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讽刺。
乙坂惊叹并且正视之。
最伟大的魔法师，以假死的方式逃脱追杀，创造了学园都市来对抗魔法。
试管中的人类开口说话了：“每一位初次来访的客人，都会仔细观察我，然后做出和你相同的表情。但是，能用机器代劳的事，何必要人类亲自执行呢？”
——包括活着。
人类的意识是量子过程。那么，量子计算机完全可以取代人脑。亚雷斯塔就是“缸中之脑”，一切生命活动靠机械来维持，推定寿命达到了一千七百年。
乙坂犹豫道：“你的存在方式……很有趣。”
第一印象并不坏，也许是亚雷斯塔的气质让他想起兄长——乙坂隼翼。哥哥的梦想是创造超能力者的容身之所，弟弟却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以消灭超能力的方式，保护遭受迫害的人们。
“不错的答案。”亚雷斯塔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一年前坠落的不速之客。某科学的禁书目录？”
一时间，气氛陷入沉默。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张面瘫脸在笑，有一种恶趣味。
乙坂干笑道：“那是中二台词。”
“我觉得不错，收纳了所有超能力者原型的百科全书，足以跟【魔法禁书目录】分庭抗礼。我一直关注着你，经历一系列事件，成长到不容小觑的高度了。这是我召见你的理由。”
“我该感到荣幸吗？让我加入风纪委员是你的命令吧。”乙坂问，“身体检查没瞒过【书库】，也是你更新的数据。”
亚雷斯塔说：“你需要一层掩人耳目的身份和保密等级。”
这是默认了。
“不过，现在是超能力者和魔法师的双重身份了。无论是黄金炼成，还是幻想猛兽。你是值得拉拢的对象。如果落入清教手中，会很麻烦……”
一瞬间，乙坂惊出一身冷汗。比起拉拢，杀掉是更快捷的方式。魔禁世界太危险了，眼前之人是堪比魔神的存在。
“不必紧张，你的能力就是最大的护身符。我也好奇【掠夺】的真相，连树形图设计者都无法推演。”
乙坂自嘲一笑：“跟我的邻居一样是怪胎。”
“也是呢。”
亚雷斯塔说：“你持有Index，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找上门。清教徒的身份适合对抗魔法侧而不引起争端。跟土御门元春一样，加入暗部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同时，你需要做一些事。”
“可以。”乙坂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番谈话敲定了细节。乙坂有宇负责处理魔法师，也获得了相当大的权力，比如走私黄金。在必要的时期，配合高层操纵他国汇率。他该庆幸，没被制成生产黄金的大脑。
“特别允许你进食，别带来太大的麻烦。”亚雷斯塔说，“自然有人会联系你加入暗部，保密等级提升到S。我期待着你的活跃表现。”
“尽情期待。”
这是剥夺超能力的权利。他还借机摆脱了【滞空回线】的监视。一想到二十四小时的摄像头，总觉得怪怪的。如果是奈绪，一直让她隐身偷拍也没关系。
亚雷斯塔说：“你该出去了，否则这栋大楼就要被拆掉了。从刚才开始，Index的小书记就在寻找突破的方法。先后使用了【龙王的叹息】和【丰饶神之剑】。”
大楼没有一丝震感。
“好冷的笑话，你的大楼连核弹都能扛下吧？”乙坂吐槽。
在他无法察觉的时候，亚雷斯塔联络了领路人。结标淡希已经在等候了。
亚雷斯塔说：“对了，你的魔法名是……”
“Charlotte45。”
当乙坂想要挑一个幸运数字，脑海里是小祈偷吻的45次。起名字什么的，太麻烦了。
房间恢复死寂，只剩下气泡的声音。AIM扩散力场凝聚而成的团块被束缚于此。正体不明，像一团马赛克发出带有杂音的女声。
“你的计划已经偏差太多了。”
“无论是幻想杀手还是幻想猛兽，没什么区别。有趣的异世界少年，封印着某种空间能力。”亚雷斯塔说，“发现什么了吗，艾华斯？”
“我听见了，天使的胎动。你以为那少年能成长到我的高度吗？”
亚雷斯塔说：“从虚数学区之外诞生的胚胎，着实让我惊讶。一万人大脑所凝聚AIM力场，在脱离网络之后就已经死亡，不过是死婴罢了。他却能不断掠夺能力，继续成长。”
“世界是子宫，子宫是死。一切在诞生前皆已腐朽，除了这残破的尸骸。”
艾华斯似乎是嘲笑亚雷斯塔的存在形式。
亚雷斯塔没有说话。运用3D投影技术，房间里亮起一道屏幕。其名为“素养判定（Parameter List）”，隐藏着科学侧的终极秘密。
在【树形图设计者】的演算下，能力的上限都已经注定了。所谓“只要努力就能提升能力”，不过是谎言。丑小鸭变成白天鹅，是因为生来就是天鹅。佐天泪子付出常人百倍的努力，也注定是Level0。幻想御手并不能真正开发潜能。
一页页资料在屏幕上划过，给研究人员提供了可靠的参考价值。所谓“留精弃粗”，缺乏潜力的能力者没有培养价值。
“【矢量操作】一方通行，No.1的超能力者。尚需经过两百五十年的一般课程训练，才能进化为Level6。不排除实战进阶的可能。”
“【坐标移动】结标淡希，大能力者。若没有心理创伤，判定为Level5。”
“【能力追踪】泷壶理后……”
最后一页是褐发的少年。学生照中，一张俊俏的脸庞，刘海遮住了右眼。看起来是普通高中生，除了学业优秀和运动万能，没什么长处。
“【多才能力】乙坂有宇，综合评定Level4。考虑到操纵老师打分的前科，存在隐藏实力的可能性。只能掠夺他人的能力，缺乏自发性AIM扩散力场。晋升Level5的可能性为——”
“0%。”
兄控神宫上线，我也想抱亚雷斯塔的大腿啊……
第057章 战衣是白大褂
银发少女飘浮在空中，环绕着神秘的咒文，散发出庞大的魔力。这压倒性的气势，一如轰击三泽塾的【葛利果圣歌队】。一道光束落在墙面，可大楼纹丝不动。
“你在干什么啊？”乙坂出声。
自动书记看见乙坂有宇。她又回过头，看了看没有门窗的大楼。似乎是在困惑，人是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