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这二十年间，你将这把刀保管的很好，但它依旧有着一些铁锈，这是岁月的痕迹，你无法抹除的痕迹。”
“既然你将所有的尸体都制成了标本放在你常去的地方，甚至还会经常去看你埋起来的尸体。”
“那你如果留下的这把刀，那它一定被你放在了你的身旁。”
“所以，刚刚，我们再次去了你住的地方，进行了一次更加详细的调查。”
说着，朝陈凯丢出了几张照片。
这几张照片都是刚刚在陈凯的公寓中拍的。
“你的厨房中，有两把刀，其中一把刀的刀柄明显很旧，它们刀身，也不是目前流行的钢制刀具，而是铁制的。”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发现莫谦真的被抓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将二十年前的那把刀处理了。”
“可是，你又舍不得。”
“又觉得警察应该查不到这里。”
“你就没有将其完全‘毁尸灭迹’，而是，将一把大刀从中间断开，然后制作成两把菜刀。”
“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了自己的厨房中。”
听着木之言的话，陈凯的眉头慢慢的皱起来。
然后反驳道：
“怎么，我就喜欢铁制的菜刀有什么不可以吗？”
“如果警官非要那么认为，那警官完全可以将菜刀拿去化验，看到底有没有血迹。”
“你这么说，无非就是认为你已经将刀上的血迹清理的很干净了。”
“可是，你真的清理干净了吗？”
“你确定刀上没有任何信息了吗？”木之言冷冷的说道。
陈凯也紧紧皱着眉头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可木之言却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说道：
“你将大刀分开，分成两份，其中有刀柄的一部分，你并没有换一个新的刀柄，而是对其进行了细致的打磨以及清洗。”
“二十年来，你用那把刀不知道杀害了多少人。”
“血迹早就布满了刀柄。”
“这么多年过去，就算刀本身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刀柄也被你清洗的很干净。”
“可是，刀柄毕竟是木制的，血迹一定会慢慢的渗透进去的。”
“更何况，木制刀柄也没有很光滑，难免会有磕碰，那就肯定会有无法仔细清理的小角落。”
听到此处，陈凯的表情才终于不是那么的平静了。
最初，他的确认为警察不会查到这一步，所以没舍得将凶器完全的丢弃。
就像木之言说的，刀柄经过清洗后，的确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但刀柄毕竟是木制，血迹也的确可以慢慢的渗透进去。
看着脸色明显有变化的陈凯，木之言继续开口说道：
“现在，检测部门已经拿到了你的菜刀，正在对刀柄中残留的血迹进行检测。”
“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有结果了。”
陈凯依旧嘴硬的说道：
“希望能快点检测出来，这样便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
陈凯心里明白，虽然木之言的话，都有理可循。
但是，自己用化学药物浸泡过凶器，所以，可能刀柄上已经没有血迹的残留了。
“那如果，刀柄上并没有什么血迹，或者其他的信息。”
“那，木警官，我的嫌疑是不是就可以排除了？”陈凯问道。
“你以为，我们只找到了这一个证据吗？”木之言冷冷的说道。
听着木之言的话，陈凯瞬间脊背发凉。
“一开始，我想就解剖室中的情况往下调查。”
“可在我们初步调查中发现，因为暴雨的原因，那天晚上，学校又是停电，又是放假的，凌晨的时候，学校几乎没有什么人。”
“你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三具尸体泡入尸池中。”
“而你也是用非正常的手段，打开了解剖室的门。”
“就像，二十年前打开那个农民家的门一样。”
第73章 化学毒品
二十年前。
暴雨屠夫在轰动全市的暴雨杀人案中。
杀害了一对住在郊区的农民夫妇。
而他们是被暴雨屠夫撬开家门，直接进入家中杀害的。
“当我确定，我无法从这一点上继续追查下去的时候，很快就换方向去调查了。”
“昨天晚上，我再次查看了二十年前的档案，以及莫谦的口供。”
“终于，发现了一条线索。”
说到此处，木之言微微停顿了一下。
讲台上的陈凯也在此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开始紧张了。
随后，又想警察有可能是在诈自己，于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目前发现的所有的可疑标本上，几乎都没有任何骨裂的痕迹。”
“可之前死在你手里人，几乎都是伤痕累累的，有很多的伤口，有些伤口深到都可以看到骨头了，骨裂、骨折这更是常事。”
“你埋尸地的尸体中几乎每一具尸体都有骨裂的痕迹。”
“可是，学校中的这些标本，甚至连划痕都没有。”
“也就是说，你在学校杀人的时候，更换了自己的杀人方式。”
当木之言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凯已经无法保持镇定了，脸色也渐渐的变得难看了起来。
然后，朝着讲台上的胸腔标本看了一眼，他大概能够猜到木之言想要说什么了。
可他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或许木之言要说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呢？
“这十一年的失踪者，你都不是暴力杀害的。”
“而是，用毒。”
“用毒将他们杀害后，再进行分尸，溶尸，最后制作成标本。”
“这个过程你十分小心，没有让任何骨头出现伤痕。”
“为了让标本更加的完美，你抛弃了你的虐尸行为，耐心的等着尸体溶解到可以制作标本的时候。”
“而在短时间内就能将人毒死的化学药品也就那么几种，但都是被管控着的。”
“我猜，你应该是用自己教授的身份，接近受害者，然后在受害者放下戒备的时候，给他们下了毒。”
“当然只是知道这些失踪者的死因，不够定你的罪。”
“我们还需要查出来，他们是被什么药品毒死的。”
说到这里，木之言冷冷的看向陈凯，然后继续说道：
“其实，已经制作成标本的尸体，一般并不会留下太多生前的信息，同样死亡原因也不会反应在标本上。”
“毒的话，更是留不下什么线索，就算送去检测也检测不出什么。”
“可是，有些化学药品，被食用后，却能在人体骨骼上留下痕迹，而且是永远不会消失的痕迹。”
说到此处，木之言戴上了手套，慢慢的来到讲台上胸腔标本的跟前。
此时的陈凯已经非常紧张了，脸色更是无比的苍白。
“在确定这个调查方向后，我们便对部分可疑的标本进行了检测。”
“其实，当时我们并没有抱太多的期望，毕竟就剩骨头了，不太可能留下生前中毒的痕迹。”
“但我们却在检测的过程中惊奇的发现，你用的竟然是会留下痕迹的化学药品。”
说话间，木之言已经将胸腔标本拿在手中了，另一只手还在胸腔标本上慢慢的摸索着什么。
看着木之言摸索的动作，陈凯额头上的冷汗也在不断的冒出。
咔嚓！
木之言已经摸索到胸腔标本上一块较为脆弱的骨头，并直接扳下来了。
外表看起来洁白的标本，被扳断的位置，竟然有着淡淡的黑色痕迹。
“最后，我们检测出你所使用的的化学药品究竟是什么了。”
木之言举起他扳下来的骨头说道：
“这些标本其实本来的颜色就是这种带着淡淡的黑的颜色吧，只不过，你将这些标本都进行了漂白，使得这些标本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洁白。”
“而能够使骨头呈现这种颜色的化学药品，是氰化钾。”
“氰化钾，是一种粉末状的化学药品，毒性非常剧烈。”
“仅仅五十毫克，便能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死亡，中毒之人也根本没有呼救的时间。”
“而你，利用你教授的身份，将放了氰化钾的饮料或者水，递给学生，学生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陈凯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
他没想到。
木之言竟然都查到这里了。
“十年前，当你决定对学校的人下手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想好了杀人的方法，以及尸体的处理方法。”
“所以，有一段时间，你一直在研究各种有毒的化学药品。”
“最后，选择了氰化钾。”
“其实，在你杀了第一位受害，并且溶解了尸体的时候，你已经发现了骨头颜色的不对；那时，你完全可以换一种化学药品，但你，并没有。”
“因为你已经能够熟练的制作氰化钾了，如果重新换一种，就需要重新学习，那样的话，时间成本就太高了。”
“而且，经过漂白的骨头，外表看起来跟正常的骨头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这十年来，你一直在用氰化钾这个毒。”
“最关键的是，你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被警察发现，也没有想到警察会查到这些。”
“终究还是你的狂妄自大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