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其实没做错多少。
可对面那俩，不但伪装能力够强，还能互相打配合的证明彼此的身份都是真的……那在海姆眼里，对方就真的是凡人中的强者。
以神明的角度居高临下的看人，自然就会忽略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儿。
说不定他还觉得能把两位女士一起带到神国里，就是对她们的爱慕最好的回报呢！
这样的话，就算暴露出去，那也只是他的一场风流韵事罢了。
怎么看都只能算是一场笑谈，不会对他本身的形象有什么影响……以下对上的爱情，即使出自于真心，也一样会被当成假意，没人会说这两个漂亮姑娘有多可惜，只会羡慕她们抱上了大腿。
怪不得海姆会真的上钩。
但是……
他忍不住抬头问趴在半空中同样看得津津有味的卡瑞克思：“尊敬的破坏者，海姆，和淑妮之前是有什么瓜葛吗？”
虽然阿尔墨斯去托瑞尔的次数也不少，但他都是有备而去，办了事儿就跑……自打提尔的事情发生过，没有几个对自己有自信的神敢在托瑞尔多待，也都会尽量避免和那边的人与神扯上断不了的联系。
要不然他也不会找希瑞克这个拿钱办事儿扣一大半还有可能埋坑的家伙。
但希瑞克埋坑只是因为他天性如此，并不会为了托瑞尔拉人头。
只要反应灵敏，心思灵活，定下契约的时候保证以面对阿斯摩蒂尔斯的小心翼翼行事，纸上连个黑点儿都不能有，只用神力书写不能改变也不能写下谎言的天界语，那也还行。
当然，找他办的事儿都必然不太重要，基本上都得是在交易的基准上。
听起来很麻烦，但比起那群‘真诚善良’的，会将最好的东西捧到你面前的好神，还是希瑞克这种贱人更值得信任。
毕竟，以阿尔墨斯的直觉反应，绝对能感知到最微妙的恶意。
但夹在真诚中的毒药，却能让他这样的存在也措手不及。
没办法，托瑞尔的好神和好人，都很……容易被骗，被利用。
他们是真的没问题，但不代表他们手里的东西没问题。
而且一个个自尊心极高。
如果阿尔墨斯用对待希瑞克的方式对待那些神明，大概只会换来最凶猛的敌意。
所以，他虽然经常去托瑞尔溜达，但基本上不会待超过一年的时间，拿到东西就开溜，只能说是大致上了解，一些比较细碎的，少为人知的小道消息，他就比较欠缺了。
去托瑞尔，最没必要听的就是小道消息，一半以上都是放P。
那个银月少女塞伦涅，就能完成一大半业绩，精灵和小妖精则能配合默契的完成另一半。
而且，好些神明都会因为AO的存在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宁可往自己脸上擦黑粉，也不愿意表现的太有人性而被盯上。
还不如就拿他们明面上的神职教义去和他们相处，事儿真的能少很多。
淑妮就是这种类型。
她一直认为自己的形象就是最美最诱人的。
如果不能让某个男性爱上她本来的形象，那不就证明她认输了吗？
哪怕有时候不得不因为对方的过于警惕而改变外貌，但基础特征还是都在的。
永远都是艳丽四射，火力全开的大美人。
所以，即使有些迷惑，但阿尔墨斯还是一眼就认定了影像里那几个人的身份。
当然，他会那么容易说出口，也是心里面多少有一些疑惑。
波文叔叔有秘密没什么，这世上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事儿都告诉别人。
但他必须保证这些秘密不会影响到他们之后的路。
不过，他刚刚试探出了一点儿东西，他妈妈就立刻冲出来把话题转移了。
这足以证明，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父母一定要带着波文叔叔一起来，可能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绝对忠诚，还是因为他的确能派上用场。
即使阿尔墨斯可以为这场冒险托底，他的父母也仍然在考虑万一。
阿尔墨斯其实相信波文叔叔对他父亲的忠诚。
只是，人类的忠诚，有时候真的很没用。
能够让他失去理智与自我的法子，太多了。
波文，偶尔的博学也的确很让人意外。
阅读并记忆了王宫藏书库所有书籍内容的阿尔墨斯，当然知道什么东西不是一个普通王室学者该知道的。
多半又是那些神器残片整出来的事儿。
阿尔墨斯知道自己多思又多疑，可，谁让这个世界的发展他真的没法看到结果呢！
白龙王也好，他也好，会看上这个世界的原因都在于此……一个崭新的，在打开世界之前完全没有外力影响的世界，一个先有外来的法师，才有那些无处不在的神明的世界，法则的完善程度必然很高。
这样，的确也会让他们这些外来者只能选择彻底融入这个世界才能得到相应的地位与力量，但同时，也会留给他们一个只属于他们的法则。
想想看托瑞尔那直到现在还被前任影响的魔法女神就知道了，法则之中没有前任的灵魂碎片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们这种没有归处也没有去处，偏偏又永远都在寻找一个落脚点的神明，能找到这样的世界，已经是殚精竭虑后最大的幸运。
白龙王可能还好一点。
阿尔墨斯在卡塔琳娜这么容易就带着他们跳进喧嚣空隧之后就想明白了。
白龙王之所以一定要在这个世界落脚，除了和他一样想要找个合适的家园以外，还因为这个世界真的离喧嚣空隧很近。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近。
而是，作为难得的由风系占据一定地位的世界，必然更容易打开通往喧嚣空隧的次元门。
果然，他这种普通小神在漫无边际中遇到的别无他选，对白龙王这样的存在来说，却是优中选优。
但反过来说，连白龙王这样的存在都会选择的世界，他也能冲进来，就是他前面那么多年，不停在星空中行走，和每位他遇到的智者谦卑的求教的成就。
阿尔墨斯虽然想了很多很多，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所以，他还是很快就得到了卡瑞克思的回答。
“淑妮，当初其实已经快要把海姆勾搭到手里了。
但就在海姆动心的时候，淑妮遇到了和海姆外在有些类似的托姆。
而且，托姆比起海姆，更正气凛然一点儿。
最重要的是，托姆还有个喜欢的姑娘。
那个时期的淑妮，因为前面的无往而不利而有些膨胀了。
她不但想要同时勾搭海姆和托姆，还想让本来不怎么对付的两位神明陪她玩三神游戏。
托姆这个她没能勾上手的也就算了，海姆在发现之后肯定要大发雷霆啊！”
阿尔墨斯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里一时间划过了茫然。
希腊世界那位爱与情欲女神，本来就是，嗯，对奥林匹亚山充满了恶意的存在。
宙斯还缺德的把她嫁给了神系里以丑陋闻名的火神。
所以，后面不管那位干了啥都挺正常。
就连差点儿被她坑惨了的阿波罗，都没有怨恨过她。
反正，就算没有阿佛洛狄忒，希腊大部分神明的日子也过得比淑妮精彩多了。
“你怎么这副表情？”说得兴起的卡瑞克思一脸不满的问。
他最烦不配合的听众。
“他希腊来的啊！”卡塔琳娜忍不住提醒，“烛堡里不就有希腊神话全集，你没看过那乐子？”
“哦，烛堡……炸了的烛堡。”卡瑞克思嘀嘀咕咕地说，“哦哦！我想起来了。”
他同情的看了一眼阿尔墨斯：“所以，你是那个赫尔墨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为了希腊世界奔波，结果只换来一个天天挨雷劈的家园……很痛苦吧？”
“那些，和我没关系。”阿尔墨斯摇摇头：“赫尔墨斯没有后悔过，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并且也想好了自己的归处。
阿尔墨斯则是全新的人，我有我的家人朋友。”
空中的投屏此时恰好也蹦出了一句话：“不！我……我知道，你和佩蒂天生一对，彼此相爱。
我，我一开始，是真的只想为我的朋友考验你的真心。
可……像我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为满足了自己所有要求的男人而心动呢？
我知道我不该。
可……可……如果，让一切不该发生的事情，都留在楚尔特，是不是，是不是，你就能看看我？
抱，抱我，好吗？
让我有，离开这一切的勇气。”
说的是准备结束一切的话，内容却都在勾搭男人和她来一个分别炮。
淑妮扮演的那个佩蒂要真的和她是朋友，现在就应该拿刀出来砍死她。
阿尔墨斯浑身僵硬的看着半空中那头发凌乱的艳丽美人儿，只觉得自己要被那张小嘴上的胭脂痕毒死了。
他现在可以确定，那个露珠美人儿才是淑妮。
她虽然让自己变成了另一个模样，但骨子里的矜持和骄傲还在。
只是对着海姆示弱，让他对自己升起保护欲。
但那背脊却还是挺直的。
而这满口谎话，又真的全心全意把自己低到泥里去的，才是希瑞克。
毕竟能面不改色的连这种话都说得如此诚恳动人，正常人绝对做不到。
只有希瑞克那疯子。
该死的，赫尔墨斯就该永远留在坟墓里！
“希腊出来的可真奇怪。”卡瑞克思因为新来的听众完全不同之前的反应升起了点儿兴趣，“你完全不关心他们仨那勾勾缠缠，却在因为希瑞克的话而破防。
我回头一定会仔细看看希腊神话。”
“看吧~看吧~一看一个不吭声。”卡塔琳娜唱出了愉悦的歌声。
阿尔墨斯低着头，不想看那对着海姆述说真情的漂亮姑娘。
他身后的珀尔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这个是他也挺好，至少你以后只是接受不了嘴唇上有胭脂痕的大美人。
淑妮那个露珠美人儿倒是得到了拯救。
呵~”
“呵~”伯爵夫人忍俊不禁的抱住了珀尔的肩膀，“再聪明的男人，在这种地方也是愚蠢的。
不要太在意。”
阿尔墨斯惆怅的回头看了一眼：“我只是，以前也受过类似的刺激。
不是只因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