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很有趣。
就像是一只小泰迪，在对一群藏獒发号施令。
虽然，藏獒都训练有素，不会因为小泰迪的哔哔赖赖对它升起敌意，也没有猎杀的兴趣……但那无机质的眼神滑过小小的身体时，却明显在瞄着它最薄弱的区域。
偏偏泰迪，真的到处都是薄弱区。
但泰迪是一种很擅长狗仗人势的类型。
只要有人的支持，它完全不在乎自己指挥的藏獒到底有多危险。
最开始被无底深渊诱惑走的那个神国，就是一只把自己骗傻了的泰迪。
它以为藏獒会一直跟在它身后战斗，结果，对方却在走到牧区门口的时候，转身回去了……只留下已经冲出去直面狼群的泰迪。
被它依仗的那个主人却在这个时候，选择去给自己的花花草草浇水了……泰迪是什么东西？也值得他注意吗？
再没脑子的小动物，遍体鳞伤的冲回牧区之后，也该明白，自己还是那只小小的狗，谁都咬不过了。
然后，天堂山里，除了当初为了吃狗粮自卖自身的那些傻狗，再没有其他生物愿意为了保护牧场居住在大门附近，更不可能为了保护牧场主人的花花草草，家畜家禽而战斗。
洛瑞对这个形象的故事，真的记忆深刻。
这甚至只是旁观的巨龙的视线。
战斗天使那边的，就更，残暴了一点儿。
毕竟她还记录了那些神明在无底深渊的下场……虽然有血战横在中间，但要是有魔鬼公爵胆量够大，敢去恶魔的几个交易区溜达，那恶魔也不会阻止。
为了金币，魔鬼什么都敢做。
而那些神明，在无底深渊的日子，没比托瑞尔那位沃金女神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作为正能量集合体，普通恶魔没有办法用最原始的方法伤害她们。
能对那几位下手的，怎么也得是恶魔领主级别的存在。
但，屈辱和痛苦，却真的没什么区别。
甚至他们能得救，靠的还是某几位勇士去拯救沃金的时候的顺手而为。
比起托瑞尔诸神为了脸面拼命拉高的拯救金，天堂山的倒霉蛋们，可没有谁去付赎金。
洛瑞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天堂山。
或者说，对于任何曾经打过工，并且做过牛马的人来说，都不会对天堂山有任何好感。
哪怕他相信弱肉强食，哪怕他觉得强者就是有资格压迫弱者……在面对天堂山那些所作所为时，也会忍不住唾弃一声。
比如，AO。
他当然不是因为同情阿斯摩蒂尔斯和战斗天使们才离开天堂山的。
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喜欢利用人掌控人，但AO并不喜欢把事情做得太绝。
牛马虽然也用得狠，好歹喂正经草料。
就像过去那些他没日没夜画到头发都没了的画稿……要求高但给钱痛快，到账及时还包税的老板，那都要感激涕零了！
AO当然没那么好，屁话也多，甚至很可能是那种让你画了十几份之后说还是第一版最好的王八蛋老板……还习惯拖到合约的最后一天付钱。
但他给钱还算有数，足够覆盖这十几版包括税收的消耗，而且虽然拖时间，但不会不给……他也不会搞什么二十四小时不接收就取消的某信付账法，即使画者猝死，他也会认账。
那就行了呗！
行业寒冬的时候，能有这样的老板都很不错了……虽然，真的有点儿致命。
这样的老板，绝对不和和上面那种慷慨大方又很懂业内情况的老板比较，反而最看不上那种骗稿子不给钱还要反口嫌弃人没本事的同行。
觉得他们就是行业之耻，不屑与其相提并论。
更别提和对方待在同一个地方，还会被外人视为同类！
所以，像AO这种性格的家伙多半都离开了。
天堂山的秩序神……洛瑞虽然已经渐渐遗忘了那种天天想拿刀发疯的日子，但遇到类似的家伙，厌恶之情还是会油然而生。
但早就知道那是个烂人，不屑和他们打交道，结果发现烂人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垃圾，惊天动地的罪犯时，冲击感还是很大。
洛瑞，真的真的很想看到天堂山倒大霉。
但他又是个心软的好人。
没到滥好人的程度，但顺口提一句就能让对方脱离困境的话……尤其对方和他还能说上话，关系也算得上和谐，他肯定会开口。
偏偏他又能从阿斯摩蒂尔斯还有其他几位的表现能看出来，奥林匹亚山在这次的事情里，地位有些重要。
很有可能，如果阿尔墨斯选择唤醒宙斯，结果就会截然不同。
洛瑞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雷霆一旦归入天堂山秩序神之手，会对恶魔和魔鬼大军造成巨大的打击。
或者，对阿斯摩蒂尔斯某些谋划有负面影响。
那样的话，为了自救，秩序神们一定会答应宙斯的某些要求。
虽然不至于狮子大开口，但本性贪婪的宙斯一定会要到很多好处……不仅是满血复活那么简单。
虽然雅典娜她们会因此再次被宙斯束缚，但阿尔墨斯却肯定会受益匪浅。
虽然这家伙看似并不打算回到过去，可……万一，那只是知道宙斯必死无疑的妥协呢？
当然，希腊神系的未来和他没什么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洛瑞就是很讨厌宙斯，一点儿都不想看到他复活。
阿尔墨斯和他也不过是利益往来的关系，甚至还不如特拉维斯和洛瑞的关系和睦……邻居家的事情，用不着他多嘴。
洛瑞向来很擅长说服自己。
所以，他思来想去的结果，就是选择沉默。
他把切斯卡喊进来，就是为了以最合适的方法切断联系，不再去和已经知道他存在的阿尔墨斯对话。
免得一不小心说走嘴。
反正再发生什么需要他知道的事情，活羽会自己打开水镜。
“洛瑞？洛瑞！”阿尔墨斯小心翼翼的对着卡塔琳娜呼唤。
“都说他切断通讯了啊！”卡塔琳娜不满的伸出大爪子，一巴掌把阿尔墨斯拍开，“对着女士的脸，干嘛呢？”
阿尔墨斯摇了摇头：“我怕他生气。”
虽然讲价过程到了一半他就有点儿听不太懂，但结果他还是明白的。
洛瑞付出的代价，比他一开始觉得还算可以的，可高了太多。
虽然青枫领领主不太会无理取闹，但，那也毕竟是龙啊！
付钱买货都够他们心痛欲绝了，还要溢价购买……那足以让一条龙发疯。
甚至外人听到之后，都不会觉得是洛瑞的错。
而是，真的敢把龙逼成那样的汉密尔顿伯爵的错。
“波文都比你了解洛瑞。”卡塔琳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做的是人类领主，当然遵守的是人类的规则。
怎么会因为巨龙血脉，就又要人类的好处，又要龙的规则呢？
那不是欺负人嘛！
洛瑞那么好那么善良那么正直，怎么会做这么贪婪无耻的事情！”
然后卡塔琳娜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当然也不懂，洛瑞明明能不做人，偏偏还要做人的理由。
但他既然想，那，有些痛苦就是他自己愿意承受的。
不用你多管。”
“他，要痛多久啊！”阿尔墨斯有些迟疑的问。
这才第一个宝库，还有更重要的在后面呢！
洛瑞的情报来源和他不是同一种，说不定就能帮上忙。
“你遇上事情之前就会好了。”卡塔琳娜抬头想了想，“还有那么多好东西没统计完呢！”
阿尔墨斯回头看了看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有些恍然……对了，这里面还有卡塔琳娜的一部分呢！
有这位疾风狼女士的帮忙，本来两天就能统计好的资源，绝对能拖到四天。
他估算了一下时间，微微点点头：“那就好。”
第789章 意外的客人
卡塔琳娜筋疲力竭的倒在一张极为漂亮的巨大毛皮上，嘴里还在念念叨叨……好似输的那个是她一样。
但实质上，珀尔和珀耳塞福涅轮番上阵才勉强把这头疾风狼答对好。
卡塔琳娜不愧是在龙群里成长起来的疾风狼，行为模式都很有五色龙的风范。
关键她还有狼的狡诈和阴险，以及足够的小心翼翼。
每次都突然袭击都很精彩。
阿尔墨斯好几次都差点儿想要去帮珀尔一把，幸好最后还是忍住了。
毕竟，珀尔现在得到的优厚待遇完全是源自于珀耳塞福涅的好心。
但如果她自己没法在冥界入口站住脚，珀耳塞福涅也不可能放着自己的事情不管去帮她。
哪怕，汉密尔顿家族的那些亡灵都心甘情愿的舍弃死神之城悠然快乐又热闹的日子去那片荒芜的平原帮她，主要事物也还是得由珀尔自己完成。
可能是因为一直把珀尔当成失去记忆的弱化版珀耳塞福涅，阿尔墨斯心中，珀尔的印记其实很浅。
毕竟，他所有对妹妹的好本来就是因为那是珀耳塞福涅。
希腊出身的神明，除了双胞胎以外，没谁会看重啥手足亲情。
哪怕是同父同母。
关系稍微好一点儿的，都是亲妈责任心和母爱比较强。
在希腊，母亲，才是家庭的中心，决定了家庭是凝聚还是四分五裂。
阿尔墨斯和珀耳塞福涅为了珀尔所做的这一切，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伯爵夫人。
如果用尽手段，珀尔还是没有足够的成长，那，最后也只能被放弃了。
一个只能在主体身边生活，连最简单的驻守工作都无法成的面相，必然不能长时间出现，
早晚会被珀耳塞福涅自然的收回去。
神明有的是时间等待。
伯爵夫人，总会有分不清楚珀尔和珀耳塞福涅扮演的珀尔那天。
不过，珀尔，似乎成长了很多。
阿尔墨斯让珀尔和卡塔琳娜统计资源，并不只是为了那些数字的正确与否。
而是，锻炼珀尔处理事情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