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从鼻子里哼出来的笑声，语气里所带著的嗔意，组合在一起莫名的妩媚勾人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以前还是个大冰坨子，现在都学会撩了。
就像历经一整个冬天的花蕊，在冰雪消融后，绽放盛开，展露出艳丽的明媚。
相比起林洛心中的感慨，姜离却并未觉得有什么，她刚才那般一问，这家伙二话不说就低头，这种时候肯定要给他推开，总不能闭上眼睛由著他亲吧？那成什么了？
对他予取予求，不知矜持为何物的放浪女子？
所以肯定要先拒绝，当初接手皇位，登基称帝的时候，还三辞三让呢。
然而她拒绝了，却没见林洛有下一步的动作，这是..转性了？
姜离抬眸看看，并未看出什么，想问问又不方便问，只好不再深究下去，转而说起正事：“今天顾若兰给我出了个主意。”
“主意？什么主意？”
“她说让你我拍视频.”
说到中途，姜离嘴里的话停顿，旋即低头看看，林洛的两只手搭在她小腹的位置，从刚才起就一直隔著毛衣轻轻摩挲她的肚子，这个便罢了。
但现在..手指有意无意的撩拨著毛衣的下摆，似乎在找机会钻进去，又像是在试探什么。
当然是试探底线，不然还能试探什么。
自打谈恋爱以来，每一次更进一步的亲密，不都是一点一点试探出来的？
林洛现在试探的是：看能不能把手伸进去摸摸小肚子。
不能的话，那就以后再说，主打的就是一个进退有度。
“你接著说，拍什么样的视频？”
说话的间隙，那只手很灵巧的从毛衣的下摆滑了进去，林洛本以为等待他的是滑腻柔软的小肚子，然而事实上，里头还有件T恤。
而且T恤还在裤子里扎著。
不是，你这是什么穿法？
不知道这样很土吗？我爸都不这样穿。
面临这种情况，他只得用手指揪住T恤的一点点布料，慢慢的往上提。
但遗憾的是，刚提了几下，一只手就按了过来，隔著毛衣将他的手按住，再一低头，就和姜离对上了视线。
虽然没有说话，但通过那双带著警告意味的眸子，林洛就是读懂了她的意思适可而止，不要太放肆。
于是他便没再放肆，隔著T恤摸一摸也行，起码这也算是又近了一步。
“你刚才说要拍什么样的视频？”
“按她的说法，就是我演皇帝，你演太监，然后再编排一些剧情的那种视频。”
林洛默了片刻，“所以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和你聊聊，看看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会听么？”
“说来听听。”
“我不拍。”
林洛从嘴里吐出三个字，如果把这三个字的内容扩充一下。
那就是：我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死在外面，我也不拍视频演太监！
在大齐当了十几年的太监，早就当得够够的了，我特么还拍个视频给人看？
呸！恶心！
什么，今天刚拍了一个？
那个不一样，那是为了工作，况且又没露脸，就是个背影，没人知道他是谁，不寒碜。
“但是这种视频很可能会火，能挣很多钱。”
“挣再多钱我也不”
说到一半，林洛止住话头，然后低头盯著她看，直到姜离被他瞧的忍不住蹙眉之时，他才开口问道：“你想拍这个视频？”
“嗯”姜离轻轻颔首，“反正这种视频拍起来又不难，还有机率会火，倒不如试试。”
林洛不去接这茬，只是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
“哪里变了？”
“你还记不记得..就是你刚来的时候，咱们讨论关于工作挣钱的事情，我说你可以在网上直播，你当时是什么反应？”
“你当时脸拉的跟什么似的，觉得这种事是在侮辱你，以声色娱人让你感到不耻，可现在呢？”
“这两者又不一样，你说的那个直播要唱歌跳舞，卖弄姿色，这个又不用唱歌跳舞，哪里算得上以声色娱人？”
“一样的，都是博取眼球，获取流量，通过流量变现的方式牟利。就算不是以声色娱人，但也是娱乐大众，不过是内容不同罢了，本质上没有区别。”
“况且.”
说到这，林洛顿了一下，况且他说这些并不是想驳倒她，或是说服她，而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去讲明一点。
“你确实有所变化，当然，来到现代这么久了，你肯定会有所改变。但你的这种变化触及到了你性子里最根本的东西.”
“什么？”
林洛想了一阵，摇头：“我暂时不知该怎么形容，矜持？底线？三观？总之以你的性子，就算是想挣钱，也得体体面面的挣，不仅挣到了钱，还要保证颜面无损，但你觉得这种挣钱方法.就这种在屏幕里抛头露面娱乐大众，博人一笑的，是否跟你的性子相悖？”
姜离沉默下来，其实对这种抛头露面，在网上拍视频的事情她是觉得触、排斥的。
但又觉得拍一下也没什么，网上那么多人拍，在现代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既然要成为现代人，自然该习惯这些。
在这种顾虑，踌躇中，所以才选择问问他的意思。
但姜离没想到这家伙反应这么大，一脸严肃的说了这么多。
还一口咬定她变了。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想演太监吧？”姜离问。
“跟这个没.好吧，我确实是不想演太监。”
“但这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原因，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你的这种变化。”
姜离抬眸瞧著他，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她从那张脸上隐隐看出了一种忧心的感觉，不禁蹙了下眉，“你好像不愿意看到我出现这种变化？”
“不是好像，我就是不愿意。”
“为什么？”
这倒让姜离弄不明白了，“你应该希望我出现这种变化才对，毕竟能接受这些，就代表我不会像以前那般矜持，于是就.”
后面的话被她咽回去，转而道：“反正这种变化，你应该希望才是。”
这番话说的.其实很隐晦的表达著另一层的含义，林洛认为这是种毁谤，“我觉得你对我存在很深的误解。”
终于赶上了，昨晚熬了一夜，睡醒都下午三点多了，紧赶慢赶赶出来的，没什么可说的，继续码吧。
最后给各位拜个年，元旦节快乐。
第188章 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
“像你这种观念上的改变，抛弃掉以前的一些坚持，或者说矜持，好像更方便我占你便宜或是怎样。
“然后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下流胚子，肯定对此乐见其成，是吧？”
姜离视线落在他脸上，看了他两秒，问道：“所以所说的误解指的是.你不是下流胚？”
“不，我是。”
人活一世，无非就是个认清自己的过程，林洛不仅认清了自己，他甚至还超出了一个阶段和自己达成和解。
他现在可以很坦然的承认自己是个下流胚的事实。
而下一个阶段，就该是把坦然换成骄傲，我踏马就是下流胚！（昂首挺胸，理直气壮）
当然，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
“但就算我是下流胚，我也不希望你发生这种改变”
“你这样是不是有些矛盾？”
“矛盾吗？”
“不矛盾吗？”
“好，矛盾，你现在不要说话，听我说。”
踏马的，一口一个矛盾，林洛感觉自己思路都被打乱了，记忆甚至莫名其妙跳转到了青少年时期。
烟雾缭绕的网吧，噼啪噼啪敲键盘的声音响著，他这边迪恩爱抚启动，拿著矛盾强化
矛盾是用来强化还是增幅的？
间隔的太过久远，他有些记不太清，但这个不重要，现在也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
林洛把跑偏的思路给拉回来，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来现代这么久了，你一直都在接受新鲜事物，一点点的脱离曾经的身份，向著一个现代人转变。
而环境最能改变人，随著你待得时间越长，接受到的事物越多，终有一日你会彻底从以前的身份中跳出来，成为一个真正的现代人，这是个好事，但也不是个纯粹的好事。”
姜离蹙起了眉，感觉这番话也很矛盾，“什么意思？”
林洛没去回答，只是反问：“你对现代人有没有什么看不惯的地方？”
对于这个问题，姜离只能说，有。
不仅有，而且很多，得益于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只是大半年的光景，就已经让她这个从古代王朝而来的封建皇帝，增添了无数的所见所闻，看不惯的地方数都数不清。
“是有的，对么？”
“嗯。”
“比如呢？”
“礼崩乐坏，五常有缺。”
短短的八个字，给林洛整沉默了，礼崩乐坏不必解释什么，懂得都懂，不懂得没必要说。
而这所谓的五常指的也不是五大流氓，更不是什么五常大米，乃是延续数千年的五种美德仁义礼智信。
至于所说的有缺，并不是缺了哪一样，而是整体缺少的意思。
将这八个字翻译过来，礼仪教化，道德规范开始崩坏，现代人已经不怎么讲究仁义礼智信了。
这哪是看不惯啊，这分明是在抨击整个社会，对整个社会的道德体系挥出沉重的一拳，每个现代人都应该反思。
很好，这个话题已经上升到了它不该有的高度。
“现代确实丢失了很多传统美德，这是事实，所以我才说成为一个现代人不是个纯粹的好事，我不希望你也成为一个.”
说到此，林洛略微顿了一下，“五常有缺的现代人。”
“你觉得我会变成这样？”
“我觉得你不会，但是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你性子里最根本的东西已经有所转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