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奥先送了姆巴佩他们回家,主要是这段时间法国的公共交通刚刚恢复,还有些混乱,所以顺路捎带一截。
就在前一周,法国又双罢工了!
这场罢工一直持续到12月22号才算是逐渐平复,只能说这是法国的传统艺能。
12月13日至14日。
由法国总工会等工会发起的全国性跨行业大罢工,抗议政府的劳工政策改革,特别是对企业协议优先于行业协议的规定。巴黎地铁和法国国家铁路员工均参与其中。
当然了,根据盖奥看的新闻报道,巴黎地铁系统并未爆发新的大规模全面罢工。
工会的提出的这场罢工可能会“延续至圣诞”更多是一种施压姿态,实际从22号开始,已经开始全面恢复服务以保障节日出行。
只能说,罢工在法国是一项非常不错的谈判技巧。
在送姆巴佩等人回家后,皮埃尔才带着盖奥回家。
路上。
皮埃尔没有和盖奥聊家常,反而是问起了关于冬窗后的情况,“现在这些球队都知道我们会在冬窗后做出一些接触,到时候肯定很忙,你有什么意向的球队吗?或者说,有什么要求吗?我到时候好跟他们接触,聊聊这件事情。”
盖奥其实对于转会的时候,只有一个朦胧的想法,但是他要求肯定是有的,“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要求,我希望你可以和他们旁敲侧击一下,看看球队的目标,或者看看他们的‘野心’。”
“野心?”
皮埃尔有些疑惑,不过瞬间就想明白过来,“你想要加入一支争冠球队?”
盖奥点点头,“他可以现在没有争冠的实力,但是一定要一颗争冠的心,我不想混日子,我想要赢。”
说这话的时候,盖奥目光扫向车窗外。
巴黎已经有了节日的氛围。
皮埃尔认可盖奥这样的想法,“对,我们应该追求荣誉,我觉得你有机会成为下一个法国金球奖先生,现在的法国,只有你最有希望,当然,这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偏向你,我是基于客观的立场。”
“哈哈,谢谢。”盖奥笑起来。
皮埃尔也笑起来。
在确定这件事情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很快回家。
即便是盖奥现在拥有足够高的收入,但是皮埃尔夫妇还是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因为在他们看来,盖奥的收入那是盖奥的,不是他们的。
老房子平时其实只有皮埃尔夫妇居住,倒也还算宽敞,只是今天随着六个孩子都回到家里,再也无法跟小时候那样住得下。
房子只有三件房间,皮埃尔夫妇的主卧,另外就是两个次卧。
以前在盖奥还小的时候,他就和卢普,还有弟弟勒斯一同住在一间卧室。
大哥最大,工作得比较早,所以那时候都是姐姐和妹妹一间,然后他们三兄弟一间房。
盖奥进入到屋内,和兄弟姐妹们打招呼,他们都非常惊喜的和盖奥拥抱,并且述说着他们的所见所闻。
“你现在可是我们全校的偶像!就连我们学校的万人迷露西都来主动找我聊天,她想要哥哥你的一件签名球衣。”
勒斯说出了他在学校的经历。
哈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
盖奥本来之前就沉默少语,所以在这样的氛围中他不怎么说话,也没有人在意。
毕竟在兄弟姐妹们看来,天才嘛,总是有些不一样。
下午。
全家人一同出去购买了一些物品,准备今晚的平安夜。
趁着其他人选购东西的时候,卢普找到盖奥,和他说道,“扬,我觉得我有些踢不下去了,这一次的队内选拔,我没有能够进入到下一个梯队,还是被留下来了。”
盖奥拍拍他的肩膀,“这很正常,不要灰心,你当然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球员,前提是不要因为一时的低谷就对自己失望,好吗?”
卢普看着盖奥的眼睛。
脑海中忽然想起了自己哥哥的各种往事,再结合盖奥的话,他的眼里多出了一丝明悟。
是啊,他现在就一直聚焦于盖奥的成就,但是却忽略了盖奥在之前经历的那些,特别是进监狱。
卢普狠狠的点头。
“所以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只要你不放弃足球,足球就不会放弃你,或许我们都有一个球星梦,但最终不会每个人都是球星,但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球星”
盖奥还想说什么,但是其他人已经选购东西过来,喊着他们一起走。
卢普还在思索盖奥的话,在家人们的招手下,才收起心思,跟上去。
这种家庭活动是盖奥穿越过来后,几乎没有的事情,事实证明,他觉得很平静。
很惬意。
当下午回到家中后,母亲他们开始收拾东西,而盖奥则是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他需要完善那篇文章。
他需要将自己的故事写出来。
第255章 盖奥亲笔信;下一站
盖奥听着窗外孩子们的打闹声,听着卧室外,家人们的窃窃私语。
他手指在键盘上,逐渐灵动起来
【我想要告诉你们,关于我的故事。
你们可能会从各种地方,听到或者读到关于我的故事,他们有真实的,有半真半假的,也有纯粹的捏造。
所以我想亲自告诉你们我的故事,无关天赋、无关比赛,只是一个18岁的成年人,回顾过往的故事。
四岁那年,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用塑料和皮质缝合起来的黑白“足球”暂且叫它足球,虽然它事实上只是一个像足球的不规则球体。
和足球的初次印象,很深刻,这不仅仅是记忆,因为记忆往往是模糊的,但它不一样,它是温暖的,生动的,像是一场梦。
哥哥勒内告诉我,这个游戏要怎么玩穿过所有人,把球踢进球门,就这么简单。
是的,很简单的规则,简单到四岁的我,都能明白。
当我踢向足球的第一脚,我能够从这个不规则的黑白球体上,感受到一种生命力的存在,于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和足球的故事开始了。
在鸟泉镇,足球是每个孩子仅有的几种集体活动之中,最受欢迎的那个,第二个是捡垃圾。
城墙球场鸟泉镇垃圾场改造的碎石地,每天都挤满了人群,有踢球的,有看球的,所有人都在评论每一个踢球的人,“哦,他真不赖。”这是我得到的评价。
我的人生便因为这颗球,发生了改变。
随后的故事变得平庸上学,踢球,然后进入到圣丹尼的半职业球队“圣丹尼希望”正式训练,再到被选拔为克莱枫丹的球员。
但是,在这段平庸的旅途中,我变了。
从一个充满了对足球单纯热爱的孩子,成为一个易燃易爆炸的危险物。
我会打人,就因为对方说一句我踢得不好;我会骂人,就因为对方没有给我传球;我还会焦虑,特别是当我没有进球,没有过人,没有赢下比赛的时候。
我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婴儿,需要外界对我无条件的满足,我才能停止哭闹。
我叫这种为“巨婴”。
但似乎上帝给足了对我的偏爱,足球就像是我脚的一部分,我可以轻易的让它跟着我的想法而动,所以我从克莱枫丹到了里尔,再从里尔来到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切尔西。
我还被提拔到切尔西一线队,在我16岁的时候,虽然我没有出场,但这样的故事,仿佛已经在告知世界“嘿,听着,我这里有一个年少成名的故事,你想听吗?”
但世界选择了拒绝,
不听。
在切尔西成为我坠落的开始。
我和队长特里出现矛盾,我觉得他像是那种老派中年人,满嘴都是说教,告诉我应该怎么怎么做,我俩差点打了一架,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德罗巴的劝架,大概率被暴揍一顿的人,是我。
因为这一次的矛盾,外界有小道媒体说,德罗巴对我说“嘿,幸亏你没有结婚,不然你和特里发生矛盾,你要帽子戏法了。”
我想说,这不是真的,这是完全的捏造。
从切尔西离开后,我回到法国,但此时的我心里已经没有足球了,我觉得我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足球放弃了我。
我开始疏于训练,勤于和狐朋狗友之间的玩乐,我们会讨论哪个女孩的臀部弧线最漂亮,哪个女孩更容易和我们共度春宵,我们甚至会讨论着要不要尝试一下“叶子”,你们知道的,这对于足球运动员而言是断送职业生涯的东西。
当训练跟不上,我的身体逐渐无法支撑高强度比赛,我受伤了,内收肌。
我愈发讨厌足球。
直到在我17岁生日那天,有人给我说,“嘿,我们去玩点刺激的吧。”
我们打劫了一家香水店。
那一天。
是我人生跌落谷底的时刻,但从现在回头看去,我觉得那是我新生的开始,一切都源于在监狱里每晚都会做的一个迷迷糊糊的梦】
当盖奥写到这里的时候。
突然停下。
要应该怎么继续写下去呢?如果说前面是对“盖奥”的总结,那么后面呢?
或许,
这才是自己的人生。
他斟酌一下,省掉了所有的过往画面,把一切都简化、留白。
【那仿佛是我的人生,也仿佛是别人的人生。
梦里我没有一点踢球的天分,一点都没有,球总像活物般从我脚边溜走,可我照旧追着球跑,不知疲倦。
哪怕没有一个进球,没有一次进攻,但只要还在场上,我就感觉到血液在沸腾,也总是期待着下一场比赛。
梦里对足球的热爱,无比深刻。
如果能一直奔跑,那也是不错的结局。
但,一场冷风里的野球,当我看见一个机会,伸出脚,我仿佛听到“咔”的一声。
不是梦里的声音,是真实的碎掉。
医生的话很短:“韧带断了,不能再踢。”
白色的石膏裹着脚,也裹走了什么东西,或许是那份没有天赋却硬要去奔跑的梦想。
当我靠在球场边的铁丝网。
里面那些奔跑的身影离我只有几米,又像隔着一辈子,足球滚过我眼前的草皮,喉咙里憋着的话,喊出来也变了味,成了给别人的加油。
在梦里,我从未有机会触摸到职业比赛,上帝并不眷顾那个“我”,连奔跑,都不想让我继续。
球场边线白得刺眼。
像一把手术刀,把我和足球梦切开,一边是还在奔跑的影子,一边是站在铁丝网外的我。
隔着一道网,就是整个世界。
在弗勒里梅罗吉斯青少年监狱的一个月,我做着这个梦,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