小时是怎么回事了。
很显然是在净化污染。
正醒悟到这一层,他的眼前忽然又出现了一片扭曲而崩坏的画面,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然发现自己的视角又回到到艺术楼前的毛飞扬的身上。
短暂的交互就这么结束了。
而此刻的毛飞扬则由于「昨日的自己」上身,仓皇之间碰倒了画架,画卷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跌落到了冰冷的地砖上。
那图画上裂开的口子,像极了被雷霆撕裂的天空。
“老林……”毛飞扬剧烈地喘着气,额头上汗珠密布。
但是与当时林异的反应不同,毛飞扬在与「他」交互过后,脸上的惊骇之色只是闪过了一瞬就恢复了,紧接着眼底便浮现起了一抹精芒……
他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重新又看了地上的图画,疑惑道:“咦……这钟楼,我什么时候画的?”
感谢书友“他是黯淡星”、“泠歆兮哦”的打赏!!
今天就快撑不住了,码字的功夫用掉了一包抽纸擤鼻涕,明天零点的更新请个假了……缓冲一下顺便整理一下第二天的剧情。
虽然但是……想求个月票,还有几天了,不知道这个月能不能满1000月票,呜呜呜……
第104章 暴风雨中的守夜人
“算了算了……至少知道了老林的处境,也让老林知道了我还活着……”
“老林没事就行……”
“哎……”
“老林啊老林啊……时间有限,你这家伙可得早点‘适应’过来啊……”
毛飞扬看了一眼汇聚着漩涡般雷云的天空,天空之中早已经没了裂纹,之前的裂纹仿佛幻觉一般。
他拾起画纸,重新架起画架,但看着被他丢开的调色盘,踢飞的颜料桶以及满地颜料,忍不住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些……都他妈是我干的?”
“应该是老林干的吧?一定是他干的……就他会干这种吊事。”
“啧……脑壳疼、脑壳疼……”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托腮看着画纸,无奈地摇头叹息。
「拜托!这尼玛都是你干的好吧?这种屎盆子都要我来背锅?!」林异作为毛飞扬的第一视角,把毛飞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如今听到他往自己身上甩锅,忍不住气到跳脚。
但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他听到毛飞扬自言自语的那些话的时候,毛飞扬根本就没有开口!
也就是说,他听到的……是毛飞扬心中的想法?
「轰隆隆……」
「轰隆隆……」
天空中响起了沉闷的雷声,毛飞扬隐约之间感受到了点点水珠滴落到了脸颊上。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然后发现这并不是海水:“雨滴……好像要下雨了?”
正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一道光束打在了他这座望台后方的尖塔上,他看向了光束起源的位置,这才在一个极其不易被察觉的、迷雾笼罩的城堡一角,看到了另一座望塔。
有个人像海港灯塔的守夜人一样打着光束照射一座又一座望台,似乎在发出警示,遣散那些像他一样正在写生或者干其他事情的艺术生。
毛飞扬转身,发现的身边的牧大贤和艺术生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了两个画架架着两张画了坨丑不拉几的颜料团的纸张,还在海风瑟瑟发抖……
“啊这……?”
正在他无语之时,牧大贤和那位艺术生从通道里冲了出来,动作干净利落地收好了画架。
“暴雨要来了,毛同学,风紧扯乎!”牧大贤帮毛飞扬收拾起了架子,又去捡不远处的调色盘和颜料桶。
“颜料没了无所谓,但是装备要收拾好!”
他边收拾边击解释,几人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最后在风雨来临之前返回了通道里。
关上门的瞬间,雷霆伴随着暴风犹如蛛网一般布满了昏暗的天空,当第一滴雨水像像水线一样溅射下来之后,剩下的暴雨便犹如千军万马般纷至沓来。
「哗嘭!」
「哗嘭!」
「哗嘭……」
暴风雨下的海洋翻腾着巨浪,像一匹暴怒的巨兽,呼啸着向岸边冲击。
黑云密布,闪电在天空中划过,伴随着雷鸣,仿佛整个天空都在咆哮。
强烈的风暴咆哮着,扭曲着城堡周围山石上的树木和草叶。
浓密的雨水横扫着世界,形成无止尽的水帘。
海浪拍打着岩石,水花四溅,与硕大的雨滴交织在空中,形成一片模糊的迷雾。
风暴中的沙粒像利刃一样携带着风力肆虐,狠狠地打在人的脸上,令人感到剧痛。海水变得汹涌澎湃,奔腾而上,伴随着巨大的响声,向着海岸冲击。
在这肆虐的自然力量下,所有的生命都变得微不足道。
阴沉的天空淹没了最后的光线,石桥上的烛火渺小得只剩下了最后的光斑,只有黑暗和汹涌的海水充斥着一方天地。
在这样的暴雨之下,望台上打翻的颜料很快就被洗刷得干干净净,汇入一道道水流,顺着城堡的排水渠流下了山壁。
悬崖之下臭鱼烂虾的尸体被暴雨溅射到,淤泥里翻涌起了更加恶心的味道,仿佛掀起了一场食尸鬼的盛宴……
风暴之夜,海洋成为了一片黑暗中的狂乱领域,让所有生命感到绝望、无力、渺小和恐惧。
……
从钟楼上方的窗户中,飞溅的雨水如细细的银线,顺势流淌下来。
窗户玻璃被暴风吹得嘎嘎作响,仿佛随时都可能被粉碎。
追逐的狂风满是尖锐的啸声,穿越钟楼的缝隙,带来一股股冰冷的寒意。
钟楼内部的螺旋楼梯因为风暴的振动不断发出嘎嘎的声响,昏暗的灯光被风雨交织中的黑暗所吞没。
钟楼内弥漫着潮湿和悲凉的气息,墙上的古老壁画被雨水浸湿而模糊,昔日的辉煌仿佛也在这风暴中逐渐消散。
艺术生们匆匆忙忙地避开这座钟楼区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的脸上带着惊恐和担忧的表情,他们与钟楼之间仿佛有一种神秘而又紧张的联系,随时可能爆发悲剧。
然而,即使在风暴中,钟楼依然高高耸立,它仿佛是城堡中最后的光辉,是旧时代遗迹的象征和见证。
「嗡……」
「嗡……」
「嗡……」
钟楼上的青铜钟在狂风暴雨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声,音波震动间,形成了一张无形的领域,一道道若有似无的波纹,仿佛利刃一般扩散出去,将整个城堡覆盖其中……
城堡最靠近大海的一片悬崖绝壁上,守夜人在暴风雨中,任由暴雨在风衣上溅射出一层水幕,那铁塔般的身影均岿然不动。
他回头看了一眼钟楼,然后拎着那尊青铜古盏来到了绝壁之前。
暴风吹得他的风衣猎猎作响,暴雨将他的头发淋得邋遢在了脸上,但他的面容一如刀削般刚毅。
他缓缓举起青灯古盏,橙黄色的光辉在风雨中撑开了一片领域。
在他脚边的那片悬崖峭壁之下,无数扭曲的身影犹如虫群一般肆虐,它们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着,仿佛要侵入城堡所在的领域。
而在守夜人的面前,风雨交融之中,仿佛折射着某种带着羽翼的不明生物,它像是虫群之中的主宰,被它们簇拥着前行,仿佛一支铁骑,将要这孤独的城堡踏平、淹没。
那些虫群般的身影,一边攀爬,一边发出苦痛的呐喊,那声音混合着海风的呜咽声与暴雨的击打声,仿佛在和某种古老而邪典的乐章、颂词相共鸣。
风雨间,那种诡异的声音犹如海啸般涌向了守夜人:
“「I AvgruNnen av tKe og mrke jaGer forTapte Sjeler fanTome!」”
“「I AvgruNnen av tKe og mrke jaGer forTapte Sjeler fanTome!」”
“「I AvgruNnen av tKe og mrke jaGer forTapte Sjeler fanTome……”
守夜人面无表情,只是那一双眼中仿佛燃起了一簇赤金色的火焰,仿佛比太阳的光辉更加炽烈。
他抿紧且隐隐下弯的嘴唇终于是松动了。
他缓缓开口,发出了与那种苦痛呐喊根本同源的音节,只是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仿佛千载古钟之声,盖过了海啸与雷鸣,跨越了无尽的时光,响彻在此:
“「De som jager lyset i tke blir til slutt fantomer!」”
「轰咔!!!」
纯白的雷霆撕裂了漆黑的天空,自钟楼之侧掠过。
此时此刻的场景,俨然与毛飞扬所绘之画一般无二,只不过,毛飞扬的画作之上,却并没有出现与守夜人相关的任何痕迹。
……
艺术教室-IV的通道中,毛飞扬望着玻璃窗上的水渍,看着窗户外那几乎变了一整个天的世界,不由地怔怔出神。
看着那被雨水冲刷掉的颜料,感受着门缝里渗透进来的阴森寒气,他的手缓缓攥紧了那张画着那张破损的画纸:“那真的是‘虚拟影像’吗?”
身边的那位艺术生闻言不禁一怔,刚要说话,就被一旁的牧大贤伸手拉着。
牧大贤看了一眼毛飞扬,沉声道:“走吧,先回教室吧。”
毛飞扬缓缓收回目光,跟上了牧大贤的脚步,但是才走了几步,他就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