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马特正在墓地祭拜自己的父亲。
在他脚边，一个胡子拉碴，身材略显肥胖，头发花白，脸上沟壑丛生的白人男人，正跪倒在地，看着眼前杰克默多克的墓碑，默然无语。
“你肯定记得他，二十年前，被你谋杀的好友。”
马特淡淡开口。
“是的，我记得他。”
斯雷德今年五十多岁，但看上去却好像已经六七十岁，比同龄人苍老许多。
他深深叹了口气：“你是马特，我还以为你早已经被人收养，离开了纽约。”
“那么，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对吗？”
马特语气平静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就好像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他追查了近二十年的杀父凶手。
“这么说，斯威尼那件事也是你做的？”
斯雷德不答反问。
“是我。”
马特点头。
“我知道了。”
斯雷德苦笑一声，眼中希望泯灭，彻底绝望。
地下拳馆由金并掌控，但前几天被人攻破，拳馆负责人罗斯科斯威尼被人绑走。
知道这件事的人还以为金并不会善罢甘休，然而金并只是重新派了一个负责人，重建拳馆秩序，而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背后没这么简单，斯威尼肯定是白死了。
斯雷德得罪不起斯威尼，更得罪不起金并。
等量代换一下，他身边的马特，是能跟金并掰手腕的人。
斯雷德把手摸进怀里，握住随身携带折叠刀。
马特感知到他的动作，面不改色。
“马特，我不会让你放过我，因为我知道那不可能。”
斯雷德语气真诚，一字一顿：“但是，不要对付我的家人，这是地下世界的规矩……就当，看在我当年没有杀掉你的份上。”
“我答应你。”
马特缓缓点头。
嗤嗤！！
下一刻，斯雷德打开折叠刀，一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扑通一声倒地，再无声息。
马特感知到斯雷德心脏停止跳动，默然许久，最后叹了口气，跟着转过身，看向墓园入口位置。
戴维和韦斯利远远看着自己。
“没想到马特让他自杀了，我还以为他会让斯雷德去警局自首，判个终身监禁。”
韦斯利诧异，这些天与马特的接触，他知道了马特是一个怎样的人。
正义感极强，又带点优柔寡断。
“他这么做是对的。有的事情，暴力解决，既合适又痛快。”
戴维脸上带着笑意。
斯雷德的死合他心意，眼前的马特，已经与他记忆中，遵循不杀原则的夜魔侠，有了本质上的细微转变。
这非常好。
仇恨，就应该暴力解决。
叮叮！
突然，手机短信铃声响起。
戴维拿起手机一看，见到内容，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了？”
韦斯利发现他脸色不对。
“出了点事。”
戴维说道：“泰迪死了。”
第39章 任务
“泰迪？”
韦斯利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大吃一惊：“泰迪伦森……他死了？”
他当然不会忘记泰迪伦森。
昨晚他俩还在超市并肩作战，差点单对单被麦考尔打爆……
这种事情，不管过去多久，都历历在目。
“不错，半个小时前，四个人冲进布鲁克林的斯拉维会所，乱枪打死了他。”
戴维点头确认。
“对方只有四个人？”
韦斯利感到不可思议，虽然泰迪被靶眼评价为废物，但要论综合能力，泰迪其实不会比他弱。
四个敌人，以泰迪的能力，不至于应付不了。
就算应付不了，他还不会逃走么？怎么可能被乱枪打死？
“是的，四个人。”
戴维沉吟片刻：“这四个人不简单，你昨晚跟麦考尔交过手，你觉得你能打得过麦考尔吗？”
“这么说，有四个麦考尔对泰迪出手了？”
韦斯利瞬间理解，瞳孔一缩，明白了泰迪的死因。
“单个来说，他们肯定远远比不上麦考尔，但也能算是跟泰迪一个级别。”
戴维回答。
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来自CIA的复仇，或者说，来自苏珊的复仇。
“普希金到底招惹了谁，对方能请来这么厉害的人物对付他？”
韦斯利倒吸一口气。
如果是实力水平相近，一个人当然干不过四个人。
别说泰迪，就是更胜一筹的靶眼，估计也会颇为狼狈。
“普希金作为东海岸地下世界的领头人物，他如果死了，地下世界会陷入一片混乱，那时候，空出来的市场意味着你想象不到的财富……”
戴维叹了口气：“有人想一口吞掉这些市场，所以普希金必须死……但是，他们又不希望普希金死得太快，这样反而会导致别人获益，所以，他们的做法是像蛇一样，一点点蚕食掉普希金……”
“听起来很残酷。”
韦斯利耸了耸肩，对此并不在意。
“有没有兴趣做兼职？”
突然，戴维的又一句话，让他睁大了眼睛。
“你不会让我去对付那四个人吧？”
韦斯利吓了一跳：“我是想多挣点钱，但我不想去送死。”
“当然不止你一个，还有福克斯他们。”
戴维笑道：“兄弟会重建是需要钱的，斯隆死了，纺织工厂毁了，一时半会儿，他们总得有个稳定的收入来源，或者直接搞波大的。你觉得呢？”
“普希金能给多少？”韦斯利问。
“如果只有你一个，两百万，如果是整个兄弟会，两千万。”戴维琢磨了下，给出价格，顿了顿，“当然，我要抽百分之二十。”
这种给出去的钱，不抽白不抽。
“福克斯他们怎么说？”
“我还没问，但他们应该不会拒绝。谁不想多挣钱呢？”
“……”
韦斯利知道戴维说的是事实。
他抬眼看去，觉得戴维就像个蛊惑人心的魔鬼，额头长了两个邪恶的羊角。
想了半晌，猛一咬牙。
“干了！”
韦斯利答应后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等那边把情报送过来，随时动手，越快越好。”
戴维可不想拖延时间。
CIA想一点一点的蚕食掉普希金的力量，那他就要跟对方反着来，打快速进攻，硬逼着对方出手。
就像一场足球比赛，用自己的节奏强行带动整场比赛的节奏。
这不光是为了己方的胜利，也是为了在任务时限前，解决麻烦。
“还有一个问题。”
韦斯利瞄了一眼，见马特正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又忍不住问道：“针对普希金的人究竟是谁？谁有这么大的本领，能把普希金逼到这地步？不会是金并吧，他俩昨天刚见面……”
“CIA，中央情报局。”
戴维没有隐瞒，毫不避讳，见韦斯利露出惊骇的表情，笑道：“你不会怕了吧？”
“怕，有什么好怕的？”
韦斯利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CIA会对普希金下手，他们难道也负责打击黑帮？”
“他们的确没有打击黑帮的职责，所以，他们只不过是想多找点外快罢了。”
戴维冷笑：“CIA是什么德性，你多看看新闻就知道的，比那上面的可恶十倍。”
这时。
马特来到二人身前。
处理完自己惦记了二十年的私仇，他心中有些解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