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黄粱 第200节

根据那几个送赵易看病的人交待,卫生院的大夫说治不了不行了之后,几个人本想拉着赵易再回圣王宫,但当时那个马车夫说要拉屎。几个人就在乡外的道边一边等待一边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这几个家伙这个时候来了聪明,虽然不是主谋也逃不了干系,而这个人是市里的大领导,死活都不敢埋。

正好过来一辆外地的大货车停在路边,司机下车去镇里买东西,几个人又耍了一个小聪明,竟然站在马车上将赵易扔车上了。然后几个人半路都回家收拾东西跑路了,结果没几天都被抓到了。

而那辆大货车究竟是什么车?这几个土老杆谁也说不清楚,不仅仅是没记住牌照,就是颜色也说法不一,有的说是蓝的,有的是绿的,还有一个说是黄的?拿来全国的货车图谱让他们辨认,也是说法不一,不是前四后八,就是前二后四,还有两个认为是半挂的几十吨大车。稀里糊涂的除了车之外什么也没弄出来。

一个全国具有邪教性质的案子就这么破了,而破案的最有功人员赵大经理却失踪了,像发通缉令一样地发寻人启事却是一无所获。

唐万军诈着胆子跟陈如一说,陈如早都等得五内俱焚,听完之后当时就晕过去了,而郑秀在家也是相同。

此时,黄洁还在天京学习,没敢跟她说赵易的坏消息,只说赵易出了点事,让她回来一趟,黄洁还以为赵易犯错误了,急忙坐飞机一路上盘算着如何求人,接飞机的就是唐万军跟孙天宇,在车上跟黄洁一说情况黄洁也是昏迷。

几天之后,市里成立专案小组研究处理方案,该判的判该押的押,该烧的烧该埋的埋,孙乾装神弄鬼自造神仙还想当皇上,竟然用男女双修之法骗农村少妇还有两个怀了孕,就是死刑,其余的也都按律判了几年。当地的县领导跟公安部门的领导受了连带处分,唯一难整的就是赵易的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定烈士没根据,报失踪还不认可,最后只能先给一部分抚恤金,以后的事等找到尸体再说。

二个月后,神通广大的黄洁也失去了信心,卖了在市里的所有资产辞职之后来到了赵易在县里的别墅,虽然硕果累累黄洁却没有任何心情,每天以泪洗面回忆过去,最后悔的是当时为什么不要个孩子,而如今想要人却看不见了,为了不再触景生情黄洁处理了园子里所有的葡萄水果之后,到省城找了一家留学中介,出国进修再也不回来了。

陈如见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卖了市宾馆的股份仍回了省城,但并没有对赵易的事死心,寻人奖金由五十万涨五百万,但是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每天也是对着股市的大盘和各种财务报表发呆,自己经历了两次生离死别,已经心灰意冷对人生都麻木了。

林雪得到消息后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陈如分给她的钱竟然一分没要,仍是扔在公司里了,只是离开了方刚的家回到自己的别墅里养胎,却开始信佛,将赵易送的手珠供在佛前,每天烧香磕头,面无表情心如死灰似地念经。

方刚回来陪了半个月,林雪两眼空洞除了佛家大义、人生如浮云、白马过隙、镜花空影之外竟然一句有用的话没说,看医生也只说是孕期抑郁症,方刚实在是受不了这股味道又添了两个保姆还是回天京陪杨佳了。

而郑秀却是放得开,初时也是要死作活,后来听了详细的案情才知道赵易是去帮一个小姑娘。两人在县里招待所的时候就已经勾搭在一起了,后来为这个小姑娘强出头才生死不知。现在看来是百分之百的死亡了,尸体也被怕事的司机随便找个坑埋了,这也是他好色的下场。自己其实是看错了人,这种色鬼死了也就算了,他活着也是不着家,短时间又拿不回大钱,在不在的又能怎么样呢?

只是坑了他的大表姐黄洁,认为是害了他没脸在国内呆了,远走西洋了。还有陈如的生意,在他没了消息之后陈如也不想干了,又回省城了。只是想不通方刚的老婆为什么得抑郁症了?他们两人也有关系?那他更该死了。

他走了我跟孩子也能好活,说不定我还能再找个对我好的呢?我的母亲在天京已经大发展了,房屋弄了二十多个,看来我也得二进天京再找人生辉煌,那个老情人现在也该结婚了吧?想起了陈城,郑秀竟然有些失落。

当所有的人都在对赵易的尸体渐渐失望的时候,却是谁也没有想到,命大的赵易竟然有了一段另类的人生,另类得让人更加难以忍受,最终都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赵易被打昏迷的十天后,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两眼慢慢地聚光,只看见棚上糊的发黄的报纸,而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根本就没感觉。

第828章 大才小用

第二天上午,金桂娟跟吴小凤去村长家扯大滥。

村长叫吕孝仁,职务也是双肩挑,实名应该叫村主任,村长是惯称,老爹原来也是村长早死多少年,后来传位给他,因为吕村长的爹与老吴头子都是一个连当过兵的一起转业,也算是通家之好,两家平常走动也近,吕村长家有个大事小情的也常来帮忙。

只是这个吕村长前年在县里的招待所犯了浑,因为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被判了三年,但吕村长的大名是打遍全乡无敌手,就是进监狱了,这个村长也没人敢当,所以前后八个自然屯的人都等着这个恶棍回来继续当村长。

姑嫂二人在村长家的炕上跟村长夫人马桂花扯了一会儿就说到了吴傻子的问题,说是要给他找找家人,现在没有好棉衣裳,能不能给找几件,以后家人来了也是体面,否则认为咱们农村人心眼不好,面子上下不来。

村长家到是什么都不缺,院子里的大仓房装着一下子各种旧衣服,都是上面假装慈善扶贫给送来了,但现在的农村人除了钱谁还要你那说不清来路的破衣服啊?除了给几个真正的穿不上衣服的人家几件,其余的都在仓房里堆着,有要的就给两件,没有要的就喂耗子。

马桂花也知道吴傻子这个人,秋收的时候还来家里帮过工,只是看他个子大却是傻傻的也没放在心上,想都没想说没问题,不就几件棉衣服吗?几十件也有,你让他来自己试吧?吴小凤急忙回家找赵易去了。

金桂娟留在村长家继续扯,一会儿,赵易跟着吴小凤又来到村长家,马桂花让赵易去挑衣服,而赵易傻愣愣地不知道挑什么好?还是金桂娟在衣服堆里挑了几件大号的,又挑了两双旧棉鞋才算完事。

而马桂花隔着窗户玻璃看着赵易的身形眼睛一亮,等到三人挑完了衣服,马桂花让赵易拿着衣服自己回家了,却又将姑嫂二人拉住说有事。

姑嫂二人本来想回家了,但马夫人说有事只能进屋陪着她继续胡扯。进了屋,还没等上炕,马桂花就问道:“这个傻子真的什么也没想起来?”

姑嫂二人齐点头,说他聪明劲还是有的,什么东西一看就会,就是以前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马桂花又问道:“这个人你们真想给他找家人?”

两人又点头,这么大个人比猪都能吃也不能白养着他啊?马桂花转了一下眼珠说道:“这个就是个活宝,你们不能送走啊?”

姑嫂两人对望了一眼没只说该干的都干了,花的钱也赚回来了,也该送他走了。

马桂花又笑道:“干?需要他的干的活多着呢?你们家没男人顶梁,正好让他干活。”

金桂娟满脸通红,说道:“大嫂,你说啥呢?我家没男人顶梁也过的好好的。”

马桂花忙说道:“妹子误会我的意思了,你这像浆水一样又白又嫩的人物还能找一个傻子?我是说给他一口饭吃,让他永远给你们家干活,你那个公爹需要人伺候是不?你们家的地也需要人种吧?还有你那个孩子这回也上学了,也得天天接送吧?再让他去别人家帮工,你们还能弄点外钱。他一个半傻的人,吃喝嫖赌抽一样都不会,还不用给他娶媳妇,而养他不过是一口饭,还没我家狗吃的好呢?穿的也是不挑,我这破衣服有的是,够他穿一辈子的了,你上哪去这么个长白工?”

姑嫂二人又眨了眨了眼睛,金桂娟说道:“这样不好吧,他家人找不着也一定急死了,也不能一辈子总在咱们屯啊?”

马桂花又说道:“谁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啊?说不定是越狱犯呢?再说就是在咱们这儿一辈子也怪不得咱们,要是正经人家早都出来找了,还能快半年了没个信?”

金桂娟却还是放不下良心,又说道:“不能这样啊,他不是真的傻瓜,就是暂时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了,以后想起来也得走啊?”

马桂花又笑道:“啥时候想起啥时候算呗?他想起来还得感谢你呢,没有你们两人救他,早都烂粪了,还能有今天?”

金桂娟又说道:“那冬天没活干也得养着他啊?”

马桂花却是阴险,说道:“咳,你就当养个能说话的大洋马算了。正好跟你说个事,这次你家大侄子的孩子我那小孙子也回来上学了,正好跟你们虎子是个伴。这次他们去了乡里的小学来来回回的也需要人接送。你大侄子他们在县里上班不回来,我这老胳膊老腿也跑不动,原来是我们当家的远房堂弟帮忙,现在竟然弄几十只什么寒羊天天去放羊了。我们家的那匹枣红马也送回来了,我正愁找个人替我送送,今天我看那傻小子人高马大的正合适,就是不知道你啥意思?”

金桂娟顿时直眼,原来马桂花说了半天是这个目的,自己跟马桂花平辈,但老吕头子当年是村长,媳妇好找结婚早,自己跟他们家的大儿子年龄差不多却高了一个辈份。

吕村长的两个儿子都已经在县里上班,大儿子的儿子跟虎子年龄相当,马桂花想孙子就从县里接回来上学。原本学校就在村里,因为上面搞了一个什么撤乡并校,把村小都并到乡里去了,几个村的孩子也都转到乡小上学,但乡里离村里近三十里地,孩子们小又不能住校,只能起早贪黑地折腾,有的孩子早已经不念书了。自己不放心也接送了两回,后来看孩子们人多家里农活忙也就没心接了,而现在是冬季了,外面冰天雪地的万一有个闪失还怎么面对他那死去的爹。

金桂娟还在发呆,马桂花却说道:“我也不是那吃独食的人儿,我家还有马车,正好前后几个屯子的孩子一起接送了,马料也我出,你们就跟个人就行了。”

金桂娟回过神来说道:“那傻子也不会赶马车啊?”

马桂花又答道:“找个能人教教他,你不是说他一学就会吗?谁还天生就会了?还不是后学的?我们当家的当年只会跟马屁股后面跑,后来不也会了?再说我们家的马可是个好洋马,能骑驾辕还会颠儿,不是个好人我还不愿意呢?”

金桂娟又问道:“那不知道他能不能干啊?”

马桂花却拉了一下脸,说道:“看你这个人,跟你说事呢,还推三阻四的,他就是你养的一条狗,还不是让干啥就干啥?你还替他着想了,不干拉倒,你整回家在炕头上养着去吧。”

金桂娟的脸又红,只得答应说回去跟傻子说说,估计他一定能干,马桂花又说道还估计啥啊?不干就不给他饭吃,看他干不干。说完又说我们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他给我们家赶马车了必须得穿得湿毛点。

吴小凤却是没听懂,忙问啥叫湿毛点?马桂花说就是时髦,穿得漂亮点,别丢我们家的人,说完又领这姑嫂二人二次进到大仓库去挑了十多件看上去能湿毛的服装让这姑嫂二人抱回家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金桂娟先跟老吴头说了吕村长家要找一个赶马车送孩子的事,又说马夫人的意思是让吴傻子去赶车。老吴头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其实自己跟老吕家面和心不和,但他是村长得罪不起,这次又有自己的小孙子也能跟着做马车,那个傻子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怎么也比干吃饭强。

老吴头子便像下命令一样让赵易去赶马车,赵易也只能诺诺地答应着,莫说赶马车,就是摸马屁股也得去。

下午,赵易换了一套旧棉袄、棉裤、棉鞋跟金桂娟去了吕村长家,马桂花笑脸相迎,在村里给找了一个老把式教赵易套马车,绑秋子、打肚带、拴笼头,系链马扣,最后是在村外的大地里练赶马车,喊驾、喔、吁的口令。

吕村长家的这匹马是个混血,虽然个大却有蒙古马血统,轻易不眼岔,长鞭在手跑几个来回也就熟络了。

晚上,赵易牵着马车回吕村长送马,马桂花却又出花样,说是让赵易把马和车都弄到老吴头家去,每天定时来接送她孙子就行了,马料用光了可以来取。

赵易只得装了半车马料赶着马车又回到老吴家,老吴头子知道赵易把马车弄回来了气得哼了一声,说是马桂花手懒,不想天天刨马尿倒马粪罢了。但她是村长夫人,说话跟村长一样也得认了。只好让赵易到后院把原来的那个驴棚收拾一下栓马。

赵易到了后院见驴棚就剩下一个马架子了,只得用一些旧木板重新订了一下,外面又盖了几层草笘子,村长家的马就得有村长一样的待遇,若是冻坏了也赔不起啊?吴小凤在旁边给打手电,冻得嘶嘶哈哈干指挥却不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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