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隆……”
韦斯利死死盯着地下室入口，似乎在等待什么，喃喃低语：“你就这样死了么？未免有点太便宜你了……”
不光是他，戴维等人也在盯着。
“他没死。”
又是马特的声音。
这一次，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大家对于马特的话，已经是无条件信任。
哒哒哒！！
果然如马特所说。
地下室入口，一个通体漆黑，身上血肉淋漓，隐隐有烟熏火燎的焦糊味，浑身毛发被彻底烧光的身影，宛如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迈着艰难的步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戴维，韦斯利……”
他已经极度虚弱，但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站在戴维等人面前。
“是我小看了你们。”
此人正是斯隆。
“你小看了我们，可惜……我高看了你。”
戴维不介意气一气对方：“我本以为今天会有一场恶战。”
“你以为你赢了？”
斯隆露出血淋淋的牙齿，那双可怕的眼睛射出的视线，从戴维身上移开，落在福克斯等人身上：“你们以为是我背叛了兄弟会？不，你们错了，是兄弟会背叛了我，也背叛了你们！！”
“斯隆，你已经败了，败得很彻底。”
福克斯冷冷道：“现在自杀，还能让我保留对你的一丝尊重。”
“是的，你应当尊重我。”
斯隆坏话当成好话听，竟毫不客气的收下了福克斯的话语。
“你们所有人的命运裁决书都被我扣下，命运要处决我们所有人，是我救了你们，是我救了你们所有人……”
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怨毒且沙哑：“但你们现在背叛了我！！你们会后悔的，会后悔的，哈哈哈哈！”
“斯隆，你别想扰乱人心。”
福克斯意志坚定，唾弃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的裁决书是你伪造的？我，戴维，韦斯利，克洛斯，修理工，等等，所有人……你伪造了所有人的裁决书，就为了在合适的时候，处理掉你觉得对你有威胁的人！我什么都知道！！”
“你……”
斯隆一愣，跟着恍然大悟，看向戴维：“我果然小看了你，戴维，做得好，做得好……非常好！！”
“既然如此，再说就不礼貌了。”
戴维耸了耸肩，抬枪瞄准：“永别了，斯隆。”
“哈哈哈哈，你们会后悔的。”
斯隆丝毫不惧，留下遗言。
下一刻，脑门被一颗子弹穿透，双眸失去神采，彻底死去。
“结束了。”
韦斯利看着斯隆的尸体，心情复杂。
马特虽然看不见，却比在场所有人，都更清晰的听到画面。
他觉得斯隆好像没有说谎。
但人在临死前往往会爆发出巨大的，不可思议的力量。
所以，临死前的话，要么很真，要么很假，难以分辨。
马特叹了口气，此事与他无关，不想深究。
他只用知道，斯隆的确不是个好人，这就足够了。
“各位，该离开了，警察快来洗地了，”
戴维回头看向众人，脸上笑容不减，目光落在福克斯身上：“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庆祝一下，同时小范围讨论一下，接下来兄弟会是否该延续下去，又该以怎样的方式延续。”
“我知道这附近有个酒吧。”
枪匠举手，跟着回神：“哦对了，你们应该都知道……”又看向马特，“只有你不知道。”
“酒吧在东边？”马特反问。
“你怎么知道？”
枪匠惊愕：“你以前去过？”
“不，我听到的。”
“法克，这怎么可能？”
“酒吧很吵，而且你知道的，我听力很好。”
第24章 日后发展，利益分配
一行人取下装备，开走了工厂门口的三辆车，来到枪匠口中，距离工厂不远处的酒吧。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纽约警局和纽约消防姗姗来迟。
二者精准掌握了黑帮火拼结束后到场的时机，通常不会与黑帮或地下世界人员发生任何激烈碰撞，这算是纽约的潜规则。
至于这次纺织工厂的混乱，在被纽约警局定性为黑帮火拼后，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对外只会宣称因工厂内部材料保存不规范引起粉尘爆炸，有一定人数的死伤。
死者身上致命的枪伤，则会被法医司空见惯的无视。
等福克斯腾出手来，正式接手兄弟会，以工厂名义交一笔罚款，一切便可恢复原状，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
这就是纽约，天堂与地狱并存。
众人来到酒吧。
戴维下车一看，酒吧名字是“修女玛格丽特的坏小孩之家”，顿时觉得十分新奇有趣。
记忆中他来过这里。
这不是个普通酒吧，兼有“中介”功能。
任何人都能在酒吧发布任务，等待独行侠或某些组织接单任务内容不做限制。
当然，客人也可以指定对象发布任务，酒吧工作人员会想办法联系对方。
“凯利，来一桶啤酒，要大桶。”
枪匠财大气粗，挣得不多却穷大方，从兜里摸出几张钞票，对酒吧里的女服务员猛一招手：“快点，我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没问题。”
凯利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棕发女人，扭着水桶腰，接过钞票笑道：“好久不见，麻烦解决了？”
“当然，我自由了。”枪匠哈哈大笑。
“哦？”
凯利微微吃惊，瞬间猜到部分事实：“看样子刚才的爆炸地点是你们工厂。”
跟着扫了一眼戴维，以及他身旁的福克斯等人，露出笑容，回头硬生生提了一大桶啤酒放在众人旁边，又端来零食和果盘。
戴维诧异之际，凯利笑道：“看在以往的交情上，这是赠品……斯隆那个老东西终于死了，往后合作愉快。”
福克斯若有所思。
从凯利的话中，她听出斯隆和“坏小孩之家酒吧”的来往很深。
斯隆伪造的那些裁决书，说不准一大半都是从坏小孩之家接的单。
想到这里，福克斯忍不住又生出一丝怒火。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斯隆不是好东西，偏偏兄弟会内部将斯隆视为最受尊敬的领袖人物。
“法克！！”
这让福克斯气不打一处来，咕噜噜灌下一口啤酒。
韦斯利也灌了一口啤酒，彻底松懈下来的他，内心有些难以形容的空虚。
似乎此事过后，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生活。
“事情结束，就不要沉溺于过去，各位，我们该向前看。”
戴维扫过桌上的战友，此时也是酒友，笑道：“福克斯，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福克斯摇头，心情忽然变得苦闷，实话实说：“我甚至不知道以后该做些什么，兄弟会是否还应该继续存在。”
经此一役，福克斯等人道心破碎。
他们曾为了信仰奋战，如今兄弟会在斯隆的带领下，变成一个藏污纳垢之地，他们有些失去继续为兄弟会奋战的底气。
“兄弟会当然有理由继续存在下去……”
戴维心想你可不能退休，你要是退休了，我费这么大功夫岂不是白忙活了。
他劝道：“属于斯隆的兄弟会覆灭，现在的兄弟会将在废墟重生，破而后立，以后会越来越好。”
“你有什么想法？”福克斯不是笨蛋，看出戴维说这些话的目的。
“我觉得兄弟会需要转型，当然，这是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地方。”
戴维说道：“首先，我们需要组建长老会，这张桌子上，除了马特之外，我们六个，就是新兄弟会的六大长老，每个长老轮流值守，互相监督，若有重大问题需经过讨论后投票决定。”
“听起来还不错，还有呢？”福克斯又问。
二人讨论时并未遮遮掩掩，桌子上的几个人全部竖起耳朵。
马特也觉得颇为有趣，见证一个地下组织的覆灭、重建与新生，又学到了一门无用的知识。
“还有就是，兄弟会的收入太少了，在这个时代，信仰值得尊重，但也需要更多的收获，才能维持住信仰。”
戴维淡淡道：“兄弟会除了刺杀重要人物，在黑市匹配奖金外，还需要开拓新的财路。”
“新的财路，怎么说？”福克斯眉头一挑。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组织流传了数个世纪，就今天刚刚炸毁的那座纺织工厂，也是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算得上历史悠久。”
戴维早就想好了，说道：“有这样良好基础在，我们为什么不能发挥原有优势，一定要老老实实做杀手挣钱呢？”
“有道理。”福克斯点头，“你的建议是什么？”
“当然扩大纺织工厂原本的功能，做服装生产。”
戴维一拍桌子：“发展一个组织绝不能局限于眼前的利益，我们必须横跨黑白两道，才能在这个世界掌握话语权。”
“可就算我们有底子，要从无到有发展一个服装品牌，这并不容易。”福克斯等人几乎被戴维说服，立刻陷入沉思。
“服装只是衍生，最主要的是另一个东西，也是兄弟会独有的东西。”戴维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