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医生 第81节

申大泉进来的时候,老板已经把茶倒好了,用不锈钢镊子夹起来递给每人一杯。

喝了一口茶,毛伯礼对申大泉说:“你告诉我说这家药店卖假药,你们是来找他们退药,可是,我刚才听老板说,是你和你的朋友讹诈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对我说实话。”

“三哥,你怎么能听他们的,这些人就是奸商,心太黑,他们什么事干不出来,我买的药明明是假的,他们不给换,还污蔑我们,说我们把他的药调换了,你们的药,我们怎么能调换,这不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吗?如果就这些,我们还有说理的地方,可是,他们却雇了几个人打我们,打了我们还不给看伤,天下哪有这个理,我就不信这么大的西阜市,还没有我们说理的地方了,这个官司打到哪里都是我们赢,三哥你要主持公道,给我们做主。”申大泉嘴很能说,颠倒黑白的本事很老练,所以,毛伯运才安排他带人索赔。

“我说,你说这些牙碜不牙碜呀,你拿来的药,箱子都是拆过的,你们换没换里面的药,有谁证明,就这样,前几次都给你们退了,而且按照药品管理法,给了你们相当药品一倍的补偿,但是,你们不能经常这样啊,这样下去,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这不是故意捣乱吗。”

“你说这话等于放屁,我们把药买回去,不拆开箱子检查,怎么知道你们卖的是假药,又不是透视眼,不拆开箱子就能看到里面去。”

“已经好几次了,你们可以当面拆开验看呀,为什么每次都不拆开,要拿回去拆开,然后再拿回来,不是调包是什么。”

“我们喜欢拿回去拆开,你管得着吗,你是卖药的,管我们在那里拆开,只要你不卖假药,在那里拆开不是一样。”

“就算这样吧,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治什么病,买药成几箱的买,又不是食品,吃得完吗,

“我们买药干什么,这也得对你们说吗,我们拿钱买了来,扔到火里烧了,扔到水里化了,也不关你们的事,但是你们不能卖假药,病人买药是治病的,假药治不了病,说不定就要了命,你们这就等于是谋财害命呀。”

人常说,十个能说的,说不过一个胡说的,遇着申大泉这样强词夺理胡说的,老板也很无奈,

毛伯礼挥挥手,“算了,大泉,你也不要说了,老板,你也别说了,你们这个理,说到天黑也说不清,给把茶倒上呀,光顾了说话,就忘了倒茶了,老板,依我看,不管是你雇的人打的,还是顾客们之间发生的冲突,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人都伤在了你们的门店里,你们总得给人看伤,这一点能做到吧?”

“看你老三的面子,这事我们管,我们不推卸这个责任。”

“把话说清,我可没有强迫你们,这出钱是你自愿的。”

“自愿的,自愿的。”

“药的事,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就是包文正来了,也难断清这个官司,干脆,你也叹一口气,按规矩给把药退了,该补偿的补偿,我想,你也不缺这几个钱吧,何必跟顾客较这个劲,对你做生意也不利,是吧?”

“这个……总得有个是非吧,药的事人命关天,如果传出去药店卖假药,药店的信誉怕要受影响。”

“让他们每天来你这儿闹,就不受影响了,你要这样想,我也不做你们这个和事佬了,他们愿意怎么闹怎么闹,你们愿意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与我又没有啥关系,我为啥要多这个嘴。”

“这个条件,我们咬咬牙也能接受,不过,我要说明白的是,他们不能再闹了,得让我好好做生意。”

毛伯礼说:“这个事你要和他们商量,和我说没用。”

第六十一章 麻烦

申大泉说:“我们本来就没闹,是正常索赔,至于以后还来不来买药,也不是由我说了算,得看病人的需要,你们开的药店就是让人买药的,卖面的还怕人吃八碗。”

陈青文想了想,今天话已经说的够多的了,更何况药店已经决定转让了,还和他说这些废话干啥,就点点头说:“行,就这样了,你们抽烟喝茶。”

喝着茶,抽着烟,毛伯礼问陈青文:“那几个打人的顾客在你办公室里喝茶,你也没问他们的名字?”

“问了一句,他们没说,我也没再好意思问。”陈青文回答说、

“他们真是买药来了?”

“那还不是是啥,到药店里不买药,还能买啥。”

“他们都买的啥药,还记得吗?”

“都是平常药,治感冒和消炎的,只有一样阿胶是补血的。”陈青文也是信口胡扯。

见再没有什么可问的,毛伯礼说:“我怎么听说,你最近想转让药店?”

“有那回事,我不过也就是说说罢了,真要转让,还真舍不得。”

“真转让了说一声,我大哥想买,你也知道。”

“再说吧。”老板有点慵懒的回答。

毛伯礼站起来说,“那就这样吧,你给拿点钱,让他们先治伤,帐以后再算,好不好?”

“拿钱要下楼去,出纳在外面,我让她在柜上拿点钱去。”

回去的路上,韦成泰边开车边问齐日升和高向阳,“你们知道那个申大泉说的毛伯运是谁吗?”

齐日升和高向阳都摇摇头说不知道,其实他们还是知道些的,但是要听韦成泰说详细些,就只能说不知道。

韦成泰说:“毛伯运弟兄三个,他为老二,是城北郊的一霸,在这西阜市也算一个人物。”

高向阳担心的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啊,咱们在他地盘上搞这个药店,不是玩火吗。弄不好拔不出来怎么办。”

“地头蛇怕什么,咱们不是猛龙不过江,如果处处害怕,退让,西阜市也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了,是吧?这个世界,就是强者的世界。”韦成泰显得很有信心。

对韦成泰的这个看法,齐日升是不赞成的,他未穿越前做医生的那些年见的太多了,地下势力再强大,能强大得过国家机器去,国家要拾掇你,一个令下,逃都没有地方逃,就像大跃进时期的除四害一样,全民发动起来,鸟雀都没地方落,2009年重庆打黑,那么强大的黑势力,连地下军工厂都有了,最后还不是全部覆没,混他妈的,还是要把握一个度,在政府忍耐力之内活动,适当时候还要洗白,没有混他妈长时间不翻把的。所以,齐日升接着韦成泰的话说:“还是要注意手段,真斗起来,咱们未必怕他们,但是,咱们是要做生意赚钱,不是为了致气,在拳头上见个输赢没有多大用处,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我想,能和平共处,谁不招惹谁是最上策。”

“你想和平共处,这个愿望是不错,但是,他们未必和你和平共处,他们是靠暴力打天下的,不让他们知道咱们的拳头硬,做生意也别想安宁,陈青文就是例子,他招谁惹谁了,还不是被逼得转让店铺,老人家当年去重庆谈判,没有部队打几个胜仗,他未必能从重庆回到延安。”

“我也不否认拳头的力量,如果我们盘下药店,最初肯定是有麻烦的,我的意思是,我们能用非暴力手段解决的问题,最好不要用暴力,一旦受到警方的注意,麻烦事就多了。”

“我也不想用暴力,能兵不血刃,屈人之兵,那当然是最高境界了,可是,我觉得你也有不能忍的时候,钱丰那次找你,你忍了吗,刚才在药店,你忍了吗,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人家都骑到头上撒尿了,能忍得了吗,忍到忍无可忍的时候,那是必须出手的,法律上为啥有一条叫正当防卫,就是指的这个。”

“正当防卫,与地下势力火,好像没有多大关系吧?”齐日升觉得韦成泰的说法是似而非,总有点那儿不对,可是还没办法反驳,人家毕竟在社会上混的时间长了,经验多,他一个医生,循规蹈矩的,在这方面理论知识也有限,实践更谈不上了。

“你们两个别辩这个理了,能辩得清吗,留口热气暖肚子,咱们先盘店,将来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我就不信凭咱们的能力,还能把生意做赔了。”

“赔倒是赔不了的,麻烦也是免不了的,我们首先必须做好应付麻烦的准备。”

“麻烦也没有什么,你们两个不想沾手的话,这事由我来摆平,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先把店盘下来,你们的钱不知道凑手不凑手,如果不凑手的话我先垫着,筹到以后给我就行了。”

高向阳说:“也行,我和日升尽快赶时间筹钱。”

说话间医院就到了,齐日升和高向阳下车进医院上班,韦成泰的车也很快消失在街道的车流中。

这时候,毛伯礼正在调查韦成泰他们的身份。

申大泉那伙人被马四喜岳文明打的屁滚尿流,狼狈的出了药店以后,申大泉还没忘了在门口留一个人监视,韦成泰他们出来上车的时候,那个人就把车号记住了。

毛伯礼在陈青文哪儿喝了茶,讹了钱,出来后那个监视的混混就把车号告诉他了。毛伯礼根据这个车号给交警支队的熟人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查出来蓝鸟车的主人叫韦成泰。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一听是韦成泰,毛伯礼就明白这里面有事,赶紧赶回去向他二哥毛伯运报告。

毛伯运自然知道韦成泰是什么人,他沉思了一下说:“韦成泰来这儿干什么,不会仅仅是买药那么简单吧,哪儿买不了药。要巴巴的赶到北郊来,他们会不会也打这个药店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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