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方舟 第425节

韦兰向前提臂一刺,凝聚为剑的灼热气浪刺向罗夏的面门。灰喉刚想动作,罗夏却摁住她的肩膀。下一秒,巨大的黑影遮盖了灰喉的视野,她的世界映出火焰,并非韦兰的灼热气刃,

而是飘扬的长发。

红发女郎叉腰说道:“哼,请我吃了几盒冰淇淋就用了我好多次,这笔买卖赚的很啊。”

灰喉认出这是史尔特尔,因为红发女郎我行我素的风格,所以在灰喉心目里是尽可能不要打交道的类型。然而,不得不承认,她的实力足以让她保持这样的风格。

灰喉看向史尔特尔身后,一个穿着盔甲的半身恶灵手持史尔特尔背负的那把巨剑与韦兰交战,攻防之间丝毫不落下风。灰喉偏头去看,只看双方的武器碰撞呈现野性的暴力之美,灼热的气刃无法将史尔特尔的武器融化,因为她的武器也包裹着一团火焰。

韦兰盯着半身恶灵手中的巨剑:“狮子匠的狂怒银片?你是怎么把这东西弄到手的?”

史尔特尔干脆的回答:“我不知道,或许你能告诉我?”

“是你来告诉我。”

韦兰收回气刃,让其凝结在自己破碎的佩剑上,他像飞燕般掠过大地,反应慢了一拍的半身恶灵手持长剑挥舞,被刃之长生者轻巧躲开,手中的佩剑直奔史尔特尔的面门而来。

不错的判断。罗夏心里赞道。史尔特尔的源石技艺声势惊人,但其实她本人的战斗能力一般。到了战场上,她用自己独特的方法激活她的佩剑,半身恶灵拔地而起,手握燃烧的巨剑挥舞收割。

(【M78 星云】756365104)

【??????????????????】

因是看到史尔特尔的记忆,寻常敌人就已经吓破胆子,就算有十成的功力也只能用处五分,

再加上代打十分给力,所以每把战斗史尔特尔几乎都是躺赢。

韦兰不是常人,短短几个回合的交手他就看出了史尔特尔的破绽,离开了代打的史尔特尔,

对上刃之长生者大概就是被一刀一个的水平。

不过,如果史尔特尔被突脸的情况,一开始就在计划里呢?

面对袭来的敌人,史尔特尔不慌不忙的竖起一根中指。在她身后,安洁莉娜从窗户里飞出,

反重力法术在韦兰周围施展,一下子让他腾空而起。

史尔特尔的代打回转身体,像是挥舞网球拍一般挥舞巨剑把韦兰上尉抽了出去。韦兰上尉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足以对寻常人造成致命伤的力道不过让他感慨了一下。

“现在的年轻人们强的真是不讲道理。”他嘟囔道。

突然,他听到楼顶的脚步声,他想也不想挥剑一扫,橘红的气浪从灰发的兔娘身边擦过。

暴行举起爆破锤,用力一砸,位于韦兰头顶的天桥连接处爆破,坠落的天桥吞没了韦兰的身形。

第三百一十章 追逐战(下)

暴行扛着战锤从楼顶跳下来,与罗德岛的队伍汇合,坠落的天桥下久久没有动静,她看向博士问道:“死了?”

博士的双眸聚敛光亮,他谨慎的观察了一会儿,下定结论:“不,跑了。”

史尔特尔解除了源石技艺,把剑背到身后。她擦了擦额头,脸庞略显疲惫。她的源石技艺威力虽大却不持久,所以在战斗中投入她的时机非常关键。

史尔特尔竖起一根中指说道:“胆小鬼。”

“这只是一次试探性攻击。”

“他轻易就踏入圈套,被我们打的那么狼狈。”

“那是因为他有不会被我们的攻击杀死的自信。”

“最后整个天桥可是直接骑脸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死,更不会丧失战斗力。”

史尔特尔有些炸毛:“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好了好了,”暴行出来打圆场,“谨慎一些也是好事。”

罗夏很想乐观,但他清楚,铸秘术师的飞升之路便是重铸自我,待到长生不死之时,他们的躯壳便是一座座微型熔炉,他们的激情是飞舞的火花,所以他过去每一次和凯尔希的亲密互动,最后总要以烫伤膏涂抹患处收场。

他研究过凯尔希,获得了铸之长生者的详细数据。在战斗方面来说,不附带任何法术的攻击对铸之长生者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而如果附带源石技艺,造成的伤害会被那具躯壳削减到十分之一的程度。

对铸之长生者最有效的是刃之准则下的无形之术,即便是凡人秘术师,如果准备足够多的替死鬼,也能靠属性克制的优势在物质世界打死一位铸之长生者。长生者出现在物质世界,本就顶着 debuff。

韦兰的撤退证明一件事,他不止有同伙,而且那同伙是靠得住并能帮上忙的,不然他不会堂堂正正的出现在这里,而是躲在暗处准备阴他一下。

天桥坍塌的动静惊醒了附近的居民,也引来了感染者社区的民兵。艾恩伍德给予的特许通行证帮了大忙,让罗夏可以调用这里的人力去寻找还没有归队的罗德岛干员。

最先被找到的是因陀罗和阿米娅,她们安然无恙,唯一的损失是因陀罗的外套。在阿米娅无奈以及因陀罗骂骂咧咧的声音里,罗夏搞清楚她们受到了一位自称“真实女巫”的女人的截杀,对方神出鬼没,拖慢了她们回归的速度,直到感染者社区的民兵接应她们,真实女巫才真正撤退。

阿米娅和罗夏心照不宣的对视,真实女巫追问绳结女巫的做派,帮助他们确定了“真实女巫”就是传承自真实姐妹会,在上一重历史里,从绳结姐妹会分裂出去,以冰冷无情的守夜人之名追求飞升的异端组织。

异端永远比异教徒更可恨,真实姐妹会被绳结姐妹会残酷的清洗,传承已经断绝,那么此刻冒出的真实女巫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对方似乎还是一只原生先知,或者是原生先知与人类的混血。

在过去,作为约定的一部分,也是两人存在感的证明。罗夏曾令露西诞下子嗣,他们的后代具备人类的躯壳和原生先知的部分特征,并且可以继续和泰拉世界的物种繁衍后代。

星极家族的先祖追溯源头,其实就是他和露西。现在星极上岛,也是露西遵守约定,把一位绳结女巫送到罗德岛为他效劳。

或许真实女巫和露西那时候的情况一样,在肉身被毁的情况下迫不得已的转移到原生先知体内,把真实女巫的名号传承下去?

罗夏的思绪很快被另一件事夺去,那就是回收闪灵。不久之后,闪灵被他找到,她坐在一棵树下休息,不远处有一具被斩首的尸体,墙边喷溅的血液描绘了敌人的死亡过程。

“是你?”闪灵说。

“我们存在特殊的联系,所以我能先一步找到你。”

“赢了吗?”

“敌人撤退了。”

“为什么附近的空间仍然扭曲?”

“是我加强了附近的异象。”

“为什么?”

“因为你受伤了,”罗夏看了尸体一眼,

“和一位赦罪师战斗,你不可能全身而退。这几年,

你杀人的技艺变得生疏了,而那些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人每一天都在进步。”

闪灵嗅到了空气里甜美的味道,浓郁粘稠,仿佛随时能拧出汁水。她体内沉睡的杯之欲望也与博士身上的杯之力相呼应,让平复的心跳再度震荡她的胸腔。

她抬头看向罗夏:“你已经玩弄了我的人生,现在还要继续玩弄我吗?”

“现在你自己也乐在其中,在我失忆的时候,你对我做过哪些事我现在清晰的记得。不如就在这里继续那时候没做完的事吧,你受伤了,我需要你尽快回归火线,而你也需要应对下一波来找你麻烦的敌人。”

闪灵抓住罗夏的衣领,她起身,转而把罗夏摁在树干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表情阴沉。

“别这样,闪灵,无能狂怒不该是我们这种人的作风。”罗夏伸手摩挲着闪灵的脸颊,“忍耐和压抑会助长你的欲望,就像治理泛滥的洪水,需要用大禹的方法,而不是鲧的。”

后半夜的时候,罗夏与闪灵归来,因为月光下呈现异象的小巷,大家都认为他俩是在迷宫般的空间里迷路了。但作为过来人,暴行的观察却更敏锐。她看到了博士衣领遮掩的锁骨上的吻痕,也看到了闪灵膝盖处的衣袍上黏着的碎叶。

“你们还好吗?”安洁莉娜问。

“我围观了一场战斗,除了最后敌人舍弃了闪灵,而企图把我挟持为人质的意外惊喜,其他还好。”罗夏一脸真诚的说着假话,“所以到现在,我还感觉自己身体有些轻飘飘的。闪灵也为了救我,浪费了额外的体力。”

“没什么,”闪灵的声音有些嘶哑,“博士是罗德岛的公有财产。每个干员都有义务保护他并使财产增值。”

而在另一边,罗德岛的敌人们也在雅克·白雪的栖身之所聚集,正是来自玻利瓦尔的那个医疗慈善组织。他们本身没有问题,只不过多年以前,在玻利瓦尔内战的时候,大国们看到介入时机的同时,资本家们也看到了风险投资的机会。

雅克·白雪就是这么一位资本家,他在位期间是擎天城人尽皆知的大富豪,但直到他被逮捕位置,他在担任总督的四年里只缴纳过折合龙门币 750 块的税款,而剩下的则被巧立名目的账目遮掩过去。

与此同时,担心自己被税务局清算的雅克还积极把财产向外国转移,对玻利瓦尔的医疗慈善组织的投资就是其中一环。慈善组织是不赚钱的,但它是一张名片,是一块敲门砖,能让雅克有机会认识上流社会的大人物,人脉能换来商业机会,有时候则是护身符,至少雅克今天就收到了他投资的回报。

他虽然已经被打倒,但因为之前的一系列账目操作涉及到了白雪家族,清算他的过去就等同于清算白雪家族,这不是壮士断腕而是大动脉纵切一刀的自杀疗法,所以他的前妻不会让现任总督认真清算,同时想办法填平那些烂账。

一想到那个可恶的女人为白雪家族的黑历史头疼的时候,雅克内心就涌出巨大的快感。

日记作者穿着酒保服忙活着,今晚他在礼堂演说鼓动感染者的情绪,灰喉的出现是个意外,

他抓住这样的意外转化为更有说服力的材料,让散会的感染者们把惶恐与愤怒传播出去。

他的头顶传来响动,壮实的男人从窗户里翻了进来,在落地的瞬间回归真实女巫本体的模样。日记作者给她调了杯鸡尾酒推过去,她则在桌子上映现文字。

我见到了“制烛人”,在这里,人们称呼她为“魔王”。

日记作者的手指停顿一下:

“六者已逝,卅者留存,制烛人到来……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她的修为如何?”

她戴着司辰们钳制她成长的十戒,似灯而非灯,有着漫宿缺乏的温暖气息。

日记作者笑了起来:

“即便明白自己的时代已经逝去,但众司辰仍不愿制烛人的时代到来。”

她还是一只奇美拉,是泰拉诸多禁忌里最大的禁忌,她就是天孽。

日记作者擦拭盘子的动作停止了,他虽然在笑,但眸子里已经失去了笑意:

“她只是被制作

出来并被赋予这重身份的,比她更危险的是令其诞生的男女。”

“我同意你的意见。”

穿着黑色风衣的韦兰上尉进来,他的剑上还带着暗褐色的血。同伙的目光聚集到他的武器上,他耸耸肩上:

“路上遇到了一队巡逻的民兵,他们爱岗敬业,而这断送他们的性命,他们命不好。”

“老兄,别那么虚伪。搞得好像他们是自己被泥头车创死而不是你杀了一样。”日记作者耸耸肩,“你见到了令魔王诞生的男女?”

“见到男的了,就是罗德岛的那个灯之长生者。”

韦兰看了一眼,雅克·白雪傻傻笑着,不知道在做什么梦,大概是中了日记作者的幻术。

他不去管这只蝼蚁,看着日记作者说:“我是最后一人吗?”

“是,和我们一起来的赦罪师已经死了,死于叛逃的那位赦罪师之手。这事是特雷西斯心头一块乌云,他以为自己打造了绝对忠诚的队伍,却没想到被人腐化渗透,而且叛逃的那一位在赦罪师里也算是高手。”

“特里丰似乎在做同样的事,这就是她派遣一个部下而不是亲身前来绞杀危险的原因吗?”

韦兰看着真实女巫,后者只是自顾自的喝酒。日记作者打圆场说:

“别担心,一只佣兵团马

上留会送到这里,作为她不能参加本次行动的补偿。”

“希望她说话算话。”

“你那边的交战结果如何?”

“那个男人没有亲自出手,他的力量,我是指从灵魂里散发出的光彩似乎比我想象里弱,

他的部下倒是有意思。如果我拼着性命,能把在场的人全部干掉,但是……”

韦兰明白,就算他杀死了在场的罗德岛诸人,也会被自己的同伙马上背叛,特别是日记作者想要一副结实耐用的身体很久了,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也是他衡量形式后放弃与罗德岛继续打下去的原因。

另外,他也等待着他亲手训练的战士化整为零潜入擎天城。在作为战士之前,他首先是个统帅,必须有可供支配的兵力才能和敌人博弈。

韦兰上尉接着说:

“不过,擎天城的总督也不是好对付的,我观察过他们在感染者社区外布置的军事岗哨,能够有效压制感染者可能的暴动,我们必须在市区那边也动手。

最好的地点是擎天城即将召开的竞技比赛的场地,卡西米尔那些散发着金钱腐臭味的竞技模式似乎也传染到了雷姆必拓。”

“听的出来你很反感在武力的比赛里注入金钱的方式,但泰拉的现实如此,民众掏光口袋里最后一个子,来获得一时的精神娱乐,战士们出卖尊严获得更好的装备,更多的关注,而资本家则赚的盆满钵满,想出下一个掏空民众钱袋子的娱乐。

他们当然可以停下来,可以不那么做,但在物质空虚的时代里,人们只能从精神的世界里榨取一些廉价的快乐,做梦梦到他们永远得不到的东西:金钱、暴力、荣誉、美人和尊严,所以最后他们只能火光最后一个子,沉浸在虚无缥缈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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