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尾玉撕烂的小鬼变成一地黄纸,脑袋上简单地画着五官,这些小孩其实是某个人养的小鬼,用来干扰我破阵,对手实在太低估我了!
我捡起手机,按照上面的方位破解了最后一重八卦阵,幻象自动破除,原来我们还在电梯间前面站着。
虽说这‘八卦回龙阵’在懂行的人眼里不算什么,但莫名其妙地被人整了一下,我非常气恼,骂道:“不知道哪个孙子在背后捣鬼,让我逮到非得把他好好收拾一顿!”
这时,我突然感觉大拇指湿湿的,低头一看,原来尾玉看见血就经受不住诱惑,正抱着我的大拇指在吸吮。
只不过伤口太浅,血量有限,她吸了一会就吸干了,不过瘾地咂咂嘴,我对她说道:“现在不是时候,你先休息一会,待会办完事我再好好犒劳你。”
“坏哥哥,你可千万别喝太多酒哦,会伤肝的。”尾玉一本正经的道。
“你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是怕影响口感吧?”
“嘻嘻!”尾玉狡猾一笑,身形幻化成一道白光,钻回珠子里。
尹新月问我:“老公,你觉得是谁在整我们?”
我冷笑道:“依我看,十有**是那个黄老板,刚刚那个奇怪的服务生,可能是他的手下……”
正说话间,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从走廊上传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他操着一口广东腔的普通话道:“张先森,尹小姐,刚刚真系多有得罪啦,系我的手下和你们开的一个小小玩笑,不知道有没有惊吓到两位,请两位不要见怪。”
开了个小小玩笑?
我冷哼一声,心想这黄老板真够鸡贼的,担心我是不靠谱的江湖骗子,所以才故意布置了这种阵法来试探我,这种‘欢迎方式’,实在叫人心里不痛快。
黄老板是经营赌场的,手下肯定有一些奇人,此人懂得八卦回龙阵又会养小鬼,想来也不简单。
我嘴上客套几句,黄老板请我们进包间详谈,包间里已经摆好一桌丰盛的酒菜,还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脸色苍白,我一眼认出来是刚刚给我们带路的服务生。
“张先森,尹小姐,容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手下阮丹。”黄老板的广东口音把“阮”念成“卵”,听上去像“卵蛋”,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张先生,久仰大名。”
阮丹伸出一只手和我握了握,他的手冷得像死人一样,一双贼兮兮的小眼睛悄悄打量我。
握完手,阮丹掏出一块手帕捂住嘴,剧烈咳嗽了几声。
“阮先生养的东西,怕是阴气很重吧?我觉得对你的身体不太好。”我说道。
“张先生果然是内行,一眼就瞧出门道来了,其实我也是半路出家,十几岁时跟一位游方老道学过几手,实不相瞒,我养的这东西叫柳灵童,刚刚和张先生打过照面的,就是它的分身。”
柳灵童是茅山法术,把柳树根砍成童子的模样,让一个夭折的童子冤魂寄宿在上面,自然是冤气越强越好,然后用主人的精血浇灌,七七四十九日后小鬼便成形了。
柳灵童算是比较好用的小鬼,只是阴气太重,需要主人不断提供阳气来供养,这种消耗对身体的损耗比尾玉吸我的精血要大多了,修炼不得法很容易反噬主人的健康!阮丹不是正统茅山出身,加上常年携带和使用柳灵童,身体才被会掏空。
阮丹又问道:“对了,张先生,刚才你用的灵物好像挺厉害,恕我无知,请问那是什么?”
“就是山里面抓的一个普通小狐仙,没什么厉害的。”我谦虚地摆摆手,怀里的珠子像表示抗议似地动了一下。我总不能直说是妲己幻化的千年小狐仙吧?俗话说财不露白,在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我当然不会瞎显摆。
黄老板分外热情的说道:“哎呀,怎么都站着说话,张先森、尹小姐,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落座之后,黄老板赶紧给我们倒了一杯茅台,我开门见山的道:“黄老板,来的时候我媳妇已经把大致情况和我说了,你们丢的到底是什么阴物?”
黄老板叹了口气:“这个,还是让阮丹来说比较好。”
阮丹狠狠闷了一口酒道:“该从何说起呢,不知道张先生有没有听说过‘阮囊羞涩’这个成语?”
第七百二二章 阮囊羞涩
“阮囊羞涩?”
这成语我当然听说过,是形容一个人穷的口袋里只剩下一文钱了。
阮囊羞涩出自于东晋时期的著名文学家阮孚,阮孚这个人虽然才高八斗,但平日里特别喜欢喝酒,为了喝酒他卖衣服卖房子,甚至把皇帝御赐的金貂都卖了,就是个正儿八经的古代月光族。
据说阮孚经常随身携带一个小钱囊,囊中永远会留下一文钱,以此来安慰自己还没到倾家荡产的地步,这个成语就是这么来的。
听我说完,黄老板夸奖道:“张先生果然博古通今,佩服佩服。”
我客气地笑笑,我就是吃这碗饭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历史典故。
阮丹说道:“实不相瞒,我们丢的这样东西,正是阮孚曾经用过的钱袋。”
我不以为然地想,世上还有人要这东西不成?阮孚是历史上出了名的败家子,想来这阮囊也没什么好效果,肯定谁拿着谁破财,于是我就问道:“贵赌场原来是拿它做什么的?”
两人对视一眼,黄老板笑得有些尴尬,阮丹代为开口道:“实不相瞒,我们赌场原先生意一直不太好,我家老板请风水大师看过,风水大师说赌场的风水很旺,很好,可就是不挣钱。原来赌场里面也有大学问,这些门道同行是绝对不会说的,后来我家老板千方百计才打听到,赌场光风水好不行,还要养小鬼、布禁阵,把客人的财势和气运化整为零,这样赌场才能日进斗金!据我所知,但凡大赌场都有一位大师坐阵,听说有的赌场甚至请来泰国的巫师,在筹码上悄悄地抹尸油和经血,叫客人沾上霉运,张先生您可千万别笑话,毕竟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潜规则……”
我点头说:“理解,理解。”心里却在想,难怪说十赌九输,客人从走进赌场开始就被无形中算计,反正这辈子我打死也不会去赌博!
阮丹继续说道:“再后来我家老板通过一些关系找到了我,当时我不过是走江湖混饭吃的,过得穷困潦倒,黄老板对我也算是有一份知遇之恩。于是我就拿出祖上的这件阴物……哦,实不相瞒,鄙人正是阮孚的七十三代孙,我运用所学在赌场里布置了一个‘破运散财阵’,同时养了几个“退运小鬼”,自此之后,赌场的收入一天比一天高,客人比以前输的多了,反而更愿意来玩,说句玩笑话,人嘛都是有几分贱性的。可是最近,这破运散财阵突然不灵了,我检查了一下,才发现我摆在阵眼里的这件阴物不见了,我猜应该是被人偷了。”
我心想这一手太高了,阮囊这种负面效果极强的阴物,竟然也能通过阵法带来生财的效果,黄老板找到这个阮丹也算是找对了人。
黄老板补充了一句道:“张先生,这阮囊在外人眼里是个晦气东西,对我来说却是无价之宝!这件事我也没法去报警,警察是不可能帮我找一个破钱袋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啦,听说您是一位内地高人,于是特地来向你求助。”
我犯起愁来,我是帮人处理阴物的,叫我去找阴物,这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啊!
见我半天不说话,黄老板又说道:“只要你能把阮囊找回来,报酬嘛自然不会亏待您,您觉得这个数字合适吗?”说着伸出五根胖嘟嘟的手指,我注意到他手上戴的两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五百万?不愧是赌场老板,出手真是阔绰,我不动声色地道:“黄老板,我听明白了,看来这件阴物对你们赌场确实挺重要的,要不这样,我想明天跟你们二位去趟赌场看看,阮囊是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我大致了解一下,心里也有个底。”
其实我是想说,去现场看看,这份生意在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假如是有人暗中使坏,我或许还可以帮一把,万一是哪个不知情的扫地大妈瞅这破袋子太碍事,随手扔掉了,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不必这么麻烦。”阮丹说道:“其实我已经通过朋友打听到,阮囊现在就在武汉市内,前几天我放出小鬼调查,已经确定它落在了某人手中……”
我皱了皱眉头:“容我说句闲话,既然知道了下落,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收?哪怕收不回来,只要肯花钱,买也买回来了呀。”
阮丹面露难色道:“如果是钱的问题,那我们也不必请张先生出山了,张先生住在武汉,应该听说过李万利这个名字吧?”
我愣了一下,尹新月最先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李氏公司的老总?”
“对,就是他。”
我装作知道的样子“哦”了一声,敷衍道:“听说过,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