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墨儿啊，啥时候回来啊。”
正在墨父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隐约间听到篱笆开门的声音。
“是不是墨儿回来了？”
肖氏听到声音，冷了一下，看向墨父问道。
但她自己也不相信，蓝田距离这里，至少有五日的路程。算算日子，墨儿明天才到家呢。
“怎么可...”
墨父刚准备说话。
“娘~！”
然而院子外的一个声音，彻底让二老愣住了。
“诶哟，墨儿真的回来了。”
肖氏打了一个机灵，回过神之后眉开眼笑的转身朝外走。就连墨父都一脸意外的跟着一起。
当二老走出木屋，院子内的少年不是墨又是谁。
此刻墨刚好拴住马绳，看到二老出来，再次笑吟吟的喊了一句爹、娘。
“真的是墨儿回来了，来来来，让娘看看，瘦了没有。”
激动的肖氏弥眼珠里出现丝丝水迹。抓着墨的两个手臂，微红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墨。
比起三个月前，墨给人感觉更加成熟了。
也更帅了。
但肖氏无论怎么看，都感觉墨瘦了。
“这是？”
墨父上前，看着墨披着军甲，佩着秦剑，脚上穿着绳捆布鞋的模样。再看着旁边的同样也披着薄甲的战马，他带着不确定的语气指着战马。
肖氏这时候也终于是注意到了旁边的战马。
她疑惑的看向墨。
.......
“墨儿的！”
一句话，却让二老瞪大眼睛，又惊喜又意外的看着墨。
“骑兵？”
...
墨父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他当过兵，自然知道一个骑兵代表着什么。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是墨父曾经梦寐以求的追求。
此刻的墨父都还是不敢相信，曾经只有在梦中才能出现的战马，此刻出现在眼前。
而他的儿子，年仅十四，便是大秦铁骑的一员。
“嗯。”
墨微笑着点头。
想来想去，他还是想，以后获得爵位再告诉二老。再那之前，自己是那五百骑领将的事情，就先不说。
“好小子，真有你的。”
墨父头一次，激动的几乎如同吼叫一样。
然而下一刻，肖氏虽然也被这个消息给弄傻眼了，然而还未来的激动，看着墨似乎都被墨父的样子吓到了。
护犊子的肖氏顿时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墨父的脑袋。如同母老虎一般。
“你吼啥？”
......
墨成为铁骑的事情，当天下午便被传开了。
无数人当听到这个消息，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或者那个墨，是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
当再三确认没有错后，村名都懵了。
那个他们最不看好的少年，在同龄人眼中最不起眼的人。万般没有想到，居然会成为铁骑将士。
小孩成群结队的出现在墨的院子里，每个小孩都睁大着眼睛，看着院子内，那看起来威武雄壮、披着薄甲的战马。
战士。
大秦铁骑。
看着战马上的薄甲，小孩们脑海里立马联想到这两个，在父辈祖辈口口相传的传说。
威震天下的大秦铁骑！
每当想到这里，小孩们的呼吸急促不安。
几个从小都喜欢找墨玩的小孩，仗着与墨的关系好，小心翼翼的，在其他小孩羡慕的目光下，悄悄走进院子。
然后...
然后就蹲在更近一点的地方看着战马。
即便只是这样，也让其他小孩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直到墨走出家门，发现这一幕的时候才结束。
“墨！”
“墨！”
....
几个小孩看着墨，目光里满是崇拜。特别是看着墨虽然卸了秦甲，但腰间还佩戴这秦剑。这一幕，像极了他们从小就幻想成为的样子。
“不伤害它，它就不咬人，但别去它屁股后面。”
似乎知道这些小孩心里所想，墨笑着说道。
“我可以摸一下吗？”
“墨，你是怎么做到的？”
......
一句话，墨便让那些小孩一瞬间卸下了防备，那陌生之感也悄然消失。
墨还是那个墨。
他们熟悉的，总是带着笑容的墨。
第032章：磕头
又一次，墨悄悄的来到竹林，只是与以往不同。此刻的竹林显得有些静悄悄的。
一直走道那熟悉的院子。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竹苑外，一个白发老妇人在种菜。
看着那熟悉的地方，看着自己趴过无数次的角落，看着那四年都没有种过东西的角落，如今老妇人在那里种着菜。
墨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脸红，羞愧。
他再傻也知道了，曾经欣欣自得以为没被发现。其实是老者从未揭穿他而已。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手里的刀钱有点厚重。
今日他本想来到这里，将两串刀钱放在角落便走。他以为，虽然自己这两串刀钱连一年学费都不够，但自己是偷学。老者从未教他。
所以，自己给两串刀钱，也不算少。
但此刻，这一幕告诉他，原来是他一直想错了。
恰巧这时，远处的老妇人起身，转身便看到远处站着，满是不知所措的墨。
白发老妇人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孩子，你来了。”
当墨走向老妇人，老妇人看着墨，思绪有些感慨。
四年光阴，眨眼即逝。
还记得刚发现那个偷看的小鬼时，那又矮又小，弱不禁风的模样至今老妇人都还记得。
没想到，就是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孩，长高了，也成熟了。
那让人啼笑皆非，却让人感觉悸动的木棍，如今也换成真正的秦剑。
“进去吧，那老家伙等你这一天，等了四年。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刚来到老妇人面前的，墨还未开口，老妇人便笑着说道。随后带着墨，往院子里走。
此刻的院子里，静悄悄的。
进入院子，墨看着自己偷窥过无数次的院子。
“其他学子呢？”
墨好奇的问道。以往这时候，应该是授课之时，为何静悄悄的。
老妇人却轻描淡写的回道。
“徒弟都已经出师了，还教什么。”
....
墨停下了脚步，张着嘴。
也是一瞬间，眼睛便红了，弥漫一股水润。
也就在这一刻，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徒弟出师了，还教什么。
一句话，却道出了太多太多东西。也蕴含着太多太多恩情。
“诺，他在哪里。”
老妇人停下脚步，指着远处酣睡的老者，笑了笑。示意他自己过去。
墨红着眼点点头。
老妇人没有打扰这一老一少，转身便离开了。
而来到老者身边，看着熟睡的老者。墨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两腿轻轻的跪在地上。
躺在椅子上酣睡的老者，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