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我，西境万金油！ 作者: 玉松鼠

简介:
我，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粒尘埃，机缘巧合我成为西境包打听中的一员，我才知道在西境这个地方包打听不过是最低的级别，在往上是顺风耳、千里眼，一直到“万金油”。
且让我带你揭开西境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及波澜壮阔的江湖，鬼王的盗墓生涯、贼行的可怜可悲、铁门杨家的那些女人、隐没尘世的那些妖.......

第1章 往事如斯
我叫文臣，在西境的江湖人们都叫我万金油，似乎这个词本身是个贬义词，但在西境江湖，“万金油”就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我是西境三十六门探道的掌门，所谓探道，说简单点就是包打听，但在西境包打听不过是我们这一门刚入门的称呼。我们这一门从唐朝便在西境活跃，明朝时期，我们是西境三十六门门主，在清朝末年，各行各业经历了大衰败，之后的军阀混战，党派之争，我们不再是西境三十六门门主，但西境没有我们，不行！
我是个孤儿，我没有各位想象的那么惨，我在初中时，父母车祸身亡了，叛逆期让我高中毕业便告别学校了，我喜欢社会上的人和事儿，对于初出茅庐的我到处充满了新鲜，但人的兴致来源于解决温饱问题。
我成了一个打工人，我做了很多基础的工作，时间都不长，我发现我还是应该当个老板，自给自足，万事不求人。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吃饭温饱还是可以。
我的改变是在我二十二岁的某个晚上，我拿空闲的一个小时发完了传单，正挎着包在天桥下纳凉，突然，我发现了一个有趣儿的事儿，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三个男子。
其中一个正在四下张望，另一个正在和人争执，而第三个人在从被争执的人的裤兜里摸钱包。
我也是没来由地想过去帮那人一把，因为这人实在是蠢得要死，跟人吵架，一手插兜儿，插着的兜儿空空如也，不插的兜儿却鼓鼓囊囊，难怪被盯上。
我 靠了上去，第三人刚刚得手，揣进怀里，我故意撞了一下第三个人，那人吓了一跳，钱包掉在了地上，被争执的人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他捡起了钱包，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和第二个人争吵。
第三人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装作没发现，只是站在一旁围观，第三人不甘心地又要摸，就在他得手的瞬间，我故意发出点动静，第三人便没有得手。
这三人那是相当机灵，一见有刺头儿，当即停手，很快消失在了人海中。
我只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儿，可万万没想到，我走进一条小巷子的时候，被三人赌住了，我吓了一跳，说道:“哥几个，我们无冤无仇，有事儿吗？”
“哼！坏我的好事儿，该死！”那人说话间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我并不紧张，在生意场上那么久，没点保命的能力那真就是该死。
我将背包取了下来，我的背包里装着一块砖，这是我娘给我教的，她说人在外，你不惹事儿，事儿会来惹你，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讲道理，讲不了那就跑，跑不掉那就拼命。
我娘说我小时候瘦小，装块砖头在包里，一来可以锻炼身体，二来可以防身，就算被警察抓住检查，也发现不了什么。果然，在今天用上了。
三人开始朝着我猛冲，这时候，一打三，打不赢，也没办法讲道理了，跑也多半跑不了，那只有拼命一个选项，就在他们跑近的刹那，我用力地摇起了背包。
我本想着能甩中第一个人，却没想到砸在了身后之人的腹部，背包一缓，身后那人痛苦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我反身一脚，而剩下两人中，一人朝着我猛冲，另一人则是吓得顿住了脚步。
我再次看到了那把刀，在这样一个野狗都没有一只的小巷子里，我只能拼了。
我开始大声地喊叫，除了像李小龙那般地啊啊啊，还破口大骂:“你们来呀！来呀！来呀！阿妈呀！！！”
或许，他们也从没有见过人打架有这般气势，尽然忘记了攻击，而我朝着拿刀的那人冲了过去，大概好运用完了，那人下意识地用拿刀的手挡，刀刃划在了背包上，背包的绳子断了，背包擦着他的脸险险地划了过去，也从我的手里飞了出去。
糟糕！我暗道一声不妙，这地上除了一些垃圾，再无其他东西。
三人再次向我 靠了上来，尤其是被我砸倒的那人，他捡起了我的背包，龇牙咧嘴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只能用那一招了，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口袋摸出了卫生纸，我开始剧烈地咳嗽，要的就是把肺咳出来的感觉。
三人已经围了上来，我有气无力地说道:“来呀！打我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太久了！”
三人中的其中一个正要上来踹我，却被旁边的人拦住了，他看到卫生纸上一片殷红。
我挣扎着站起来，说道:“来呀！打我呀！一起死！我一个肺痨！早就不想活了！”
说着，朝着三人开始了跌跌撞撞地追赶。我故意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走！肺痨会传染人的！”其中一人说道。
我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你们不是要我死吗？来杀我吧！我死了，身上有你们的指纹，我要你们在监狱中感受和我一样的肺病！来吧！”
三人急忙捂住口鼻，跑得飞快，我再次噗通一声跌倒在地，待我抬起头，三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小巷子里。
我站起身，擦擦嘴，嘿嘿地笑了一下，捡起了背包，出门在外，没有这一手，怎么以弱胜强？！
我正要走，突然身后有个声音响起:“你很聪明呀。”
我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这才发现在两辆车间蹲着一个人，声音很熟悉，正是白天和那三人争执的男子。
这人不会早就站在了那里吧？或者是他刚来，无声无息地，那就太可怕了。
此地不宜久留，先走为妙。
我一边朝后退，一边将背包抄在了手里，说道:“你很笨！被人摸了包，都不知道，还反复被摸几次。下次小心点。”
“别走嘛，聊几句。”那人说道。
我说道:“我衣服脏了，要回去洗，就不陪你了。”
“有钱给你赚，真的不聊聊？”那人说道。
我压根儿不相信，说道:“谢啦！我也是老板，不差钱。”
“五百！”那人幽幽地说出了口。
我依旧朝前走。
“一千！”我的心怦然心动。
我立刻转身，说道:“只要不是犯法的，先付一半。”
那人也不推辞打开钱包，掏出五张钞票，我接过检查了一下，确定不是假钱，说道:“什么事儿？”

第2章 古怪的陌生人
那人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袋子，说道:“四天后帮我把这个送到鸟市赤龙里3号。”
我接过小袋子掂了掂，里面发出了清脆的咯咯声，我点头说道:“好！”
那人也不废话，转身就走，边走边说:“你那么不走运，真该洗洗了。”
回到家里，我先洗了个澡，又把衣服洗了，看着那五张百元钞和小袋子，感觉这件事儿本身就透露着古怪。
第二天，明明一天就可以送达，却非要我三天内送去。
我打开了袋子，我惊呆了，七八颗晶莹剔透的小石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了夺目的光。
钻石！我的手都不免有些颤抖了起来。
这价值绝对大于五百，十几万都可能不在话下，如果我卖掉，那我可以在鸟市买一套房子，买一辆车，娶婆娘的钱都够了。
这一晚我失眠了，我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起床，饿得够呛，现在有钱了，可以吃点好的。大早晨的饱饱地吃一顿抓饭，我也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去鸟市，将任务完成。
我妈妈说:不属于你的东西，拿了心里难受。
昨晚，我并不纠结这一点，我纠结的是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并且制定了一套完整的计划。
为了防止东西丢失，我特意买了一个带口袋的内裤，将钱和钻石一股脑儿地放了进去，再穿上牛仔裤，虽然有些难受，但不会丢。所以，我的胯下鼓鼓囊囊地，惹得路过的一众小姑娘带小媳妇面红耳赤。
车站，我突然发现了古怪，有个老头儿一直在盯着我，他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虽然是在看，但他却没有看报纸上，而是在看我，因为地面上有一片水渍，我能感觉到从水渍上倒映出来的目光。
我刚才试探过了，我猛地站起时，他的头动了，如果一个人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报纸上，是不会顾及到这一点的。而且还不止有一个人，我在站起来的同时，猛地翻过了栏杆，我发现与此同时，在我身后还有两个人站了起来。
我不再停留，打算不直接去鸟市，做个车去其他县城，再绕道儿去鸟市。
出了门，我开始狂奔，确定后面没人追我，找了个面馆，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特意从后门出去，将外套也装进了包里，还戴了一顶草帽。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最好的朋友家，他叫王璟，人高马大，我们并非从小一起长大，准确地说算是同学，说起来，小学那会儿，我们还为了一个学校发的包子打了起来，后来上了初中，我们各自纠集了一伙儿人，每天放学踢球，不论输赢都要开打一番。
但我和他同一天，父母离世，原因是他家人和我家人都在一趟车上出了车祸，那一天的打架，我们都参战了，他大吼着:“你爹娘害死了我爹娘！”
我也来了火气，大吼着:“是你爹娘害死了我爹娘！”
那一天的打架，打到最后，就只有我们两人还在打，其他同学都跑了，我们打得鼻青脸肿，躺在了地上，手都在颤抖。
他哭了，我也哭了，夜幕降临，他说道:“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爬起来，说道:“哭个屁！哭死了他们也活不过来，以后饿了，来我家，我给你做。”
这家伙当真是舔着脸，过来蹭吃蹭喝。以至于在同龄小朋友还在为能把小朋友叫到自己家来吃饭为荣耀的时候，我们的对话是:今晚，我去你家？
“不不！不方便，还是去你家吧，晚上我在你家做包子。”
＂还是去你家吧，上次做完饭，还没收拾。＂
他家比起我家要好很多，也大很多，他父母给他很早就留了一笔钱，至少他毕业是不愁的，而我之所以能毕业，也是靠他接济。于是，我们有了很深的感情。
初中毕业，他买了台二手车，每天跑黑车，我觉得这行当没什么意思，就是个车夫，我觉得我可以做更有趣儿的事儿。
给他打了电话，他很快接上了我，说道:“蚊子，我这年后特别赚钱，没啥事儿要不晚上一起喝酒，现在，别影响我赚钱。”
我拉开内裤，将一张老人头拍在他手上，说道:“车费，拉我去鸟市。”
王璟并不多问，说道:“那就先吃了饭，再加个油，油钱给出一下，我就答应。”
我说道:“没问题。对了，你那里家伙事儿有没有？”
“枪没有，菜刀有，哎！你多大了，还打架，你不会是去跑路吧？怎么了？把谁家女娃儿的肚子搞大了？”
“别扯淡！正事儿！”
我找了一家不大的饭馆，本打算吃了走人，突然，在进门的时候，有人撞了我一下，我还没说话，那人却开了口:“眼瞎了？”
说罢，就要走。王璟一把拉住了那人，说道:“爷们，怎么说话呢？”
那人却是一摆手，瞪了王璟一眼，走了。我下意识地一摸口袋，突然，心头一惊，我的口袋刚才有人动过，我再回忆，刚才那人撞我的同时，胳膊肘顶着我的胸口，手摸进了我的裤兜。
这是个贼，难道我被人盯上了？！还是恰巧被贼摸了一把？
我没敢多想，冲王璟说道:“走！此地不宜久留！”
“别呀！我面都点了，吃了一起走。”说着，冲老板喊道，“快点哈！加个面！”
我做到了靠墙的位置，特意将背包抱在了怀里。
王璟看我如此模样，说道:“你里面装黄金了吗？抱得跟个宝似的！”
我笑了笑并没说话。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没有放松。
这一顿饭吃得很饱，倒是平安无事儿，我觉得可能那个人只是恰好遇到了，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嗯！陪我加油啊！我给你讲讲昨晚上，我在二道桥和出租车司机打起来了......”王璟一抹油光光的嘴，打了一个饱嗝说道。
我们就这么闲着打屁，到了加油站，不知是不是好久没吃得那么饱，尽然肚子很不舒服，我下了车，说道:“我上个厕所，你别离开车哈！包在上面！”
可肚子痛实在忍不住，去了加油站的卫生间，脱了裤子一顿释放，这时，有人也跟着进来了，他也是脱了裤子，先是很响地放了个屁，接着发出了畅快的呻吟。
这声音很熟悉，我疑惑地叫了一声王璟的外号。

第3章 虚惊一场
“嗯嗯！哎呀，咱们真是兄弟，上厕所都要赶一趟！”王璟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我大吃一惊，急忙解决完提上裤子冲向了车子，油还在加，有不少车子，我趴在车上朝里一看，我的瞳孔猛地放大，包儿不见了。
另一侧的车窗还开着。
我急忙冲一旁的加油工喊道:“我的包儿丢了！”
加油工瞪着我，说道:“我就在这里没离开，这里就没人下来过。”
这附近没有任何监控，虽然我要去送的东西没丢，但对一个穷苦大众来说，丢任何东西都会心痛。而且我现在肯定，我依然在被盯着，不过，我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上了高速，便没有了麻烦，到了鸟市，我第一时间将东西送到，也就ok了。
加油工也很重视，说道:“丢了东西，你可以报警，你们加油的时候没有车开出去，都是进来的车。”
我皱眉掂量着得失，警察来了，会不会要我做个笔录什么的，那样会不会更耽误事儿。就在这时，王璟走了过来，他见我们这里围着不少人，说道:“哎！怎么了？”
我有点生气这家伙的大条，怒道:“包儿丢了！”
“啊？”他伸着脑袋朝车里看，说道，“包儿不是在这儿吗？”
我吓了一跳，转头朝车里一瞧，果然，我的包在副驾驶的地上。
加油工和几个围观的人一脸地鄙视，似乎在说我这个人纯属发神经。
太奇怪了，刚才车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虽说是虚惊一场，但我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我干什么都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上了车，我开始检查起了包儿，包被人打开过，我对自己的评价最大的优点就是严谨，我的包是拉链的，拉链必须放在左边，当我不能分散注意力的时候，我顺手就能打开包儿，并且拉链必须全部闭合，但此时拉链没有合到底儿。
包分两层，一层装着一块用布包好的板砖，另一边装着我谈生意的电话号码本，一次性牙膏牙刷和一块毛巾，毛巾中包着香皂，我习惯于拿起毛巾后，将香皂抖出来接住，所以，我包毛巾的方式很特别，现在，我能看出毛巾被人取出来捏了捏，又塞回去了。
我对王璟说道:“刚才我肯定车里没有包儿，而且包被人打开过，你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到什么人在车旁边吗？”
“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有人，我以为是个系鞋带的呢。”
我大喜，说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好像也没人系鞋带，我记不清了呀！”他的话又让我有些烦躁，到底是什么人在跟着我？
车跑了一上午，肚子又不争气地痛了，我们到了休息区，将车锁好，骂骂咧咧地去了卫生间，说来奇怪，这次的厕所上的是史无前例地久，我以为完了，可站起来却又不得不蹲下。
足足二十分钟，我才扶着蹲麻的双腿站了起来，可就在这时，更令我没想到的事儿发生了，我的内裤不见了。
是的！这是我此生所见最夸张的事儿，我仔细地回忆起了上厕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我感觉下身凉凉的，我低头一看，裤子屁股蛋和侧面有半指长的破口。
我一下明白了，那卫生间左右都有格挡，有个高手从格挡旁边用刀割开了我的内裤，在我几次的站起又蹲下的时候，他顺势拿走了。
这么看来我和王璟肚子痛，也是被人做了手脚。
我这次是真来火气了，管他娘是谁，敢这么折腾我。不过运气很好的是我的钻石并没有丢，我就怕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娘说过:任何你觉得有百分百把握的事儿还得留个后手。
于是，我将钻石藏在了别处，藏在了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我内裤里的是假的钻石，我担心有人打劫我，留下的后手，只是我没想到会以一种这样的方式被抢走。
我不是没有损失，我有两张老人头也放在内裤里，这一次出来亏大了。
上了车，我吼道:“王璟！今天不走了，就在车里睡！我绝对可以看出谁是那个跟踪我的人！”
说着，我在简陋的休息区买了两根玉米和两瓶水。
王璟说道:“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我一边脱下裤子，从包里摸出了针线缝补一边将上厕所时候的事儿给他说了一遍，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拿我破的裤子在自己裤子上比划，说道:“乖乖！你差点丢了你的蛋蛋呀！”
我一个爆栗丢了过去，他说道:“你到底在送什么东西？”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是钻石，我说道:“板砖！”
“啊？谁花那么大代价抢你的板砖？”王璟问道。
我没好气地说道:“那是金砖！”
“哦！”说着，他拿起我的包打开一看，被包得整整齐齐，一下眼睛发光，他说道，“真的是金砖？”
我说道:“哎哎！那不是我们的，是别人委托我送的，这样，咱们盯着加油站旁边的车，看看哪一辆车没动，我们就上去收拾他！”
可能是我拉得有些虚脱，喝了点水，要不了多久便睡了过去，我是被热醒的，我发现王璟也睡着了，我眯缝着眼一看，刚才我们躲的阴凉地方早被太阳照过了。
我一看表，乖乖，睡了足足三个小时，我下意识地看着包，我睡觉前已经将它踩在了脚下，背包带子绑在了腿上，谁要想动，一碰我就会醒，看来这三个小时是安全的。
我叫醒了王璟，问有没有什么发现，他说道:“你倒好，睡了个踏实，我看了一个多小时，来来往往的，没有一辆车是停那儿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松了一口气，大概是那帮人把我内裤里的钻石当真品拿回去交差了，我说道:“咱走！去鸟市！我要今晚把这事儿了了。”
我身上只剩下两张老人头，其中一张我藏在了皮带里，我特喜欢地摊上的皮带，割开里面便可以藏钱。
一路平安，我们顾不上吃饭，很快找到了赤龙里3号，这是一栋不错的联排小别墅。
此时的我，彻底松了一口气，我整了整衣服，走上前，敲了敲门，没人开门。
别开这样的玩笑！
我心里暗骂一句，绕到了小别墅的后面朝里一看，整个屋子漆黑一片。

第4章 无人午夜敲门声
我垂头丧气地上了车，和王璟坐在车里抽着烟，耐心地等。
“蚊子！要不你把那金砖从墙里丢进去，反正人家让你送到这里，又没说送给谁！你送到了，差不多了！完事儿了，走人！”
我说道:“那不行！送东西一定要送到别人手里！”
“哎？你问没问交给谁呀？”
“没问，那人只说送到赤龙里3号。”我皱眉说道。
“哎！这人要是不回来，你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咱们可是还没吃晚饭呢？要不吃了晚饭再来碰碰运气？”
也只能如此，为了防止有人再在食物里下东西，我们买了十个烤包子，就站在街边，就着热茶吃了个饱。
再次返回，可那屋子依旧没人。
王璟说道:“我的哥呀，这都晚上一点了，你觉得谁还会来？咱再不找地方住，就只能住车里了！”
我叹了一口气，和王璟找了一家便宜的小旅馆安顿了下来。
这一晚，我辗转难眠，怎么会没有人？我将那一晚发生的一切仔细地琢磨了一下，突然，我呼地坐了起来，我突然想起，那人说四天后，将东西送到鸟市赤龙里3号。
时间是四天后，而我认为四天内只要送到便是提前完成了任务，谁能想到四天内，可能这别墅都不会有人来。
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嘴巴，早知道在家里睡两天再出来，现在人生地不熟地，不但花钱，还可能出事儿。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还没休息好便再次出现了状况。
我说不上累，就是感觉没力气，折腾一天，饭也没好好吃，睡得那是昏昏沉沉。
突然，门口传出了哐当一声响，我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了，我抄起了我的背包，大吼道:“谁！”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窗外有一道手电光突然暗淡了下去。
门外没有了动静，王璟也是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抄起了旁边的椅子。
风嗖嗖地吹了进来，我有些发抖，我可以说是老江湖了，门上做了两层保险，将椅子离开半指放在门口，再在椅背上放一个玻璃杯子，只要谁想开门，就会首先撞掉杯子，而椅子可以阻挡人进来，给我们足够的反应时间，没想到在这里真就用上了。
我打开了灯，看着门被打开，门外黑洞洞的。
我走上前，啪地关上门。又走到了窗户前，我们住在二楼，没想到窗外还有人也想进来。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儿，王璟还抓着椅子，说道:“还真有人惦记你的东西？”
我说道:“王璟，你先休息，咱们值夜！我记起来了，那人说四天天后才让我送到鸟市赤龙里3号，今天是第二天，还有两天时间要熬过去。”
“啊？蚊子，你是不是得罪人了？”王璟放下椅子，躺到了床上。
我说道:“就得罪了三个偷人钱包的，他们没这么大能量吧。”
王璟说道:“要不咱报警，在警察局待两天，完事儿了回家。”
“又没证据，再说警察也不是招待所。”我没好气地说道，“我这么想的，我们一早退房，想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过两天，再想办法把东西送到。”
我话还没说完，王璟已经开始打起了呼噜，这一晚，后半夜，他起来撒尿，换了我迷瞪了两个小时便天亮了。
我们没敢在附近吃早饭，反而是开车跑出去了很远，随便找了一家餐厅，买了包子在车上对付了一顿。
王璟希望去网吧，他觉得太无聊了，我则是将窗户关闭，就在车里，我买了一本小说，蹲在车里看，除了上厕所，我让王璟出来陪我一起，吃饭再换一个地方，睡觉，我依旧找一个阴凉的地方，将车门关死，倒也相安无事。
下午六点，我正在看书，突然，有人敲车窗，我一看是一个要饭的大爷，他的手一直在哆嗦，脏兮兮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特别大的挎包。
我摸了摸口袋，摸出一张五毛的毛票子递了过去，没想到老人嘿嘿一笑，说道:“能.....给我个火腿肠吗？”
我看着他正看向了副驾驶位置，王璟怕我饿着，给我买了一些吃食。
我点点头，转身拿了根火腿肠，可回头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我低头一看，该死！我的背包没了！
我呼地拉开了车门，突然，车门被人用力地一脚，我的脑袋被车门轰地夹住，痛得我龇牙咧嘴，眼前一片金星乱跳。我大喝一声:“抓贼啊！抢包了！”
接着，从车上滚了下来，我看到了那老头儿突然站直了身子，好家伙，和我差不多高，这人是伪装成了要饭老人。
我身边的地上有一个放垃圾的桶子，我也是没了东西，抄起桶子朝着前面飞奔那人狠狠地丢了过去。
嘭地一声砸在了他的背上，那人一个趔趄，我的包几乎掉了下来，这家伙也是能人，一边将包儿打开，只拿走了我的包着毛巾的肥皂，剩下的东西一股脑儿丢了一地，最后将包儿也丢在了地上。
我一边大骂着一边捡拾地上散落的东西，这时，路过的人也纷纷过来帮我捡。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吼道:“不用你们帮我！我自己来捡！”
说着，我冲过去干了一件事儿，便是将那块板砖拿在了手里，小心翼翼地将外面的包裹物裹好。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一个中年人依旧帮我捡着，他将包儿送还给了我，说道:“师傅，需要报警吗？”
我接过包儿，将板砖放了进去，连声说道:“不用！不用！谢谢了！”
说罢，回到了车上。
我小心翼翼地将板砖取了出来，打开包裹，板砖中间有一个小洞儿，那是烧制的时候防止板砖变形，特有的小洞儿，这个洞儿被我封死，我小心地打开，从里面倒出了钻石，小心翼翼地数了数，这才放心下来。
我拿起一颗钻石，看了看，又将它放回了板砖中，小心地裹好，塞进了背包中。
很快，到了晚饭的时候，我和王璟再次如法炮制地跑出老远，买了饭在车上吃。
这一晚，我们同样开了一家宾馆，正打算休息，突然，咚咚地敲门声。
我急忙问道:“谁？”
“派出所的！开门！”那声音很冷。
王璟正要上前，却被我拦住了，我通过猫眼儿看着外面，那人的确是穿了警服，正拿着证件对着猫眼。

第5章 被争抢的钻石
我一咬牙，打开了门，警察走了进来，看了看我们两人，说道:“把证件拿出来一下。”
话音未落，又进来了两个人。
我和王璟正在拿证件，突然，我们两人的脑袋给一条麻袋套住了脑袋，接着，有人上来重重地一脚踹在了我的身上。我急了，大吼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我下意识地蹲下身子，想去踹周围的人，可却踹了个空，我从麻袋里挣脱出来，发现灯也被人关了，整个房间里，哪里还有其他人。
王璟也从麻袋里脱困，他二话不说，直接扑在了我的身上，我吼道:“是我！别动手！”
“啊？”王璟急忙起身。
我爬起来，开了灯，我看到了我放在枕头上的背包已经被拉开。
我急忙上前，打开书包一看，板砖不见了。
我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哼！就这个水平，还想偷我的东西，我要你们知道老子这么多年混江湖，不是白混的。”
这要回到我在车里被老头儿抢走香皂说起，我相信这样的事儿不可能是单独作案，因为在头一天晚上，不但有人想进我的屋子，窗外还有人，这就说明第二天如果我们再被人跟上，那么一定是一个团伙儿。
所以，我必须抛出一个诱饵，我想附近一定有他们的同伙儿在围观，那么我只用抱住砖头，上车后，再从砖头里取出钻石，那么便可以迷惑他们。
我做到了。
我早就将砖头里的钻石取了出来，包里放着的不过是一块空空如也的板砖。
王璟以为我傻了，说道:“你的金砖被抢走了，你还笑得出来？”
我说道:“那不过是一块砖头，真正值钱的是砖头里藏着的东西。”
王璟没有问我是什么，这让我对这个兄弟更加放心。但我也不打算告诉他到底是什么，我不想考验人性。
我说道:“走！咱们今晚在车上睡！”
这一晚，车里很闷，王璟的呼噜声很响，总归是熬到了天亮。
王璟揉了揉酸麻的胳膊，说道:“终于第四天了！走！送货！”
“不！还有一整天时间，那人说过，四天后，过了今天，我估计那人就该来了。”
“我的个亲娘哎，你到底接了个什么生意？哎，你包我的车，第三天了，明天还要包，别忘了钱哈！”王璟说道。
我直接将我仅剩的两百块全部给了他，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货送到了，我还请你吃大餐！”
“那你今天打算怎么办？”王璟说道。
“我们今天就把车开到警察局门口，吃喝拉撒都在那里，我看谁还敢打咱的主意！就算有那么个不怕死的，大不了我大声喊！我就不信还没王法了。”
“啊？你昨晚就想了这么个主意？”
“嗯，要不你给我个更好的办法？”
王璟想了想也终究是气馁，说道:“哎！好吧，就这么办吧！”
这一天，除了买吃的，我们当真在警察局过了一天，王璟也不去网吧了，陪着我聊天或者看书。
终于熬到了午夜十二点过去，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推醒睡着的王璟，说道:“走！咱们送货！记住，一旦发生什么事儿，不要管我。”
很快到了赤龙里3号，这一次，我并没有着急下去，反而让王璟开着车四处看着，确定那间屋儿有人。
我压住内心的兴奋，整理了一下衣服，背上背包，下了车。
周围有一些路人，我慢慢地朝着大门走，我很警惕，我不希望胜败就在眼前，而发生意外。
突然，我顿住了脚步，看向了周围的人，下一刻，我猛地转身，回到了车里。
我吼道:“开车！”
王璟疑惑地说道:“怎么了？”
“开车！”
车朝前冲了出去，开到了派出所门口，我回头看看并没有人跟着，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我说道:“刚才赤龙里3号门口有几个人，你看到了吗？”
“四个！”
我说道:“那四个人就是之前招惹我们的人。”
“啊？大晚上你也认得出？”
我说道:“昨晚的警察身上的香水味儿，离我最近的那个身上的味道和他一样，只不过他戴着帽子；我对面的那个老头儿就是问我要钱的乞丐，他是外八字，走路很别扭；另外两个并排的男子，瘦子穿着运动鞋，胖子穿着皮鞋，他们走路速度不慢，很可疑。”
“那两个人可能真的是路过的，二打二，不要怕嘛。”王璟似乎也厌倦了猫鼠游戏。
我说道:“不！那个胖子穿着皮鞋走路那么快，身上一点儿汗都没有，说明他的车就在附近，他也是他们一起的。”
“那怎么办？进不去就是最麻烦的。要不我去把他们引开。你想办法敲门。”王璟说道。
“不！等后半夜，我摸过去！再想办法翻进去，不要给人家带去杀身之祸！”我说道。
我一直等到了午夜三点，车开到一公里外，我想那群人应该放弃了，我将钻石小袋子放进兜里，抓起背包朝着赤龙里3号走去。
街上很安静，我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夜犹如死了一般。
很快，我到了赤龙里3号的屋子角落，屋里依然亮着灯，我大喜过望，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我正要伸手摸向门铃按钮，突然，背后什么东西顶住了我的腰。
一个声音说道:“别敲门，不然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一刀两洞！”
我顿住了，说道:“朋友，你想要什么？”
那人一把勒住了我的脖颈，将我朝后拉，另外一边又出来了三个人，将我架到了角落。
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其中一个年长的说道:“把钻石交出来！你别动，告诉我位置就行！”
我说道:“在我口袋里！”
一旁的人急忙伸手摸进了我的口袋，将那小袋子摸了出来。他丢给一旁的人，说道:“检查一下，这小子鬼得很，别又拿错。”
“嗯！”其中一个去查验钻石。
我说道:“各位哥，我腿软，我能坐下吗？”
说着，自顾自地坐了下去，片刻，那人狠狠地将小袋子丢在了地上，吼道:“假的！”
两人同时回头看我，我猛地站起靠在了墙上，伸手将藏在鞋子里真正的钻石塞进嘴里。

第6章 峰回路转
我用力地吞下，吼道:“你们来呀，有本事把我开膛破肚！这样，你们也拿不走全部的，我受人之托，保这钻石的安全，你们杀了我，我身上就会有你们的指纹，警察会替我报仇的！”
三人面面相觑，居然都没有朝前走一步。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的大灯突然亮起，一阵油门踩到底的声音响起，四人急忙躲闪，王璟的车突然停在了身前，吼道:“蚊子！上车！”
我刚要钻进去，突然，轰地一声，两个花盆从天而降，一块砸在了车窗上，一块砸在了车的侧面柱体上，嘭地一声，安全气囊弹出。
王璟当场不能动弹了。
我手忙脚乱地找着工具想先把王璟救出来，可惜什么都没找到，我也被他们中人高马大的家伙揪下了车。
我决定将皮带抽出来，做殊死搏斗的时候，赤龙里3号的大门却突然打开了，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就是这个空隙，我猛地推开了那人，站在了赤龙里3号别墅门前，将皮带唰地抽了出来。
我吼道:“快！报警！这些人是冲着你的货来的！”
没人动弹，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哈！放心啦，没事儿了。进来吧！”
我愣住了，没搞明白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回头一看，正是之前遇到的让我完成任务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当我和王璟坐到了别墅里时，那人笑眯眯地说道:“喝点什么？啤酒可以吗？一会儿吃点夜宵。”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被戏耍的感觉，那人笑了笑，自顾自地说道:“你们也折腾一个晚上了，吃点东西吧。”
说着，端出了一些可口的卤菜，在那个年代能吃上烧鸡的人是不多的，西境的大盘鸡也不是每户人家顿顿吃得起的，王璟有些不知所措，虽说小时候也是半小康之家，但如此大的别墅，他还是第一次进，很局促。
我抓起了一只卤鸡腿，大口地吃了起来，我说道:“你们有钱人喜欢拿人穷开心，是吗？”
那人笑了笑，说道:“我能看看我的钻石吗？”
“啊？蚊子，你真的帮人带了一批钻石？！额.....”王璟一口酒还没吞下，便噎住了，不停地打着膈儿。
我并不回答，拿起啤酒咕咚咕咚地灌进了嗓子里，我喝得很猛，几乎是倒的，酒液顺着我的腮帮子流淌下来，打湿了衣服，一瓶喝光，我又抓起了一瓶，连着喝了三瓶，我的肚子滚圆，我直起腰，将桌子边精美的垃圾桶抱了起来。
“哇......”我吐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王璟吓了一跳，他没看到我吞下钻石的模样，以为我是气不过，一直帮我拍着背。
就在这时，从二楼走下来了一个女生，她就站在楼梯上静静地看着我，嘴里叼着一只棒棒糖，我的注意力并没在她身上，依旧在那儿吐个不停。
终于，我直起腰，抓过餐巾纸，一边擦嘴，一边将一个干净的餐巾纸铺在腿上，我开始在垃圾桶里翻找了起来，一颗、两颗、三颗......
八颗钻石全部被我找到，我将那餐巾纸递了过去，放在桌子上。
那人的眼中也闪过惊愕，但随即笑了起来，他说道:“不错！你是我所见带货之人最特别的！你是怎么发现有人跟踪你的？”
我说道:“第一次，我吃早餐的时候，有人撞了我，那人是贼，我便开始怀疑了，因为那么多人，我穿得并不是大富大贵，比我兄弟，他更好被下手，却独独选了我，我便知道，很可能我已经暴露了。以防万一，我买了一些假的钻石，藏在身上，假的被偷，便会给我争取更多的时间。”
我的胃吐空了，急忙抓起了卤菜，大口地吃了起来。
那人也不催我，就那么地看着我吃，见我吃得差不多了，说道:“他们下手了不少次，你将钻石藏在哪儿了呢？”
“藏在最不容易被人找到的地方，第一晚，我没睡，就在想怎么才能不被抓，第一晚，必须住酒店，要是贼惦记着，便会下手，只要钻石没被盗，他们就会穷追猛打，我在和他们交手的时候，也会观察他们，我发现我们并不是马上被你们找到，所以，吃饭应该可以解决，剩下不过是抗住第二天的压力，第三天便不是问题。”
“你还是没回答我钻石藏在了哪里。”那人端起酒在我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小酌了一口。
我说道:“开始，我的确藏在了砖头里，但包儿在加油站被盗的那一刻起，我便发现你们要是想找到我们，至少是在我们停车后的两个小时，于是，我在加油站熬时间，之后，我把它们藏在了鞋子里，到我内裤被盗走，我便知道他们的手段远远比我想的强大，我就把它们藏在鞋子里，之后全身能放的地方都放上我买的小玻璃珠。被盗的次数多了，他们也会怀疑自己的能力。”
“哦！后生可畏！”那人笑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暴露了他四十多岁的年纪。
我说道:“把尾款给我吧，我们告辞了！”
我不想多待，这里透露着怪异，我如果兴师问罪，他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但都可能是骗我的，有钱人的时间，我这样的穷苦小众猜不到。
那人也不废话，掏出钱包，随意地抽了一沓钱放在了我们面前，我一看全部是老人头。
我问王璟道:“你的车的挡风玻璃和气囊更换需要多少钱？”
王璟想了想，说道:“七百！”
我从钱堆里数了七百递给了王璟，又从中取出了五百，还剩下两百，我放在桌子上没动。
我站起身，说道:“打扰了！请给我们让开一条路，我们要走了。”
我已经确定了，门口的人就是这个人的小弟，我是压着火，但我不敢保证这人是不是心里变态。
“好呀！不过，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报酬是五千块。”那人淡淡地说道。
我愣住了，五千块需要我赚至少两个月，我说道:“如果还是三天后，那我不干。”
那人呵呵一笑，已经知道我答应了。
他说道:“很简单。我的钱包被那三人偷了。里面钱什么的都不算事儿，唯独有一张名片，对我很重要。”

第7章 钱包的任务
王璟对那人说道:“你再找那个朋友要一张不就完了嘛？”
“我就和他开会的时候见了一面，叫什么都没记住。”
我觉得是一个托词，这人怪怪的，我说道:“贼拿钱包，只拿钱，包儿不会要的，随手丢垃圾桶，这都四天了，垃圾车早清理过了。”
那人说道:“万一他们没丢呢？你还记得我钱包的样子吗？”
我点点头，说道:“黄色的短款皮夹子。”
他笑了笑，将两千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找到了，我付剩下的，找不到，你便不用回来了，当是你吞下我钻石的营养费了。”
我看了看钱，又看了看他。
王璟捏了捏我的肩膀，我懂他的意思，这怎么看都像是散财童子的架势。我又不是圣人，当即，拿了钱，说道:“我尽快吧。”
说罢，走出了别墅。临出门时，我回头瞟了一眼那人，他居然将我吐出来放在桌子上的钻石和空啤酒瓶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难道，他让我带回来的钻石也是......假的？
别墅外空无一人，整条小路，一个人都没有。
一辆车停在了那里，那人摇下了车窗，说道:“老大给你们开了一间房，你们的车已经拿去修了，明天修好，给你们开过来。”
王璟那是大喜过望，急急忙忙上了车，这是一辆非常漂亮的皇冠轿车，坐在里面舒服的人想睡觉，这一晚上够折腾的，但我却觉得压力很大，这人简直不按常理出牌，总让我感觉不舒服。
我顺口问道:“师傅，我能问一下，你们老大是做什么的吗？”
那人开车冷冷地说道:“不做什么。明天你们不要出门，我会把你们的车开过来！”
在西境说不做什么的，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捞偏门的。比如，开个赌档，是黑道儿，在赌档里放款的就是捞偏门的；再比如，碰瓷儿的在古代都叫捞偏门。
车到了酒店，刚进了屋，王璟说道:“蚊子，咱们是不是发财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说道:“发鬼的财，你不觉得他们很奇怪吗？”
“哎？钱包的事儿怎么回事儿？”王璟问道。
我将如何与这人认识，又如何接下了任务给他说了一遍。
王璟一拍大腿说道:“这人贩毒的，在培养你以后运毒！”
“不像，贩毒的做事儿没这么高调，如果我们觉得异常报警之后，他不就玩完了？”我笃定地说道。
“哎，那钱包我觉得找不到，要是当时还可能找回来，现在绝对的找不回来了。”
我摇摇头，说道:“不一定，钱包材质不错，丢掉可惜了，要么卖掉，要么自己用。我只担心里面的名片会不会被随手丢了。”
王璟已经打起了呼噜，大家都累坏了。
第二天早晨，我还打算在鸟市待一天，毕竟很久没有来西境的首府了，这里比起哈密，那要繁华的多，看着车水马龙也是很舒服的事儿。
王璟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哎呀！坏了！那群人可能真正的目的不是找什么狗屁钱包，而是我的车！”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道理，他们故意弄坏了王璟的车，获取我们莫名的信任后，将车骗走，但我又觉得不像......
“走！去赤龙里3号。”
我们打了个车到了赤龙里3号，发现铁将军高挂。
王璟急了，说道:“蚊子！走！报警！说不定还能抓住！”
不知为什么我看到这栋别墅的时候，心反而是放下了，我看到了二楼别墅的窗户上有一排的小盆栽，这些小盆栽生机勃勃，色彩斑斓，一看便知道出自于一位女人的手，而且年纪不大，其中一盆盆栽是机器猫的造型。
按王璟的判断，这地儿也是假的，这些人骗了车，就该卷铺盖走人，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别墅，我们再去查，那这里可能是租给了别人一天。
我绕着别墅转了一圈儿，另一侧的阳台上放着一盆古梅盆栽，那粉色的花儿开得正旺。
我说道:“咱们回去！不管骗不骗，过了今天再说。”
“哎！现在他们可能还没把我的车拆掉当零件卖，等一天后，我的车架子都当废铁进熔炉了。”王璟跺脚说道，“那货让我们不要出门，就是把我们卖了还要给他数钱！”
我看着他，说道:“这别墅的主人临时有事儿出去了，你看到那盆古梅了吗？那盆花儿的价值奇高，如果是骗人的，他大可不必做这样的手法，另外，他并不知道我会叫你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盆古梅盆栽的价格可以买下王璟的车十辆。
王璟却是觉得在对牛弹琴，说道:“你傻啊！临时起意，懂不？他们.....”
我转身用力地在他的肩头按了按，说道:“如果你的车丢了，我砸锅卖铁给你弄一辆新的。”
回到了住处，我看似淡定自若，心里也是慌得很，从小到大，我也希望有自己的车，但赔一辆当真让人压力倍增。
中午一点半，催促退房的电话响了，王璟说道:“现在怎么办？”
我说道:“去大厅等！过了今晚如果没有消息就报警。”
办理退房的时候，前台服务员突然丢出了一把车钥匙，说道:“哦！有人来找你们，你们不在，便委托我们把车钥匙转交给你。”
“啊？”我和王璟皆是大吃一惊，王璟二话不说，拿着车钥匙冲出了酒店。
我看着车钥匙下面还有一张便条，上面是电话号码，我急忙拨了过去，电话三声后接通，那人并不问我是谁，劈头盖脸地说道:“我昨天不是让你们不要出去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师傅，我们出去买了点东西。”
“尽快完成任务。”电话挂断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
酒店门口的车喇叭响了，我也急忙出去，见王璟冲我直招手，我上了车，他用手摸着车玻璃说道:“哎！最好的车玻璃呀，自带膜的。还给咱把油加满了。”
我没好气地说道:“谁刚才还说车被骗走了？”
王璟有些尴尬，说道:“哎！这个事儿是我小人了，我帮你找钱包，不要钱！”
西境的秋天很美，西境鸟市的秋天很乱，车多人多，金黄的树叶上也落了一层淡淡的浮土，却让我感觉很舒服，我有些喜欢这样的环境，或许就是这一次，让我下定决心早晚来这里发展。

第8章 精心策划的局
“哎，钱包就算在他们身上，你打算怎么弄？要不我给你叫几个兄弟，把他们抓起来，我大概应该仿佛好像可以撬开他们的嘴。”王璟说道。
我有些苦笑，说道:“这下下策还不到用的时候。”
回到了哈密，我琢磨了整整一天，我去了理发店，将一脑袋的长发理成了毛寸，将衣服换成了运动服，人生也是第一次出门不戴挎包，换成了小手包，十分不习惯。
这三个人很好找，基本每天都在街上打望。
我很快找到了他们，我并没有着急行动，而是观察着三人，他们三人分工很明确，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我叫他黑熊，他会在前挡住被偷者的视线，另一人身材矮小，手却细长，脸上有一块红斑，就叫丹顶鹤，他在背后下手，第三人则在一旁打望，看有没有人上来找事儿，就叫拱猪。
一个上午，他们下手了四次，得手三次，其中一次，有市民发现了他们的勾当，上来阻止，拱猪直接上前撞向了市民，拱猪大声呵斥:“哎！你走路不长眼呐？”
市民吓了一跳，说道:“那边有人偷东西，我没注意到你！”
“什么偷东西，你故意的吧！”拱猪依旧在那喋喋不休。
市民朝着丹顶鹤的方向看去，却是没了踪影，只能姗姗道歉，离去。
其实，这都不是我观察的重点，我一直在等他们吃饭和三人在一起的时间，我观察到了一个细节，三人中黑熊是老大，偷来的东西全部到了他手里，吃饭也是他买单。只要是其余两人抽烟都会给黑熊发一支。
另外，我想起来那晚我被前后夹击，黑熊一个人挡在了我的前面。
吃饭的时候，黑熊是单独坐，其余两人坐他对面，晚上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分赃，我发现了他们会将没用的东西一并带回去，而不是丢掉。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次日，我带上王璟在车里等着他们到来，早晨八点半，他们出现在了街上，我倒是挺佩服他们的早起精神，他们盯着的是着急去上班买早点打包就走的人，顺了东西，便会去吃早饭。
我冲一旁的王璟点点头，他开着车朝着三人飞快地开了过去，一脚刹车停住，从车上下来了四五个人，他们一下将黑熊围住，直接大声吼道:“你还有两个同伙儿呢？”
这就让想上来帮忙的两人只能躲在人群中看着，不敢上前。
“什么同伙儿？你谁呀？”黑熊面露惧色。
王璟嘿嘿一笑，说道:“不说是吧？那我给你开几个洞！”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匕首，黑熊哇地惨叫了一声，这一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我长这么大，也没听过这种惨叫。
王璟手臂朝后用力，已经是做出了要捅的架势。
该我上场了。我一把扣住了王璟的胳膊，说道:“哎！这不是小璟子吗？怎么这么大火气？”
“哼！他们偷了我兄弟的黄金，我这不是才抓住人嘛。”王璟装模作样地说道。
我一把握在了刀刃上，说道:“哎，这是大街上，咱不要亮家伙事儿，我看这兄弟人不错，给老大说一声，人我保了！”
我握着刀刃的手已经开始了滴血，王璟吓了一跳，手里的刀子松开，我将刀折好，放进了他的口袋，很快从口袋摸出了纱布，将手包扎好。
我瞟了一眼还在瑟瑟发抖的黑熊，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那把刀上我抹了酚酞，手里倒了碱水，那把刀没有开刃，我抓上去两者化学反应便是血红色，足以以假乱真。
王璟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出头，那便卖了你人情，但是绝对没有下次！我们走！”
几个人呼呼啦啦地上车。
王璟一把揪住了黑熊的衣领，吼道:“要不是我哥保你，今天我让你死在这儿！”
车开走了，我见周围还有围观的人，一把搂住了黑熊，说道:“小兄弟，没事儿吧？”
他似乎吓傻了，被我搂住才算回过了神儿，“啊！我.....我没事儿呀。”
我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子浓烈的尿骚味儿，低头一看，一股液体从他的裤管里流了出来，他吓尿了。
大爷的，真不经吓。
我说道:“走！离开这里再说。”
我扶着他走进了一处人少的拐角，点了一支烟，递给了他，黑熊说道:“大哥！谢谢你呀！”
正说着，身后突然响起了两个声音:“大哥，你没事儿吧？”
黑熊一见两人，顿时来了火气，一边朝着两人踹去一边吼道:“我刚才差点被人捅死，你们干什么去了？”
丹顶鹤受了一脚之后，一脸的苦瓜相，说道:“老大，我想上去帮忙的，但是就我一个打不过呀。”
拱猪一见丹顶鹤挖坑，虽然中了一脚，依旧是跑了过来，说道:“老大，我可没跑，我去找趁手的家伙事儿，我回来的时候，就见这位哥带着你走了，我们马上就过来了。”
我说道:“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以后小心一点儿。”
说着，我转身就走，黑熊却拦住了我，说道:“恩人！留步，让我好好感谢一下您。”
我站住了身子，心头窃喜。
一个不大的饭馆，点了四五个家常菜，啤酒摆了上来，我并不举杯。
却喊道:“老板！把账单拿来！”
饭馆老板也没料到菜刚上，这客人就要急着买单，黑熊却是大手一挥，说道:“哥！我请您吃饭，您怎么要买单，那不合适！”
老板拿着账单过来，我却是一挥手，从兜里摸出了钱包，说道:“我请你们吃饭！”
说着摸出了老人头，黑熊一边拦着一边快速地摸出了钱包，也掏出了钱，一旁的丹顶鹤和拱猪也站起身，按在了我手上，劝着我别买单。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确定黑熊的钱包就是那人丢的钱包，我记得上面有一颗亮晶晶的石头。
我只能作罢，笑眯眯地说道:“哎！哥们钱包不错啊！可否给我看看呀。”
黑熊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什么事儿。
我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菜，说道:“不方便就算了，我只是觉得样子比较少见，罢了。”
“额！这个......”黑熊不知在犹豫什么。
我却盯着他的眼睛。
“哥！这不是什么事儿。”黑熊说着，将钱包放在了我手上。

第9章 掏心窝子的酒局
我接过钱包，打开，里面有厚厚的一塌钱，我将钱取了出来，放在了黑熊前面，一点点地翻了起来，我的心快要飞到嗓子眼儿了。
黑熊看到钱被我放在了他的面前，松了一口气，将钱放进了兜里。
里面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证件。
我皱眉说道:“嗯！不错呀！我有点喜欢，这样吧，不白拿，我拿我的钱包和你换！”
说着，我将钱包带着钱放在了桌子上，目光却依旧看着钱包。
黑熊客气地说道:“哥哥，您这是折煞我了！您救了我一命，莫说一个钱包，就是要了我这命都在所不辞呀。”
我笑了笑，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正要将钱包放进了口袋，黑熊却说道:“等等！”
我的心咯噔一下，难道被发现了？
我又将钱包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黑熊尴尬地说道:“哥哥，我们做的营生，有点难以启齿啊，我们是贼行的。”
我眯缝着眼，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所以，这钱包是你偷的？”
三人相互看了看，气氛有些尴尬，我说道:“没事儿，东西在我手里，外人想拿走很难。”
丹顶鹤问道:“哥哥，敢问您是江湖几爪？”
他说的话我根本没听过，顿时也是愣住了，不过我故作高深，慢慢地看向了他，说道:“你觉得呢？”
“铁门？杨家人？”
黑熊说道:“鬼门银家的？”
我笑了笑，拍了拍旁边拱猪的肩膀，说道:“我怕我说了，你们就得永远闭嘴了。我有密令在......”
“哥！我知道了，令.....这个.....”黑熊直接打断了我。三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我有些莫名其妙，其实我想说有秘密任务，但我怕说出去成了搞笑事件，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听了一定会把我当骗子或者神经病，话到了嘴边，临时起了个名字。
我说道:“你们贼行现在怎么样？不景气吧？”
该死的任务，要不是还没找到名片，我早就闪人了。
“哎！贼王不够意思呀。”丹顶鹤喝了一口闷酒说道。
黑熊一把将筷子甩了过去，说道:“说什么呢？背后说贼王坏话？想死吗？要是被人听了去，家法一顿下来，你就是残疾，另谋高就吧你！”
丹顶鹤却是不躲不闪，又将筷子拿给了黑熊，说道:“哎，按我们的成绩，早都可以回堂口，还在这里干底层工作，谁愿意呀。”
我听出了点儿味道，似乎他们是一个组织，还挺大的，但是我不敢问，我怕说多错多。
黑熊看着我说道:“哥，你们是三十六门靠前的，不了解我们排名十八名之后的门派，那都是血泪史，干啥都不受待见。”
我第一次听闻三十六门，这是什么组织？我来了兴趣。
我笑着说:“别这么说，没有过不了的坎儿。”
“我们还不是被其他门派盯上了么，要不是哥哥露面，我今天就算是交代了。”黑熊苦笑道。
我好像是品出点味儿来，看来从一开始他把我和王璟一伙儿都当成了江湖里的人，这事儿必须现在解决掉，否则，给王璟可能都带来麻烦。
我说道:“相识就是缘分，那边的事儿我帮不了了吧。”
“哎呀！那谢谢哥哥了，我还以为是排名靠前的门派终于要对我们出手了呢，哎！谁叫我们天生就是干这个买卖的，搞不好就得罪个把能人。”黑熊看着其余两人说道，“还不快敬哥哥酒！”
一口酒干下，黑熊说道:“哎呀，还不知道哥哥的姓名，也不知道哥哥方便透露吗？”
我愣住了，这是一个两难的题，如果说了，他回去查问，一旦发现没有我这一号人，我还要在哈密混，万一路上遇见，麻烦颇多啊，要是不说，很可能会被怀疑。
我看着三人求知的眼神，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要救你们吗？”
三人相互看了看，纷纷摇头，我说道:“把酒喝了，我告诉你们。”
三人二话不说，端起酒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我借着这个空儿，把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没有破绽了。
我说道:“实不相瞒，我在外面一直没有露过面，我长辈说我年轻，需要学会了，学精了再出来，也就到了今天，才算是出门做事儿，我做第一个任务，就遇到了你们，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自当是要出手相帮一下，也算结下善缘。”
“哦哦！那是应该的，这就是缘分！”三人举杯和我觥筹交错。
“哥哥，我知道姓名不该打听，那我便不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哈密贼行做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我说道:“我还真有点小事儿，那我可真的提了哦？”
“你要跟兄弟客气，那就是见外了，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三人拍着胸膛两眼放光。
我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命令是与西境能说得上号的公司负责人对接一些事儿，可是，我已经跑了半个月了，连人都没见全，你这里有办法吗？”
我的心再次噗通地跳了起来，你们三人可得有点脑子啊！脑子是个好东西！
哪里想到，这几个人都犯难了，互相看了看，保持着沉默。
该死！这些家伙该不会把名片都丢了吧？！
我有点不甘心，继续说道:“我去了几家，没想到门卫以为我是做销售的，门都不让我进，人托人，简直是慢的可以。说白了，就是要个电话号码。”
哎，我这么一提醒，丹顶鹤拍着胸脯说道:“这个我可以帮你！”
其他两个贼疑惑地看着他，我却心头乐开了花儿。
“哥哥，吃了饭，跟我走！”
这一顿饭吃得很愉快，黑熊和拱猪喝得最多，走路摇摇晃晃地告辞，喝酒时，要不是两人劝着丹顶鹤别喝多，帮我办事，怕是三人都得喝醉。
我打了个车，到了丹顶鹤的家，我没想到这家伙的家里是相当地豪华，只是非常地不协调，有一面墙上全是包儿，有的包儿连商标都没撕掉，而且品牌之杂也是我生平所见，另一面墙上全是项链、戒指，我虽然看不出真的假的，但下午的阳光照在墙上，那是熠熠生辉。

第10章 交易前的突变
两个大大的靠墙布衣柜，都还敞开着，一个里面全是男士衣服，另一边全是女士衣服，吊牌都还在。另一边一个大大的保险箱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更让人无语的是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了商场里的货柜，里面摆着的全是手机。
丹顶鹤一点儿都不尴尬，说道:“我这个人不是很缺钱，也不爱卖，就全部搜集着，哥哥如果喜欢什么，拿就是了。”
我看得眼花缭乱，内心的冲击也是不小，丹顶鹤和其他两个贼比起来，他可以算是贼中很有特点的一个人，我喜欢有特点的人，比起那些偷了东西就卖掉换钱的，那是真爱这一行，所以，丹顶鹤也就成了他们中真正进行盗窃的那个。
丹顶鹤走到了床头，那边有一本大的集子，他递给了我，说道:“哥哥，您说需要联系很多商业伙伴，大门不让进，我这边大概有西境很多公司老总的联系方式，当然，也有销售人员的名片，您可以直接打电话过去。这样也省了自己到处跑了。”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那人要的名片就在这本集子里，必须想办法把它带走，但这样会暴露的。
我一边翻看着，一边说道:“你这名片是怎么个排列顺序呀？”
丹顶鹤说道:“也没怎么排列，就是按照到手的时间往里插就行。”
我大喜，也就是说最后几页便是我要找的名片。
我漫不经心地翻着，我要知道他对这些名片的一个态度，我翻到第一页，随便指着一个鸟市的公司，说道:“哎，这家公司早在几年前破产了。”
我就是要告诉他你的这些名片很多都不能用，别当个宝。
丹顶鹤并不脸红，说道:“我就觉得这些小卡片很漂亮，我可能是收集名片的第一人。”
我愣住了，多年后，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人，他们有强迫性储物症、囤积症、害怕扔掉东西，疯狂地储藏物品，是一种心理疾病，叫收藏癖。
我自然地翻到了最后的几页，故作惊讶地看着他说道:“这些公司的名片你都能找到？”
他很满足地笑了笑，我说道:“这样吧，能不能将过去半年的名片给我，等我打完电话还给你。”
“没事儿，送给哥哥了，就最后一页的那几张就是今年的。”丹顶鹤说道，“不是谁都会把名片放进钱包里的，也不是谁的钱包里都有名片的。”
这句话说得很哲学，我尽无言以对。
我急忙将那一页的名片全部抽了出来，我从兜里取出了一百块，递了过去，说道:“谢谢兄弟。”
“不！哥哥，钱我不能要，您是我们贼行的恩人，我就想问一句，您这十几张够不够呀？”丹顶鹤的话让我也是一机灵。
乖乖，被怀疑了。
我急忙将钱放在了他手上，说道:“我也不知道够不够，这些几个电话有结果了，我便可以不用继续联络了，如果不够，还要来麻烦你。行了，你不用送我了，我把你这里都弄乱了，收拾一下吧，我先撤了。”
说罢，下了楼。
回到了住处，王璟早就等着我了，他见我一脸地兴奋，大喝道:“呔！你这单刀赴会，可曾斩下敌将首级！”
我扬了扬手里的名片，说道:“斩下敌首级十几枚，却不知哪个才是敌将。”
我将名片铺在了床上，却是犯了难。这么多名片哪张才是呢？
王璟葛优躺地凑到床边，说道:“哎！这个不是，这是鱼贩子，那人说是开会，绝对不会和鱼贩子开会。”
我觉得王璟的办法是值得借鉴的，就用排除法。
“这个是蛋糕店的积分卡，也不是！”
我抽出一张，说道:“这人是开小商店的订货卡，也不是！”
......
很快，我们筛选掉了十几张卡片，只剩下三张，全部是公司的老总，虽然行业都不相同，却没办法挑选。
我捡起一张弄污的，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道:“这张也不是。上面有一股子机油味儿，钱包里没有这个味道。”
想到这里，我掏出了钱包，仔细地闻了闻，这高档钱包果然与地摊货不同，一点儿味道也没有，我拿起一张名片，上面有淡淡的香水味儿，我将那张也放下了。
我兴奋地举起了手中的卡片说道:“找到了！就是这张！”
王璟说道:“走！请你哈啤酒！”
“不！先拿到钱再说。”
连夜，我们去了赤龙里3号，依旧是铁将军锁着。
王璟说道:“人不在，怎么办？”
我也没了主意，看来得先住酒店，正想着，突然，黑暗中有人敲了我们的车窗，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正是那晚要我们找钱包的男子，挽着他的正是那晚在他家里从楼下上下来的女孩子，她的嘴里依旧叼着一只棒棒糖。
“你们找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别墅的门。
“是的！找到了！”
屋里比起秋风吹起的外面是暖和了不少，我进了屋，觉得很奇怪，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丝生气，客厅不远处的钢琴上落了一层灰，但花儿却长得很好，餐桌上有一层灰，茶几却很干净。
我第一次打量这个女孩子，她不过二十多岁，与我一般大，到脖颈的短发衬托着她白皙的皮肤，忽闪的眼睛很灵动。她给我们泡了茶，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些干果，便上了楼。
我顾不上喝茶，说道掏出钱包:“名片我找到了。”
我将钱包递了过去，说道:“这个钱包我印象很深，上面有一颗钻石。”
他并不急着接钱包，反而是看着我说道:“给我说说你怎么找到的名片。”
不等我说，王璟却是将我的计划说了一遍，我并没有反对，手里把玩着这张名片。我肯定不能先给他，万一他不给钱，那我可亏大了。
他听完之后，笑了笑，说道:“你确定你手里的名片就是我要的那张吗？”
我笃定地说道:“当然，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名片，就是......”
我诱惑一般地拿着名片在手里晃了晃，突然，我愣住了，我轻轻地将名片换了一只手，用力地在上面擦了擦，这名片质量很差，居然掉色，我的手上有一抹黑色，这名片是新的，所用的墨水似乎并不好。

第11章 我接了新活儿
我急忙拿起了钱包，里三层外三层地看了起来，我的手有些发抖，钱包里没有名片掉色印上去的痕迹，这说明他要找的名片也不是这张。
我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出了其余的名片，拿起一张放下，又拿起一张放下，看到其中一张，说道:“和你谈事儿的不是卖肉的吧？”
“不是做蛋糕的吧？”他摇摇头。
“不是修车的吧？”他依旧摇摇头。
最有可能的全部被问完，没有一张名片是他钱包里的，我有些颓然，难道丹顶鹤把名片给弄丢了？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通过我对丹顶鹤的了解，觉得不太可能会是他弄丢了，一定是哪个地方出现了纰漏，但目前我没有一丝的思路，其中的变数可能在丹顶鹤偷了钱包后，直接给了黑熊，黑熊拿钱丢了名片，丹顶鹤没有发觉。
也可能是那名片太普通，被丹顶鹤随手丢了，他忘记了。总之，变数太多。
我将钱包朝前推了推，站起，说道:“对不起，我只找到了您的钱包，并没有找到名片。这个活儿我没做到。”
王璟愣住了，却是被我一把拉了起来，他小声说道:“蚊子，你会不会是弄错了？”
“文臣，你就不打算再多想想吗？”这人一下叫出了我的名字，让我有些毛骨悚然，我呆住了，慢慢地转身看向了他。
他依旧笑眯眯地手里端着一个茶盏。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突然，我的脑袋一片清明，如果丹顶鹤那里没有问题，只有一个解释。
我的火腾地上来了，我咬了咬呀，说道:“你的钱包里根本没有名片，对吗？”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是指了指沙发，说道:“坐下聊聊？”
我和王璟重新回到了沙发上，他慢慢地取出了厚厚的一沓钱，说道:“这是你做完活儿的报酬。”
我一把将钱放进了口袋，这个人居然知道我的姓名，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希望能从中看出点什么。
“你很不错，可圈可点。”那人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还知道你朋友叫王璟，你们的少年时光挺惨的，父母双亡，高中学历，之后也一直在社会上瞎晃。”
“你想干嘛？”王璟紧张之下，却是抓住了我的背包。
“哈！你不用想板砖拍我，我没有恶意。”他笑了笑，说道，“反而是你们从我这里赚走了不少钱呀。对吗？”
他的话让我愣住了，似乎从开始到现在他的确没有害过我，反而给了我钱。
他继续说道:“实际上，我还有两件事儿找两位。当然，如果第一件事儿谈不成，那就不用谈第二件了。”
“我不会再帮你找什么名片之类的东西。”
“哈哈！那不会，这次我要的是你有，我没有的。”他说道，“如果我没了解错的话，你们父母的墓是葬在一起的。我正好也有亲人过世了，不过是在你们父母之前过世的，恰好就在两位亲人墓穴的旁边，不巧的是二位亲人的墓穴挡住了我家亲人的风水，所以，我希望两位可以做出迁坟的决定，不白迁，我给你们一人五万。”
我身子一震，原来这人一直在做这个打算，先给一些蝇头小利，接着抛出一个大诱饵就为了迁坟，本就在怒火中的我我呼地站了起来，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什么风水宝地，我的父母在那里很好，不需要迁坟。”
“十万！”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璟心动了，却被我死死拉住，拽得生痛。我一把推开了门。
“十五万！”声音再次响起。
王璟站住了，这价格相当于给了他一辆车。可能是父母死的早的原因，我出来独自生活的早，我见过了形形色 色的人，我不喜欢被人用钱要挟，因为这是我的软肋，就因为我缺，而另一个软肋就是我已故的父母，本来我以为这不是我的缺点，此时此刻，却深深地害怕，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知道任何人都会背叛，只是筹码值不值得你背叛。我不想拿钱来考验我的孝心。
我冲王璟吼道:“你大爷的！那是你爹娘！”
王璟被我一骂，也是醒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人，终是一咬牙，走出了门。
我刚要出去，那人淡淡地说道:“那你想要多少？”
“对不起，多少钱都不行！那是我爹娘！要不你叫你家亲戚挪个窝儿？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我冷笑着看着他。
他被我的话说愣住了，却转瞬间，表情又是一副云淡风轻地样子。
“哈！那这个事儿咱们就不谈了，说说下一件事儿可好？”这次该我愣住了，刚才我们都翻脸了，在西境这等于掀桌子了，他怎么还能舔着脸，和我们谈笑风生呢？
我说道:“如果还是这样的事儿，免开尊口！”
我叫回了骂骂咧咧走到院子里的王璟。重新回到了椅子边，但却没坐下，只要他说出的事儿再是屁事儿，我立刻转身就走，我不喜欢眼前这个心机深沉的人。
“如果这个事儿你们做成，我将给你们一个全新的生活，你不再需要四处找生意去做，而你也不需要跑黑车，等你有一天成了我，你就可以过你想而不得的生活。就资质而言，你们中你的成功几率很大。”他指着我说道。
他的话语十分地真诚，但却让我有种不明就理的毛骨悚然，感觉就像是一个骗子拿着一个不知真假的东西忽悠一个什么都不懂，却好奇心十足的人。
王璟听了一脑门糊涂，拉了拉我的衣角，似乎让我赶快离开这个疯子的好。
他说着:“这次我没有钱给你，我的承诺是有一天你会拥有我有的一切。”
“蚊子，走了！这不就等于没看到车，给你一顿吹，再让你掏钱买吗？！”
我说道:“你要我干什么？”
“你需要跟我去一个地方。”他的眼里透露出了一丝光，却转瞬即逝。
“违法的事儿我不做。”
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也不做违法的事儿。”
“你叫什么？我总要知道吧？”他既然能了解我，我或许找一些朋友也能了解他。
他站起身，说道:“等你完成了这个活儿，我自然会告诉你！”

第12章 冰天雪地寻狼记
说着，他要我们等会儿，转身上了楼。
“哎，我觉得这人是个神经病，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他，只觉得这或许真的是一次机会，时至今日，我觉得这是我此生大概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吧，当然，这是后话。多年后，我想来，或许是年幼时的我从没有人给过我改变命运的机会，一旦它出现，我就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
没过多久，他和那女孩一起下来了，女孩子手里抱着两个大包儿，出了门。
他独自背着一个大包，走到了门口，冲我们招招手，说道:“走吧？”
我和王璟疑惑地到了门口，一辆越野车停在了那里，那人已经上了车，正看着我们。
我和王璟对视了一眼，我一咬牙，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开在了路上，很快开出了鸟市市区，一路在高速上行驶，我们一路无话，那人已经轻轻地打起了呼噜。这车我没坐过，很舒服，比我的床都软，不多时，我也睡着了。
大概开出了两个小时，车到了地方，令我惊诧的是车外已经一片白雪皑皑，我和王璟还穿着短袖，毕竟是秋老虎天气，这是......
女孩子莞尔一笑，说道:“你们的衣服和鞋子就在背后的包儿里，快换吧。”
说着拉开车门下了车。
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衣服，说道:“快点吧，我等你们十分钟！”
下了车，我有些不适应，我总感觉自己还在盛夏的尾巴，此时大雪封飞，天色也有些低沉了。
那人并不理会我，朝着前方的一片松树林子里走了过去，我和王璟背着背包也跟了上去。
“你们在野外生存过吗？”那人一边走一边说道，脚下的雪踩得咯吱咯吱的。
我的第一判断就是我们在西境的冰大坂，这里因为海拔的原因终年积雪。
我们一头扎进了松树林，他说道:“夏天，这里的松树就会生长，一入秋，便是这里的冬季。”
走了足足一个小时，太阳已经偏斜，光照在了山顶，却被松树林挡住了光。那女孩子一会儿从口袋摸出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吃完没多久，又会塞一个。
突然，那人一摆手，整个人蹲了下来，他见我们还杵在那里，忙低声说道:“发什么呆？快趴下！”
我以为有什么重要的情况，急忙跟着趴下。
该死的，该不会有什么恐怖组织，或者运毒现场吧？
我慢慢地爬了过去，到了那人的身边，他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下面，我朝下看去，什么都没有，除了不时的风卷起了一点浮雪便什么都没了。
我们已经趴了二十多分钟，每次问起，他便说再等等。
我现在似乎确定王璟的话，他就是个有钱的精神病。就在这时，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说道:“看！那里，下面树的旁边。”
我急忙朝下看去，有个灰色的东西在动，那是一只灰狼，个头不小，我疑惑地看向了他，他的眼中有光。王璟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哎！啥意思？你要我们帮你打一头狼？”
那人说道:“不！帮我找到它的窝儿，它的窝儿里可能有我朋友的戒指，请帮我带回来。”
说罢，他慢慢地朝后匍匐撤退，到看不到下面，他站起身，说道:“那我就走了，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你这不是玩人吗？”王璟呼地站了起来，说道，“先不说能不能找到狼窝儿，这件事儿本身没有意义。”
说着，他踢了我一脚，说道:“蚊子！走了，这人有病！”
我慢慢地转过身，说道:“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你的戒指会在狼窝？”
那人看着我说道:“那是我的朋友，他到这里来玩，被狼吃了，一共两只狼，被我们打死了一只，母狼肚子里没有戒指，那就一定在公狼肚子里。”
“你怎么确定在狼窝里，狼吃饱了瞎逛游，随时就拉在了外面，这怎么找？”王璟说道。
那人说道:“你对狼不了解，它吃饱了就会回窝儿，回到窝儿里便会睡觉，起来了，就在附近排便。”
“你为什么不报警？”我问道。
那人说道:“报了，但警察找不回死人的戒指，那戒指对我很重要。”
他说的故事怎么都不像是真的，却让人找不出瑕疵来。
“我会每天下午五点到这里来一次，给你补给，或者如果你找到了便可以撤回了，祝你好运。”说罢，挥挥手，带着女孩离开了。
那女孩看了我一眼，冲我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棒棒糖，离去了。
王璟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说道:“蚊子，这里温度零下十几度，咱们要不先生火吧？总要取取暖吧？”
我说道:“我虽然不了解狼，但我爹给我说过，狼这畜生鼻子很尖，不行，在这里视线太差，我打算下去。”
“啊？你真的要下去？就不怕被狼吃了？”王璟问道，“哎，你听一下我的意见，咱们就在这里玩一晚上，第二天中午，他们来了，我们就说已经找到了，没有发现什么狗屁戒指。”
我摇头说道:“既然答应了别人，就要试着去做一下，万一帮人找到了，也了却了他的夙愿。”
说着，我一点点地朝山下走去。
“哎！你什么时候变得和那货一样地疯癫？”见我没理他，只能一跺脚跟了上来。
下到了山脚下，我先是趴在一块石头后面朝着林子里张望，连个狼毛都没发现。
此时，天色已晚，我时不时地朝着林子看一眼。
王璟则是打开背包朝里看了起来。他一边拿出一盒泡面，将泡面揉碎，撒上调料便丢进了嘴里，说道:“你说他们到底在想什么？这帐篷、睡袋、吃的都给了，开山刀，还有锅碗瓢盆的。真让咱们找狼窝？”
见我依然在林子里搜索，他一把拉过我，说道:“哎！蚊子，我觉得你魔障了，你看看天色，马上天黑了，就是找也不是这一时半会，把帐篷先搭起来吧！”
我也是有点饿了，说道:“那也行！”
这一顿饭，吃了一包泡面，锅里打了一个鸡蛋，王璟在搭帐篷，我也得空将背包里的东西看了个清楚，果然，野外生存的东西一应俱全，虽然，我不知道有哪些，但我能想到的都有。

第13章 狼粪
我没想到的是我们也只是刚刚收拾妥当，太阳也只是刚刚落入地平线，温度便开始骤降，风不大，却顺着脖子缝儿往身体里钻，升起的火堆根本感受不到热气，这样的环境下只能逼着人四处找能生火的树枝不断地往篝火里填。
前半夜为了驱寒，我和王璟便没有休息过，后半夜，累到钻进了被窝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在搜集柴火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周围，我知道狼的眼睛晚上是绿色的，如果它的窝儿在附近，那么它也应该在附近，前半夜它会现身，可惜没有。只能说明它的窝儿不在附近，而且距离还远。
我从睡袋爬了出来，搓着有些发冷的手，吸了吸冰凉的空气。
篝火只剩下余温，我重新点着了火，从包里摸出了馕架在了火上，就在我烧水打算泡点砖茶暖暖身子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的雪地里有一丝响动。
我下意识地转头，突然，在我身后，一只皮毛灰白，两只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狼正站在我身前，就是这一眼让我浑身寒毛直竖，这家伙浑身都有伤疤，从额头到脸两道斜向的疤痕狰狞可怖，原本应该是黑色的嘴唇却是少了一块，牙齿露在外面。
我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恰好我倒下的地方就是篝火堆，我一把抄起旁边带火的树枝，一边大吼道:“王璟！快出来！”
王璟已经醒了，只是在睡袋里不想起来，听我这么一喊，一边嘟囔着爬出来一边打开帐篷穿起了鞋子，眼睛却没有看我这边。
我吼道:“你大爷的！狼来了！”
“啊？你要给我讲故事吗？哈欠！”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着我这边看。
“妈呀！狼啊！”他也大吼了起来，他的声音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我隐约感觉旁边树杈子上的积雪也被震落了几分。
那只狼也发现了从帐篷里钻出来的王璟，它的背开始弓起，背部的毛根根扎起。
嗖！
一把砍刀飞了过来，砸在了狼的前面，我一看这把砍刀连刀鞘都没拔出来，又是一只鞋子飞了过来，接着，另一只。
王璟吼道:“滚啊！滚！不然宰了你！”
狼吃了一惊，突然，我觉得这样有用，下意识地我站了起来，挥舞着手里的树枝像大猩猩一般地朝着狼挥舞。
这段僵持并没有维持很久，狼鼻子里喷出了一串白气，转身朝着山的另一侧跑，很快消失在了山间。
我们粗气连连，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才发现手因为用力太猛，几乎张不开了。
王璟吼道:“蚊子，咱们走吧，这也算是见到狼了，回去交差！”
我浑身都在冒汗，我捧起一把雪，在脸上使劲儿地擦，这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我看看表，说道:“遭遇了好，那就是说这里是狼的必经之路，它是在早晨十一点多和我遭遇的，也就是说它的窝儿可能就在两个小时的路程，只要路不难走，我们可以找到。”
“啊？你还找啊？！”
我点点头，说道:“它浑身都有旧伤，看上去不像是和其他动物打架造成的，很可能是和人搏斗的时候弄出来的，我在想给我们任务的人可能真的没有骗我们。”
“我.....我.....”王璟被我的话惊地是外焦里嫩，说道，“我服你了！你了解狼吗？我不了解，我觉得你也不了解，那怎么找窝儿，这畜生还攻击人，就算是找到了，你敢过去吗？”
我将砍刀和他的鞋捡了过去，说道:“我们毕竟是人，还是两个人，被一只狼吓死，传出去不丢人吗？从现在起，我们的砍刀不离身。为了节约时间，中午，你去拿补给，并且告诉他们一次给我们两天的补给，我会顺着狼的脚印先找找看，沿途我给你留下标记。”
“啊？你要单独行动，我万一被狼从后面偷袭了，我听说狼咬人是从后面扑上来，咬住脖子啊！”
“我死了，你给我报仇，你死了，我把它挫骨扬灰！这样安排效率最高。”我说道，“起来吃东西吧，吃完你就去拿补给，我带着家伙事儿继续摸过去。”
此时，馕已经被烤得焦黄可口，吃饱了，体力也恢复了过来。
我们收拾了背包，分开行动。
地面上的脚印非常清晰，我跟着脚印一路走，这一走就是两个小时，地面上全是刚没过脚面的积雪，越走便会越费力。
唯一带给我希望的是我找到了新鲜的狼粪便，是灰白色的，我找了根树枝将狼粪扒开，看看它都吃什么，我没想到却有了意外的发现，它的肚子里有一些细细的刺，这是......鱼刺。
我愣住了，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哪儿来的鱼呀？
我急忙拿出了地图，仔细地看了起来，地图上没有一点儿河流的迹象。
我站起身，跟着脚印继续走，我所走的方向是朝下，降低海拔地走，走了一个多小时，雪是越来越薄，狼的脚印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这时，王璟已经带着食物赶了过来。
“蚊子，咱们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离开松树林，谁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另外，没有办法点篝火，晚上会冻死的。”王璟气喘吁吁地将背包丢在了地上。
他说的话何尝不是对的。
我说道:“嗯！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大本营，明天看他们能不能把食物送到大本营来！”
这一天，我们没有寻找，便在松树林的边上安营扎寨，我们用松树枝将几棵松树围住，又用枯松叶将树枝围住，还用石头搭建了一个篝火槽，这样晚上树枝就是能燃烧的时间就会更长。
这一晚，我们睡得很踏实。
第三天，王璟照旧去拿食物，我则是带着水和砍刀，顺着还能看到的浅浅的脚印去寻找狼。
只是，走了不到三公里，地面便没了积雪，脚印也荡然无存。这个发现是令人沮丧的。我只能沿着周围枯黄的矮草地瞎转悠。
第四天、第五天都没有再看到它的身影。我能做的就是选择一个制高点寻觅着它的身影。我有了一个判断，狼的窝儿一定不在这附近。
第六天的下午，老天终于眷顾了我们，我在高处看到了它，它正在追逐一只野兔，不过可惜的是它没能追上，同时，我发现它的前右爪是受过伤的。

第14章 丢失的罐头
这让我异常的兴奋，我决定轻装上阵，就带了砍刀和水，撒丫子地朝着狼不断地靠近，努力让它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说来有趣儿，它似乎是累了，惬意地在一块大石头上蹭痒痒，接着倒头就睡。
我冲王璟说道:“快！回去拿背包，咱跟定它了！”
“啊？大本营怎么办？”王璟说道。
我继续朝前摸，说道:“不要了！”
“那今晚住哪儿？”
“它住哪儿咱们住哪儿。今晚咱们可能就有收获。”
王璟无奈，回去将背包取了来。他小声说道:“蚊子，你跟着狼瞎跑，到时候咱们迷路了，这里就是无人区，找不到地方咱就得饿死在这里。另外，你看这狼睡觉的样子，哪儿像有家的狼。”
这只狼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睡得正香。
我突然有了想法，对王璟说道:“如果你突然从梦中惊醒，你会怎么做？”
“跑啊！那还有什么需要想的？”
“往哪儿跑？”
“哪儿宽敞往哪儿跑！”
“不，我觉得动物的本能会往家跑。”
“你想干啥？”
我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狼狠狠地丢了过去。
啪地一声，狼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朝着山下玩命地跑。
“跟上去！”我低喝道，我心中暗喜，它逃跑的方向不是它来的方向，而且那里并不宽敞，很大几率就是狼的家。
这家伙速度相当快，不过通过前段时间的脚印，我有了一个判断，它的速度支撑不了太久。也就在这时，我有了更大的发现，这让我惊喜。
我看了一个小小的湖泊，这湖也就是半个足球场大小，边缘干涸的地方说明这小湖泊的形成靠的是雪融水和天上的降水。
之前发现狼粪里有鱼刺，此时也解释的过去了。
狼跑到了湖泊边，喝了一口水，继续朝下奔跑，前方是一个山的拗口，狼消失在了拗口里，这里面三面环山，倒是很好的地方。
我正要往里冲，却被王璟一把拉住了。他气喘吁吁地说道:“别进去了，你不看看天色，天黑我们没找到狼窝儿，今晚可就熬不下去了。而且我告诉你，咱们吃的只能坚持一晚上。明天断粮了，如果我们明早回去拿补给也得走到下午去。”
日头西下，虽然这里没了雪，但寒冷却依旧感觉浓烈，我有些不放心，说道:“万一里面还有其他路怎么办？我们就错过了最好发现的机会。”
“总比你的命重要吧？”王璟的话让我最终是放弃了。
西境的山石大都带着棱角，这里的山更是一半的土一半的坚硬岩石，零星的几棵松树还不是很粗大。
我说道:“你搭建营地，我去找今晚的柴火。”
“行！可我警告你，别进去找什么狼窝儿，过了今晚再说。”
我点点头，沿途开始搜集树枝树干。
王璟选了一处山脚下，两边都有巨大的岩石，只是生火的地方略微有些小。我们一直忙碌到了晚上十点，总算是让火着起来了。
看着温暖的火堆，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晚饭，是煮挂面就着午餐肉和咸菜对付了一顿，午餐肉很咸，可对我们走了一天路，午饭也没吃的人来说，可口无比。
“蚊子，明天早晨起来，吃了早饭，便没粮食了，如果早饭后两个小时内没有发现，咱们就要打道回去，至少拿了食物再过来。”
我点点头说道:“今晚必须有人放哨，假如里面真的是狼窝儿，它要出来，咱们可就危险了。我值前半夜，你先睡。”
王璟打了个饱嗝儿，说道:“你先睡，我太撑了。”
我没说话，将两把砍刀全部留给了他，钻进了帐篷睡了起来。
后半夜，我是被尿憋醒的，我一看表，已经是将近五点了，早在一个小时前，王璟就该叫我了。我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一拉开帐篷就看到他将睡袋裹在身上，像一尊弥勒佛一般地蹲在火堆边，早就睡死过去了。
空气中有一股子浓烈的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我凑过去一看，哭笑不得，他裹着的睡袋被崩出的火星子点出了无数的小孔儿。
我推了他一把，他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下一秒，呼地站了起来，怀里的两把砍刀拿在了手里，我哭笑不得地说道:“哎，你值夜还能睡着？”
“啊？几点了？”王璟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可能一出两边岩石的营地，上面的风大了，只听呼地一声，他的睡袋一下着了。
“啊！有鬼！有鬼！”我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儿，急忙帮他扑灭了火。
说道:“哈哈！笑死我了，你用我的睡袋吧！”
看着他迷迷糊糊地躺下，我将半截焦糊的睡袋裹在身上，往篝火里加了点柴火，就在这时，我惊愕地发现就在刚才王璟坐过的地面旁边出现了一串的脚印。
我唰地抽出了砍刀，警惕地看着周围，我们所在的地方早已离开了雪域，四周就是光秃秃的岩石，篝火烧尽前会抖落很多的灰烬，被小风一卷便会散落在四周，脚印很新，脚印之上也没有更多的灰烬。
我仔细地看着脚印，我确定就是那只狼的，因为它的一只前爪受伤，总会在地面留下一道浅浅的拖痕。
也就是说就在我出来前，这狼就在王璟的身边。
我吓了一跳，急忙抽出了砍刀，警惕地看向了漆黑的周围，此时已经是凌晨六点，正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连天上的星星都不散发出了一丝的光。
远处传来了细碎的声音，我紧张到了极点，我加了几把柴，半露着脑袋趴在岩石上朝着周围看着，只是除了黑暗，我什么都没看到。
就这样过了一夜，天亮时分，我的心才一点点地放下。
早晨九点刚过，我叫醒了王璟，温度的回升驱散了我浑身的寒意。我没有告诉他昨晚他其实和狼擦身而过，怕吓坏了他，不过狼没攻击人，这是好事儿。
王璟说道:“蚊子，咱们要不要留下点早饭，如果上午没有发现，就得回去了。路上可以吃。”
话音未落，王璟突然看向我，说道:“哎？你偷吃了午餐肉罐头？”
我有些倦意地说道:“我没吃。”
“那罐头哪儿去了？我就放在了这里！”他指着地面上放背包的地方。

第15章 狼溪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狼没有吃王璟，因为罐头的香味儿将它吸引了。昨晚林子里淅淅索索的声音多半是狼在吃罐头，我只能将昨晚，我的发现告诉了他，他呆愣在了原地。
似乎还不相信，他拿着刀冲进了林子，不一会儿在百米开外的地方，他发现了被狼咬坏的午餐肉罐头盒子。
他冲了回来，说道:“从今往后，我一定在家里储备十盒，不！一箱子的午餐肉罐头，是它救了我啊！”
饭后，我们将背包放在了拗口外，拿着砍刀和攀岩的绳索以及最后的水进入了山谷，里面的情况再次让我震惊。高高低低的山石散布四周，一眼看过去除了满眼的大大小小的石头外什么都没有。
“这......这是什么呀？”王璟泄气地说道。
我说道:“你高中的时候，地理可没学过，这是造山运动加上天气的变化造成的地壳运动，狼倒的确可以藏在这里。”
“别逗了，就是给你一个星期，你也找不出狼窝在哪儿。”
“那就在这里待两个星期，我觉得狼是聪明的动物，肯定会把窝儿藏得很好。先找吧！”说着，我朝着地面看去，希望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一个上午没有丝毫的发现，刚过十二点，王璟说道:“蚊子，咱们得走！不然真的会出事儿的。”
我说道:“没事儿，人不吃饭可以活七天，我想再找找，离找到不远了。”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下午三点，我的水已经喝完，不过我并不担心，因为朝着来路回去，有一个小小的湖泊可以补充淡水，但我也知道必须到了该放弃的时候。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吧，咱们回到补给点，告诉他们给我们送五天的食物。”
“哎！蚊子哥哥！你体量一下我吧，你看看我的腰带，我都瘦了一圈儿了，这不是找东西，这是玩命好不，咱们回去就告诉他们，找到了狼窝，里面没有戒指。”
我没有理会他的抱怨，拿着包朝来路返回。
到了小湖泊边，我看着清澈的湖水，俯下身子轻轻地喝了一口，我眼前一亮，好甘甜的水。
就在这时，突然水面泛起了一道涟漪，我呼地站起了身，水下居然有一道清晰的鱼脊滑了过来，这鱼似乎没见过人，一点儿都不怕，就在浅水区转悠。
“喝！好大的鱼！”王璟惊呼道。
我做了一个嘘声，慢慢从腰间抽出了砍刀，我从岸边拽起了一把青草，扎成一个草球儿，慢慢地丢进了浅水区，那鱼似乎发现了美味儿，慢悠悠地游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一刀劈下，顿时，水面水花四溅，下一刻，一条比我胳膊还长的鱼歪着肚子浮出了水面。
我一把将鱼拉上了岸，鱼不甘心地甩了甩尾巴，另一边的王璟手里抓着一根老粗的树枝，嘭地一下砸了下去，又是一条鱼被砸晕，翻起了肚皮。
我发现下面的鱼还真不少。
我计上心头，我提起两条鱼说道:“王璟，走！咱回山谷。”
王璟也玩累了，听我这么一说，呆呆地看着我，说道:“哎？几个意思？你要回去？”
我点点头，说道:“我们差的就是水和食物，现在都有了，必须抓紧时间，找到狼窝儿。”
“啊？这东西能吃饱吗？”王璟快疯了。
火升起，鱼被烤得滋滋冒烟，两条鱼很快被我们消灭了个精光，我们再次返回了山谷，一无所获。
晚上，清炖鱼汤，我在一边发现了一些牛肚菌，一并炖了。
第二天，早晨，烤鱼；中午，焖鱼；晚上，炖鱼，狼窝儿一无所获。
第三天早晨起床后，我觉得不能这么找下去了，我吃鱼已经快吃吐了，这种野生鱼本就土星子味儿很重，吃多了，便感觉嘴里一股子土味儿，身上也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腥味儿。
我和王璟与刚进山那会儿比，已经和野人无疑，身上脏兮兮的，一脸的络腮胡子，头发里也满是草根儿。
“蚊子呐，咱走吧！求你了，真的找不到的，大不了给他们实话实说。”王璟哭丧着脸，嗦了嗦鱼头，狠狠地丢向远处，“这狼好像很愿意和咱们做邻居，每天天黑前回来，咱们撵着屁股进去，它就不见了。”
王璟的话里是我们这几天的发现，狼的窝儿我确定就在这山谷里，它的作息很有规律，每天七八点回来，每次都会在我们这里看一会儿，接着跑进山谷里。
待我们进入，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我说道:“既然找不到，那我们就钓鱼。”
“我不吃鱼了，死都不迟！这辈子不吃鱼了！”王璟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拍拍他的肩膀，他不耐烦地扭了扭身子，躲向一旁，我说道:“我说的钓鱼不是说我们吃鱼，今天是最后一天，找不到，咱就回去！不过，我有一计，我想应该可以。”
“啥？”
“我要两条鱼！”
我的计划很简单，以前可能不行，但是现在却很可能做到。我要把鱼切成几块，丢在山谷各处，我和王璟潜伏在山谷高处，回家的狼闻到鱼腥味儿肯定会找鱼吃，便会放松警惕。而我们身上的鱼腥味儿，和在大自然待了这么多天，人身上的味儿也淡了很多，站在下风口，狼也不见得能闻到我们。
这个布置在两个小时后完成，剩下的时间便是等待。
午饭，我们在山上吃了一些熏鱼干，除了上厕所，就趴在山顶。
“来了！”我兴奋地低声说道。
那只狼出现在了山谷中，果然，它很机敏，抽抽鼻子，站在原地东张西望，我的心提到了极点。
狼走到了一块鱼肉旁，闻了闻，接着，突然抬头冲着两边叫了两声，见没有任何动静，便安心地咔咔地啃起了鱼肉，几口便吞下了肚子，接着，走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块鱼肉旁，再次吃光。
它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一块大石头旁，趴了下去，嘴巴半张着，似乎在冥想狼生哲理。
王璟泄了气，说道:“我尼玛！是不是喂得太饱了？”
我吓了一跳，急忙捂住了他的嘴，狼一下朝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我立刻将脑袋缩了下去，但从石头缝隙间还死死地盯着它。
狼找了半晌儿无果，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继续养神儿。

第16章 断手
天色一点点偏移，因为不能大动作和发出噪音，王璟只能一点点地匍匐下去，活动一下，再爬上来，如此反复。
我比他好不了多少，浑身难受，眼睛却只能死死地盯着那只百无聊赖的狼。我揉了揉酸麻的胳膊，正打算换个姿势，那只狼却突然站了起来，像是放下了警惕，懒洋洋地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一猫腰在山谷溜达了一圈儿。
朝着一块五六米高的岩石后面钻了过去。转眼间就不见了。
王璟此时正挪了上来，一把拍在我背上，说道:“蚊子，喝口水！”
我一把拍掉了他的手，呼地站了起来，说道:“狼！回窝儿了！”
我死死地盯着狼消失的地方，抄起了砍刀，朝着山下快速地摸了过去。
“哎！你等等我！那可是狼！”王璟跟在我身后，粗壮的身子踩落了不少碎石。
十分钟后，我到了山谷底下，期间还摔倒一次，锋利的碎石把手割出了血道子，衣服也破了。我全然不顾，悄悄地靠近了那块大石头。
在我看来，那狼之前的行为并不是悠哉地休息，而是警惕周围可能出现的意外，我没有养过动物，但小时候我家邻居的土狗睡觉的时候，腿是侧着放倒的，中午车来车往的时候，双腿是卧着的，因为它要小心随时可能来的车把它撞死。
今天，这只狼肯定也觉得蹊跷，好端端的家门口出现了几块鱼肉，那势必要小心谨慎，多观察一会儿没坏处。一直到天冷得受不了，才放下警惕，从石头上下来，伸了个懒腰，回去睡觉。
我心中暗自兴奋，人与狼的搏斗中，人还是赢了。只是，我没想到那石头后面并没有想象中的狼窝儿，准确地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大雨冲击过后的排水沟。
王璟也凑了过来，说道:“该死！又让它跑了！”
我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蹲在了地上，我像猎犬一般地趴在地上闻起了点的味道，同时，我发现在雨道冲击出的地面上，有一层厚实的泥沙，泥沙上有浅浅的脚印。
我确定了方向，开始顺着雨道寻找狼窝儿。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给了我深刻的教训，那就是在危险时刻，再专注都要分点心观察周围。
就在我顺着雨道朝上走了十几米的时候，空气中充满了一种野性的味道，那是一种动物身上特有的味道，我兴奋了起来，狼窝儿就在附近。
还没等我喊在七八米外的王璟过来时，我又和那只脸上有疤的狼遭遇了，狼与狗最大的不同在于狗见到人会叫，狼却不会，它的皮毛与周围的景色差别不大，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瞬息之间，我只感觉有什么东西飞了起来，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我不是猎人，不懂格斗，只是下意识地将手抬起，闭上了眼睛，啊地大叫了一声。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雨道本就比周围的岩石碎块湿滑，我后退的脚跟着打滑，一个趔趄，重心丢了。人跟着朝后倒了下去，我清晰地听到在我胳膊前，有牙齿咬合的咯咯声。
接着，我像是雪崩卷下的碎石，咕噜噜地朝山下滚去，手里的砍刀也不知道掉到了哪儿去。
我稳住身形的时候，浑身痛得要死，还好我非常地消瘦，只是阵阵地生痛，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发现一条膀子抬不起来了。
该死！脱臼了！
“蚊子！你怎么了？”王璟的声音犹如天籁，他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扶了起来，我吼道:“狼在上面！我胳膊脱臼了！”
“啊？！咱们撤吧？”
“不！”我苦寻这么多天的狼窝就在眼前，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我说道，“扶我上去，我们两个人可以弄死一只狼！”
说着，我用还能活动的手捡起了一块石头。
转弯间，我首先看到的是狼粪，灰白色的粪便一堆堆地散落四周，正对转弯，视野一下开阔了起来。这地方很平整，就像是被人修缮过的。
我和王璟小心翼翼地走上了开阔的山腰，那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凹地，一个深约两米左右，高一米多的洞口出现了。
几乎同时，我发现那只狼正卧在窝里，冲着我们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嘴里发出了威胁的呜呜声。
“妈呀！狼还在呀！”王璟的惊呼声把我吓得差点将手里的石头砸过去。
我吼道:“别慌！我们只用把它赶出去就行。”
狼开始了狂吠，我躲在了王璟的背后，一点点地朝着狼窝儿挪。
咚！王璟朝着狼丢了一块石头，这石头砸在洞外，狼冲着石头狂吠了几声，又看向了我们。
突然，山上有小石头滚落的声音，从我们站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这动静是什么造成的，下一秒，一个脑袋从上面探了出来。
我紧张地大吼道:“王璟！上面还有一只狼！”
完了！我堂堂大老爷们今天怕是要喂狼了。
“撤呀！我掩护你！”
“不！它们没有进攻！必须把洞里的狼赶出来！”话音刚落，我手里的石头已经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洞口。
刀疤脸狼像是受了刺激，从洞口蹿了出来，头顶的狼也绕了下来，一左一右地将我们堵住了。
我想起了到了这里遇到狼的那一晚，我是大声地喊叫，把它们吓跑的，也不知管用不，我开始了冲着狼大声地骂娘。
狼怕是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尾巴居然有些夹住，这是好现象，我猛地将王璟朝前推了一把，狼也跟着开始狂吠，但却是朝后退了一步。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吼道:“畜生！让爷们看看你的窝儿就走！别给脸不要！”
王璟可能被我推了一把，心中窝火，手里拿着砍刀，像只大狗熊一般，时而朝着左边做出要冲的动作，时而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石头，作势要砸。
狼的注意力已经全部在王璟身上，给了我绝好的机会。
我悄悄地摸到了狼窝儿边上，朝里看去，其实，我是不报任何希望的，我更愿意去狼粪那边去碰碰运气，我觉得不会有狼在自己窝儿里拉屎撒尿。
我没想到的是我看到了一只惨白的断手，不是死人的那种白，而是一只假手，这手和服装店塑料模特身上的手如出一辙。

第17章 险象环生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在那假手上赫然有一枚塑料戒指，没错，就是小孩儿玩的那种塑料戒指。
我一把将那只假手拿了出来，火是噌噌噌地往上冒，此时，我也顾不得另一只脱臼的胳膊，朝狼前冲了几步，吼道:“来啊！咬我啊！你们这群狗杂种！”
王璟吓了一跳，说道:“我的哥呀！你再别刺激它们了！咱走吧！”
于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我断了一只手，拿着一只假手，王璟捡起我掉的刀，拿着两把砍刀，对着两只狼，我们顺着山腰边缘一点点地往下挪。
此时，我的火气下去了不少，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鲁莽，跟着王璟面对着狼，倒退着朝山谷外走，我觉得狼可能也没搞懂这两个家伙到这里来，究竟是要干嘛。
我想不通的是那人为什么要如此无聊地将一只断手放进狼窝里。
到了营地，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时才感觉到脱臼的手一碰就痛。额头上大颗的汗珠不断地滚落。
王璟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家伙事儿，看着我盯着假手发呆，说道:“早就说了不要相信那个疯子，这下好了吧，被人耍了。”
“他们......是不是在测试我们？”我看着这假手上的戒指自言自语了起来。
此时是下午六点，还有三个小时，西境便会陷入黑夜，以前我们认为这里只有一只狼，实际上却是两只，也可能还有更多，所以，必须得离开这里。
我们再次上路，这次，为了节约体力，我们并没有抓鱼，只能尽量加快速度远离这里。
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我们抵达了莽林的大本营，也是雪域的边缘。我是一动都不想动，肩膀的疼痛已经让我有些麻木了，我找了根绳子将胳膊绑在胸前。
王璟点了篝火，让原本有些寒冷的我恢复了一些体力。
王璟靠在大石头上，看着我说道:“明天回到市区，我要好好吃一顿拌面，加一个面，不！加两个！”
我说道:“我只想问问那人，他究竟要干什么。”
“他是疯子！他就是疯子！要知道这么遭罪，打死我都不来！”
篝火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热浪一股一股地往身上蹿，舒服的人忘记了饥饿。我就那么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几点，王璟的喊声响起:“蚊子！快醒醒！狼来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就看到两对儿绿莹莹的眼珠儿在林间时明时暗。
我挣扎着站起，说道:“你怎么发现的？”
“别废话！那天晚上睡觉，狼就在我身边，咱们必须有一个人醒着，我就发现了这两只畜生！”
“有火！它们不敢来的！”我给自己鼓劲儿。
“扯淡！那天晚上，它们不就从我们身边偷走了午餐肉罐头嘛！”
还真是，正好，篝火堆是用石头围起的，他捡起石头朝着狼猛砸过去，吼道:“有本事过来！爷们扒了你的皮！”
大概是慑于王璟的气势，这两只狼果然不敢靠近，站得老远，却是不走。
就在此时，似乎是在遥远的地方响起了一声狼啸，两只狼消失了。
我和王璟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说道:“你得把帐篷搭起来，记住，套两层帐篷，我去多捡点柴火，把篝火烧旺点，这里不是它们的主场，只要给我们反应的时间，它们奈何不了我们。而我们必须休息！我就怕今晚是狼故意袭扰我们，真正下手是在明天的路上。”
这一通忙乎又是将近一个小时，我们两人钻进了一个帐篷，躲进了一个睡袋中，这一觉，我觉得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十一点左右，我们几乎同时醒了。出了帐篷，发现篝火已经熄灭了。不过，我又有一个惊人的发现，我们的背包被人动过。
我这人对细节的掌控十分在意，我和王璟的背包昨晚放在帐篷的两侧，为的就是如果有狼来袭击我们，我们从帐篷出来的时候，狼数量多的话，就得逃跑，那时候，不至于慌乱。
王璟的背包比较重，在他那一侧，我的比较轻在另一侧，可我发现背包被调换了个个儿，王璟的背包在我这一侧。
我拿起我的背包打开，里面还被翻动过，我的饭盒旁边是绳索，如今绳索被压在了最下面。
我将我的发现告诉了王璟，他有些不相信，说道:“这怎么可能，这鬼地方还能来小偷？那他要偷东西，为什么不直接把背包拿走呢？就看一看？这说不通啊？”
突然，他一机灵，说道:“狼！狼成精了！狼精过来打开背包找吃的！”
“滚你的！咱们上路吧，要小心一点。最好中间不要再停了，直接去补给点。”我确信我没有记错，那会是为什么呢？
“蚊子，我饿呀！”王璟苦着一张脸。
我说道:“我比你更饿，而且又饿又冷。”
说着，我背起了背包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补给点挪了过去。
下午三点，只要爬上山便能抵达补给点，我和王璟的眼神都有些呆滞了，路上，我们在不断地丢掉负重，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背包里装着睡袋。
正待我们要爬上去，突然，山上淅淅索索地落下不少雪。
山顶上呼呼地冒出了几个脑袋，他们全部包着脑袋，王璟一下安心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冲山顶上的人喊道:“哎！能不能过来扶我们一把呀？爷们快累死了！”
山上的人开始一点点地朝着我们挪，我也是坐在了雪地上，吸着鼻子，大口地喘气。
我！完成了任务！我要看看如何才能成为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山上的人一点点地朝着我们滑下来，突然，我发觉不对，他们没有一句话，而且他们的腰间都带着英吉沙。我们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为什么要带刀呢？就算是为了防止狼来袭击，三个人狼绝对不敢靠近。
我一下联想到了昨晚包被调换的事儿。
我低声对王璟说道:“事情不对劲儿，把刀拿出来！快！”
王璟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我，这时，我看到了马上要下到山脚的人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英吉沙。
我吼道:“快！拿刀！咱们撤！”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抄起了背包，朝着最近的人狠狠地砸了过去，我一把拉起了王璟朝着山的另一侧冲了过去。

第18章 三个坏人
跑是跑不掉的，我们只跑出了一百米不到，便被三人包围。
王璟拿着砍刀，吼道:“你们要干嘛？光天化日......”
“把你找到的东西交出来。”其中一人说道。
这三人我都没见过。我只听在哈密的老人说过一件事儿。
当年，在改革开放那会儿，淘金热在阿勒泰那边很流行，很多人带着一把铁锹就敢往里闯，以至于发展到后面，有专门的团伙就盯着从山里出来，蓬头垢面的人，专门抢他们的背包，如果遇到还击的，便会痛下杀手。
我说道:“哥几个，有事儿好商量，我们没带钱，也不是淘金的，值钱的都在包里，都是你们的！没必要伤了和气。”
“你找到的东西交出来，我不想说第二次！”那人的声音听着很年轻，似乎和我一边大。
我拿着刀一边慢慢地朝上挪一边说道:“我的确在找东西，可以给你们。怕不是你们想要的。”
说着，我将手上的串儿取了下来丢了过去，那是我在地摊二十块买的。
那人气笑了，说道:“哼！你把我们当傻子吗？”
我明白了，他们知道我们是来找什么的。
我笑了，说道:“哥几个，你们在跟我开玩笑了，这真的是我们找到的，还差点被狼吃掉。”
“少废话！交出来！”
“给他们吧，那破玩意儿，没人会要的！活命要紧！”王璟已经是气喘吁吁起来。
我一咬牙，从固定我脱臼的手里取出了那只假手，丢了过去，那人捡了起来，看了一眼，随机将假手丢掉，说道:“上面的戒指呢？”
那戒指难道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它此时此刻就在我的手里，我虽然手脱臼，但指头还可以动，我一点点地摸索着，我确定这就是玩具戒指。
我说道:“啊？是那枚塑料戒指吗？哎，你们怎么不早说啊！我把它丢了......”
“可能吗？你满嘴没一句实话呀！”另一人说道。
我认真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你就站在那儿说，别往上走了！”一个人警惕地绕到了我们的上方。
这人个子不高，此刻，我很怀念我的背包，我可以保证这个距离一背包下去，立刻可以把他打昏。
我说道:“你们还是让我往上走走，好吗？这里，你们要是扑我一下，我就滚下去了，我实在没力气了。”
说着，我迈开了一大步，尽量与上面的人拉开距离。
我说道:“我找到那枚戒指了，就在那假手上，我当时气炸了，因为那人说帮他带回戒指，我以为会很名贵，哪里想到会是一枚塑料戒指，还在假人手上，我就把戒指捏碎了，本来，我是打算连同假手一起丢掉。您猜怎么着？”
我像个说评书段子的老头儿在那里眉飞色舞，心里却焦急万分，我的气息非常不稳，如果离我最近的人朝我猛扑，那么我连举起胳膊的力气都没了。我只能尽量往补给点挪，我要确定补给点的情况。
其中一个人显然耐心有限，说道:“你倒是说啊？”
我急忙看向那人说道:“我倒霉，摔了一跤，把胳膊弄折了，这假手正好可以帮我托着胳膊，所以我就把它带出来了。”
三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说道:“我不相信你，让我们搜一下。”
我苦笑着说:“哥几个说得有道理，但是你们上来，要是有想杀人的行为，那我临死前，与哥几个同归于尽，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妙，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想活，东西都是身外之物。”
话音刚落，我一个趔趄，力气几乎耗尽，该死，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王璟急忙来扶我，我却一把打掉了他的手，说道:“不用！”
说着，急忙看向了他们三人，我说道:“哥几个觉得呢？让我们到上面，我脱光衣服让你们找！”
“不行！你怎么不选择下去呢？”另一个说道。
我说道:“哈！爷们，您看我们离上面就几步路的距离，别折腾兄弟了，好吗？”
说着，站了起来，朝着上面一步一步地走去。
他们没有拦我们，我有了一个准确的判断，这些人根本没有一点社会经验，这样的家伙去社会上，多半会被骗光钱财还得帮人数钱。
一步、两步、三步......
我是咬着牙在往上走，终于，我看到了补给点，补给点还是那辆越野。
我却放下了心，这三个人是那人安排来考验我的，别忘了，他的任务是帮他带回狼窝儿里的戒指。狼，会收拾我，人会抢我的戒指，我大胆地猜测了一下，只要我到了那辆车边上，这些人便不能动我了。
其中一人说道；“看什么呢？脱不脱？”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让自己努力地喘气，恢复体力。
我说道:“脱！必须脱！我真的没有把那塑料戒指带出来！”
我又问道:“他需要脱吗？”
“当然也脱！”
我说道:“我先脱！王璟来帮我一把！”
王璟走了过来，帮我解开衣服，我低声问道:“这件事儿不对，一会儿你只管拦住他们，我去送货！”
“我拦不住啊？”王璟细如蚊蝇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说道:“那就至少拦住两个人，给我争取两分钟的时间。”
“他们有刀，我怎么拦？”
我说道:“你不也有刀？如果他们要我们死，咱们还得死。赌一把！”
我厚实的冬衣已经被脱掉，丢在了地上，冷风吹在我身上，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慢慢地站起来，对王璟吼道:“帮我解开裤子！”
王璟慢悠悠地蹲下，手里的砍刀却握紧了。
我猛地转身，开始朝着车狂奔了起来，没了冬衣的束缚，我感觉自己跑得足够快了。五十米的距离，我已经蹿出了十几米去。
身后，王璟的声音吼道:“狗屁的戒指！来吧！看看谁的刀快！”
“别管这个，追那小子！”
王璟呼地将手里的砍刀甩了过去，可惜没砸中人，他们三人全部朝着我飞奔了起来。
王璟怒了，也在后面追了起来，他像一架坦克一般地朝着最后那人撞了上去，那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王璟身子也是晃了晃，却又朝前追了过去。
“你给我站住！否则，我从后面砍死你！”王璟冲着第二个人吼道。

第19章 探道顺风耳
我的体力在跑出三十米后耗尽，我的腿如同灌铅了一般，后面的人已经追上了我，我猛地挺住，却是朝着另一侧跑去。
追我的人怒道:“该死的！站住！”
我猛地站住，猛地举起了还好的那只手，手里正是那枚塑料戒指，我吼道:“站在那里别动！你敢过来，我就捏碎它！”
王璟已经赶上了第二个人，他用力地将那人按倒，第三人赶到，对着王璟是一顿拳打脚踢。
“把戒指交出来！交给我你就可以过去！”他吼道。
我说道:“我要交给那人，至于他给不给你，你问他要！”
说着，我朝着车的方向挪动了几步，这人没什么主见，他愣神的功夫，我已经距离车还有十五米左右，我已经看到了车里的那人，他一动不动。
是死了吗？还是真是测试？
也是我的动作，他反应了过来，吼道:“站住！你就是损坏了戒指，我也要！”
我看到王璟已经爬不起来，可他还死死地抱住其中一人的腿，而另一个人已经不再踹他了，反而是上去想掰开他的手。
我没时间了。
我露出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们三个人或许还有办法留下我，如果只是一个人，你留不住我，我拼死也要咬下你的肉！给我滚开！”
说着，我开始朝着车旁一步一步地走去，我的心砰砰跳。
那人似乎没想到我会跟他来狠的。
“等等！”他话音刚起，我撒开腿了朝着车旁跑去，五米、四米、三米、两米.....
“给我停下吧！”我身后的人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我实在是没力气了，整个人被揪倒在地。
回头的刹那，我看到另外两人已经开始朝着这边赶了过来，背部摔到地上，连同着脱臼的肩膀，痛得我难以忍受。
我痛苦地大叫着，“啊！！”
那人却是又喊了起来:“把戒指交出来！我说最后一遍！”
我点点头，用力地将手里的戒指朝着远处丢了过去，吼道:“给你就是了！”
那人顺着抛物线看了过去，又回头看看我，我完好的手空空如也。他朝着戒指飞快地跑了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车旁，我用尽最后一口气将那该死的塑料戒指拍在了车窗上。
我看到车里的那人是活的，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低头看着书。
“该死的！还骗我！”那个跑出去的男子已经回来，他手里拿着的是我的钥匙扣。刚才奔跑的时候，我将钥匙扣与戒指调换了个儿。
另外两人也跑了过来，他们一把将我按倒在地，我只能抱着脑袋等待着拳头落下。
“够了！停下吧！”车门终于打开了，那男子下了车，捡起地上掉落的塑料戒指，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人，蹲下了身子，说道:“嗯！这就是我要的戒指。你干得不错。”
追击我的三人一个个地将头套取了下来，我看得有点呆，这三个人全部留着寸头，一个个浓眉大眼，帅气逼人。
三人嘿嘿地对我们笑，我其实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意外。
那人说道:“我只让你们要戒指，你们却把人弄伤，你们作为探道要独当一面的人就这点水平？”
其中一个说道:“千里眼哥，我们昨晚的失败那是老天注定的，这小子摔坏了胳膊，拿假手当夹板，我跟谁说理去？”
果然如此，昨晚在营地，有人来翻过我的包儿。
我有了一个疑问，说道:“你们没注意，我们包儿被左右调换了，我特意在周围查探过，为什么没有脚印呢？”
那年轻人一听我这么说，立刻垂头丧气了起来，说道:“啊？你发现了？”
另一个年轻人说道:“我们没走雪地，用跃绳在林子间来回荡。”
王璟被第三个年轻人扶了过来，他依旧是一脸的敌意。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他立刻龇牙咧嘴地叫了起来:“哎哟！痛死我了！”
第三个人看着我说道:“你挺厉害的，我当时都以为你把戒指给丢了。最好的谎言是真话里带着假话，你不一样，你是真行为里全是谎话。”
他的话很哲学，我听不懂，但我很受用。
我冲那神秘人说道:“有吃的吗？我们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神秘人对三人说道:“他们这几天可是没有拿任何补给坚持过来的。”
“啊？不会吧！你们这么抗饿？还跑这么快？”
我说道:“我发现狼粪里有鱼骨，一路跟着狼过去之后，发现了小湖泊，里面的鱼被我们捞出来吃了。”
“哎呀！我去！当年我怎么就没想到去湖泊里看看呢！”
另一个年轻人说道:“谁能想到一个死湖里会有鱼呢！我连那湖里的水都没喝过。”
第三个年轻人说道:“我发现了里面有鱼，不过是返回的途中洗脸发现的，我怕水，所以没有下手！”
神秘人拿了吃的出来，我和王璟二话不说，直接上了车，大口地吃了起来。
神秘人给他们安排了什么，几个年轻人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中。
车再次开动，我有一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神秘人说道:“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在测试你的？”
“从狼窝里找到假手开始怀疑，一直到我的包被他们摸过确认的。之前只是怀疑，但包被调换之后，我便发觉了不对劲儿。换包不偷包的目的，我想了一路，只有测试这一个解释可以说得通。”
“所以，你确定他们三个不是来杀你的，而是阻止你的？”
“是的！不然我只有跟他们玩命了！”
“我会抱着他们一个滚下山去！侥幸不死，还能再收拾一个！”王璟嘴里塞着一个鸡蛋，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我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测试我们？又测试我们什么？”
神秘人说道:“我叫千里眼，看看你们有没有潜力加入我们探道，至于测试你们什么，我不能告诉你，总之，你们过关了。”
我皱了皱眉头，王璟说道:“顺风耳呢？玉皇大帝呢？”
王璟的话语里带着报复的快感，挖苦着顺风耳，他却不恼，说道:“顺风耳不过是我的下级，入门的叫做包打听，我的上面一级叫万金油。所谓探道就是打探西境所有的秘密。”

第20章 我的往事
“那你们怎么赚钱？”我好奇地问道。
千里眼说道:“消息就是最大的利润，我们从唐朝就存在，一直到今天，我们在西境三十六门中一直是属于前列的。”
我第二次听到西境三十六门，我说道:“为什么是西境三十六门，不是西境一百门？”
“西境三十六门是从古代各行各业演变并且活到至今的存在，你可以简单地把他们看成西境的三十六个家族，每一个都有故事，都有生存的渠道。”
我点点头，说道:“那贼行在西境三十六门中排名多少？”
“看来你找我钱包的时候也了解了不少嘛。”他玩味儿地笑了笑，说道，“他们是排名靠末尾的门派，但在清朝，贼王可是江湖上的好手，打击入侵者。”
我说道:“那我现在算是包打听了吗？”
“你？”千里眼古怪地看着我，说道，“你连门槛还没摸到呢！”
车开在路上，王璟已经睡着了，我却睡不着了，我知道我的生活可能真的会改变了，我对探道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千里眼说道:“给我说说你吧，你为什么会在西境哈密？”
我拿起了一瓶水，拧开，咕咚咚地喝光，打了个饱嗝儿，讲起了我的故事。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西境，绝对可以说是老天注定的，以前我并不相信什么叫天注定之类的事儿。
我是唐山人，1976年的大地震，我家不在震中，在稍微偏僻一点儿的一个小村子，我爹说那一晚，震中的地方似有龙腾虎啸之声。我爹像所有村里人一样，被惊醒，带着我妈下楼去看热闹。
据说，那一天，天空是紫色的，当一切恢复安宁的时候，整个村子并没有大碍，但只有我家的楼塌了，塌得很彻底，连一面能立着的墙都不在了。
我娘哭了，我爹愣住了，这一晚，一家人住在了牛棚里。本以为第二天，村里人会帮忙一起修缮，但人人都避之不及，有传闻说我家不详，说我娘是鬼魅转世，要不是我爹命硬，多半会被克死。
于是，族长让我爹休了我娘，我爹不答应，固执地一个人重建家园，但建了一半，过一晚，又会塌方，都是村里人干的，但他们会反复地给我爹说那是我娘克的。
我爹是老实人，就算知道也会打落牙齿吞进肚里。
一直到即将入冬，我爹连一面墙都没修好。恰好那天来了一个讨水喝的道士，他看到了我爹和我娘，居然直接走到了我娘身边，说她五年内会有一个男孩，这孩子很了不起。
我爹正苦恼入冬连个遮雨的屋都没有，对道士并没有什么好气，于是，下了逐客令。道士也不恼，给我爹说如果想要孩子有所作为，福地并不在这里，要往西走，一直走。
我娘很信，她问道士何地才是个头儿？
道士轻轻地笑了，说只管走。
谁都没注意道士是怎么不见的，我爹问起周围的村民，都说没见村里来道士。于是，这是还没被怀上的我出生前的奇谈。
人就是如此，当一颗种子慢慢地在心里生根发芽的时候，那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娘在每次墙倒之后，便会要我爹跟她一起走，我爹舍不得。我娘的厉害在于她认准的事儿便要做到底，于是，她拿上洗好的衣服跑了。
我爹急疯了，到处找，终于是在大山的出口找到了我娘，那时我娘正被两只狼堵在了山洞子里，我爹救出我娘的时候，我娘第一次哭了。即便是如此，我娘还是要走。
我爹屈服了，跟着我娘踏上了一条错误的道理，大家可能很奇怪为什么要是错误的，因为他们不识路，一直在朝着东走，而且我爹生性腼腆，不好意思问路，也不好意思搭个牛车什么的，我娘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两人就靠着双脚，走了两个月到了秦皇岛。
终于，打算安家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目的地。
我爹喜欢海边，打算就此留下，而且那时候，国家需要劳动力，我爹也找到了工作，在一家电池厂上班。我娘却始终记得那神秘道士的话，一门心思地想往西走。
我爹知道我娘的坚持，上了三个月的班后，拿着不多的全国粮票和一点钱踏上了西行之路，这一路可谓是坎坷，每到一个城市，我娘就看着城市的名字在地图上找一样模样的字儿，接着继续走。
这一路上，不亚于唐僧西天取经，在西安的时候，便被人骗了，只剩下几张全国粮票，钱没了。我爹抱头痛哭，我娘却是拉着我爹继续走。
这一走就是三年，我觉得凭我娘的执着，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我娘可以把地球走一圈儿。而这个意外是我娘病了，病倒的地方叫哈密。
更神奇的是我娘高烧不退，人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一个少数民族老汉给了我娘一块甜瓜，说来奇怪，吃下去之后，烧便退了，到了晚上，她跟个没事儿人一般，活蹦乱跳的。
我爹差点没吓死，我娘一病之后，算是大彻大悟，告诉我爹她不走了，就留在这里。那一天是除夕夜，就是那一晚，我被怀上了。
在我爹和我娘看来是奇迹的事儿发生了，我真的是个儿子，我娘抱着我，冲我爹说道:“那道士说得没错，是个儿子！”
这几年来我爹算是有了见识，从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成了一个有见识的农民，这四年来，他一直在给我取名字，他姓文，从文明到文化，再到文学，最后到文工团，还真就让他找到了一个好名字----文臣，我爹说文臣武将，武将不好，文臣拿得钱不少，不用拼命。
不过，他们没能等到我长大，在我初中的时候，他们车祸身亡，而我初中毕业便没有再去上学，选择上班，从服务员、装修队、修理工，至少当时有的行当，我都干了，不过，都不是我喜欢的，于是，我便有了上顿没了下顿。
那时候的西境说太平也太平，说混乱也混乱。
我如同夹在缝隙里的小草，顽强地生长，只是长得不是很好。
我开始挖空心思地想赚钱，我卖过袜子，在小学门口卖过四脚蛇，也在街上兜售过假冒手机。总之，勉强可以活下去，我能看到大街上越来越多的汽车，不过，我从没想过能成为那样的人，我总要为了一日三餐奔波，我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能有一台大哥大。

第21章 怪医
一直到现在。
说完了故事，我发现千里眼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说道:“我就问你怎么在西境，你给我说了这么多，怎么不从你爷爷讲起？”
我无语了！
我没好气地说道:“那我如何才能成为你。”
“嗯！你既然看出来了我是在试探你，那么你觉得自己的缺点是什么？”
“大概长得帅是我的缺点吧。”我顺口说道。
千里眼哈哈大笑，说道:“你有点自信过了头儿，你和那三个比，好像优势不太明显吧，到了地方告诉我，你的缺点是什么。”
他不再说话，说实话自己找自己的缺点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太难了。
他突然说道:“就从你三次的行动中琢磨琢磨。”
我开始闭上了眼，其实我不想回答任何问题，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可脑子却在不由自主地想着整件事儿。
我想得昏昏沉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车咯吱一声停了下来，我们随即醒了过来。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王璟迷迷糊糊地问道。
“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说道:“我想我的目的性太强，太在乎去完成任务，反而让自己很累，把自己弄成了这般模样。”
他摇摇头，说道:“不对！我来告诉你吧，但你要记住，我只说一次，你太在乎手段，而忘记了本心。第一次，如果你该吃吃该玩玩，第三天，坐上他的车过来找我，可能他们根本没办法下手。第二次，如果你真诚地跟贼行的人交朋友，把你的要求告诉他们，他们会比现在更能接受你，而不是害怕你。第三次，你没有给他们信任，只给了他们谎言，便会被不断地纠缠，一直到被谎言拖死。在我们这一行，谎言是你最大的敌人。”
我听得有些发愣，但那一刻，我有一种顿悟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一个得道的高人给你指点了迷津，我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阳光的舒畅，也有一种莫名的羞愧，好像自己的内心被千里眼一眼看到了心底。
他没有打扰我，就让我在那儿发愣。半晌儿，王璟说道:“蚊子，我们该下车了。”
我回过了神儿，说道:“谢谢！”
下了车，我发现我们居然在鸟市的一个不错的大桑拿房前，他说道:“你们进去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太臭了，洗干净，晚上我会来接你们一起吃饭。哦！我提醒你们，他们也是江湖人士开的，注意礼貌。”
我说道:“我想先去医院，我的胳膊.....”
“进去吧，有人会给你治。”
说着，车一溜烟儿跑了。
我和王璟站在门口，周围的人目光鄙夷地看着如同叫花子的我们。
“进去该不会被赶出来吧?”王璟说道。
我已经推开了豪华的大门，门口的门童一见我们刚要上来阻拦，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说道:“没你们事儿，我的客人！”
门童立刻换了一副笑脸，给我们拿来了拖鞋。
我们被迎到了一间贵宾室，果盘被端了上来，那人说道:“你们稍微休息片刻，剩下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我急忙说道:“谢谢，不用麻烦的。”
“自己人，好说！”说着，他退出了包厢。
几分钟后，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走了进来，他提着一个箱子，他不像我们还穿着浴袍，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道:“您是文臣先生吗？”
我点点头，他哦了一声，走到我身边，将箱子打开，这箱子之古怪也是前所未见，箱子分上下四层，最上面一排银针，中间是手术刀之类的器具，下层是小锤子、锯子，最下一层全是瓶瓶罐罐。
他将我的浴袍脱下，看着我红肿的肩膀，抓起了我的胳膊，痛得我龇牙咧嘴，他用两指抓住了我的上臂，一点点地朝上按，说道:“痛了就告诉我。”
一直到我喊痛，他停了下来，说道:“脱臼！”
我点点头，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将我的肩膀朝我脑袋方向猛推，我能感觉到胳膊和我的肩膀发出了咔地一声响，这速度让我的疼痛还没传递到大脑，便结束了。
下一秒，胳膊连接处传来了火辣辣的痛。
接着，他拿出了一个纯净水瓶子口大小的拔火罐，手法熟练地点在了我的肿胀部位，火罐在游走，一股子钻心的痛让我几乎都无法忍住。
“可能会有点不适，稍微忍耐一下。”
大爷的，这绝对不是稍微不适，是非常痛。
接着，他猛地拔掉火罐，抽出几枚银针，咔咔地插进了我肿胀的地方。
“哎！他流血了！我的天！怎么会是黑的！”在后面看的王璟大叫了起来。
“没事儿的！淤血放掉就好！”他两指夹着银针不停地转动，我的皮肤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半晌儿，老者直起了腰，我转头看去，一旁的纱布上黑红一片，说来奇怪，我的胳膊舒服了很多。
老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嗯！休息个三五天就好了，你可以继续发力，但不要太猛烈，不然还会脱臼。再脱臼会比现在更痛，我知道你们江湖人就爱玩命，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说完，不等我感谢，他便出去了。
我人生第一次在桑拿房被人瞧病，也第一次感觉到探道的能力。
接我们进来的男子又进来了，他似乎根本没有被一地的带血纱布吓到，说道:“大夫说你休息半个小时，就可以洗澡，你们的衣服也在衣柜里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说罢，也出去了。我虚脱般的倒在了沙发上。
舒服，泡在温水池中，每一个毛孔中的寒意都在被一点点地逼出来，疲惫也在一点点地被驱散。
我们整整洗了两个小时，回到沙发床上的时候，我尽然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于是，我喜欢上了桑拿，大概也就是这次的经历却在以后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王璟，明天我们会有不一样的生活。”
“那是你！不是我！我不喜欢，我到现在还认为那人神神秘秘的，弄不好是什么坏人。”
我愣住了，为什么我和他的判断是那么地不同。我一把拉住了他，说道:“王璟，跟我一起吧，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第22章 攻心
王璟抽了一口烟，说道:“蚊子，这么多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平平安安才是福，如果那天他们有歹意，我们就已经埋在野外，死无全尸，就算他们是真的，我也不想拿生命冒险，我觉得开车挺好，我的目标每天都在一点点实现。我也劝你脚踏实地一点，没有天上掉馅饼，千里眼凭什么对你那么好，你一个一文不名的家伙。”
王璟的话何尝不是没有道理，时至今日，我都在想如果我没有完成那三个任务，今天的我会是怎么样，会不会后悔，不过，我绝不后悔，此生值得。当然，这是后话。
只是眼下，我觉得可惜，似乎我即将开始一个人的旅行，亦或者是一个人的战斗。
接下来，我们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
门开了，那人又进来了，他笑着说:“好了，各位，接你们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可以换衣服了。”
我们打开了衣柜，全新的衣服，比起我之前的地摊货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穿上以后顿时有种人模狗样的感觉。
我正要出去，那人却拦住了我，说道:“文先生，我们还找您有点事儿。您需要和王先生分开一会儿。”
我点点头，跟着他朝着一间包厢走了过去，进了门，却突然有两个人将我架住，按在了椅子上，我吓了一跳，门外还有客人走来走去，他们就敢这样.....
那人说道:“千里眼先生最后的测试，他说您只要捅王璟先生一刀，便可以直接加入探道，当然，我们认为您有顾虑，那么我们愿意支付您十万元的情感补偿。换句话说，您出去捅他一刀，再跟他说对不起便可以得到十万。”
我呼地站了起来，还没等我开骂，一个服务员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盘子里放着几沓钱，另一边放着一柄短刀。
我笑了笑，说道:“我不愿意！你都说了是测试。”
那人继续说道:“千里眼要你好好想这段时间的经历，其实，王璟先生是我们的线人，要不我们不可能那么快锁定你，你的朋友早就收了我们的钱。”
我呆住了，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人继续说道:“我们的人在加入探道之前，便不能被旁的事情蒙在鼓里，所以，希望你打破自己的内心，看清楚你周围人的模样。”
刀锋寒芒毕现，钱也是真金白银。真的会是王璟吗？我想起了我们两人在操场上打架，打到瘫倒在地；我想起了我们两人蹲在家里一起吃泡面；我想到了毕业之后，我们还要做一个能打的西境混混。
我一咬牙，将那刀和钱推开，我说道:“我不相信他会那样对我，即便是如此，我也认了，我不为钱去做违背我意愿的事儿。”
那人说道:“如果你不做，也将失去加入探道的机会。”
我冷哼一声，说道:“狗屁的探道！见鬼去吧！”
说着，推门出去，我正要问王璟在哪儿，旁边的

第23章 鞋王之殇
我愣住了，看向他说道:“所以，今天你是故意告诉他，要他和我绝交是吗？”
“是的！而且要当着众人的面，刚才从你身边路过的人里就有江湖的人，他们会留意这件事儿，甚至会记录这件事儿，将来有人提议拿王璟来威胁你的时候，今天的一幕便会被人想起。你朋友便是安全的。”千里眼说道。
的确是这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的呼吸慢慢地平稳了下来，说道:“那是不是你们都不能结婚，如果结婚，老婆和孩子也会被威胁？”
“你不能告诉她们你是做什么的，我们江湖的规矩，尤其是探道，祸不及家人，如果有人用家人来威胁你，他活不过二十四小时。”千里眼自豪地说道。
很快，送王璟的人上来了，他提着袋子在千里眼耳朵边说着什么，千里眼笑了笑，说道:“那就把钱送给别人，怎么？你连给人送钱的本事都没有嘛？”
那人头低了低，拿着钱袋子走了。我知道这是千里眼故意说给我听的，他转过身说道:“我很看好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跟我走吧。”
说着，他朝着楼下走去，我急忙跟上，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带你去看一件事儿。你不要说话，最后告诉我你的判断就行。”
车很快开到了一间小楼前，这又是一座洋房，这洋房要比千里眼的小，门口站着一个女子，这女子穿着一身素裙，手里还拿着一个本子，见我们的车停下，忙走了上来，说道:“眼师傅，您来了？已经在等您了！”
千里眼并不表现出任何情绪，走进了屋，屋里一个妇人正哭哭啼啼，旁边的男子看上去五十多岁，有一些肚子，但胳膊很粗，看得出以前就是个苦出身，正在屋里走来走去。
女子进屋轻轻地说道:“先生，您等的人来了！”
“你下去吧！”说着，他几步走了过来，说道，“找人多少钱？”
“不急，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另外我要说一下，你要人不该找我，应该找顺风耳，有点坏规矩，价格肯定是翻倍的。”千里眼直接坐在了沙发上，他一只手摸向了太阳穴。
“我知道，我不在乎钱，我要找的人是我女儿，我要知道她的下落。”
千里眼说道:“你是怎么发现她失踪的。”
“两天了，她没回来，她跑出去玩一天，那是可能的，但是再晚都不会夜不归宿，但她到现在都没回来。”胖男子焦急地说道，似乎很想从千里眼的嘴里知道下落似的。
我来了好奇，这样人口失踪案找警察不是更直接吗？！怎么会找到千里眼，难道探道比警察都神通广大？
“她最近和什么人交往过密吗？”千里眼玩味儿地说道。
胖男子似乎有些紧张，说道:“也都还好，请您告诉我吧，我马上付钱。”
那妇人却是忍不住了，说道:“她就是跟着朱家那小子，不学好，绝对是那小子的事儿！”
“闭嘴！”胖男子一下来了火气，吼道，“不会说话，就滚到一边去。”
千里眼却笑了，说道:“鞋王，没必要发火，现在不比以前了，而且自古男女相恋，也没什么的，不会被认定为江湖孤立事件的。”
又是一个新名词，这个叫血王的人似乎很害怕，说起来，这名头倒是真的吓人，血王，茹毛饮血吗？我感觉自己在看金庸的武侠片。
“不不！我女儿不会看上那小子的，我们是西境三十六门靠前的门派。”男子再次说出了如同武侠世界里的话，听得人很像是在拍电影。
千里眼说道:“那我能去大小姐的房间看看吗？”
“可以！就在楼上！”胖男子说着将我们往楼上带，半晌儿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不过，她的房间包括我的保姆都进不去。”
千里眼点点头，说道:“放心吧，这一点，我会当没看过。”
“那感情好！”胖男人放了心。
千里眼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鞋王怕自家女儿房间的情况被我们搜集去，以后有人要买情报，对他是不利的。”
我恍然大悟，看来探道还是把双刃剑，让人又爱又怕来着。
门开了，里面的情况让人大吃一惊，这间屋子之乱超出了想象，什么都丢的到处是，这间屋是我客厅的两个大，却感觉没有下脚点儿。
富人家的家教很好，房间没有吃剩的饭盒什么的，所以，没什么怪味儿，虽说椅子上堆着几件衣服，甚至还有丝袜，梳妆台上化妆品多到落了两层，化妆台旁边的地上还有没打开的包装。
床上也满是衣服，床的两边的地上也是衣服，堆成了小山，衣服下面鼓鼓囊囊地，我上前轻轻地拉起，噗地一声，我被一地的毛绒玩偶包围了。
千里眼笑着说道:“你发现什么了？”
我慢慢地从毛绒玩偶中挪了出来，说道:“这屋子看似乱，其实一点儿都不乱，这玩偶是故意堆积起来的，只要一碰就会散乱，我觉得这是她的标记，玩偶倒了说明有人进过她的屋子。”
“嗯！有点道理，你又没谈过女朋友，怎么这么了解女人？”我不喜欢千里眼这么说，似乎在他这里我没有任何的秘密。
我说道:“我的家也是这样的，我住的环境不好，小偷多，高手小偷也多，偷了之后，你也发现不了，必须做标记。”
千里眼没说话，反而是走向了床边，他一把拉开了被子，里面桑蚕丝的铺盖看上去很丝滑。他走过去，将枕头提了起来，下面什么都没有。
“你还发现了什么？”千里眼说道。
我摇摇头，说道:“其他我看不出来。”
侧面的衣柜是单独的房间，两扇门全部是打开的，衣服也是落了一地，千里眼走了过去，侧身朝里看去，说道:“她走的很急呀。”
胖男子说道:“啊？不是被绑架了吗？”
千里眼说道:“我判断不是被绑架。而是她自己走的。”
妇人还在哭哭啼啼，说道:“就是朱家的那个登徒子，我要去找朱老头儿拼命！”
“你给我在那儿站着！”胖男子已经有些怒不可遏。
朱家是干什么的呀？似乎关系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千里眼走到我跟前，说道:“现在你进去看看少了什么？”

第24章 鞋业江湖
我一度怀疑千里眼肯定是派人进过这女子的房间，要不怎么知道少了什么，我看到一地的衣服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疑惑地走了出来，轻轻地摇摇头，千里眼玩味儿地笑了笑，说道:“她的内衣不见了，床上睡衣不见了，哦！还有她抱着睡觉的玩偶。”
我皱起了眉，说道:“内衣我能理解，可睡衣和玩偶你怎么知道？万一他是果.....”
我想说果睡，千里眼却是一脚踹在了我屁股上，说道:“你当富家子女和你这穷光蛋是一样的吗？有保姆的家子女都不会是果着的，这就是隐私。当然，你不知道我不会怪你。仔细看！”
有了这个思路，我说道:“还少了东西，她最珍惜的.....可能是照片，也可能是日记本，她煞费苦心地弄出一堆毛绒玩偶，目的就是为了藏住她最珍惜的东西，不让人碰。”
“嗯！有道理！她更衣间应该有一个行李箱，也不见了，你看看角落地面上的落灰。”
我急忙看去，果然，在更衣柜最角落的地面有一处长方形的落灰。
我恍然大悟，说道:“看来还真是自己逃家了。”
“我要看看她的书房。”千里眼说道。
胖男子听我们这样说，心倒是放了下来，他急忙说道:“这边请。”
再次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的书房非常地干净，我本以为这是一个不爱学习的女孩儿，没想到墙上挂着很多的奖状，这些奖状可以看出这个女孩子受过很好的教育，钢琴、舞蹈、书法、学校的英语口语大赛.....
千里眼似乎也很惊讶，他说道:“琴棋书画样样都会的孩子不该是叛逆的呀，怎么她的衣服全是短裙，现在的孩子，真是搞不懂啊！”
说句题外话，在我们那个年代，还是有点保守，虽说受到韩流的冲击，但大概率西境的女生有一条短裙便会很知足，很多时间一条修身的牛仔裤便是很好的时尚，反而短裙会让人觉得这女孩子不单纯。
我其实挺理解这样的女孩子的，我在社会上打拼这么多年，年轻的女孩子都希望向世人展示不一样的自己，尤其是晚上的迪厅，那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我说道:“这里我没有任何发现。”
“不！她是一个优秀而叛逆的孩子，这次很难找啊！她多半计划好了一切。”千里眼的话让胖男子一下又紧张了起来。
千里眼转身离开了这间屋，他一边下楼一边说道:“一天时间，费用四倍！有句话，我要告诉你，探道的作用不是来找人的，就算找，也不是我的段位该做的事儿。”
“是！是！我这不是急坏了嘛，眼兄弟，多多包涵！费用一分不少，这是茶水费！”说着递给他一个信封，我看非常地厚实。
同样一个信封也塞到了我的手里，说道:“小兄弟，感谢帮助！我还放了一条烟在你们车里，路上抽！”
我上了车，打开信封看了看，大概有两千块的样子，我递给千里眼，说道:“这钱我拿着不踏实。”
千里眼嘴巴撇了撇说道:“小钱拿着吧。你应得的，探道露面一次就会给茶水费。”
我愣住了，就开车过来一趟就赚到了两千？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这么赚钱！
“我们现在干嘛去！”我问道。
“去老朱家看看！”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血王，这么霸气的名字也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呀？”
千里眼古怪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鄙视，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他家什么最有档次？”
我想了想，说道:“什么都有档次，背投电视这么大的我只在商场见到过。”
“出息了，他家鞋子最值钱，你没注意到那胖子的鞋子底子很软吗？纯手工的。”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印象并不深刻，只能顺着话，说道:“哦！那肯定穿着很舒服，很耐穿。”
“切！舒服应该很舒服，但是绝对不耐穿，而且不防水不防污。那双鞋是奢侈品，不知道你懂不懂。”
“啊？那算什么奢侈品？！一穿就坏，下雨完蛋。”我不解地问道。
千里眼哈哈大笑了起来，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在有钱人的眼里，没有四季、没有阴晴圆缺，甚至没有普通的地面，只走红毯。同样的，他们的问题各个都不是小问题。如果她的女儿是被绑架的，那么花出去的费用一定够买那样的鞋很多很多双。”
“哦！”有钱人的世界我还不理解，但是我终于知道了他是卖鞋子的，不是毛血旺，是鞋王。
“他们也是老西境人吗？怎么口音不像啊！”我疑惑地问道。
千里眼笑着说道:“我们和现在的家族都不一样，演变这么多年来，的确有一直盘踞着的家族，比如马帮，但大部分的门派都是有能者当之，不然，早就土崩瓦解了。”
千里眼说起了关于鞋王的过去。
他其实是从温州过来的人，很小就过来了，也是一文不名。前一任鞋王是老西境人，在改革开放的冲击下，鞋业有些阵地失守，各种品牌的崛起，让他的生意是一落千丈，要不西境江湖的人马一直帮着，可能鞋业早就倒闭了。
鞋王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基本上鞋业快掉到西境三十六门垫底了，可他却不走，帮老鞋王出谋划策，积极和内地对接，引来了最新款的鞋子，甚至把西境的鞋厂改制。
这一轮 操作下来，还活下来了，并且西境第一次出现鞋业的代理品牌就是他折腾出来的，当时在整个西境都较为轰动的，江湖的人想以折扣拿鞋，那都要给他打招呼的。
于是，老鞋王顺理成章地完成了接棒，他便成为了西境新任鞋王，这老小子做生意的确有一套，从不吃独食，让更多的品牌进到了西境，而他却还越做越大了，这鞋业又回到了西境三十六门前列。
我不禁佩服起了这个老人，只是好像他并没有管好他的子女，不！我又否定了，我觉得他管得很好，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只是搞不懂，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局面。
“我们去哪儿？”我问道。
“去调查另一件事儿，江湖孤立事件！”

第25章 江湖之事
我好奇起来，问道:“什么叫江湖孤立事件？”
“就是西境三十六门里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门派间有了超级亲密的关系，老祖宗的经验告诉我们，这不正常，他们可能会为了将三十六门门主赶下台，一统西境做出的战略性合作，所以西境三十六门间彼此约定一旦发现了这种联合，便会除联合所有门派都会攻击他们、孤立他们。把这样的事情便叫江湖孤立事件。”
千里眼的话让我有些纳闷，这不是正急着查别人女儿失踪嘛，怎么就查什么江湖孤立事件去了。
很快，到了地方，这是在鸟市郊区的一片平房，从外面看上去有年头了，车停在了最中间的一片区域，我只觉得这片地方的院子很大。
我问道:“这家也是西境三十六门的？”
“是的！茶站老大朱帮主。做砖茶起家，到现在西境最好的砖茶都在他家。”
我不觉得有什么牛的，砖茶可以说是西境最便宜的茶，我是不怎么爱喝，这茶叶入口苦，多泡几根那整个茶汤都变成了黑色，西境人喜欢用它来和牛奶一起煮，加一点点盐，便是好喝的奶茶。
不过，最初的西境铁观音什么的都不爱喝，就爱喝砖茶，准确地说砖茶是一味中药，我们聪明的少数民族便用砖茶做药底，发明了药茶。
我就知道这茶的做法与其他茶叶都不同，它采摘下来是不能直接泡的，需要先发酵，再蒸，最后进行冲压形成的茶叶，准确地说应该算是黑茶的一种。
这种大众型的茶叶让我觉得生意也就那样，和铁观音比，我觉得不够高大上。
千里眼说道:“茶站可是从唐朝便在这条路上跑了，大唐喝茶可是很大的讲究，当年的茯砖茶在西境能够到今天还在繁荣，是有原因的，因为古人早就把什么红茶、绿茶挨个品完，还是砖茶对身体好。另外，西境所有的砖茶都是出自于一家，茶厂也只有一家，西境外的红茶、绿茶大品牌想进来，不与朱家合作，很快就开不下去了。”
哦！我理解了，这地头蛇的作用还是杠杠的。
我说道:“咱们是不是管的有点宽呐？一个家族里的两个小年轻谈个恋爱，就能跟孤立事件扯上关系？”
“如果是他们家长辈安排的联姻呢？另外，如果是朱家想对鞋王下手，布了个局呢？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千里眼的话很像是哲学家。
刚到门口，左右两边的门便都打开了，四五个小伙子各自走出来，并不看向这里，只是在自顾自地抽烟，聊天，不过从我的角度便看出他们实际上注意力一分一毫都没离开过我们。
千里眼将车窗摇了下来，冲着四个人喊道:“探道千里眼！劳烦通报一声。”
四人中的一人匆匆进去了，片刻，我们正面的门开了。
千里眼的车也不熄火，直接下车，走了进去，我急忙跟上。
小院儿里的景象是吓了我一跳，四周全部晾着茶叶，通透的院子里都能闻到茶叶香味儿。
一个老者正在院子最里面看着巨大的晒盘上的茶叶，不时用手拨动着。见到我们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我看着他的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的牙是黑色，舌头是黑色，皮肤也是黝黑的。
千里眼似乎没有一点感觉到不适，说道:“朱帮主，别来无恙，您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儿吗？”
“略有耳闻呐。”朱帮主说着，拿着对讲机说道，“把我的二品茶泡八根。”
我有些想笑，一般招待人都是说:“上茶！上好茶！”，至少也要把二品说成一品或者极品，哪儿有直接说上二品的。
千里眼说道:“那和您家有关咯?”
“当然有关。”朱帮主一点都不避讳，我都有些吃惊，千里眼的问话明显是在说:你承认不承认你在搞江湖孤立事件。
就在这时，一个小伙子端着茶盘过来了，千里眼端起茶，一饮而尽，说道:“告辞！”
“别急着走呀，我这是药茶，这第一杯叫生茶，不喝第二杯，走到门口便会腹部疼痛，如果不喝第二杯死茶，这种疼痛常人忍受不了。所以，这茶我取名生死相依。生却是死，死茶却是生，这生茶是西境几乎绝种的植物，死茶却是已经绝迹的植物，混合了砖茶，别有一番滋味呀。”
我去你大爷！我也喝了茶！这老家伙玩我们。
千里眼却是不紧张，直接坐到了茶歇旁，他说道:“朱帮主，留下我不见得我能相信。”
朱帮主舔了舔黑牙，说道:“我没有要和西境三十六门门主去争的意思，如果我再年轻十年，或许还可以争一争，我需要你把这件事儿压一个月可以吗？”
千里眼想了想，说道:“我不信！”
“我们茶站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我需要一搏！但我博的资本需要鞋王！”
“我还是不信！你茶站朱帮主可不是西境二十门之后的小角色，还能动根基的项目，你要做，那就是乱了西境的事儿。”
朱帮主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时，我感觉到肚子里有些翻江倒海，我甚至明显感觉到那茶汤就像是在肚子里活了一般，我开始相信这生茶可能真的会要了人的命。
我听到了千里眼的肚子里咕噜声，想来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嗯！我要做的事儿不会不利于西境的，我尝便天下的茶，却没有我想要的茶，我终于找到了一种花儿，和砖茶很匹配，口感可谓是横空出世，但这种花的种植条件很苛刻，我愿意押上茶站的前途，不过，在茶站也是众口难调，我也是一门帮主，如果我真的押上了茶站的前途，一旦失败，我便是茶站的罪人，所以，我个人需要大笔的资金。我说明白了吗？”
一丝痛从腹部传了上来，根本无法控制，我看到千里眼的手紧紧地抠在了桌子上。
我说道:“朱帮主前辈，这不对！如果您要是想找鞋王要钱，为什么鞋王女儿失踪，却又不是绑架！您这玩儿的一手我没看懂。”
千里眼瞪了我一眼，说道:“轮到你开口了吗？”
朱帮主却是说道:“我没有打算从他女儿下手，只是这丫头太倔强了，是她自己想不开。”

第26章 老狐狸之间的谈判
“什么意思？既然不是绑架，那谈恋爱没必要远走高飞吧？”千里眼问道，此时的他满头大汗，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朱帮主说道:“本来这两个孩子是相恋的，但是我觉得做人就应该把一切说到明面上，所以，我和这丫头谈了一次，这丫头要强呐，嘴上说不在乎，心里却总是一个心结，这几天，我家小子和她因为小事儿，吵了一架，她便不知所踪。”
正说着，一个年轻人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他说道:“请两位哥哥喝茶。”
我一把接过，一口灌了下去，千里眼却不接，那年轻人便一直端着，千里眼死死地盯着朱帮主的眼睛，说道:“怎么证明？”
“可以问我家小子！探道面前，何必说假话，就是万金油在这里，我也是这番话。”
“他.....额！人在哪里？”千里眼忍着剧痛，说道。
朱帮主说道:“就在你眼前。”
我急忙看向了还弯腰端着托盘的男子，这男子生得和朱帮主完全不一样，他也没有我在酒吧见到那种富二代的嘚瑟，很低调，很安静，眉宇间有一种让女孩子心动的踏实，他始终嘴角微笑着，却没有因为一直端着托盘而有一丝不悦。
千里眼的额头出满了汗，他却根本不擦，任由其流淌，他说道:“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回答我，如果慢了，便是你说谎了。”
“好的！哥哥！”
“你和她谈了多久？”
“一年零七十四天。”
“你们上 床了吗？”
“没有！”
“你打过她吗？”
“没有！”
千里眼的语速之快，超出了我的想象，最后一个问题说道:“为什么她说抱着你，你根本不吻她？”
“我们吻过！”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慢慢地将茶杯放了回去。
我想此时的千里眼和我有一样的感觉，腹部的疼痛感和灼烧感在瞬间消退，一种冰凉的感觉压制住了浑身的燥热，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舒畅，仿佛我能感觉到肠胃的每一个角落的样子，那种通透无法用语言形容。
“这茶坚持越久，对身体越好！你们探道的人果然都能忍痛！”茶王咧着一口黑牙说道。
“告辞！”
“且慢！”茶王看向了旁边端着茶盘的小子，说道，“取三品茶各一包，让两位带走！”
说着，转头看向了我们，说道:“还希望帮我保守秘密一个月。”
千里眼终于站直了身子，他舒爽地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太久！一周！”
“十五天，好吗？”
“一周就一周！探道的信息是有时效性的，我只是看在您是掌门的份儿上，西境不藏污点。”说罢，转身就走，不再给朱帮主说话的机会。
我跟着他出了门，朱帮主的孙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依旧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千里眼接过茶，站定看着他，说道:“别玩得太过分！”
这是莫名其妙的话，我跟着他出了门，上了车，他说道:“二品茶果然很不错，早就听说生死相依，犹如重生，果不其然呐。哎！你学到了什么？”
我皱眉说道:“为什么从一开始，茶王完全可以否定这件事儿，那样他就不用如此了？似乎一切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干嘛要玩这一出？给我感觉脱了裤子放屁呀。”
“如果他立刻否定，便做实了这件事儿，一定和他有关，因为我已经上门了，探道上门，要么是来应证要么是有确切答案，检验人品，在我们的资料中，人品大于一切，可能因为我们的消息，让他生意不断，也可能入不敷出。”
哦！我好像明白了，还真有点道理，信息的力量惊人！
我说道:“哦！我知道你为什么问完直接走了，他这一招厉害呀！反而直接肯定会让你觉得他真诚。之后所说的话，自然就可信的多。那你信了吗？”
“信了！”千里眼说道，“不过，他们注定是不完美的结局。”
“啊？你的意思是朱帮主没办法拿到鞋王的资金吗？”
“不！一定可以拿到，你应该记得鞋王几次阻止了他老婆说更多的信息，这代表鞋王是知道这件事儿的，并且不反对，我猜测朱家是许给了鞋王莫大的好处，只是没做成之前，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而且由茶站的朱家说出来，即便出事儿，他鞋王有很大的迂回空间，就算是江湖孤立事件，他鞋王是被朱家上门来求着的，有全身而退的后手。”千里眼的娓娓道来让我浑身一颤，这些老狐狸各个不是简单的主儿。
千里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仔细地想了想，却是不得要领，只能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说结局不好呢？”
“因为朱帮主的孙子不是好人。”
千里眼的笃定让我再次回忆起了他们之间最后的那次快速的对话，我可以确定那小子回答的一点瑕疵都没有，千里眼看出了我的疑惑，说道:“一个女孩如此纠结到离开，你觉得会是简单的因为那男人家族和自家家族做生意而放不下脸吗？”
这一点我的确是没想到，不过似乎很牵强，那女孩儿一看就是要强的个性，而且十分叛逆，做出点出格的事儿也未尝不可。千里眼说道:“还有一点，这小子对话入流，如果他考虑片刻再回答我，反而我会信了他，最后的那个问题暴露了答案，他既然吻了鞋王的女儿，那么如果是真爱，这小子现在就不该在茶站总站伺候朱帮主，而是应该去寻找他心爱的女人。”
我恍然大悟，一拍巴掌，说道:“对对！就是这个理儿！这小子不当人子！”
千里眼说道:“还再教你一招，如果一个人所有的问题都回答的完美无缺，那么不是整件事儿有问题，就是这个人有问题。”
我沉默了，千里眼的观察力是我遥不可及的存在，我自愧不如，我说道:“所以，你最后的话是警告那小子的；所以，你判断他们就算在一起，将来也会离婚；所以，他们两家将来由恩变成怨。”
“还不算太笨，那你会怎么做呢？”千里眼反问道。
我不明白，迷糊地看着他，“我需要做什么吗？”
“你没听他说他尝便所有的茶，找到了不可多得的存在吗？必须要搞到配方，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弄到花种子，以便两家闹翻之后，这种茶还能被复制出来。”

第27章 美女的未来
我是被千里眼的话轰的外焦里嫩，我好像知道了探道存在在江湖的意义。
我......很喜欢。
我说道:“那鞋王女孩儿你怎么找？”
千里眼斜了我一眼，说道:“你觉得她会去哪儿？”
我愣住了，说道:“行李箱不在了，应该做飞机走了吧？这就不好猜了。”
“不会的，她没有离开西境！”千里眼笃定地说道，“她内衣和睡衣不在了，化妆品却没少多少，远行的女人装的最多的是常用的化妆品，因为它贵，还有她走的匆忙，一个女人临时起意，最应该去的是哪儿呢？”
我想了半天，说道:“那就是在西境的某一个酒店咯？在里面独自养伤?”
“你真不了解小女生，最好的去处是找她的闺中密友。所以，只用查查她和谁的关系最好，便能找到她。”我真的觉得跟不上千里眼的思路，如此细微的线索他都没有落下。
千里眼拿起了电话，说道:“查一下，鞋王女儿的闺中好友在哪儿？派个人去找找，看看他女儿是不是也在。”
接着，他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点了一支烟，拿起了朱帮主送的茶叶，他将包好的牛皮纸轻轻地打开，一股幽香扑鼻而来，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好闻。
千里眼眯缝着眼睛，说道:“嗯！美人香汗，好东西呀！你就不要拿了，你喝不来！”
大爷的，我都没喝，你怎么知道我喝不来。
我没好气地问道:“什么是美人香汗？”
“嗯，这东西闻着和女人的香水很香，要趁热喝，喝下去你会出汗，你的汗就带着这种香味儿。”
话音刚落，电话打来了，说道:“两人在巴依尔餐厅吃饭，菜刚上桌！”
车很快开到了餐厅门口，我和千里眼下了车，不知从哪儿走出了个小伙子，说道:“眼哥，要我们跟你上去吗？”
“不用！”说着自顾自地上楼。
那是一间两人的卡座，桌子上摆着四五个菜，鞋王女儿的长相是我所见女孩子中最怪异的，她戴着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秀长的头发披在肩头，不看穿着觉得就是那种书香门第家的乖乖女，却是穿着一件短款牛仔服，里面一件吊带，下身一条短裙，黑色的网袜和松糕鞋显得又是那么妖娆。
这样的穿搭放在一个如此斯文的脸上，让人感觉这女的是那么的另类。
千里眼直接走了过去，一把搬过一张椅子坐下，自顾自地取过筷子，说道:“嗯！你们不吃肉的吗？”
接着夹起一筷子菜，送进了嘴里。
鞋王之女和她闺蜜傻了，哪儿见过这样的人，穿得如此得体，却这么不要脸，我的脸腾地红了。我是拉不下脸这样。
“大叔！你谁呀？找错人了吧？”闺蜜不客气地说道。
千里眼继续夹菜吃，说道:“没找错，我不找你，找她！”
说着，嘴巴朝着鞋王之女撇了撇，说道:“你爹很着急啊！他希望你回去。”
鞋王之女杏眼圆睁，拳头握得很紧，却淡淡地说道:“不回去！我想一个人待着。”
“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可以现在回家，去给你爹说。”
闺蜜帮腔道:“大叔！你快点走撒！再不走，我报警了！”
千里眼顿了顿，将一块骨头从嘴里拿出来，说道:“我等你十分钟，我会和他在楼下，强行带你上车，她！死！”
最后两个字千里眼是冲着她闺蜜说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闺蜜腾地火了，说道:“大叔！你威胁谁呢？黑涩会啊？信不信我找人砍死你！”
千里眼就像没听到继续夹菜吃，鞋王之女说道:“为什么不是他来找我，是你们来找我？”
千里眼咀嚼了足足一分钟，说道:“还有五分钟！”
闺蜜已经拿出了手机，却一下被鞋王之女拦住了，她说道:“他们是江湖的人，打电话没用，他刚才说的可以做到的。”
闺蜜啊了一声，吓了一跳，呆呆地站着，千里眼笑了笑，说道:“坐下，一起吃啊！别站着了！”
那语调温柔地让人恶心，千里眼似乎是吃饱了，直接拿起了鞋王之女的茶水，咕咚一口喝下，说道:“时间到！咱们走吧！”
鞋王之女站起了身，叹了一口气，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闺蜜一把拦住了她，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鞋王之女笑了笑，说道:“不用了，我会回来的！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两人道别，鞋王之女那脸上挂泪，却依旧微笑的模样真让人心痛，时至今日，我都没有再见过那样能让人心痛到心底的女孩子。
只是她注定不是我的菜，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女人，心中狂野，外表冷酷，她可能适合去做一个杀手。
那一天，我长了太多的见识，这世间总有一种女人只能远远地看，就像天上的天鹅，而我是地上的癞蛤蟆。
车上，我看着她忽闪着大眼睛只是看着窗外，眼泪却不断地流了下来，我说道:“美女，我想说，其实这世间好男孩子多的很，你没必要.....”
“闭嘴！”千里眼这一声吓了我一跳，我看向他，我浑身一颤，那是一种杀人的眼神，冷芒让我瞬间脊背发凉，我不敢再作声。
送鞋王之女到了家，那别墅的门开了，鞋王没说一句话，只是在门口看着，那妇人飞奔出来，一把抱住了她，两个女人哭作一团。
还是最初接待我们的女人拿着一个黑包站在车前，说道:“先生，我们老板说感谢您为我们做的一切，本该请您进屋一起用餐，可惜家中却有变故，万望谅解，这是我们老板许下的承诺，请您点点。”
“不用了！有问题我会来找他，放进后备箱吧。”
我突然有点后悔，是不是应该坚持把那句劝鞋王之女再重新找一个男人的话说出来。我看着大门在一点点地关上，鞋王之女的背影消失了。
突然，啪地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
千里眼说道:“记住，这江湖发生任何事儿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负责辨识信息的真假，不要去改变江湖的未来，否则，你会死！”
“可如果不说，那女子的未来就毁了呀。”我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千里眼说道:“妇人之仁！那是她的命！你有什么资格去左右？”

第28章 蒲牢关
我不是笨蛋，他说的我能体会到，这是一种保护自己、又保护探道的方式，因为当我告诉鞋王之女真相的时候，可能会得罪了朱家，而且我和千里眼对朱公子的判断也只是一个预测，预测是当不了真的。
我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是我的错。接下来，我不会再这样。”
千里眼说道:“呵呵，没什么接下来，我们要分开了。”
“啊？”
“嗯！我没说过你就是探道的人，只说够资格加入探道，你要去学校，能出山的时候，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
我这才注意到车一直在朝着西境外开，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一下又充满了斗志。
车上了高速，开到一段前后没人的区域，车停了，他就那么地看着我，说道:“希望未来我们可以共事。”
我有些诧异，这是告别还是又是什么测试。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响亮的喇叭声，他笑着说道:“去后面接你的车吧。”
我反应了过来，看着千里眼，想把他的长相也记在心里，半晌儿，说道:“谢谢你！”
说罢，拉开了车门，走向了身后的车，转头之际，那辆越野已经一脚油门走远了。
我的眼前是一辆卡车，就是拉货的全封闭式卡车。开车的人的确不像是司机，他冲我笑了笑，说道:“进去吧！我不叫你，你不许下车。”
我点点头，拉开了卡车的后备箱门，我惊呆了，里面有铁皮椅子焊接在车厢上，靠最里面是一个马桶，角落有食品，地面正中间是地铺。
我最近见过的怪事儿太多了，也并不吃惊，一步爬上了车。车门关上了，接着我听到了后面上锁的声音。
车发动了起来，整个车厢里的亮起了淡淡的光，我打量着左右，有些苦笑，这就是行走的单间吗？
我就这么住下了，说实话，并不舒服，坐着一会儿便会把屁股颠得痛；躺着一会儿，只要车一转弯便感觉自己会从床上滚到车厢边缘去。
我在车里待了十二个小时，我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总之车在颠簸中停了，却没人来给我开门，我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也就是刚刚睡着。
门呼地打开了，我看向了外面，站着三个人，一股冰冰凉的风吹了进来，我打了一个哆嗦，睡觉时的一身汗也慢慢地消退了下去。
我看到外面的天色已暗，却是不需要适应。
“哎呀，终于来了新人，你们几个太烦人了。”其中一个说道，这人个子不高，却长得很喜感，有点活宝儿的味道。
另一个说道:“你怎么才来？我们等了二十七个小时了。”
这人有点高冷，似乎不太亲近人的样子。
“陌上人如玉，我本世无双。我乃探道万金油，张玉双！”这人身材匀称，长相很有点书卷气息，戴一副眼镜，走路很是端着，我感觉给他一把折扇，他便能成为古代的小公子。
不过，他是万金油倒是我没想到的，我一个灵激，千里眼说过在探道中最高品就是万金油，那眼前这个年轻人岂不是，我下了车，冲张玉双说道:“久仰！百闻不如一见！”
“呸！他要是万金油，我就是探道老祖！你说话能不能靠谱点儿？”活宝儿说道。
“陌上人如玉，我本世无双！我就是万金油！”张玉双也不还嘴，依旧是这么说着，但我听活宝儿这么一说，我知道我被忽悠了。
我没好气地说道:“我不是万金油，我叫文臣！”
张玉双一拍巴掌，说道:“哎！好名字，我就缺文臣，像他们这些匹夫货色我根本看不上。”
正说话间，身后轻轻地咳嗽声响起，三人皆是吓了一跳，急忙转身，自动地站成了一排，头也没敢抬着。
“怎么？这么快就待不住了？”说话的是一个老妇人，她穿了一身与三个人一样的衣服，这衣服有点像清朝的大宽袍，腰间扎着腰带，前胸有一层软甲，后背是一个图案，是一只很像龙的怪物，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怪物四只爪子上有鳞片，身上有铠甲，尾巴却是龙的模样。
三人说道:“蒲娘，我们现在就去！”
说罢，三人一溜儿小跑地朝着不远处的小山跑没影儿了。
蒲娘上下打量着我，说道:“嗯！文臣，西境哈密人，年龄22，可是你？”
我也看着这老婆婆，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和邻家早起买菜，傍晚做饭的老婆婆没有任何区别，我好奇地说道:“我在什么地方？”
“嗯！探道蒲牢关。”蒲娘说得很平淡，似乎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我看着四周，山清水秀，不就是一排农家小院嘛，远处的松树清晰可见，小河流水潺潺，空气中带着烟熏火燎的味道。其实我想问我在西境哪儿，看来人家是压根儿不想告诉你。
我说道:“那.....我开始学习了吗？”
“你已经开始了。”蒲娘说道，“去里面换了衣服和他们一样。去吧！”
说罢，慢悠悠地走进了一间低矮的平屋，不再理我。
说实话，这一刻我都觉得这个地方就和武侠小说里的世外桃源差不多。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那是一间对开门的小平房，以前我的家就是平房，所以，我也不排斥，进了屋，居然是大通铺，被褥并不是很整齐，唯一整齐的被褥上写着“文臣”两个字。
我走过去，衣服上放了两套同样的衣服，我很快换了起来，袍衣好穿，可软甲我却犯了难，我从没穿过，似乎一个人并不能穿上。
我只能拿起软甲，走到了屋外，找到了他们三人，说道:“谁能告诉我，这东西怎么穿？”
其实我是看着张玉双的，他从地上爬起来，说道:“简单！来！有我在，你没有搞不定的事儿。”
说着，他三下五除二地帮我穿好。
我抖了抖肩膀，倒是不难受。
我问道:“哥几个，咱还是自我介绍一吧，毕竟我们大概率要一起玩耍很久啊。”
“陌上人如玉，我本世无双。我乃......”
“你！我认识，张玉双！”
“好生无礼，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嘛！”张玉双再次趴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

第29章 蜘蛛结网
活宝儿说道:“我是石磊，别理他们两个，一个不说话，一个话不断！”
我看向了石磊，说道:“文臣！”
我看向了高冷的小子，他似乎并不想回答我，张玉双捡起一块小石子儿丢了过去，小石子儿砸在了高冷小子的软甲上，弹飞出去，说道:“纪天纵，人家跟你说话呢。”
“你不都已经把我的名字说出去了嘛。”高冷小子纪天纵便又没了声。
我这个人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也并不生气，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我笑着说道:“哎？我们衣服背后的标记是什么呀？”
“啊？探道标记，你不知道？”活宝儿石磊嘴里不知吃着什么，像看外星人一般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张玉双半侧着身子，歪着脑袋，说道:“蒲牢！龙生九子，其中一个儿子就是蒲牢，排行第四，平生好音好吼，洪钟上的龙形兽钮是它。”
我琢磨着味道，感情探道觉得自己是蒲牢？一切靠吼？
“你根本不懂蒲牢作为探道标志的意义，我爹是顺风耳，我可明白了！”石磊盘着腿坐了起来，说道，“我们探道不攻击其他任何一门，只靠真实的消息在江湖上，一旦探道受到攻击，大吼一声，便能让江湖上所有门派群起而攻之，这就是我们为什么用蒲牢作为我们的传承。”
“就你懂！你家那是违规告诉你江湖的事儿，你爹没被驱逐，是探道好人多！哪儿像我，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还有江湖和探道这么一说，并且很快就能成为万金油！你说气人不？”张玉双如此自恋，这是天生的还是爹娘老子给的脾气，倒是招人喜欢。
纪天纵说道:“你们几个太吵了！能不能安静一点儿。”
我急忙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呀？”
“蒲娘没给你说？”石磊说道，“她要我们找一只蜘蛛，看蜘蛛结网，蜘蛛结完网，才能回去。嗨！说白了，还有人没到，到齐了就没那么轻松咯！哎呀，这天！蓝！这云！白！这草！绿！这人！傻啊！”
我听得是目瞪口呆，看蜘蛛结网，这叫什么学习？
看这三人，没人反对，正在纳闷，张玉双则说道:“你千万不要去找蒲娘问，这里没有问题，问的人都会不合格的哦！”
我皱皱眉，将疑惑压进了肚子里，也四下找起了蜘蛛，我问道:“哎，你从哪儿找的蜘蛛？”
“草原上很少有蜘蛛，你自己去屋里找一只，有也是不结网的，你去屋里抓一只，放在合适的地方，慢慢等，这虫子如果到晚上还没结网，在草原上过不了夜的，你就得再去找一只。”张玉双卖弄一般地给我说道。
这都是什么呀！我死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看蜘蛛结网。
我无奈，跑回到了屋里，找起了蜘蛛，终于看到一只屁股很大的蜘蛛正趴在网中间，我找了根小棍儿卷起蜘蛛朝着草原跑。
跑到了地方，那蜘蛛落在了草地上不见了。我蹲下找了半天，没找到，只能回去重新抓。
半晌儿，我终于抓到一只，这次我小心极了，带到了草原，找了一块石头间，将蜘蛛放下，可这家伙躲在石头下，似乎吓坏了，一动不动。
我说道:“它不出来，怎么办？”
石磊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你抓个会飞的虫儿，在它面前晃悠，外面温度低，它受不了小虫子的诱惑，便会快速结网。”
“啊？！”
“要细线吗？我这里有哦！”张玉双说道。
我刚想接过，却又想起了我和千里眼一起处理鞋王女儿的事儿，他说:记住，这江湖发生任何事儿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负责辨识信息的真假，不要去改变江湖的未来，否则，你会死！
如果这是测试，我拿细绳，便是在改变蜘蛛的生活，不能用，只能静静地观察，让它自由结网。
可这里是草原，刚坐着还算舒服，要不了多久，土壤里的湿气便会把屁股弄湿，而且腰酸背痛，我看着张玉双找的地方，正好有一块大石头，可以让他靠着。再看石磊，这家伙直接将软甲拆下来，坐在了屁股下面，此时，他已经看睡着了。
纪天纵却是双手抱拳，双眼只盯着蜘蛛。
“哎，蒲娘的意思是在草原上看蜘蛛结网？”我问道，“她没说怎么看吗？看到什么结果吗？”
“晚上，她会来问你，你答不出，她也不会为难你，你也可以选择不看，不过，她会做评价，至于评价标准，我也不知道。”张玉双说道。
我点点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小平房，那里有一张躺椅，还在树荫下，要是能躺在上面，那真叫一个舒服。
等等！我坐了起来，看向了那椅子，又转头看向了其他人。
我一咬牙，抓起了我的蜘蛛，朝着躺椅跑了过去，到了跟前，我看着躺椅，旁边的小桌子是木头的，下面是一片的阴凉区域，树荫下不时有小虫儿飞过。
我小心翼翼地将蜘蛛放了出来，它飞快地到了木桌的角落，不动了。
我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舒服地躺下去，双手放在脑后，安心地看起了那只被监视着的小蜘蛛。
这蜘蛛可能觉得与它生活的地方有几分相似，上下爬了爬，便开始了结网。
我心头乐开了花儿，人生第一次看蜘蛛结网居然不觉得无聊。
远处的张玉双看到我跑到了躺椅上，有些目瞪口呆，说道:“他的胆子可真大！连蒲娘的躺椅都敢上！”
“哎！年轻人无知无畏，估计如果评分有尊敬师长，他一定是零分！”石磊也是一脸惋惜地说道。
我不这么想，在草原上看蜘蛛结网，这片平房就在草原上，我在这里没什么问题。难道劳其筋骨、空乏其身地在湿漉漉的地上，晒着太阳就叫认真完成任务了吗？
我发觉与千里眼在一起，要学会从整体看问题，比如现在。
我还跑回了屋里，拿了一瓶纯净水，优哉游哉地在躺椅上看起了蜘蛛结网。
就在这时，蒲娘从小平房里出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躺椅上的我，面无表情，我本想打声招呼，却发觉她已经转身，走进了另一间平房。
我突然觉得她很厉害，说不出为什么，总之，似乎她将一切正常人该有的表情从生命中全部去掉了。

第30章 吃不饱的饭
我收敛心神，继续观察。
蜘蛛从一桌子下面的一个角落上找立脚点，引出许多根长度足以到达对面的长丝，于是这些丝就顺着风飘，然后，它时刻用脚去触触蛛丝的固着点。如果有哪一根丝拉不动了，那么这根丝就已经缠在对面的桌角上，“天索”架成了。像房子的栋梁一样，它在这条定作为蜘蛛网的支撑线上，来来回 回再粘几条丝，把它弄成一条粗“缆”。接着又在这条粗“缆”下方，平行地架设第二条“缆索”。蜘蛛爬来爬去，网就在这两条“缆索”上架起来了。
蜘蛛回到网中间的时候，他们三人都回来了。
蒲娘端着盘子走了出来，这时，有一个瘦弱的女生也端着盘子走了出来，这女生也是很奇怪，一半的脸上是胎记，也不敢看人的样子。
再看他们吃饭很奇怪，每一个盘子都扣着，放在了每一个人的眼前。
“哎呀！今天比昨天多一个盘子，嘿嘿，看谁吃不上饭！”石磊搓着手，看着几个盘子。
我好奇地问道:“什么意思呀？”
“一人只能拿一个盘子，一只里面有少量饭，大量菜，还有一只，大量饭，少量菜；第三只碗是空的，运气不好的选中了空的，那就得饿肚子。”瘦弱的小女生给我解释了起来。
张玉双看着四只碗里，说道:“嗯！我很好奇今天的碗里是什么。”
“这很难吗？用手摸摸下面，热的就是有东西的。”我说道。
纪天纵鄙视地说道:“就你聪明，手不能摸！”
“选吧！”蒲娘淡淡地说道。
张玉双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了啊！再多十秒，我就能选中，热菜会在碗边上蒸馏出水珠儿。”
说着，他随意地选了一个，打开一看，大量的米饭，少量的菜。
他嘿嘿笑着端起来，说道:“空碗的一会儿来找我，我给你分点米饭，这么多，谁吃得下！”
接着，纪天纵也不说话，直接抱走了一个碗，他自己看了一眼，到了一旁，打开，独自吃了起来。
“哎！你碗里是啥说一声，行不？”石磊叫道。
“大量菜，少量米饭！”
石磊嘟囔着拿起一只碗，嘴里念念有词，打开一看，是一碗面条，他松了一口气，说道:“嗨！我不爱吃面条！”
却也只能端着面条走了。
我大概比较倒霉，不用看，最后一个是空碗。
果不其然，蒲娘和胎记女孩都没说话，只是收了碗盖子，走了。
我舔着脸，走到了张玉双身边，说道:“哎！你米饭那么多，吃不完，给我点呗。”
张玉双说道:“行呀，不过，菜我是不会给你的。”
“行！”我扒拉了不少，走到了石磊身边，说道，“石磊，你不爱吃面，全部捞出来给我，我把米饭给你，你汤拌米饭，也可以吃呀。”
石磊看看我的米饭，又看看碗里的汤面，想了想，说道:“行！不过汤给不了你很多啊！干吃，鬼吃得下去。”
“行呀！”我接过了他的碗，将碗里的汤倒出去了大半，吃了起来。
我接着跑到了纪天纵身边，说道:“哎！你饭不够吃吧，面条能吃不？”
纪天纵撇撇嘴，说道:“我不吃，也不会分的，别忘了，你所做的一切都会被记录。”
我说道:“那这样，你吃！吃不下了，你把碗放在地上，里面吃不完的菜，你别管了。怎么样？这不违规啊！”
我像个骗小红帽的大灰狼，看着纪天纵，他却像无视我的存在，大口地吃着。
我也不走，蹲在他旁边慢悠悠地吃着面，他的米饭不多，扒拉几口便吃完了，他剩了一小半儿的菜，放在了地上，站起身，走了。
我拿起碗，走到了两人中间，说道:“哎！一起吃啊！”
“天呐，我本世无双的男子居然要吃人吃剩下的！天地待我不公啊！”说着却是伸出了筷子，夹走了一筷子菜。
石磊吃着汤泡米饭，也夹了一筷子菜，说道:“哎，还是文臣好啊！等出去了，我请你吃大餐！”
我笑了笑，就着汤面吃完了剩下的菜。
饭后，并没有其他安排，纪天纵回到屋里，拿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我路过他身边，看到书的皮子写着《跟踪学》，石磊换了双跑鞋，开始绕着山跑了起来。
张玉双则跟我坐在夕阳下看着草原。
他说道:“看到没，这小子跑山里找吃的去了。”
“哦？能找到吗？”我好奇地问道。
他说道:“你等着吧，晚上他就能带个把吃的回来，我估计他是摸到附近村民家里，不是偷就是骗吃的去了。”
“哈！你怎么不跟着去？”
“我？我本世无双的男人怎么会去干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儿呢。你看这夕阳，长河......夕阳圆，草原孤烟直。”
“给我说说你家的情况呗？”反正是聊天，我是吃饱了，消消食。
他说道:“我爹是江湖有头有脸的人，哼！不过来了这里，身份不能说的，他觉得探道不错，让我来试试，我无所谓啦，反正就算不要我，也饿不死。”
张玉双的话让我有些意外，难道各门派的子女可以通过西境三十六门安排探道就业？
我笑着说:“哎，你可以离开西境呀，去大城市啊，帝都、魔都不都可以？”
“你别考验我对西境的忠诚哈，我本.......”
“你本世无双。”我抢了他的台词。
“啊！对的！”他很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知道明天又要干嘛，再看蜘蛛，我就该得风湿病了。”
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蒲娘出来，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问完问题，睡觉！”
便回了屋，话音刚落，石磊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他口袋鼓鼓囊囊地，却是一脸的兴奋。他朝着蒲娘屋里看了一眼，说道:“哎？是不是刚说完睡觉？”
我点点头，他很满意地进了屋，擦了擦汗，说道:“来！我请客！”
说着，从软甲里摸出了一堆果子，我一看，好家伙，七八个大大的无花果，我说道:“这附近有无花果树？”
“少问！快吃！”说着，他将一只无花果拿起来便塞进了嘴里，汁水顺着他的嘴流淌了下来，他吸溜吸溜地舔着嘴唇，顿时屋里有好闻的果香。

第31章 抓鱼记
“甜吧？我最擅长找东西，哈哈！”石磊又往嘴里塞了一个。
三下五除二，除了纪天纵，我们将无花果吃了个精光，还不待擦嘴，蒲娘走了进来，见我们都在，似是很满意。
她看向了纪天纵，说道:“你晚上吃饱了吗？”
纪天纵愣了一下，说道:“没有，不过吃不是主要的，学习才是重要的。”
蒲娘看向了石磊，说道:“结网的时候，怎么就睡着了呢？”
石磊并不觉得不好意思，说道:“我看到蜘蛛结到了第五层网，我在屋里数过三只蜘蛛网，大都结网三十五层，也就是说，我可以睡到他们到三十层，蜘蛛结一层需要时间一分四十秒，我可以睡半个多小时，我就是半个小时候醒来的。”
蒲娘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张玉双，说道:“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展示自己？”
“我听从本心。没有谁可以改变我，除了我自己，我认为眼下没什么好改变的。”现在的张玉双绝对不是翩翩公子，倒有点公子哥的派头，但不得不说他们的答案非常令人满意，换了是我可能还会掩饰一二，他们的回答让我更加知道什么叫听从本心。
蒲娘看向了我，我十分地紧张，她说道:“你撒过谎吗？“
“撒过很多，因为我的生活是要我自己活下去，但我从没有对自己撒过谎。”
我说完，静静地看着蒲娘。她似乎像是着急完成任务，转身出门之际，说道:“睡觉！”
她走不一会儿，电没了，我们一众人脱衣上床。
“哎！你说这测试咱们过了没？”张玉双说道，“这问我的都是些啥？我展示自己这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石磊说道:“我准备了很多问题的答案，一个都没用上。”
我却有不同的答案，比如今天唯一没有主动分享饭菜的是纪天纵，这是不是蒲娘在提醒他要学会分享？石磊在看蜘蛛结网的时候睡着了，这是不是蒲娘在提醒他，做事儿要有始有终？问张玉双是不是在展示自己，是不是蒲娘在告诉他不要话太多？
如果按照这个分析，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撒过很多谎言？这一点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终是没有头绪。
纪天纵突然说道:“文臣，你回答的很好。蒲娘问的不是你撒谎不撒谎，而是看你真诚不真诚。”
“哦！”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我突然想起了千里眼，我觉得蒲娘问我的核心是今后还会不会撒谎，毕竟探道的消息是永远真实的，不能因为危机而出假消息。
“嗨，那有那么多考虑，西境除了鬼门难进，就是这探道，进不去也随了天意。”石磊如是说着，张玉双已经打起了呼噜。
这一晚，我睡得很差，再加上床并不暖和，迷迷瞪瞪地过了一晚。
早晨的饭他们没有少我们的，还很丰盛，包子管够，粥也很滚烫，我吃了不少。
蒲娘进来，说道:“午饭没有，晚饭也没有，那边的河里有鱼，你们自己去抓，抓不到，只有等明天。”
纪天纵说道:“行！请问抓鱼的工具在哪里？”
蒲娘淡淡地说道:“人自生下来就有双手，古人也没有工具，不一样可以吃到鱼？”
众人呆住了，桌子上还有三只包子，我正要伸手去拿，石磊便说道:“放开那三只包子！”
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包子扑来，我当仁不让地将一只包子塞进了嘴里，他抢走了一只包子，同时，张玉双也反应了过来，抢走了一只，纪天纵却是很鄙视地看着我们三人，默默地出去了。
“哎！这鱼你们谁会抓？我吃过，但没抓过。”石磊说道，我突然发现这家伙只要有吃的，什么都行，还属于吃不胖的类型。
张玉双说道:“先找到鱼再说吧，你得快点，不然纪天纵那家伙已经打完鱼回来了。”
众人全部朝着河边走了过去，河边一条不到三米宽的小河缓缓地流，河水清澈，就在我们三米开外有一个老牧民在放羊，羊时不时地跑来喝上一口。
纪天纵走了过去，问道:“师傅，这河里有鱼吗？”
“有！都不大！”牧民用生硬的汉语回答着。
“哎！真有鱼，我发现一条！”石磊一边脱着鞋子一边喊道。
很快，他下了水，双手连续几次捧，果然一条小拇指粗细的小鱼被他捧了起来，顿时，他泄气了，说道:“这样的鱼怎么吃嘛，我一个人一顿可以吃一百条。”
“哎，巴郎子（小伙子），做个网子嘛。”牧民说道。
“好主意，咱回去把床单拿过来，这不就是网子？”张玉双拍着手说道。
纪天纵说道:“别忘了，那间屋的后面写着:严禁将屋内物品带出屋。”
“我又不是偷，就借用一下，还给他们还回去呢。我身上衣服也是屋里拿的，也没见有什么。”石磊不满地嘟囔道。
“爱听不听！”
纪天纵进了松树林，估计是做什么秘密武器去了。
张玉双蹲在河边还在寻找大鱼，石磊则说道:“大不了今天不吃饭了，我找点其他东西。这探道办事儿真差，哪儿有不给饭吃的。”
他眼珠儿滴溜溜地转，看向了牧民，说道:“师傅，羊卖吗？”
牧民似乎没听懂意思，他走上前，将自己的项链取了下来，说道:“换！一只羊，一条项链。”
“哎！不换！我的羊嘛都不到吃肉的时候。”牧民艰难地解释着。
张玉双走了过来，没好气地说道:“什么河嘛，全是小鱼。我算过了，这样的鱼至少二十条才够半碗，算上喝汤，差不多可以算一顿饭。”
“这么小的鱼不该是单独一只地跑，肯定有鱼群。”我说着开始在周围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鱼群被我们找到，那是一片并不急流的河边，一群的小鱼在河边悠闲地游着，我招呼他们过来，琢磨着怎么把鱼弄上来。
石磊细看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哎呀！这也叫鱼？这捞出来的力气还不够我消耗的，拿个大石头丢下去想震晕它们，说不定被砸死了一半。”
张玉双一拍巴掌说道:“桦树皮！切深一点儿，要么眼疾手快，把小鱼弄到岸上，你们慢慢地捡，要么沉到水底，一下提上来！”

第32章 无解
张玉双进了林子，我却觉得还不好，我算了一下，这样下来，别说四个人都吃饱，就是两个人吃饱都成问题。
张玉双很快跑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大块树皮，他兴冲冲地跑下了河，悄悄地摸到了鱼群边上，他慢慢地将树皮沉了下去，接着小心翼翼地提了上来，鱼群在他提起的刹那，便散开了，他的树皮上只有三只小鱼，他直接将小鱼抖到岸边，开始猛地将树皮拍进水里，又猛地朝着岸边泼水。
他就这样弄了几十下，气喘吁吁地停下，冲我们吼道:“哎！快.....快去捡鱼啊！中午都不想吃饭啦？！”
我和张磊赶了过去，一看张玉双的杰作，小鱼十几条，我们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小鱼如果不在一个小时内吃掉，便会干死，两个小时就会发臭。
石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这鱼吃了绝对死人！张玉双，你别忙了！”
“哎！弟兄们，快快！大鱼！大鱼啊！”还在河里的张玉双大声地喊了起来，接着就看到他将树皮、石头朝着下游砸了过去。
我们一听，急忙朝着下游冲了过去，张玉双一边艰难地朝下游跑，一边冲着鱼吼道:“回来！别跑！”
我看到了，这鱼游得并不快，乌黑的背脊显示出了不小的个头儿，我和石磊同时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鱼的位置狠狠地砸了过去。
接着，第二块、第三块.....
当鱼翻起了白花花的肚皮时，石磊乐了，吼道:“张玉双，赶快捞鱼，捞出来哥哥给你红烧！”
只是没想到这翻肚皮的鱼比活鱼被河水带着更快地朝着下游冲去，张玉双急了，猛地扑进了河水里，一把将鱼抓在了手里，但他也被带着朝着下游冲了过去。
“哎！你游过来呀！你别往下啊！”石磊站在岸边着急地大喊。
我看向了下游方向，有一个小河道，我飞快地跑了过去，一脚踩在了河的浅水区，我低声吼道:“张玉双，你看着我！一定要抓住我！”
他被河水带着漂了过来，他向我伸出了手的同时，我却是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猛地用力将他带到了浅水区，他挣扎着上岸，手里还死死地捏着那条鱼。
上了岸，我们才发现那条鱼不过巴掌大，石磊吞了吞口水，说道:“哎！这鱼不大啊！也不够咱们吃一顿啊，我嗦嗦嘴，就没了啊！”
我说道:“石磊，你去挖一个蓄水池，将我们抓的鱼都丢进去，我去找柴火，帮张玉双把衣服弄干。”
正说着，纪天纵从林子里出来了，我们都看向了他，他可谓是花样儿繁多，手里不但有鱼竿儿，手里提着一个破瓶子，里面有不少蚯蚓，另一手还抓着几根木棍，想来是为打昏大鱼做的准备。
他一看到张玉双的模样，说道:“吃鱼不一定要下河呀！”
说着，自顾自地朝着河边走去，他在自制的鱼竿上挂上蚯蚓，便开始在河边挖

第33章 洗澡的盘算
“我的鱼竿承受不住一公斤的鱼。”纪天纵说道。
我撇撇嘴，看着美丽的湖面发呆，湖面波光粼粼，不时有鱼滑动水面，对中午没吃饭的我们简直是要命的诱惑。
纪天纵说道:“我去找叉子插鱼！”
很快他将一支树枝中间分成了四瓣，前段用小树枝分开捆好，他脱掉鞋子一步步地朝湖中间挪了过去，他一边走一边说道:“这里湖水太浅，水有点凉，我担心我坚持不了五分钟。”
说话间，他将叉子插进了水里，一条巴掌大的鱼扑腾着水花被扎了出来。
他将鱼甩了上来，本以为很快有第二只鱼，却是将他冰到了岸上。换我上去，却是无功而返。
我其实一直在关注着侧面两块大石头，不时地有噗通声落下，那是一只只的鱼落了下去。
我慢慢地挪到了那边，看到其实大石头上还有约一人高的距离是空的，我在想如果我将水流堵塞几分钟，那么下游水浅了，鱼也就好抓了。
想到这里，我开始找找看有没有大石头什么的。我一步一步地朝着林子走去，就在这时，我脚下一滑，我惊讶地发现在草丛间有一块铁板，我看了一下高度，难道......
我飞快地跑到了两块大石头之间，我惊呆了，我赫然看到了两块石头之间有刻痕，大小似乎与这块铁板一样。
我压住了心中的惊喜，我朝着下面大吼了起来:“喂！石磊！张玉双！你们两个过来！有很多鱼吃！”
令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是他们两人将鱼油抹在背上，在那儿刮痧。
两人一听有鱼吃，衣服都顾不上穿，光着上身跑了过来，尤其是石磊，眼睛都在冒光。
“鱼在哪儿？”石磊老远就吼道。
我说道:“我需要你们帮助！把这铁板卡在石缝儿之间。”
“乖乖！这是个啥？”张玉双将铁板用力地捞了起来。
我将如何用说了一遍。四个人便开始了截流计划，铁板一点点地卡进石头缝隙间的时候，奇迹发生了，下游的水几乎连三分钟都没用到，便褪去了。
在河道边上卡着两只老大的鱼，石磊兴奋地跑了过去，一把将一条小臂粗的大鱼从水里捞了出来，他提着鱼在河道里乐不可支。
张玉双也下去了，同样抱着一条鱼到了岸边。
我看着纪天纵说道:“你不去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问道。
我说道:“狗 屎运，一脚踩上了！”
他点点头，也跳了下去摸鱼，不一会儿，我们一人提着两条鱼到了岸边。
张玉双说道:“这鱼看着就想吃，走啦！找蒲娘烧鱼吃！”
“等等！”纪天纵说道，“那块铁板怎么办？如果水一直堵着，下面的鱼可能会死光。”
石磊说道:“不会的！精.....不对！水满自溢的道理懂不懂？走啦！”
张玉双看了看水面，说道:“纪天纵说得没错，那铁板还真得拿出来！”
“哎！就你们事儿多，拿就拿！”石磊将鱼放在岸边，人已经跳下了水。
我和张玉双也下了水，我们三人用尽全力往外拉，

第34章 卧谈会
“你的算法不对！”我说道，“你冲水三十秒，擦洗不需要在水里，我们全部冲水完，正好是轮到你冲洗身子的一分半，你一个人实际上只用了三分钟，而你冲洗完，轮到其他人冲洗，洗头最慢的可以放在最后，那么我们总共用时七分半就足够了。加上补时，差不多。”
“哎！你们都忘了一个问题，脱衣服也需要时间。”张玉双拍了拍身上的软甲，说道:“蒲娘说了，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必须穿戴齐全，也就是说如果没穿戴齐，那就是违规。”
“这衣服一个人脱掉那就是一分钟啊？而且这是最快的。这我试过，我以为会是军训什么的，哦！对了，一分钟内还得有人帮忙的。”石磊说道。
“行！那我们进去的那一刻，就两两帮助，脱掉软甲，最好在一分钟内完成。”我说道。
纪天纵将他的手表拿了出来，说道:“我设定每三十秒滴滴两声，走！”
我们将洗漱物品摆好，四个人走出了屋，蒲娘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他说道:“洗完澡，提问，之后睡觉！”
我们进了澡堂，看着喷头突然哗地一下流出了水，我目光一拧，说道:“快！纪天纵！”
我和纪天纵一组，吃货石磊和公子哥张玉双一组。
纪天纵果然对各项事务井井有条，他穿戴的软甲绑绳就在最下面整整齐齐，我用力地一拉，他的软甲已经开了。
他说道:“你的开口在哪儿？”
我想了想，说道:“我也忘记了！要不拉断？”
“不行，规矩上有一条，不许损坏服装，绑绳也算。给我十秒，你先解里面！”纪天纵说道。
我急忙手忙脚乱地开始了解长袍的盘扣。
与我差不多情况的是石磊和张玉双两个人，一个吼道:“哎！你这是怎么绑的？我看不懂啊！”
“笨死了！最下面，哎！你这个呢？怎么是个死结啊？”
“别废话，我刚才掉水里，捞上来的，你用牙！”
说话间，我的衣服已经解开了，我呼呼地脱了个精光，而纪天纵还在解盘扣，此时的手表已经响过两次了，代表一分钟过去了。
我一边拿起洗浴家伙事儿冲进了喷头，一边说道:“改一下，我先洗！接着是纪天纵！”
水很温暖，一天的疲倦在这温暖的水里一点点地消散，手表又响了，纪天纵说道:“去擦身上！”
我吓了一跳，一步跨出，开始用沐浴液全身涂抹了起来，再看那两人骂骂咧咧地已经开始脱起了长袍。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身上的沐浴液也涂抹了均匀。
“石磊！你给爷滚出来！时间到了！”张玉双冲着还在眯缝着眼睛的石磊吼道。
“啊？这么快嘛？”
我说道:“张玉双，你泡十秒！我只用一分二十秒就行，你今天跌进水里了，祛驱寒气！”
张玉双咬着牙双手玩命地打湿着身体，说道:“爷不用！没那么娇气！”
让我有点感动的是他居然提前从喷头下出来了，我只能一头扎进去冲起了泡泡，大概是张玉双的感染，我只用了一分钟冲了个七七八八，我吼道:“纪天纵！该你了！”
我擦干身子，穿好衣服的时候，张玉双也洗好了。
甚至他大吼道:“蒲娘！我们洗好了！关水吧！”
纪天纵看了看表，说道:“七分钟！”
我们四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打开浴室，凉爽的风吹在身上，将一身热气腾腾的水汽吹了个七七八八，我站在小院的中间，看着星河，没来由地觉得美不胜收。
回到了屋里，我们还在为洗澡的壮举相互开着玩笑，蒲娘进来了，她看向了我，说道:“你有收获吗？”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我想了几秒，说道:“有，在河边的时候少，在浴池的时候多。”
蒲娘看向了纪天纵，说道:“你改变了吗？”
“额.....没有！”纪天纵想了想，如是回答，正待蒲娘要去问下一个人，他突然说道，“还是有一点。”
蒲娘看向了张玉双，说道:“下河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就想抓住鱼。”
蒲娘最后看向了吃货石磊，说道:“如果没抓到鱼，你还决定去找吃的吗？”
“啊？您知道了？我.....没吃饱，就会去。”
蒲娘说道:“睡觉！”
说着，走了出去，灯随即关了。
“这都是啥破问题啊？一点营养都没有。”石磊呼地跳到了窗口，看蒲娘走远没，“她走远了。”
“我觉得其实今天是有收获的，这个问题我也是蒲娘问起了，才思考了起来，抓鱼，一个人完不成的，洗澡一个人也是完不成的，大概我觉得万事还是得合作。”
石磊戳了戳旁边的纪天纵，说道:“哎？你改变啥了？”
纪天纵这次没有高冷，说道:“我不知道，但就是有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感觉。”
“下河的时候，我其实就在想今天的鱼抓着了就有吃的，没抓到，就没吃的，这还需要问吗？”张玉双说道。
石磊嘿嘿一笑，“我不觉得，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为一条死鱼跳下河的，你是奇葩。”
石磊的话让我一下反应过来，是啊，换了是我，可能会继续找下一条鱼，但张玉双却是直接跳了下去，如果只是下意识的做法，那说明他的内心非常善良，不！不！我说不出这种感觉，我脑子里闪现了一个画面，一群士兵站在那里，突然有人朝着人群中丢了一枚手雷。
其中一个士兵直接扑了上去，用身体压在了手雷上，同时还喊着让其他人赶紧躲开。
不！还不一样，我描述不出来，但感觉就是如此。
石磊说道:“完了，我这偷吃的，原来早就被人看到了，我这次要是没被录取，你们全部得请我吃大餐，咱家可是让哥几个在这么艰苦卓绝的条件下改善生活来着。”
“不！蒲娘的话我觉得有两层意思，第一，告诉你不要再去偷了；第二，如果你还去偷东西是想证明什么。”
“啊？真的这么多含义？我一句都没听出来。我能证明什么？就想让大家吃点好的呗！”张磊说道。
“为他人着想，你回答的是对的！”纪天纵说完，翻了个身不再言语。

第35章 与狗子的较量
“哎！你们注意到没，怎么外面也没摄像头啊？我们的行踪好像蒲娘都知道啊？”张玉双说道。
大家陷入了沉思，石磊突然一拍大腿说道:“你别说，这还真就可能是测试，你们记得那个羊倌不？那老小子一直监视咱呢。”
他的话也是让我发觉了些异样，羊倌放羊就是为了卖，他居然开多少钱都不卖。
“吵死了！睡觉！”纪天纵说道。
这一晚，又让我想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早晨饭已经摆上了桌子，我们怕又要去干一些吃不上的活儿，每个人都吃了不少，尤其是石磊，就差把小菜的酸辣汤都喝下去了。
蒲娘说道:“昨晚的鱼很好吃，今天就不要那么累了，玩玩游戏吧，嗯！就玩躲猫猫吧。”
“啊？”我们四个人差点没跌过去。
蒲娘依旧冷着脸，说道:“看到那只狗了吗？你们躲，它来找，如果到中午的时候，它还没找到你们，便可以回来吃饭，下午继续躲，到晚饭前你们就回来吃饭吧，被找到的人提前可以回来吃饭。两个小时后，它来找你们。”
说罢，站起身，转身进了小屋。
这是什么意思？
“哎！这狗鼻子可是灵啊，这怎么躲都会被找到的。”张玉双问道。
石磊蔫了吧唧地说道:“哎！最好的办法就是跑，越远越好，跑两个小时，这狗跑累了，也得休息，等它找到我们，正好回来吃午饭。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吃那么多了。”
纪天纵冷哼了一声，道:“你跑两个小时，回来吃饭也需要两个小时，饭早撤了，你再跑两个小时，晚上回来，晚饭也没了。”
我说道:“在这里讨论不出啥，必须因地制宜。”
我们四个人走出了小平房，远处的原始森林并不远。
张玉双背着手，眯缝着眼，看向了森林，说道:“我觉得山林就是最好的选择，至少比草原的东西多啊！”
“哎！对对！就这么办！先去了吧！”石磊已经撒丫子开跑。
我们也只能跟着跑了进去，石磊一钻进了林子，似乎思路大开，他说道:“用泥巴把身上的气味去掉，狗鼻子灵着呢。”
我还没回过神儿，他已经开始抓着地上的泥往脸上抹了起来，他说道:“咱得把衣服全部脱掉，浑身抹上泥。我可以爬到树上等狗过去再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可能可以跑回小平房也未尝不可呢。”
说着，又看向了松树，他走上前扣下一块，说道:“看到没？松香，多弄点，掩盖身上的味道。”
张玉双说道:“哎！你这是跟谁学的？受过专门的训练没？”
“没有啊！我和电影里学来的。”他煞有介事的模样让人看了想暴打他一顿。
“要想狗找不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做狗做不到的事儿。”纪天纵算是说到了点儿上。
石磊哈哈大笑，说道:“哈哈！我就说嘛，最好的办法就是上树，睡一早晨，中午牵着狗回去吃饭，下午再如此，便没有问题了。”

第36章 狼狈逃窜
我说道:“有条路可以上去的。”
纪天纵侧着脑袋朝我这边看来过来，“啊？这路塌了啊！”
又是一条小路，相比起我们下来的雨道，还要宽上几分，只是断裂的地方很多，小的也需要趟着脚过，宽的地方甚至需要小跳过去。
我说道:“关键时刻，我可能要搏一把，我不想被一只狗找到。”
狩猎开始了，我却突然静下了心，是那种心烦意乱之后的片刻宁静，我倒很期待这狗能不能找到我们起来。
纪天纵突然说道:“文臣，咱们得换地方。”
“什么？”我吃惊地转了头，在最靠里的墙壁上，有一行用石头刻的歪歪扭扭的字，“天公奈我.....”
“天公奈我何！这人明显没刻完，说明了什么？狗把他找到了！”纪天纵皱眉说道。
我也看出来了，那个我字在刻画的时候线条有粗有细，看来当时外面的情况并不好，他在强迫自己安静下来。我一咬牙说道:“撤吧！”
“那咱们去哪儿？”纪天纵问道。
“我有一个办法，但是我们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你看那块松动的岩石没？如果狗子追过来，你拉住我，我把那块岩石踢下去，这样，狗跳不过来，我们就乘机跑。希望石磊他们能多坚持一会儿，至少要坚持到中午。”
纪天纵是一个果决的人，他咬牙说道:“好！”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已经摸到了悬崖另一侧的边缘，空间有限，我和纪天纵也只能蜷着腿坐在大石头上，好在阳光并没有照进来。
我说道:“我现在不担心上午，下午可怎么办呢？”
“我有一个好计划。”纪天纵说道，“狗靠的是鼻子，下午，我们过河，它便没办法找到我们。”
我眼前一亮，说道:“对啊！我怎么把河给忘了。”
这下我有了底气，耐心地靠在岩石上熬时间。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我听到了林子里石磊的喊声:“弟兄们！我被找到了，树上不能呆啊！这狗子会爬树啊！”
大约又是十五分钟，我听到了张玉双的喊声:“石磊！你个混蛋！我这就差躺进泥浆里了，还是被找到了！”
“该我们了！”我紧张了起来，呼地站起了身子，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头顶上，碎石掉落下来的声音，我说道，“我去平台看一眼。”
说罢，往回挪了两步，我朝前一伸头，令我骇然的一幕发生了，我看到一直在院门口的那只土狗正身子贴着崖壁一点点地朝着我们这边挪动。
我急忙朝回挪，低声说道:“快走！狗子过来了！”
纪天纵毫不迟疑地开始朝着上方挪，我迈过了一截悬空的踏脚处，却发现纪天纵停在了那里。
“快点啊！狗子过来了！”我还有两米就靠到他旁边了。
我知道那是前方大约一米五的悬空处，

第37章 我输了
水慢慢地深了，过了我们的腰。就在这时，突然，我看到了狗子正从林子里钻了出来，狗子的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石磊和张玉双。
我一把拉住了纪天纵，说道:“蹲下！”
在河的中间有一块大石头，我们两人摸到了石头后面，藏了起来。
石磊和张玉双看到了我们两人，喊道:“哎！狗子过不了河，你们两人悠着点，别被水流冲走了。”
早晨的水里很凉，不到十分钟，我们便感觉体力在一点点地散去，河水开始有些刺骨，我一把抱住了纪天纵，说道:“抱在一起会暖和点。”
纪天纵身体素质和我差不多，我一看他的嘴唇，已经紫了。
“哎！你们小心！狗过河了！”石磊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急忙侧过脑袋，发现这只狗实在是聪明，它摸到了浅水区，扑腾着过了河。我们急忙调整位置，避开狗的视线。
狗跑过了河，抖了抖身上的水，便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我和纪天纵松了一口气，我哆哆嗦嗦地说道:“看看表！还.....有多久到中午。”
“还有二十分钟。”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哨子声，就见那只狗如箭一般地从林子里钻了出来，飞快地跑回了平房。
石磊和张玉双大声地喊道:“出来吧，狗走了！”
我和纪天纵伸着脑袋看了几分钟，这才从水里爬了出来。
“呸！陌上人如玉，我本世无双，在下如此狼狈，以后不得将今日之事说与江湖听！否则，别怪在下翻脸无情！”张玉双咬牙切齿地看着平房的方向。
石磊衣服也被刮破了，说道:“别提了，我这辈子都没爬过那么高的树，这狗子极品啊！”
我和纪天纵已经冻得说不出来话。
当我们走回小平房的时候，蒲娘已经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依旧面无表情。
我们回了屋，换洗了衣服，默默地吃着饭。大家都有意无意地看着正在抱着一块骨头啃的狗子，吃得嘎嘎香的样子让人看了真想上去打它一顿。
蒲娘吃完，站起身说道:“两个小时后，继续玩。”
说罢，便进了屋。
张玉双小声说道:“哎？这算不算是补考啊？”
石磊说道:“别说那么多，赶快，想想怎么过关呐，我觉得河里不错啊！要不我们就在河里游泳一个下午？”
“你去试试水温，我们能坚持二十分钟，已经是极限了，水太凉了。”我说道。
“哎！那就跑到对岸林子里一猫，让狗子没办法。”
纪天纵冷哼一声，说道:“你没看到那只狗自己会顺着浅水区过去，我观察过，它找不到人的时候，便会在树林里躲着，我觉得它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这蒲牢关的狗都这么厉害吗？要不一会儿我们把它弄死，等蒲娘问起来，就说它自己掉悬崖下面没上来。晚上指不定可以吃狗肉。”石磊仰在椅子里有气无力。
他的话让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一瞬即逝，并没有抓住。
“要不咱先过河？”张玉双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我看着石磊说道。
石磊愣住了，说道:“我说蒲牢关的狗厉害。”
“不是这句。”
“把它弄死？”
我的脑袋轰地一下，我嘿嘿笑了起来，说道:“我有主意了。带上工具跟我走。”
在平房的旁边有一把锄头和铁铲。我一把抄起朝着林子走。
“哎！文臣，你别卖关子呀，你想到啥了？”石磊问道。
我说道:“很简单，关键的问题在于不被狗找到，那如果狗不在了，就不会被找到。”
“你这弯弯绕说了个啥？”张玉双问道。
纪天纵眼前一亮，说道:“对的，只要把狗弄没了，便安全了。”
“你们要杀狗？”石磊吓了一跳。
我说道:“不！困住狗！等时间到了，把它放出来就行！”
“哎呀，好主意啊！我怎么没想到。”石磊一拍额头说道，“我有十万种方法可以把它困住。”
林子深处，我们找了一处软土，开始了挖掘，这工程并不轻松，一个小时内必须挖完，我要挖一个深两米的地洞，狗子掉进去，我们就成功了。
说着，甩开膀子挖了起来。纪天纵自告奋勇去做盖在上面的陷阱了，他做这样的工作很细致，他光脚在细细的树干上来回地踩，留下自己的气味儿。
两个小时候，我们喘着粗气地看着周围布置好的陷阱，期间，我们还有后备方案，狗子来了掉进去了，再把顶子封上，让它跳不出来。
随着远处尖利的哨音响起，我看到了狗子从平房冲了出来，毫不迟疑地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咱们要不要躲起来？”石磊手里拿着老大的木棒一边紧张地说道。
我笃定地说道:“不用，它看到不算抓住。”
狗跑近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掉下去！掉下去！你快点掉下去吧！
我的心在呐喊，可这狗到了我们陷阱的地方却不动了，我明白了，陷阱那里的味道有我们四个人的，它在分辨。
接着，他居然绕开了陷阱，朝着我们站的地方冲了过来。
完了！陷阱没发生作用。
“跑吧！陷阱没用啊！”石磊说着，已经扭头朝后奔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我猛地冲了出去。我大吼道:“狗子！爷爷在此！来追我呀！”
狗子一顿，果然朝着我冲了过来，我当然知道我跑不过狗，却还是朝着狗冲了过去，就在距离我们两米的地方，我猛地侧身，朝着另一侧跑，狗狂追不止。
我再次变向，朝着陷阱的地方跑了过去，近了，狗和我的距离只有半米，陷阱就在眼前，我猛地跃起，只听身后发出了木棍折断的咔咔声。
接着，就是狗子的惨叫声。
“成功了！”我粗气连连，吼道，“快把顶子封上！”
可是，话音未落，那狗呼地跳了上来，还好，它扒到了陷阱边缘的树枝上，又掉了下去。
该死！两米的深度，它还能跳上去。
身后，我看到了三个人抱着木棒跑了过来。狗又是一下，跳了起来，这一下，它居然扒住了我的裤子，它的另一只爪子正在用力。
完了，这就是接触！意味着我被狗子找到了！我......输了。

第38章 新人驾到
我下意识地朝下伸出了脚，狗子再次掉进了陷阱，我回头看了一眼离我还有五米开外的三人，我知道下一刻，狗子还能跳上来，我不再犹豫，整个人跳下了陷阱，我一把抱住了狗子。
狗子似乎也是吓了一跳，冲着我龇牙咧嘴。
“文臣！你快出来！我们要封闭陷阱！”张玉双大吼道。
我也吼道:“少废话，封闭陷阱！我不下来，它就跳出去了。”
外面沉默了，纪天纵将木棍盖在了我的头顶，说道:“封闭陷阱！”
“啊？这......这不好吧？”石磊有些犹豫。
我抬头看着外面，吼道:“封啊！它还会跳出来的！”
很快，陷阱被封闭了起来。
狗子似乎也知道被封在了陷阱里，起初还尝试往外跳，发现陷阱撞不开，呜咽了一声，卧在了我的腿上，我摸着狗头，心头有些哭笑不得。
外面，没了声音，但我知道他们都在。
“文臣，你没必要这样的，你完全可以出来。”石磊说道。
我笑了，说道:“我也不想啊，但狗子跳出来的那一下，抓到了我的裤子，按规则，我已经被发现了。”
“你在陷阱旁边插三根棍儿干嘛？”纪天纵在外面说道。
张玉双说道:“这样的情况我第一次遇到，你想一下，如果是在战场上，文臣兄就是拿着炸药包顶到桥顶的英雄，此刻，他已经是尸骨无存，我.....我这祭奠一下。我很感动的！”
我笑骂道:“滚你的！你才尸骨无存！我只是给你争取一点时间罢了。”
沉默了，没有一个人说话，纪天纵说道:“你让我学到了，今天换了是我，可能我做不到你那样。”
“嗨！想什么呢？没那么严重，我就是不想让狗子出来，哎！石磊，晚上再弄点无花果啊！我刚才背好像被蹭了一下。”我故意这么说，不然大家会过意不去。
“好！我现在就去，一会儿把大的丢下来！”
剩下两个人就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聊着，气氛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在石磊回来的时候，我听到了尖锐的哨音，我呼地站起来，推开了盖在陷阱上的木棍儿，狗子吓了一跳，但听到哨音，猛地跃起，钻出了陷阱，朝着平房跑了过去。
“哎！文臣，你看啊！最大的三颗无花果，快吃吧！”石磊嘴里咬着一颗，将用无花果叶子包着的果子给了我。
我从陷阱里爬出来，笑着说道:“走吧！吃饭！”
我咬着无花果，香甜可口，走出了树林，斜阳还在山顶，很快它将染红天际。风如同调皮的小姑娘，吹着我的头发，痒痒的。
“哎！咱们这算游戏成功了吗？”石磊问道。
张玉双仰着头，说道:“那必须成功！下午只有一个人被抓，打分也得75分！”
“失败了吧，我觉得这会是零和游戏，全部人安全才是安全。”纪天纵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不存在的，你不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万一真是蒲娘和我们玩的游戏呢。”
纪天纵说道:“不！我觉得这是在考验我们的团队协作能力，上午，我们做得不好，下午是有进步的。”
“嗨！爱谁谁！我知道到了晚上，咱要吃饭！”石磊说着，大步地走了回去。
饭菜已经摆上了，我们还没动筷子，就听到一辆卡车停在了屋门口。
我正伸着脑袋朝那里看，就听石磊说道:“好家伙！终于人来齐了！再这么玩下去，我不得死在这里。”
张玉双笑眯眯地说道:“再来个文臣这样的人，那咱们就爽歪歪了。”
唯独纪天纵在扒拉着碗里的饭。
令我没想到的是下来的是两个女孩子，而且这两人很有特点，其中一个女生人高马大，身高几乎和我差不多，我身高一米七八，她足有一米七五，而且一身的腱子肉，活脱脱的金刚芭比。
另一个女孩子倒是娇小可爱，却是脸上很冷，和纪天纵有一拼。
这下让我们四个男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傻傻地看着她们。
金刚芭比走了过来，说道:“你们是师弟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沙雪。”
我们四人对视了一眼，都以为她是我们的老师，张玉双笑眯眯地站起身，说道:“陌上人如玉，我本世无双。我叫张玉双。师......师姐您好呀！”
沙雪伸出手和张玉双一握，手突然发力，张玉双哎哟一声，急忙收回了手，沙雪看着张玉双，说道:“你的体力不怎么样嘛。”
这就尴尬了，哪有刚见面就掰腕子的人，还是个女人。
“纪云岚。”高冷妹子说完，便坐到了纪天纵身边，自顾自地拿起了碗，盛了米饭，吃了起来。
沙雪也坐了下来，招呼大家吃饭。她夹了一筷子菜，吃了一口，说道:“嗯！还是熟悉的味道，蒲娘的手艺还是那么棒！”
此刻，我觉得不对劲儿了，这沙雪不像老师，我大着胆子问道:“沙雪师姐，您是来教我们的？”
“不呀，我去年没有通过，结论是太胖了，所以，这一年，我减掉了四十公斤脂肪，今年再来试试。”
“啊？”她的话轰得我们外焦里嫩，原来是个留级生。
我还发现一点，纪云岚似乎和纪天纵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一顿饭，除了沙雪和张玉双聊得起劲儿，其他人都默默地吃饭。
蒲娘吃完饭，说道:“明天就开始正式上课了，今晚的老规矩不变。”
见蒲娘走了，我来了兴趣，我问道:“师姐，如果现在不给你任何工具去抓鱼，你会怎么办？”
“啊？鱼，你说上游蒲牢关放养的鱼？你继续朝上走，那边有个小渠，是用来浇灌树木的，你放开渠，鱼儿就会顺着渠流出来，抓就行了呗。”她说得可谓是风轻云淡，我们听得是目瞪口呆。
“有渠吗？哎？我们怎么没发现呐？”张玉双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石磊问道:“那你们看蜘蛛结网了吗？”
沙雪说道:“看了啊！那屋里不是很多蜘蛛嘛，你把蜘蛛网扫掉，它会很快地再结网，你躺在床上慢慢看就行了啊？！”
她的答案简直让我们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我本以为我很聪明了，没想到还有更聪明的人，我觉得那就是正确答案。

第39章 盐业往事
“那有没有和狗捉迷藏的游戏？”
“这个倒没有，但是有我们找狗，看着它进了林子就是找不到。”沙雪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说道。
我继续问道:“你们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是哨音嘛，我们找到了那只哨子，一吹，它就回来了。”沙雪吃饭的速度和她说话速度一样快，最厉害的在于她吃饭可以一边说，嘴里的饭还不喷出来。
纪天纵站起身，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着，进了屋，纪云岚也是站了起来，不说一句话地提着包进了我们的屋。我们上午的脏衣服还在地上呢，这让女生看到......
算了，随她去看吧。
张玉双问道:“沙雪姑娘，你们那次的人都特别厉害吗？”
“叫什么姑娘啊，叫沙雪就行，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看！”说着，扬了扬胳膊，她继续说道，“我们那一批估计蒲牢关自有之时，最强的一批，毕业就有一个成了顺风耳。主要有我，你们谁听过，蒲牢关有二进宫的？哈哈！实力说明一切。”
我的脑门前一群乌鸦飞过。
石磊却是轻松了下来，他端了一碗汤，说道:“沙雪师姐，以后请多多关照啊！我能不能毕业就看您帮不帮我了。”
“嗯？我帮你没用的，还是要靠自己，我到现在都没琢磨明白他们是怎么评价合格与否的。说不定我帮你，还会扣分。”
.......
这一顿饭多吃了半个小时，我们各自回屋。纪天纵正在拿着本书看，纪云岚见我们进屋，哼了一声，出去了。
我们一下像是发现了新的话题，凑上去嘿嘿笑着说:“天纵，你的女人和你一样冷啊。”
纪天纵说道:“她不是我女人，是我堂妹。”
“堂妹血缘关系很远的哦，你们性格很合适的。”石磊嘿嘿怪笑着。
纪天纵说道:“她喜不喜欢是她的事儿，我要不要是我的事儿。”
我也乐了，说道:“那看来真有喜欢这回事儿咯，可以呀，你们两个都不爱说话，当真合适在一起。”
纪天纵用杀人的目光看向了我。
就在这时，张玉双进了屋，他吼道:“快！快！蒲娘来了！”
我们急忙转身，蒲娘进来了。她说道:“我们这里庙小，洗澡依旧是十分钟，你们延后十分钟，让女生先洗。”
说着，他看向了石磊，说道:“上午再让你选一个藏身地点，你会选哪儿？”
石磊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一个人，我可能不会藏了，我会跑，大不了中午不吃饭了。”
蒲娘看向了张玉双，说道:“今天你在陷阱旁边一会儿走近，一会儿走远，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是个什么问题呀，张玉双愣住了，但随即他指着我说道:“我想下去陪他，又怕会被扣分，很犹豫。”
蒲娘看向了我，说道:“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让你们四个人都能不被狗找到？”
我想了想，说道:“我没有百分之百的办法保证不被狗找到，当然，如果再多给我一个小时，或许可行。”
蒲娘看向了纪天纵，说道:“你学到了吗？”
这不是昨天的问题吗？纪天纵看向了蒲娘，他的眼神依旧是冷峻，他说道:“学到了，我以为考验的是团队精神，还不屑，但最后发现这一次考验的是牺牲，如果被发现的第一个人就把狗控制住，剩下所有人都会安全。我看到他的时候，才明白这个道理。”
蒲娘离开了，一如往常。
“哎，今天林子里没人呀？除了那只狗，莫非那只狗会说话？”石磊说道。
这简直是个惊悚片，纪天纵说道:“林子里有探头。”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说道。
纪天纵说道:“我们这几天所有的情况，他们都了如指掌，除了被监视了，没有更好的理由，我记得抬头朝着上面看的时候，似乎有摄像头。”
“对对！你这么一说，我还在纳闷我出去找无花果是怎么被发现的。”
此时，灯熄了。
张玉双突然说道:“纪天纵，我记得盐业家的二当家找的婆娘就姓纪，这家族可是有点意思啊，原本是盐业家的家主，不知道为什么在改革开放那会儿，家主让二当家做了老大，自己成了二当家，当年西境三十六门门主鬼王还出了人来询问此事儿，担心是窝里斗，后来也不了了之了，你也姓纪， 你是盐业的人吧？”
石磊立刻吃惊地说道:“哦？是吗？那你家很厉害啊，藏消息的本事那都是史诗级的，文臣，你知道达坂城的盐湖吧？那当年就是盐业的，他们为了不让外界知道这里有盐湖，动用了庞大的力量不让外界知道这地儿在哪儿，他们挖出了盐，会沿着天山绕好大一圈儿，期间层层设卡，有人想探知秘密，杀无赦的。”
“古代很缺盐吗？”我好奇地问道。
纪天纵说道:“盐业不是只靠食盐过日子的，到了清朝时期，盐的工业发达，便不存在缺盐的时候了，我家最主要是生产芒硝。”
“啊？军火啊？”石磊来了兴趣。
我突然有点汗颜，他们懂的东西都是我所不知道的，也插不上话。
纪天纵说道:“那时候大批量生产火药的时候，我们家的芒硝质量最好，我们甚至可以卖到京城去。”
我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们盐业应该转型了吧？盐湖城都成了景区了。”
他点点头说道:“是的，在十五年前，要感谢鬼门鬼王，他强制我们转型，或者涉猎其他行业，否则，他会雷霆大怒。所以，我们涉猎了很多的产品，有失败的有成功的，现在主业在做进出口贸易，涉及大宗交易。盐也在做，我们的盐出口到倭国，很受欢迎。”
我第一次了解到纪天纵原来是盐业的人，那他们家也是江湖大家族了，当真是身处江湖不自知呢。
“哎？当初你家为何要退居老二呢？”张玉双问道。
纪天纵似乎很不想谈起，说道:“因为鬼王，我家当时盐业已经做不大，而且几乎百年的瓶颈，也逐渐到了西境三十六门的末流，鬼王要我们转型，我爷爷当年也是下了决心，不过，差点被人骗，他自知能力不济年轻人，便决定让贤。”

第40章 寻找学习资料
纪天纵说的是云淡风轻，但我知道所谓让贤哪有那么容易，也很佩服当时盐业的老大为了一个从唐朝就盛行的时代，敢于让年轻有为的人上。
张玉双说道:“老一辈的江湖人都有魄力。那你怎么来探道了？”
纪天纵沉默了很久，我们都以为他已经睡了，他突然说道:“我想学探道的本领，他们一直在西境以消息灵通著称，从唐朝一直到现在。”
张玉双嘿嘿一笑，说道:“不对，你肯定觉得当老二没什么意思，你想你们重回老大的位置，不过，你只能算盐业的旁系子弟啊，怎么就有这个想法呢？”
我皱了皱眉，这个问题问得相当没有水平，好歹要给人留几分薄面，我说道:“张玉双，你管的太多了。”
纪天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加入探道的时候，便失去了这个资格，但是我将来如果有了孩子，我的孩子有这个资格，我可以帮助他成为盐业老大，我有这个信心，让盐业再次强大，我是帝都大学毕业的，但回了西境，发现我所有的知识都是失灵的，因为西境和国内其他地方都不一样，西境单纯，单纯到被西境三十六门掌控漫长的岁月，更多的是看人情，而不是能力，这恰恰是我最不擅长的，这又是探道最擅长的。”
沉默，所有人都沉默了，我觉得我要重新去看这个不爱说话的男人，他的内心世界如此地丰富，以至于我感觉过去的二十多年算是白活了，看看人家的抱负，似乎我什么都没做。
张玉双又说了句话:“但是探道有规矩呀，探道内不能内部用信息牟利。”
纪天纵说道:“我没想过牟利，我只希望我的孩子不要像我这般，空有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我希望他从出生，我便给他讲江湖，让他融入江湖，再学了东西回来，便可以很快融入这里。”
石磊说道:“老纪，那纪云岚倒是很适合你呀，你们似乎都很严谨。你对人家就没一点儿意思？”
“我想和其他门派的女子结婚，这样盐业便无形中增加了力量。以后我们重回盐业第一，也有了保障。”纪天纵的话简直让我有一种五雷轰顶，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爱看小说，小说里一般都是家族老人给小字辈儿的安排婚事，以便以后能够强强联合，虽说结局大都是小字辈儿的离婚，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但纪天纵却是自己主动要强强联合。
我说道:“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人生三大喜事儿，洞房花烛夜我觉得是最美好的晚上，你觉得你搂着的是你不爱的人，那得多难受，以后你们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同床异梦啊！兄弟。”
纪天纵惨笑一声，说道:“你不是我，无法感同身受，无所谓了，总要有人成全。我虽说是旁系，但在盐业同样有争夺门主的权利。”
他在说成全，我倒觉得用牺牲更贴切，我体会不到盐业到底有多大，但是我觉得他有些痴迷于权利，我有点不太同情他了，在我看来，这是他自己作。
这一晚，我倒是睡得很安心，我觉得比起心事重重的纪天纵，我绝对属于无事一身轻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正在穿衣服，嘭地一声，门被打开了。
金刚芭比沙雪正拿着软甲站在了门口，她说道:“你们谁帮我穿一下，纪家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相互帮忙的道理都不懂，她是奇葩，自己研究出了一个人可以穿上铠甲，我做不到啊！”
张玉双急忙过去，一边帮忙扎上软甲，一边还轻声细语地说道:“沙雪师姐，你要是感觉紧，给我说一声，我帮你再放松一下！”
待软甲穿好，沙雪说道:“嗯！不错，以后早晨你可要帮我哟！”
说罢，人已经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我们几个是大眼儿瞪小眼儿，从没见过这种女生，进出男生房间跟回自己家一般。
我们穿好衣服出了门，坐在桌子上开吃。
沙雪似乎对纪云岚也并不感冒，纪云岚似乎只是在自顾自地吃，她的目光空洞，似乎把我们所有人当空气。
其他人也似乎有意无意地把她忽略了。
蒲娘吃完了饭，说道:“今天早晨会开始学习，不过你们每个人学习的内容大概都不同，至于学什么，需要你们自己去找。时间，一天。”
说完，便出去了。
我们都看向了沙雪，她摊摊双手，说道:“别看我啊，我的方向已经定了，其他你们想知道在哪儿找，也可以问我，不过，告诉你们了，或许会直接取消资格哦。”
我问道:“沙雪师姐，在学习期间有没有人被取消资格的？”
“当然有，每一批都有那么几个会被取消资格。”
这话让我心头一沉，我暗自祈祷，自己不要是那个被取消资格的。
石磊第一次没有吃到最后，他一放筷子，说道:“那就找吧！”
纪天纵看着我说道:“探道本就是以找人找事儿为主，这样安排不奇怪，文臣，我们合作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
张玉双马上说道:“我和你们一起。”
纪云岚则是站起身，回了屋里。沙雪则是走出了小平房，绕着山开始了慢跑。临出门前，她嘟囔道:“昨天的五公里都没跑完，哎，又胖了。”
“我能不能这样理解，昨晚我们睡觉的时候，蒲娘藏了很多学习资料在这平房里或者周围，大家学什么全凭运气。”我说道。
纪天纵说道:“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探道不该这么草率，会不会是根据每个人的特点，将学习资料放在了不同的地方？”
张玉双说道:“那按照石磊的习惯，他那么爱吃，肯定把资料放在了厨房或者他爱偷跑去的无花果树下。”
石磊正在小院儿里上下左右地看，一听觉得有理，跑进了厨房，半晌儿出来双手空空如也。
他坐在那里，越想越觉得应该在无花果树那边，风风火火地也跑了出去。
我说道:“小院儿就这么大，我们先一起把自己的屋里找完，女生的屋也得去看看。”
“嗯！如果找到了，咱们就根据各自的兴趣去选。”张玉双赞同道。
于是，三人小分队便开始了搜索屋子，半晌儿，却是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第41章 得手的兴奋
“女生房间！走！”我说道。
女生宿舍就在我们隔壁，我们正要进去，纪云岚却站在了门口，说道:“男人不能进我的屋。”
张玉双说道:“云岚妹子！在下张玉双，在下深以为那间屋里可能被蒲娘提前藏了东西，我们帮你找，那不是速度更快点。”
“不行！里面有我的私人物品！”
我刚要开口，纪天纵走上前，说道:“让开！”
纪云岚美眸动了动，却依旧是坚持地说道:“你也不行！”
纪天纵正要往里闯，被我拦住了，我说道:“那好！云岚，你帮我们找，主要是看你床底下，天花板顶子的缝隙里，还有地面松动的砖头下。”
纪云岚回到了屋里，随手将门关死。
我说道:“石磊已经将厨房看过了，那我们去厕所，那有三个坑位。”
“啊？这.....蒲娘没那么重口味儿吧？”张玉双惊地下巴都快掉了。
纪天纵说道:“可能的，探道就要在别人都想不到的地方去找线索。”
捏着鼻子进去，捏着鼻子出来，这里是旱厕，但有一个沼气池，那味道简直是绝了。
“不行！不行！我要吐！”张玉双哇地一口吐了。
纪天纵说道:“这里没有，唯一能找的地方只有一个了，蒲娘的屋里。”
就在这时，纪云岚从屋里走了进来，说道:“那间屋里东西很多，你进去人家愿意不愿意啊？”
正说着蒲娘从屋里走了出来，朝着平房外走去。
我眼前一亮，说道:“好机会！”
纪天纵皱眉说道:“不！里面还有脸上有胎记的女孩子。”
我看看表，两个半小时已经过去了，马上就吃午饭了。
我说道:“午饭时间，他们要出来吃饭，我们必须有两个人摸进去，时间只有几分钟。”
“这太明目张胆了吧？”张玉双说道。
我笑了，看着张玉双，说道:“我和纪天纵进去，你和石磊吸引蒲娘和那女孩子的注意力，我们只要十分钟。”
“我......我哪儿敢呀？”张玉双有些慌神儿。
我说道:“这觉得这次的测试目的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想我们的学习资料或许会放在一起，要不随机找到，随机学，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所以，我判断东西应该放在了一起。”
“这......好吧，反正都是一锤子买卖。”正说着，石磊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他撑着双腿说道:“别提了，毛都没有，我连周围的草皮都翻个遍。”
我将我们的寻找和我的计划也说了一遍，石磊想了想，说道:“讲个笑话，万一人家不爱听，怎么办？”
“你必须想办法，你那么聪明！”我说道。
蒲娘回来了，她提着一篮子菜，我吓了一跳，别不是躲在门外面偷听？
我使了一个眼色，让众人回到了屋里。
恰在此时，沙雪回来了，她满身大汗，那背心早已湿透，衬托出她结实的身材和胸前老大的两团上下起伏。她一见蒲娘上前说道:“蒲娘，我帮你做饭！”
说着，两人一头扎进了厨房。
我将详细的行动步骤一一布置，就等吃饭。
纪云岚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依旧在我们翻过的地方上下左右看着。
饭开始了，我的汗却下来了，我和纪天纵可谓是玩命地将饭倒嘴里，我的脚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张玉双，他也是全身抽了一下，但马上说:“蒲娘，这么久来蒲牢关还没能和您好好聊聊，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或者喜欢什么，我们琢磨给您送个礼物啥的。”
“不需要。”蒲娘说道。
这就把天聊死了，石磊忙从兜里摸出了两枚用无花果叶子裹着的大颗无花果，笑嘻嘻地说道:“蒲娘、姐姐，这是我刚才去找资料，发现的无花果，您可不知道，这东西吃多了可养颜了......”
就在石磊还在巴拉巴拉的时候，我们已经将饭全部塞进了嘴里，我和纪天纵对视一眼，慢慢地起身，将碗拿起，朝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正好在蒲娘和脸上有胎记的女子的视线盲区，我毫不迟疑地闪身进入了那间我们从未踏足过的屋里。
令我没想到的是，里面的东西多如牛毛，几个大柜子直接顶到了天花板上，再往里还有一间屋，我跑过去用力地推了推，没推开。只能在外围找。
纪天纵也进来了，我给他做了个手势，意思让他从另一侧开始找。
我看的这一边，各种资料，大都落了一层灰，还有一个巨大的沙盘，大概就是这片地区的样子，做得很逼真。
接着便是一些操习的家伙事儿，大都是木质的。再过去，更多的是一些图纸，根本来不及细看。
就在这时，我顿住了，刚才的感觉很奇怪，有哪里不对，我回头看去，依旧是那些东西。
纪天纵拉了我一把，摊开双手，意思是没找到。
我没理会，继续回到了我刚开始看的地方，在一堆的资料下面有一些不同寻常，那资料上面没有陈年的灰，似乎是被人刚刚放上去。
我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那图纸，我眼前一亮，那赫然是一沓被红布包裹着的本子，上面也没有灰烬。
我急忙将它拿在了手里，冲纪天纵一点头，快速地出了小屋。
眼前的一幕让我脑门前一片乌鸦飞过，只见石磊正在餐桌前跳着街舞，他的手机里放着流行的韩国歌曲，从他的舞姿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很擅长跳舞，感觉就像是大猩猩在那儿张牙舞爪。
纪天纵推了我一把，他捡起地上的碗，去了厨房，我则是径直走回了屋里。
我浑身大汗，一下瘫软在了床上。这哪里是找东西，简直就是偷东西。我平生也是第一次，以至于我的手都还在发抖。
外面终于安静了，我听到了蒲娘和胎记女已经起身离开，回了屋。
还没等我坐起来，三人已经齐刷刷地站到了屋门口。
“拿到了吗？”石磊喘着气儿说道，“我连压箱底儿的绝活都使出来了。”
“没错！我还唱了两句！”张玉双说道，“那简直是我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蒲牢。”
我一把将红色的包裹从被子下面摸了出来，用力地一拍，说道:“都在这里！”

第42章 煎熬
纪天纵上前一把打开了红色的包裹，里面是一个个笔记本，上面还都带着我们的名字。
我急忙找到我的笔记本，兴奋地打开，可眼前的一幕让我傻了眼，我们每个人的手里只有一个个空白的笔记本，却没有所谓的学习资料。
“哎，什么都没有啊？”石磊失望地说道。
张玉双说道:“会不会是有什么隐形墨水在上面做了记号。”
纪天纵将本子往床上一丢，说道:“别看了，不可能有的，一定是我们漏掉了什么。”
石磊说道:“要不我悄悄去问问沙雪？”
遭到了众人的反对，理由很简单，大家都自命不凡，需要一个留级生告诉你答案，没脸在这里待着。
“今天早晨会开始学习，不过你们每个人学习的内容大概都不同，至于学什么，需要你们自己去找。时间，一天。”蒲娘的话我是一字不漏地记得，我在心里反复地咀嚼着这句话。
半晌儿，我说道:“既然我们学习的内容都不同，我们又都没有一个找到，那么能不能确定一件事儿，学习资料就是在一起的。”
纪云岚也进来了，她只是抱着手在旁边冷冷地听着，纪天纵说道:“太武断了，如果都在一起，肯定有一个地方放着，这个地方又不是脑筋急转弯，我们找遍了。”
“嗨！现在什么年代了，一台电脑里什么装不下。我觉得不一定非要是高中课本。”张玉双说道，“我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石磊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说道:“你就别吟诗了，好吧。”
我觉得自己被张玉双的话触动，我说道:“他的话有道理啊，不一定是纸质的，会不会是电子的？”
“可笑了哈，你别说整个草原了，就这小小的平房里，无数的地方可以藏。蒲娘该不会考验我们的与时俱进吧？”石磊说道。
纪天纵说道:“是不是我们想歪了，也可能不是纸质，或者电子的，而是需要什么钥匙之类的东西？”
我没跟上他的思路，说道:“啥意思？”
“是不是需要什么东西证明我们有找到钥匙的能力便可以拿到学习资料？”纪天纵又解释道，“咱们几天来，每一次做事儿都很简单，可背后细想起来又复杂无比，那学习资料想来也没那么容易，所以，一定不是找那么简单，而是需要动脑子的。”
我们再次沉默了，张玉双呼地站了起来，说道:“哎！咱们如果再想不出来，我就去问沙雪，别被一本资料搞得头发都想掉了。”
我知道他是气话，我却结合纪天纵的说辞有了更多的想法，我看向了众人，说道:“会不会是直接问蒲娘要啊？”
“她会告诉你？人家可是出题的人。”石磊没好气地说道。
张玉双也反对，说道:“这么简单，那还需要出题吗？直接发资料不是更爽快些？”
“有道理，最简单的就是最有可能的。”纪天纵赞同我。
我们两人互看了一眼，同时站起身，朝着蒲娘的屋子里走去。
“哎？你们不会真的去问蒲娘吧？万一不对，那是会取消学习资格的。”张玉双说道。
我和纪天纵已经站在了蒲娘屋门口，蒲娘转身冷冷地看着我们，我心头都是一悸，但还是说道:“蒲娘，我想问一下，我的学习资料在哪里？”
蒲娘冷冷地看着我们，半晌儿，说道:“你确定要问我吗？”
我和纪天纵互看了一眼，这个问题简直是杀手锏，我一咬牙，刚要开口，纪天纵说道:“是的！我们认为找答案应该问知道答案的人，那样最简单。”
“我也不知道。”蒲娘说道。
她的回答简直让我们泄气，难道又错了吗？
我不甘心地问道:“那谁知道呢？”
“关儿知道。”蒲娘居然给了一个答案。我们两人同时看向了那间锁着的屋子。
我壮着胆子走进了蒲娘的屋子，轻轻地敲了敲门，说道:“关儿姐姐，您方便聊两句吗？”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继续敲了敲门，依旧没人理会，我正要再敲，纪天纵说道:“文臣，别敲了，我们先告辞吧。”
我看了一眼那锁着的门，也只能退了出来。
回到了屋里，我们将所知说了一遍，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说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见到她，但是学习资料她到底想不想说，我就不知道了。”
“别卖关子，快说！”石磊催促道。
“吃晚饭的时候，她会出来，但晚饭过后一个小时，便会休息，如果答案不是关儿姐姐，那我们便等于没时间再找资料了。”我说道。
纪天纵眼前一亮，但随即暗淡了下来，这就是赌博，赌关儿姐姐会告诉我们。
“哎呀！中午便是错过了呀，这简直是......”张玉双第一次表现出了焦急，他不停地屋里走来走去。
我皱眉说道:“我愿意赌一把，我有理由的，我问蒲娘的时候，如果资料不在她那里，她大可以说不知道打发我们，但我随即问了她谁知道，她给了我答案。”
“我怎么感觉不像答案呢？”纪云岚突然开始开腔，吓了我们一跳，“蒲娘给的答案很明确，找到学习资料，没说问道，所以，我还是去找，谢谢你们给了我提示，资料不一定是纸质的。”
说罢，她出去了，继续开始了她的寻找。
我看向了众人，纪天纵开始脱鞋，直接上了铺盖卷，他居然开始了睡觉，我想了想也躺在了床上。
石磊说道:“哎，你们真就要赌啊？”
张玉双说道:“咱们还是有几个小时可以利用一下的？要不咱再想想？”
“要去你们去吧，没有目标的找，探道那早就被土崩瓦解了。”纪天纵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对我们每个人来说无比地煎熬，开始石磊和张玉双也像我们倒在床上，却像煎锅里的螃蟹，来回翻腾。
我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儿去，蒲娘的话几乎成了我的梦魇，我们是熬到了饭点。一行人提前了半个小时坐在了餐桌上。
沙雪没心没肺地帮着蒲娘做好了饭菜，还吼叫着让我们去拿筷子。
现在的我真怕蒲娘一个人出来，告诉我们关儿出去办事儿了，那今天就算是完蛋了。

第43章 牢爹
蒲娘出来了，我们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身后，关儿也出来了，突然，我的信心大增。
待她上桌，我们四人全部站了起来，纪天纵说道:“关儿姐姐，我想知道我的学习资料在哪里？”
“在我这里。”关儿姐姐的话让我们一下来了精神。
“我们怎么才能拿到学习资料？”我问道。
关儿拿起筷子夹着菜，一边说道:“你们跑完五公里回来，便可以问我要。”
我心头狂喜，这证明我们找对了方向，但众人都没轻松，饭后一个小时跑完五公里，这可以做到，但是一个小时后，万一关儿姐姐再不出现，那我们不是依旧要不到资料。
我问道:“关儿姐姐，那我们跑完，去敲门，您会开门吗？”
“不会！”关儿说道。
这又是一个两难的题目，石磊突然笑着说道:“关儿姐姐，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先把资料给我们，吃过饭呢，我们去跑个六公里，保证在睡觉前回来，您看行不行？”
我和纪天纵都看向了石磊，这小子没头没脑地说了些什么，这又不是讨价还价。
却没想到关儿说道:“可以！”
我们都呆住了，这个吃货居然说对了，关儿从怀里摸出了几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石磊笑嘻嘻地正要伸手去拿，却听蒲娘冷冷地说道:“先吃饭！”
原来，这学习资料不是提前给的。众人无异议，大口地扒拉饭。
沙雪说道:“蒲娘，关儿姐姐，我一大早可就跑完了五公里，我可以拿吗？”
“可以！”沙雪没心没肺地在一堆信封里找到了自己的。
我们看着这个金刚芭比，内心有了想打她的冲动，就是怕打不过。
“我吃饱了！”张玉双嘴里还塞满了米饭，便丢下筷子，朝着小院儿外冲了过去，在他的带动下，我们也是玩命地开始往嘴里扒拉饭，之后冲出了小院儿。
我问起了沙雪，说道:“沙雪姐姐，五公里应该到哪里？”
“哦！跑到悬崖边再回来就是！”沙雪细嚼慢咽地说道。
我和纪天纵开始了狂奔。
“石磊，你个混蛋，你干嘛要加一个一公里，我们到了悬崖边，哪里还有路啊？”张玉双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一边骂道。
石磊是我们里面最胖的，他说道:“哥几个，我爹告诉我，只要价格合适，让别人多赚点，你才能多赚点，我爹是顺风耳，他的话总没错的。”
“别废话！节约体力！跑快点！”
纪云岚比我们慢的多，没想到纪天纵却是落到了我们的最后面，他居然将腰带解下，绑在了纪云岚的腰间，带着她一起跑，这个冷酷男居然还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看来今晚的卧谈会是有话题了。
我将他们两人叫住，也是将腰带取了下来，绑在了纪天纵的身上，一起朝着悬崖的方向跑去。
傍晚的草原，景色美不胜收，我们却无心观看，落日驼红，映照在我们身上，度上了一片金黄，额头的汗珠晶莹，如同洒在这草原上的宝石。
终于，我们在日落前回到了小院儿，不说别的，我的腿发软。
但我还是坚持着走进了小院儿，沙雪正在拿着两块砖练冲拳。
张玉双喘着粗气，说道:“沙雪师姐，你这冲拳有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啊？我可是连一个馒头都举不起来了。”
沙雪说道:“不呀，我每天都要健身的，我这是夜练！你要不要一起啊？”
纪云岚小脸儿煞白，一进屋，便倒在了地上，纪天纵反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回了屋。
沙雪撇撇嘴，说道:“就知道她的体力不行。你们劝劝她，跟我一起练！嘿！”
她抓着砖头稳稳地冲出一拳。
我们也是相互扶着，看向了餐桌，哪里想到上面空空如也。
“哎呀！是不是被忽悠了啊？”石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沙雪说道:“哦！我帮你们将录取通知书放在了床上。还不谢谢我？”
“哎哟！”我们一群人如同散了架一般地坐在了地上。
蒲娘出现了，她又说道:“十分钟洗澡！女生先洗！”
沙雪放下砖头，哼着小曲儿回了屋，拿着洗浴的东西进了澡堂。
我们是挣扎着站起，回了屋，看着那些信封却是无力打开。
纪天纵回来了，我说道:“她怎么样？”
“没事儿，就是跑虚脱了。”
还没等我继续问，沙雪的声音在外响起:“哎！该你们了！”
这一次的洗澡，我们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以至于我们没敢往身上擦沐浴液，水便没了。
大家是拖着一身的疲倦回到了屋里。剩下的力气只有撕开信封的力气了。
每个人的信封里只有一张金色的信函，上面写道:“贺:蒲牢关学业始！”。
“这.....这是啥？祝贺开始在蒲牢关学习？那我们之前不叫学习吗？”张玉双翻来覆去地看，也没有发现学习资料。
石磊却是无比地激动，他说道:“就是这个，这代表了我终于被探道认可了。爹啊！儿不负众望啊！”
纪天纵小心翼翼地将这金函放在了枕头下，开始了休息。
这一晚，蒲娘没有来问问题，我们也没了要卧谈会的冲动，众人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们穿戴整齐，站在了小院儿里。
蒲娘走了出来，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带上你们昨天偷走的本子，跟我来！”
跟着蒲娘进了她的屋子，正是之前我们敲不开的门，这一次却是打开的。
这简直让我们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走进里面，别有洞天，一个黑板，几张桌椅，倒是有几分学校的模样了，但里面还有三间屋，却都是上锁的。
我们找了位置坐下，耐心地等了起来。我看到彼此脸上的兴奋。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我们纷纷转头去看，赫然发现正是那天我们抓鱼时遇到的羊倌儿。
他冲着我们笑了笑，说道:“嗯！我看到你们之前的表现了，从清朝时期，我们探道将蒲牢关从怪石峪搬到这里算起，闸口被找到的次数是一百九十八次，你们的成绩算是一般的哦。”
我们沉默了，却并没有不好意思，毕竟我们合格了。
“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牢爹！不是你们的老爹，而是牢房的牢，我和蒲娘、关儿就是蒲牢关。”

第44章 开学季第一课
原来蒲牢关的另一重含义便是三个字代表了三个人。
“接下来都做好笔记！”牢爹卸下羊倌儿的伪装后，越看越觉得不正经，跟着他能学到东西吗？我翻开笔记本，记录了起来。
“咳咳....”他清清嗓子，说道，“首先想拿高分，请给我送礼，送的越好，分越高，考试的时候，没有监考，一百分最好，我好交差，另外，你们也可以想办法从外面弄来吃的，用的，玩的，给我之后，我一定给你们高分。谁要是不送，也可以，那就看你的实力咯。这个尊师重道就必须首先要有认同感。”
这......我怎么都没想到牢爹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索贿，我一个白丁，送条烟都得琢磨半天，何况是送好东西，我暗自发誓，还是不要了，大不了好好学。
“那各位现在身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啊？那个什么来着？上次你不是要买羊，说给我一条很贵的项链吗？现在你就可以表示一下哦。”牢爹看着石磊。
石磊看看我们，并没有表现地谄媚。
牢爹见石磊不上路子，一拍桌子，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咱们选专业，探道分三类，观人、查物、辨真伪。都能理解吧？我就不多说了。”
纪天纵突然举手，说道:“牢爹，这三大类都有什么特点？能不能兼修？”
牢爹撇撇嘴，说道:“就你厉害！就你！厉害！不能兼修！一件事儿出了以后，只有两样东西值得我们关注，一个是人，一个是物，那我们探道便会派人出去查人，查物，最后信息到了总部那里需要辨真伪。”
石磊嘟囔道:“没听说探道有总部呀？”
“就你话多！就你！话多！探道一间屋子都可以当总部，处理完事情，立刻就解散，机动性！你懂吗？！”牢爹依旧很不耐烦。
我将三个名词写在了本子上，不知为何，我觉得观人可能更适合我，物品是死的，它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似乎没什么意思。
张玉双问道:“牢爹，哪个学的快，好上手，最难的又是哪个？”
“嗯！不错，问到点儿上了，查物最简单，但是最庞杂，你要了解所有东西可能是谁家的，但上手之后很快的。最难的嘛，自然是辨真伪，有时候送来的信息是不对称的，必须抽丝剥茧。”
我有些失望，因为他并没有过多地介绍观人。
“我想都学！”纪云岚说道。
“好呀！这么有本事，那就都学！指不定咱们一毕业就是万金油呢。”他嘴里的戏谑味道很盛，“你们想好了没？也可以跟她一样，壮志凌云，年轻人没点儿野心，那叫什么嘛。”
我看向了众人，似乎大家都在琢磨，牢爹一下看到了我，马上笑容盛了起来，说道:“哎！就是你，看你东张西望，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我急忙说道:“我没有，我想了解一下观人......”
“哎哟，那么麻烦的科目，看它干嘛？人嘛，最复杂的动物，谁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学它干嘛，你多考虑考虑。”
我又问道:“那它的好处，我可以知道吗？”
牢爹说道:“你别自断前程哦，咱们现在的探道以物开道，那是很好的，以人举物，那就是两重关卡，第一，人家愿不愿意告诉你，第二，人家给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品，你得有多大的魅力，才能让人把秘密托付给你，至于你说好处嘛，大概你要精通此道，万金油的位置便离你不远了。不过，我再说一次，犯不着。哎！你们这届学生不行，说了半天，连个倒水的都没有，下课！明天再上！”
说罢，离开了。
我们几个人傻眼了，哪儿有这样奇葩的老师，这开始了连一个小时都没有便走了。这一天的课就结束了？
张玉双看了看被关上的门，说道:“哎！咱们要不要给他送点东西来着？好歹给我们多讲一点儿啊？”
“我不会送的，我们是被选中的人，教东西是他的天职，我最不喜欢这样的人。刚才差点跳起来打他！”石磊拍着桌子说道。
纪天纵说道:“我不送也能考过。”
沙雪拿着笔正在本子上画猫，我伸着脑袋看了一眼，那猫还有点超现实主义色彩，我问道:“沙雪师姐，你不送点东西？”
沙雪头也没抬，说道:“我就是体能不及格，今年你觉得我会不及格吗？你们这些家伙，肯定考不过我，我第一已经到手，我又何必要送？”
纪云岚似乎在想心事儿，我看周围的人都看着我，说道:“都看我干嘛，我也不会送的，我没钱。”
“文臣，你打算选观人？”纪天纵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查死物可能没太大意思。”
“不要选观人，我给你说哈，我爹就选的观人，他在顺风耳做了一辈子，还是选查物或者辨真伪，那都是好的。你想想，要你去追查一个物件，两边人的信息都不相同，第三方再来一点点信息，立刻就能判断物在哪儿，人跟着物走，这一下是非因果就出来了。”石磊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个西红柿，一边吃一边说道。
他说的的确如此，但我是见过探道的厉害的，那绝对不是像他说的这般简单。
张玉双说道:“嗯！在下也深以为是，物是死的，它便是客观存在的，人是活的，客观存在性不强。我打算选查物。老纪！你呢？”
纪天纵说道:“我想选辨真伪。”
“哦？厉害呀，你的性格倒是可以，就是这条路从你选择开始就到头儿了，辨真伪可是万金油以下可以和千里眼平起平坐的存在哦。”石磊说道。
就在这时，门开了，蒲娘走了进来，说道:“下课了就不要闲着了。问一句，你们谁看到我的镯子了，就是你们谁拿的，给我交出来！交不出来，饭你们就别吃了。”
说罢，又闪身出去了。
我纳闷了，男的我们天天在一起，谁也没留意过镯子，倒是沙雪常去帮着蒲娘做饭，这会不会是她？
我正琢磨着，石磊说道:“谁拿了，自己悄悄放到厨房去，一会儿咱们就当是找到了，我不能饿，真瞧不起贼，既然这么喜欢拿，去贼行嘛。”

第45章 丢失镯子案
没人回应石磊，各自默默地整理着东西。
我们出了教室，小院儿的树上，鸟雀自由地歌唱，见到我们，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回到了屋里，张玉双看看屋外，低声说道:“哎，我先说哈，我没拿，我也信得过哥几个，那只有沙雪和纪云岚最可疑了，老纪，你是了解纪云岚的，她小时候拿过你的东西吗？”
纪天纵说道:“她不会的，我可以担保。”
“那就是沙雪了！看不出来啊？”张玉双恍然大悟的模样。
我摇摇头，说道:“你又没证据，别胡说八道，问题是我怎么记得蒲娘没有戴过镯子呀？”
大家都沉默了起来，似乎也开始玩命的回忆，张玉双说道:“我记得是个银手镯吧？”
石磊说道:“好像是金的吧？我怎么记得那天去抓鱼的时候，就是金的！”
纪天纵说道:“我的确是没留意到。”
我说道:“我也印象不深刻。要不问问沙雪她们？”
话音刚落，沙雪已经是一把推开了门，说道:“哎，你们几个谁是娘炮？”
“啊？”我们吃了一惊，说道，“我们都不是！”
“那你们偷镯子干嘛？”她插着腰问道。
纪天纵看向了沙雪说道:“这不是测试吗？”
纪天纵的话让我仿佛从一个思维跳到了另一个思维中，沙雪怒了，说道:“哎，这么严重的事儿，你们怎么会觉得是测试呢？自蒲牢关建成到现在就没发生过丢东西的事儿，你们谁拿了，赶快交出来！”
张玉双说道:“沙雪师姐，那你记得蒲娘戴着的是什么手镯吗？”
“我注意一个老太太身上戴什么，我有病啊？”沙雪愤愤地说道。
说着，便出去了。
我们相互看了看，我说道:“我怎么感觉沙雪不是偷镯子的人呢？”
“那就是纪云岚咯？”石磊说道。
张玉双眨眨眼，说道:“那也可能就是咱们中的谁了。我这样想哈，我知道哥几个现在对蒲娘他们意见很大，但是玩归玩，别把事情搞大啊！”
“哎！哎！别扯淡啊！咱们这么多天了，谁什么样儿都看得出来，没证据的事儿，别乱说话。”我说道。
正在这时，纪云岚走了进来，她堵住门，说道:“我和沙雪已经相互检查完了，我们没拿蒲娘的东西，现在你们愿不愿意让我们搜身，检查一下你们的包裹？”
我愣住了，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了，我觉得不该这样，先假设是我们中的谁，一旦被摸出来，那结果不但断送了前程，也让他无法立足。
我呼地站了起来，说道:“不能这样，先不说有没有结果，这要找下来，大家彼此心里都有了芥蒂！我们是一个团队！”
纪天纵慢慢地站起身，他走到了门口，说道:“你不用搜我，我说没有拿就是没有拿，另外，你们好好想想，我觉得这就是测试！”
张玉双说道:“沙雪师姐，你们当年真没有这样的测试吗？”
沙雪说道:“你脑子秀逗了？！这能测试出什么呀？”
“你们让我们搜不搜？”纪云岚冷冷地说道。
我心里隐隐很赞同纪天纵的说法，我站到了门口，伸开双手，说道:“你要搜就搜吧，我赞同纪天纵的说法，我要出去！”
纪云岚倒是毫不客气地在我软甲和身上摸了起来，半晌儿，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我淡淡地说道:“纪姑娘，如果你没有找到镯子，又该如何呢？你在浪费时间。”
说罢，出了门，我赶上了纪天纵说道:“你不劝劝纪云岚？她在胡闹。”
“没必要，人是在吃亏中长大的！”他转头看向我，说道，“文臣，有一点儿我想不明白，这里基本上处于透明的，有摄像头，有这么多人，那丢东西的可能性不大啊！如果是测试，它到底在测什么？”
纪天纵的思维不可谓不清晰，我说道:“那就是测试查物，看我们能不能找出东西来。”
“那为何不直接说让我们找某一样东西呢？”
我继续说道:“涉及这么多人，那就是观人咯？”
纪天纵又说道:“那又何必借物呢？”
“这是一件整体事件，既有观人，又要查物。”我好像有些明白了过来。
纪天纵说道:“大概也只有这个解释了，你有什么打算？”
“既然是查物，那必须知道蒲娘最后见镯子的地点。”我说道。
“你的意思是去问问蒲娘？”
我点点头，说道:“我去问！”
“哎，人在气头上，你怎么说？”
他问完，我就想到了与千里眼查询鞋王之女失踪事件，我说道:“我不知道，但这是突破口。”
说着，我走进了蒲娘的小平房里，蒲娘似乎疑神疑鬼地四处看着什么。
我说道:“蒲娘，我们两人想帮您找找，只是我们不愿意去怀疑任何人，具体情况也希望您能给我们说说。”
“那就快问。你们胆儿挺肥的。”蒲娘冷冰冰的声音在昏暗的过道儿里显得更冷了。
纪天纵问道:“蒲娘，您最后一次见到镯子是什么时候？”
“昨晚！我洗漱的时候发现镯子没了！”
“您取下过吗？”我问道。
蒲娘说道:“我洗脸刷牙、做菜、干活的时候肯定要取下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纪天纵说道:“那是什么材质的？”
蒲娘说道:“和田白玉的！我年轻的时候买的！你们烦不烦？问个没完，滚出去！”
蒲娘下了逐客令，我们只能退出了屋子。
我说道:“昨晚，蒲娘洗脸的时候，我们已经洗完澡了，对吗？我们昨天在找学习资料，假设蒲娘将镯子放在了哪儿，忘记了，那任何人都有作案的可能啊！就算是从下午开始算起，我们还跑了五公里。时间跨度有点大呀！”
“文臣，你能不能站在问题之外看问题，假如这是测试，根本没有丢镯子的事儿，那你会怎么看？”纪天纵看向了我。
他的话很拗口，我皱起了眉，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儿如果不存在，但镯子是真的存在的，它应该在某一个地方。”
“是的！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把蒲娘昨晚可能出现过的地方都查一遍，确认不是她忘记放在哪儿了，才可以确定这是测试，就得从其他角度琢磨了。”

第46章 被诬陷
“行！咱们找吧。”我说道，“就从厨房开始。和田玉镯子。”
说着，我们两人一头扎进了厨房里，碗柜、炒锅等等非常整齐，早晨吃过饭的碗筷还在水盆里放着，我小心翼翼地将厨房的缝隙里看了一遍，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呼啦啦的水流声响了起来，我转头一看，却发现是纪天纵将水池的水放空了。
我们就静静地看着水流一点点没入了下水道中。突然，纪天纵猛地低下头，看起了水池里，他伸出手，从水池里摸出了一个......镯子。
我们两人一下惊喜了起来。
我哈哈大笑，说道:“你太聪明了，你怎么会想到在这里呢？”
纪天纵拿起抹布擦了起来，说道:“我就在想会不会是蒲娘昨晚洗碗的时候，镯子从手上滑掉，而不自知，果然如此！虚惊一场啊！”
我接过擦干净的镯子，说道:“等等！蒲娘说是和田白玉的，这是碧玉的。”
纪天纵轻松地说道:“她可能年纪大了，记错了吧。”
我说道:“不对！你忘了之前你说过的话，假如这是一次测试呢？你拿着这个镯子去交差，一定失败！你的选择方向是辨真伪吧？你可以好好判断一下！”
纪天纵愣住了，说道:“那你觉得镯子会在哪儿呢？”
我说道:“再到其他地方找找，应该可能找到，如果找不到了，再将这个拿出去。”
我们两人转身离开了厨房，我们那一屋子人也出来了，我却发现了不对，张玉双和石磊似乎很躲闪我的目光，就看到纪云岚眼神中带着骄傲。
她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朝着蒲娘的小平房走了过去。
张玉双突然上前，说道:“纪姑娘，咱们有事儿好商量，别冲动，都是同学。”
“我不屑于和贼做同学，就该把害群之马清理出去，有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
纪天纵说道:“云岚，你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那就得问问心虚的人。”
石磊在我身后戳了戳我，说道:“你快去跟这个姑奶奶认个错。”
我一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啥意思？”
“哎呀！兄弟，你藏的蒲娘的手镯已经被找到了，赶快去吧。”石磊焦急地说道。
我的脑袋轰地一下，看着他说道:“我没藏什么手镯啊？”
纪云岚走了过来，眼神中的冷意让人莫名其妙，她一扬手，说道:“看吧，这是在你的被褥里找到的，你有什么话好说？”
沙雪说道:“虽然我很不想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不过，你有更好的解释吗？”
我说道:“我没拿过什么镯子，如果我拿了，也不会放在被褥里，至少应该藏在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谁了解他的过去？”纪云岚说道，“他是哪个家族的人？”
没人说话，他们都不知道我其实不是门派里的人。
纪云岚像是发现了什么，说道:“那你就不是门派里的人咯？家里没有底蕴，你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我也来火了，说道:“纪云岚！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不是门派里的人，难道外面不是门派里的人就全是贼吗？”
“那不一定，但镯子是在你的被褥里发现的，你又怎么说？”
我说道:“不是我干的！”
纪天纵走上前，说道:“云岚！我保他！我肯定这事儿不是他干的！我相信我的伙伴！”
“你的选择永远都有问题！你的决定对过几次？盐业你的提案有几次被采纳，你如果不是心灰意冷，你会来这里吗？所以，你的担保不能被采用。”纪云岚的话我听着都觉得过分了。
纪天纵本就不善于与人争执，他气得嘴唇都在颤抖，说道:“你......”
纪云岚说着，转身就要进小平房，我说道:“纪云岚，你给我站住，这不是蒲娘要找的手镯。”
“巧舌如簧！”
纪天纵也是回过味儿来，说道:“他说的没错，蒲娘丢失的是禾田白玉手镯，我们在碗池里也找到了一枚手镯。”
说着，他举起了手里的碧玉手镯。
“这不能证明你文臣没有偷蒲娘的东西！”纪云岚不再多说，进了蒲娘的平房。
剩下的人似乎都反应了过来。
“哎！这还是测试呀？我们昨天找资料也没发现这么多手镯啊？”张玉双说道。
石磊也说道:“嗨！那这就是别人放进去的咯？”
纪天纵说道:“你们终于明白了吗？文臣是被人陷害的！”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石磊说道。
我虽然知道纪云岚的告状大概率是无功而返，但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张玉双说道:“我懂了！这就是考验我们找东西的能力了，我想去查物，这找镯子就是查物！查！挖地三尺，咱也得找出来！”
几人觉得在理，便开始了四处的找。
我却觉得这个方法有问题，别看小平房，可以藏一只镯子的地方太多了，没过一会儿，在柴火堆里，石磊拿着一枚镯子跑了出来，说道:“哈哈！我找到了！你看看我昨天记得蒲娘戴着的就是这个！”
纪天纵急忙赶了过来，他拿起细看，却是摇摇头，说道:“这不是和田白玉的镯子，这是玛瑙的！”
“哎！老人家老糊涂，记错了嘛，咱帮她找到三个，那好歹可以打个六十分吧？”石磊有些泄气。
就在这时，小平房旁边有一个小房子的门开了，之前那个小房子一直是锁着的，牢爹来了之后，便住在了那里。
他推开门，说道:“你们几个吵死了，能不能安静点儿？！要不要我拉你们进来学习明天的东西！什么学生嘛！尊师重道，也不送礼！”
说着，门碰地一声关上了。
就在这时，纪云岚出来了，她说道:“蒲娘说了，谢谢我帮她找回镯子，你们可以等着吃午饭了！”
说着，她回到了屋里，再没出来。
“她错了，这不是问题的答案。”纪天纵看了看我说道，“你不跟着他们找找？这样也可以洗脱自己的罪名嘛！”
我摇摇头，说道:“我感觉你们的方法都错了，但是我就是说不出来哪里错了。”
沙雪呼地从屋顶跳了下来，吓了我一跳，她的手里也拿着一枚手镯，她说道:“你的女人搞错了，手镯我找到了，和田白玉的！所以，你也是被人陷害的。”

第47章 下落未明
我上前接过了那镯子，仔细看了起来，这的确是白玉镯子，只是品质之差，超乎了想象，上面细密的裂纹，裂纹之间的灰尘积满了。
我说道:“这也不是蒲娘的手镯。”
“啊？不是和田白玉的吗？”沙雪顺手将手镯抢了回去，可就这一下，手镯断成了两瓣，“这......这镯子......”
纪天纵说道:“这种镯子根本不能戴，丢了就丢了，蒲娘不至于发火，另外，里面全是灰，一看就是放在屋顶好长时间了。蒲娘是昨天丢的，自然不是这个。”
沙雪没有被解惑的快乐，反而是拍着胸脯说道:“那就好！吓死我了！要是赔一个，那就难过了。”
石磊和张玉双也走了进来，石磊不知从哪儿找到了一根黄瓜，一边大口地吃着一边说道:“我们也找到了一个镯子，你们看看，又不是。”
我接过一看，玉髓的镯子，石磊说道:“哎！这饭点已经到了，蒲娘连饭都没做，咱们呐，又得饿肚子。”
张玉双不满地说道:“你知足吧，你还吃了黄瓜呢。说起来查物也没那么容易啊。”
我的心头没来由地跳了一下，张玉双的话在我心头过了一遍，这是不是说查物这一系的缺点便在于此？辨真伪是所有信息汇总之后的事儿，那观人或许应该可以用用。
观人！就这么多人，下手的只有一个人，那会是谁呢？
“还有几个地方没去，蒲娘那里，教室也得找。”纪天纵说道。
众人只能散开了又去找。我却在躺椅上坐了下来，观人，不从物的角度出发，从人的角度出发，他们每个人的样子便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一个被我排除，很快又会纳入我的视线，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却又很清白。这样琢磨了一个多小时，列出了无数的方案，但对于这些聪明的人，可能我一提出来，便会被识破。
整整一个多小时，我一无进展，我的脑袋生痛，我从椅子上站起，朝着小院儿外走去，我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突然，我愣住了，我看到了院门旁的小屋子。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我脑海里出现，我的手有些发抖，但是这个猜想越来越真，难道这就是观人吗？
我回到了屋里，让自己发抖的身子尽量平静下来。正在这时，一众人回来了，各个垂头丧气。
石磊说道:“张玉双，我就给你说了，不要去问蒲娘，你偏不听，还强行要帮人家收拾屋子，你疯了吧？”
张玉双满脸的不甘，说道:“万一她就是忘记了，咱们帮她找到那不是更好？”
“我想我找到了。”我淡淡地说道。
石磊说道:“我们没找到，你说什么？”
纪天纵说道:“在哪儿？”
我说道:“在牢爹身上。”
“啊？你比张玉双还疯。他是老师啊？！”石磊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现在这是一个测试，你们不反对吧？那从测试的角度来看，就必须至少有一个人是可能做这件事儿的人，牢爹贪财，要我们送礼，如果他看到了蒲娘的手镯，他一定会拿的，反而是我们学生，见了手镯除非脑子不正常，否则，绝对不会去碰那镯子的。”
“没了？”张玉双似乎还在等我说下去，却见我闭了嘴。
“就这么简单，他是最大的疑点，其实很容易想到，只是被他老师的身份给蒙蔽了，再加上我被褥里的镯子和我们寻找的方向一直在干扰我。”我说道。
众人沉默了，纪天纵说道:“文臣的判断是对的，那怎么办？要进他屋？”
石磊说道:“他不是想收礼吗？那我们送他礼物就好！”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金链子。
“等等，我是说如果，要是我们判断错了呢？”张玉双见我们已经制定好了计划。
我和纪天纵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不会的。”
“这件事儿还是你和石磊去，至少把他留到看见我们的时候。”我说道。
十五分钟后，两人出去了，我和纪天纵躲在宿舍的门口，伸着脑袋看着两人。
“牢爹，你在吗？我们有事儿找您啊？”石磊亲切的声音让人差点没吐出来。
门开了，牢爹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吵死了，睡觉都睡不好！什么事儿？”
“您跟我来，我想跟您聊点事儿啊。”说着拉着牢爹往外走。
牢爹说道:“等我关门！”
张玉双马上说道:“牢爹，就几句话，不碍事儿，我们怕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牢爹一下心领神会，跟着两人走到了小院儿外。
“走！”我和纪天纵径直冲进了牢爹的小屋。
这间屋里很是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和一张床。
“你找桌子和床，我看衣柜！”纪天纵已经站在了衣柜前。
我快速地拉开了桌子，里面空空如也，唯一值钱的就是一个手机充电器。我急忙拉开了被褥，里面也是空空如也，我急了，拉起了枕头，也没有任何东西。
我转身的同时，纪天纵也搜索完了，他摇摇头，我一咬牙，说道:“撤！”
难道是我错了吗？
纪天纵的动静让两人知道结束了，就听小院儿外传来了牢爹爽朗的笑声:“哈哈！好！你们两个我都记住了，不错！心里有老师！好说！”
我看着他们三人回来，牢爹一见我和纪天纵，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说道:“哼！你们几个不去找东西，站在这里干嘛？”
我却突然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他的裤子口袋，我抬头看着牢爹，牢爹却是进了屋。
电光火石间，我的心头也是狂喜，牢爹穿着一条大裤衩，口袋里分明有一个圆圆的东西，中心是凹陷的，或许那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镯子。
“哎！你们找到了吗？”张玉双低声问道。
纪天纵摇摇头，石磊大失所望，说道:“哎！可惜了我的项链啊！”
“不！我找到了，镯子就在牢爹的身上。”
“什么？”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文臣，你可不敢再胡说了，如果没有，那咱们可就是毛都不会剩下了，说不定会被赶出蒲牢关的。”
我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确定，但是，我想赌一把。纪天纵，要不要试试？”
“试试吧！”
“我需要你们所有人帮忙。”说着，我朝着沙雪她们的房间走去。

第48章 我的方向
我推开了女生宿舍门，沙雪正在换运动裤，只见两条大白腿就那么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们一众人皆是愣住了。
我下意识地转身，打算出去，却是撞在了张玉双的身上，张玉双是急忙后退，又撞在了石磊身上，石磊后退踩在了纪天纵的脚上。
“哎哟！”纪天纵摔倒，接着是石磊压在了纪天纵身上，张玉双跌到了石磊身上，我堪堪扶住了门。
“哈哈哈！你们这是要干嘛？打架吗？”沙雪提起了裤子，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我急忙拉起张玉双，石磊和纪天纵爬了起来，我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有点着急了。那个，我找到镯子了，需要你们两人帮忙。”
沙雪说道:“好呀，是不是在树上，拿不下来了？”
我的眼前一群乌鸦飞过，我说道:“不！在......”
我还没开口，便被纪云岚打断，她说道:“我不想和贼合作，更不会和连门都不敲，闯女人房间的人合作。”
纪天纵来火了，说道:“云岚，他是被冤枉的。”
“那蒲娘应该直接告诉我，但她没说，说明他只是没偷蒲娘的白玉镯子，却偷了其他镯子。”纪云岚振振有词。
石磊帮腔说道:“纪姑娘，你就不想吃晚饭吗？现在咱们是合作。”
“我减肥！”说着，便不理我们了。
我没心情跟她斗嘴皮子，眼看着就要到晚饭时间了，我说道:“没事儿，就沙雪师姐就够了。”
我们一众人走出了女生宿舍。
我说道:“一会儿，我们拿着抹布，水盆进去帮牢爹收拾屋子，沙雪师姐，您必须帮他按摩一下，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和纪天纵想办法从他兜里将镯子拿出来。”
沙雪摩拳擦掌，说道:“哦？你确定是牢爹偷拿东西了？”
我说道:“不确定，但应该在他那里。”
“那我直接去问他要！”说着，推开众人就要往里闯。
我急忙拦住了这个姑奶奶，说道:“别呀！讲究点策略，好歹人家最后要给咱上课，这闹翻了恐怕不好吧？”
沙雪想了想，说道:“要不你们把他叫出来，我想办法弄晕了他，到时候就说头顶的瓦片掉下来了。”
我们一众人一脑门的黑线，我说道:‘不要了，万一劲儿大了，出了人命那就不好了，辛苦沙雪师姐了，结业了，我们请师姐吃饭。’
再次出现在牢爹的门口，我挂上笑脸，笑眯眯地推开门进去，我惊喜地发现牢爹正拿着一个镯子在床上翻腾，那是一个白玉的镯子。
牢爹一见我们进屋，急忙将镯子放到了枕头下面，说道:“哎，你们什么情况？”
我说道:“牢爹，我们的确是来的匆忙，没有带什么东西，所以，我决定，给您打扫一下房间，让您住得安心，生活的愉快，也能给我们好好上课。”
“对对！”一众人笑眯眯地开始了打扫卫生。
我急忙站到沙雪的旁边，说道:“牢爹，沙雪师姐的按摩手法那可是杠杠的，您务必不要推辞，一定要体会一下。”
沙雪也是上前，说道:“趴着！”
这话说得.....接着，不由分说，将牢爹按在了床上。我贴心地上前，说道:“哎呀，沙雪师姐，牢爹还有被子压在身下，那不舒服的。”
说着，我猛地抽出了被子，在牢爹视线被遮挡的瞬间，我将枕头下的手镯抓在了手里，我只是撇了一眼，那温润的白色正是蒲娘要找的手镯。
我将被子放下的同时，将那枚断了的白玉镯子丢到了地上。
随着啪地一声脆响，那枚布满裂纹的镯子摔了个稀碎。
我大吃一惊，忙颤巍巍地说道:“牢爹，哎呀，我不小心将您的镯子给摔碎了。”
“啊？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们这些笨手笨脚的家伙，你赔！”刚要发火却又被沙雪按在了床上。
纪天纵说道:“哎呀，牢爹，这是我们不小心，这个镯子我们给您赔，一定赔！”
众人忙附和了起来。
接着，就听到牢爹杀猪一般地惨叫，从这件事儿我得出一个结论，沙雪做不了足疗或者按摩行业，她会把人弄死的。
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下来，我们和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牢爹告辞，飞快地出了屋。
门刚关上，我将白玉镯子拿了出来。
众人纷纷凑上来看，可不就是和田白玉。
“哈哈，找到了，你的办法绝了！”
正在这时，我看到蒲娘走了出来，急忙上前，说道:“蒲娘，镯子找到了，在......水池里，哈！是您洗碗的时候忘记在了水池里。”
蒲娘接过了手镯，说道:“嗯！丢了的话，你们今晚就别睡觉了！”
说罢，转身进了屋，我听到了洗菜的声音。
我们再次回到了屋里，我被他们举起来，丢在了床上。
张玉双爬上床，给了我一拳，说道:“真有你的。”
纪天纵说道:“你的确比我强，看来我得好好考虑一下，选什么方向了。”
石磊说道:“可惜了我一条项链啊，不过还好不是金的，沙金也该算金的吧？”
晚饭，蒲娘吃完，说道:“明天选专业方向，你们可要考虑清楚。选了便改不得。”
牢爹喝完了粥，擦擦嘴，说道:“嗯！我这个人赏罚分明，石磊和张玉双每人加十分，沙雪、文臣、纪天纵扣十分，纪云岚不扣分。至于为什么，你们心里清楚，别让我为你们这帮没用的家伙废话。”
关儿依旧是埋头吃饭，不发一言。
这一晚，我过得无比安心，纪云岚知道了这件事儿，晚饭她没出来吃，我其实想叫她的，我想缓和一下她对我的偏见，但终究是没去，我觉得我不需要证明什么。
晚上，都睡了的时候，我对我的选择有了明确的方向，就是观人，只有观人能快速地锁定目标，抽丝剥茧反而比起查物更加容易。
我总结了今天的收获，事情本身的发展看似复杂，实际上只要足够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便可以看到真相，需要做的也只是将所有不可能的线索剥离。
凌晨五点，突然，灯光亮了，我们几个还迷迷瞪瞪地，就听老爹喊道:“都给我起来，十分钟内到教室上课！”
“啊？我是不是在梦里啊？”石磊看看外面的天空说道，“这是几点啊？”

第49章 探道往事
我们穿戴好了，坐在教室的时候，沙雪提着自己的软甲进来了，她走到了张玉双身边，说道:“你快帮我穿好，我们上次也没这么玩命呐。”
张玉双急忙帮着她穿好了软甲。
就听牢爹说道:“来吧，说说你们选什么吧？”
“我选查物！”石磊说道。
“嗯！可以！”牢爹不假思索地说道。
张玉双说道:“我也选查物！”
“可以！”
沙雪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上一届选的就是查物，这一届也是这个。”
“可以！”
纪云岚说道:“我都要学！”
“哼！可以！”牢爹撇撇嘴，说道。
我见纪天纵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说道:“我选观人。”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开眼呢？你要不也选查物？”
我咬咬牙，说道:“我就选观人，不改！”
“难缠的家伙，可以！”说着，牢爹看向了默不作声的纪天纵，“你呢？”
纪天纵说道:“我选......观人。”
“你滚一边去，观人的资料我就带了一份。你选别的。”牢爹的嘴差点气歪。
纪天纵说道:“我坚持！”
“你坚持个屁！啊！我这里还有一份辨真伪的，你爱学不学，不学滚出去。”说罢，给我们每人开始发起了资料。
我拿到手一看，就一张纸。提头写着:观人之志，便没了其他东西。
我翻过来一看，就是一张普通的a4纸，什么都没有。
纪天纵看到纸，刚要开口，牢爹说道:“都闭嘴！现在我说话！”
他走到了讲台上，说道:“我们探道自唐朝便在西境活跃，到了元朝成立了组织，屡.....次......”
我的天，他似乎是忘词了，想了一会儿说道:“反正就是赶走了很多敌人，到现在也存在很多敌人，你们反正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自求多福吧。现在看录像！”
“为什么让我们这么早起来？”纪云岚突然问道。
牢爹抠抠耳朵，说道:“我们这是投影，白天天太亮了，怕你们看不清楚。”
说着，开始摆弄起了投影，可就是半天没弄不好，他说道:“哎！烦死了，投影坏了，你们就听磁带也是一样的。”
说着从讲台下面摸出了一个录音机，丢进去一个磁带，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们好好听吧，这都是要学的！别做笔记，对你们来说也是对牛弹琴，我回去睡觉了，你们听完了翻过来后面还有内容。”
说罢，人便走了。是真的回去睡觉了。
我们相互看看，这是闹的哪一出？
石磊说道:“哎！沙雪师姐，你们上一次也是这么草率吗？”
“嗯！牢爹就这样，你们习惯就好！”说着，又开始拿着本子画猫，依旧是很难看的猫。
录音机响了，里面传出了声音很嘈杂。
“哈！我们是探道，你们都是新人吧？探道没什么神秘的，就是靠消息活着，哈哈哈！”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又续上了，“哎？我的声音大不大？还好啦！快点继续，嗯！那我继续。”
这录音的人简直是在开玩笑。
纪天纵坐在我的旁边，他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似乎觉得声音很小，他将椅子搬到了讲桌旁边，我们一看也觉得应该靠近些，纷纷效仿。
于是，讲桌下，围满了人。
“那个，我们探道那是面临过无数次生死存亡的。我就从最近的一次大事件说起吧。”那人声音总算是正常了。
这人不善于讲故事，但还是将一件事儿完整地说下来了。
那是西境丢失了阿勒泰以北，友谊峰再过去的大片土地说起，清朝末年，西境遭遇了毛子兵的大举入侵，清政府无能，派出的兵甲不敢与其正面作战，可谓是节节败退。而最主要的是信息渠道不够通畅，导致了清军时常面临的是两面夹击。
当时的统帅不得不希望江湖人士帮忙打探一二，他希望的是全民皆兵。
西境三十六门便让探道与清政府接触，以便更快地将情报送至官府。探道领命，将万金油以下所有人洒了出去，但探道总部在博尔塔拉的怪石峪。
所谓探道总部，实际上便是类似于我们现在的信息港，而且不论是顺风耳还是千里眼，打探来的消息必须辨真伪，可辨真伪的人几乎都在怪石峪，当信息最快速度传回来之后，再传递给清政府，探道最快也要两天后，在战争时期，这已经算是非常滞后的消息。
当年的探道掌门万金油已经敏锐地发现了探道的弊端，于是，带领十名辨真伪的人去往前线，但当时的探道认为辨真伪的人属于探道骨血，联名起书要求万金油三思，甚至要求他放弃与清政府的合作。
万金油顶住压力，带着辨真伪的人去了前线，辨真伪的人也是第一次在江湖上露面，很快，他们的家人也被江湖人得知，因为战争，万金油腾不出手，将他们的家人一一保护。
于是，西境三十六门的人需要获得其他方面的消息便打起了辨真伪人的家人主意，毕竟他们都是能够接触到第一手消息的人，也掌握了大量的秘密，一时间，十名辨真伪人员的家人中，有一半都遭了殃。
万金油强行压下了所有的消息，依旧带着人奋战在了前线。
当局势好转之时，辨真伪的人员家人几乎都被灭门，而探道的人马也多有损失，江湖就是这么残酷，尤其是那些老江湖，手段狠辣，不会留下把柄。
空出手的万金油便开始了一一彻查，但他顶不住来自辨真伪一众人的压力，毕竟他们的家人被灭门。
万金油想着先报仇，再做计较，但探道内部却是因为他私自调动不可面世人而受到了牵连。
万金油也是狠辣之人，当众自己脱去上衣，手持利刃，在身上扎下六刀，这代表了一户一刀，并很快帮辨真伪的家人报了仇。其中涉及了一半的江湖门派。这让江湖众门派的人怀恨在心。
于是，一场针对探道的围剿开始了。当时的西境三十六门门主是马帮，万金油找到了马帮，希望摆下和头酒，他希望江湖不该自相残杀，应该一致对外，等战争平息，再回来说江湖的事儿。
哪里想到这次会面却是一场鸿门宴。

第50章 背课文
各门派菜都没上齐便开始讨伐探道万金油，万金油却是根本不开腔，只是吃菜喝酒，就在这时，一个辨真伪进来了，耳语一番，万金油点点头，收下了一个信封。
他淡淡地拍拍手，一众探道的人走了进来，给在场的每人发了一个信封，那些各派掌门打开信封细读之后，便大惊失色，因为全部是他们的黑料，最后一句便是如果不希望黑料被曝光，那就乖乖听话。
各门派有的甚至要站起身离开，却被万金油呵斥坐下，最后，万金油将手里的信封拆开，大声地读了起来，居然是马帮帮助外来入侵者运输物资的罪证。
这是针对西境三十六门门主的挑衅，不是开玩笑的，其实万金油早就有线报，当探道辨真伪第一人的家人被掳走之后，万金油便委托马帮从中斡旋，希望等战事平静之后，江湖事儿江湖了，但马帮却置之不理，于是，助长了各门派对探道消息的觊觎。
当探道解决完各门派，便要对马帮出手了，这个反转是所有门派没有料到的，万金油让各位说说马帮私通外敌，当作何处理，开始那些黑料让各门派十分紧张，害怕万金油再将自己的黑料也公之于众，酒宴陷入了尴尬和安静的境地。
万金油其实是在赌，赌各门派不会因为黑料群起而围攻探道，最后很可能是三十六门门主法不责众了事儿。
不过，还好，各门派开始要马帮解释，只是马帮毕竟是西境三十六门最大的门主，以势压人，称谁想打马帮主义，大可试试，这下反而激怒了各门。
万金油要马帮交出西境三十六门门主位置，马帮把总甩袖离去，称要战便战。
于是，一场西境的浩劫从此展开，短短的一周内，探道损失过半，却依旧依靠精准的情报让西境三十五门都在暗中围剿马帮，将马帮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江湖就是江湖，黑暗森林法则发挥的是淋漓尽致，当排名第二的粮业也加入战局后，可谓是风雨飘摇，排名第三的赌神也蠢蠢欲动的时候，万金油再次站了出来。
他依旧是一个目的要马帮交出西境三十六门门主位置，此时的马帮帮主早就殒命，马帮元气大伤，无奈只能交出门主位置，而新任三十六门门主人选再次成为了各门派觊觎的对象。
可此时，战事再起，探道定下规则，必须帮助西境剿灭外敌，贡献最大者成为西境三十六门门主，江湖空前团结，在这场战争中，陨落的各派门主多达十四门，包括贼行贼王被外敌抓住，砍了头，挂在城门；粮业粮神帮助西境运输粮草被流弹炸死；鬼门精锐尽出，鬼王留下遗嘱夜袭毛子大营，与敌寇死战，身中十几枪，现场血液流干之际，依旧朝着敌军猛冲......
再说探道万金油做了一个决定，从今往后，探道不要总部，战事在哪儿，总部便在哪儿，辨真伪者无需隐名埋姓，当时的探道内部可谓是反对声四起，甚至称万金油数典忘祖，要罢了他万金油作为探道掌门的位置。
但年轻一代是跟着万金油四处搜集情报的，他们支持万金油，万金油再次逼宫，要求三日内必须将探道总营撤离怪石峪，之后任由上层叫骂。
年轻的包打听们则是不断地将柴火运进了怪石峪，三日后，探道上层死守总营，万金油上前跪倒在地，连扣三首，随即大手一挥，一把熊熊大火烧尽了探道总营，其中的遗老遗少死伤无数。
万金油的壮举也是震惊了整个江湖，要知道探道自从元朝在怪石峪建立根基之时，各门派想要来获取资料，便是西境三十六门门主亲临也得仰头求问。
此后，却没想到探道却更加迅猛地发展了起来，在万金油的带领下，成为了西境三十六门门主。
磁带放完了。整个教室非常安静，只有石磊轻轻的呼噜声。
张玉双说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呐。破而后立，这就是咱们探道的赫赫威名。”
我佩服万金油的地方并不是他敢于烧毁怪石峪总营的霸气，而是他的单刀赴会，寥寥几句便可以让西境三十六门门主位置不保，要知道探道在江湖从来就不是战斗单位，没有任何战斗力，即便是被马帮冲击，总营却从未被攻击，这种运筹帷幄的能力当真是不可小觑。
沙雪说道:“这样的男人才是真英雄，给他做妾都愿意，要是我生在那个时代，也愿意上阵前搜集情报。”
我看向了沙雪，她的思路的确与大多数女孩子都不同，我觉得她选查物这个方向当真是选对了。
噗通一声，石磊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他猛地爬起，坐好，又急忙看向我们所有人，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他居然睡着了，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哎，说哪儿了？探道也真是的，选个好点的人录音不行吗？！”
我低声说道:“讲探道的历史呢。”
“嗨！我知道，我小时候就听我爹讲，是不是说的从怪石峪搬出去的万金油老大？我还知道后面继任的万金油更厉害呢。”
“哦？快给我们讲讲。”张玉双来了兴致。
正在这时，一旁的门开了，蒲娘走了出来，说道:“五公里，之后回来吃饭。”
“啊？还跑啊？”石磊差点没背过气去。
沙雪人已经出了教室。我们也跟着跑了起来。这一次，纪云岚却拒绝了我们的帮助，她跑到林子后，便不见了踪影，当我们跑到悬崖边，又跑回去后，她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跟在了我们身后，却是最后一个返回。
吃过了早饭，重新回到了教室。
牢爹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很累，年轻小伙子五点多起床，听人絮絮叨叨两个小时，再加上五公里，此时，瞌睡得很。
牢爹说道:“你们这些家伙，没有一个让人看着舒服的，来拿学习资料。我管你们是观人、查物还是辨真伪的，给我把西境三十六门的资料全部背到脑子去，背不下来，干脆承认自己是猪，随时说退出，我也省省心。”
说着，将一份三百多页的资料发给了每个人，封面什么都没有，但从磨损的程度可以看出不少人都看过。

第51章 三日为期
这份资料十分古怪，其中还有不少纸张是新加入的，这种老旧混合在一起的书看着就好像被人划了重点，新页可以不用看一样。
牢爹说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全部背下来，背不下来的，可以给我送送礼哦，考试一定好成绩，当然，我觉得你们选择放弃才是最佳选择，指不定探道不适合你们，鬼门可能适合呢？”
“啊？鬼门可是西境进入最严的，而且他们不要其他门派的人。”石磊说道。
牢爹却没瞪他，反而是笑眯眯地说道:“嗨！石磊啊，不能这么说，鬼门不过是一些匹夫，是个体力好的，心性好的，鬼门是来者不拒，咱们不一样，那要的是脑子。记住，脑子是个好东西。”
众人都看出来，牢爹突然的性情大变，那必须和石磊给他送了礼有莫大的关系，这人还真是.......
我翻开第一页，立刻便被吸引，探道万金油，由观人入道，十年间由包打听做到顺风耳，千里眼，因在处理杜巴要冲一事儿中，举足轻重，晋级万金油。
我急忙问道:“牢爹，杜巴要冲是什么意思呀？”
牢爹正在和石磊喜笑颜开，突然被我这么一问，瞪了我一眼，走到讲台旁边，呼地从下面摸出一个大箱子，里面全部是磁带。
他没好气地说道:“看到那上面全部是编号了没？自己去里面找编号，找对应的磁带，便是当年发生的事儿，记住哈，谁要弄坏了一盘，扣五十分。”
接着，又看向了石磊，说道:“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我又翻过一页，则是探道的千里眼，我的心砰砰跳，这一页是有照片的，还是彩色的，可不就是带我入门的千里眼嘛，我急忙看起了他的资料，由观人入道，三年前由包打听晋级千里眼。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居然没有经过顺风耳这一坎儿，直接晋级千里眼，这是不是说他为探道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成绩可以不用成为顺风耳，直接晋级？
我还没开口，纪云岚提问了，第一次见她脸上挂笑，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就好像冰霜美人放下了芥蒂，向你敞开心扉般的春风化雨，她说道:“请问牢爹，在什么情况下可以不用经过包打听、顺风耳，直接晋级千里眼呢？”
牢爹转头说道:“哈！有这样的机会啊，比如你们在这里的成绩，到了毕业的时候，我可以直接给你们满分，那便是直接晋级千里眼了。所以嘛，一切看我的心情，我心情好，那大家便可以开心，我要不开心，哼！你们都没好日子过。”
牢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哎呀，我的羊该去吃草了！你们看着，三天后，我来看你们哈！”
说罢，急匆匆地出去了，我们相互看了看。
石磊将书一抱，说道:“哎，这是要命了，这么厚，谁能记得住啊！”
张玉双说道:“哎，探道为什么没有万金油的头像，以后街上遇到了，怎么打招呼啊？”
纪天纵说道:“那是为了保护重要人物，如果万金油出了什么问题，肯定探道会大乱的。”
这似乎有道理。
沙雪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说道:“你们慢慢看，我回去睡觉了，这些资料我早就背过了。”
我突然问道:“沙雪师姐，请问您当时是怎么背下来的？”
“我天生过目不忘，这个看一遍就记住了。”说罢，挺着骄傲的胸走了。
张玉双说道:“哎，我不在教室背，这地方我待着难受，哥几个慢慢待着吧。”
我自顾自地走上前，看了一眼抽屉，好家伙，足足八十多张磁带，上下两层。这能听完吗？
我将对应的磁带放了进去，这一次又是那个表达不怎么清楚的男子在讲述关于杜巴要冲的事儿。这个人照例是前面一段废话，大体意思就是说探道是多么神勇。
我则借着这个时间翻到了没有被人怎么翻过的纸张，细看之下，吓了一跳，这上面记录的都是最近发生的大事儿，比如马帮吞并路悦运输有限公司，成为了南疆最大的运输公司，马帮把总亲临出席开张大典，承诺给所有的货车司机涨薪。
下面则是辨真伪的分析:马帮目前资本的三分之一投入该公司，人员扩充21%，总体量已经名列三十六门第一。其子未参与其中，马帮第二号人物大雁及其羽翼尽皆入驻。
这条消息前段看似平淡，但辨真伪的话却可以读出更多的意思，探道的这个情报足可以展示出马帮现在的体量，还可以预判出将来的发展野心。当真是了得。
我转头对还在啃书本的纪天纵说道:“老纪，辨真伪这活儿当真是了不得，通过表面看本质啊。”
纪天纵说道:“文臣，你发现没有，如果我们全部看完，是绝对记不下的，这是一本百科全书，也是一本方法 论，你看这本书的开篇介绍的都是人，中间部分介绍的都是他们的产业和体量，最后是辨真伪的分析方法，也就是说每个分类只用关注自己的一类就可以，这样三天倒是可以看完。”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翻看，还真是如此，那我观人便只用记得人就行，这时，磁带里开始播放起了关于杜巴要冲的讯息，这是一段秘文。
大体意思是说当年的马帮在改革开放前，因为西境粮食很成问题，还一直被粮业牢牢掌控，便萌生了在巴国采购粮食运到西境，但边境贸易却并不是那么畅通，而且涉及与此，必然会和粮业结下梁子，于是，马帮决定走私。
马帮在禾田皮山县辖内的杜瓦镇开始翻山越岭，寻找一条通往巴国的路，期间，调动了上百人，几乎用了马帮一半以上的家当打通这条路，它一共要翻越六座冰大坂才能到达，没有公路，只有有经验的人带着才能通过。
在这条路打通后，马帮本以为可以通过这条路来赚钱，没想到却被西境三十六门靠前的五门知晓，便希望同时利用这条路，马帮自然是不干的，于是大打出手，在那个时代，打仗就是打钱，马帮本就将自己大半精力全部投入到了杜巴要冲，与五门之间的斗争便显得体力不足。

第52章 学习之路
西境三十六门门主鬼门鬼王及时出手将这条路掌控在自己手里，并放言此路从此封闭，知此路者从此退隐江湖。此事方以终了。
而在这件事儿中最先察觉的便是后来成为万金油的顺风耳，他通告探道后，探道辨真伪并不认为马帮能打通这样一条路，所以，也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儿的严重性，甚至一度认为马帮必败无疑。但这位顺风耳却敏锐地感觉到了马帮的决心，他便继续侦查，甚至当马帮组织上百人进入杜巴要冲的时候，此人孤身一人远远跟在其后。
据说杜巴要冲要走五日，要翻越七座冰大坂，涉险之地多不胜数，而马帮上百人损失了大半，才真正意义上打通了杜巴要冲，这位顺风耳仅靠一人硬生生地活了下来，还将杜巴要冲的完整地图测绘了下来。
当消息传回到探道，令探道高层极其震惊，此消息是从巴国传回来的，很快，探道将人接回来了，见到人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震惊的，此人已经瘦成了一张纸片。
说故事的人还添油加醋地说，虽然这位顺风耳准备了十天的食物，但意外加上不确定因素在杜巴要冲待了整整十五天，后面的五天才是对体力消耗最大的，他在莽莽的山区根本找不到食物，只能靠吃马帮吃剩下的骨头和死人肉一路活了下来。
讲故事的人说到最后的一句话才是让我吃惊的，他说:当年的顺风耳，不过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小小子。
正因为这件壮举征服了探道上下，包括老万金油，老万金油见到他时，异常欣喜，带了他两年，当即决定退位，将探道交给了这个年仅二十三岁的年轻人。
我专门查了一下杜巴要冲的起点杜瓦镇与巴国的位置，地图上就是一望无际的群山，马帮当年做的决定不可谓不惊世骇俗和极具战略眼光，而现任万金油在当年也是绝对的猛人，那是拿着命在搜集消息。
只是在现代，边境贸易早已成为正常，而且我们比起巴国的国力那是强了不少，这条路肯定早就失去了其价值，不过，当年老一辈儿人的决定当真是可歌可泣，波澜壮阔。
话说回来，虽说我以记下人为主，但旁的知识我也在看，我突然发现如果全部看下来，其实更方便记下每一个人，因为这本册子就是西境三十六门的大体资料，从这些资料中可以完整地了解当年发生的事儿以及现在所处江湖的位置，更是可以看出每一个门主人品几何。
我给自己定了学习计划，每日背下十八门，两天三十六门，第三天开始背旁的知识，加深印象。
于是，吃饭的时候，我在背；上卫生间的时候，我在背；众人睡了，我再次返回教室，继续听磁带。
第二天，我们刚打开资料，牢爹走了进来，说道:“嗯！你们这届聪明的人太少，昨晚是哪个傻子熄灯后在教室里听磁带？有那个心给我送点东西，便可以拿高分，这多好啊！”
说着，他打开一个笔记本，说道:“张磊，扣十分！张玉双，扣十分！沙雪，扣十分！纪天纵，扣二十分！文臣，扣二十分！纪云岚，加十分！”
说着，牢爹笑眯眯地看向纪云岚说道:“嗯！云岚呐，就知道你和那些个南瓜不一样，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便来找我哦。”
张磊有些不甘心地说道:“牢爹，我为啥要扣十分呀，我这......”
张磊的意思是他送过礼了，为啥还扣分。牢爹哼了一声，说道:“我昨天还吃饭了，没有比你们更笨的学生！”
说罢，离开了教室，人又不知去了哪儿。
张磊呼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说道:“欺人太甚！这就是喂不饱的狼！我......”
张玉双急忙拦住，低声说道:“他人气我我不气，我本无心他来气；不值当！赶快看书。”
纪天纵看向了纪云岚，说道:“云岚，你是不是给牢爹送东西了？”
纪云岚说道:“我是在规则内，让自己过更舒服的日子，有错吗？”
纪天纵的火蹭蹭地往上冒，我为了缓和气氛，说道:“老纪，昨天只有我们两人扣了二十分，想来是因为我半夜又来教室听磁带，惹了牢爹不开心，你呢？怎么也扣了个惨？”
“你回来睡觉的时候，我醒了，也来教室继续听磁带了。”他说完，拿起书走了出去。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这三天对我来说是脱胎换骨的，可以说我从一个对江湖一无所知的小白成长为一个对江湖有了一定了解的人。
我可以负责任地讲，如果我再在哈密的街上遇到贼行三兄弟，我不但可以用黑话和他们对上几句，还能和他们聊聊贼王那个胖子最近有没有打牌，甚至和他们侃大山，指点一下贼行未来应该怎么发展才能摆脱西境三十六门垫底的排名。
这是令人兴奋的，尤其是第三天，我可以准确地叫出所有掌门的名字和他们门派的资料，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对西境三十六门门主鬼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鬼门居然是以盗墓为生，虽说从照片上看鬼王不过是一个消瘦的老者，目光犀利，嘴唇紧闭，但一种上位者的霸气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
最主要的是鬼王的孙子只比我小两岁，我真想知道这个同龄人在这样一个家族中成长，会是一种什么样儿的感觉，可能锦衣玉食，可能前呼后拥，可能所到之处，各门避让吧。
第三天傍晚，我听完了最后一盒磁带，看向了也津津有味听磁带的纪天纵，他正低着头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速度飞快。
我凑过去看，发现他一直在用一些结构图案表示着什么。
我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老纪，你收获大吗？”
他画完了最后一个圈儿，说道:“我收获非常大，我学到了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这种方式可以让我更准确地评价一个人、一件事儿、一个局。”
我说道:“我收获也很大，我第一次如此全面地了解了江湖，知道了那些人和事儿，你可能都不相信，在我来这里之前，我根本不相信有江湖的存在。”
“我知道了之前那些测试的目的。”纪天纵淡淡地说道。

第53章 考试开始
“哦？说来听听。”我坐到了纪天纵的对面。
他说道:“蜘蛛结网，考验的是我们如何选择方式探明一件事儿的本质；抓鱼，同样是考验我们一群人如何选择最快捷的方式处理一件事儿；捉迷藏同样是看待一件事儿的落脚点；找镯子也是同样的，如果现在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可能不会贸然动手，也会前思后想。”
我愣住了，我发现我们得到的感悟似乎完全不同，我在看待蜘蛛结网却是体会到观察一个人应该采取如何方便的措施，抓鱼，考验的是我对观察人周边环境的认知，而捉迷藏则是观察人的特点，从而制定相应的规则，找镯子那就更直接了，关键问题就在于分析人。
这会不会就是每个人专业的不同，所领悟的东西不同，我突然意识到探道这么多年来的积累当真不容小觑。
我笑了笑说道:“你看得怎么样了？”
纪天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我感觉只学了沧海一粟，这不过是个入门。”
我点点头说道:“我也有这个感觉，哎，对了，纪云岚可是比你我都要用心，她的笔记本已经用完了，昨晚上她一个人在教室，今早刚回宿舍。”
“她要强，从小就是要求比别人优秀，家里也要求她比其他孩子努力，她认准的事儿就一定要完成，不论手段，可能.....也是好事儿吧。”
就在这时，张玉双拉着石磊走了进来，说道:“你小子这三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你到底是怎么记住的，说！是不是牢爹给你单独传授了什么秘籍？”
石磊挠挠头，说道:“这些东西我也是第一次接触，不过我就是能记住，有的事儿我爹的确是给我说过，但是没有磁带介绍的清楚。”
张玉双像是发现了今天秘密，说道:“这小子过目不忘，看过一遍就能记住！奇人呐！”
我不信，随手翻了一页最新的，测试了石磊一下，果然，这小子几乎是对答如流。
沙雪跑步回来了，满身汗地说道:“我要洗澡了，我自己烧水洗，所以，不要再闯进浴室了！”
我急忙问道:“沙雪师姐，这本书的考试会是笔试还是问答呀？”
沙雪说道:“每一次考试的方式都不一定，是看牢爹的心情。”
说着，人已经在了屋外。
“吃晚饭！每人一个鸡腿！”蒲娘走了进来，淡淡地看着我们。
这顿饭，牢爹也来了，他一上桌，便抓起桌子上的两只鸡腿，说道:“累了一天，正好有鸡腿。”
这里面只有我和纪天纵没拿到鸡腿，我倒不觉得有什么，纪云岚却是将鸡腿放在了纪天纵的碗里，说道:“我减肥，不吃肉。”
我们相互挑了挑眉，以为见证了一段爱情，纪天纵却是将鸡腿放进了我的碗里，说道:“哦！我不爱吃鸡腿！”
哎！你们秀恩爱，别拿我当灯泡啊，我和纪云岚本就不对付，这下让我情何以堪。
我正琢磨不定该不该吃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牢爹一把将鸡腿拿走，说道:“嗯！我就这一只鸡腿，晚饭就够了，你们慢慢吃。”
说罢，端着碗，离开了。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这一顿饭吃得是没滋味，心里装着事儿，大家都没吃多少。
晚上，本来还想再看看书，却是被石磊和张玉双叫出去散心，我感觉也背得差不多了，和他们一起在草原上散步。
这一晚，我们刚躺在床上，蒲娘进来了。她冷冷地说道:“回答问题，问完睡觉。”
我们吓了一跳，这简直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这一次，蒲娘问的问题却是一样的，“你后悔选了你的方向吗？”
我们回答的出奇地一致，不后悔。
蒲娘离开了，随即灯熄灭了。
“哥几个，咱们是不是学完这个就毕业了？”张玉双问道。
石磊说道:“切！这才刚刚开始，探道的学习是以三年为期的。”
“啊？还有啊？这要怎么完成任务嘛，比高考还难。”张玉双嘟囔着翻身睡去。
我这几天实在是累了，也不想开口，我心里其实是没底儿的，尤其是看到石磊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后，更觉得自己可能过不了这一关。
我很想将这几天所学在脑子里过一遍，但实在是累得不行，一闭眼便睡着了。
也不知几点，门呼地被推开了。
我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蒲娘冷冷地说道:“十分钟后，开始考试！不到的，等于考试失败。”
说罢，去了女生宿舍。
“哎哟！这探道考试怎么都是大晚上啊！我的天！凌晨4点！这是要干嘛呀！”石磊嘟囔着，手里却丝毫没停。
我感觉此时我的状态糟透了，大脑是一片空白，完了，我估计得考不好是肯定的。
我们进了教室，发现蒲娘、牢爹、关儿都在，他们的手里什么都没拿。
我到了座位上，他们却并不着急，因为纪云岚并没有到。大约二十分钟，纪云岚才进了屋。
我本以为牢爹会发火儿，却没想到他笑呵呵地说道:“云岚，睡得怎么样呀？要是感觉状态不好，多睡一会儿，没关系的。”
这话简直让人听了牙痒痒，纪云岚却是礼貌地说道:“对不起，我有点没适应过来，给三位老师添麻烦了，我有情后补！”
“没问题！你们几个看看人家是怎么做事儿的。”牢爹瞪着我们几个，“考试！你们谁先来呐？”
“我来！”石磊说道。
“嗯！回答一下，如果要你去赌王家借用他的神骰，你怎么处理？”牢爹淡淡地说道。
赌王是西境三十六门排名中间的门派，现在的赌档没有解放 前那么明目张胆，但各地大的茶楼都是赌王的，赌王这人颇为传奇，他已经是赌档第七十三代传人了，老赌王并不是西境人，他是从内地逃难到了西境，因为本就是赌徒，有的人天生适合赌，他的本事被前任赌王看重，通过层层筛选后，他成为了亲传弟子，在西境赌档这个行业里，赌必出千，被抓住打一顿是轻的，断手断脚算是一般的，丢命那都是有的。
赌王厉害就在于他也出千，但谁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出千的，没有被抓住，那便没有出千，所以，一直到现在，他连一个指甲盖都没丢过，也从没有输过。

第54章 这都是什么考题
甚至内地的赌徒来带着巨资来找赌王切磋，也从未失手，赌王也遵守江湖规矩，不与江湖人士赌博，即便是当时没发现，赌完之后知道了，那江湖人士的钱，赌义堂是分文不取的。
牢爹问的这个问题很刁钻，赌王神骰是赌王拿下赌档掌门时所用的骰子，象牙雕刻，上面的点数都是镶金的，他拿下掌门后，这枚骰子便成为了镇派之宝，并且从不与人展示。要想赌王将神骰交出来，当真是困难重重啊。
如果是我的答案大概会是与赌王交朋友，成为生死之交，便可以以足够的代价拿到神骰，要东西必须要在平等的条件之上。
石磊说道:“我认为探道要神骰的原因大概是神骰有无法描述的机关，索要并非是神骰，而是这神骰的机关，那么我会追查这神骰到底有什么诡异之处，如果我能找到方法，便以此法的秘密为要挟，让赌王就范，如果找不到秘密，那便用探道的消息，或者找鬼王从中斡旋，等价交换。”
石磊的方法不可谓不是好方法，但这个成本未免太大了些，赌王一代豪雄，在赌业这么多年，想来当年和他竞争赌王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如果那骰子有问题，对方肯定早就识破了，哪儿等他找到秘密。再说求到鬼王，那鬼王帮不帮还是一回事儿，所以，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攻心。
我还等着公布他的考试成绩，却没想到牢爹又看向了张玉双。说道:“现在要去你和鬼王谈判，要他让出西境三十六门门主，你会怎么办？”
这又是一个刁钻到了极限的问题，鬼门作为西境三十六门门主那可是举全门之力东征西战打服了所有门派，要鬼王让出西境三十六门门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一下想到了清末，万金油是如何成为西境三十六门门主的。万事都是有可能的。
“寻找鬼门有违江湖和睦的事件，如果找不到，便放出各路消息，引起江湖大乱，挑起西境各门派对鬼门的不满，探道坐收渔翁......不对！不对！探道的原则就是保证信息不被滥用。”张玉双不假思索的答案被自己的灵光乍现制止了，我本以为蒲娘他们会让张玉双不用再回答，换下一位了，可是，却都没说话，耐心地等待着他思考。
张玉双开始很着急，渐渐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竟然直接站了起来，手托着下巴冥思苦想。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他足足想了十分钟，他慢慢地抬起头，说道:“我的方法不一定是对的，但是绝对可行的，鬼王年事已高，等他故去，和下一任根基不稳的新任鬼王谈判，我们可以暂时帮他保证西境三十六门和平，但要他承认我们才是西境三十六门门主，如此，出事儿了鬼门扛着，我们不用抛头露面，我想......这或许是一个兵不血刃的法子。”
我觉得这也不是好办法，如果能和鬼王成为朋友，让他有事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那我们和西境三十六门门主又有何区别？如此一来，有好事儿，鬼王第一时间会想到探道，如果有坏事儿，探道一定是受损最低的门派。大概是我在社会上奔波这几年，我反而相信千里眼说的本心才是探道的发展之路。
“沙雪，如果你要你为了探道去和粮业代理掌门贺凤鸣上床，你会去吗？”牢爹眼中流露出了一股玩味儿且随意的表情。
这是什么问题？这简直有点太儿戏了吧？！粮神可是赫赫威名，但他老了，由贺凤鸣继掌粮业运作，这不是上不上床的问题，而是贺凤鸣是个女的呀，让沙雪这个金刚芭比去和另一个女的上床，这是什么破题？
沙雪不假思索地说道:“这道题的出发点是错误的，资料里可没有贺凤鸣的择偶爱好，她虽说才二十七岁，也没有婚恋史的记录，但冒然认为她是同性恋，这样执行肯定有问题，我会先去调查她的择偶标准，之后在西境选一个符合她标准的，介绍给她，如果她是同性恋，也不见得会喜欢我这样的，我个人不会同意与她有发展的可能。不过，我会找一个跟我差不多的，介绍给她。”
沙雪的回答可谓是完美，但我觉得这道题她回答偏了，她其实只用回答:不会去，就行了，从我对这道题的理解，探道要沙雪与贺凤鸣上床的目的有很多，比如需要把柄，比如需要拿下粮业，比如需要建立渠道，也有可能是贺凤鸣看上了沙雪，以莫大的好处给予探道，但总归需要人心做出决定，我是沙雪，我势必反对。但沙雪将贺凤鸣当成了死物，没有看到人心。
我还在犹豫，牢爹看向了我，说道:“文臣，把西境三十六门各门派的排名写出来。”
我愣住了，就这么简单？我闭着眼睛就能答出来，不对！没这么简单，这本书封面上的排名是十年前的统计，这十年发生的事儿可谓是翻天覆地，比如当年排名13的贼行现在已经快到末尾了，当年排名二十的布门现在已经降到了二十八门。
天哪，这道题的答案就在书里，在资料里的末尾有一个现排名多少的小字儿。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背了，我翻开了笔记本，唰唰唰地将排名一一写了下来，之后开始了背诵。
回答完毕，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纪天纵，你加入探道后，如果探道要你将所知盐业的底细全部交出来，你会怎么做？”
哎？这道题与这本书无关呀，纪天纵看着牢爹，他的眼中在喷火，我知道这触碰了他的逆鳞，但是渐渐地他平静了下来，他十分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淡淡地说道:“我会交出我知道的所有，但我不建议探道采纳我所说的任何情报，因为盐业知道我来探道，势必会对我做出防范，我本就接触不到核心，但是我可以接下调查盐业情报的任务，因为没有比我更了解盐业。”
他说完，整个人似乎轻松了很多，他的目光再次恢复了冷静，波澜不惊，只是手还死死地握着。
他的回答应该说是之前考试的人中最完美地回答，我想他考了个好成绩，只是这个答案触动了他的本心。

第55章 操 蛋的成绩
牢爹看向了还在翻着书的纪云岚，她可以说是最不慌张的一个，因为这几天她根本就没怎么睡，时时看她都是抱着书，只要她想听磁带的时候，不论是谁在用，她都会上前，给人按掉，之后自己听。
所以，我们到来的时候，她从晚饭后就坐在了椅子上，一直到开始考试，她都在。
牢爹笑眯眯地说道:“纪云岚，你能不能给我说一说你了解的探道万金油和未来探道的发展？”
我愣住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课题，果然选了全科的纪云岚的问题是最难的，纪云岚似乎一点儿都不紧张，她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牢爹笑眯眯地说道:“不急！不急！慢慢回答就行。”
大约十分钟，纪云岚顿住了笔，她郑重地站起身，朝着三位老师鞠了一躬，说道:“我认为探道必将取代鬼门成为西境三十六门门主，随着信息化的发展越来越迅速，探道正面临着一次重大的变革，不论是在江湖还是与外省，都是一次挑战和机遇，时代是属于信息化的，如果万金油能够引入更多的管理系统和信息分流举措，那么不但可以大量地节约人力和物力，还能够在西境利于不败之地。”
说完一段，她看着三位老师，丝毫不惧，继续说道:“万金油本人的能力和功绩是任何一个探道人所不能取代的，但他依旧有他的历史局限性，现在各门派都在做大做强，而万金油不能仅仅盯着西境这一亩三分地，可以引入发达地区的信息港，如果成功，那么信息港的作用便会被放大数倍，不但可以将好东西引进西境，还能将西境的好东西送到外省，当优势资源不断地在探道手里，那么不出十年，肯定会拿下西境三十六门门主。”
本以为她说完了，却没想到这仅仅是她的开场白，她洋洋洒洒地说了十几分钟，最终，她论证了她的观点，探道如果按照她的方法去做，一定会成为西境三十六门门主，甚至是西境的第一企业。
说实话，她的信息非常超前，我记得王璟下班经常会去网吧，我有一次找他，就见他坐在电脑前，屏幕里一个小人拿着不同的枪啪啪地打倒着人，又被其他人打倒。这是局域网游戏，我上高中的时候也玩过，只是这玩意晃得我眼睛痛，便没有继续跟着他们玩下去。
这也是我对电脑的了解，虽然我也知道这东西将来会是一片蓝海，尤其是纪云岚说完之后，但具体怎么用，我却非常陌生。但今天她的回答显然有点异想天开，甚至可以说是答不对题，也是我认为今天所有人中回答最糟糕的，首先，关于万金油这个人的介绍，她并没有做详细了解，其次，对于探道的认知她也只知皮毛。
换了是我，大概会从万金油本人当年的事迹中评价这个人，其次再从那几页新纸中记录的探道变化，比如探道分而治之，将西境分为四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别镇守东西南北的千里眼说起，以前江湖人只知道包打听是谁，却并不知道包打听中谁是千里眼，谁是顺风耳，而万金油让这些人走到了江湖人的眼中，并且不同的信息制定了不同的价格。
这种变革让江湖人在寻找信息时，更加地明细化，这才是与古不同的变化，这也是之前我所了解的探道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成立探道总部，以便第一时间查明江湖发生的事情。
如果纪云岚从这几点回答问题，那至少是有根据的。
“嗯！回答地非常好，这就是我们探道的瓶颈，这就是我们未来发展的方向，你们几个没能力的好好听听人家是怎么说的。”牢爹的话差点没让我跌过去，我死死地盯着他，确定他刚才的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可惜没了下文，等到的却是每个人的成绩。
“石磊，扣十分；张玉双，扣十分；文臣，扣十分；沙雪，扣十分；纪天纵，扣十五分；纪云岚，加十分。”牢爹说完，戏谑地看着我们众人，说道，“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要向纪云岚好好学学，人家可是全科通学，怎么都是吃一样米长大的，你们就这么不堪。”
说实话，我已经奔溃了，我认为回答最完美的纪天纵，扣的最多，反而是答不对题的纪云岚加分。难道是我把探道想复杂了？！
还没等我细想，牢爹说道:“早饭后，你们继续学习！下课！”
说着，他径直出去了，蒲娘去做了饭，关儿则又独自进了屋。
“文臣，你回答得最差，怎么就和我们扣分一样，没天理啊！”石磊趴在桌子上，一手用力地拍着桌子表达着不满。
我纳闷极了，说道:“我哪儿答错了？”
石磊说道:“哎，你去翻翻书，你看看布头儿的排名，你把人家放在了三十一名之前，还有贼行，怎么就三十四名了？资料上面没写，但资料上明确写了贼行有多少人，那么大的体量就算是靠后的，也不可能三十四啊！”
我无语了，张玉双说道:“哎，还有你为何把探道放在第一位呢？鬼门可是三十六门门主啊。”
我说道:“在我心里，探道就是西境第一。”
“噗！”沙雪嘴里不知吃了什么，差点喷出去，她说道，“你们知足吧，我不该扣分的题目跟着你们一起扣了呢。”
纪云岚突然走到了还在发呆的纪天纵身边，说道:“天纵哥，不要灰心丧气，以你的聪明是可以修回成绩的，要不我帮你一把？”
纪天纵仿佛触电一般地站了起来，说道:“谢谢，我不用，技不如人我再学就是了，我不走歪门邪路。”
说着，转身出了教室。
“你！”我们都以为纪云岚要发飙，也跟着纪天纵回了屋子。
外面的风依旧不暖，我紧了紧软甲，顿感睡意来袭，回到了屋里，发现纪天纵已经打起了呼噜，我也躺下休息一会儿，却也同样睡死了过去。
我不知道蒲娘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但周围很快地嘈杂了起来，我是被石磊拉起来的。
“快点！吃早饭，蒲娘都发火了！别睡了呀！”
屋外已经大亮，我一看表，比平时吃早饭晚了一个小时，虽说还想继续睡，但精神已经好了太多。

第56章 信息传递
再次吃过饭，我们坐在了教室里。
蒲娘说话了:“你们对江湖也算有个大概的认识了，接下来就由我来给你讲讲探道的联络渠道。”
上午的学习，我才发现探道上报流程可谓是快捷无比，情报由上报人自定级别，甚至特重大事件可以直接报告给万金油，而且上报方式十分多样，甚至还有古代延续下来的根据特定的标记传递情报。更令我没想到的是整个西境任何一个小村子都有探道的上报渠道。
下午，蒲娘说道:“既然学了，就跑跑腿吧，我们有一条消息，需要你们传递给探道，你们就根据各自所学，把这条消息送出去吧。”
我们互相看看，正要商量，却见牢爹走了进来，他挥挥手，说道:“来吧！上车！”
我们跟着出了小院儿，发现一辆拖拉机正突突地响着，停在了门口，牢爹让我们坐在后面，这是他平时用来拉牧草的车，上面可不怎么干净。
车跑出了三四公里，牢爹笑眯眯地说道:“云岚，你就在这里下吧，这里离小院儿近，走都可以走回来。”
接着，我们一个一个地被随意丢在了路上，我是倒数第二个被放下的，最后一个被丢下的是纪天纵。
牢爹说道:“纪小娃娃是唯一掌握情报的人，这里离小院儿至少二十公里，你们想办法传递回来吧。”
说着，拉着纪天纵继续朝前跑。
我看着周围的景色，我在一座大山的山脚下，山并不是很高，我决定朝着山顶走，视野开阔，或许我可以看到其中的一个。
我气喘吁吁地到了山顶，却发现周围一个人都看不到，我猜测，我距离小院儿大概有十五公里，如果我现在跑回去，应该是到傍晚便能抵达，可是情报呢？只有找到纪天纵才行。
那又如何找到呢？
我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得点一堆火，让纪天纵看到火，他便会过来。可我没有打火机，没办法引燃火堆啊。
好吧！这么长时间生活在这里，我多了很多的自信，那就利用钻木取火好了。
我找了一些柴火，用一根很粗的木棍儿对准干燥的木块开始了玩命地搓。半个小时，我的手都磨出了血泡子也没搓出一丝的火星子。
我气恼地将木棒儿丢在了一旁，我想着纪天纵这么聪明，他也应该想到了办法，于是，我开始耐心地等着他，时不时地还喊上两嗓子，希望能够有回音。可惜，又是一个小时，没有任何人烟。
此时，已午饭的时间已过，却没有任何人出现。我一咬牙，决定朝回走，却觉得不行，纪天纵是一切的关键，只有找到纪天纵才能去讨论传递情报。
我只能在原地等待。
下午六点，我依旧没有看到纪天纵的身影，我猜测他可能从另一条路回去了。我一咬牙，只能一步一步地朝回走。
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反正火烧云很美，反正日落很美，反正星星很美。
晚上十一点，我终于听到了拖拉机的轰鸣声，我大喜，急忙朝着拖拉机跑了过去。
我看到了牢爹戏谑的脸，再一看车斗里，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脸。最后，我们却是丢了纪天纵。
牢爹将我们放了回去，又开着拖拉机开始了寻找。
午夜，两点，纪天纵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小院儿门口，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小子看到了河道，他认为我们也应该在河边，所以沿着河道一步一步地走回来了。
牢爹端着煮好的玉米走进了屋，说道:“你们几个太丢人了，蒲牢关还没有见过你们这样愚蠢的家伙，领悟能力之差，前所未有。除了纪云岚，每人扣十分！呸！丢人现眼！”
他狠狠地将玉米丢在了桌子上，出去了。
我们几个是饿得眼冒绿光，抓起了玉米啃了起来。
石磊说道:“哎，哥几个，我一直在原地等你们来找我，我以为会在高地看到老纪和文臣结伴而来，却是毛都没等到，你们两人在干嘛？”
张玉双说道:“在下可是去寻你们了，我以为能找到石磊，至少可以给你们弄点吃的，哪里想到，吃的没弄到，人也没见到。”
我将啃完的玉米棒子丢在了桌子上，说道:“别提了，我想着生火，让火着起来，纪天纵能看到，只要找到我，我便可以接棒将消息传回去。”
纪天纵皱眉说道:“路上我就在想怎么才能快速地传递情报，记得我们学的东西不？其中一种方法就是召集，再扩散，只要解决了召集的问题，扩散便是时间问题。”
“那正确的方法是不是你老纪弄个信标，我们来寻你，之后，再把信息送回小院儿？”张玉双说道。
“不！最快的传递方法是中间那个人，我们有六个人，纪云岚最近，抛开她，中间的那个人召集，如果还是我拿情报，我们便朝着中间的那个人汇合，得到消息，依次传递，带回小院儿。”纪天纵说道。
我想了想，没有比这更快的方法了。
“但问题是怎么才能让大家知道中间那个人在哪儿呢？”石磊问道。
张玉双说道:“放一把火，加湿柴，五公里外清晰可见。”
我却摆手说道:“不！这个方法我试过，根本不好用，我在雪地待过很长时间，我善于放火，有风，烟到不了天空。”
沉默，众人一言不发。
张玉双突然一拍手，说道:“纸鸢！就用纸鸢！那玩意儿有风反而更好！”
“啥叫纸鸢？”石磊弱弱地问道。
纪天纵说道:“就是风筝，谁会做啊？”
张玉双说道:“给我一张a4纸，我就能让它飞起来。”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张玉双详细地给我们说了纸鸢的做法。没看出来，他的确是个制作纸鸢的高手。讲解完毕，我们每人扯下了五张笔记本的纸。
按我们的约定是中间那人制作五只风筝，我们之前搜查屋子的时候，找到了钓鱼的鱼线，只要把鱼线给中间的那人，便可以让我们快速地被召集。
我们反复推敲了整个过程，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倒头睡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们可谓是狼吞虎咽地吃了个精光，再次上了拖拉机，朝着莽莽的大草原飞驰而去。
沙雪似乎想起了以前，她嘟囔道:“哼！我就是这一项没过！那时候我胖，跑不快！”

第57章 失败接着失败
第二天，我们再次被分配了出去，照例纪云岚被放在了第一个，我没想到我是第三个下车的，我被丢在了一处茂密的深林边上。
我个人认为运气是不错的，我从怀里摸出了纸，跑进了林子里，开始找树枝制作风筝，只不过，我放飞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终于在午饭过后，我的风筝算是跌跌撞撞地升到了天空，而且只有两只风筝飞了起来，其他的纸都被我弄破了。
我是玩命地在林子边上跑，因为我一停下，风筝就会掉下来，这件事儿导致我时至今日，从来都不去放风筝的原因，这是后话。
终于，在下午六点，第一个人出现了，我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来人是石磊，他一见到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文臣呐，可找死我了，看到风筝不一定看到人呐。”
我将风筝给了他，说道:“你快别让风筝掉下来，累死我了！”
他一边跑一边说道:“哎！这不对呀！我是第五个呀！我是拿情报的人呐，按理说在我前面下的是沙雪啊！她人呢？”
“啊？你要传递啥情报？”我问道。
他说道:“蒲牢关粮食告急，需要外界支援。”
“啊？等等！问题大了，如果这条情报是真的，咱们很快会饿肚子了呀。”
正说着，沙雪在山顶出现了，她没有喊我们，只是从山顶朝我们丢了一块石头，石头的响动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我这才发现她距离我们至少两公里远。
就见她开始了慢跑，待跑到了我们的身边，才发现她将软甲解开，外面的袍子也裹在腰间，里面就穿了一件胸衣，那波涛汹涌，任谁看了都得小心脏扑通。
我说道:“哎，你怎么和他出现的方向不一致啊？”
沙雪说道:“我站在原地没动，看到风筝走的是直线距离。”
瞬间，我们全部明白了，牢爹并不是在直线距离把五个人放下的，他走的是一个圈儿，沿着圈儿把我们每个人丢下，也就是说我们认为的第三个人可能是第四个或者是第五个人。
有了这个猜想，我说道:“丢了风筝吧，咱们赶回去传递消息。”
傍晚十天，最后一抹斜阳沉入谷底，我们赶到了小院儿，只有纪云岚已经吃过了晚饭，一个人在门口等着我们。
石磊去传递情报了，我和沙雪浑身大汗地站在水池边洗漱。
沙雪问道:“还有两个人没回来吗？”
纪云岚说道:“我就看到你们三人。”
牢爹从小屋走了出来，说道:“你们就这样传递情报的？剩下的人呢？你把我们的弟兄当成了什么？！外面跑的羊吗？”
我们不敢做声，只能在院子里默默地等着他们回来。
晚上十二点，另外两人被找了回来。
牢爹进屋一人丢了一桶泡面，说道:“你们的情报传递失败，每人扣十分！另外，我告诉你们，你们的传递科目重修！”
我们默默地吃了泡面，我召集所有人到了宿舍，重新商量对策。
纪天纵说道:“风筝不管用，因为牢爹画了一个圈儿，我们就在圈儿的各个点儿上。”
石磊说道:“我整整饿了两顿呐，亲爱的兄弟姐妹们，要不明天咱们下车后直接往小院儿走，谁拿着情报，咱就在小院儿汇合，十几公里，也最多是四五个小时就到了呀。午饭吃不上，还有晚饭呐。”
张玉双赞同，说道:“这考验的哪里是什么传递消息啊，就是考验体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就这么个意思！”
沙雪说道:“我也赞同，这几天，我又瘦了，挺好的！跑跑更健康！”
纪云岚说道:“我不能跑，不过我就距离五公里，如果你们决定了，明天下车，我就自己走回来了。”
我皱眉说道:“各位，你们好好想想，如果这就是探道需要我们传递情报的方式，那未免也太笨了吧。一定有一条简单、直接、快捷的方式的。”
纪天纵说道:“我赞同文臣说的，明天必须确定情报在谁身上，我在想我们能不能打破规则，不论我们谁在哪个点儿，都按照纪云岚、沙雪、文臣、石磊、张玉双和我的顺序进行情报传递。”
“啥意思？”几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纪天纵说道:“打破牢爹制定的顺序，比如情报在沙雪身上，那么她朝着河边走，我们在远处汇合，距离足够近了，传递情报，下一个人再传递下去，一直传递到纪云岚那里，由她将情报告诉蒲牢关的人，如此，我们所学便全部用上了。”
“哎！这是个好主意呀。”石磊拍了拍大腿，“这传递情报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反对道:“不对！你的计划的本质还是大家全部跑回去，节约出来的几分钟毫无意义，你可以模拟一下真实的情况，那就是我们所有人在陌生的环境中，要联络到自己人的方式。”
众人沉默了。
就在这时，灯熄灭了。一切归于了平静。
大家都没说话，似乎都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思索，只是大家太累了，倒头便睡。
第二天吃过早饭，蒲娘又在教室把讲过的内容重复了一遍，仅仅是重复，仅此而已，之后又将我们全部丢在了草原上。
这次我是最后一名，牢爹将我放在了一个山坡儿上，说道:“情报是蒲牢关将在一日后断粮。”
说着，他开着拖拉机风风火火地走了。
我四下看去，我所在的地方能隐约看到河流，我只知道我跑了很远。
等等，我记得纪天纵拿情报的那天，他是沿着河流走回去的，我能不能大胆地估计一下，其实这次挑战拿情报的人都是在这个地方，也就是说这里是固定取得情报的地方。
这难道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巧合，那我该怎么把情报送回去呢？
蒲娘今早的课程我是将每一个字儿都听进去了，如果在陌生的地方，失去联络首先应该寻找探道门人，寻找的方式有三个，召集即我就是探道；发讯即我就是千里眼；静默搜集，等待来援，即我就是包打听。
现在召集失效，发讯失效，那只能搜集信息，寻找突破口。
可这周围一马平川的草原，又该如何搜集信息呢？

第58章 分班
说起来，这一天对我来说有相当的运气成分，也是我最值得记忆的片段，那一天，我终于知道了，如果探道全军覆没，只要我还在，我便是探道，只要寻着前人的步伐，我便能重建探道。
我不再想着如何将情报传递出去，我开始搜集周围的信息，我拿着笔记本将周围的山石全部画在本子上，我的打算很简单，如果牢爹再来接我，我便将我搜集的情报交出去。
画着画着，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有一处地方似乎很平整，这种平整似乎是人工修筑的，我急忙跑了过去，我惊讶地发现了探道的标记。
这是一个水泥修筑的小地堡子，上面尽然有很多人的留言。
这些人有的用笔一点点的描出字体，有的是用石头刻画的，有的则是用不知名的液体涂抹的。
“我即是探道！”
“此题甚妙！他娘的！”
“薛xx到此一游！”
“探道召集令，蒲牢关今日可以吃上热饭了！”
......
五花八门的内容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我却清晰地感知到这些人的感慨。
在地堡子里有一个小小的盒子，连着一根线，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居然是一个电话和一个彩珠筒。这电话上面没有任何按键。
我拿起了电话，没想到瞬间接通了，我说道:“喂！”
电话那头说道:“什么事儿？”
“我是探道文臣，我有重要情报向探道汇报，我们......”
“你要找探道哪一级？”对方打断了我。
但我的内心激动无以言表，我说道:“我......我要找.....”
我冷静了下来，这个情报还达不到十万火急，不能找千里眼，包打听只是传递消息，没有顺风耳的临机决断权，那只有顺风耳，我说道:“我找顺风耳。”
“说情报吧。”
“情报是蒲牢关将在一日后断粮。”
沉默着，我感觉每一秒是如此地激动和难熬。
对方回应了，说道:“你在什么地方？你需要什么？”
我说道:“我在蒲牢关往西十五公里到二十公里间的小山坡，我能看到河流，我的后方有不大的松树林。我一个人，还有五人散落各处，我们需要被救援。”
对方噗嗤一声，似乎是在忍住笑，他说道:“辛苦了，你需要召集所有人，注意安全，等待被救援。”
电话挂断了，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才是考试的核心。
我捡起地上的彩珠筒，走出了地堡子，我用力地拉响了引线，高高地将彩珠筒举过了头顶，嘭地一声，一道红色的彩蛋打到了天上，那彩蛋慢慢地爬升，发出了尖锐的啸叫声。
接着，第二枚、第三枚，啪地炸裂声催当着我的耳膜，我感觉自己是一个英雄。这是探道三十年前还在使用的联络方式，三声炮响，意味着蒲牢出世，召集门人聚集。
我倒在了草地上，哈哈大笑了起来。十分钟后，在我的另一侧，天

第59章 学业小成
闺房里全部是显示器，我撇了一眼，我的天，小院儿到处是针孔摄像头，包括悬崖边和我们当时被牢爹放的五个角落。
一面墙全部拉着帘子，我可以感觉到背后全部是纸，不知道纸上会是什么。
关儿老师坐下，她并没有抬头看我，就像是自言自语，声音并不大，她说道:“观人，说到底是探道唯一进行预判的部门，只有足够了解一个人，才能对他的每一个决定做出预判，而不像查物和辨真伪，他们需要对事情和东西基于客观准确的了解，不做推理，不做假设，纵观探道这么多年来，预判是最有价值的。”
我点点头，正要拿笔记本记，关儿老师说道:“我说的每一句话，只能用脑子学，不能记。”
我合上了本子，开始反复体会，关儿老师继续说道:“比如现任万金油，如果他不是预判了马帮把总誓死打通杜巴要冲的决心，他是不可能跟着百人队伍进入山区的，同样的，他精准地预判了他跟随的那次就是打通的杜巴要冲的日子，所以，才会义无反顾。”
我点点头，她说道:“观人的要点在于对人的完全了解之上做出了准确的判断，这不是简单地了解人身上有几颗痣，什么样貌，而是要观心，最好的观人是你就是他。懂吗？”
我皱皱眉，说道:“我就是他，可是人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完全不同，我怎么会是他。”
“你可以是他，只要你有和他一样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便可以了，甚至你可以有超越他的观点，也同样可以预判他的行为。这样，你便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他，不用派人跟着，也能决胜千里之外。”
关儿老师的话让我觉得犹如天方夜谭，我说道:“可是就算是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也无法做到足够的了解。”
“所以，你需要学习方法，接下来，不许打断我了。”关儿老师开始了讲课。
第一课，观人术，总得来说就是如何观察人的一举一动，从外貌到穿戴，从吃饭到走路。
第二课，观行术，这便是从他对待人和事情的态度和做法，在探道里有一级一级的分类，最差的定义为十恶不赦，这样的人，探道会想办法借助其他门派的手将其铲除，不过，探道定义好人的界定我没想明白，五善五恶便是好人，这不等于打了个五十分嘛。
第三课，观心术，通过对他遇事儿时的心理状态，尤其是大事儿时的表现，紧张要知道紧张到什么程度，放松要知道放松到什么程度，从而来判断这个人可能给江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最强的就是观心术，如果要让对方接受探道，那便是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他最重要的情报，让他对探道产生强烈的依赖，探道的财富也会在这一层面不断地增加。
这课程上了整整三天，东西之多让我午饭的时候，都在努力消化着。与我一样的是晚上休息的时候，卧谈会没人说话，似乎都各自在消化着当天的所学。
只有隔壁女生宿舍还能听到沙雪和纪云岚时不时地聊着什么。
我睡不着，穿着长袍走到了院子里，我的脑海里还在将每一样知识融会在脑海里。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我开始真正地了解了人的定义。善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行为对西境是好还是坏。
只是我现在还不会用，我尝试将我所学对应到王璟身上，不论是我评价他的行为还是理解他的心，似乎预判的行为与当时发生的事儿完全不对。
这种情况让我很难受，在小院儿里琢磨，反复地走着。
就在这时，我身后一个声音低低地说道:“你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你快要走火入魔了，我并没有教你如何使用。”
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关儿老师正站在我的身后，我这才想起，在关儿老师的屋里有整个小院儿的监控，她一定是看到了我的迷茫，专门出来提醒我。
我急忙转身，可身后只有黑漆漆的小院儿，关儿老师似乎从没来过一般。
我一看表，乖乖！整整想了三个小时。只能回到屋里睡觉。
周围的人呼吸很均匀。
突然，纪天纵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道:“文臣，只有我们两个是单对单的学习，你.....收获怎么样？”
“我收获很大，就是我比较笨，还没琢磨明白怎么使用。你呢？辨真伪应该很难吧？”我意外他怎么没睡着。
“还好吧，我这几天在学习如何把个人情感从看待事物之前中剥离出去。必须要不悲不喜，做到绝对的公正，这对我来说不难，却也不容易，蒲娘很厉害。”
我说道:“是啊，蒲牢关的人没有一个不厉害的，我害怕我学不会，所以一直在反复地品白天学到的东西。”
“我和你不同，我是害怕，今天，我有那么一瞬间不悲不喜，没有情感，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非常地奇妙，看待事物无比地清晰，当我从那种感觉中出来，我先是兴奋，接着却是恐慌，所以，一直没睡着。”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我知道蒲娘一定会给你讲如何控制的，顺其自然的好。”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说道，“我一天没看到纪云岚，她学全科，但不来我这里，她能行吗？”
“她在我这里，跟着蒲娘学，她没有辨真伪的天赋，她学的很费力，只是她坚持要学下去。”
我们没有再说话，我累了，很快地睡了过去。
又是两天的学习，这才是我真正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似乎对一些简单的行为能够做出了预判。
比如，从视频中，我看到牢爹正在教育石磊，这家伙原本好好地坐在那里，突然开始抓耳挠腮，还故意将笔记本丢在地上，再捡起来，我预判他是在丢笔记本的时候放了一个屁。
果然，一旁的张玉双捂着鼻子，恶狠狠地看向了石磊。
我预判石磊不会掩盖，他会笑，果然，他挑挑眉，还把手放在屁股上玩命地朝着张玉双扇，这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我对这一天的运用相当满意，第一次，我感觉到了小小的成就感。

第60章 破题
新的一天，我刚到关儿老师的屋里，她说道:“这是你的接下来的考试，你需要观察两个人，一个是教员，一个是学生。学生需要你观察，谁不能通过测试；教员需要你观察他的人品。希望你通过。时间两天。”
说罢，朝着最里面的屋里走去，我以为还会有新的交待，等了十分钟，却没了下文。
秋豆麻袋！我想关儿老师能够给我教更多的东西呢！
我知道考试已经开始，我盯上了屏幕，谁不能通过考试呢？
不会是石磊，这家伙背景中，爹就是顺风耳，做了那么多年，耳闻目染，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家伙应该可以通过，要说缺点，大概就是偷了人家村民的无花果，顺便拉我们下水一起吃，但这似乎不是缺点。
不会是张玉双的，这家伙时不时地冒出几句古诗词，话痨外，学习方面和我们都差不多，要说缺点，大概他话多，这是他致命的问题，但话痨不是问题，反而对包打听来说，话痨却是一把双刃剑，尤其是在蒲牢关学过本事的人，那绝对能比一般人更快速地收集到情报，谁都愿意和外向，又有点小菜花，不！小才华的人在一起，尤其是女生。
不会是纪天纵，这小子是我们里面公认的好学生，他冷静，聪明，善于分析，如果说缺点，大概就是他是盐业家的人，但他能进来，探道一定做了多重考量，那也不是问题。
不会是沙雪，虽然她看起来不太爱动脑子，但她能二进宫，想必其他方面都是合格的，唯独体力，如今看来，她毫无缺点，嗯！胸前两坨还是巨大的优点，大概金刚芭比本身对很多男生来说是缺点吧，但不足以被探道淘汰。
更不会是纪云岚，虽然她不太喜欢我，但纪天纵说她从小就是学霸，我上学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女生，高冷，对自己要求高，抗压性超级强，而且她是我们里面唯一敢报全科学习的人，每次分数打到最高，她要被淘汰就太没天理了。
我的天！我有一种不妙的感觉，瞬间全身一紧，所有人都不会被淘汰，那淘汰的人不就是我嘛。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我不像他们有门派背景，任何事情上手都显得比其他人慢一拍，虽然测试都能找到答案，但通过沙雪的讲述，我们的答案似乎都不是最好的。
尤其是在牢爹的眼里，我就是他嘴里的渣渣。
不会的！这个事儿不能这么琢磨。
人最难的就是选择，尤其是选择错误就是一无所有的时候。
一个上午，我一会儿看监控，一会儿又开始胡思乱想，这反而让我有种深陷其中的感觉，午饭前，我决定放弃第一题，主攻第二题，那观察老师的人品，这也不是很容易的题目。
蒲娘永远冷着脸，最多的交流大概就是晚上来问问题时，眼睛眨巴几下，关儿老师虽说这几天的接触，但了解并不多，也就是这几天才算有了接触，我在每一个监控里看过，唯独无法锁定她的情报。
那只有牢爹了，可牢爹的为人就在明面上摆着。贪财，谁要给他好东西，他都会给予特殊关照，包括石磊给他的无花果，那都是来者不拒。
甚至还有点好色，我在监控中发现他还偷瞄沙雪的胸。
大概，我只能从牢爹下手了。
吃午饭开始，我便特意留意起了牢爹，他和其他人比起来，是最没吃相的，我们吃骨头肉，都是用筷子夹着，唯独他是用手往嘴里塞，这就弄得满手都是油，最后还嗦手指。
午饭之后，我拿出了笔记本开始将牢爹的行为在纸上一一描写，我唯一能想到的优点大概就是他开着拖拉机去接我们。
待我写完，这才发现似乎不对，因为一个人不可能满是缺点，而没有一丝优点，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早就被探道干掉了，哪儿会放在蒲牢关当教员。
我来了兴趣，专门走出监控室，去牢爹教学的地方，就是他的小屋。
此时，窗户是打开的，我侧着脑袋朝里看，我吓了一跳，张玉双和石磊正脑袋顶着地，双手背在后面，他们的腿上都贴着资料，一个个正背得起劲儿。沙雪正抱着桌子在那里做深蹲。
他则是躺在床上，眼睛就没离开过沙雪滚圆的屁股。
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道:“鬼门用的什么家伙事儿都不知道，你这让鬼王的脸往哪儿搁啊？还有粮业的粮神为什么是神，不是王，你们脑子都记不住吗？沙雪！你做标准一点，你第一次的时候就要你把赌王喜欢的内衣颜色记住，你到现在还没记住！以前白学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我无奈，我打算去看看蒲娘，我实在是不想与一个恶人之间有什么交集。
蒲娘的教学是在厨房，蒲娘在一边整理着餐具，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厨房的门是打开的，纪天纵和纪云岚就站在旁边。
他们的授课方式很不同，基本上都是蒲娘提问，两人作答，答对了，便是下一题，答错了，蒲娘只淡淡地说一句不对，继续要两人思考。
我正打算继续观察下去，却没想到蒲娘呼地转身，直接看向了我，我吓了一跳，很尴尬地向蒲娘问好。
她冷冷地说道:“出去！”
我只能点头称是，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简直是没法继续的题目，各个都是硬骨头。
我打算回去看监控，慢慢地朝回走，走了两步，我停了下来，不！牢爹一定有优点，会不会是他隐藏的极好？
有了这个想法，我开始趴在窗口继续看下去。
张玉双这个公子哥的体力是最先消耗完的，他支撑不住，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一旁倒了下去，就在这时，牢爹突然将自己的拖鞋踢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张玉双支撑的胳膊下面。
张玉双的胳膊没有受伤，他挣扎着站起，牢爹又开始了骂骂咧咧。
我的一个灵激，牢爹有功夫在身，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我心砰砰跳。
我到了一旁，在优点处写下了牢爹可能功夫了得的评价。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这会不会是牢爹特有的教学方式呢？

第61章 大彻大悟
我开始将过去牢爹对我们的教学方式做了一个全面的回忆，我在琢磨有没有我忽略的细节，我突然发现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
比如，第一次见牢爹的时候是我们抓鱼，他伪装成了羊倌儿，找他买羊，他没有卖给我们，反而和我们用不流利的汉语交流，再见面的时候，他以老师的身份出现，而且公布了非常恶心人的规矩，于是，我们都忽略了他的伪装，认为这个人很下作。
我下意识地在纸上写下了:及其善于伪装。
那伪装背后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我 靠在墙上，慢慢地体会着，这时，我听到了沙雪的粗气连连，看来金刚芭比也到了极限。
牢爹说道:“哎！把桌子给我放好，不错嘛，比起上一届，你果然变化很大嘛。来！坐到床上来，给我说说匠尊靠什么起家的呀？”
“匠尊靠的木匠手艺，61年来到西境，本身就是很好的匠人，靠着一手卯柳的活儿被西境人所喜欢，92年，参加西境木匠大赛，崭露头角......”沙雪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背了起来。
目的！牢爹的目的是在考核，但让沙雪坐到床上的目的是为了让她恢复体力。
我下意识地划掉了“及其善于伪装”，写下了另一行字:能够适当地让学员休息，具备一个老师的基本要求。
同时，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他还让张玉双和石磊坐在地上回答问题，而且要求他们坐直。
两个人如同烂泥一般地倒在地上，随即，马上又坐直。
看似体罚的背后，实际上就是让两人不断地在强化思维方式，因为他不是在抽查，而是让两人在某种压力下持续学习。我说话痨的张玉双每天吃了饭就像死狗一样。
我又写下了另一行字:教育方式独特。
再没有了更多的发现。晚上，我乘着张玉双和石磊清醒，问道:“你们觉得牢爹怎么样？”
“他是个变态！没有比他更变态的家伙！”
“他就不该成为蒲牢关的老师，有朝一日，我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就只会放磁带，再抽问，背错一点点，就体罚，再抽问，再体罚！我们太惨了。”
纪天纵淡淡地说道:“你们查物，就必须要把西境三十六门所有的资料背熟，别人喜欢什么，擅长什么，事业从事的关键背熟，要不遇到了对方，你们一点点错误都会影响情报的准确性啊。”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你看看我们，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石磊说道。
我突然问道:“那你们觉得收获大吗？”
张玉双说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现在就是绣花针！你说收获大不大？！”
我更加坚定了之前的看法，我笑了笑，说道:“既然收获很大，何必在意方式是什么呢？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方法。”
“少来！背就背，掉个臭脸，给谁看呐？还问我们要东西。早知道这样，我一定带很多东西来，那日子，不比纪云岚差！你看她每天就差把纪天纵搂在怀里听课了。”石磊没好气地说道。
纪天纵老脸一红，说道:“你胡扯什么呢？我不比你们学的少。”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把纪天纵叫了出去。我们特意离开了小院儿，我说道:“老纪，你是辨真伪，你觉得牢爹真的是如同我们看到那般贪财吗？”
纪天纵愣住了，“你什么意思？难道......”
“你是辨真伪，你的判断很公正。”
“我所学需要情报，没有情报的判断都是不准确的。”
我说道:“有情报，这么多天来的朝夕相处，还不够吗？你需要谁给你情报呢？又需要什么样的情报呢？”
纪天纵愣住了，他一步一步地朝着草原走去，时而停下，时而转身看向我。
这一晚，我见他还在思索，便回去睡了，没想到早晨，我睁开眼睛，就看到纪天纵满眼的血丝，坐在我的床边，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他第一次脸上有了笑容，他说道:“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了，他不贪财，他是一个负责的老师。你记得当时我们在面临选专业的时候，我想选和你一样的观人，但牢爹给了我辨真伪的纸吗？现在我很确定，我适合辨真伪。所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让我没有走上歧途，那么他是一个好老师。”
我吓了一跳，说道:“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是的！我想我已经学会了辨真伪，昨晚，我能够完整地进入到不悲不喜，绝对公正的状态，在那个状态下，我分析了牢爹，他是一个好人！方法不重要，结果才重要，接下来，我需要适应这种状态，谢谢你！文臣。”他的笑容消失了，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他走出了宿舍，走到水龙头边上，直接将脑袋埋进了水里。
迷迷瞪瞪的石磊看看他，又看看我，说道:“哎！老纪是不是学傻了？他怎么会认为牢爹是个好老师，他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要不要我们给他找个医生。”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触类旁通，我觉得牢爹也是个好老师。”
再次回到监控前，我开始观察起了牢爹，虽然，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他的视线却从未离开过三人，他同样也在观察他们，甚至他发现了什么，会拿出手机一一记录。
现在我有了一个明确的结论，牢爹表现出来的贪财，好色，不好好讲课，全部是假的，是为了给我们压力所营造出来的。
那么我能不能理解为他所描述的评分体系也是假的，如果那样.......
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片刻，我的眼前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果然，这里面对的一切都是在学习，我们从踏入蒲牢关的那一刻便开始了学习，是的！是学习，不是测试。
看蜘蛛，是学习观察，不论是从地点还是时机的把握；找鱼，是在学习如何查物；洗澡，是在学习如何利用有限环境，合作之下，达成任务；藏猫猫同样也是学习......
我慢慢地看清楚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学习状态，我们里面学习最差的，也是那个要被淘汰的人是.....纪云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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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押宝
我呼地站了起来，走向了蒲娘的厨房，我没有看蒲娘，我死死地盯着纪云岚，她的面部表情依旧冷，但她的眼神却不停地在出卖她，当蒲娘提问的时候，她只思索片刻，反观纪天纵，却是不停地在思考
更主要的是纪云岚还时不时地看向纪天纵，那眼神很复杂，我解读出了爱，因为她看向他的第一眼是柔情似水，接着，变成了一种坚毅，这是她骨子里的东西，她好强，想超越，不服输。
我走向了她的宿舍，我看着沙雪和她的被褥，她们俩儿到的第一天早晨，她不愿意帮助沙雪穿戴软甲，反而自己研究出了单独捆绑的方法，以至于让沙雪闯进了我们的宿舍，要张玉双帮她完成了穿戴。
这是一种不合作，也可以说是自私的表现，在探道中，这是大忌，因为探道要求上下一体，情报经过数层确定，单靠一人是完成不了的。
在找镯子的学习中，她一口咬定我拿了镯子，这代表她感性大于了理性，这就说明她面对情报的时候，极其缺乏沉稳的心态，只追求了结果，忽略了过程，那么她的情报便会出错，甚至被有心人利用。
在我们将情报传递回来的学习中，唯独她没有赶来与我们会和，这一科，牢爹说她加分，实际上是扣分，因为她在面对召集令时，选择了忽略。如果我们抵达一个陌生的城市，需要彼此联络和合作，她的不确定性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当她选择全科学习的时候，牢爹没有劝她，反而是大加奖赏，我认为从那一刻开始，她便被探道放弃了。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觉得关儿师傅的题目，我做出来了。
正在这时，张玉双和石磊欢呼着从屋里跑了出来，他们两人笑嘻嘻地说道:“哈哈！我们考完了！哈哈！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接着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我心头一声长长地叹息，他们高兴的太早了，牢爹的话不能听。
“我再去弄点无花果，庆祝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接着，两个人跑得没影儿。
沙雪也走了出来，若有所思，似乎并没有发挥好。
牢爹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沙雪，你太轻视考题了。你是不是因为健身，脑仁只有松子大小？”
就在这时，沙雪突然转身，我以为她要发火，没想到却是一把将牢爹推进了屋里，她说道:“我知道问题在哪儿了？我要重考！”
牢爹吼道:“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已经有结果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不管，我就要重新考，你是老师......”
我苦笑着，转身打算去找关儿老师考试，却发现她就站在我身后，说道:“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关儿一句话都没说地走进了监控室。
我说道:“通不过考试的人是纪云岚，因为她的性格不适合探道；我观察的是牢爹，他古怪的教学方式下，却有着一个正直老师该有的所有，我不知道是不是教学方式需要如此，但牢爹绝对不是一个贪财好色的人。”
接着，我详细地将我这几天的观察说了一遍。
关儿老师头始终没有抬起，一直到我说完，也没有一句话。
我等了半晌儿，说道:“关儿师傅，我的这次考试过了吗？”
“对不起，我还不能现在回答你。你出去吧，我没有什么可以再教给你的了。”我的心咯噔一下，这......就结业了吗？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舍，就好像菩提老祖要孙猴子下山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我顿了顿，关儿站起了身，我也急忙站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待我抬头，关儿已经走进了里屋。
我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教室，抬头看着天空，树上只残留了几片还倔强的树叶，起风了，卷进脖子里，很冷，只是心很热。
纪天纵和纪云岚也走了出来，纪云岚撇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便进了屋里。
我看着纪天纵，笑眯眯地说道:“考过了吗？”
“嗯！过了。”
“累不？”
“不累！”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有件事儿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用客气。”
“纪云岚她大概会被淘汰。”
他看了看我，想了想，瞳孔猛地增大，渐渐地又恢复了平静，他说道:“对她或许是好的。”
正在这时，石磊和张玉双飞快地跑了进来，两人手里兜里满是无花果。
“来来来！我们请客！庆祝一下！”
话音未落，牢爹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你们庆祝什么呀？什么就值得庆祝了呀？把无花果全部给我拿进来！”
两人吓了一跳，也只能将无花果拿进了牢爹的屋子，出门的时候，还一人吃了一个爆栗。
牢爹啃着一只无花果，说道:“既然都觉得自己过了，那是要庆祝一下，下午不如咱们来赌一把，怎么样？我这还没宣布成绩呢，你们一个个猴急个啥？就这个心性，每人扣十分。”
说罢，就听身后的蒲娘说道:“吃饭。”
不知为什么这顿饭，每个人都很安静，纪天纵甚至还给蒲娘夹了一筷子菜，这个行为倒是提醒了所有人尊师重道，纷纷地给自己的师傅夹菜。
我特意将筷子倒过来，给关儿师傅夹了一块鱼肉，关儿师傅只是筷子顿了顿，又继续吃了起来。
我看到了纪云岚只是象征性地给牢爹夹了一筷子菜，我不禁暗自摇头，我对她又多了一重定义:不尊师重道。
牢爹叫了起来:“哎！我给你们说，我不爱吃茄子！你们少来！滚一边去！”
却惹得一众人窃喜了起来。
一瞬间，我觉得这一刻非常真实，犹如一家人，自从我父母离世之后，我还没有这种感觉，很幸福，我希望自己老了，能在这里教书育人。
刚吃完饭，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帮忙收拾桌子，却听牢爹说道:“干什么呀？拍马屁吗？给我老实地坐着，我们开始赌局了哟！”
说着，从杂货间拿出了两个透明的盒子和一个盆子放在了桌子上。
众人看去，皆是吓了一跳，一个盒子里放着狼蛛，另一个盒子里放着蝎子。
牢爹搓搓手，说道:“哈哈！来吧！赌一把，押宝哦！看谁赢！输了的扣十分。”

第63章 必输的赌局
我们相互看了看，牢爹嘴里叼着一只狗尾巴草，又像一只骗小红帽的大灰狼，说道:“哎，放开了玩，押输押赢都没事儿的，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们和我对赌哈！决定了一只虫儿就不能改了！”
我和纪天纵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暗骂了一句:骗子。
我开始打量起了狼蛛和蝎子，一众人开始了争论。
石磊说道:“肯定是狼蛛啊！这东西咬一口，那肉都得掉一块，你看蝎子才多大的个儿啊！”
张玉双说道:“我觉得应该是蝎子，你看它的尾巴，毒很厉害的。”
沙雪似乎很有兴趣，说道:“狼蛛！你看它的块儿，多大啊！”
纪云岚云淡风轻地说道:“我押蝎子，我喜欢它。”
这.....真是不讲道理的赌，单靠喜欢肯定是不对的。
我将所有人叫到了一边，说道:“这也是测试。”
“哎，咱们不是考完了吗？万一，牢爹有什么特殊癖好，临了了还要收一把钱呢？”
纪天纵说道:“这就是测试，先说一下，你们谁了解狼蛛和蝎子。”
沙雪说道:“我小时候打死过很多只蝎子，算不算了解？”
纪云岚觉得索然无味，说道:“我坚持我的判断，就是蝎子。”
说罢，走了过去，不再理会我们。
张玉双说道:“真不了解，那怎么办？”
“文臣，这实际上应该是你的专长，这是预判。”石磊说道。
我说道:“我需要情报，关于两只虫子的详细情报。”
其实，我也看出来，赌博就是预判。
“不！没那么简单，我觉得是辨真伪，其中有一个是必败的，我需要判断出谁是必败的。”纪天纵说道。
“那怎么弄啊？”张玉双挠挠头，说道。
“观察。”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说道。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两个虫子从外面看上去，根本就是毫无区别，个个生猛，在牢爹的催促下，我们依旧在看。
可虫子太小，看得很费劲儿，我说道:“牢爹，您有没有放大镜啊？”
“哼！要不要我给你弄个显微镜啊？没有！”
石磊突然想起了什么，冲到了一旁，在垃圾箱里翻了起来，很快他拿着一个农夫山泉的纯净水瓶子跑到水龙头里接了一瓶水，跑了过来，隔着瓶子，一下将两只虫的细节全部放大了。
“哦哦！这蝎子的两条腿是断的，你们看到没有？”张玉双大叫了起来。
“乖乖！我说它怎么老在角落待着。”沙雪恍然大悟。
纪天纵说道:“你们看狼蛛的牙齿！缺了一块，另一边还有伤口！”
他的话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果然，那只狼蛛的牙齿是残缺的。
石磊一拍大腿说道:“蝎子赢了！狼蛛就靠牙，没牙的狼蛛，没有任何威慑力！”
我们很兴奋地抬起头，看向了牢爹，牢爹说道:“哈哈！一次一百，买定离手！”
我们都将掏出了钱放在了蝎子一边。
牢爹将两只虫儿放进了盆子里。
我突然说道:“等等！牢爹，如果两个虫子不打架，都跑了，不输不赢，我们这钱还作数吗？”
“废话，不打架那算什么赌啊？”
我放下了心，看起了两只虫儿。
狼蛛蹲在了角落并不出动，蝎子也只是张牙舞爪。牢爹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取了出来，慢慢地逗着蝎子挨近狼蛛。
终于，蝎子率先发动了进攻，朝着狼蛛冲了过去，它的针朝着狼蛛的背部扎了上去，挨上的瞬间，抽了出来。
石磊兴奋地大叫着:“哈哈！狼蛛！拿命来！它已经被蛰了，死是早晚的事儿！”
狼蛛似乎是在吃痛，朝后一直退，整个身子都已经贴在了盆子边缘，蝎子继续朝前冲，它的一只钳子就像拳击手的轻拳不停地在狼蛛身上招呼，狼蛛的一条腿已经断了，流出了透明的液体，大概是它的血。
就在这时，狼蛛猛地冲了下去，对准了蝎子的钳子，就是一口，蝎子钳子瞬间断裂，挂了一半在身上，大概是吃痛之下，它的另一只钳子夹住了狼蛛的腿儿，又随即松开。
“蝎子毒怎么还不爆发啊？”石磊急得大叫。
蝎子害怕了，开始朝后退去，狼蛛却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冲了上去，一口咬在了蝎子的尾部，只是用力一甩，蝎子尾巴连接的地方便涌出了黄色的液体。
蝎子开始逃窜，狼蛛也并不追击。
“上啊！像个男人一样战斗吧！你还有一只钳子呢！”石磊急得大叫了起来。
可怜的蝎子，躲到了角落，断尾的黄水已经流淌了一地。
我皱起了眉，这不对啊！蝎子好歹是蛰上了，狼蛛怎么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就在此时，狼蛛爬了过去，一口又将蝎子的另一只钳子咬断，便在蝎子的断尾处有滋有味儿地吃了起来。
牢爹哈哈大笑，说道:“哈哈！我赢了！”
说着，将桌子上的一百块收入囊中。这可是满盘皆输啊！
我看着盆子里，突然说道:“等等，牢爹！你是不是耍赖了？”
牢爹一听，不乐意了，斜着眼看着我，说道:“愿赌服输！我能控制虫子吗？斗鸡斗狗没看过吗？谁能知道输赢，都是运气。”
“不对！问题出在了狗尾巴草上，您一直逗着蝎子进攻狼蛛，却从没有挑起狼蛛进攻，斗蛐蛐都是两边一起逗，提升战意。只是其中的关节我还没想明白。”我说道。
“那按你说的蝎子战意不是更强？它不还是输了？自己慢慢想去吧。”牢爹要收拾东西走人。
纪天纵却一把按在了牢爹的手上，说道:“牢爹不论我们选什么，都会输。”
说着，他捡起了那只掉在地上的狗尾巴草，接着，他拿起了纯净水瓶子，细看了起来，狗尾巴草里有细密的黄色小水珠。
他说道:“蝎毒都在狗尾巴草上，蝎子最大的仰仗便没了，所以，才会输。”
石磊一拍大腿，说道:“我知道了！如果我们选了狼蛛胜利，那牢爹挑 逗狼蛛，狼蛛的牙一个没有，一个几乎断了，只要把坏了的那颗牙用狗尾巴草彻底拔掉，加上蝎子的毒，狼蛛必死！”
牢爹似乎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反而是将东西一收，说道:“就你懂！就你懂！早发现不了，现在发现晚了！每人扣十分！”

第64章 与狗相关的故事
“牢爹，您不能这样啊，您这样和骗钱无异啊！”石磊趴在桌子上，有点欲哭无泪。
这不就是出千嘛，赌档要是抓到出千的可是要被打一顿，断一指的，他怎么就这么趾高气扬？还要扣我们十分？
不过，我随即一想，牢爹的话是做不了数的，也没往心里去。
就在这时，蒲娘、关儿、牢爹都走了出来。
我发现牢爹脸上的戏谑不见了，那是一种从未在他脸上有过的沉稳，他们三人并排站立，默不作声，我们急忙站成一排。
蒲娘说道:“你们在蒲牢关的学习结束了，但在探道的学习才刚刚开始，谁去谁留，已有评判。”
牢爹看着我们每个人说道:“文臣，十分；纪天纵，十五分；张玉双，二十分；石磊，二十五分；沙雪，三十分钟；纪云岚，九十分。所以，被淘汰的是......”
所有人看向了我。
“能不能再给文臣一次机会啊！他......他还是不错的。”石磊说道。
“是啊！他不错的，我们都很喜欢他的，我可以现在给钱改分数！”张玉双也说道。
纪天纵却说道:“石磊，闭嘴，听完！”
“不论我说到的是谁，探道蒲牢关的学习不过是人生的一部分，不必为这次的失败介怀，你还有很多的选择。”牢爹再次清清嗓子，说道，“被淘汰的是纪云岚！”
他的话在我的预料之中，也在纪天纵的预料之中，却是在其他人预料之外。
“啊？为什么是我？我分数最高啊！”纪云岚失声说道，她全身都在颤抖。
牢爹说道:“蒲牢关从来不是最高分入选，而是最低分。”
“那我也不是最差的，为什么是我？我不理解！我有什么地方错了？”她近乎于咆哮。
蒲娘冷冷地说道:“丫头，你必须离开了蒲牢关了，你的学业结束了。”
“我不服！我要上报探道万金油，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纪天纵转身说道:“云岚，你真的不适合探道，探道要求脚踏实地地搜集情报，心里不能带着对金钱的依赖，不能漠视团队，你一样都没做到，如果再多说下去，就辱没了盐业的名号。回去吧！”
纪云岚一下抓住了纪天纵的手，说道:“哥哥，咱们一起走吧？回盐业，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会让盐业重回咱家的，你在这里也学到了本事，和我一起，好吗？求你！我爱你！”
“别胡闹了！回去！”纪天纵明显在克制着。
“不！我爱你，你是知道的，为什么连你也对我这么残忍？”我第一次见面若冰霜的纪云岚哭得梨花带雨，失了女人的矜持。
纪天纵这货还在玩冷酷，他说道:“假如我的眼睛瞎了，你会怎么做？”
“啊？我......我带你去治！去找最好的医生。花光所有的钱都会治好你。”
“假如还治不好呢？”
“我带你去国外，米国的科技非常发达！”
“假如还治不好呢？”
“我陪着你一辈子。”
纪天纵笑了，说道:“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说的吗？她说会把她的眼睛给我。”
纪云岚愣住了，我们也愣住了，是啊！真正的爱就是融化我，成就你，不求回报。
门口的车已经到了。
“你们听好了，给你十分钟换衣服，你们将接受探道荣誉测试，也是你们正式加入探道的第一次测试，不要没了蒲牢关的脸！快点！”牢爹说道。
我们吓了一跳，这就结束了？
不及我们多想，牢爹的话语让我们急忙回到屋里，换起了衣服。
“哎？咱们是不是应该把衣服叠好啊？”
“那还用说，快点吧，只有十分钟。”
一顿猛如虎的操作，我们四人站在宿舍前，看着这张大通铺，尽然有些舍不得。
我们走到了院子的门口，蒲娘和关儿已经进了屋。
小院儿空空荡荡，亦如我刚来的时候。
我大着嗓子喊道:“关儿！师傅！谢谢您！再见啦！”
说着，我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身后的人也是喊着磕了一个头。
车依旧是那个卡车，里面的灯光异常昏暗，我们坐了进去，车门关上了。
沙雪说道:“哎！我睡会，把你们的背包被放在地上，不然晃得我难受。”
我没有带背包，甚至换洗的衣服也没有一件，只能看他们手忙脚乱。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一个金刚芭比在地铺上躺着，我们四个大老爷们坐着看。
说实话，我们为能通过测试非常激动。
张玉双说道:“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我乃陌上人如玉，我本世无双的万金油！哈哈哈！”
石磊说道:“老纪，你就这么把你未来的老婆丢了，你不心痛吗？”
纪天纵说道:“我是探道的人，我自进这里便与盐业不相干了。”
“文臣，你挺厉害的吗？比我们那一批的第一名高出了五分呢。”沙雪翻了身，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
这谁能受得了，我说道:“哈！我是运气好！”
“不，你很厉害。”纪天纵说完，也是坐到了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一看，也是坐在了地上，说道:“沙雪师姐，这荣誉测试是什么呀？”
沙雪已经打起了呼噜。
这一次的行程只跑了十几个小时，车门打开了，外面很吵。
门开了，天色已然是大亮，现在是上午的十点，外面刚上班的人熙来攘往。
我们适应了外面的亮光，迷茫地看着四周的人，没人注意我们。
就在这时，司机走了下来，说道:“探道荣誉测试，现在你们是一个团队，你们看那边。”
顺着司机的手指了过去，我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一只流浪狗在那里打着哈欠。
司机给我们每人一个对讲机，说道:“追查流浪狗的狗窝儿在哪儿。时间，一天。”
说罢，他上了车，很快地离开了。
街上，只剩下我们五个人。
沙雪说道:“那咱们就蹲着看吧。”
我说道:“不对，时间一天，如果它没有窝儿怎么办？”
“得搞清楚这道考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别瞎跑。”纪天纵说道。
石磊说道:“哎！我觉得应该去制高点，观察它一天的行动轨迹，多次出现的地方应该是它的势力范围，我觉得那就是家的位置，再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了。”

第65章 陌生接触
张玉双眨眨眼，看着我说道:“这个任务怎么那么耳熟，文臣，你是不是追查过狼窝儿，你有经验啊。”
“不一样，那是千里眼对我的测试，他是在狼窝里放了戒指，让我找。”我说道，“这次虽然也是找家，但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干扰也太多了。考题是我们是一个团队，我敢肯定，现在探道的高层就在哪儿看着我们，所以，绝不是一个人的表现，而是所有人的表现。还有你们也被狗追过，怎么就忘了在蒲牢关的任务。”
“对啊！我们学的就是查物，我负责观察，沙雪在附近找，张玉双去附近问问关于这只狗的情况，信息汇总辨真伪的纪天纵，至于文臣嘛，你是观人，不知道观狗是不是一样，你用你的专业去查吧。”石磊看了看众人，说道，“如何？”
“行！”沙雪已经先一步朝着狗周围去了，她还说了一句，“谁看到狗便便也告诉我一样。”
纪天纵说道:“那我们建立临时总部，我就是总部，我在狗旁边。”
说着，他坐到了一旁的休闲椅子上看了起来。石磊和张玉双也很快消失在了周围。
我一个人似乎没什么可做的，观人与观狗似乎还真不是一回事儿。
此时，狗动了，它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周围的人，朝着垃圾桶的方向跑去，过了一会儿，叼着一块骨头跑了回来，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对讲机里，石磊说道:“哎，它卧着地方会不会就是狗窝啊？我看到它掉了很多毛。”
“不会，第一，题目不可能这么简单；第二，它的窝儿如果在路边，早就被城管打死了。”纪天纵说道。
狗整整吃了一个小时，它是一边吃一边休息。
这眼看就到中午了，狗还在那里吃。
对讲机里，张玉双的声音响起，她说道:“这只狗大概是半年前来的，附近的人看到会喂点东西。有人说它在附近的一个楼里出现过，我去看看。”
沙雪的声音响起，“周围三公里范围内，我基本已经查过了，没有太多的线索，就是我发现了另一只流浪狗。”
话音未落，又是一只流浪狗跑了过来，没想到的是这两只狗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那只狗扑了上去，两只狗靠得很近，嘴里都发出了呜呜声，接着狂吠了起来，两只狗开始了绕圈子，这一转悠，将在五米外的我们看蒙了。
糟糕！我拿起对讲机吼道:“石磊，把这只狗的特点给我说一下。我要分清楚哪一只才是目标。”
石磊也蒙了，说道:“我刚才路过好几次观察，就是普通的流浪狗，哦！对了，它少了一颗牙，上面左边的獠牙。”
就在这时，两只狗分开了，另一只狗一口咬住了骨头，飞快地奔跑了起来。
我吼道:“石磊，你去追跑的那只，我看住这只，沙雪，你也去！其他人不变。”
石磊说道:“我觉得就是跑的那只，它刚才一直在啃骨头，逃跑肯定连骨头一起带走啊！”
我没有回应他，朝着狗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距离它三米的时候，我开始打量起了它。那狗似乎并不怕我，反而低着头朝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我吓了一跳，探道最关键的一条就是不能在任务时间与目标进行接触。
该死！我败了！
我的手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我惨笑，我估计自探道任务以来，便没有这样的事儿发生，我急忙后退一步，那狗却摇着尾巴朝我走了过来，它一下蹭在了我的身上。
“文臣！你怎么建立陌生接触？”纪天纵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我说道:“该死！继续任务别管我！其他人撤回！”
我伸手摸了摸狗头，狗乖巧地让我摸着，我掰开了它的嘴，我惊愕地发现狗的牙齿里少了一颗牙，我恍然大悟，原来之前那只狗是冲着它的骨头来的。它倒是很乖巧，被人抢了食物也不反抗。
我的脑子里第一个判断出来了，我拿起了对讲机，说道:“纪天纵，目标在我这里，它不与周围为敌，不与人为敌。”
我站起身，它看着我，我走到了小吃店门口，买了一根火腿肠，撕开包装，递到它的嘴里，它却不吃，我伸手摸了摸它的肚子，并不饱，我又喂给它，它依旧不吃。
我拿起对讲机说道:“它不爱吃火腿肠。”
我心里在想，就算是我被淘汰了，我也能给队伍更多的情报。
我一点点地摸着它皮包骨头，继续说道:“它存在严重的掉毛，前胳膊有旧伤。品种杂毛狗。脖子上有勒痕，是被人遗弃的。”
我打算走了，我的任务大概率是失败了。我看到急匆匆跑回来的石磊和沙雪。
可我走出两步，这狗居然就那么地跟着我，似乎希望我把它带走。
我本想轻轻地按住它的脖子，驱离它，却没想到它又靠了过来，尾巴晃动更加猛烈。
“啊？陌生接触！文臣，你在搞什么？”对讲机里沙雪的话响了起来，“你让我们的观察怎么继续？”
我咬牙说道:“我在想办法摆脱接触。”
也就在这时，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径直走到了它之前趴着的地方，我慢慢地躺了下来，狗到了我身边，在我脸上舔了舔，我要让它信任我。
尽管路过的人都在看我是不是个傻子，我依旧躺着，狗也到了我的身边，趴在我的旁边，我拿起对讲机，说道:“沙雪！你必须发出点动静，顺便朝我这里丢石头！”
“啊？你这样我也会成为陌生接触的，我们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沙雪的声音响起。
石磊说道:“我的哥呀，你别玩了呀！可是有大佬在远处看着我们呢。”
纪天纵的声音:“文臣，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如果你坚持，那么我们就全力配合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咬牙说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如果只是观察，没有外界刺激，它不会有动作，我就是要它激发本能的冲动，带我回家！”
片刻，沙雪和石磊开始大呼小叫，狗一下警觉了起来，接着一块石头丢了过来。
狗吓了一跳，我猛地跳起，狗开始了狂奔，我在狗的身后，玩命地追，它的速度很快，也很熟悉周围，突然，它跑到了一栋屋子前，狂叫了几声，或许是对我的陌生，它又开始了狂奔。

第66章 狗窝
幸亏它停下了片刻，要不我还跟丢了。
终归是它的体力不济，我们便蹲在路边粗气连连。它见没了危险，便跑到了我的跟前，直接卧倒希望我给它挠痒痒，我伸手一点点地在它肚子上摸着。
我拿起对讲机说道:“狗没有跟丢，还在我这里。石磊，找制高点，锁定狗！沙雪，我在奔跑的时候，留下了粉笔标记，记录路线，张玉双继续调查，纪天纵，向我 靠拢，另外，这是一只公狗。要是母的，它会带我去它的家。我可能还需要更多的时间，现在我在给它挠痒痒。”
“文臣，你在搞事情，这样下去，我认为会乱的。”纪天纵说道。
我没有理会，继续挠痒痒，足足挠了半个小时，它发出了轻轻的鼾声，我取得它的信任了吗？
应该是吧。
现在我可以说一下我的计划了，我是在被它发现的时候，灵光乍现，既然任务失败，我就赌大一点，我是观人，那么我就和它成朋友，让它带我去它的窝儿。
我拿起对讲机，说道:“沙雪！你买十瓶纯净水，给我从高处朝我和狗喷水。我要它带我回家！”
又是半个小时，沙雪出现在了距离我五米开外的地方，她手里全部是纯净水，她侧着身躲在树后，一道水流朝着我激射而来，水落在了我和狗的身上，狗一个灵激，跳了起来，它呜咽了两声，开始朝着小巷子里走。
我吼道:“沙雪，水不要断！”
它跑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叫了几声，再次呜咽地跑开，朝着纵深处继续慢跑。几次，它想进垃圾桶旁躲避，都被沙雪的纯净水冲了出来。
“石磊！你再给我买一件水，我要没了！”沙雪的喊声传来。
我半哄半赶的将狗从垃圾桶里赶了出来，它只能继续奔跑，片刻，跑到了一处废弃的杂院子里，我急忙跟了进去，在一堆堆着铝塑板和一堆工业垃圾的地方，我们终于找到了它的窝儿。
那里有一根断了的狗绳儿，旁边放着一只脏兮兮的碗，再一旁是一堆狗的便便，味道倒是不浓，但依然很臭，也就是说狗挣脱了铁链有不短的日子了。
我兴奋地用对讲机大吼道:“找到了！”
纪天纵的声音很冷，他说道:“你确定吗？”
“对！很多狗毛，还有一个食盆和断了的狗绳子，这是人家养的！”我大声喊道。
很快，他们聚了过来，此时的狗正躲在不远处看着我们一行人。
我拿过一瓶纯净水呼呼地倒在了头上，接着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精光。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是很欣慰。
“我的天，还真的有窝儿啊？厉害呀，文臣！”石磊说道。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了，张玉双的声音:“兄弟们，我打听到了，这狗是附近一家人养的，我还打听到我们所在的地方都是出租屋，全是外来务工人员，有人说见过带着这只狗遛弯儿的。”
石磊拿起对讲机说道:“我们任务完成了，不用查下去了，速度来和我们汇合。”
纪天纵却说道:“等一下，任务是查到窝儿，是不是也包括以前的窝儿？”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探道荣誉测试的学员，任务结束了。请到你们下车的地方汇合。”
我们愣住了，原来，这对讲机不仅仅有我们。
那只狗可能觉得很安全，居然又跑了过来，它的嘴里发出了呜咽的声音，似是在告别。
我的心头咯噔一声，我看向了纪天纵，我说道:“任务没结束，我或许知道这狗的主人在哪里。”
“任务结束了，如果你不按时去汇合，那么我们很可能测试不过关，你知道的，探道令行禁止。”沙雪说道。
我一咬牙，一把抱起了脏兮兮的流浪狗，快速地朝着外面奔了起来，我说道:“到时候汇报的时候，我们可以加分也说不定。”
我飞快地在小巷子里穿梭，身后跟着一群人。
我跑到了一户平房的人家，我重重地敲起了门。
“文臣，你怎么知道是这里啊？”纪天纵问道。
我说道:“因为这只狗受击后，连续两次在这户人家前面狂吠，我认为它是希望这家主人能开门，让它进去，只有在害怕的时候才想回家，这里曾经是它真正的家。”
“你的这个判断是不正确的，只是叫两声，没有绝对的证据。在我这里都通不过。”纪天纵说道。
就在这时，门里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谁呀！这刚下夜班，叫魂儿呢？”
门开了，是一个年轻人，他看到我们这么多人，愣了一下，说道:“你们找谁啊？”
我将狗抱到了他的跟前，说道:“不好意思，您认识这只狗吗？”
“嗨，把它拿走，烦死了，每天都在叫！”年轻人非常地不耐烦，我笑了笑，说道，“哥们，有话好说，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收养这只狗，给你省去了很多麻烦。”
“哦！那最好了，这只狗买回来就不省心的很，到处大小便不说，在外面还咬人，你看到它的牙齿没？就是咬了别人家的狗，被狗主人打掉了牙齿。我家里是养不了，我把它养在了废弃的仓库里，每天想起来了去给它喂吃的，没想到它自己挣脱了铁链，跑到了街上，那就不管我的事儿了。”
沙雪不乐意了，上前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狗是你买的，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有没有本事养啊？”
“你谁呀？我没杀了吃肉已经是很给它脸了。不明所以，你们快走，不然我报警了！”说罢，铁门重重地关上了。
沙雪正要发作，被张玉双拦住了，他急忙说道:“沙雪师姐，没事儿的，咱们养就是了，等我去找个好人家。”
沙雪这才作罢，气鼓鼓地走了，我们去了汇合点。
还是那辆车，司机收了我们的对讲机，又坐在了车上，车跑了没多久，停了下来。
又是一个平房，只是这间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司机说道:“你们等他们忙完再进去。”
话音未落，又是一辆商务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四个人，我眼前一亮，其中一个正是千里眼。我想着打招呼，他却看都没看我一眼便进了屋。

第67章 彻底的失败
进进出出的人手里抱着很多资料，分别上了不同的车，大约十分钟，小院儿便恢复了安静。
我们相互看了看，走进了屋。
一个年轻人见到我们进来，说道:“刚从蒲牢关出来的是你们吧？”
我们点点头，那人说道:“一个一个进去吧。”
石磊说道:“我先帮哥几个探探路，等我消息。”
只是轮到下一个的时候，也没见石磊出来，接着第二个人被叫进去了。
我居然被放在了最后一个，此时，我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我了。
我牵着那只流浪狗进了屋子，发现里面是围着一排的沙发，他们几个也在，正分别站在几个人的身后。
我打量着屋里的人，每个人都很普通，并不像蒲牢关的蒲娘那样冷着脸，也没有牢爹那样市侩，就跟大街上行来过往的人差不多。
其中一个人示意我坐下，他说道:“你在蒲牢关考了第一，你觉得有多少的运气成分？”
我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运气成分很大，我不是一个聪明的人。”
那人说道:“荣誉测试，你承认自己已经陌生接触了吗？”
我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没做好。”
“那为什么还继续？”那人继续问道。
我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千里眼，说道:“既然错了，我想弥补，我......”
“好了，你的荣誉测试是失败的，对吗？”
这是一个不容狡辩的事实，我点点头，那人合上了手里的本子，说道:“待定包打听一年，表现突出，便可成为包打听。”
对我来说，其实这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我算是探道的人了。
“你们谁愿意带他？”那人看向了周围的人。
没人说话，我这才知道原来纪天纵他们都是有人要的，所以，站在了他们的身后，而我大概是那个没人要的。
那人说话了，“辨真伪，你们应该需要一个观人毕业的吧？”
“哦！我很喜欢纪天纵这小子，我这边不需要了。”说话的是一个女的，她看向我的时候，我不自觉地浑身一股寒意，我记得纪天纵给我说过，女生不适合学辨真伪，因为她们太感性，但一旦有女生成为了辨真伪，她将比男生更加地细腻。
看来，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
千里眼说话了:“我带吧，毕竟是我带进来的人。”
“你们之间这样就违规了，千里眼，探道不需要主观感情做判断。”那人说道。
千里眼咬咬牙，“他现在不还是待定包打听嘛，我派他去偏远的地方，我还是那句话，我认可这个少年，虽然偏远的地方断了他的机会，但好歹给了他一口饭吃。”
那人沉默地看着千里眼，千里眼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感情，我的心里特别难受。
纪天纵突然开口，说道:“我想为他担保，他适合探道观人。”
“这里轮到你说话吗？什么情况下你可以越级上报？说说看。”那女子没来由地冲着纪天纵说道。
纪天纵低下头，说道:“十万火急的确切情报。”
那人站了起来，径直朝屋外走去，他说道:“就这么办吧。散了。”
其他几个人也站起了身，说道:“恭喜你呀，找了好下属。”
“彼此彼此。”
接着，一众人离开，只剩下千里眼和那女子，女子对千里眼说道:“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多说一句，我也不认可他能成为合格的探道，在我的记录里，有一百二十一个人的经历与他类似，结果糟糕的占了百分之七十，你离万金油可是只差了一个机会。”
千里眼笑了笑，说道:“我不需要帮助，如果他坚持，那么我不会坚持。”
女子说完，也走了出去。
千里眼说道:“走吧，上车！我带你去你工作的地方。”
我低着头，跟着他默默地出了门，门外的车依次从我们身边擦过，我看到了石磊、沙雪和张玉双，他们在朝我挥手，还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纪天纵的车也从我们面前过去，他的目光没有离开我的眼睛，没有一丝情感。
上了车，我说道:“对不起，我......”
千里眼说道:“你呀，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放了一个很小的屁，你已经陌生接触了，你为什么不选择急退？”
我说道:“已经来不及了，我知道我失败了，所以想给同伴更多的情报。”
“在现实中，你的情况无异于死了，死人能提供更多的情报吗？”千里眼淡淡地说道。
我说道:“如果我从一开始就选择陌生接触，会不会.......”
“不会，规则是无数代探道人探明的方式，就算多么地不合理，它就是规则，如果你当时选择退出，都比你自作主张强。”
我说道:“我们不但找到了它的窝儿，还找到了它的前主人，那是一只可怜的狗。”
说着，我将后面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千里眼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在蒲牢关应该学到了杜巴要冲吧，按你的说法，当年的顺风耳半路返回，他无意间听到了杜巴要冲的所有情报，并且交给了探道，你觉得他还会是万金油吗？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你的错误，你已经陌生接触了，还要拉着所有人陪你一起犯错，这等于你被抓了，一口把所有同伴全部供了出来，这才是我们对你评估不合格的原因，为此蒲牢关也会受到牵连的。”
我的眼睛睁大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千里眼，瞬间，我的眼圈儿红了，我说道:“我誓死都不会出卖探道。”
“如果一个光靠嘴就能让人信服，这个世界便没有那么多伤害了，我们的工作也不会那么难了。”千里眼说道。
我沉默了，他说道:“这几天你也累了，睡会吧，你工作的地方还停远的。”
我紧紧抱着那只流浪狗，说道:“我睡不着，我想问一个问题，您是不是也觉得我不适合探道。”
“在荣誉测试之前，我都很看好你，包括你的成绩也很亮眼，我告诉过你追随本心，那是人潜意识的东西，你做得不及格，再好的能力用错了地方，也只能作罢。不过，万事不绝对，虽然在那里，苦了点儿，可还是会出成绩的，别忘了，前一任万金油就是在边境做出了事业。”千里眼的话让我有种心被扎了的感觉。

第68章 新生活的开始
我说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和万金油一样，从包打听没有经过顺风耳，直接晋级了千里眼，您是怎么做到的？我在学习资料里见到了你的资料，却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千里眼说道:“因为我阻止了西境发生的一件大事儿。”
千里眼给我讲了另一件令我佩服的事儿。
八年前，盐业试图转型，他们与进入西境的合资公司一起开发生理盐水，对盐业来说，自古就在了解盐，那是门清儿，合资公司给盐业画了一张大饼，甚至许诺可以让生理盐水食用化。
这让新出茅庐，接管了盐业的新掌门十分激动，上下都在打鸡血。新掌门很遵守江湖规矩，给鬼王也汇报了这件事儿，正所谓隔行如隔山，鬼王的出发点认为这是对西境有益的事儿，便觉得可行。
新掌门也象征性地询问了万金油，万金油见对方诚意不足，便也象征性地告诉了千里眼，彼时的探道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西境四象的布置，千里眼就拜托一个包打听随意查询一下。
说白了，这件事儿与包打听并不相干，只不过例行地看看，毕竟是人家家事儿，按道理，包打听落实确有此事，便可鸣金收兵，上报辨真伪，这件事儿便可以入档。
但这个包打听并没有觉得这是小事儿，反而先是调查了盐业，接着调查了合资公司，结果，一查发现这家合资公司并没有生产过生理盐水，甚至之前只不过是一家做进出口贸易的小公司，背后并不是外国人，只不过与国外有联系，挂了一家销售医用设备的代理招牌。这就让这家公司摇身一变成了合资公司。
那时候的国内对外国产品还是抱着一种欣欣向往的态度，再加上人家的各种证件都是齐全的，盐业也没有多心，甚至对方公司还带了老外的老总一起参观盐业的基地，更加坚定了盐业生产生理盐水的决心。
包打听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开始了解生理盐水和国内外相关的知识，甚至还专门跑到了大学寻求普及知识。要知道在那个时代能有这样相关知识的人并不多，尤其是纵深领域想寻求答案，那是不容易的。
于是，他坐了四天三夜的火车询问了专家，这才有了计较，而且他还收获了一条重要的讯息，那就是在一线城市，这种挂着外资公司的皮包公司多不胜数，手段也是五花八门，大多都是卷了钱跑路的。
这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向探道上报此事，由此，但盐业为此已经调动了资源，岂能是一个探道就能阻止的。这个包打听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西境。
而那一天正好是签约的当天，他连行李都没放下，便赶到了盐业，他是一人闯进了盐业，一众人拦住了他，他便大喊:“盐业如果签下合同，必然损失惨重！生理盐水没那么复杂！”
这一喊之下，盐业掌门出来了，单独找他密谈了整整一个小时。
掌门出来之后，盐业将那一干人等控制住，这才发现那个老外不过是人家请来的演员，而皮包公司也显出了原形。
此时，盐业掌门带重礼上探道感激，并与这个包打听成了异姓兄弟，也正因为此，探道将这位包打听提升至千里眼。
千里眼说完，依旧是淡然地开车，似乎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可对我却是触动很大，千里眼正是追随了自己的本心，让盐业没有元气大伤。
他说道:“那时候，我遇到的困难非常大，西境没几个人懂，懂的不愿意告诉我，我自己查书，一个人找专家，我把盐业的事儿当成了自己的事儿，我有无数个理由可以放弃，我坚持住了，我和盐业掌门成了朋友，他的资本随便给我漏一点儿，再加上探道丰富的讯息，就足够我吃喝了。”
“我懂了！”我能对千里眼的事儿感同身受，这种共情让我激情澎湃，我笑了，说道，“你能做到千里眼是注定的。我和你比差远了。”
千里眼顿了顿，说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荣誉测试的时候，你的老师关儿也在，在你陌生接触之后，不退出比赛，反而深度接触，我们都建议暂停测试，但关儿不同意，她认为你的做法可能有奇效，这才让我们继续看下去，从结果来说，你们的测试成绩并不低，但如果从开始就违规，那么这个成绩便不被参考，一直到你测试结束，她依旧坚信你是一个优秀的学员。我想她的坚持才让辨真伪给了你继续下去的机会。”
我有点难受，原来是关儿老师帮了我。我的眼圈儿红了，我看向了窗外，尽量不要眼泪掉下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本心就是如此，也不知道当时你为何要选择深度接触，希望你在那里，能多多反省吧。”千里眼知道我难受，说道，“到后排睡会吧，我们还有段路呢。”
我爬到了后排，蜷缩着身子，那只流浪狗也爬了上来，躲进了我的怀里，它抬头看了看我，舔了舔我的脸，与我一起睡了起来。
我觉得一般人可能都恨死了这只流浪狗，但我没有一丝恨意，我只觉得它和我一样，被人抛弃，丢在了那废弃之地，脖颈上拴着铁链，留给我的只有一个脏兮兮的饭盆，自生自灭，亦或者和它一样，努力挣脱铁链，去人的世界找寻残羹冷炙。
我对西境很不了解，一直到了地方，我都不知道这是哪个城市，哪个街区。
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是沉浸在过去两天内发生的一切，久久无法走出。
“下来吧，你到了！”车停了下来，我迷迷瞪瞪地从车上下来。
看到一个不大的中介公司，在店面题头的角落，我看到了探道的标志，这是一个最低级的联络站。
这样的联络站遍布西境，可能老板是探道的，也可能其中一个员工是探道的，并不像之前我们在那平房里，所有人都是探道的。
“哎哟！眼哥来了？”一个头发秃顶的，顶着个肚子，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热情地上前与千里眼打着招呼。
“有烟没？我的抽光了。”那人从千里眼说道。
千里眼摸出烟，递给他，他取出一支，塞进嘴里，接着将烟塞进了口袋。

第69章 满春院
千里眼笑了笑，说道:“我给你带人来了。你这里也该补充个人了。”
秃头胖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说道:“怎么？废柴？”
“算不上，待定包打听。”
秃头胖子说道:“那我拿了有什么用呢？”
千里眼说道:“我预判将来你们这里要出事儿的，给你个人少受点委屈。”
秃头胖子嘿嘿一笑，说道:“我们这里鸟不拉屎的地方，尽出鸡毛蒜皮的事儿。”
“我听说满春院把总部设在了这里，你的日子不是很滋润？”千里眼笑眯眯地说道。
秃头胖子白了他一眼，说道:“人家都转型快一百年了，你不能用老眼光看人家了哦。”
“哎，有猫腻。”
“行了，你走吧你！哪次见面不说我两句，你不舒服。”
“忘了介绍，探道包打听，你就叫胖叔就行。”千里眼看着我说道，“行了，我走了，你多跟着他学吧。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还能见。”
我重重地点点头，看着千里眼上了车，他摇下车窗，看向了我，说道:“人嘛，会长大的，本心也会变，往好的地方变，你会成长起来的。我再教你一个秘诀，你既然选择观人，将来会选择一个门派的人共情，以便获得更多的情报，不要选现任掌门，否则，你永远不会进步。”
说罢，车已经开走了。
“嗯！走吧！我给讲讲工作。”我点点头，急忙跟了上去。
太阳不暖，胖叔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背后都湿透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里泛起，这种感觉很搞笑。大体原因是刚才胖叔和千里眼的对话里提到了满春院，这信息我背过，满春院是西境三十六门之一，这是失足少女行业，最早从唐朝不过是在驿站里赚取快钱的女子，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战俘或者奴隶充当了这样的角色。
清朝的时候反而因为四处战乱，这个行业几乎是销声匿迹，但不是没有，都在西境的大城市中不成气候，一直到西境被外部势力侵略，反而这些女子中有了杰出的人物。
而之所以被西境门派所认可源于一个美貌聪慧的女子，她是在毛子国大学毕业，但返回的途中，家中遭了变故，便做了军阀的小妾，跟着军阀来到了西境，没想到军阀倒台之时，她被对方抓获，被卖到了满春院。
战乱的时候，她将自己的脸用刀刮花，自愿去毛子营地当清扫卫生兼洗衣服的佣人，大量的情报便传递了出来，给了清军和江湖人士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战斗中，争取了先机。
只是红颜薄命，在清朝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割地条款后，她十分伤心，当晚，又被喝醉的士兵凌 辱，便一把火点了营地，与几个毛子兵同归于尽了。据说，这烈女当时手刃了凌 辱她的士兵。
当时的讯息因为她的死也断了，只知道毛子兵军营中不知为何起了大火，还有枪声，火熄灭之后，有不少烧焦的士兵被抬了出来，也是后来抓了舌头才知道里面发生的一切。
当时的万金油就在前线，很快，这则消息便通告了清军和西境三十五门，清军自然不会管一个几女的生死，象征性地发了烈女匾额去了满春院，这就是很尴尬的事儿。
但西境门主万金油并没有忘记，这个女子还有一个小女儿，万金油当即宣布，满春院被列入西境第三十六门，就叫满春院，并且赶走了老鸨子，由这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儿接任掌门，并且从小培养她，据说满春院的掌门是无数男人仰慕的对象，却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而那块“烈女”的匾额还挂在满春院，以供后人仰望。大概西境的满春院与其他地域的同类行业都不同的是，她们还负责收取各类情报。
但随着时代的变革，在一片欣欣向荣中，满春院被封了，“烈女”牌匾也被砸烂，当时的门主还被红小兵拉出去游街，也是万金油想尽了办法才保了下来，救出来的时候，门主告诉万金油，她在监狱中支撑她活下来的是她的女儿和一本关于女子妆容的书，这门主一生未婚无后，膝下也收养了一个流浪的小女孩儿，待小女孩儿长大后，才告诉了小女孩儿关于满春院的过往。
只是大时代的影响下，注定这一门是无法再继续下去，一直到现在，我不能说西境没有满春院，只是没有了当时那个年代的满春院，江湖却没有忘记，依旧将这个小女孩儿看成了满春院的掌门。
时至今日，这个小女孩儿早已结婚生子，并且诞下了一个女孩儿，取名何洁欢，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的传承，她的长相妩媚，身材丰满傲人，此时的满春院所从事的就是化妆品行业，据说西境的奥斯曼系列产品都与此女有关，只是无从考证。
却没想到的是满春院的门主当真在化妆品行业风生水起，并且均以西境烈女的名字为产品名称，令无数女子见到产品后便心动不已，比如无忧公主这个品牌，此处不表。
满春院的总部是在霍尔果，因为何洁欢早在五年前便有了将产品输送到别国的想法，只是销路一直打不开，也是找了探道和鬼门的帮助，这才算是发展了起来，于是，干脆将总部放在了西境的边境，霍尔果。
我推断出了一件事儿，我！现在就在霍尔果，西境的最西边。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探道的人员分布我是背过的，这里不但不是核心，甚至连三级情报站都算不上，我本以为这里的负责人至少会是顺风耳，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有包打听坐镇便足够了。
看来......我真的是被放弃的那个。
我进了中介公司，发现里面就一张桌子，一个电话，一台老式的电脑，一张茶几和一个并不干净的沙发，在墙壁上，全是房屋租赁的信息，求购各种东西的信息，甚至我还发现了征婚求偶的简介。
这.....倒是符合探道的宗旨，只是这也太......
哎！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坐了下来。
胖叔说道:“哎，小兄弟，别垂头丧气的，咱们这里虽然偏远，但是胜在清闲，如果今天的讯息弄不完，明天弄也是一样的，探道总部会在十天让一个辨真伪过来看看，没有重大情报便会回去，咱们这里没有那么多门派，有也都是信号站。”

第70章 胖叔的不对劲
所谓信号站便是各门派放的响应点，有大事儿的话随时会被启动，传递重要情报，也就是西境三十六门靠前五的门派大概会经常使用，排名十门之后的基本没有，或者共用一个。
这里当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说道:“哦！胖叔，我叫文臣，我是待定包打听。”
“嗨！放心吧，你就是包打听，一年以后，我给你填你的情报搜集记录，都是一家人。”
他倒是很好说话，胖叔说道:“对了，你的工资是两千，也是探道拨下来，奖金嘛，就是咱们这个小门店了，自给自足，还是很不错的地方。”
我并不在乎钱，只要饿不死，我觉得都可以接受，我最想的就是把失去的东西再找回来。
“哦？至于住的地方，探道并没有安排，我在这里买了房子，我本该叫你一起住，不过，我的屋子秘密太多，所以嘛，只能委屈你住在店里了。上下水都有，这还是不错的。回头我给你把被褥配齐，算是欢迎你来咯。”
我笑了笑，说道:“不打紧，我在这里主要做什么呢？”
“啊？做什么？哦！什么都不用做，有时候呢，上面会安排下来人，要一些情报，都不难，打个电话就能搞到。活儿大部分就是如何经营这家店铺了。”
这.....与我想象的探道生涯完全不同。
就在这时，走进了一个女士，她说道:“胖哥，我们要的信息你弄好了没？”
胖叔看清楚了来人，立刻站了起来，说道:“我出马，那当然没问题了，不过，你下午再来好吗？我还没有验证过信息。”
女士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说道:“哦！胖叔，需要我帮忙吧，是不是卡在信息上报了？！”探道的信息出入必须上报，这个我也学了。
胖叔说道:“啊？这里没那么复杂，都是互相帮助。哦！我这里有一些信息需要调查，你跑跑腿吧，也算是熟悉一下这里。”
说着，在纸上唰唰地写了起来，他足足写了二十分钟，这算是我在探道的第一个任务，很有些激动，我相信自己能够完成的很好。
他将纸递给我，我一看，有些哭笑不得。
“霍尔果进出口管理局局长电话是多少？”
“霍尔果新增火车车号和时间是什么？”
“霍尔果外贸城是不是下发了新的文件，内容是什么？”
......
林林总总十几条，这都不是难事儿，当真是一些跑腿儿的活儿。
他将一把自行车钥匙递给我，说道:“哦！咱们这里比较艰苦，自行车就是最好的交通工具，另外，这个情报下午就要用，所以，你加加油。”
说着，开始在电脑上玩起了斗地主。
我转身拿着纸走出去了，一路上，我都在琢磨千里眼临走时，给我说的话，同时，我想起了关儿师傅给我说的话，观人只能选一个人去观，如此才能更好地体会他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也就是我们说的共情，那观人最好的选择不就是观现任门主吗？当完全了解一个门派之后，再加上了解了门主，那不是获得的情报价值才最大吗？
为何观一个门派的门主会不让我进步呢？
这个问题一直到我将那张纸上所有的信息全部落实完，也没有头绪。
回到了中介公司，胖叔正在跟一个求偶的男子侃大山。
“啊！霍尔果我不建议你找国内的女人，这里的女人都不是本地的，那总归要离开的，你不希望异地吧？不希望离开西境吧？那最好的选择去找个巴国的女人，哈国也可以，哎，那屁股又大，天天家务做好，晚饭做好，带出去很有面子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胖叔见我进来，打发了来人，说道:“弄好了？快！给我瞅瞅！”
我急忙尊敬地双手将纸递了过去，我所用的手势也是探道标准姿势。
他客气地说道:“哎！哎！咱们别这样，让外人看到还以为我们不正常呢。来这里就把那些规矩全部忘掉，融入生活嘛。”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上下对比了起来。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突然想起在蒲牢关的时候，蒲娘曾经说过我们的测试只是刚刚开始，这会不会还是探道的测试呢？
很快，我确定这不是。
胖叔啪地一拍纸，说道:“好好！没问题！完成地非常漂亮。”
说着，她拿起了电话，很快地拨通，说道:“何总，忙着呢？你要的信息我已经弄好了？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啊？”
“好！我等你哦！”
挂了电话，胖叔一奔三尺高，他摸了摸光滑的头顶，又翻开了领子看看有没有汗渍，接着，伸出舌头在手腕舔了舔，用鼻子狠狠地吸了吸自己的唾液，他快步地走到了电脑桌前，取出了口香糖塞进了嘴里。
他见我在看着他，说道:“文臣呐，这里还没有打扫卫生，快！收拾一下，很快人就来了。”
二十分钟后，我刚放下拖把，上午的那个女人来了，她很客气地说道:“胖哥，资料在哪里啊？”
胖叔明显很失望，说道:“何总怎么没来呀？”
“哦！她临时来了客户，抽身乏术，胖哥多多原谅呐。”女子虽然带着笑，我却感觉出了异常应付。
胖叔毫不犹豫地将纸递了过去，说道:“那给何总说，大熊猫已经完成了任务哦！”
女子莞尔，说道:“放心吧，我一定说到。”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我看到她嘴角的笑容迅速消失了。我不禁皱了皱眉。
见她离去，我说道:“胖叔，这是何洁欢的人吧？”
胖叔似乎还没回过神儿，那眼睛还在朝外瞅。
“嗯！是啊！她一个女子操持那么大的家业当真不容易啊！”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马上圆场，说道，“都是江湖儿女能相互帮助，便帮一把。”
我说道:“胖叔，那上报的事儿要不要补一下？我这边当信息还没送出去。”
胖叔马上说道:“不用，这算什么信息啊，就是跑跑腿，没什么问题。嗯！走，咱吃饭！”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我开始熟悉了周围的一切，中介公司的生意和霍尔果的江湖，而胖叔时不时地都会接到满春院的电话，调查一些不难，却需要跑腿的工作。

第71章 两难的选择
这天，那女子又来了，她说道:“胖哥，我需要关于肉包子的情报。”
我愣住了，所谓肉包子就是各门派手里有大资金闲置，作用于内部准备投资一些项目。这也是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里走出来的名字，大有调侃之意。只是，肉包子的情报必须要通过探道总部同意的，这涉及到了隐私。
胖叔张口就来:“鬼门很有钱啊！他们进出的文物那都是空手道，而且据说他们从欧洲进了一批沉船文物，在西境倒手赚了几倍差价，如果要是鬼王高调一点，开个展览会，那赚的可就更多了。”
“我们不要鬼门知道，还有其他的吗？”女子说道。
“那我需要去查查。这是有权限的。”
女子说道:“嗯！我家掌门因为最近公务非常忙碌，她说这几天就能有眉目，会当面和胖哥说一声谢谢，并且希望和胖哥共进晚餐。”
“行，我晚上交给你。”
我皱皱眉，女子已经转身离去了。
我说道:“胖叔，这是需要上报的，要不要我帮您？”
胖叔说道:“嗨，不用，这种小事儿报到了上头，不是紧急状态，等回复下来至少六个小时后了，我自己可以查到。”
我说道:“胖叔，这不合规矩呀。”
“无所谓的，都是小事儿。”
我说道:“五年前，杂货将与探道......”
“哎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的，不就是千里眼倒挡嘛，这不一样，没那么严重，就这么一次哈，保守一下秘密。”
我要说的就是千里眼倒挡事件，杂货将是杂货将门。此门在西境之初就是卖些针头线脑的小贩，杂货将下面有杂货偏将，杂货列长，杂货郎。
当初的杂货将门实际上根本算不上一门，因为他们就是走街串巷地卖东西，要说搜集情报，他们赶不上探道路子广，要说卖东西，赶不上粮业贺家，但少了这些东西还不行。
中间经历了种种事件也算是得到了江湖的承认，但时代的发展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这一门逐渐没落，而他们的原始积累本就少，又是单兵作战，据说要想让杂货将门开一次碰头会，都要少则一月，多则半年，就这样的执行力，那一门的衰落是必然的。
当时的杂活将与探道的一位千里眼是非常好的朋友，杂货将经常约了一起吃喝，并给一些恩惠，之后便经常问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情报。
千里眼帮忙之后，更是大礼相送，渐渐地，千里眼迷失了，终于，套取大情报后，杂货将在江湖连续大赚了几笔，刚开始探道认为其时来运转，虽说让其他几门略有损失，但不足以被猜忌。
可随后发生的事情是越来越离谱，让探道根据搜集来的情报敏锐地感觉到了怪异，辨真伪随即给出了结论，有人利用探道的情报扶持杂货将门。
很快，这件事儿水落石出，出问题的正是这位千里眼。探道雷霆手段，看在其多年为探道工作的份儿上，降为包打听，同时报给了门主鬼王，杂货将门也为此名誉扫地。
这件事儿对整个探道都是教训，甚至为了此事，探道差点背上江湖孤立事件。
我这么说就是为了给胖叔一个提醒。不过，胖叔好像并没有意识到。
我问道:“胖叔，你在蒲牢关是以什么入行的？”
“哦？怎么问这个？”胖叔似乎并没有把我的话当成聊天，毕竟都是探道蒲牢关一层层选出来的，哪儿能那么容易回答问题。
我说道:“我学的是观人，就想看看能不能从前辈那里学到什么有用的知识。”
“哦？你也学的观人？哈！我也是，当时，我是新人嘛，也不懂，探道问我，此生观谁，我总觉得满春院的掌门实际上不会放掉窑子这个赚钱的行当，一头扎了进来，哪里想到这女人将总部弄到了西境边陲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心头一动，实际上，我在和胖叔接触的这一段时间便有所猜测，可能胖叔和我一样是观人出师，我突然想到了千里眼临走的时候，给我说的话:我再教你一个秘诀，你既然选择观人，将来会选择一个门派的人共情，以便获得更多的情报，不要选现任掌门，否则，你永远不会进步。
难道这就是原因？胖叔选择了满春院掌门何洁欢，在搜集资料和了解此人的时候，与之在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上与之共情，很可能会被对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这是很正常的，当年，我和千里眼在一起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便成了我的偶像。胖叔会不会比我更深，他爱上了何洁欢，加之探道哪有一个脑袋不灵光，不自信的。
单说我的同学沙雪曾经是一个胖妞儿，她靠着自信硬是把自己练成了一个金刚芭比，胖叔也很有理由觉得依靠自己的能力能让何洁欢爱上自己。
爱是没有理由的，这就是胖叔的致命缺点。我顿时感觉十分棘手，现在我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如果我将胖叔的情况告诉探道，那么胖叔会被罚，罚的什么程度，我不确定，如果只是教训一下，如此自信的人报复我，那我可是一点儿招儿都没有。
可如果我要是不说，任由此事发展下去，很可能胖叔就是下一个被降级的千里眼，而且，我还肯定，何洁欢已经发现了胖叔爱上了自己，正在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胖叔，我担心即便将来胖叔被探道降级或者赶出门派，他依旧执着地相信总有一天会让何洁欢爱上自己。
我该怎么办？
胖叔见我若有所思，也不愿意和我多说，自顾自地在那里调集信息。
探道的情报是一级一级传递的，当然，包打听的情报里有很多是不正确的或者未筛选的情报，于是，探道有一个q q群，按照片区将包打听弄在一个群里，每天便会有大量的情报传递到上一级顺风耳那里进行帅选。
胖叔所要找的讯息在群里便可以找到，只不过真实性不可靠，但探道没有笨人，利用旁的信息佐证，很大可能得到一个准确的消息，就比如肉包子的情报。
我看着胖叔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却是心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有了！

第72章 入虎穴
我将之前那女子要胖叔查的内容全部找了出来，我逐条地分析了起来，但我很快发现简单的信息还是可以判断真伪，但大量且庞杂的信息我便无法分析真伪，而且何洁欢非常聪明，她查询的东西里含有一正一反的问题。
比如:买某种草药的价格和买同样草药的价格是多少。我便确定不了，她是买是卖。
旅游局办公室主任、科员是谁，办公室电话又是多少。我便确定不了她到底要找谁。
这样的问题非常具有迷惑性。
我想到了一个人---纪天纵，他能帮上我。
我拿起手机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他说道:“你还好吗？”
我说道:“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文臣，这么多天，我没有联系你，是怕让你想起以前，我很高兴你能给我打电话，可能我学的东西还不够多，但我认为你荣誉测试时候的做法没有问题。”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暖。
我说道:“嗨，我这里比较清闲，你应该很忙吗？”
“是的！我分了不少的活儿，很充实，你应该不是来找我聊天的，不然，你会晚上找我，而非白天，是不是遇到事儿了？”
我说道:“是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违反探道规定的话，我帮不了你。”
“不违反，我要你帮我分析一些信息，看有没什么结论。”
“发过来吧。”
我急忙用手机拍照，传给了他，大约二十分钟，他的电话打了过来，说道:“这个信息只透露了一个内容，她很缺点，数目非常大，她在四处想办法，但是似乎并没有成效。”
我皱眉说道:“没了？”
“我只负责辨真伪，不负责预判，这里面的信息就是这个。”他笃定地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好的，老纪，谢谢了。”
挂了电话，我皱起了眉，这个信息我已经分析出来了，对我的帮助并不是很大。
我回到中介公司，胖叔还在那儿查阅着，我说道:“胖叔，您觉得何洁欢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他不假思索地说道:“大气、漂亮、做事儿果断，要说缺点嘛，大概就是坚强的外表下有一颗脆弱的心，她需要人照顾的。”
又没有答案，这里是没有答案的。
我出了中介公司，开始琢磨起了纪天纵的话，何洁欢缺钱，很多钱。她要干嘛？
我骑着自行车很快到了她公司的门口，这公司并没有想象中的大，也就在一栋写字楼里占了两层，楼顶还能看到她的产品广告，按道理来说，一个公司除非做出了重大决策，否则短时间内，缺大额的钱那是不可能的。
我进了楼，也并没有人拦我，楼下有一个门卫正在打瞌睡。我按开电梯，电梯的按键上就有她公司的楼层号，我没有直接去她公司的楼层，在她公司的下一层下了。
我从安全通道朝上走，在楼梯间看到了饮用水的空桶子。我有了主意，直接推开门走进了她的公司。
我当真是有些吃惊，标准的女儿国，马上第一场雪就要来了，我穿着厚衣服都有些瑟瑟发抖，这里面的莺莺燕燕各个黑色短裙、衬衣加丝袜，都不怕冷吗？
从她们的工作氛围里看，公司运转的很正常，每个人各司其职。似乎也没人理我，想象中，唐僧入女儿国的画面没有发生。
我正努力地搜集着情报，突然，一个女生问道:“小哥，你找什么？”
我急忙换上笑脸，说道:“姐姐，你好，我是来换纯净水的，我第一天上班，不知道桶子在哪儿。”
“哦？上午不是来过吗？你们不是上午收吗？”她狐疑地看着我。
我说道:“是的！但我们没见过回收的空桶子。因为第一天上班，所以，也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哦！桶子在那里，我们每天会将它放在消防通道里。”
我一边走到了饮水机旁一边说道:“姐姐，你放在旁边就行，别累着你。我帮你清理一下饮水机，这样水就会更加甘甜！长时间不清理，那里面的水渍对身体不好。”
“哦？那你清理吧！”她说完便回了工位。
我伸着脑袋一边装模作样地清洁饮水机一边四下打望。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正是去找胖叔的那个女子，她是从一个办公室出来的，她说道:“早晨分配给你们的三十个投资人的电话都打完了吗？”
“打完了。”一个组长模样的眼镜女子站了起来说道。
“什么结果？”
组长模样的人只是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我听得旁边的办公室里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我侧目一看，惊呆了，那是一个绝对算得上美女的女子，她应该有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目天生带着一种魅惑，眉心有一颗美人痣，眉头微皱，却是风情万种，惹人怜爱。此时的她正将一桌子的资料全部推到了地上。
我一激灵，急忙低下头。
正待我想细听，之前那个招呼我的女子，说道:“你擦完了吗？”
我知道继续留下已经不现实，我合上了饮水机，站起身，说道:“差不多了。”
接着，走出了公司。
我并没有离去，我就在公司的门口，买了一瓶水，默默地等待，我要等她们下班，像特工一样地潜入公司，去谈探听一下她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开玩笑的，我没有那个本事，我在等一个可以下手的目标，去问问情况。
很快，七点半到了，一众莺莺燕燕从公司出来了。
她们要出去必然会路过我身边，我侧过脸，尽量不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她们有的打着电话离开，有的则是三五成群地边聊边走。
这就是我要找的目标。
我急忙站起身，拿出手机一边装作看手机一边跟在三五成群的人身后，她们聊天的声音都不大，有的还会抬头相互左右看看。
其中有一个女生进入了我的视野，她就是指引我找到饮水机的女子，她的声音并不小，至少我离她两米，依然能够听到她的声音。似乎是在说某个连续剧的剧情，而她身边的人似乎聊天的兴致并不高。
到了路口，她们分开了。
我急忙跟了上去，这女孩子找了一个地方，从包里取出了运动鞋，她揉了揉脚丫子，换下了高跟鞋。
就是她了。

第73章 阴谋浮出水面
女子掏出了耳机，戴上一边走一边四下看着周围的店铺。
观人的时候，关儿老师给我说过这样女孩儿的性格外向，工作中不设防地交朋友，容易吃亏，但性格讨人喜欢。适合情报搜集对象。
她晃晃悠悠地路过一家新开的饭馆，她停下脚步，看着展牌上的饭菜，接着，她走了进去。
机会来了。
我等了五分钟，确认她不会再换地方。
我也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看了一眼营业执照上的照片和姓名，熟络地大声对收银员说道:“我王哥在吗？”
收银员吓了一跳，忙说道:“哦！老板不在啊！有事儿吗？”
“哦！听说王哥开了馆子，过来捧场，不在我就不能吃饭了？”我笑着说道。
“可以！”
我点了餐，转身，正看到在角落的女生，她应该是点餐取下了耳机，我径直走了过去，说道:“哎呀，姐姐，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女生抬起头，疑惑地看了我半晌儿，似乎也没想起在哪儿见过我。
我说道:“我呀！今天在咱们公司拿桶的那个。”
“哦！想起来了。你也吃饭吗？”
我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对面，说道:“是啊！这我王哥开的馆子，过来捧场。”
接着，我转身对收银员说道:“哎！她的单算我的！”
“哦？那怎么好意思呢，我们才刚认识。”
“哈！没事儿的，相识就是缘分嘛。”我说着，起身拿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哎呀，我今天跑了三个公司，就咱们公司对我最客气，谢谢你呢。”
“没事儿！都是打工人嘛。”
“你们公司待遇真好，老板看上去不错呢。”
“哎，之前就是挺好的，不过可能待不了很久了。”
我心头一动，情报来了。我说道:“不会吧，你们公司那么大，难道老板很黑，克扣工资还是没眼光，看不上姐姐？”
她莞尔一笑，说道:“没有啦，我们公司要被人收购了，老板不想的，但是没办法，我们上游的渠道被人家掌握了，人家说不出售股份，就在原材料上卡脖子。”
“那好办啊，再找新材料嘛，西境那么大，还能没东西？”
“你不懂啦，财大气粗的人有的是，哎！希望能挺住吧。”
这时，饭菜来了，我们一边聊一边吃完了饭，就此告别。
我有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何洁欢的公司在被一家实力很强的公司收购，并且如果她不出让足够的股份，便会卡住原材料，让她的公司活活饿死。
我的情报最关键的是我知道了对方公司的名称。
待我骑着自行车回到了中介公司，胖叔已经下班回去了。
我直接把电话打给了石磊，电话那天:“哎呀，文臣，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还想着等你心情好些了，给你打电话呢。”
我笑了笑，说道:“我好得很，很想念你。你是查物的，帮我个忙。”
“行啊！违规我都帮你查，你早点成为了包打听，咱们说不定还可以共事呢。”
这就是我了解的石磊，他是一个认准了朋友就会帮到底的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
“帮我查一下望京龙科公司是什么背景，另外，我还需要满春院何洁欢公司的原材料是什么？西境有没有替代原材料。”
“哦？你不会自暴自弃了吧？看上满春院的某个小姐姐了？”石磊猜测道。
这个臭小子果然没学过观人，想当然的想法让我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滚你的！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就是遇到事儿了。”
“行！等我搜集一下，我很快给你回复哈！”
我等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他给我打过来了，听他有气无力的声音，我说道:“哎，你不会查了一晚上吧？”
石磊似乎一边吃着什么一边说道:“别提了，我要是千里眼，不！哪怕是顺风耳也给你半个小时搞定。”
“哈，我是关心你的身体，别累着。”
“少来！好了，听情报，望京龙科是一个皮包公司啊，成立也就才半年不到，它账面上的钱有两个亿，但不是真金白金，他是专利认缴的，这个你懂不？”
我说道:“这我哪儿懂！说说看。”
听了石磊的解释我才发现这家公司的猫腻，一般一个公司注册两个亿，那么他的账面上不论多久必须实缴两个亿，但有一种情况，他拿某个专利评估了两个亿，以评估两个亿的专利进入公司，也算是实缴，但实际上他不过是个虚的。
我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说道:“那何洁欢的公司原材料有没有替代品。”
石磊又换了一种食物，嘴巴里发出了呜呜声，他说道:“她的原材料是奥斯曼叶子，她在这个行业侵淫了这么多年，产业链是固定的，那替代的肯定难找。”
“哦！”这个情报再次证明了一件事儿，何洁欢的确应该火烧眉毛地着急了。
“不过，如果是我的话，还是有办法的。”石磊终于咽下了嘴里的东西。
“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我没好气地说道。
石磊说道:“我查了近十年相关原材料的供应，实际上源于当初何洁欢没有彻底走访产地，原材料是过于分散的，后来被掌控在了几个人的手里，他们便可以坐地起价，但总得来说，生产者是没有获得利润的，利润在少数几个人手里，那方法就有了很多了。”
他不继续说，我的脑袋都是一片清明，何洁欢自己走访一家一家地谈，一家一家地签，时间可能长点，但原材料是绝对可以搞定的，要么直接开个分公司就在原产地，以高于收购价采购便可以解燃眉之急，那几个少数人是不敢长时间耗的，他们也怕原材料涨价，最终，他们的利润变少。
我品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如果只是少数的利益共同体想要钱，那没必要拿何洁欢的股份，又是一家皮包公司，如果说背后没有主子，那是不可能的。
我说道:“能查到背后的人吗？”
“嗯，你终于问到点儿上了，你不敢相信背后的是谁。”石磊得意地又开始吃起了什么。
我说道:“鬼门？”
“怎么可能，鬼门看上一个窑姐的东西，这事儿传出去，鬼王老脸那得比猴屁股还红。”
“别给我卖关子，快说！”

第74章 拿捏
“盐业的二号人物在三个月前频繁地出现在了产地，我们的辨真伪预判是开发盐业相关的产品。”石磊说道。
我愣住了，二号人物，那不就是纪天纵家里，这是要干什么？
“老纪家里？你在开玩笑吧？”
石磊说道:“你不会怀疑探道家的情报吧？”
我瞬间好像明白了，看来纪天纵家里是按捺不住要想重新夺回盐业老大的位置了，还真是弱肉强食啊。
我沉默了，石磊说道:“文臣，你不会想在这件事儿上参一腿吧？”
我愣住了，真纠结，一边是兄弟的家里，一边是我的职业生涯。
我想了半晌儿，说道:“石磊，这可能涉及到我的工作，如果我做了，便对不起兄弟，如果不做，我的职业生涯会......”
“这还用想吗？肯定别管啊，和你有什么关系嘛。哦！我懂了，文臣，少一次机会，还会有下次嘛，但......哎，这个我劝不了，但我知道，这个事儿你最好和纪天纵去说一声。”
挂了电话，我纠结了半晌儿，还是给纪天纵拨了过去，他似乎任何时候都把手机抓在手里，一秒便接了。
我不等他说，便说道:“老纪，我有件事儿想问你，换了你是我会怎么做。”
“哦？”
“我有一个好朋友的家里正在参与一件损害江湖其他门派的事儿，如果我上报探道，那么他家的事儿可能会泡汤，这个朋友我很珍惜，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换了是你会怎么做？”
纪天纵毫不犹豫地说道:“听从你的良知去选择，去掉你的个人情感。”
我问道:“那如果朋友生气了呢？”
纪天纵反问我:“那江湖生气了呢？”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老纪，我要说的事儿和你家有关。”
于是，我将打探来的情报告诉了纪天纵，他沉默了半晌儿，说道:“上报吧！文臣，我不会怪你，改革不应该是以吞噬别的门派为代价的。”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走回了中介公司，见到正打算出去的胖叔，说道:“胖叔，可以给我五分钟时间谈谈吗？”
胖叔说道:“我有急事儿要出去。”
我说道:“是满春院的事儿吧？”
“啊？那个......”
“你的情报帮不了他们，如果真的想帮，你必须带我去。”
“啊？这不好吧？”
“那我就现在上报这段时间来，我的所见所闻。”
“你小子！这是要干嘛？天地君亲师，你这是要忤逆老师傅？”他不愧是探道的，也很能说。
我说道:“你在偷换概念，你是我的上级，不是我的老师，我的老师是关儿。胖叔，我能帮到何洁欢。”
他愣了半晌儿，说道:“你怎么帮？”
“我见到她才会说。”
“我又不和你争功劳！”
“我一分功劳都不要，这件事儿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笃定的眼神终于让他让步了。
很快，我们到了满春院的公司，出了电梯，正巧碰到总来拿情报的女子，她秀美微皱，说道:“情报弄来了吗？我会去找你的，怎么来公司了？”
胖叔说道:“我要见何洁欢，我还有更重要的情报。”
“何总现在有事儿，不方便见你，你可以将情报告诉我。”女子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手里的资料。
我走上前说道:“如果今天见不到何洁欢，我们探道从今往后，不会再给贵公司提供任何信息，另外，你们的公司大概会在一个月后倒闭，而唯一能救你们的是探道......胖叔。”
胖叔听完，没来由地挺了挺肚子。
那女子看了看我两人，说道:“请两位稍候。”
接着，急匆匆地进去了，没想到过了几分钟，那女子出来了，她有些趾高气扬地说道:“何总说了，感谢两位的好意，如果胖哥愿意提供情报，她自会报答，如果不愿意，绝不勉强。两位请回吧。”
这......这女人当真有点掌门的味道，不按套路出牌，好歹听听别人说什么啊。
我说道:“行，你帮我带一句话给何洁欢，我知道幕后的黑手是谁，如果我们今天离开了这里，这条讯息价值探道最高的情报。”
说罢，叫了胖叔转身便走。
我们走到电梯门口，耐心地等着电梯，我看着那女子犹豫了半天，还是进了何洁欢的办公室。
胖叔似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声说道:“乖乖！我还是第一次来她的办公室，真大啊！哎，咱们就这么走了？要不我给她发条短信？”
我说道:“胖叔，咱们探道的历史您也学过，何时我们的信息变得这么不值钱了？相信我，她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不过，结果是令人失望的，想象中的情况又没有发生，一直到我们回到了中介公司。
接下来的两天相当平静，那女子果然没有出现。
胖叔苦闷地趴在桌子上，说道:“文臣呐，她绝对不会再来了，我了解她的脾气，那是姑奶奶，得供着，没人比我更了解她，她从小吃苦，长大之后又被前掌门严格要求着，她母亲本身就是咱们探道半教半养出来的，我们的手段她都清楚个七七八八，要挟她，那绝无可能，哎哟！我该怎么挽回一下呢？”
我说道:“如果她不接受我的情报，那么结果就是她咎由自取，胖叔，咱们探道的体面丢不得。”
正说着，突然，来拿情报的女子推门进来了，她冷冷地说道:“胖哥，掌门同意见你，不过她只有十分钟时间，下午还有事儿，所以，废话就不要说了。”
“好！我们这就来！”胖叔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兴冲冲地就要跟着出去。
我却一把拦住了胖哥，玩命地给他使眼色，冲女子说道:“等等，姐姐请回吧，不是探道求着春满院买探道情报，而是你们求着我们，另外，按照江湖礼节，似乎你们太过于傲慢了。”
“你！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女子已经怒了，杏眼圆睁地瞪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探道待定包打听文臣！”
“待定......待定。”她品了这句话半晌儿，似乎在琢磨我的地位，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在你们探道基础测试中都有瑕疵，还想拿捏我们？”

第75章 何洁欢的会面
我不卑不亢地说道:“姐姐，既然你看不上我的情报，请回吧，不送！”
我看到胖哥在我说出不送两个字的时候，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门外的那辆皇冠轿车。
女子见我真的下了逐客令，哼了一声，出去了。
“她会回来的，对吗？她既然来了，没有结果的话，不会善罢甘休，我了解她。”胖叔对我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片刻，车门开了，从车上走下了三个人，那高跟鞋的声音相当有节奏。
门开了，三个衣着光鲜的女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可不就是何洁欢，第一次正面见一个门派的掌门，小心脏扑通通地跳。虽然是排在西境三十六门中间偏下的门派，但对于我这个刚出蒲牢关的人，当真是感觉见到了霸气无比的人物。
何洁欢比我想象中的更美，她眉心的痣也是淡淡的红色，她刻意在妆容上将痣的旁边画上了小花瓣，那眼角儿微微地挑起，我敢说她要是笑一下，就是石头也得融化了。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就是观世音娘娘穿了一身职业装的气场，。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指竖起放在了左胸口，头微微地低了一下，这是我在蒲牢关学到的探道专有的江湖礼，跟大人物打交道更要注意这些细节，也必须要公事公办，尤其是不能没了探道的风骨。
何洁欢愣了一下，她也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双眼直视我的眼睛，头也是低了一下，却又略微高地扬起，姿势有点挑衅，大有并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感觉。
胖叔说道:“何总，有失远迎，请坐。”
何洁欢说道:“我时间有点紧，咱们长话短说，可以吗？”
我心头的不舒服慢慢地升起，胖叔喜欢她，不代表我喜欢她，我却是一屁股坐在了胖叔的电脑前，尽量不看她，说道:“何掌门确定是要买我们的情报吗？”
“那我来这里干什么？”她的声音相当悦耳，虽然是严肃的味道，却给人一种娇艳欲滴的感觉，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呵斥。
我说道:“探道的规矩是情报只出售给一个人，如果是三个人，那么我们将收取三份钱，您确定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何洁欢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出去！在外面等我！”
两人转身走了，胖叔急忙找了杯子给她倒了一杯茶。
何洁欢不徐不缓地走到了沙发旁坐下，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说道:“价格按照千里眼出巡的情报，可以吗？”
“哦？是你待定包打听还是包打听的情报呢？为何一下越了好几层的价格呢？”她的话语里满是戏谑。
我说道:“之前在您办公室的时候，那价格是包打听的，我说了出了门，价格会翻倍。”
说完这话，我内心无比地舒畅。
“行！你都知道些什么？”她也不磨叽。
我说道:“胖叔！走程序！”
胖叔急急忙忙地拉开了桌子，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个带着探道标志的纸，连同红印泥和笔一起拿给了何洁欢，何洁欢也不二话，签字按了手印。
我说道:“望京龙科是一家皮包公司，这一点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但你应该不知道这家公司背后的主人是谁。过去的三个月，盐业的二把手频繁出现在了你的原材料产地，两个月前，我们搜集到了关于盐业肉包子的信息。”
“盐业！我们满春院没得罪过他们吧？！凭什么？”何洁欢生气的模样看得胖叔如痴如醉，她说道，“调集了多少资金？”
我说道:“这是别人的家事儿，我们探道询问是有限度的。”
“我可以再花钱买！”
“不好意思，这需要时间，但我怕你最需要的也是时间。”我淡淡地说道。
何洁欢呼地站了起来，便要往外走。
我继续说道:“我有一个解决办法，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什么？你有办法？是有天使投资吗？”何洁欢尽然径直走了过来，她一把扒开了我面前的大屁股显示屏，看着我的眼睛。
我第一次被这么漂亮的女子盯上，心头也是有些诧异。
我说道:“价格等同询问顺风耳。”
“可以！”
签字盖手印后，我说道:“你的问题其实不难解决，只是你被自己吓到了，第一，你的原材料产地，农户很分散，你可以选择开分公司，直接从农户手里收，只要你提高一部分价格，最先熬不住的就是那些一直给你供货的少数人。第二，你对这家皮包公司很陌生，他们的豪言壮语里，水分很大，真的要打起来，他们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如果拼钱，你要你熬下来，输的一定是盐业，因为原材料在西境只有你要。”
我的一席话似乎打开了她的思路，她慢慢地在我办公桌前踱步，半晌儿，她轻皱的眉头慢慢地舒展，整个人也似乎放松了下来。
她却看向了我，说道:“为什么帮我？你不会和盐业勾结在一起，给我下套吧？”
我说道:“探道自古不参与各门派的竞争，只要对江湖有益，我们大概率会推波助澜。”
“你的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吧？”她好听的声音再起，她理了理头发，风情万种，说道，“江湖早就不是以前的江湖了，现在都忙着赚钱，你也看到了，想害我的也是江湖。所以，你的说法不成立。”
当真是聪慧，我感觉一个义薄云天、侠义肝胆的光辉形象瞬间土崩瓦解。
我说道:“为了我胖叔，他一直在违规操作，如果这样下去，你早晚把自己和他都害了，我只能将功补过，让你平稳过度这件事儿。从今往后，探道消息永远值钱。”
我以为何洁欢会生气，没想到她莞尔说道:“可以！此事一了，我请二位吃饭，也算正式认识一下。”
我笑了笑，说道:“我胖叔倒是等了很久你这顿饭。”
“抱歉！告辞了！”她将手呈大拇指放在了右胸，冲我微微一点头，随即出了门。
胖叔还沉浸在和他的女神美好的接触中，无法自拔。
我咳嗽了一下，说道:“胖叔，这件事儿我不会上报，但我希望你能上报，可以不用提及我，但你必须为之前的错误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76章 反杀
“嗯！好！”胖叔终于意犹未尽地回过了神儿，他却突然说道，“哎！我满意了，她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和她不合适。”
我听完差点从椅子上跌过去，我说道:“哦？这么快就放弃了？”
胖叔说道:“大概这就是一个心结吧，我观她已经六年了，我在她家楼下搜集情报的时候，我知道她什么时候洗澡，喜欢穿什么衣服，甚至她不喜欢吃辣的，不喜欢阿谀奉承的人，我只是想见她一面，告诉她关于我的一切，如今看来没有必要了，她从进来便不曾看我一眼，我死心了。谢谢你啊！文臣，我心情不好，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的眼前一阵乌鸦飘过，感情刚才我说的他是一句没听进去。
我说道:“这件事儿胖叔可以上报，将我们的发现告知探道，如此，你也可以洗脱不必要的麻烦了。”
“哎呀，这不好吧，这可是你发现的，我贪功，真的不是人干的事儿。”
我笑了说道:“胖叔，如果到了我转正的时候，帮忙写个好评就行。探道如果真的查下来，也是非常麻烦。”
“那......就这一次，晚上请你吃火锅。”
很快，消息到了探道，也很快给了回复:信息已经确认，探道杰出贡献奖励随后发。
短短的几个字却看得胖叔老泪纵横，他说道:“五年了！我没想到此生还能拿到杰出贡献奖。”
说着，又是老脸一红，说道:“哎！文臣啊，我这.....”
我笑了笑，摸了摸在一旁睡觉的流浪狗，此时的流浪狗已经有些脱胎换骨了，那一身毛色已经有了光泽，眼神中也多了一份安宁。
关于这件事儿随后发生的事情非常江湖，何洁欢可谓是雷霆速度，她调集了公司上下所有的人出动去了原产地，开始一户一户地谈。
她手下的精兵强将可谓是能说会道，把农户们说得是喜滋滋地，认干女儿的农户多不胜数，这也激怒了之前收购原材料的少数人，甚至带人将一个小姑娘打进了医院。
何洁欢表现出了一个成熟掌门应该有的能力，她问鬼门借了二十个好手，将那几个人围在了对方的公司，二十人进去之后，随即关上了公司门，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出来之后，那些人便没敢再纠缠她，反而将之前手里囤积的原材料低价给了她。
这绝对值得脑补一下，很有点黑涩会大姐头的既视感，我都有点期待看到战斗模式下的何洁欢。
五天后，何洁欢带人找到了那家皮包公司，直接扬言要和他打价格战，对方做出了财大气粗的模样，扬言奉陪到底，何洁欢便提出每天对原材料加价百分十，谁先扛不住便可以滚出西境。
于是，真正的对决开始了，就在同一天，何洁欢旗下所有产品，降价百分十销售，到了第二天，降价百分二十销售，这一仗一直打到了杨洁欢全西境店面降价百分之五十的时候，对方终于扛不住了，他们发现只要他们提价，杨洁欢便会在原材料的价格上提价百分十。
他们刚收的原材料因为涨价只能屯在手里，这样的收购一时间让整个原材料炙手可热，价格战打到了第七天，彼此都是强弩之末，却没想到何洁欢开始抛售原材料，大有毫不留手的架势，顿时，几天过后，原材料开始大降，而何洁欢依旧是不断地往市场抛售原材料。
对方似乎根本不在乎降价，原单照收，硬生生地吃下了所有，手里握着大笔资金的何洁欢开始了发布最新通告，满春院转型做高端市场化妆品，从此不再碰奥斯曼产品，并且打算销毁生产线。而她库存的产品瞬间身价翻倍，原本几十元的产品变成了上百元，几大销售点开始了调价，反而刺激了市场，引起了几个销售点的非理性消费。
当然，探道辨真伪认为这只是何洁欢的缓兵之计。
盐业的人自然是急了，手里的原材料一夜之间成了一地鸡毛，本想收购这个公司，却被这个公司反套路了一把，不得不在生产线拆除之前，与何洁欢谈判，何洁欢用了白菜价答应收购原材料。
这一进一出，探道分析盐业亏损不算人工成本亏损了近乎大几百万。此战，杨洁欢完胜。
我知道这其中都是我的信息让杨洁欢绝地逢生，我也知道纪天纵家里多半损失惨重，我给他拨了电话，他却淡淡地说道:“上了赌桌，生死有命，怕输就别看牌，杨洁欢没有勇气敢销毁生产线的，如果盐业再握着原材料三个月，输的就是杨洁欢，她的损失将会是全部身价，大几百万对一个运转良好的公司可能只能支撑几个月，开发新产品没有那么容易。”
挂了电话，我放心了。这大概就是上位者之间的本心之战，谁表现得破釜沉舟大概才是赢的本钱，只是在我的位置上，只能当个吃瓜群众。
何洁欢也兑现了她的承诺，请我们吃饭，我没去，我想把这个机会留给胖叔，我觉得不会有谁能真正放下一个爱了五年的女人，我想对这顿饭对胖叔来说是个结束，也同样是个开始。
三天后，我正在给一个想寻找富豪，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填相亲表格，门开了，来人着实吓了我一跳，张玉双出现在了门口。
因为有人在，他不便打扰，便在一旁耐心地等着，这女子却是絮絮叨叨个没完。
张玉双实在是等不住了，站起身，对那女子说道:“美女，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片红唇万人尝，你那不是来找老公哦，感觉像是给钱养着你，宠着你，你还得看心情搭理别人，你生错年代了，你应该在唐朝，或许你比武则天更能驾驭男人。”
女子还在品他的诗，待反应过来，嗷地一声要上来挠张玉双的脸，被我和胖叔拦住了，好说歹说送走了。
张玉双站起身，故作潇洒地伸出大拇指放在了左胸口，说道:“我乃陌上人如玉，我本世无双！我就是包打听张玉双！”
我笑骂道:“你不是万金油吗？”
“未来必是！信我者得永生！”
“少贫，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
“有大事儿要发生了。”我皱起了眉，我记得千里眼也说过霍尔果将有大事儿发生，该不会......

第77章 赌档风云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在霍尔果吧。”
张玉双说道:“也不看看我探道的本事就是找人，你就是飞到火星，我也能找到你，哈！等我先把小事儿了了。”
张玉双说着站起身，走到了胖叔身边，他说道:“探道第一万四千六百二十四号包打听，现任探道霍尔果负责人、鉴于你对西境江湖做出了杰出贡献，你的事迹将会记录史册，不要你呕心沥血，却要珍重生命，如果还能做得再好，那便朝前去，探道总部就在你身后。”
胖叔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着，脖颈上的汗珠已经打湿了脊背。张玉双双手托着一个小盒子，慢慢地升到了胖叔身前，他急忙接了过去，轻轻地打开，我看到了一枚琥珀做成的小吊坠，那造型正是蒲牢。
胖叔用胖乎乎的手在上面反复摩挲着，他却又将盒子合上，慢慢地递给了张玉双，说道:“这件事儿我是沾了文臣兄弟的光，我受之有愧啊。”
我却是没想到胖叔原来如此地正直。
张玉双继续说道:“下面是万金油的原话，你再考虑还不还。他说:你那里来了新人，便获得了有价值的情报，没有新人的帮助，你恐怕无法完成，不论是什么结果，总归是带兵有方，探道的人永远在学习的路上。”
我和胖叔都愣住了，这份心性当真是决胜千里之外，不愧是万金油。
胖叔点点头，说道:“请兄弟务必回复，我一定会做得更好的，我是探道第一万四千六百二十四号包打听。”
接着，张玉双将一个u盘同时递给了胖叔，胖叔嘿嘿一笑，接了过去，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里还有点事儿，哈哈，你们应该是同一把子进的蒲牢关吧？你们聊着。”
说着，急匆匆地回到了电脑前，插入u盘，眼睛里满是精光。
我小声问道:“那u盘里有什么？”
“探道的奖金和电子版的荣誉勋章，他应该是发在了联络群里，显摆一下。”张玉双坐下喝了一口水，说道，“我现在看到你这样，很开心的，我就知道你不会被一点小小的挫折打败。”
我说道:“你觉得我在荣誉测试时候的选择对吗？”
张玉双说道:“我和纪天纵他们还能约了在鸟市吃个饭，我们也提到过你，也是争议很大，纪天纵和石磊认为你是对的，我和沙雪认为你是错的。就结果论而言，你是对的。”
我笑了，说道:“好吧，说说你的大事儿。”
张玉双说道:“赌王的弟弟出来了，他很快就会来霍尔果。”
我想了想，说道:“我们学习的时候，我只记得他弟弟不是在十几年前因为砍人入狱了吗？！对他的资料也没有详细的呀。”
“蒲牢关都是一些基础的，不是重要人物自然没有，可是说到赌义堂，你可知当年赌王的弟弟为什么进去吗？”
我摇摇头，张玉双说道:“这可是内参哦，不要外传。”
十几年前的赌义堂可谓是风头无两，那会儿正是改革 开放的开始，只要有钱的便可以吃到曾经不曾吃过的东西，玩到不曾玩过的东西，总之，就是好东西开始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前提条件就是必须得有钱。
各行各业百废待兴，先富起来的那批人有的迷失了，便开始了赌，赌档似乎恢复了以前的繁荣，其中最盛的便是赌王和他的弟弟，据说赌王他弟弟在赌技上比赌王还要强上几分，此人上了牌桌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但生活中的他脾气非常的暴躁。
这也是最终老赌王将位置传给了现任赌王，而非牌技更好的弟弟。在大位交接完之后，赌王弟弟自然是不甘心的，他认为哥哥用了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逼迫赌王传位给他，他扬言此事不算完。
他开始四处豪赌，赚下了一大笔家当，坊间传闻赌王弟弟要积蓄力量，夺取赌王大位。
探道这边的消息是这条消息就是赌王弟弟自己放出去的，辨真伪判断赌王弟弟不希望与哥哥正面开打，要哥哥先出手，以便营造一种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假象。
却没想到在半年后的某日赌局上，赌王弟弟居然输了，不论他用什么手段，对方也不点破，却总能赢他，这让赌王弟弟十分懊恼，牌打了一半，便下场休息调整状态。
哪里想到赢钱之人却出言羞辱，这让赌王弟弟更加愤怒，便再次上了牌桌，而接下来的牌局让赌王弟弟惨败，他不是一个赖账的人，却认为此人不可留，因为赌义堂没有人能够看破其手段的时候，这人便可以天天来，蚂蚁吃大象一般地将赌档掏空，你开门做生意，自然没有不给的道理。
于是，赌王弟弟为了赌档的未来，打算痛下杀手，而且他要亲自结果了人家。
他以拿钱为理由，腰间藏了一把砍刀，再次进入了赌局，赌了一半，突然一刀砍下，硬生生地将那人手砍断，他吼道:“我早就看出你出千，卑鄙小人。”
待赌王弟弟拿起断手查看时，却没发现任何机关，他有了一个判断，这人真是手里的动作了得。于是，他悄悄在那人的断手里塞进了一张牌，接着，跳起来便开始砍杀那人，却是被一旁的牌友拦住了。
没想到的是随即警察便来了，当即拿下了赌王弟弟，在那样一个年代，他被判了十几年监狱。他在被带入警车的时候还在大笑着喊道:“我为西境赌档除一大害，痛快痛快！”
探道辨真伪认为那一刻，赌王弟弟想着的是不让赌档钱外流，而非恼羞成怒。
听完张玉双的讲述，我说道:“那他这一趟出来岂不是要报仇？重新拿回赌王大位？”
“谁说不是呢，所以，探道也很紧张，毕竟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那都是有血性的，人家只要觉得有益的事儿，根本不晓得什么是后果呢。”张玉双悻悻地说道。
我问道:“那需要我们做什么？”
“两件事儿，第一，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顺便搜集赌档的情报；第二，赌王指定了酒店，让我们安排他的吃穿用度，赌王认为以目前他的情况不适合直接回赌义堂，过几天他可能会亲自过来，等谈好了，再让他回赌义堂。”

第78章 第一王的到来
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道:“就让我和胖叔伺候这么大的人物？”
张玉双摆摆手说道:“你是听了这故事觉得他是大人物，别忘了他只是曾经的大人物，对探道而言，他是过气的大人物，我们已经承诺接待所有的费用，那是给足了赌王面子，而且也不知道赌王是个什么态度，探道自古笑脸迎客，交八方朋友，指不定还能挖出点过往的秘密呢。”
我突然意识到万金油既然看出了胖爷不是自己给予了满春院帮助，还依然豪爽地给了他那么大的荣誉，目的大概就是让他打了鸡血一般地处理好赌王弟弟的事儿吧。这笔买卖划算呀。
我还在寻思，张玉双说道:“哥们，本来我是打算和你一起吃个饭的，但是我还要去下一个地方通传消息，等哪天你去了鸟市，我们再叙啊。”
我皱眉说道:“哎，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他拍拍我的肩，一副苦瓜脸，说道:“别提了，我那个顺风耳不是人，说我嘴巴溜，就适合去各地发奖，他给我说跑腿跑好了，有重差，跑得不好，一辈子跑，你说说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送他到了门口，他看了看屋里，小声说道:“文臣呐，听我一句劝，离那赌王弟弟远点，关键时刻有里面那个包打听帮你背锅，你只管干活就是，别整幺蛾子，能不露面便躲得远远的。”
我点点头，送别了张玉双，刚回屋，就听胖叔大叫道:“文臣呐，出大事儿了！咱们要完蛋了！”
我急忙凑过去，便见他正盯着电脑发呆。我凑过去一看，正是此次任务的信息。
他一把拉住我，说道:“你知道那赌王弟弟是什么人不？前一秒还和你笑眯眯的，下一秒就砍刀斩断人手腕的家伙。这......这探道就让咱们两个接待，这是真的让我们光荣吗？不行，我得问探道多要两个人，这位爷我管不了。”
我很少见胖叔慌张，却是自顾自地坐在电脑前，我是第一次看到探道的群，里面的内容简直是让我脑门前一堆乌鸦飞过。
我朝上刷了一下，就见胖叔将电子版的荣誉奖章刷了老长的一串，片刻，署名包打听之王的回复:厉害了！胖子，请客吃饭！听闻满春院掌门美貌不可方物，你请客的时候能不能叫了一起呀？听曲儿我在行呀。
署名包打听之狼的回复:呀！给我们南境长脸了！恭喜！你终于可以拿下满春院了，我说怎么满春院的妹子跑得到处都是，还以为真的要回到过去，打算捧一下场呢。
接着就是胖叔的回复:这是我和自家兄弟一起的功劳，我们的情报让满春院的掌门大杀四方，震撼整个江湖，也多谢各位兄弟们一直以来的照顾。爱你们！
接下来的表情便是鲜花带着呕吐的表情。
包打听小包子留言说道:“哎！马上你有得忙了，希望还能看到你大杀四方。祝福你吉祥！”
胖叔打了一个问号。
顺风耳顺顺顺回复了一个愤怒的表情，说道:你不会光接荣誉，不看任务吧？快去看，时间不多了。
这让我哭笑不得。
我打开了任务，下面便是赌王弟弟的个人资料。
姓名:第一王，身份证姓名:第一国旺，后自己改名第一王。外号大王。
这是个什么姓？我觉得鬼门家姓银都很少见了，这还有姓第一的，那个年代起名字都是国清、建军什么的，这叫国旺也算是符合时代，只是自己改成第一王，未免太自大了些吧。
资料:魔都人士，年幼随父母支援边疆建设来到了西境，父亲是魔都知名赌徒雀神，因家庭成分发配西境，其兄长为西境赌王。家住霍尔果，其父将赌技传授与两人，皆成气候，第一王赌技略胜哥哥一筹。
接下来的事情都知道了。
任务:第一王26日出狱，第一站为霍尔果，应鬼王之请，照顾其吃穿用度，尽量搜集情报，持续到赌王亲临。
我一看表，今天25日，明天就来了。当真是时间紧迫。
我站起身，说道:“胖叔，时间不多了！咱们先找最好的酒店，让人舒舒服服地住下来，随后的事情再说。”
“哦！对对！你去订吃饭的地方，别忘了开发票。就他一个吗？”胖叔似乎有点慌张。
我说道:“胖叔，别急！咱们一步一步来，他不过是像你像我一样的人，而且监狱十几年，且不说能不能举起刀，动作肯定也没你我灵活，何必在意呢？”
胖叔终于冷静了下来，说道:“好！我还是心慌，我年纪大了，很多时候没有你们年轻人反应快，你可得在关键时刻帮帮我啊！”
我笑了，说道:“胖叔，你在蒲牢关也是通过了忠诚度考验的，怎么感觉你在开倒车啊？”
他一边拿着包一边说道:“嗨，那个时候年轻，和我们一组的姑娘很漂亮，也是鬼使神差，当时是藏猫猫，我看到那狗来了，为了不让那个女孩子被发现，我就抱着狗跳进了河里，狗淹死了，我被老师骂了一下午。”
我的脑门前一片黑线！不过我瞬间明白了，同归于尽也是藏猫猫通过的方法，他居然把狗弄死了。这不得不说是非常奇葩的，我估计他跳河的时候大喊:“xx，我爱你！”
等我回过神儿，胖叔已经出去了，我也只能去订吃饭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天空居然下起了雪，这是今年第一场雪，雪花很大，霍尔果的雪和鸟市、哈密的都不同，霍尔果的雪随着风会跳舞，刮在人的脸上特别生痛。
“文臣，快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没想到的？吃的，搞定。住的，搞定。喝的，搞定，出去用车，搞定。”
我说道:“哎，霍尔果最好的棋牌室在哪儿？他在监狱里打不了，出来了肯定要过过瘾呐？”
“啊？对啊！我的天，我也不知道啊？赶快问！”说着，又跑到周边几家店铺问了起来。
片刻，小跑着回来，粗气连连说道:“糟了，霍尔果的棋牌室就因为十年前的砍杀事件，整顿了好几年，现在没有大的呀？”
我说道:“还有，我听说监狱里的人出来都要洗个桑拿，这个霍尔果斯有吧？”

第79章 古怪的会面
“有！有！”正说着，胖叔的手机响了，接了起来，片刻，说道:“好！我马上就去！放心吧，我们都安顿好了！”
我们是马不停蹄地杀到了酒店门口，耐心地等了起来，可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胖叔等得不耐烦，很快电话拨了过去，一问才知道第一王已经到了，只不过并没有来酒店，反而是去了老宅子。
我和胖叔又急忙问了地址赶了过去，这是一栋不大的住宅，只有一间瓦房，瓦房是最老式的土块房，顶子的胶皮沥青已经裂了，外面糊着的草泥也落的差不多了，窗户倒还完整，就是落满了灰尘，小院儿里杂乱的很，各种破烂掉的到处都是，成堆的风滚草在院子角落。
我没想到的是走进去就看到两个探道的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枚硬币，一人手里拿着一枚骰子正在门口一遍又一遍地抛着。
我急忙上前问道:“师兄，我们是来接第一王先生的。”
“哦！来，猜猜看，我的手里是人头还是字儿？”这是什么情况？
我说道:“不是，我们要接第一王先生去酒店。这不是玩的地方呐。”
另一个探道的人则拉着胖叔说道:“胖子，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我摇出来的骰子就是我想要的点数？你看，骰子六个面都不相同，那重量也不相同，上抛之后，再落下，肯定有某种规律。究竟是什么呢？”
这是魔障了吧？
我不再理会两人，轻轻地推开了门，说道:“第一王先生，我是探道的文臣，来接您去酒店哟。”
并没有人回答我，屋里一股子灰尘的味道，一张老式沙发已经破了，茶几木头的，上面涂了白色的油漆也已经掉落的不成样子，墙壁上贴着不知哪个年月的报纸和一本老式挂历，唯一算是现代化的东西大概就是头顶的破风扇。
屋里也并不暖和，我四下打量着，发现了在角落还有一个火炉。
我大概能理解第一王之所以不直接去酒店，而到这里，肯定是想家了。
我悄悄地走过去，看到了三间不大的偏室，其中两个都是关着的，只有一间的门是开着的，我伸着脑袋一看，这屋里有一张床，这床上没有任何铺盖卷，床板的木头都有一块塌了。
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人披着一身的军大衣，正背对着我躺在了床上，他的背包被他当枕头枕在脑袋下。
胖叔进来了，我急忙转身让他不要发出声音，示意第一王在里面睡着了。
我们两人走出了门，胖叔说道:“哎，怎么办？咱们不能在外面冻着啊？谁去想办法叫一下他们。”
这两个送第一王来的探道兄弟，说道:“胖子，你在这儿守着，我们去车里暖和一会儿。”
说着，两人抛着骰子和硬币便出去了。
“文臣，你去叫叫吧？在这儿睡觉不怕感冒呐？搞不懂酒店那么舒服，怎么就在这里睡下了。”
我低声说道:“进去这么多年，想家难免的，咱们帮着把炉子升起来，别真感冒了，我去找柴火，你帮着把院子拾掇一下。”
胖叔那是相当聪明，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冲我伸出了大拇指。
很快，炉子点燃了，水龙头早就没了水，我只能用一个烂盆子接了点雪水，擦拭了起来。过一会儿，我换了胖叔进来暖和，自己在院子里拾掇了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我和胖叔都是一身灰，院子和客厅算是还能看上一眼。屋子里也有了热气儿。
我们两人便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胖叔几次睡着，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被我叫醒，怕影响了屋里人睡觉。
又过了一个小时，屋里有了动静，我听到了一阵穿鞋的声音，接着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岁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穿着一双崭新的皮鞋，里面是一件老旧的羊毛衫，红色的秋衣还能看得出，那种十年前的大筒牛仔裤也不是很干净。
这就是第一王了，他的胡须刮得很干净，嘴唇很薄，鼻梁很挺，眼睛并不大，但眉毛却是帅气，因为他的头发和眉毛全是白的，如果给他一套西装，换个黑色呢子大衣，再来个墨镜，倒真有几分赌王的架势。
他冷冷地看着我们，突然咧开嘴，笑了，牙上下各有一颗是缺了的，说道:“你们是接我去酒店吧？”
我和胖叔急忙站起身，说道:“是的！第一王先生，这个点儿吃饭的时间过了，但是我们还是想代表探道尽一下地主之谊。”
胖叔如小鸡嘬米一般地点头，说道:“对！对！都准备好了！”
“不急！”他大手一挥，看看四周，说道，“哎？你们打扫这里干嘛？这又不是我家，是我儿时的邻居的屋子，他让我帮忙看看家还在不在。”
我差点背过气去，你好歹是赌王的弟弟，没事儿干冲别人家里，还睡一觉，脸咋那么大呢？
我还是笑着说道:“不碍事儿，您在睡觉，我们等您，闲着也是闲着，您可以给朋友讲，屋子还在，您已经帮忙打扫了一下。”
第一王嘿嘿一笑，用手指点了点我，说道:“嗯！探道有眼色的人不少呢。走吧，吃饭！”
一上车，拿着骰子的探道兄弟，说道:“第一哥，我实在是玩不来，您老就别难为我了。”
另一个比较年轻，说道:“第一叔，我可以负责任地讲，天底下就您一个这样出类拔萃的鬼手，我想尽了办法，这钱币还是没办法控制。”
“行了，你们两个给我下车，再不要让我看到你们。”说着，他紧了紧大衣，朝后一靠，不再理他们。
两个人如蒙大赦，跳下了车，说道:“兄弟，第一哥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回去复命了。”
不等我们答复，便跑得没影儿了。我看到了其中一个拿着手机，上面是探道包打听的工作群。
我悄悄地打开一看，一个叫探道老油子的说道:“哎，我们被困住了，第一王要我丢硬币，只有每一次丢成人头，才放我们走，不然要杀了我。”
另一个说道:“我也是，要我每次丢骰子必须丢成一点，不然也要杀我，救命啊！”
接着就是下面包打听七嘴八舌地帮他们出主意，似乎都没什么用。
我不会开车，只能胖叔开，没想到才开了一半，突然，第一王吼道:“停车！就在这里吃！”

第80章 往事不堪回首
“啊？”胖叔吓了一跳，说道，“这.....这是马路中间，我调个头。”
“不要！就停这里！”第一王的眼神中是一种狠辣。我看了不禁内心生寒。
“停车！”我也冲胖叔喊了一句。
车停在了路中间，后面的车跟着急刹，险险地没有被撞上，第一王一把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后面的司机骂道:“你们是不是有病？！马路中间能停车吗？”
风雪中，风吹开了第一王的军大衣，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腰间插着一把英吉沙。后面的司机看到了，急忙缩回了脖子，关上车窗。
第一王径直朝着打喇叭的车走去，趴在对方车窗上，咧开嘴笑着说道:“小子，你刚才说谁有病啊？”
里面的人看不到什么表情。
我急忙说道:“胖叔，你去调头，找地方停，再过来找我！我去看看，别惹出事儿。”
“好好！”我一下车，胖叔一溜烟地调头去了。
我急忙上前，双手扶住了第一王，笑眯眯地说道:“第一王前辈，后生不懂事儿，再说咱确实做得不对，给我一个面子，咱赶紧吃饭！这里交给我！”
第一王舔了舔舌头，转身继续朝着马路对面走。对面过来的车也是一阵急刹，在满是雪的路上滑出了老长一段路，气得对方直打喇叭，我只能陪着笑，给对方司机作揖，希望原谅。
我们所在是霍尔果的临近郊区，对面是一栋老旧的平房，旁边是修大车的，中间一家小小的店铺叫李麻子家西境风味餐厅，卖的抓饭拌面，大都是过往的大卡车在这里吃饭。
第一王果然有王霸之气，双手插在口袋里，扬起脚，用脚尖钩开那破破烂烂的门，接着拍了拍刚才睡觉沾上的灰，一头扎进了小店。
我感觉非常不妙，要是他在里面砍了人，那这可是我和胖叔将他送过来的，那我们不成了同伙儿？！
我急忙跟着进了屋，一个油腻腻的中年妇女正在那儿打瞌睡，一见我们进来，说道:“抓饭没了。”
“有啥上啥。”第一王淡淡地说道，一屁股坐在了离火炉子近的桌子。
“拌面行吗？”女子说道。
“行啊！少放点辣子。”
“你们几个吃啥？”女子看着我说道。
我说道:“再来两份，和这位哥一样。”
说着，我急忙找茶杯倒水。
第一王自顾自地打量着周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女子转身朝里喊道:“麻子！三个拌面，少放辣。”
里面不多时响起了乒乒乓乓拉面的声音，在胖叔一脑门子汗赶过来的时候，三盘拌面端了上来。
胖叔小声说道:“哎，怎么就在这里吃上了？我们订的席面怎么弄啊？”
我用膝盖轻轻地碰了碰胖叔，笑着说道:“不打紧，第一叔想吃啥就吃啥。”
胖叔一个机灵，忙说道:“那必须的。”
第一王吃饭很讲究，他将军大衣脱下，小心地放在一旁，围脖也是放在军大衣上，再将袖口提高几分，这才开始吃饭。
西境人吃拌面都是将菜直接倒在盘子里，拌好吃。他却是正好反过来，先是吃几口菜，再在菜中间挖一个小坑儿，将面挑进菜里吃了起来。
“有酒吗？”他突然问道。
“啊？有！有！在车里！”胖叔很快从车里拿了酒来，拿的是汾酒，胖叔不爱喝酒，到了酒家问的现在霍尔果的人都爱喝什么，最后选了这酒。
第一王看了一眼，说道:“伊犁老窖有吗？”
“啊？这酒比老窖好，霍尔果的人现在喝得不少呢。”胖叔说道。
我又轻轻地碰了碰他，站起身，说道:“我去找找。”
“不用，他家就有。”第一王头都没抬地说道。
“老板娘，来一瓶老窖。”我说道，我是觉得很尴尬地，西境人爱喝酒，但吃拌面喝白酒的怕也不多啊。
“两瓶。”第一王淡淡地说道。
胖女人也并没问什么，很快地拿了过来，有人愿意消费，就是吃筷子喝酒，那也成。
第一王打开酒瓶，居然不往杯子里倒，直接拿着瓶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接着又开始挑面吃。
就在这时，刚才做面的李麻子从厨房走了出来，我发现这李麻子脸上并没有麻子，只是走路一瘸一拐地。
第一王抬起头，说道:“麻子，你做饭的手艺有点下滑呀，这面拉得也不匀呐。”
“谁说的！”李麻子似乎一听别人说他做饭不好吃，马上怒了，几步走了过来，怒视着第一王，片刻却又变了脸色，一脸的惊喜，说道，“大王！你出来了？”
“嗯！”第一王吃了一口菜，跟着站起身。
李麻子走过去，却是扬起巴掌，啪地拍在了第一王的脸上，那声响简直是打得我都心里颤了一下，糟了，这下是要火拼了，我都不敢站起来，只能手扶着拌面盘子，要是第一王抽刀，我也只能用盘子挡一下。
却没想到第一王不恼，反而哈哈大笑，一把搂住了李麻子。
“拿酒！”李麻子冲胖女人吼道，“你忘了嘛，这是大王，他出来了！”
胖女人想了半天都没想起大王是谁的模样。
“有酒！就怕你喝不过我。”第一王直接将老窖丢了过去。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种打招呼的方式相当独特。
“你们两个坐那边去。”第一王是冲着我和胖叔说的。
胖叔如蒙大赦，急忙端着面坐到了另一边，我则不干了，说道:“王叔，我能不能也坐在这里，我也想认识一下麻子哥，以后我也可以带朋友过来捧捧场嘛。”
“那自然好！小兄弟讲究人呐。”李麻子很是高兴地说道。
我的意图很简单，好歹我们探道是东道主，我们到旁边，那就是佣人或者监视他的人，那味道可就变了，必须要有主人家的味道，不能抹了面子。
我自顾自地问胖女子又要了一瓶老窖，也像他们一样拧开酒，坐到了一旁。
“你腿成这样，也是因为当年那事儿？”第一王喝了一口酒说道。
“不说这个，喝酒！”
“说说看。”
“你走之后，我们不过是无根之人，赌王要我们一日之内回到霍尔果不得离开，我想着自己把你的案子认了，不过，警方并不认账，耽误了一些日子，出来就被不认识的人打残了腿。”李麻子说完喝了一口酒。

第81章 赌注
“是我哥干的吗？”第一王问道。
李麻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嗨！不重要了，你回来就好，你是做大事儿的人，当年如果不是认识了你，我哪有精彩可言。”
第一王嘴里发出了啧啧声，说道:“赌王我肯定是要找的，后半辈子，你有什么打算？要不来跟我？”
李麻子愣了愣，半晌儿，说道:“大王，你的心很大，世界也很大，我就是一个小人物，我现在挺好的，你别看我弄的这家店，每个月将近上万的收入，我在霍尔果那可是有两套房的人。”
正说着，从屋里冒出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小子，身上虽说有些脏兮兮的油腻，但是那叫一个结实，感觉和王璟小时候差不多。
“爹！我上学去了！”小小子说道。
“你和大王叔打个招呼！下学早点回来，不要在路上买零食，不要打别的小朋友！”
“大汪汪叔好！”说着就要走。
第一王嘿嘿一笑，说道:“过来！让大王叔看看！”
那小小子倒是咚咚地跑了过来，大王一把搂住，亲昵地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说道:“嗯！有点意思！将来是一把好手！”
说着，便在怀里摸，摸了半晌儿，似乎一分钱都没摸出来。
我急忙从兜里摸出了钱包，大王眼疾手快，一把从我手里抢了过去，将里面的钱全部掏了出来，塞进了小小子的兜里，说道:“嗯！出去买点好吃的，快长大些，将来你爹再受欺负，你可得帮忙揍他！”
李麻子急忙劝阻，却被第一王一个眼神儿瞪了回去，油腻女人上前从孩子兜里拿出了钱，应和了几声，便回了内堂。
两人便开始一轮一轮地喝酒，说得都是当年一些不入流的人物，但小人物的快乐与无奈也在他们的谈话中渐渐清晰了起来，第一王再也没有提起要带李麻子走的事儿。
李麻子喝了一瓶便有些支撑不住，油腻女人说道:“晚上还做生意呢，少喝点。”
“男人的事儿，老娘们一边去。”李麻子不忿地说道，又要继续喝。
第一王却是一把抢过了酒瓶，说道:“我出来以后还没钱买酒，你少喝点，我多了，回去睡了。”
说着，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说道:“我们走啦！改天再来吃，你的拌面做得不行。”
“哎！老娘们，快去把里面的羊蹄子、羊肉都装一些，让大王带走。”
于是，一堆的吃的塞满了车里。
刚上车，便看到第一王说道:“你是探道的，我买一个情报，我要知道无双手的下落。”
胖叔急忙说道:“哦！小事儿，大王，咱们现在去哪儿？”
我却给胖叔使了一个眼色，说道:“第一王先生，我们探道的消息您是知道的，是要付费的，您要找的人，我不知道在哪个级别，我问也需要时间。”
此刻，千万不能失了原则，第一王唰地抽出了腰刀，那刀很新，我虽然也有英吉沙，但都是工艺品，他的刀我感觉也是工艺品。
他用刀尖将牙缝儿里的肉丝儿剔了出来，说道:“那去酒店。”
进了房间，胖叔那边有消息了，说道:“无双手找到了，价格等同顺风耳出面。”
“哈！我连万金油在这里都照砍不误，一个顺风耳算什么呀？”见到胖叔手里的纸，倒是很干脆地接过，签字画押。
现在的我很担心他能不能付的起钱，我打算拿起手机提醒一下胖叔，还好胖叔还是有些脑子的，他让包打听询问赌王要不要给他信息，那边很也回复了，没有问题。
胖叔收好了画签，说道:“他就在霍尔果，也是当年赌王的命令。”
“哦！那就不急了！来！你们跟着我是希望探听一点当年的情报吧？我进去之前，存了很大一笔钱，是打算和赌王决一生死的，现在看来好像钱没那么值钱了，不过也不算少了，我可以和你赌一把，赢了都是你的，输了，留个指头，然后咱们可以接着玩，也可以不给指头，给我更多的情报。”
他笑眯眯地躺在床上，一口酒干进了肚子里。
他没有看我和胖叔，只是那么说，还没等我开口，胖叔说道:“第一王先生，我不会赌，老婆把钱包都拿走了。”
死胖子，你哪儿来的老婆，这谎你自己信吗？！
我心里已经将胖叔全家骂了七八遍。
这话里明显是个圈套，我说道:“第一王先生，我的确是不会赌，家父在世的时候，告诫过我，可以嫖但是不可以赌和毒。”
“那就是你探道看不起我赌档咯？”
“不！绝没有这个意思，如果第一王先生是很久没赌了，那我可以陪先生玩玩，输了咱可以喝酒。可以吗？”我说得不卑不亢。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那我换一个说法，赢了我，我给你我所知道的所有情报和我曾经存下的所有的钱，我若是输了，你喝了那瓶酒。”
我看了看那打开的酒瓶，他已经和李麻子喝了大半，这不是明显的让我嘛。
我说道:“前辈，我不要情报，也不要您的钱，我其实特别想知道一件事儿，就是赌王的神骰的秘密，我在学习的时候，有一道题目，是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借到赌王神骰，我们的答案五花八门，但有一个共识，就是神骰有秘密。”
“哈哈哈，神骰，哈哈哈，这是谁起的名字，真是弱智，行吧，那咱们开始吧！”第一王脱掉了皮大衣，坐在了床上，拿起那瓶酒，还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说道，“身上装打火机了吗？”
“装了。”我从口袋摸了出来。
“嗯，如果你连续打着十次，便算我输。”
“啊？这么简单？”这是什么赌注，我以为会是骰子或者其他什么，其实我没想赢，只是从我的学识角度，我认为输了，我便喝了酒，这样可以加深感情，以便更好的共情。
我看看打火机，这就是普通的塑料打火机，我随手在商店买的那种一元钱的。
我说道:“我可以先试试吗？”
“请便！好了，告诉我！”
我连续啪啪啪地打了八次，全部都着了，最后两次我小心翼翼地先放点气，再猛地按下，火又着了。我这个方法可以百试百灵的啊？！
“我准备好了！”

第82章 连胜
“你了解打火机吗？预热后的一次性打火机，会有自我保护，总有一次打不着，你输了。”第一王笑眯眯地说道，那缺了的牙阴森可怖。
我定定神，并不理会，一下，着了；两下，着了；一直打到了第九下，都着了。
我说道:“看来这火机质量不错呢。”
“没有到输赢，谁能知道结果？”第一王说道，“快点吧，还有一下。”
我收敛了心神，看了看打火机，我这才发现，连续的打火让打火机头有些变形，我现在倒真有点不确定能打着了，我再次一点点地放出了气，我手尽然开始有些抖。
我别过脸，不让自己的气息乱了火苗，手啪地按了下去。
呼！一道火苗着了！我惊喜地看着打火机，说道:“哈！我赢了。”
“嗯！不错嘛，那我现在告诉你赌王骰子的秘密。”第一王说道，“其中有一个骰子是水银骰子，在骰子里面注入水银，它所应用的原理就像不倒翁一样。在使用时需要人为固定重心，一旦重心固定下来，无论怎么旋转骰子，骰子始终都是固定的一面朝上。因此，只要把需要的点数面朝上静止3秒钟左右，等待水银沉淀，然后掷出骰子，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点数。”
我说道:“那别人不会发现吗？”
“所以要用黄金的，本身就重，转其他点子更加不容易。既然一个骰子可控，那另一个骰子就没必要作假的，因为人总会盯着还在动的那个。”第一王说道，“另一个骰子，需要投掷技巧，首先，色子掷出去，一定要让他旋转。骰子六个面，八个角，旋转的时候主要是一个角在旋转，这个角旁是三个面。其次，掷骰子的力道，如果掷出去的色子，力道过猛，多滚两次，那绝对叫不准。力量可以大，但一定要稳，骰子掷出去，尽量不要让它有太大的倾斜。就好像一个皮球从楼上丢下来一样，皮球也可以自转，但它的速度平衡。最后，还是八个角的问题，如果想叫一点，有四个角可以选。 比如选中的是134这个角，那么通过熟练的手法掷出去，而且可以做到平稳的时候，那么色子会越转越轻轻的向一面倾斜。”
“哦！懂了！当真是神骰，这技术加高科技想输很难。”
“切！这也叫手段？不过是叫技术，我只用一指，正常的骰子就能投出我想要的点数。”第一王不屑地说道。
我恍然大悟，下次见纪天纵他们便可以吹吹牛了，我松了一口气，我还是从赌王手里接过了酒瓶，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精光，好在酒并没有多少，也就一杯的样子。
我擦擦嘴，说道:“感谢先生解惑，晚辈不敢沾先生的便宜，自罚了酒。”
第一王哈哈大笑，连说有意思，我见第一王此时已经是酒精上头，说话嘴巴都不溜了。
我说道:“哈！要不您再睡会？我们晚上接您吃饭？”
“这才哪儿到哪儿？咱们继续。现在赌这电视打开，先是雪花，还是先是节目。”
我愣住了，这两个遥控器，明显打开就是雪花，但要先开频道的遥控器，那就是节目，这有点意思了，就看我先拿哪个遥控器，我说道:“我提个赌注吧，能不能告诉我赌王在您心目中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那不用赌，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有一黑帮老大叫杜月笙，听过吗？他被人称为笑面阎王那也是有原因的，我这有一张照片，你可以看看。”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
照片的边角已经磨损，上面的人像也有点斑驳，但还可以看得清楚，他说道:“你用手把一半的脸遮住，看了之后，再遮住另一边，你看看感觉吧。”
我照着他的说法做了，我内心瞬间毛骨悚然起来，我遮住赌王的左脸，他的右脸是带着笑的，遮住了右脸，左脸却是怒的。这张照片几乎差点从我的手里掉下去。
第一王笑呵呵地接过照片，将照片放回了衣服里说道:“现在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我定了定了心神，说道:“好吧，那赌注您说。”
第一王伸了个懒腰，说道:“那就赌我的财富，我输了，送你一半，我要赢了，我要你告诉我赌王的弱点。”
“我不知道赌王的弱点，我......”我话音未落，自己顿住了，我是探道，在探道的信息库里一定会有关于赌王的具体评价，里面肯定有他的弱点。
我没想到胖叔却是冲我直使眼色，他的意思尽然是要我赌，这又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如果输了，信息自然是可以要到，因为胖叔给了我眼色，他在探道这么多年，自然有自己的办法，也不会违规，最多损失点钱。如果不参与，胖叔是我的上级，他会不会不开心？
我还开口，胖叔说道:“文臣！赌了，选那个小的遥控器。再用大的开。”
我看了看赌王，又看了看胖叔，说道:“第一王先生，这作数吗？”
“当然！”我不再犹豫，拿起了小的遥控器，按开，机顶盒由红变绿，过了几分钟，我拿起了大的遥控器，按了下去，电视亮起了品牌logo，在logo消失的瞬间，节目闪现，没有一丝雪花。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道:“第一王先生，我赢了！不过，我不要您的财富，您可以给我讲讲您未来的打算。”
“哈！我愿赌服输，不成事儿，钱没了可以再来，至于我的未来，附送答案，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看我像不像赌王？”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却是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腾了起来，难度霍尔果要大乱了？西境要血雨腥风了？
“好啦！今天我不适合赌，我们出去吧，早去早回，把李麻子送的东西都给我带上。”说着，他已经穿好了军大衣朝着门口走去。
我们慌忙跟上。
“带我去无双手家里。”
“哦！”此时，我并不紧张了，我看到第一王腰间的英吉沙不知是不是不小心，掉在了床上，那此时他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而已。
外面风雪正浓，地面已经有了厚实的一层积雪，积雪的下层融化了，上面白花花的一片，看上去灰蒙蒙的。
“你怎么知道电视节目的？”我小声问胖叔。

第83章 无双手的怒火
“我好歹是探道的，昨天我就把这个房间研究过了，他藏东西我都知道会藏哪儿。”胖叔小声说道。
我服了，原来这老小子怕死，指不定是万一第一王发怒，他肯定制定好了全身而退的计划。
车上，第一王要我陪他坐在后排，我老老实实地上了车。
他突然笑着对我说道:“我有点喜欢你了！”
这话说得我是毛骨悚然，他不会在监狱里转了公母取向了吧？
他说道:“我给你传授一点赌技，你可以不用，但是不能不会哟。年轻人多学没坏处，这就是缘分，你想学不？”
哦！他看上我聪明了？！老前辈面前不能没了别人一番好意。
我说道:“第一王愿意教，我便愿意学。”
“那就教扑克牌吧，你知道如何让自己大概率拿到好牌吗？”
我摇摇头，他说道:“如果抛开技术的话，洗牌的手法就有很大几率洗到好牌。我只教一次，自己领会，一副新牌，咱们正常洗牌，是可能给自己发到大牌的。去掉猫牌，你看梅花、方片、红桃，每种十三张，假如你切了三分之一，洗进牌堆里，对方切走了三分之一，要你发牌，你应该先发给我，再发给对方，那么我赢的几率就大，如果你切了一半，洗进牌堆里，对方切走三分之一，要你发牌，你应该先发给对方，再发给我，那么我赢的几率大。懂了吗？”
我摇摇头，他耐心地说道:“切去的三分之一，两堆牌上面都是小牌，对吧？”
他顿了顿，让我反应，我点点头，“再洗的时候，厚的那堆牌吃薄的那堆牌，所以，厚的那堆上面都是小牌，但被吃掉的部分会大概率堆在中间。所以，当对方拿掉三分之一，最下面的一半所发出来的就是最小的，而上面的便是大牌。”
我想了半晌儿，说道:“我还是不明白。”
“那就不用明白了，知道结果，比学会过程更重要。”
就这么一路想，便到了无双手的家里，他家同样是老宅子，楼房一看便知道有二十几年了。
这个无双手是谁，我还不知道，也不知道胖叔知不知道，只是在前面带路。他家也很高，五楼，爬上去，胖叔便开始了大喘气。
“就.......就在这里。”他一边说一边敲门。
门开了，我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人头发很长，脸很消瘦，一副嗑药磕过头的模样，他的眼神昏暗。我特意看了他的手，感觉怪怪的，与我想象中的形象相差甚远，这如果是第一王的下属，那可真有点掉价。
无双手看见胖叔，说道:“找谁呀？”
第一王伸手拍在胖叔的脑袋上，将他推到了一边，说道:“找你！”
无双手眯缝着眼睛看向了第一王，顷刻间，他一脚踹开了门，门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胖叔身上，无双手怪叫一声，冲了出来，一把卡在了第一王的脖颈上。
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尽然还敢找上门来！”
我心头一个灵激，我终于知道这无双手是谁了，当年，第一王被抓进去，可不就是在赌桌上将无双手的手砍断，这.....这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单枪匹马就找上了当年的世仇。
第一王该不会把我们当成他的跟班，要我们出手把无双手彻底弄死吧？！
我下意识地扶住了胖叔，将他拉到了楼梯口，一旦两边动刀子，我们最好溜之大吉。
第一王不躲不避，就站在那里，无双手一拳砸在了第一王的脸上，第一王一把年纪，却没有踉跄，硬生生地挨了一下。
接着，第二下，第三下。无双手的身体很虚，几下便没了力气。
无双手喘着气，转身进屋，第一王不但不跑，反而朝里走。
我小声地说道:“第一王，他去找家伙事儿了，跑啊！”
第一王说道:“进来，把门关上，否则，我出去杀了你们。”
他慢慢地转头看向了我们，那眼神如同寒冰。
我和胖叔只能挪进屋，门也是半虚掩着。
果然，无双手拿着一把菜刀跑了出来，呼地一下，朝着第一王劈了下去。
“阿妈呀！”胖叔吓得大叫了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我的身上，他足足有九十多公斤，我整个人被他压倒，也正因为倒下，我看到了无双手的那一刀劈在了第一王的军大衣上，厚实的棉花并没有砍穿。
第二刀同样劈在了第一王的衣服上，但刀尖却划破了第一王的下巴，顿时血流如注。
无双手第三刀朝着第一王的面门劈了下去，第一王刹那间接住了无双手的手腕，说道:“当年，我砍了你两刀，今天我还回来了。咱们可以谈点利息，我也需要你的情报。”
无双手被夺了刀，大口地喘着气，说道:“我要你死！你他娘不配活在这世上！无耻之徒！卑鄙小人！”
第一王说道:“赌桌上的事儿咱们赌桌了吧？你的手废了，我就将手放在这赌桌上，如何？”
“好！看我今天怎么收你的手！”无双手从牙缝儿里冒出了一句话。
我挣扎着将胖叔放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好歹没有直接杀人，我打量着无双手的家，家具有一些，但都有了年头儿，与这个时代有不小的差距，屋子里一股子泡面的味道。
无双手踉踉跄跄地喘着粗气，走到了桌子边，他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单手将桌子拉到了正中间，接着用脚踢过来了两个板凳。
他跑到厨房，待转身，我吓了一跳，他拿着铁丝、钉子和榔头，这......这又是要玩哪一出？
他走过去，一把抓住了第一王的胳膊，第一王不躲不避，他当真是不怕被无双手一榔头砸死吗？
无双手将铁丝一点点地绕在了铁钉上，将一枚钉在了桌子里，他将第一王的手固定在铁丝下，另一端又用钉子钉在了桌子上，这一下第一王的手便无法动弹了。
接着，他将自己的手也放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了榔头，他仰着头，说道:“我若输了，这只手就不要了！”
“可以！我就和你玩两局，我若输一局，便是输了！赌什么！”
“赌点子！猜大小！”说着，从电视机旁边拿出一个骰子，丢在了桌子上，吼道，“自己检查！”

第84章 高手对决
第一王说道:“我不检查了，但你我都不挨骰子，让这两人中的一个来投，如何？”
“你这么简单的套路吗？把人当傻子吗？”
“你不会变笨了吧？如果是我的人，你会砍上我这么多下，我的手还会被你捆着，他们无动于衷吗？他们是探道的人，不知道你听过探道没？”第一王说着从兜里摸出了莫合烟，他单手熟练地打开烟盒，将烟丝倒在了纸上，又熟练地单手卷了起来，手指翻飞，着实让人眼花缭乱。
“行！就你来！”无双手看向了我。
“啊？我们探道不参与江湖任何事情。”我不假思索地说道，这要是定出了输赢，那输的一方肯定会责怪我，从而祸及探道，我才不干呢。
“嘿嘿！你不来，我现在杀你！”第一王说道，“放心，输赢都不怪你！来！摇吧！”
“摇不摇？！”无双手也怒视着我。
我也来了火气，上前拿起了那骰子，说道:“我怎么做？”
“放手心里摇，我不让你停，你别停下！我让你投，你便丢在桌子上就行。”第一王说着看向了无双手，“你来选大小吧？”
“骰子是我的，你选吧，别说我欺负你！”
“我来就不怕输！你选吧！”第一王抽了一口烟，很是呛人。骰子在我手心里不停地摇，我手心有些出汗，人生第一次决定别人的手，不紧张是假的。
“好！我选大！”无双手说道。
“我选小！”
我将骰子朝着桌子上丢了过去，骰子并没有在桌子上抖几下，便停了，正是小。
“你运气很好嘛！还有一局！你赢了，让你提要求。”无双手依旧高举榔头说道。
我看无双手举着榔头的手一直在抖，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旧伤所致，他放着的那只手的手腕上有令人恐怖的一条缝线伤。
“那就炸金花吧！我没有牌，你家里有吗？”第一王淡定地说道。
“有！小子，电视柜中间，拉开！拿一副！”无双手说道。
我走过去，拉开，我惊呆了，里面左边是各种各样的骰子，另一侧码放整齐的全是扑克牌。只不过上面有厚厚的一层灰，这灰没有几年是落不了这么厚的。
我随便取了一盒，走过去，当着两人的面打开，将牌放在桌子上，退到了一旁。
突然，我的衣服被第一王抓住，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和他都不会碰牌，你来洗！他切牌！你来发牌！”
第一王盯着我的眼睛，他叼着烟，嘴角微微地咧开，我的内心咯噔一下，顿时犹如翻江倒海，我没来由地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赌王的照片，那一边脸严肃一边脸带笑的模样，与现在的第一王没有任何区别。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是我发牌，那么第一王在车上教我如何发牌能发到大牌的话，便耐人寻味了。
我的心慢慢地由波涛汹涌恢复到了波澜不惊，第一王当真是个猛人，他从进来便已经计算好了一切，无双手在家门口打他，他傲然不动，这更激发了无双手的愤怒，接着，无双手拿刀砍他，他还不动，最后无双手力竭，被夺刀，又到上牌桌，我便是第一王计算在内的帮手。
我拿起了新牌，切了三分之一，洗进了牌堆，便不再洗了，伸向了无双手。
无双手并没看我，只是死死地盯着第一王，无双手将放在桌子上的残手伸了过来，切了一下牌。这下我更确定第一王之前所教我的便是故意而为之，因为无双手正好切了三分之一。
按炸金花的规矩，谁切牌，发牌便会发给另一家，我开始了发牌，第一张发给了第一王，依次发给了无双手。
炸金花，每人三张，豹子最大，金花其次，顺子次之，最差是杂牌比最大的牌。
牌发完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第一王赢了。
“喂！我们都没手！你帮我们打开，一张一张地开！”无双手说道。
我将牌堆放下，伸出了双手，同时打开两人的一张牌。
无双手拿到的是一张10点，第一王是一张小3。
无双手说道:“哼！你玩牌，永远赢不了我！”
我继续翻，无双手拿到的是j，第一王居然也是个j。
第一王直接将烟头掐灭在了桌子上，说道:“看来，最后一张很关键呐！”
“快给我打开！”无双王喝道。
我翻开了牌，结果是注定的，无双王手里是一张q，而第一王手里是一张a。
无双手愣住了，他看着牌。
第一王却是又说道:“我们可以继续赌，我依然是这双手。我们比牌技！一人洗出一副牌来，比大小！只允许洗一手！”
无双手的双眼从迷离中回过了神，那种狠辣泛了上来。
“行！赌什么？！”
“我不要你的手，我要知道一件事儿，我要知道当年，你是受了谁的指示，来和我对战。”
“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了。”无双手眼中有了得意。
“那我就一直和你赌下去，一直到我赢！我的手没了，还有胳膊！胳膊没了，还有大臂，最后是我的头！”第一王说得云淡风轻，话语中却满是杀伐果决的气息。
“好！”无双手拿过了牌，开始洗了起来，他的手抖得很厉害。
牌也掉了几张，他从桌子上抓起了牌，继续洗。
第一王的眼睛一直盯着牌，牌被无双手洗出来了。
第一王接过了牌，也洗了一遍，洗出了一副牌。
无双手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你老了，手抖啊你，报应啊！”
说着，他将手一番，三张牌出现在了桌子上，三条a，没有比这更大的牌。
无双王哈哈大笑，说道:“莫说起一遍，就是半遍，我也能洗出来。”
第一王说道:“你怕是高兴的太早了吧？能压三张a的还有一副牌，你不觉得会比洗出三张a更简单吗？”
说着，他将牌翻了出来，赫然是235杂牌，对，炸金花里，最小的杂牌，任何牌都比它大，可它却只管一副牌，就是三张a。
我倒吸一口冷气，无双手的手是真的抖，肯定不复当年的神勇，依旧洗出了三张a，在我这个外行眼里，根本看不出动了手脚，而第一王是真敢赌，就拿最小的牌，他已经将无双手的心性琢磨了个明明白白。

第85章 泯恩仇
“你......”无双手的手这次是彻底地颤抖了起来，打在桌子上啪啪作响。
第一王一把接过了榔头，一边用反面将手上的铁丝去掉，一边说道:“我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十年，你呢？”
他将榔头丢在了一旁，拍了拍无双手的肩膀，说道:“不过，再强的人熬不过岁月，我老了，你还年轻。当年的你可是让我失去理智了，我感觉那个时候的你是我所见最强的牌手。”
他站起身，从胖叔手里接过李麻子送的吃食，林林总总地摆了一桌子，他将喝了一半的老窖打开，又自顾自地去厨房拿了两个杯子，倒满了酒，又将无双手还空举在半空的手放下。
接着啪地一巴掌打在了无双手的脸上，他登时回过神儿，他继续死死地盯着第一王。第一王却是将酒杯放在了他的面前，轻轻一碰，说道:“十几年前，我输给了你，今天我赢了你，我这辈子最大的心病了了，也希望你了了，喝喝酒吧。”
说罢，一扬脖子，喝下去一半。
无双手颤抖地将酒杯拿起来，扑地一下将酒泼在了第一王的脸上，“凭什么？只是打牌，你有什么权利砍我的手？”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悄悄地将菜刀和榔头全部藏在了身后，这两个火药桶谁炸了，今天我都是个说不清楚。我有点羡慕昏死过去的胖叔，没了第二证人呐。
我狠狠地在胖叔身上踹了一脚，他像一只死狗，但我发现他下面的眼睛是半睁开的。
死胖子，早醒了，在那儿给我装死！大爷的！
却看第一王并不恼怒，反而是又拿起杯子倒了一杯酒，说道:“你和我过招儿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是有人派来和我作对的，那个人是谁？”
“哈哈哈！”无双手不怒反笑，说道，“你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吧？！我是孤儿，我从小就被人教授牌技，在蜀地犯了事儿，听朋友劝，来西境投奔赌档，当年的我想投奔赌王，但他没见我，你是我的选择之一，我只是亮亮牌技，没想到你却砍了我的双手！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无双手的眼中露出了复杂之色，第一王呼地站了起来，他说道:“你不是赌王的人？”
“你身边就是探道的人，你可以让他们调查啊？”无双手戏谑地说道。
其实不用调查，明眼人都能判断出来，这件事儿发生之后，赌王将这个人放在了霍尔果十几年，如果他是赌王的人，那赌王肯定要加以重用，亦或者给他一笔钱让他消失，哪儿会像现在这般看他落寞如此。
这么说来，第一王当年的行为就是一个笑话。
第一王愣愣地站了起来，今天他是来兴师问罪，看无双手惨败并且说出幕后黑手是谁的，却没想到成了一个笑话。我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内心是一个什么感觉。
假如当年的第一王和无双手珠联璧合，可能西境的赌王真的要隐退了，本就有一个比自己强的哥哥，还多了一个比哥哥手段还强的无双手，赌档的规矩比的就是技术，当回到赌桌时，高下瞬间便分出来了。
哪知世事难料，两个最强的人开打，赌王莫名其妙地成了那个摘桃子的人，大概他知道了结局也是哭笑不得吧。
第一王走到了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无双手想说什么，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他颤抖着手端起了杯子，一口干完了所有的酒。他抓起食物胡乱地塞进了嘴里。那架势就是吃饱了砍人的神态。
半晌儿，第一王转过了身，他的脸上有一丝落寞，一丝愧疚，但转瞬即逝。
他突然说道:“无双手，老哥哥对不起你呀！”
无双手愣住了，他嘴里塞满了东西，转头看向了第一王，第一王一步一步地走回了桌子上，他坐下，一丝笑从喉咙里发出，很短，他说道:“我错了！为当年的错付出了十几年的代价，这还不够，兄弟！以后......我养你。”
他慢慢地举起了手，放在了桌子上，朝着身后伸出了另一只手，脸也慢慢地转向了我，这......这是要干嘛？
第一王说道:“今天我就把手还给你！”
我的天，他要榔头，我犹豫几秒，觉得他们不会打起来了，将榔头递了过去。
第一王接过，将榔头递了过去，说道:“我们不赌了，我输了，来吧！”
无双手接过了榔头，他的嘴里还塞满了肉，他猛地举起，朝着第一王放在桌子上的手砸了下去，啪地一声，桌子塌了，食物掉了一地。
我的心跟着颤了一下，第一王当真不是凡人，一锤下去不吭不哈。我急忙上去，想包扎一下，却发现那一锤根本没有砸到手上。
无双手的榔头掉在了地上，他一下坐在了地上，捡起了地上的花生米往嘴里塞，我看得到他的泪在眼圈儿里打转，却是没有落下，片刻，他拿起酒咕咚咕咚地灌下。
第一王上去想接过酒瓶，无双手却是没有撒手。
第一王站起身，走到门口，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对不住了！我出来了，一切还有我！”
说罢，打开门，转身出去了。
无双王还坐在地上吃着，胖叔也是呼地一下跳了起来，话也不说地出了门。
我也轻轻地鞠了一躬，说道:“无双手前辈，你慢慢吃，我们改天见！”
之后逃也一般地出了门。
楼下，第一王站在雪地里足足一个小时，才上了车。
天已经暗淡，并不明亮的路灯亮了起来，风停了，雪却还没停，飘飘摇摇地落下，真的如同鹅毛一般，这样的雪景我也很少见过，至少在哈密没见过。
“大王，咱们去吃点东西吧？”胖叔笑脸相迎。
第一王，说道:“送我回去吧。”
我见他很沉默，琢磨了半晌儿，还是开口，说道:“第一王先生，我想请教一下，为什么你三次都能赢？其中，我发的第二次，我知道原因，那是您算计我。第一次和第三次呢？”
我本以为他会沉默，没想到他笑了，说道:“你知道打牌如果不用技术，赢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运气，而对赌徒来说，这叫牌浪，只要抓好牌浪，什么都不懂的人也可以赢！”

第86章 我和第一王的赌博
我惊讶地说道:“牌浪.....”
“对！我见到无双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赢定了，因为他的情绪没有控制，只要我冷静，他一定输，牌浪也自然会在我这里。我让你一直摇骰子，就是为了让你手心出汗，老骰子用久了，六点变得很轻，只要滚动小，很容易摇出来小，而且牌浪在我这里，他选的多半是错的，所以，只有第一把，我们是赌运气。”第一王侃侃而谈。
我继续问道:“第三把呢？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抓三个a？”
第一王说道:“因为他输了两把了，他想赢，他想用天牌赢，一个赌徒想赢的时候，就是我最容易赢他的时候。以他的能力怎么会看不出你手心出汗，又怎么会看不出你洗牌的手法，又怎么会不懂三个a控牌还有235可以吃他。”
经第一王这么讲，我倒是觉得似乎赌博也很容易，牌浪这个词倒是有意思。
胖叔说道:“大王，咱们去吃饭吧？”
“不吃了，送我回去吧。明早再来找我！”
看着他进了酒店，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胖叔一下瘫倒在了椅子上，他说道:“文臣呐，我觉得你是个扫把星，我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刺激！你是老天派来方我的吧？”
我也没好气地说道:“哎！今天一天都是我冲锋陷阵呐，我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我可是没有一句抱怨呐，今晚你上报情报的时候，可得给我好好说一下哦，不然你假装昏倒的事儿，我可不保证其他包打听知道哦。”
“哎！都是自家人，家丑可不能外扬啊！”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酒店，今天的安排是带着第一王在霍尔果转转，万一有他看中的东西也好聊表一下心意，最主要是打发掉时间，等待赌王来。
可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第一王下来，上去一看，屋子里根本就没人。
糟糕了！第一王失踪！这简直是天大的事儿，如果他在外面乱来，我们探道失察的问题一定会被追究，我的工作铁定保不住了。如果他是被人绑架了，那赌王追究下来，我们的事儿也是抹不过去的，这反而给探道带来了麻烦。
这方面胖叔绝对的专业，他说道:“我现在去中介公司汇报这个情况，等待上面的进一步安排，这个事儿瞒不住，早报早好。你去周围找找，或许有什么蛛丝马迹。”
胖叔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我到了前台，问了一些情况，前台说早晨的确有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上岁数男子出去了，不过，是一个人出去的。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很可能不是被绑架。那只有出门再找找。不过，我没有乱找，我就坐在酒店的大厅里，慢慢地想，我的脑海中始终浮现出我和千里眼一起推算鞋王女儿的情况。
他难道有什么事儿不能告诉别人？见老友？都有可能。
我就这么想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胖叔也打来电话，准备将附近城市的包打听都叫回来，调查一下，顺便找了顺风耳将他在霍尔果的关系网都查一查。
就在这时，第一王的声音出现在了背后。
“哎？你居然还在这里等着？辛苦了。”
我大喜，抬头一看，吓了一跳，第一王与我第一次见他的样子完全不同了，他穿着一件老板裤，皮鞋原本锃亮，上身一件米黄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是一件皮衣，一条骚气的红色围巾，外加一顶老年贝雷帽。他乱糟糟的头发此时也是理得纹丝不乱。
这哪里还像是刚刚放出来的人，活脱脱的是一个毛子国老年绅士。
我急忙站起身，说道:“哦！我们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儿呢？”
“哈哈！我能出什么事儿？！谁能把我怎么样！”第一王的莫合烟也没了，换上了纸烟。
我急忙给胖叔打过去电话，报了平安。
他说道:“小子！你再和我赌一把，如果你赢了，便是我的有缘人！我之前说过我当年的资本送你一半，现在全部送你。”
又来了！这老小子无赌不欢。
我说道:“第一王先生，您就别玩我了。你要想赌，我带你去棋牌室，那里玩的人多。”
“有道理！那带我去吧？总要赚点钱，不能老让你们破费。”
我们打了个车，很快到了一家不错的棋牌室，里面倒是有两三个桌正在打麻将。
第一王上前看了一会儿，说道:“哎！你们敢不敢打大一点啊？”
对方也是豪爽，说道:“行呀！就怕你不敢。”
于是，第一王上桌了，他果然是行家里手，拿了牌也不整理，看了一眼，便将麻将扣了起来，摸牌也不看，直接打。我观察到他可以把每个人的牌算得很清楚，他要放人家小炮的时候，是直接将牌给到人家牌前。
很快，我便知道了什么叫牌浪，从开始他只能做个翻一倍的牌，抓一家，也是不出不进，一会儿，又开始了抓两家，这牌是越做越大，终于四家被抓，三个和他对弈的人中有一个被打空，正要借钱，第一王站起身，说道:“好了！哥们们，小赌怡情，不要晚上回去不好交待嘛。”
乖乖！不到一个小时，他几乎将三家的钱全部洗光。
胖叔来的时候，第一王手里已经有了一千多块钱。
“来！我们现在赌一把，你提项目！我们比运气！”第一王一边将一堆票子塞进口袋，一边说道。
我笑了，说道:“我现在不和你赌，你的牌浪还在，我要等你气势不那么强了，再和你赌！”
“嗯！聪明，有点意思！”于是，胖叔带我们去了一家桑拿馆，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桑拿，神清气爽地出来。
第一王搓搓手，说道:“来吧！我们开始赌！咱们玩大一点，你赢了，我把我当年所有的积蓄都给你，你输了，那就给我一份情报，等级大概在包打听范围内的。”
“就这么简单？”我问道。
“对！就这么简单！”
我毕竟年轻，说道:“好！我们就赌下一辆车的单双号。您先选！”
第一王眼前一亮，说道:“哎！有意思！那我选单号，我名字里有个一！幸运数字！”
我说道:“那我选双号！”
雪停了，马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的差不多，但大多数车开得并不快，看清楚车牌号倒是不难。

第87章 第一王的家底子
车越来越近，我却是波澜不惊，因为输赢对我来说似乎并不重要，权当陪着这位老先生玩。
车晃晃悠悠地过来了，我一看是单号，胖叔在旁边一副惋惜的表情，我笑了笑，说道:“我输了！”
“不！你还没有，要等车开过我们身边，我才算赢！”
就在这时，从路口转弯过来了一辆越野，那速度不慢，想来司机对他的车抓地性很有信心。那辆越野不满地对旁边的轿车打着喇叭，那轿车当真怂，慢吞吞地让出一条路，越野呼啸而过。车牌号是双号。
“呵呵！当真是老了，赌不了。”他看着我说道，“我们两个走吧。”
胖叔马上说道:“那我去开车。”
“我说了，只有我们两个，你靠边。”第一王斜着眼看着胖叔，胖叔吓了一哆嗦，急忙笑着说道，“那我在酒店等你们哦，大王，这次可不能跑了。我跟文臣交代几句，免得让您不舒服了。”
我和胖叔走到了一旁，胖叔说道:“明天一早赌王就来了，你好歹把人陪好哈！有任何事儿，随时打电话，紧急情况直接打110。”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不怎么相信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会再有玩命的勇气。我们打了个车。
第一王说道:“到殡仪馆。”
“哪个殡仪馆？”司机问道。
第一王说道:“郊区边上的那个。”
司机说道:“哎哟，一看您就是老霍尔果人了，大概有年头没回来了吧？那里现在已经没有殡仪馆了，现在那里是废弃的。”
“嗯！就去那儿。”司机古怪地看了我们一眼，却是没多说，车开了二十分钟，倒是很快到了。
下了车，我看到就是一排破破烂烂的房子，上面玻璃全碎了，还能看到当年殡仪馆的模样，小的焚尸炉还能看出点样子。
这里的路已经掩盖在了大雪之下，第一王一步一步地朝着那边走，说道:“当年，西境的赌档分南北，北境的人根本不把我们南境的放在眼里，以为我们就是玩一些小手法的混混，我的师傅与他们师出同门，却毫无斗志，也不管我和我哥，我们私下里培养了十几个人，直闯他们的大本营鸟市最大的赌档，一夜之间，死了六个，硬是打下了鸟市，甚至惊动了西境三十六门门主！”
他走到了那排平房外，伸出手摸着上面的断墙残垣，“拿下鸟市的那天，是我带着弟兄们的尸体回来焚烧火化，我还记得他们最后的样子，真的没办法，我们伪造了一起车祸，才让他们的死不被警方查获。那辆车翻了，上面的火把几个弟兄的尸体烧得面目全非。那时候的我们没有钱，愧对他们的家人。”
他已经走到了焚化炉旁边，他伸手用力地想把上面已经锈迹斑驳的铁盖子打开，可用尽了力气都没有实现。
他说道:“那天，我看着火烧起来，心里便告诉自己，我是带着他们的希望活下去的。我要让所有人怕我，哪怕是鬼王！”
他放弃了，没有继续打开那铁盖子，而是朝着一间像是停尸房的房间走了过去，他说道:“包括我从小玩大的两个手足全部死了。何人知我？”
我没有说话，紧紧跟上，那停尸房的门被铁丝栓着，铁丝也锈死很久的样子。
第一王上前飞起一脚揣在门上，门并没有想象中被踹开，反而是他倒退好几步，还好，我及时扶住了，不然还真的就摔倒了。
他很是尴尬，说道:“哎，体力也不如以前啦。上前帮我把门打开。”
我看旁边有一些铁条，捡起将铁丝撬开，更尴尬的来了，门是拉开的......
第一王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径直走了进去。我急忙跟上，这里面很昏暗，味道是那种烧焦过的味儿加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十分地不舒服。
第一王却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嗯！我回来了！”
这间屋很是奇怪，地面是白色的大瓷砖，虽然大都烂了，墙壁上是白色的小瓷砖，被人砸得坑坑洼洼。地面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积如山。
第一王走上前，一把将角落的垃圾推开，顿时烟尘四起，哈气带着灰尘着实让人想离开。
第一王抄起了一块铁疙瘩照着地面咣当一下砸了下去，白色瓷砖四下散落。
第一王蹲下身子将上面的瓷砖清理掉，我惊愕地发现地面上有了一层铁皮盖子。他嘿嘿一笑，用力地拉开，下面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第一王哧溜一下跳了下去，猫着腰消失在了洞口。
我有点发憷，我仔细地回忆着这几天，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他，不会将我弄死在地下，这里又是废弃的殡仪馆。
大概是我学习观人的本事，我觉得他应该没有理由杀我，也是壮了胆子，跳了下去。
乖乖！下面整个一个地下室，挑高近乎两米，纵横交错的钢筋也是锈迹斑斑。
第一王的声音传来:“当年霍尔果的焚化炉是我哥们建的，下面这里就是支撑焚化炉的钢筋，他弄了这么间密室，就是为了帮我，可惜呀，那一战，他也死了，这世上只有我知道这里了。”
我有些瞧不上他兄弟，按道理这里应该全部弄成钢筋水泥，以便焚化炉可以用很多年，明显的豆腐渣工程，还说什么密室。
我朝前走去，前面有了亮光，我看到第一王点燃了一盏气死风灯，他的面前有大大小小的三四个箱子。
我的心开始狂跳，电影里这样的箱子里随便打开一个都满是金条，真没想到在十几年前，第一王居然留下了这么多财富，当真是乖乖隆地洞。
他先是拿起一个小箱子，那是一本集邮册，这老小子该不会有这么朝前的思维吧？我还在努力想着十几年前，什么邮票特别值钱来着。
第一王开口了，“哎？现在粮票还能用吗？”
“什么东西？”我没反应过来。
第一王说道:“粮票啊！怎么你家大人没用过粮票买米面吗？”
我几步凑了上去，顿时没了脾气，那集邮册里没有一张邮票，全部是一厚本子的粮票，还是全国粮票。
我说道:“现在买米面油，都是用钞票，这个东西已经过时十年了吧？！”

第88章 尴尬的家底子
第一王看着我半晌儿，说道:“五张换一公斤米也换不到？”
我尴尬地说道:“您这一本子怕是都换不到一斤呀。这票票都是文物了。”
第一王啧啧地说道:“哎！当年可是我们辛辛苦苦从人手里赢下来的哟。不过，我刚进去的时候，听报纸上的说全国已经不用粮票了。”
说着，他说道:“哎，你们现在还用这个吗？”
他走到一旁的大箱子旁边，猛地拉开，我凑上去一看，好家伙，全是大哥大，上下两层，电池好好地拆下来放在旁边，那崭新的程度，我此生没见过第二个。
一箱子里有足足二十个。
我尴尬地掏出手机，说道:“这个太......太笨重了，我们都用这个。”
第一王一把抢过了我的手机，对着上面的按键一顿猛如虎的操作，却是没有点开，我只能帮着点亮屏幕。
“哟！还是彩色的！”我的脑门前一群乌鸦飘过。
“那总该有人用吧？”他随手拿起一个大哥大，熟练地组装好，给我说道，“当年这东西两万块一个，摩托罗拉的，这一箱子可是四十多万。”
我说道:“这些早就没人用了。”
第一王想起了什么，将下一个箱子打开，我看到更加无语了，满满一箱子索尼磁带随身听，原装进口的封膜都还在。
他嘿嘿一笑，说道:“这个现在值钱吧？”
我说道:“我们现在用的叫mp3，火柴盒大小可以下一百首歌曲。”
第一王愣住了，我看到了他额头的汗珠。他依旧小心翼翼地将第二个箱子搬了下去，下面的箱子更大，他用力地搬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里面左右摆了两个硕大的摄影机，我小时候上学的时候见过，是那种插录像带的摄影机，我一看又是倭国松下品牌。
他有些不太自信地问道:“这个现在还能值十五万吗？”
“这个......您当时买的多少钱？”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二十多万。我买了两台。”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当时的第一王到底得多有钱。
我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现在用的摄影机都是直接上传电脑的，不用录像带了。”
“那就是......也过时了？”他不死心地问道。
我说道:“完全过时了。我的手机就可以拍照、发短信、打电话、还能存几首自己爱听的歌。”
他看了看手里还握着的手机，说道:“有我这个摄像机清晰？”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说道:“比不上您这个清晰，但绝对的方便啊。”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这一堆过时的高科技，不知在想什么。
我说道:“您当时怎么会选择买这些？您要是买成黄金，现在的价值可是翻了好几番呐。”
“当年，我买了第一个大哥大，用了一年，倒手卖掉，还赚了三千。我就寻思着这高科技的东西是越放越值钱呐，怎么会现在不值钱了呢？”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道:“这些更新换代非常快的，我的手机都过时了，现在最新出的摩托罗拉的，带蓝牙耳机，接电话都不用掏手机的。”
他没说话，慢慢地朝外走，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急忙跟了过去，和他爬了出去。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他的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转头看向了那锈迹斑驳的焚化炉，惨笑一声，说道:“小鬼子误我呀！”
我急忙上前说道:“第一王先生，您先别急，我们探道就是以消息为主，或许有喜欢收藏80年代高科技的东西，我们可以帮忙打探一下，好歹还是有一些收入的，运气好，说不定半价还能出。”
他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当年，我们那几个弟兄也说了买黄金，我觉得他们没眼光，黄金的升值哪儿有高科技厉害，我将所有的钱买了这些，就等着过段时间倒手还能卖个好价钱。当时，找了一个专做外贸的公司，从哈国走私进来，那倭国小子信誓旦旦地告诉我，这些东西不升值，他把脑袋割下来给我当球踢。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是扶着第一王回了酒店，他没吃午饭，晚饭也没下来。
我在大厅里守了个寂寞。
晚上，我回到了中介公司，胖叔在等我汇报今天的消息，听完之后，他也是目瞪口呆。
我说道:“这件事儿，您得请示一下探道高层，看能不能帮忙出掉，能卖多少就卖多少。”
“两百多万全部买了那些破烂？”胖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点点头，说道:“全新的磁带随身听，日产原装；大哥大，摩托罗拉全新；录像带录像机，两台，全新。”
“造孽啊！真正的造孽啊！八十年代的两百万买成黄金，现在他第一王可以出去买楼啦！我爹当年工资才几百块呀！”胖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说道:“人家要是不进去，在当年，倒手的话还真可能赚一大笔呢。”
“这简直就是近百年来，江湖最大的笑话！两百万，现在能卖五万，我都觉得是烧高香了！”
我看着胖叔一边骂娘一边在电脑上敲着今天的情报。
我独自上了楼，点了一支烟，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的黑和雪的白，心中没有一丝的波澜。第一王不得不说在当时是非常有远见的，他敏锐地感觉到了高科技可能才是那个时代最有价值的东西。
我依旧记得他的学历是连小学都没毕业，能看到这一点，当真是个人物，我不知道如果他没有进监狱，此时的他会是什么身价，但我觉得肯定不低。
同时，他也有他的历史局限性，他不知道高科技的产品最容易的事儿就是过时，以前的宝贝现在拿出去可能只会遭人笑话。
当真是一种悲哀。
我不知道再过十年，我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儿，江湖会变成什么样儿，还会不会有如第一王这样的人物，那个呼风唤雨的时代，他也是一个枭雄。
第二天一早，探道的消息到了。
“赌王，已在路上！探道霍尔果包打听必须全程陪同。任何情报第一时间传回！”
“第一王家当已全部运至安全地方！等待第一王确认出手！”

第89章 冤家
今天上午，第一王是准时来吃饭了，他似乎并没有表现地有什么不同，只是吃得不多。
我本以为他会让我陪他出去走走，却是要我陪他去酒店聊天，胖叔也跟着去了。
聊天的内容很没有营养，无非是霍尔果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也不过是给我说了过去的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我们的资料上说第一王的自住房子就在霍尔果，这几天来，他却不曾提一句想回去的话，倒是我给他说他的家当我已经安排探道全部取出来了，并且想办法处理掉。
他很高兴。仅此而已。
中午一点，探道消息传来:赌王已进入了霍尔果。
我将这消息告诉了第一王，他只是慢慢地穿好衣服，说道:“那就有劳两位啦。带我去一个地方，我在那里等他。”
我又震惊了，人已经到楼下了，他告诉我们要去一个地方，这是何等的霸气。
酒店门口，我再次震惊了，来了五六辆车，豪车就有两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的时候，第一王也站在了酒店门口。
几辆车的车门都打开了，从车上走下了许多人，我看到了一个戴着白色鸭舌帽的男子，和第一王给我的照片以及我学习资料上的照片很像，见到真人和照片还是大有不同，赌王皮肤呈小麦色，与第一王的苍白，形成了鲜明对比，眼神看上去有上位者的狠辣，果然，那脸一半是笑着，一半是肃杀的。
他穿着与第一王比，更显得时尚，一条马裤，配着一双靴子，上身修身的猎装，感觉像是从赛马场刚回来一般，与之不同的是他抽着一根烟斗。
第一王只是用淡淡的声音说道:“跟我来吧！”
说着，上了胖叔的车，他似乎并没有要把这群人放眼里的架势，这种感觉并不像上位者，更像是一个枭雄。
车不多时开到了一个老旧的楼房，这栋楼孤零零地处在一些平房间，大约五公里外便是霍尔果的核心区域。门口极其萧瑟，那些长歪的榆树在初冬季节显得张牙舞爪。
第一王下车，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看周围，走到了中间单元，一步一步地跟了上去，我正要下车，胖叔说道:“哎！人家两兄弟的事儿，没看到这是第一王的自住房子吗？你参与个什么劲儿？”
我看看第一王，又看看身后下来的一群人，我突然觉得第一王很孤单，我觉得如果在这一刻，他的身边能有个人，当真是一件好事儿。
我说道:“我去搜集情报，他要么把我赶下来，这么历史性的一刻，我想看看。”
说罢，我跳下了车，咚咚咚地上了楼。
身后的车也到了，赌王下来了，他同样也是抬头看看周围，并不着急进去。
赌王到了顶楼，他看到我，并没有赶走我，反而说道:“小子，很有种嘛。”
我说道:“我看赌王带了很多人，您身边好歹有个帮手呀。”
“哦？你能这么想，我倒是很意外。”他伸出手将门旁的一块砖取了下来，取出了里面的钥匙，门开了，他走了进去。
楼道里传来了很多人的脚步声。
屋里很厚的灰，家具很全，至少在十年前，这里的装修会给人感觉很豪华，甚至现在看上去都与外面的楼有些不相符。
接着，一件大衣飞了过来，我急忙伸手接住，墙壁上的海报还挂着十年前的明星，第一滴血的主角兰博的造型也是挂在了墙壁的空白处。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电视机、游戏机、功放音响一应俱全，角落的录像带也堆满了半面墙。
赌王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一步跨进，外面的人却没有跟进来。
“赌王，派头不小啊！”第一王四下看着，不经意地说道。
赌王开口了，他的声音更有磁性，话语中带着一种亲切的感觉，但我知道这种上位者杀伐果决，“你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是吗？等我杀你吗？”第一王说道。
赌王转身，将门慢慢地关上了，他似乎也不介意我在这里。
赌王说道:“你出来就是为了杀我的话，我就在这里。”
第一王的小鹿皮手套从未脱下，两个贝雷帽男站在不大的客厅里，尽然让人有种时光的错觉。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来这里了？”第一王正用手将一个五角柜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合照，用手擦着。
赌王说道:“你进去了，我便没有来过了。”
“你能来，挺好的，省得我去找你。”第一王放下了照片，却是从旁边不知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武士刀。
他慢慢地抽出了刀，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说道:“那些弟兄的家人们，你都照顾了吗？”
赌王说道:“之前有，现在没有了，他们的孩子长大了。有的不需要我帮助，说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我心咯噔一下，这火药味儿一下上来了。
“你回来打算做什么？我需要人帮助。”赌王淡淡地说道。
第一王朝后走了一步，这一步的距离如果他想挥刀，任何人都躲不开，因为太近了。
第一王说道:“我回来了，我需要赌王大位。”
赌王走到了沙发旁，坐了下来，说道:“可以，我将当年你的人马全部给你。要赌便去吧。”
第一王有些诧异，不过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那声音不快不慢。两人都没动，我等了片刻，那敲门声还在响，我急忙过去开了门。
来人是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子很像混血，她穿着一身长裙外套，皮肤小麦色，眼睛明亮，却是寒若冰霜，瓜子脸上，五官非常匀称，也是我人生中，能排上美女的主儿。
她看向了第一王，又看向了赌王，说道:“赌王、第一王，鬼爷说了，今儿是团圆的日子，不是吵架的日子，更不是见红的日子。”
我的心也是狂跳了一阵，西境三十六门门主鬼王的人。还居然是个女的，当真是让人无以言表。这女的身后全是赌王肃杀的大汉，她却视若不见，绝对有手段的。
赌王说道:“花儿姑娘，请拜托回复鬼哥，今天是个好日子，是团圆的日子。”
第一王冷哼一声，说道:“是不是团圆的日子，不是鬼门说了算的，是我说了算的。那要看我的心情。”

第90章 第一王连败
花儿姑娘也不生气，说道:“行！鬼门希望江湖平稳，如果需要更迭掌门，请提前告知。”
说罢，转身离开了。门随即被外面的人关上了。
我突然品出了她这句话的含义，简直是赤果果的威胁，如果第一王今天想闹事儿，弄伤了赌王，那么鬼门是不答应的，因为他们希望江湖平稳，如果第一王想名正言顺地争夺大位，就必须要上报鬼门，等待鬼门同意。
换句话说，别在今天惹事儿。鬼王当真是有远见，而且时机拿捏地也十分到位。
“怎么？你以为拿西境三十六门门主来压我，我就怕了？”第一王挥了挥刀，刀发出了金属破空的声音。
“你不会怕的，怕的话，当年你就不砍人了。”
“你还没理解吗？我本来就无心拿赌王之位，你是我弟弟，我更在乎的是兄弟手足，你进去之后，三年内，我在谋求转型，赌义堂死的人还不够多吗？”赌王幽幽地说道。
唰地一声，刀指向了赌王，赌王不闪不避，第一王说道:“那是你没本事把赌义堂带到西境三十六门门主的位置！你没看到鬼门的人趾高气昂？！”
赌王却是笑了，他说道:“弟弟，时代变了，赌！在西境没有前途！”
“放屁！我学了大半辈子的技术就因为你一句时代变了，就当它不存在吗？”
赌王说道:“西境不是从前的西境了，七年前，我抽回了所有赌义堂的人，我放弃了南北境，除了鸟市还有一个象征意义，我已经不插手西境赌行，现在不用死人了，我赚得不比以前少。霍尔果就是最好的证明，看看外面的茶楼吧，没有赌义堂，他们有被人欺负吗？他们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有轻松的路走，为什么要选择最难的路？！”
“那些弟兄白死了吗？”第一王说道。
不过，此时，我倒是站在赌王这一边的，时代真的变了，我说怎么在蒲牢关时，学习赌义堂知识的时候，并没有听说在西境有什么风云人物是赌义堂的，原来赌王转型了。
赌王说道:“他们的家人我都在照顾，还要我做什么，我也会去做。”
“你的赌技决定了你的一切！监狱里，我看到了很多曾经的富豪，都爱赌，你只看到了那些拿着小钱的街头混混，就不能把眼光看远点吗？”第一王的话语里嘲笑味道更甚。
赌王站起身，走到了门口，他打开门，说道:“你们几个进来吧。”
我吓了一跳，我本以为赌王是觉得和第一王没什么要谈的，打算走人，却是反转，赌王叫人进来了，他难道要对第一王动手了？
呼呼啦啦地进来了四个人。
“小鸟！馓子！根娃儿！你们居然也来了？哈哈哈哈！”第一王的武士刀掉在了地上，上前抓着一个看了看，又捧起另一个人的的脸，捏了捏，还在一个的胸口给了一拳。
“大王哥，刚才我想和你说几句，你已经上车了。”
“大王哥，您回来就好了。”
不等他们叙旧，赌王说道:“你现在可以问问他们，如果你重新赌，他们愿不愿意跟着了？”
第一王像是没听到，依然说道:“好小子们，你们长得都比我高了！哈哈！怎么样？有没有勇气再跟我把西境打一遍？”
三人的笑容瞬间没了，有两个直接低下了头，其中一个说道:“大王哥，我们......不想赌了，咱们弟兄死了太多人了，现在跟着赌王很舒服，我们有自己的事业，下面的车就是我的，我.......”
第一王用力地将他推开，看向了另一个人，说道:“小鸟！你是我亲手教出来的，你也和他们一样？”
“大王哥，我......我也不赌了，赌王帮我开了一家养殖基地，我现在......”
第一王用力地将小鸟推开，说道:“你们......都这么想吗？”
“是....”
“是.....”
“滚出去！”第一王说道。
几个人又默默地打开门，悄悄地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第一王呼地转身，说道:“你真会算计，把我的人全部瓦解！你觉得我没办法重新建立一个赌义堂吗？”
“你有！我从不怀疑你的能力，我没有改变他们，是时代改变了他们，弟弟，看一眼吧，有比赌更多赚钱的机会，干嘛还要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说着，赌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牌子，放在了茶几上，他说道:“拿去吧，你最想要的东西。”
第一王的手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我的天！赌王大位！原来长这样！这里有段隐秘的事儿。
西境三十六门排名第二十九位的门派是赌义堂，赌之所以被列为西境三十六门中，并不是因为赌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儿，而是从明朝开始西境便有赌，据说，赌曾经有一段时间几乎做到了西境三十六门门主的位置，但是它是三教九流中，与贼王级别差不多。
真正被西境江湖所接纳的是在清朝末年，沙俄攻入西境，清政府无暇顾及，且清兵武器装备不及对方。守关将领有了退意，赌王站出，提议与沙俄将军一赌输赢，如果赌王赢了，将军要交出三百只枪和弹药，以及三门大炮，而西境江湖愿意以银两买卖，如果输了，西境愿意白送银两，并在将军攻入城后，各门派不与其作对。
清军将领因为实在无法抵抗，也只得答应，沙俄将军的玩法很简单，三局两胜，第一把，玩牌，这路子，自然是赌王胜出，但第二把，沙俄将军随手抓了一把子弹，问赌王是双是单，赌王知道规则在别人手中，便只能猜测，揭晓答案的时候，沙俄将军却是手中空无一物，也就是说赌王不论猜单还是双，都是个输字。
第三把，赌王说听闻沙俄的大炮很厉害，那不如就把输赢交给你的士兵，他与沙俄将军手拉手站着，谁都别动，让士兵朝他俩儿开炮，若谁害怕动一下，便是输了。一直轰到有一方死去。
沙俄将军哪里见过这样的狠人，正在犹豫之时，赌王却是用激将法让沙俄将军成功入圈儿，两人当真是手拉手地站在原地。
第一炮打了过来，打在了赌王身侧，巨大的铁蛋将赌王脚边不足半米的地方炸开了一个大洞，赌王却气定神闲地看着沙俄将军。

第91章 合家欢
第二炮再响，却是一炮轰在了赌王的腿上，顷刻间，赌王少了一条腿，可赌王却拉着沙俄将军的手纹丝不动，他冲沙俄将军说道:“可以继续开第三炮了，你的士兵如果挪动多一点，下一炮可就是你死！”
就在士兵喊出开炮的刹那，将军终于绷不住了，一边大喊着疯子一边朝着旁边逃跑。赌王单腿站立，这一炮轰在了他右腿旁边，也就是将军站的位置上。
赌王被人扶住的时候，并不让人止血，而是自己用布条扎紧，端端正正坐在了无顶轿子上被人抬回了城。
很快，清军派出了使团，那将军倒是个合格的赌徒，将武器交给了清军，同时收到了白银，这将军不知是怕了赌王还是赌局中吓破了胆儿，告诉下属，这个城里的金银已经全部购买了武器，开战没有意义，竟然主动撤了。
经此一战，赌王名声大噪，以一条腿的代价换取了一城百姓安全，清军将领上报战果后，得到了嘉奖，西境文豪得知此事后，专门做了一块烫金牌匾“赌义堂”送给了赌王，后世解读也有说叫“赌己膛”，就是用自己的命去赌。也就在那时，赌义堂进入了西境三十六门中。
当年的西境三十六门门主探道万金油为了感谢其为西境和江湖做出的贡献，用陨铁打造了这块牌子，取名赌王大位。持此大位者便是西境赌王。甚至当年在西境还流行过一段时间同样构造的饰品。
如今赌王大位就在我的眼前，它的周身并不是黑色，而是犹如一枚枚的宝石穿插在其中，屋里灯光并不明亮，却折射出了夺目的光。
第一王拿起了赌王大位，用手摩挲着，他也坐在了沙发上，坐在了赌王旁边，他突然说道:“原来这东西长这样儿的？那上面是宝石吗？”
赌王撇了他一眼，说道:“我当年也以为是宝石，其实就是陨石！少见罢了。”
“探道弄这么个破烂，还不如弄个黄金的，现在还可以卖钱。”第一王看着丢在了赌王身上。
我的眼前是一片乌鸦飞过，刚才还喊打喊杀的两个人怎么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突然，第一王挥起一拳，砸在了赌王脸上，赌王也是挥起一拳砸在了第一王的脸上，接着第二拳，第三拳......
我都看呆了，两人不躲不闪不说话，就是一拳一拳地砸。
“够了！我上岁数了，受不了！”赌王先说话了。
两个近乎于我爹岁数的人皆是气喘吁吁。
“你他娘不是人，我进去那么多年，你都不来看我一眼。”
“废话！你砍了人，进去了，留下的烂摊子我在搞，我接了赌义堂，上下都不服我，我还要赚钱，给死去弟兄们一个交代。”
赌王的鼻子出了血，帽子也歪了，第一王一边脸肿了，老绅士的模样荡然无存。
突然，两人相视一笑，第一王掏出了烟，点着，塞给了赌王一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我是不是真的过时 了？”
“嗯！现在不流行你这一身穿的了？嘿嘿。”
“你说你在搞什么生意？比赌还要来得快？”第一王吐出了长长的烟雾。
赌王说道:“我弄了七家酒店，你说我来钱快不快？”
“那你不是跟驿门的抢生意？他们能答应？”所谓驿门，也是西境三十六门之一，做的就是开驿站的买卖，最早是官办的，只不过后来明朝裁撤驿站之后，便成了私人的，后来慢慢地这一行便被酒店代替，一直到现在。
赌王说道:“驿门现在大得很，我一张老脸还是值些面子的，个把酒店他们还看不到眼里，而且还得亏鬼王帮着从中斡旋，人家驿门可是给了不少人才，要不我现在真得去赌了。”
“丢人现眼！和狗乞食有什么区别？”第一王揉了揉脸，不屑地说道。
“一年大几百万的收入，你说我要不要啊？”赌王说道。
“这么多？”第一王的烟灰掉在了身上。
赌王说道:“那你觉得我应该赚多少呢？”
“我占多少股份？”第一王也不嫌我在这里，舔着一张老脸问赌王。
赌王说道:“看我心情咯。”
两人沉默了几秒，赌王突然看着我说道:“哎，这个小子是你的人？”
“我看不上这样的，只有探道能看上。”
“哦！那今天的事儿他知道了，等于探道知道了，这个人留不得。”说着抄起了桌子上的武士刀。
我吓了一跳，你们两个老家伙在这里死乞白赖地打也打了，吵也吵了，和好了第一个件事儿拿我这个外人撒气？
我急忙陪着笑，说道:“赌王！您别呀，您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不过是个小人物，犯不上。”
赌王伸了个懒腰，说道:“那就留他一命，我的家底子还等着他帮我卖呢。”
我急忙说道:“那是！那必须的！我......我全力以赴，卖个好价钱。”
“你那些破烂我可是留了很久，要不那个殡仪馆早拆了。”
“嗯？我少了一箱子金条，你不会拿我的金条当本金吧？”
我刚松一口气，差点没被口水噎着，第一王也太不要脸了，明明里面没有金条。
赌王说道:“金条？你的命里没有金条。”
说罢，站起身，走到了门口，他对我说道:“今日之事儿，不可对外说，否则，你尽早把那殡仪馆下面打扫干净，自己躺进去吧。”
接着，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一王说道:“哎，我真的有金条。”
他出去之前，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哎！你叫什么来着？这屋子送给你了，不过里面的东西不许给我弄乱了，少一样儿，我拿你一条胳膊。”
接着，一众人咚咚地跑了下去。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感觉自己又被第一王给算计了，这老小子绝对早就想好了要找一个打扫屋子的人，我就是那个倒霉的保姆。
不过，我转念一想，也不错，至少不用住在胖叔那店铺里了。
这一天，很热闹，两大桌子的酒席，规格早就超过了探道的接待标准，不过，并不是我们掏钱，赌王不但掏了钱，还找人给了我和胖叔一人一万元的酬劳。
我大概知道这算是他给我的封口费。这一晚，我被赌义堂的人轮番灌酒，胖叔也倒下了，开的那间房，我和胖叔住了进去。

第92章 探道驿
第二天早晨，第一王和赌王都走了，他们没有跟我们打招呼，我依然记得昨晚，第一王的兄弟们一起喝酒，喝着喝着，便抱在一起哭，又被第一王训斥，最后又开始了喝酒。
在中介公司，胖叔问道:“你上去后，他们也没有讲什么情报？又发生了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他们没有发生争吵，期间，鬼门的花儿过来说了两句话，警告两人如果赌王大位交替需要提前告知鬼门，之后......两人说起了当年的事儿，接着，就将老屋子交给我，希望我能帮忙照看。”
胖叔说道:“就这么简单。”
我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说道:“就这么简单，哎哟，累死我了，我回去睡会儿。”
胖叔琢磨了半晌儿，说道:“哎，你明后天有出差，别睡太晚啊。”
我出了中介公司，天气放晴了，我在雪地里慢慢地走着，突然，我觉得似乎第一王从踏入霍尔果的时候便被赌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首先，我记得赌王特意指定要第一王住的酒店，恰好路过李麻子的餐馆，他通过李麻子的放弃第一次告诉第一王，时代变了。
其次，多年前，便让无双手留在霍尔果，就是让第一王来了解当年的恩怨，同时也证明了当年无双手的横空出世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最后，保留下来的财富，也告诉了第一王，他对那些财富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留到现在反而证明了赌王的坦荡和对兄弟的爱。
当真是一环扣着一环。我觉得可能在赌技上赌王没有第一王厉害，但在谋略方面，赌王当真甩了第一王几条街。怪不得当年的老赌王要将赌王大位传给赌王，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
我回到了第一王的宅子，我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份合同，是一份赠予合同，有第一王的签字，赠与人空着。
我不禁苦笑，当真是送给了我。
这一天，我没有休息，我带着那只越来越能吃的流浪狗，将屋子彻底打扫了一遍，顺便买了电和煤气。
晚上，七点，我买了点卤菜，一边吃一边打开电视，这才发现电视费没交，只能打开录像机，放了个片，居然是《少林寺》，我看着年轻时候的李连杰，感慨颇深。
第二日一早，我起来的很早，正打算自己做饭。胖叔的电话来了:“文臣，车给你备好了，你赶快去吧，你现在去还能在鸟市吃晚饭。再晚，夜宵都没得吃了。”
“啊？”我这才想起来，还需要卖掉第一王的家底子。
行吧，就当是看在第一王馈赠房子的报答吧。
我打了车，买了包子，赶到了中介公司。
我愣住了，这车可不就是拉我过来的货车嘛。
司机热情地说道:“来吧，坐前面。”
我拉开了后备箱的门，几个大箱子整齐地堆放着，那张地铺却还在，我一骨碌爬了上去，说道:“昨天没睡好，我在后面睡一觉。”
那人并不坚持，便上路了，胖叔居然连脸儿都没露，我之所以选择在后面，是因为我想起了不久前的事儿，我正是坐着这辆车去的蒲牢关，又是这辆车带着我来到了霍尔果。
再见它，难免感慨良多，我坐在角落，想起了纪天纵他们，不禁笑了起来，其实我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在这里，我莫名地感觉到了安全。
我睡得特别踏实，司机在休息区下车吃饭，我也没下去，入夜，到了地方，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寒意席卷全身，司机说道:“到了，你可以找探道的酒店住下，明天我把东西送到鬼市，卖家恐怕得你自己找了。我还有别的任务，不陪你了。”
下了车，我看着诺大的鸟市，心头更加感慨。
等等，我怎么知道探道的酒店在哪儿啊？还有什么鬼市，又在哪儿？
我急忙拿起手机，拨给了胖叔。
胖叔倒是很快接了起来，说道:“到了？住下没？”
“住个鬼，探道酒店在哪儿啊？还有鬼市在哪儿？”
“哦！两个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对了，你去鬼市第一件事儿找陈老，我把可能的买家发给你。”
我越听越不是个味儿，我说道:“胖叔，我怎么感觉这不是我的任务？探道从来不会给人交代任务的时候，不发具体坐标。你把任务的原件让我看看。”
“啊？哎呀，文臣啊，我早晨肚子特别痛，我必须到医院去，大夫说我是急性肠炎，哎哟，现在又痛了。”
我就知道这老小子觉得这一趟比较辛苦。
我说道:“别废话，明天我该找谁去卖？你也一起发给我。帮我照看好我的狗！”
“哎！好！你回来，我带你去吃大餐！”
很快地址发了过来，鸟市的探道酒店就在我下一转角，我看着酒店的名字也是直接了当:探道驿。这么明目张胆吗？我以为是一间很大规模的酒店，却根本没找到地方。
我四下看去，根本没有这样的地方，倒是有一条挺深的小巷子，我走了进去，大概率认为会那种小旅社，尽头是一栋家属楼。
一楼的屋子被人改成了卖小食品的店铺。店铺名字叫:探家小店。
我凑上去问道:“师傅，我找探道驿，请问在这附近吗？”
小店老板是个古来稀的老头儿，他正在眯缝着眼听收音机，里面的黄 梅戏正唱的起劲儿，他摘掉了老花镜看了看我，说道:“这就是探道驿，你是新人吗？怎么会被安排任务，而没讲怎么入住呢？”
我吃了一惊，说道:“哦，我比较笨，是待定包打听。”
“哦！”跟我来吧。
说着，大门开了，我跟着这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儿上了楼，果然是家属楼，探道为何不干脆直接开个酒店，还能盈利，不香吗？
“你们新人是不是觉得偌大的探道就住这儿？”老头儿说道。
我没说话，老头儿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探道和其他门派都不同，我们本身就是宝藏，对待宝藏那就不能摆在明面儿上，懂？”
我急忙说道:“懂！”
“嗯！你住这里吧！”门开了，我又是吃了一惊，这里面装修可谓是一个豪华，不比五星级酒店差，我都有些挪不动步子了。
好大的手笔，墙壁上挂着的是一些老照片。

第93章 鬼市陈老
老头儿站在门口说道:“探道驿的规矩，不能带门派外的人来驿站，入住后，每天只能进出一次，进去后，便不能出来了。不可以在探道驿处理公务，免得情报泄露，不可以大声喧哗，影响其他同行休息。”
乖乖，我还没吃饭呢，这就进出一次，我是饿了一天呐。
我急忙问:“我......我刚下车，我还没......”
“如果没吃饭，我会给你送上来。”说着，门关上了。
我放下了包儿，打量着整个屋子，睡觉的床在卧室，床头的纯净水都是依云的，这水我可是见过，老贵了。
再回到客厅，老大的电视也让感觉有点心慌，探道对自己人真好，卫生间的浴缸是我此生见过最大的，几乎占了整个卫生间。
另一间屋里，各种书籍一应俱全，有的书籍在市场上绝无仅有，我拿起一本便舍不得放下了，《探道民国奇闻》，里面记录了一些探道所面临的奇闻怪事儿，这本书开篇就记录了民国初年，探道万金油花费了两个月进山寻找奇怪神仙的故事，大体是说有一个古怪的圆盘夜间发出奇怪光线，在阿勒泰出现了数月。
探道基本上倾巢而出，将阿勒泰山围地如同铁桶一般，就为了探寻这一奇怪事件，最终也没有个因为所以然，后世认为这是一次记录详细的ufo事件。
更令人震惊的是有一个探道的千里眼发现降落的圆盘，他上前伸手去摸，结果，人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
我正看得开心，敲门声响了。
我打开门，老头儿站在门口，他端着一个盘子，三个不大的碗，一碗汤圆，一碗牛肉面，一碗红油馄饨，我急忙接过。
老头儿说道:“吃完了，放在门口就可以，我们凌晨两点会来收一次。不要弄污了书。”
我急忙点头，端着饭进了屋，这一顿饭可以说是相当可口，我全部吃了个精光，很舒服地泡了个澡，穿着宽大的睡袍看着书，当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不知不觉，我看到了午夜五点，我是趴在了书桌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的十点，老头儿出现在了书房里，他看着我说道:“探道没有睡到十点还不去办事儿的人。”
我不好意思地换了衣服，临出门前，我看了一眼那没睡过的床，顿觉可惜。
我打了车去了鬼市，昨晚便研究了鬼市，倒是很令人期待，那可是鬼门的地盘，那是鸟市资深古玩界人士都知道的地方，鬼市在清朝中期的时候，便由鬼门正式开设，在此之前不过是个买卖人口和交易见不得光的东西的地方。
后来，很多达官贵人搞大宗商品，需要紧急周转一下资金，古玩就是最好的选择之一，所以把那里弄成了个小市场，他们在交易的时候，往往不会带东西，空着手站在角落，卖家会在嘴里叼着一只狗尾巴草，这代表着古玩或者见不得光的东西，叼着两只，代表着有鬼市的人担保。如果你看到有人叼着不点燃的烟卷，那代表出售的是和田玉，耳朵上夹着一支，那代表着有鬼市的人担保的玉石，而往往这样的物件都是高级货，也防止好奇心重的人问价不买，同时告诉想捡漏或者买不起的人就不要上前自讨没趣了。
我到了鬼市，发现不过是一栋三层楼的回字形的楼房，一楼大都是买卖玉石的，另一侧是卖字画和文房四宝的。回字形的正中间则是那些个买不起店铺的人，摆摊位卖一些文物。
我走进去后，发现二楼便全是卖瓷器的，夹杂着一些收购老物件的店铺，三楼则全是古玩。
我倒是没有见到叼着狗尾巴草或者耳朵上夹着香烟的，游客倒是不少，与我想象中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我以为会是安静的地界，周围来往的都应该是江湖人。
我四下看着，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招牌，上面写着“鸟市文玩、玉石、珠宝交易管理中心”。
我几步走了上去，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我敲了敲门，似乎没有人。
我拿起电话打算打给胖叔，让他将那个叫陈老的电话发给我，可拨给胖叔，他却没接。
我正要转身下去溜达一下，寻找可能收购二手老家电的店铺，身后却有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小友是在找我吗？”
我急忙转身，看到了一个老学究长相的人，他并不老，年纪也就五十岁上下，头发却全白了，额头上趴着皱纹儿，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上没有任何饰品，只手里抓着一串和田玉的佛珠，我并不懂玉石，但我却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绝对的好东西，因为绑着玉石的绳子里有金丝，在并不明亮的地方，却是锃亮。
我说道:“请问您是陈老吗？”
“哦！我是！我听探道的顺风耳说，贵派有能得着老朽的地方。哈！一般这个办公室我是很少来的，都在下面转着，小友以后要是寻我，大可以问问下面的店家，多半不用爬楼。”陈老很是和蔼。
这让我对他的认识也大有改观，这个陈老不是一般人，在鸟市文物界那是金字招牌，他曾经是西境首屈一指的文物研究员，而且在机构内也很出名，在业内看文物这一块，他几乎无人能及。后来，提前退休了，便被鬼门招到这里，也管事儿，情报上说陈老是很感激鬼王的，感觉像是鱼儿被放进了大海。
我在想就看文物的本事是鬼王强些，还是陈老强。我个人认为是陈老更专业一点，毕竟人家是老学究，鬼王大概只懂盗墓。
我很恭敬地说道:“陈老，我是探道待定包打听， 的确有事儿想麻烦陈老从中斡旋。”
“别客气！来的都是客，老朽能帮上的一定帮。”陈老打开了办公室，让我进了屋。
我却不敢坐，说道:“我这里有一批80年代的全新电子产品，主要它的主人很敏感，现在打算出手，找一个好买家，我对这里的确十分陌生，还希望陈老帮忙引荐一下。”
“电子产品？”陈老琢磨了起来，他说道，“如果是古玩，或者我可以帮你，但电子产品，我觉得这里或许没人会要啊。”

第94章 无心插柳
正说着，司机的电话打来了，他说道:“我已经帮你把东西全部卸下了，就在鬼市门口！我还有其他任务，你看着点。”
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差点崩溃了，哪儿有这么干事儿的，我这里还不确定能不能卖掉呢。
我打算先下去看着货，要不直接在鬼市门口摆摊试试看，我对陈老说道:“陈老，我的货也被卸在了鬼市门口，您看这样行吗？！我按照您这里的规定，给您交点摊位费，让我摆个摊，看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出一出。”
这次轮到陈老惊了，他说道:“怎么？你们探道现在允许进鬼市摆摊了？”
我苦笑一下，说道:“我其实算是帮一位老哥哥的忙，他手头想来会有点拮据，我能帮一把是一把。”
陈老看了我半晌儿，说道:“先带我去看看货吧。”
我大喜急忙带着陈老走到了鬼市外面。几个大箱子摆在鬼市旁，陈老走上前，随手打开了一个箱子，朝里看了一眼，接着拿起一部大哥大，说道:“哎呀，在我的那个年代能有一部这个，多少人都会回注目礼，吃饭都可以不用排队的。”
我说道:“那这个在鬼市也没人收吗？”
陈老看看手机的成色，说道:“啧啧，全新呀，当年可是没少花钱哟。”
他又打开了最大的箱子，里面赫然是两部摄像机。他正要拿出来，却是伸手拿起了旁边的两个袋子，里面是摄像机的说明书，他盯着牛皮纸袋子看了起来。
我学过观人，很清楚地看到他看着的是牛皮纸袋子上的邮票。
我凑过去跟着看了看，说道:“陈老，有什么古怪吗？”
陈老戴上了老花镜，说道:“哎呀，这是80版的猴票呀。这一套现在可是值点钱了。”
我来了兴趣，凑上去看了一眼，说道:“哎，奇怪呀，这套手续不该是邮寄过来的吗？怎么没盖章子？”
“会不会是走私货呀？哦！我大概懂了。”陈老说道，“当年的卖家将走私来的摄像机当作正规货物出售给了买家，当年倭国人担心我们仿制，使用说明书汉文版的非常简单，但他们还是提供说明书的，是日文版的，还得从日本邮寄过来，为了表示自己对客户的重视，还会特意使用国内的邮票，以示对客户的重视，从而也算搜集了国内有钱客户的信息。”
“我还是没明白，那邮寄过来不该有章子吗？”我好奇地问道。
陈老笑呵呵地说道:“这个走私的人很了解这些，他从倭国通过哈国和其他国家走私来了这批货，说明书自然带着的，为了营造一种说明书是邮寄过来的味道，便自己贴了邮票，大概是客户要得很急，最后盖邮戳这一步便省去了，他模仿的还挺像

第95章 卖货郎
奎家和第一王之间有没有直接关系？如果奎家不给第一王面子，那买卖自然是做不下去的。似乎奎家与第一王之间没有什么联系。
我在门口想了半晌儿，似乎想到了一点儿事儿，当年，第一王在西境最风光的时候，与奎家老二之间似乎有些瓜葛，这奎家老二是个女子，资料上显示她和鬼王的小儿子银天养也有关系。
探道资料上说奎家老二性格泼辣，敢爱敢恨，却因长相容易招蜂引蝶。
招蜂引蝶这个词当真是用得惟妙惟肖，我倒是真想见见这个女人。不过，奎家还有一个奎家老大，此人是专门制作假画儿的高手，而奎家老二则是学到了一手的造假书法的本事。
奎家长辈倒真不厚此薄彼，一身的本事倒也没有重男轻女，反而都教了一门本事傍身。
我也不知道会遇到谁，但我觉得应该可以帮忙销几台。
我推门走了进去，屋里倒是古色古香，木质家具上附带着一股好闻的古香味儿，正面挂着的都是字画，字画形成了长长的连廊，一直到纵深处。
我一边快速地看着一边朝里走，尽头则是更多的画卷塞满了插画罐，一排的砚台放在橱窗里，毛笔和镇纸摆出了好看的造型，让档次一下就上来了。
我转头的刹那，吓了我一跳，在柜台朝里是一个木制茶歇，一个穿着黑 丝的女子正半躺在沙发里，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裙，修长的大腿几乎露到了根处，细长的高跟鞋更显得她的腿很长，长裙的脖领处是厚实的兔毛，却恰如其分地凸显了她的性感。
她的脸型瓜子脸，眼睛却是微微上挑，那真是看你一眼，便会勾魂儿的媚态，嘴唇的红是一种危险的感觉，她的手里拿着一个茶盏，她并没有看我，只是看着一根香慢慢地燃烧。虽然，三十出头的年纪，但我敢说没有一个男人不想和她多聊两句的。
她见我看她，说道:“需要什么吗？有看上的给姐姐说，拿给你看看呢。”
她的话语软软的，就好像一个无骨的女人就要钻入你的怀里的感觉。
我收敛心神，说道:“您好，我是探道待定包打听文臣，奎家副掌门！久仰！”
她慢慢地转过脸，看向了我，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倒是让我有些发毛。
我急忙低下头，这谁受得了，怪不得第一王想要把她收入怀抱，怪不得连堂堂鬼门的小儿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说道:“哦？探道呀，唷！很多年没有和探道打过交道了，有什么指教呀？”
我说道:“我是新人，也是帮着一位前辈出出货，我觉得你们之间应该有一些交情，所以还望能出手相帮呢。”
“哦？哪位前辈和我有交情呢？他怎么不自己来呢？”奎家老二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双腿交替了两郎腿，看得人有些心潮荡漾。
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第一王和奎家老二之间到底是恋爱关系呢？还是一个追一个等待被追的关系？那如果分手了，难免反目成仇。后者则可能因爱生恨啊。我......有些难以衡量，早知道应该问胖叔两人之间的具体关系再做打算。
“小兄弟，你在想什么？”奎家老二笑盈盈地问道。
我回过神，赌了，大不了去下一家，我说道:“第一王！他老人家出来了！”
“谁？”这个字儿她咬得很长。
“赌义堂，第一王。”这次我咬得很清楚。
她的目光瞬间变了，眉目间也有了一丝愠色，半晌儿，她说道:“他的货为什么来找我啊？”
我急忙说道:“哦！我是新人，也是第一次来鬼市，所以，只觉得江湖之间应该相互帮助，便斗胆进您这里一问。”
“那个老赌鬼，你怎么会觉得我和他有交情？”她单身拖着下巴，有点傲娇地说着，似乎天下的男人都只是她的玩物一般。
我说道:“那就是我鲁莽了，对不起！我这便告辞了。”
说着，我便要走，“等等，那老赌鬼卖的是什么货呀？”
“哦！一些进口录音机、大哥大和录像带摄像机。”我如是说道。
奎家老二愣住了，她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东西，她噗嗤一下笑了，说道:“你觉得那些东西值多少钱呢？”
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当年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大概只能怀旧吧。”
我见她没有反应，以为是下了逐客令，便要告退，她却又说道:“等等！”
她呼地站起了身，高挑的个子荡起了香水的味道，她走到了保险柜旁，优雅地蹲了下来，我急忙转过头去。
一会儿，她走了过来，将一些钱放在桌子上，说道:“东西，你看着给吧。这些你给他。”
我说道:“谢谢奎姐，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第一王吗？”
她突然很生气地样子，说道:“我和一个老赌鬼能有什么话说。”
我急忙拿了钱下楼，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只大哥大和几个磁带录音机，跑了回去，奎家老二正站在补妆，我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奎姐，这些东西请笑纳。”
说着，逃也一般地出了门。
我看了看钱，大约有五千块，我松了一口气，钱虽然不多，至少其他卖不掉的话，也算给第一王一个交代了。
嗯！此时，我觉得很亲切，虽然奎家老二似乎极力想与第一王撇清关系，但有了江湖这一层身份，倒是很暖人心。
我觉得大有希望，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看向了下一家，佛手飞云斋，这家店铺倒是很有意思，这是马帮的店铺，我当时学到马帮产业的时候，还觉得很奇怪，怎么马帮会伸手古玩。
今日一看，还真是他们的强项，这家店铺玩的就是串儿，门牌还有一个小广告:新到印度檀木，量大从优。
西境自古就没有专门玩手串儿的习惯，甚至没有玩木料的习惯，也是到了这些年，从帝都那边流传过来的习惯。马帮干的跑来跑去的生意，能接触到原料产地，价格如何合适，那么倒是真的可以调余缺，夺远近。
我记得当年的马帮和赌义堂还是有交情的，第一王当年叱咤风云，很多赌鬼以物抵资，便是很多便宜出给了马帮，在当年也算着实给江湖做了好事儿。
我想马帮多半会给些面子的。

第96章 不一样的江湖
我进了门，一个店员热情地给我打着招呼，我看着店铺，却没有奎家店铺豪华，感觉很市侩，手串儿的摆放也毫无讲究。
我说道:“请问店主在吗？”
店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您有事儿吗？”
我比出了一个探道的手势，说道:“我是这个，我来找你们店主。”
“你这是什么意思？”店员在模仿我的手势，看来他并不是江湖人。
这时，从里屋走出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这男子可能上去有点职业化，实际上很拉胯。
他一看我的手势，说道:“哦！江湖兄弟，有事儿吗？”
店员让到了一旁，我却皱起了眉，江湖规矩是不能在非江湖人面前透露自己的身份，这可是江湖的潜规则，这人怎么就......
我有些不想跟没规矩的人谈，我走过去，并不说话，反而是看向了刚才和我打招呼的店员，他也看到了我的谨慎，说道:“没事儿，自己人。”
我说道:“还是单独聊聊吧。”
“那跟我来吧。”说着将他出来的那间屋儿打开，我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类似办公室的房间，摆着一张老板桌，他很随意地坐下。我坐在了他的对面，说道:“我是探道待定包打听，我来帮一位江湖朋友出点东西。”
“哦？什么东西？”他一下来了兴趣，身子也朝前凑了凑。
我不喜欢这人的表情，我说道:“一个江湖朋友当年留下的高科技产品。”
“哦？都是什么呀？”
我说道:“一些过时的录音机、大哥大之类的。”
“啊？哈哈哈！”这人似乎要笑出了眼泪，说道，“你们探道现在这么浮夸了吗？”
我没有反驳说道:“大概他是江湖德高望重的前辈吧。”
“兄弟，我说一句，现在江湖谁有能力才是老大，鬼门都不见得现在能叫响江湖了。有些作古的人能折腾什么呀？”
我很是反感，站起身，说道:“也对，打扰了。”
说着，站起身，就要走，他说:“等等，总要意思一下。”
说着，从兜里摸出了两百块，放在桌子上，那眼神中带着施舍的味道。我说道:“哈！谢谢了，他是一个我尊敬的人。”
我出了店铺，浑身都在发抖，我对江湖的深浅再次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马帮现在的体量的确是很厉害，排进西境三十六门前十已经是板上钉钉，但下面的人似乎太过于不把江湖看在眼里了，这个手串儿店铺应该不是马帮的主业，下面的人做人当真是欠妥，哪怕不买，颜面上的客气也是应该要有的。
我努力平复着内心，我努力在告诉自己，个把老鼠屎没必要理会。
下一个门面店铺倒是我很期待的，那是丐帮的，上面写着:回收高档烟酒及各类二手家电。
进了门面，是一个中年人，穿的也很随意，旁边坐着一个中年人，两人正在喝着老白干，桌子上放着几个包子，这是典型的西境人，老西境人有喝早酒的习惯，我在哈密就见到过。
两个人一见我进来，其中一个说道:“喜欢什么就看看，都是老物件，不懂可以问我。”
我点点头，做了探道的手势，说道:“我是.....”
年岁长的是江湖人，说道:“小哥是哪一级的呀？”
“待定包打听。”我如实说道。
“唷！能人！是有东西要出手？”他问道。
我点点头，说道:“是的！一位江湖前辈让我帮着处理点东西。”
“哦！都不容易，江湖就是如此啊！”
其实我之前并不是很喜欢丐帮，大概是我看的电视连续剧，加上对一群要饭的还是有一些不认同，甚至在学习资料中，也知道丐帮里还有黑杖，就是拐了小孩儿，手脚弄断，眼睛弄瞎，或者舌头割掉，丢在街上要饭。
虽说后来的丐王将黑杖取消，但心里还是不舒服，但今天却让我对丐帮的印象大为改观。
我说道:“我的一些东西也不知道前辈收不收，只是斗胆一问。”
“收！”
简单的一个字却是让人心安，我将那些东西说了一遍，老人和中年人相互看了看，都沉默了。半晌儿，说道:“两位不用太过于纠结，如果有难处，我自当明白，毕竟是过时的电子物。”
老人说道:“这样的东西收了来，可能需要压在手里很多年，遇到喜欢的，还能出去，遇不到，丢在垃圾箱里也只会被人捡去提炼黄金。”
我正想告退，老人却说道:“我吃不了很多，但想来也是那位江湖朋友遇到了难处，我收你两个大哥大，外加五部磁带录音机。大哥大价值2000，录音机我按一百块一个收，你意下如何？”
“成交！”说实话，这个价格连我都没想到，绝对的江湖友情价。大哥大先不说有没有相关的服务点了，就那录音机，二十元给我，我都不要。
我很快抱着东西上来，收了钱，我点了一遍，发现还多了一百，正要退还，旁边的中年人却是笑了，说道:“二百五不好听，多一百就当小兄弟的介绍费了，以后有入得了眼的尽可以拿过来。也算结个善缘。”
这是令人我感动的，任何一个门派都有好人和坏人，丐帮至此在我心里变了模样。
我刚出门，突然，有人叫我，身后是一个年轻人，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他微微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说道:“哥们，你是不是探道的？”
我点点头，居然有人认识我？
“我们鬼门三当家想请您过去谈谈。”小伙子指着正中间的店铺说道。
“传世典藏？”我喃喃地念道。
我一下激动了起来，三十六门主的店铺，我居然还能见到鬼门的高层，这无异于比探道千里眼还要高的存在，估计都能和万金油对话了吧？
我如是想着，小伙子已经在前面带路。
店铺非常地大，它的大是将左右两边的店铺合并成了一家，左右两边的门一边用古代碎瓷拼接了一个鬼脸的标记，那赫然就是鬼门的名牌，另一边的门则改成了橱窗，上面摆满了文物。
进了门，便有一个好看的小姐姐戴着白手套冲着我直笑，里面的古色古香与奎家店铺相比，奎家就显得小气了很多。

第97章 鬼门的仗义
鬼门当真是不容小觑，店铺里的各式各样的文玩琳琅满目，甚至有的上面还有出处和所有人，不知道的大概会认为是一个小型博物馆。
里面的客人也不少，这才早晨，有的正在四下看着，有的则是在询问价格，有的已经在付款了。服务人员也是我所见最多的，算上迎宾，足足六名工作人员。
就在这时，只听门店里发出了嘭地一声，我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就见所有的服务员放了礼花，开始鼓掌。
这难道是欢迎我吗？不至于吧？我就是个小人物。
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一个矮胖的男子走在前面，身后刚才的迎宾小姐姐手里端着一个包裹精致的盒子，跟在了胖男子身后。
“恭喜刘总请宝！”胖男子走过服务员的时候，一个个服务员说道。
我急忙让开了位置，就见这个戴着大金戒指，手腕上戴着大金链子，脖子上挂着一块老大的玉石的胖子从身边高人一等地走过，那满足感简直犹如皇帝。
小伙子说道:“哈！我们鬼门又卖了一件硬货。来吧，这边请！”
他将我引到了里屋，进屋之后，里面的家具清一色的古典家具，更多的小件儿文玩摆在了博古架上，最里面是一个硕大的保险柜，旁边一张茶歇，这茶歇之大也是这么多家里仅见的，感觉可以在上面开个十人会议一点问题都没有。
茶歇正中间要是坐着个人，没来由地感觉一座天地宽的既视感，而上面恰恰坐着一个人，他的气场似乎也没能撑住这茶歇。
这是一个中年汉子，四十五岁往上的年纪，皮肤黝黑，穿着很是随意，丢在人堆里，绝对不会留意的那种，他的头发甚至有些乱，眼中没有第一王和赌王的凌厉感，浅浅的皱纹儿中眼睛也并不是很有光泽，他悠闲地泡着茶，似乎不喜不悲。
这就是鬼门的三号人物？尹辉，尹三爷？
我几步走了过去，说道:“尹三爷，久仰大名。”
“哦！你就是探道的吧？来坐下吧，我有事儿要问你。”尹三爷的语调倒是中气十足，感觉很亲切。
我急忙坐下，看向了尹三爷，说道:“是的！我是探道待定包打听文臣。”
“哦！新人就可以单独出来跑任务，不错的！我听说你在卖一些过时的高科技产品？”尹三爷给我倒了一杯茶，我急忙接住。
我说道:“是的！帮助一位江湖前辈。”
“我能知道是哪一门的事儿吗？”尹三爷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这不是什么问题，毕竟第一王的出狱要不了多久整个江湖就会知道了，我说道:“赌义堂。”
“嗯？”尹三爷想了一会儿，说道，“第一王出狱了？这是他的东西？”
不愧是鬼门，这分析能力堪称江湖活字典，我点点头。
“嗯！还有多少货？”尹三爷问道。
我说道:“不多了！最难处理的就是两台录像带摄像机。当时价格是挺贵的，不过，现在也......”
“小刘！进来一下！”尹三爷没等我说完，便按了按茶歇一旁的按钮。
片刻，刚才介绍我进来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尹三爷说道:“去收银点十万，交给这兄弟。”
我惊呆了，我急忙说道:“三爷，这些玩意儿全部加在一起也值不了那么多。”
尹三爷说道:“你既然是帮第一王办事儿，那说明他现在需要钱了，赌王如果不待见他，他多半还要去赌，现在的西境赌徒没有好下场，让他去做点正经生意吧，如果有困难，让他来找鬼门，他知道怎么找到我们的。你的东西，我就全部吃下了。”
我的心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狂跳，我站起身，略一躬身，将手握成探道手势放在了胸口，以示感激，尹三爷则用伸开手掌，握住小指，慢慢地将手遮住了半张脸，这是鬼门的标志。
这一刻，我觉得江湖真好，我转身出了传世典藏，两个小伙子正将我放在鬼市门口的箱子全部搬了进来，我急忙上去帮忙，却被带我进屋的小伙子拦住了。
他说道:“你们探道的时间都很宝贵，这里交给我们了，你快回去复命吧！”
我的包里现在有十万七千六，还没有继续问下去，手里的货已经空了，而且卖出了一个我都无法想象的价格，这在以前我根本就不相信有这个可能，等于是把梳子卖给了和尚，还是抢购。
我突然想起还得感谢一下陈老，便又去管理中心找他，却是铁将军把门，去了一些店家问起，找了一圈儿也没找着。
正午，鸟市的第一场雪似乎还没来，有风，阴云，可我全身都是汗，我激动地找了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机，给胖叔播了过去。
我将这里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他吃惊地说道:“你居然见到了鬼门尹三爷？”
“是的，就是他掏了十万。”
“乖乖，还真有卖这个狂人的账的，行！你等着，我让探道联系第一王！你任务完成的不错！”
中午，我找了个馆子点了吃的，手都激动地有点发抖。
这时，电话又响了，我一看来电，是石磊打来的，他说道:“你在鸟市？”
“是啊，那你不给我打电话？什么意思？兄弟不做了？”
“我这里接了任务，忙不过来呀。”
“嘿嘿！行！晚上我叫纪天纵和沙雪一起来喝点，张玉双，你就别想了，这小子是劳碌的命，整个西境都有他的影子。”
挂了电话，我更觉得暖心，这一趟鸟市之行让我看了世面。
很快，胖叔打来了电话，他说道:“哎！我给你发个电话，第一王要亲自给你说。你那边忙完，就在鸟市转一天，早点回来。”
我很快拨给了第一王，他一听我的声音，说道:“哎？卖了多少钱？”
“我觉得有四十多万。”接着我将猴票的价值，以及鬼门、奎家、丐帮的事儿说了一遍。
第一王沉默了很久，半晌儿，他说道:“你帮我把这个钱和邮票给无双手带过去，大概可以管他四年吃喝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大的人情他第一王就这么送人了？换了是我可能得亲自跑一趟鸟市，感谢一下这几个门派。
大概，这就是江湖大佬的世界吧，心存感激，不表情绪。

第98章 斗宝大会
傍晚，石磊开着车接了我，这家伙开了一辆桑塔纳，车里的饰品那叫一个杂七杂八，跑在路上，音响炸天，他却还陶醉其中。
到了地方，我一看吃火锅，当即也来了兴趣，这天儿太冷了。
包厢里，纪天纵和沙雪已经到了，慢慢的一桌子吃的也摆上了。
“开火！开火！你们这不是馋我嘛。”石磊这货外套来不及脱，已经抓着一些馓子塞进了嘴里。
“我看到今天的报告了，做得很好呢。”纪天纵说道。
沙雪说道:“哎！你们辨真伪当真不用出外勤，好舒服呀，我这腿都跑细了。”
“可不是嘛，我现在天天跟着货跑，昨天，马帮弄了六十只羊，我跟着羊跑。现在身上还有膻味儿。”石磊说道。
纪天纵说道:“马帮的运输公司接了一家公司大单，你盯着的羊都是从国外进来的，改善品种的。”
“是吗？”石磊两眼放光，说道，“那好呀！明年我叫爹给我弄只来尝尝。”
沙雪说道:“听说鬼门的斗宝大赛就要开始了，你们谁去？”
“我们哪儿有这个资格，估计万金油会去。”石磊已经开始将菜下锅。
我问道:“什么叫斗宝大赛？”
这些在资料上可没有。
纪天纵淡淡地讲了起来，原来鬼门每三年都要举办一次斗宝大赛，这分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公开的，西境三十六门都可以参加，带着各自找来的宝物上台比一比，由鬼门做出裁定，确定出当年的宝王，宝王可以在西境三十六门参赛的其他宝物中选一个带走。
但时至今日，参加斗宝大会，已经不会将对方的宝物占为已有，而是会送还，但随即要求某些合作，一般不是很过分的要求，都会答应下来。以前这种情况不被允许，可能涉及到了江湖孤立事件，但现在江湖变化很大，反而这种合作，鬼王是允许的，但前提是必须是合法合规的合作。
鬼门宝王与江湖宝王之间再进行斗宝，当然，这就是场面活儿了，一般不出意外都是鬼门赢，毕竟人家就是和古玩打交道的，想输很难。
斗宝大会的当晚，便是第二部分，鬼门内部斗宝，也就是鬼门三雄，鬼王银爷、唐蛮 子唐爷、尹辉尹三爷，再加上早些年因为鬼王之争落败，必须离开西境，在澳地发展的千爷之间进行私下斗宝。能到场参观的那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据说到场都不得说话，只能看。
其实，这就是一次江湖各门派进行交流，加深感情的一次盛会，彼此之间有恩的，也是门主之间当面报恩，聊表感谢，有怨的，也可以在斗宝大会一并解决。
探道的辨真伪认为最初这项活动是专门为了败走西境的千爷单独设下的斗宝大会，按照鬼门族训，败了的终身不得踏入西境，鬼王便增加了一个活动，也算是邀请，让千爷能够回到鬼门，回到西境再看看，也算成全了兄弟之情。
后来，很多门派都想借机会表示一下，鬼王便将这个活动扩大了，并且成了江湖的盛世。
我听了之后，只是羡慕，也并没有很多感觉，毕竟，从我的段位别说想参加了，大概率就是帮着大佬看个车的资格都没有。
石磊一边将肉从火锅里捞出，顾不得凉下来，便塞进嘴里，说道:“老纪，这一次怕是有点意思，我怎么觉得马帮想借着这次斗宝大会搞事情呀？”
“嗯！他们吞并了南境最大的运输公司，现在已经缓过劲儿了，在体量上，已经有了和鬼门掰手腕的能力了。”纪天纵说道。
我一下想起了今天在鬼市见到马帮的店铺里，那小小的店员都如此跋扈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不过，这也与我无关，我的工作是把霍尔果看好。
“别说江湖了，文臣，你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在于转正呀！”沙雪说道。
我急忙端起酒，说道:“谢谢师姐关心，我正在努力。”
沙雪说道:“纪天纵，你可是辨真伪，你的工作范畴也有安排具体事务的权利，如果有什么机会也可以考虑一下文臣呢。”
纪天纵一边吃一边说道:“我要为探道的运营成本考虑的，不过，文臣的时间到了，以他目前的表现，想转正不难。”
我笑了笑，举起酒杯，说道:“各位，我现在可是很知足的，能见到你们一起喝酒，还有第一王送我的房子，美得很！干了！为探道！”
这一晚，我们没有喝多少，他们第二天还要上班，临近十一点，便结束了饭局，与他们告别，石磊将我送到了探道驿，他说道:“嗨，探道驿可是探道最好的酒店，我想住都没机会呢，你这是赚到了。”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说道:“石磊，保持联系吧。”
他说道:“哎！对了，霍尔果真的要发生大事儿了，你小心点啊！”
我并没有当真，说道:“第一王，我都能应付，我还希望有大事儿呢。”
看着他离开，我慢慢地走回了探道驿，刚进巷子，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在千里眼身边可可爱爱的小女孩儿，她也在那里。
我不会是在等我吧？我有些激动了起来，难道千里眼想见我？
我几步走了过去，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哎？文臣，你怎么在这里？”
我吓了一跳，她的声音与长相绝对的不符，是那种很成熟的声音，她身高不到一米六，穿得也很可爱，感觉就是十八九岁的学生，我一直以为她是千里眼的女儿，可这声音却告诉我，我可能错了。
我有些失望，看来千里眼并没有准备见我，我说道:“我刚完成了探道的任务，打算明天回霍尔果。”
“哦！那你不用回去了，明天跟着我吧，我这边需要人。”她将嘴里的棒棒糖取了出来，说完，又将棒棒糖塞了回去。
“啊？那我需要请示一下霍尔果包打听。”这是必须的。
她说道:“不用，我直接给胖子说就行。你明早十点，在这里等我吧。”
说着，她便进了楼。我也急忙跟了进去，我和她居然住在门对门。
不等我多想，她已经关上了门。
我也无奈进了房间，我很喜欢这里，又要了一碗混沌，洗了澡，去书房看起了书，不过，这一晚，我是睡在了床上，当真舒服莫名。

第99章 黑水集市
第二日，我八点半起床，吃了老者送来的早餐，便看起了书，九点半，我下了楼，在外面等她，真该死！好像我并不知道她的姓名。
我有些无聊地拿出手机，却看到胖叔给我的短信:文臣，有新任务交给你，地点:鸟市，时间:次日十点，任务:不明，联系人:已安排。
这等于什么都没说，而且这任务非常敷衍，我不认为这是胖叔自己撰写的，他是能偷懒就偷懒的主儿，很可能是复制群里的，粘贴到了短信上。
那么这任务就有意思了，探道任务必须要清晰，这是我在蒲牢关学的，如果这样的任务出现在公屏，会被很多人投诉，除非是直转任务，就是不通过千里眼的任务，或者由千里眼直接针对某人特定下达的任务。
我不禁来了兴趣，正打算问问胖叔具体是哪种的时候，身后那女孩的声音响起:“哟！起来的挺早的，守时在蒲牢关学的挺好的嘛。”
我笑了笑，说道:“我还不知道您的姓名。”
她突然皱了皱眉，说道:“探道特殊任务没学好？不可打听关于任务的一切信息。”
她一句话将天彻底聊死了，我只能说道:“哦！知道，那请您开始任务吧。”
除了那天荣誉测试的时候，我遇到的高层说话有些盛气凌人，其他的探道弟兄似乎都很对胃口，眼下这萝莉大姐似乎有些拒人千里之外。
她取出一个棒棒糖塞进嘴里，说道:“早晨吃饱了吧？要走不少路的。”
我点点头，说道:“吃饱了。”
这时，一辆越野车开了进来，哟！还是霸道，我不知道在探道能调动这车的人是什么级别，想来也不会差，回去得打听一下。
我们上了车。萝莉大姐说道:“走吧，按原计划走。”
接着，拿出了mp3戴上之后，又把眼罩拿了出来，开始了睡美容觉，没人跟我聊天，我给胖叔发起了信息。
“胖叔，探道有一个长相很像小女孩儿的女子，她是什么级别？”
胖叔回地很快，说道:“有这样的人吗？有她照片吗？帮你问问。”
人家戴着眼罩，我怎么拍嘛，我说道:“没有，估计级别不低。”
“已经问过几个包打听，探道没有这样的人。”胖叔笃定地回复道，“有这样的，人并不是探道的，但是江湖实力很牛，探道会出钱帮着做事儿。”
我的心咯噔一下，千里眼和盐业掌门关系匪浅，难道是盐业的人？
我又问了纪天纵，纪天纵的回复同样没有这个人，好奇怪，那这个神秘的女人会是谁呀？
两三个小时很快到了，车下了高速，朝着国道儿上疾驰，很快到了一处路况都不怎么好的地方，令我吃惊的是却能看到不少的我叫不出名字的豪车从这里出去。
司机说道:“嗯！要到了！”
萝莉大姐这才将眼罩取了下来，睡眼惺忪地说道:“嗯！挺快的嘛，我刚睡着。”
说着，她一边摇下车窗一边说道:“后面车窗也摇下来，做探道的手势！”
说着，连同司机一起，将手伸了出去，做出了探道的手势。
我急忙照做，我看向了四周，两边有高高的土山，山顶蹲着一个放羊的人，他在羊群中冲我挥了挥手。
车又继续朝里走，路况开始颠簸，又是豪车和我们擦肩而过，很窄的路凹凸不平，我都担心车蹭上旁边的车。
终于到了头儿，我惊愕地发现尽头却是一个门字框结构的三排挨着的小平房，多小呢，比我的客厅稍大一点儿的地方。顶子就是普通的胶皮覆盖之上，有的屋子前还显得异常油腻。
我不禁皱眉，萝莉大姐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又是哪里呢？
我惊诧的是所有的车没有开到门字框里面的，大都挺在了外面老远，我们的车也只能停在外围不远处，因为前面大面停了十几辆好车。
我们下了车。
萝莉大姐说道:“你走在我前面，今天，你的身份是探道千里眼，你的任务是购物，记住，当我觉得有问题的时候，会说:哥哥，我要吃糖。听到这个，你就停止交谈，出来，我给你说对策。”
我吓了一跳，说道:“这......这不好吧，我是待定包打听，离千里眼还有不小的距离呢，这要是穿帮了，探道的信誉可就掉到底儿了。”
萝莉大姐瞪了我一眼，说道:“你这么年轻就如此迂腐！能干什么大事儿？！你在荣誉测试时候的打破常规哪儿去了？”
这一下又把天聊死了，这人简直是当面揭伤疤的主儿，顿时，我对她没了多少好感，反正也是探道知道的任务，大不了爷甩锅侠，谁问我都说是你说的。
我说道:“行！但是，你总得告诉我，这里是哪儿吧？”
“黑水集市！”她淡淡地说道。
我浑身一颤，在学习资料中，我背过，鬼门开设的主要市场有两个，一个鸟市的鬼市，一个就是黑水集市，如果说鬼市是对外的市场，那么黑水集市是标准的对内市场。
这里不但可以解决江湖纠纷，还可以买到禁止出售的文玩，据说，这里的一间屋子一年的租金可以在鸟市买一套房，就这么贵的价格，各家都是打破了头，甚至有传言说，能在这里租下屋子的便是西境三十六门靠前的门派。
蒲牢关学的资料就这么多，但我亲自见了，觉得有点名不副实，这破地方大体上属于送给我都不要的，这一间小破房子租金能价值鸟市一套房，那真是钱多到没地儿花了。
“走啊！还愣着干嘛？”萝莉大姐说道。
我朝里走去，说实话，现在的我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好歹不要这么工作狂呀，吃了饭再买东西，不好吗？
另外，我始终搞不明白这女人买什么东西，需要到鬼市来？又为什么不自己出面，偶遇一个帅哥，就要抓上买东西，我本来以为物件很大，她一个女人搬运困难，最初我觉得应该是在鸟市，却是带着我东奔西跑。
突然，我的心头咯噔一下，该不会要买的东西很危险，一旦搞不好，会出大事儿吧？她会不会想反正我是待定包打听，我出事儿了，对他们的影响不大就是了。我还想着出事儿了套路她，她的套路不会在我前面吧？！
姐姐！我害怕！

第100章 美味儿和莫名其妙
我本以为司机会跟着进来，没想到，只有我和她，顿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既视感。
“进左边第三家店。”萝莉大姐说话，这声音吓得我毛骨悚然，之前那种成熟的声音变成了小女孩儿的声音，我可以分辨出来，她是哑着嗓子说话的，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目露凶光，似是要将我一口吞下似的。
我急忙走了过去。这家店铺太奇怪了，这个季节早早地换上了厚实的帘子，一个烟囱不断地朝外冒着气儿，这气儿当真是扑鼻的香啊。
人家在吃饭，我们进去不好吧？指不定也是好事儿，说不定里面的人认识萝莉大姐，可以一起混个饭。
推开门的刹那，我惊呆了，里面有四五张小桌子，坐了一半人，他们各自吃着东西，见我们进来，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低下了头继续吃。一个身上油腻腻的大叔走了出来，他穿着厨师的衣服，却并不开口招呼我们，就那么看着我们。
萝莉大姐坐下，很自然地说道:“大叔，炒大盘野鸡、抄个野蘑菇、刺猬锅巴酥、再来个凉拌鹿舌。”
那人此刻也是挂上了笑容，说道:“喝点酒不？”
萝莉大姐说道:“不了，不了，人家还小。”
我内心已经狂呕了一万次，片刻，那大叔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摆满了食材，我的心是咯噔了一下，我以为都是冷链的动物，哪里想到都是现杀的血淋淋的动物。
萝莉像也是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嘴里却说道:“哎呀，快点做吧，不用拿来看了，好可怕哟！”
大叔嘿嘿一笑，进了里屋，她则是松开手，继续玩起了手机。
半个小时，一道道的菜端了上来，萝莉大姐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呼呼地吃了起来，我也吃了一口，眼前是一亮，这味道和我吃过的大盘鸡完全不一样，入口便是一种野蛮的味道，辣味儿更是一种浓厚的感觉，野蘑菇更是我吃过味道最浓郁的蘑菇。
我所见刺猬肉的大体做法都是将刺猬用铁丝扎住，裹上泥巴，丢在火里烤，之后敲碎了吃，这种将刺猬肉切成片，和锅巴炒的做法，也是生平仅见。
鹿舌更是切得薄如蝉翼，一抹的红油抹上去，用筷子夹起都不流红油，过嘴的口感那真是美味儿无比。
这一顿饭当真是我打出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野味儿。
正待酒足饭饱，突然，萝莉大姐在桌子下踢了我一脚，我看向了她，发现她盯着我的口袋看，我愣住了，低头以为我裤子上有什么，她却愤怒地又踢了我一脚，我突然感觉到我的口袋鼓鼓囊囊地，我一摸，尽然从口袋摸出了厚厚的一塌钱。
我口袋啥时候多了这么多钱？我一想，大概就是刚才她拉着我的时候，塞进我口袋的。
她又踢了我一脚，嘴巴朝里撅了撅，哦！这是让我结账呀！
我急忙喊道:“老板！结账！”
大叔走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好吃吗？”
我急忙点头，说道:“好吃！多少钱？”
“两千！”大叔说得风轻云淡，我听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要是在霍尔果，我绝对跳起来大骂黑店。
“多少？”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两千呀！”他反而也疑惑地看向了我。
“哦哦！”我见萝莉大姐已经威胁般的瞪大了眼睛，急忙一边数钱一边说道，“着实不错，老板，还有没有什么值得推荐的菜，下次再来尝尝。”
大叔接过钱，说道:“南境那边从哈国弄了一只虎，过几天能到，下雪最浓的时候，可以来尝尝。”
我站起身，发现还剩一些菜，琢磨要不要打包，萝莉大姐已经出了门。
我急忙跟上，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菜，当真是好吃呀，也当真是又黑又贵呀。
萝莉大姐将背包也给了我，说道:“如果一会儿需要钱，你就从里面拿，还有进去就说探道买今年参会的宝物。”
我接过背包，差点没接住，里面沉甸甸地，大概有五公斤重的样子，我急忙背在了背上。
说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最头儿的一家，那是鬼门唐爷的店铺。去他家。”
我径直走了过去，门开了，里面有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他正翘着二郎腿和另一个也是三十多岁的男子聊得正起劲儿。
这家店铺很有意思，最里面感觉就是卖酒的，文物就随便摆了几个，酒壶倒是不老少。这唐爷我记得是鬼门现在第二号人物，怎么不倒腾文物，在这儿做起了酒呢？
两人一见我们进来，其中一个急忙站起，笑着说道:“哎？你们是哪个门派啊？”
我笑了笑，说道:“探道。”
“哦！有什么指教吗？”那人给我发了一支烟。
我接过，点着，说道:“我来买今年参会的宝物。”
“啊？你们才来啊？哎哟，不巧啊！没了！”那人说道。
“没了？别开玩笑，老哥，我们探道还指望参会的时候用呢。”说实话，我得到的消息之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真没开玩笑，马帮今天也不知道发了多少财，买走了大半，剩下的都不怎么好，你们要是买回去了，第一轮被刷下来，那你们探道的脸往哪儿搁啊？”那人自来熟地说道。
我看了看萝莉大姐，她却是低眉顺眼地不抬头，也没有给我下一个提示，我说道:“哥！能不能想想办法？”
“要不你们去问问马帮？他们买了五件，也用不完呀，给你们探道匀一件儿，也没什么吧？”他说道。
我说道:“哥！咱们买卖这倒了手，人家提价，那我们不是吃亏了？要不，您给想想办法？价格好说。”
“哎哟，这东西要是我的，马上卖给你们，就是没有嘛，不过，倒是.......”这人想了半晌儿，却是没说出来，最后也是一句没办法，把我们打发了。
离开的时候，我发现萝莉大姐正在愣神儿。
我只能将她牵了出去。
也不知道这女人吃了什么疯，居然说道:“你要是再在鬼门人面前动我，我杀了你！”
莫名其妙，自己在那儿愣神好不好？
我也没好气地说道:“大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第101章 银天养的结识
“去马帮问问，从他们那里买。就对面第二个屋。”萝莉大姐说道。
我再次进了马帮的屋，一进门，里面便有种乌烟瘴气的感觉，那味道之呛人，都有些辣眼睛。
“你们是哪儿的啊？”一个抽着烟的人站起来说道。
我看到他正在擦着一柄刀，我笑着说道:“我是探道的千里眼。我们听说参会的宝被咱们马帮买走了一大半，想着看能不能匀一个，也让我们过过关。”
“啊！不买！我们都有用！”那人不客气地说道。
另一人嘿嘿一笑，说道:“卖！五十万！你们探道也是家大业大，我们不赚钱。”
说完，几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眉头皱了皱，这是我第二次和马帮打交道，给我留下的印象十分不好。在我学习的资料中，对马帮老把总的评价其实非常好，在那个艰苦的岁月里，把总让马帮从内地调粮，但内地也不富裕，便想方设法地走私了粮食，那些年，至少江湖各门派在把总和粮业的帮助下，没有出现过饿死人的情况。
怎么到了现在，好好的一个大门派里面的成员如此地不堪。
我知道坚持下去，徒增笑柄，说道:“那我们打扰了！”
说罢，推开门，带着萝莉大姐出了门。
她冷哼一声，说道:“切！马帮烂到根儿了！”
她换上了成熟的声音却让我有些不习惯。不过，我总觉得她说得心不在焉。
我说道:“要不，去其他几家看看？”
“不用了，上车吧！”我们回到了车里，这次，她到了后排，我在前排，却并不让司机开车，只是淡淡地说道，“在唐爷的店铺和你说话的男子出来的话，喊我一声。”
说着，又戴上耳机，躺在了后排，似乎又要睡觉。
我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果然见到刚才跟我说话的人出来了，我说道:“他来了！”
“跟上他们的车。”
那人开着一辆桑塔纳，桑塔纳十分地破旧，感觉走不了多久就要散架的样子。
我们的司机很有眼色，跟得不是很紧，车一直开进了奎屯，这城市我也是第一次来，车七转八拐地开到了一家桑拿房。
我和萝莉大姐都愣住了，她说道:“你去！跟他一起洗澡，他叫银天养，是鬼王的小儿子，你想办法和他交朋友。”
我一个灵激，说道:“这是不是陌生接触啊？我这样会不会犯了探道的规矩。”
“你又不是没干过！怕什么？！快去！别忘了，你就说自己是千里眼！能对得上话的！”萝莉大姐似乎有些焦急。
我说道:“那我的目的是什么？”
她说道:“废话！弄到宝物啊，他肯定有。”
我下了车，却又返回了回来，说道:“那我请他洗澡了哦！这钱......”
“知道了，快滚！”萝莉大姐似乎更加不耐烦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探道还有这样的人，没耐心，古怪不说，还对人非常不友好。我将手插进裤兜，反正还有几千块在手，花钱谁不会！心痛的又不是我。
我进了桑拿馆。
“先生，洗贵宾还是普通的？”
“贵宾！”我此生好像还没有这么豪气过，刚才的不舒服，此时，也烟消云散了。
鬼王的小儿子银天养，这个人我也只知道姓名，当真没有一点印象，我拿起手机，给胖叔发过去一条讯息，希望他能帮我找到银天养的资料，好歹认识人是要先了解一下的。
我换好衣服，赤 条条地进了桑拿房，老远就看到银天养在那里洗澡，这家伙当真是人才，我从没有见过洗澡还抽烟的主儿，这家伙就是，伸着一只手在外，另一只手在冲身上。不过，身上并没有什么纹身，或者戴着个老粗的链子。
这时，胖叔的信息传了过来，说道:“这可是内参哈，不可以给任何人看，看完就删掉。”
我大喜，急忙将资料点开。
银天养，鬼王小儿子，身高177，血型a型，学历高中毕业，为人好女色，极好面子，贪图小利，出手大方，参与鬼门生意，擅长与各方势力交流，并保持良好关系，具备专业能力，学业不精，并无争夺鬼王野心，却有鬼门血性。
我觉得探道这个用词当真是有意思，贪图小利和出手大方，似乎是反义词，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接下来的资料也是让我对他有了更多的认识。
比如，记录了一次，他喝醉了，与江湖的下九流在酒桌上产生了冲突，他也没有与人交代自己的身份，便冲上去和人打了起来。
鬼门的人随后赶到，镇住了场面，对方才知道他是鬼门的人，当即赔礼道歉，这家伙却是将鬼门赶来支援的弟兄们都赶走，又和那帮人继续吃喝了起来。
再比如记录了他倒卖文物，发了一点小财，在饭馆与店家发生了冲突，他直接包下了整个餐厅，一个人点了五桌饭菜，一个人一边吃一边打电话叫来了江湖各方的狐朋狗友，结果，来得人比五桌要多，他又开了三桌，这把老板吓了一跳，结账的时候，都不敢收钱，他却是一把钱丢在桌子上，也不数，直接走人了。
我合上了手机，直接钻进了池子里，接着马上出来，钻进了桑拿房里，我知道他肯定要进来蒸一下的，制造一个偶遇。
果然，他又点了一支烟，晃晃悠悠地哼着小曲儿，走了进来。
桑拿房里就我一个，他进来之后，嘟囔道:“我去！这么烫！”
说着，打开门，将热气散了散。
我眼前一亮，说道:“哎，天养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银天养一愣，看向了我，似乎觉得我眼熟，却没想起我是谁。
我说道:“我！刚才跟唐爷那儿买宝物呢。”
“哦！哦！你是那个杨家的？”银天养似乎想了起来。
我的眼前一片黑线飘过，这才三个小时不到，就忘了我是谁。
我说道:“我是探道的千里眼，我叫文臣！刚才光顾着买东西，忘了自我介绍了。”
“哦哦！对对！探道的！哎，你不是故意跟着我来的吧？”他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说道。
倒是很机警，我笑着说道:“天养哥，别开玩笑，我比你先走，我都到了半个小时了，这是缘分！你看我的皮肤！”
我就怕被看出来，冲进来便将屋子弄得奇热无比，显示出我早到。

第102章 应酬
银天养倒是无所谓地说道:“你们探道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呀？一个个名字也奇怪，我见过的千里眼，不下四个了，你们到底有几个千里眼？”
我嘿嘿一笑，我真想告诉他，我其实是个冒牌的，我说道:“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要不天养哥帮我问问万金油？”
“切！我都不知道万金油长什么样子。对了，你在马帮那里买到宝了吗？”银天养用毛巾擦着脑门上的汗说道。
我苦笑道:“没有买到，他们开出了五十万的价格，我钱不够啊！”
“多少？”他吓了一跳，问道。
“五十万呐！还有一个说不卖！”
“这帮犊子！一个个一只只一头头的都要死！我说他们怎么买这么多，原来是做起了二道贩子！你说他们不会把杂货郎给找来帮忙了吧？！”
我现在不能提买宝的事儿，只能笑着说:“谁知道呢，日子不还得过。”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机会来了，我等得就是他问我，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回去认罚，办事不力呗！只不定得找鬼王前辈解决一下咯。”
“这有啥好找的，那些东西看上去个顶个的好东西，但你要说极品，那还真算不上，西境地儿大了，好东西，那肯定有。说句不该说的，鬼门那是要赚钱的，这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听出了意思，说道:“天养哥，这事儿你可得帮帮我们探道，好歹都是江湖中人，我认您当哥！以后有什么消息，我紧着您这儿。今儿，您在这儿的消费，弟弟包了！”
银天养见我很上路子，说道:“哎，也行也不行！这事儿不好办。”
他热得受不了，站起身，出了门，我就知道这家伙有招儿，急忙跟了出去。
我一直蒸着，差点缺氧，开了门，感觉外面的空气当真舒服。我深吸一口气，眼前星星乱冒。
我们穿浴衣的空儿，我急忙递过去烟，说道:“服务员！带我哥去按摩一下。两个技师一起来！不漂亮的招呼过来，我哥会骂人的！”
说着，我塞了一张票子给服务员。
“您瞧好吧您！”服务员兴冲冲地跑去了。
贵宾厅里，两个技师在给银天养按着，我也决口不提这个事儿，便是受着，因为我相信我对资料的判断，他是一个讲江湖义气的人。
一波按完，我又要服务员加了一遍，彻底地将银天养按睡着了。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信息，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你们还没结束吗？”
嘿嘿，萝莉大姐等不住了，我顿感一种报复的快乐，我说道:“哦！他做按摩呢，事情应该可以搞定。”
再没了消息。
“天养哥？”我叫醒了睡意正浓的银天养，他迷迷瞪瞪地起来，我说道:“到饭点儿了？咱吃点喝点？”
银天养说道:“咱把事儿办了，再喝。”
我急忙说道:“那哪儿成，还是先吃饭。”
我们换了衣服，我是硬拉着他吃喝，这下可好，一不小心，他喝多了，我又急忙开了酒店，让他住进去。
我下了楼，萝莉大姐正插着腰，在大厅等我，我看得出，她压足了火气，我们上了车，她问道:“你这不是谈事儿，你在认爹吗？我足足等了一天！”
你强你上啊！
我心里嘀咕道，嘴上却说:“我和谈过了，他愿意帮忙，我觉得以后探道不会只用他这一次，所以，认了他当哥，本来今晚就要去，只不过我不想那么功利心太重。我的本心就是先交朋友，再谈其他。”
“你是不是傻了？你在蒲牢关，关儿没给你讲过千里眼倒挡事件吗？那位千里眼就是和门派的人交朋友，让自己深陷其中！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也来火气了，让牛挤奶还不让牛吃饱，哪儿有这样的事儿，我说道:“我有我的底限，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另外，我是根据银天养的性格切入，我觉得我没错。和你一起的千里眼不也是和盐业掌门是过命的兄弟。”
她气鼓鼓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宝物要用来干嘛？那是后天斗宝大会代表探道的宝物，银天养本就是个不靠谱的家伙，你浪费了我一天的时间。”
这一点我在步入黑水集市的时候，结合前一天和纪天纵他们吃饭的时候，获得的情报，就已经想到了，当时，我觉得我接触到了惊天地的大事儿中，待我冷静下来，我更觉得银天养是最好的突破口。
我说道:“那这样，明天，把他交给我，你继续寻找替代品，如果我这里没有突破，就使用替代品，如果突破了，您必须第一时间赶来。”
“这不是儿戏！这里没有替代品，探道在历届斗宝大会中，没有低于第三的，你是在拿探道的颜面开玩笑！”
“那您有更好的办法，我现在愿意跟您做。”我不知道为什么萝莉大姐要生气，因为这气得没来由。
只见萝莉大姐深吸一口气，半晌憋出了一句话:“就按你说的办！但明天下午，如果还没有结果，你就撤离接触！银天养那斯花钱如流水，探道的钱他不配消耗！”
说着，气鼓鼓地走了。
我现在确认萝莉大姐可能不是探道的人，因为探道从不在背后去评价一个江湖人，万一隔墙有耳，那么对这个人的影响就很大了，这个评论不但包括对外，对内也是如此。
探道，在奎屯没有酒店，我也只能在银天养对面开了一间房，突然，我很不喜欢这样的酒店，没有探道驿自在。
第二天一早，我八点左右便起来，打开门等他起来，一直等到十点，他还没有一点动静，我上前敲了门，很快，门开了，我进去一瞧，吓了一跳，银天养这家伙居然是果睡，他又回到了床上，挠挠头，说道:“昨晚真舒服！回来之后，还没喝得这么舒服，文臣呐，和你喝酒有点意思。”
我嘿嘿一笑，说道:“认了哥，当弟弟的总要尽心嘛。”
“我现在确定了一件事儿，你就是跟着我去的桑拿馆。”银天养点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看着我。
鬼王家的人当真是各个不简单，我昨晚的一切安排看来只是个笑话。

第103章 真正的鬼市
我笑了，说道:“瞒不住天养哥，我也不喜欢这样阿谀奉承的，累半死。其实，我打算今早就给你说的。我接的任务就是买到宝，不过，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还真有点像哥的样子，和你喝酒也挺有意思的。”
银天养愣了一下，却是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哎！这才是兄弟该说的话，那我就帮一把兄弟。你和探道的那些神神秘秘的家伙都不一样，有点意思。”
我们一起吃了早饭，上了银天养的桑塔纳，车一路在国道儿上飞驰，我问道:“咱们去哪儿啊？”
“去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哈哈！”银天养笑呵呵地说道。
地方倒是没多远，大约跑了不到一个小时，突然，车朝着旁边拐了过去，我看到路边正是一个废弃的加油站，不过，玻璃什么的倒是完好。
车径直开到了加油站的背后，我这才发现后面轿车、摩托车、自行车，甚至还有一匹马栓在外面，门口站着一个人，他低着头在那儿抽烟。
银天养走过去，照着那人的脑袋就给了一下，那人吓了一跳，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一见是银天养，立刻笑呵呵地说道:“哟！银三爷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少废话，听说最近你们弄了好东西？”
“没......没呀，有鬼门在，我们哪儿敢呀。”那人一副谄笑的嘴脸。
银天养也不和他多费口舌，推开后门走了进去，里面却是空空荡荡，鬼都没有一个，银天养走到了里屋，他一把拉开了一块厚实的铁板，顿时下面的噪音都传了上来。
他哼着小曲儿下去了，我也急忙跟了下去，眼前的景象让我再次吃惊，下面其实就是加油站的储油站，只不过似乎并没有建立起来，便被废弃了。
里面呜呜渣渣的人，干什么的都有，我甚至看到角落还有一个人在卖酒，生意还不错的样子，下面的噪音之大超乎想象。
我急忙问道:“天养哥，这啥地方？”
“鬼市！”银天养说道，“鸟市的鬼市早就没有味道了，这里的才有江湖的味道。”
正说着，一旁居然打起来了，周围也没人拉架，却是都在那儿看着笑，一个小伙子走到我身边，他一把拉开了衣服，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全是名表。
“看上了什么，我拿给你看。”
银天养一把将他推开，说道:“你新人的模样暴露了，千万不要看，不然你就非买不可了。”
我点点头，跟着往里走，另一边，一个男子走到买酒人跟前，丢下了十元，接了一杯子酒，又跑到了一个切割机旁，大吼道:“给我开！”
他的身边也挤着人，那是在赌玉，在我们路过身边的时候，切割机发出了咔地一声，半块西瓜大小的玉石被拿了出来。
“涨了！大涨！”切割师傅说道。
那人一口将酒全部喝下，还没等他哈哈大笑，一旁的人马上凑上去说道:“哥！石头多少钱出呢？”
“哎？你可以试试那酒，绝对比你在外面喝的好喝。”银天养神神秘秘地说道。
“为什么呀？”
银天养神神秘秘地说道:“那是禁酒，用的是处女的精血酿造的，古人相信这个。”
我吓了一跳，捂住了嘴，看着那有些发红的酒液。银天养一把搂住了我，说道:“你别像个雏儿，老盯着别人看行不？”
“那能喝嘛？”我低声问道。
“当然能喝，鹿血酒没喝过，总见过吧？你告诉我有什么区别？”
我立刻无语了，我早晨吃的饭有点想吐，银天养哈哈大笑，拉这我朝前走。
接着，一旁各种的瓷器堆了一地，甚至我还能看到国外的造型，接着是卖串儿的，我惊愕地发现那卖串儿的摊位上还有一个人的骷髅头，那摊主正朝着我笑。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掉进了全是臭老爷们的人堆儿里，感觉谁都要上来吃我一口。
我咽了咽口水，这时，一个女的呼地冲到了我身边，她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拉到了她的摊位前，她的摊位上全部是卖皮草，整只狐狸皮、貂皮、熊皮摆成了一堆，甚至还有用一整只牛皮做成的沙发，牛头都在。
“全是真的，买得多，便宜！”那女的用热情似火的眼神看着我。
我急忙说道:“我不要！谢谢！”
“你要这个吗？”说着，她直接从摊位上抓过了一只狐狸皮往我怀里塞。
我正要后退，狐狸皮掉在了地上。
“哎！我的货不能挨着地，你必须得买！”刚才还热情如火的女人一下变成了老虎，她瘦小的身材却像蛇一般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哈哈哈！”我听到了银天养在我身后笑。
我急忙转身，求救般的说道:“天养哥，救我呀。”
银天养一把捡起了地上的狐狸皮丢在了摊位上，冲女人笑着说道:“我朋友！”
那女人狠狠地瞪了银天养和我一眼，嘟嘟囔地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尴尬地对银天养说道:“你要不露面，我是不是就必须要买了。”
“对！一条一千！加工费大概要你两百！她里面有真的，当然，她给你的是狗皮。”银天养说道。
我吓了一跳，我怎么看都看不出狗的样子，当真是厉害。
经历过这一次，我算是平静了许多，再看到卖金饰的地面上，放着一块金砖也不动心了；看到一地的字画，也没了欲望；瞅见各种大牌的包包就像堆垃圾一样丢在地上，也没了兴致。
终于，快走到了头儿，银天养哼着小曲儿，说道:“我要找的人可能会跑，他要跑，你就给我想办法抓住他。”
我吓了一跳，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抓一个人？万一他们群起而攻之我，我绝对跑不掉，尸骨无存，指不定我的骨头就被这里的人弄成了一个什么物件。
我急忙问道:“天养哥，这是你们鬼门家的产业吗？”
“扯淡！我们鬼门要弄这么个地界，那不成了江湖笑话了。”
“那这里鬼门允许存在？”我就不信鬼门不知道这里做得如此之大，却不闻不问。
银天养抠抠耳朵，说道:“任何事儿都要留一线，你吃饭就得给人喝汤，不然，那些江湖上有本事的人保证会弄死你。”

第104章 小黄鸭的线索
我大概是明白了，看来我看到的江湖仅仅是冰山一角，冰山下面有多大，还真没人知道。的确，如果鬼门把这些人全部清理掉，他们一定会成为江湖的隐患，与其如此，不如给他们一个地方，让他们生存，只要体量控制的好，便就不会生事儿了。
就在这时，银天养突然大吼一声:“小黄鸭！爷爷来了！”
我顺着银天养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个头发染黄的瘦小子也是吓了一跳，朝着我们看了过来，我一下紧张了起来，没想到，他突然咧嘴一笑，我的天，牙齿全黄，他说道:“哎呀！天养爷！您怎么来了？提前告诉我一声呀。”
“来来！你过来！”
“来了！”小黄鸭笑着从一个摊贩的东西旁边跳到中间，突然，他转身朝着最里面跑，没看出来，那速度是相当地快，尽头是墙，我都不知道这家伙要怎么逃掉。
“追呀！别愣着！这小子滑得很。”银天养一边吼一边朝里追。
我也只能跑了过去，可是，我前面太多人，根本挤不过去。小黄鸭到了墙边，猛地往上跳，他居然抓住了顶部的横梁，一猛子爬了上去，银天养没跳上去。
冲着他吼道:“你小子不要让我抓住，不然扒了你的皮！”
小黄鸭居然会走钢丝，他顺着管子朝着出口爬，银天养抄起旁边的铁管猛地丢了上去，不偏不倚，正砸在了管子上，小黄鸭失了平衡，大喊大叫地从上面掉了下来，没有想象中的摔在地上，这家伙又忽悠了银天养一次，他稳稳地跳在地上，朝着出口跑了起来。
正好，他跑过我的身边，我只是伸出了一只脚，他嘭地一下倒在了地上，接着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银天养赶到，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说道:“再跑呀？你小黄鸭什么时候成猴子了？”
小黄鸭却没有一丝恐惧，还是笑着说道:“天养哥，我这不是见您紧张了一下嘛。哎！哎！有话好说！天养爷爷！哎呀！”
银天养一把抽掉了他的皮带，将他的手反绑着，接着，揪着他的耳朵便朝外拽。
“天养爷，没必要这样，我要跑我是狗养的！”
我是从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被人拿住却还能笑得出来。
终于是从里面出来了，我是一身的汗。小黄鸭被带到了外面，他提着裤子，依旧在笑。
银天养从口袋摸出了一个铁指头，戴在了手上，说道:“上次你出给我的青花瓷，当真让人丢脸呐，你说是好东西，结果拿出来，一眼假！”
说着，轰地一拳砸在了小黄鸭的肚子上，他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即便是这么痛，他依然笑着，说道:“天养哥，我也是被人骗了呀，我好心，对不对！哎哟！”
银天养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说道:“你在古玩行业多少年了，你能看走眼？我觉得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真没有，那天老六把包调换了，拿错了呀。”
“还在讲故事。你真当我不敢把你丢在沙漠中吗？”银天养继续又要打，小黄鸭则是开始磕头。
“天养哥，给一次机会，绝对不会有任何差池！不然，我没脸在西境混了。”
我觉得这个小黄鸭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分析不出他的人格，甚至看不穿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对我来说相当地可怕，包括萝莉大姐我都能看出个一二，但小黄鸭却让我有些看不透。
我拿起手机给胖叔发了一条讯息:我需要江湖外号小黄鸭的人的资料，已知情报和鬼门银天养有关。
接着，我还发过去了照片。
银天养说道:“你几次了？你让我怎么信你？”
“老六！老六出了一批货，当真有好东西，我带你去拿！算是我的补偿！”小黄鸭笃定地说道。
“你就不怕老六搞你？”银天养摆弄着铁手指说道。
“这不是有天养哥罩着我嘛，咱们就当是天养哥发现的，反正都违了鬼门的规矩，他也只能吃哑巴亏。”
银天养说道:“东西什么色的？”
“明朝！当真出了好东西的！”小黄鸭依旧笑着，“天养哥，这活儿我给您，不过，您得让我喝一口汤，我已经一个月没开张了。”
“看了东西再说吧。”银天养站起身，去掉了铁手指。
“哥！您给我解开呗！”小黄鸭嘿嘿说道。
银天养朝着车走去，说道:“你跑了，怎么办？你跟泥鳅一样滑不留手。”
“我不会的！你是我的哥呀！”小黄鸭爬起来，被捆着的手提着裤子，朝着车跟前跑了过去。
这时，胖叔的信息传了过来。
“查无此人，必须要有具体姓名，不过，从结果看，这个人并不属于江湖各派，应该是入不了任何一门的存在，他们也了解江湖，做得也是江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买卖。”
这就对上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当真是鼠有鼠道，龙有龙路，他们便如同蟑螂一般地在西境大地上活着。
上了车，在小黄鸭的带领下，我们又开始在国道儿上飞奔。
“哥！给根烟呗！”小黄鸭冲着我说，我点了一支，递到他嘴里，他咬住烟，很爽地吸了几口，接着，任由烟灰掉在身上，依旧在那儿吹牛聊天。
我遇到这种人，往往是敬而远之的，谁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车开上了高速，朝着鸟市方向飞奔，足足开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的话便没有停过。银天养也和他吹着牛皮，似乎刚才的一切就仿佛没有发生过。
很快到了沙湾县，小黄鸭指引我们下了高速，开始在国道儿上飞奔，接着又不知过了几个村，周围的景色是一变再变。
“小黄鸭，你在忽悠我吧？明朝在这里能有个鬼的墓穴？！那时候，这里大部分是无人区吧？！”银天养看都不看他一眼，依旧是在朝前开。
小黄鸭却更加笃定地说道:“绝不骗人，那村子就是因为那墓穴才有的。老六都盯着有半年了，才下手的。”
我急忙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出货了呢？你确定不是老六忽悠你？”
小黄鸭说道:“他找我出货呀，还给我拍了照片，详细给我说了地方。如果有假，天打五雷轰！”

第105章 第一次下墓
车开始在一条很烂的小路上颠簸，接着路也没有了，只剩下戈壁滩。
小黄鸭似乎也是迷了路，在半戈壁半山区的地界上乱转。
“你到底知道路不？”银天养没好气地问道。
“我记得就在一个山旁，再过去就是一个小景区来着。只不过那个景区没什么人来。”小黄鸭说道，“往那边跑跑看。”
我的内心是焦急的，这左一下，右一下地，时间在慢慢过去，此时，午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靠不靠谱。
大约半个小时后，只听小黄鸭喊叫了起来，“就在那山下！绝对是那里！”
车很快开了过去，我也下了车，查看起了周围，周围的地面上有不少脚印，我在探道学过一些跟踪，这些脚印大概有三天以上了。
我问道:“你怎么确定宝物还在地下，而不是被老六拿走了？”
“他找到买家，会带买家过来一起看，以便证明就是真东西，这是可以理解的。”银天养说道。
“敞亮！我天养哥就是高手。”
“少废话！赶快找到地方！”此时，我已经感觉到了银天养在盗墓业务方面的不济，我记得资料里描述鬼王，路过便能识墓，可他到了地方，也没看出个因为所以然来。
“看！就是那个坡儿下！”车再次开了过去，那是一片黄土山，也是这附近唯一一座黄土山，地面有一个裂开的沟壑，想来是很多年前地震引起的断裂层。
小黄鸭说道:“哥！就在对面，那个墓塌了一半，这才被出来找黄羊的老六给发现了。”
这倒是很说得通，我们下了车，找了浅的地方徒步爬了过去，朝前走了大约几百米，果然看到了一处塌陷，我是第一次见识古人的墓穴，也是来了兴趣。
小黄鸭被松绑了，他正一边系着皮带一边说道:“看吧！我没说错吧。”
塌陷的地方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不规则洞穴，在此之上，有人将它打开了，并且还用一些破木头做了填补，之后上面草草地堆了一些土。
小黄鸭上前一把将上面的土扒开，连带着破木头也一起扒开，露出了黑乎乎的盗洞。
银天养背着个包儿，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文臣，一会儿你拉我上来。小黄鸭，你给我跑到五百米外去，我不让你过来，你别过来！”
“啊？行！我就怕我做不好！”我在地上搓了些土，以便增加摩擦力。小黄鸭此时也已经跑出了五百米开外。
我看着脱成一条裤衩的银天养，说道:“为什么要让他跑那么远？”
“规矩，要是下面出了好东西，他想独吞，把你我弄死，那真叫阴沟里翻船。”
我见他居然穿了一身防水服，还戴上了呼吸面具，感觉有些好笑，这下面还有地下暗河不成？！不过，我不好意思再问了，毕竟完成探道任务才是第一位的。从这点儿上说，银天养是专业的。
银天养打着手电爬进了墓穴里，安全绳绑在我的腰间，我等了二十多分钟，外面的冷风吹得我是大鼻涕都流下来了。
按照银天养说的，每隔十分钟拉一次绳索，他会回应我，可我拉第二次的时候，似乎下面没了反应，我吓了一跳，再拉，还是没反应。
我一下慌了，现在出不出东西我都不在乎了，如果银天养出事儿，他可是鬼王的小儿子，鬼王震怒，我是首当其冲的，别说引咎离开探道，我估计我得被鬼王抽筋扒皮，我又想起了那鬼市卖文玩家伙地摊上的骷髅头，我真怕把我的脑袋也放在那里。
我急忙上前喊道:“天养哥！你没事儿吧？”
没人响应我，我继续喊，除了嗖嗖的风声，没有任何回应。
我一咬牙，将安全绳解下，我看到银天养留在外面的包儿里有钢钎，我取出一根，试了试硬度，便用石头将钢钎砸进了土里，再将安全绳系上。
我挪着步子，到了盗洞口，我一咬牙，摸了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爬进墓穴里，那种紧张和刺激，大过了此前任何一次。
我到了底儿，这墓穴好可怕，我用手机的背光灯打着朝里看，每一块砖头都狰狞可怕，地面上堆着好些个罐子，大都被打开了，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不敢上前，这下面似乎不止有一个墓室，朝纵深处还有一个墓室，安全绳被绷紧，指向了最里面。
会不会有鬼？僵尸？吸血鬼？吃人的骷髅头？或者是埃及金字塔法老的诅咒？
一瞬间，庞杂的信息涌进了我的脑海里，再加上外面吹进来的冷风，更让我浑身发抖。我试着朝里挪动了一步，却是又缩了回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里面突然有一阵光在乱闪。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贴在了墓穴墙壁上，我吼道:“天养哥！是你吗？你怎么样啊？”
我真担心银天养被里面的丧尸给啃了，血红着双眼跑出来，一把按倒我，咬在我的脖子上，血溅五步。
突然，里面的灯光顿住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伸了出来，我哇地一声叫了起来，我的手机背光看到了一颗腐烂的脑袋，那黑乎乎的眼圈儿还闪着光。
接着，就要朝外爬，突然，身后的光更亮了，黑暗中根本看不到对面的是谁。
“谁让你下来的？你嚎什么呢？快给我滚出去！”这一声犹如天籁，我急忙转身，看到银天养正站在身后不远处。
他手电朝着地面，我这才渐渐地松了一口气。
我还没说话，他开口了:“我给你说话没听到吗？这下面可能有墓毒，不想死就滚出去，我要指望你救我，现在早死了！”
我老脸一红，急忙手忙脚乱地爬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当真是舒服，我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一阵恶心，哇地一口，吐了。
小黄鸭跑了过来，他拍着我的背，说道:“哎呀！哥，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喝点水呀？”
我急忙点头，他从身后摸出了一瓶水，我拧开，咕咚灌了下去，这水冰冰凉，一下激到了喉咙，我又哇地一口吐了，胃里已经没了东西，只剩下干呕。
“哈！哥是新加入鬼门的吧？第一次下墓哈！没事儿，多下几次就好了！”小黄鸭的话让我有些脸红。

第106章 诸多不对
我有些无语，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绳索动了，我急忙拉动绳索，接着，银天养从地洞里爬了出来，他急忙转身从下面掏出了两个黑色的塑料袋。
他站起身，一把扯掉了呼吸面具，朝着我冲了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一把掰开了我的嘴，一边瞧一边说道:“你胆儿真肥！不戴任何保护装置就敢下去，万一下面缺氧，你现在就躺下了，要是有墓毒，你现在死相很难看，要是有机关，你这会儿已经流血身亡了。”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鲁莽了，他又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又将我的脑袋按下去，在头发里找起了什么东西，最后是耳朵，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把我松开。
“嗯！还好，这个墓是被打开的，里面的墓气被放得差不多了。”
接着，他哼着小曲儿走到了黑色的塑料袋前，慢悠悠地打开了塑料袋，里面的东西赫然显露了出来。
是一匹黑乎乎的马拉车，我上下看了看，说道:“这是石头的？”
“扯淡！这是青铜措银的，这墓主人家底子可以呢。”银天养说得两眼放光。
我用手上去轻轻地一扣，一大块黑色的硬壳儿被剥离了下来，果然露出了里面锈迹斑驳的青铜。
我说道:“这......就是各门派买的宝儿？”
银天养很得意地说道:“不要把他们买下的破烂和这样的东西比，这是绝对的好东西。”
“哎呀！斗宝大会呀，天养哥带我去长见识啊？”小黄鸭说道。
银天养没好气地说道:“滚一边去。各门派能来参加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自己组个门派，让江湖承认，那就可以参加。”
说着，他打开了另一个黑色塑料袋，那是一个玉石的酒壶，上面落满了陈年的灰尘。
我伸手摸了摸，我还是懂一点点玉石的，只是我觉得这玉石并不那么好，手感很粗糙。
“天养哥，不会吧，我记得老六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有不少东西呢。”小黄鸭疑惑地说道。
“都在下面，太重了，我拿不动。”银天养又看向了我，说道，“你选一个吧，任何一个参加斗宝大会，我保证你能拿前三。”
我大喜，正要收下，却听银天养说道:“哎，这东西，我不问你要钱了，算是借给你的，等参赛完，还给我就成。”
小黄鸭却是说道:“哈！天养哥，这活儿交给我出手，绝对能大赚一笔。”
我却觉得不对，我走到了那个盗洞边上，看着周围的脚印，我发现了当时那个老六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来了四五个人，他们不知道从哪儿绕到了古墓门口，之后用了很简单的手段挖开了。
突然，一个脚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那是在车辙旁边的脚印，那是一个人脚前后站着，他前脚在用力地搬着什么东西，后脚踩实了，还左右挪着，后脚蹬住地面的路已经是变了形，踩出了一个指甲盖深的痕迹。
接着，这个人朝着盗洞那边走了过去，后面的脚印便看不出来了。
我看向了小黄鸭，说道:“兄弟，你确定老六没有搬走这下面的任何一个东西吗？”
小黄鸭说道:“我确定，他给我看的照片，我也给天养哥看过了，天养哥没有说不啊！对吧，天养哥。”
银天养点点头，我又问银天养，说道:“天养哥，我问一个专业性问题，有没有什么盗墓工具很重，一个人抱下来需要用很大力气。”
银天养想了想，说道:“没有吧？重的东西过检查站有被发现的风险，比如千斤顶，但现在的千斤顶都很小，一只手就能拿动。要说是三四把铲子也没多重吧？”
“那就不对了！天养哥，你来看这只脚印。”我指着我的发现说道，“这脚印前后脚支撑，他接住了一个很重的东西，走到了盗洞边，下面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吗？”
“那为什么不是拿着很重的东西走回去呢？”小黄鸭问道。
银天养似乎也发现了问题，说道:“笨啊！回去的脚印是反着的。你这么说下面有几个比较重的罐子，虽然都打开了，还有一些半米多高的陶瓷人。”
小黄鸭似乎也发觉了什么，说道:“天养哥，我......我这次可没骗你啊！我也是绝对的可考情报过来的。”
我皱眉说道:“从我角度看这件事儿，有很大的破绽，他们三个人，先不说他们的关系像鬼门这般坚固，那么他们也决定不私吞，等待买主，这让我有些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东西，价格肯定不便宜。第二点，小黄鸭在江湖上应该是贩卖情报的，而且他的情报都不曾验证过，那这就有了很大问题，老六为何要将这个信息告诉你？那如果你带着其他人来，把这里的东西搬光，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老六不是亏大了？第三点，假如，这个脚印呈现出来的是将这些东西搬下去，那是不是可以说明这些东西也是假的？！”
银天养沉默了，他一把揪住了小黄鸭，说道:“走！我们赶去找专家看看。”
我急忙搬着两样东西上了车，跟着银天养又开始了在路上狂奔。
两个半小时后，到了鸟市，一路杀到了鬼市，不多时，在鬼市的一家店铺里找到了陈老，银天养也不二话，说道:“陈老，看看东西。”
说着，带着他到了车的后备箱，陈老果然是个文物痴，他从口袋摸出了一次性手套戴好，拿出了一个放大镜看了起来，半晌儿，他说道:“这青铜鎏银马车做得很粗糙啊，样式明朝晚期的，但在外面包银是很少见的，大都包金，不对的是铸造的范子，古人所用是极细的泥，但西境的泥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够细，再加上工艺，所以，做出来的青铜器上面有很多的气泡孔儿，这上面却没有，反而是很多的疙瘩，再说上面的鎏银，也不对，这就是一个壳儿了，而且我觉得还不是银，得洗出来才知道，不过，我觉得更像是铝放进了硫酸中，加入了其他东西，附着在了这上面，不然，这背面不会和正面是一样的，贴着青铜这一面应该是光滑发黑的。”

第107章 老六的挣扎
银天养气得是牙痒痒，说道:“那另一个也是假的吧？”
“是的！”陈老取下了眼镜，说道，“元末明初的形式，这东西一眼假，古人选玉石，不会选这种的，他们倒是做得很仔细，上面的泥土是用鼓风机吹出来的，你看马的腋下没有灰尘。”
告别了陈老，银天养飞起一脚踹在了小黄鸭身上，我急忙上去拦。
我说道:“天养哥，你打他也没用，他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银天养却说道:“老六弄这一手到底是为什么呢？小黄鸭，你给我滚过来，老六是什么时候给你说的？”
“昨天，我这消息都是热乎乎的。”小黄鸭说道。
“那就只有一个情况了，老六手里有真家伙。”
“啊？”我有些意外，他继续说道，“他弄个假的，是为了掩人耳目，就是想让你小黄鸭放出风去，他发现了一个墓，里面有东西。如果去了人也多半能发现东西，带不带走，都跟他没有关系了，江湖上如果出现这批假货，他也洗得白白的了，他就是为了告诉鬼门，他只是发现，没有拿，让我们不要对付他，好一招暗度陈仓。”
我这么一想，当真对，我说道:“那就是说出土的东西有重器？”
“重器谈不上，几十万的架势还是可能的。”银天养又看向了小黄鸭，说道，“哎，跟他一起干事儿的人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西境南部的两个人，我还知道他们在哪儿。”
“行！跑一趟吧！”我们再次上了路。
我心里已经是十分焦急，我不知道银天养的这个结论对不对，只是表面上看无懈可击，但也有其他的可能性，如果没找到老六，或者压根儿就不是他想的那样，那么今天我就算是帮着他在西境的大地上跑了个圈儿。
果不其然，萝莉大姐的短信来了，“你办的怎么样了？银天养到底能不能行？”
我只能回复:“我们还在找，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有结果。”
临近了晚上的饭点，我们赶到了奎屯，一路上，小黄鸭都在不停地打电话，终于是找到了人，运气好的是老六居然和他的两个马仔在一起吃火锅。
赶到了地方，小黄鸭扭扭捏捏地不想进去，银天养摸出了两百块塞给了他，说道:“你走吧。下次情报准点。”
小黄鸭是千恩万谢地拿着钱走了。
银天养看着他飞快地跑过马路，消失在了人群中，说道:“咱们江湖的别小看这些人，给他点好处，下次，什么情报都给你弄过来。”
这次倒是真的让我见识到了不一样的江湖。我们两人进了火锅店，正看到三人正吃得开心。
银天养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冲服务员吼道:“老板！菜单拿来，加两副碗筷！”
说着，自顾自地开始在火锅里找吃的，这场景异常地熟悉，当年，千里眼将鞋王那宝贝女儿弄回去，也是这么个架势，在我看着这就是绝对的装笔。
两个马仔很好认，坐在对面，老六单坐，正好被银天养挤在了最里面，我则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边上，我正摆着碗筷，银天养淅淅索索地吃了一口菜，说道:“哎呀，好吃呀，老六就是会挑地方。”
老六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忙说道:“天养哥，这么巧？”
“不巧，我专门来找你的！先吃饭，饿死了！”
“对！对！这是天养哥！鬼门的接班人！”老六向两个马仔介绍道。
我倒觉得这老六挺会找马仔的，这两个人就是那种一脚下去，屁都不会放一个的，木讷地端起杯子，一口将酒干了个精光，银天养也是端着杯子一口干了。
菜很快地加了上来，银天养绝口不提事儿，依旧你来我往。还向我介绍道:“哎！这是老六，哎！六个指头，奇人呐。”
老六尴尬地将手朝着身下藏了藏，却是也不开口，换了是我，好歹问问找他什么事儿，果然也是个有城府的人。
酒馆三旬，银天养一丢筷子，说道:“嗯！咱看看你的宝贝？”
“我能有什么宝贝，天养哥说笑了。”
银天养将烟掐灭，说道:“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说？我现在叫鬼门弟兄进来？”
“哎！有话好说，天养哥，我可没做对不住您的事儿。”
“你们两个先滚出去。”银天养冲着两个要站起来的马仔说道。
两个马仔不为所动，看架势随时要上来按倒银天养，银天养呼地站了起来，说道:“怎么着？要弄死我？来呀！”
这话是其实是说给老六听的，他直接说道:“哥哥，他们是憨人，不懂事儿，您别生气！出去！出去！没看到我跟哥哥谈事儿呢吗？”
两个人也不二话，站起身，便出了门，我到门口看了看，真是憨货，居然打车回家了。
我回到了包厢，却看到了另一幕，银天养正揪着老六的那根小指头要将手插进火锅里，老六不敢还手，只能用力地挣扎带求饶。
“小爷没耐心听你在这儿扯淡，墓里出来的东西在哪儿？”银天养已经拿出了手机。
我看到老六的额头大颗的汗珠开始冒了下来，他突然说道:“我说，天养哥，放手吧。”
银天养却并没有放，说道:“你小子这么痛快地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吧？想好了再回答！”
“我有要求，我交出文物，但鬼门不能追究我！否则，我宁可没有手，也只有一句话，没有！”老六倒很会谈判。
银天养松开了手，说道:“我只负责过来查查，至于具体的，那要看你的表现。”
说完，继续在那儿抽烟。
老六穿好了外套，说道:“我带你们去！”
车又继续开了起来，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我刚才也只勉强吃了几口，现在都感觉有些饿了。
老六的家很快到了，却没有上楼，反而是去了地下室，他四下看看，打开，钻了进去，可进了地下室，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一些破烂，根本看不出有文物。
他走到了角落，也不知道扣到了什么，那墙壁居然被扣了进去，露出了一个黑洞。里面居然堆着好几样儿文物。
“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呀？”银天养摸着下巴，说道。
“老天眷顾！真的是老天给了碗饭吃！”老六说道。

第108章 不一样的银天养
＂你就挖出了这些破烂？＂银天养拿起一个瓶子看了起来，接着放了回去，又将手在老六身上擦了擦，他说道，“你拿个魂瓶在这儿骗我？你就来让我看死人的东西？”
如果说银天养手里的东西是魂瓶，那周围挨着的几个全部是魂瓶，下层则是一些看上去稍微漂亮一点的陶罐儿，带着些许并不是很规整的图案。
“真的在这里了呀！我的哥哥。我全部交给鬼门！”老六哭丧着脸说道。
突然，我说道:“天养哥，他在撒谎，你拿起那些东西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代表他觉得危机解除了。”
我就怕再给我来个鱼目混珠，让我和银天养再白跑一趟，也是大着胆子胡扯的。
银天养站起身，拍了拍老六的脸，说道:“行吧！我喜欢你的聪明！告辞了！”
说着，径直就要朝外走。
老六一下拦在了我俩儿的前面，他说道:“天养哥，我这不是没给你展示完呢嘛，你急什么呀！”
说着，飞快地跑到了那面墙的另一端，接着，又出来了一个暗格，顿时，我的眼前一亮，地下室的灯光昏暗，却让那些个文物神采奕奕。
银天养却是看都不看，反而笑着看着老六，说道:“你这是在跟我挤牙膏呢？狡兔三窟啊？”
“哎哟！天养哥呀，我这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呀，你不能让我活不下去呀。这个墓都是我从别人手里买来的！”老六说道。
老六讲起了他盗墓的过程，原来，老六是石河子人，早些年就听祖辈说有同族的大户人家下葬的时候，按照老祖宗的讲究厚葬了，而他所在的村子已经要全村迁到城里去。他发现大部分的墓都跟着迁走了，唯独剩下了一个墓没人要。
老六是有点眼力界的，他知道那墓有年头了，便想起了老人说过的话，便把这个墓给认了下来。
这家伙怕出纰漏，找来假算命先生，让他给村民说，需要晚上1点后迁坟，会大富大贵，于是，名正言顺地开始了挖坟。
这就是瞎猫遇见了死耗子，这墓里一具古尸外，其他全是好东西，而且大都不是明器，而是正儿八经的真金白银，他知道自己发了财，但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西境，那立刻会引来鬼门的注意，融了又太可惜了。
于是，他想了个办法，一定要吸引江湖上的人注意，还不能被鬼门发觉，便找了一个早年便被盗空了的墓，让马仔将一些高仿的假货全部放了进去，同时放出风去，说自己发现了墓穴，但没动。如此一来，必然在江湖上引起不小的注意，只要那个假墓被盗，或者出现在市场上兜售，鬼门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过去，他再趁机找马仔出手，便可以浑水摸鱼。
当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
“天养哥，我知道是扫把星出卖了我，我认栽！但这一趟，我也花了很多钱，您不能让我亏本吧，能否请鬼门看在我一直守规矩的份儿上，给我留点儿。”老六说得凄凄惨惨，就差哭出来了。
我却皱眉说道:“天养哥，这个墓会有满是金银的吗？”
我还是怀疑老六的说辞，银天养说道:“有这个可能，古人怕自己的子孙没能力，败光了家产，便将一部分值钱的东西一起下葬，如果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天，挖开了老祖宗的墓，取出里面的黄白之物，等于又多了一条路。”
我走到了那些文物前，这次的感觉和上次完全不同，一种古朴的感觉扑面而来。
我个人特别喜欢一个瓷器小房子，从没有见过这种样子，下面是门窗和楼台，里面一男一女坐在桌子前，一个小童正兴高采烈地和狗子嬉闹。
我拿起看了看，有点爱不释手，说道:“天养哥，这是个啥？”
“瓷枕，古人睡觉用的，平时上面垫个软的就是靠枕。”银天养说道。
我哦了一声，哎哟，这小东西当真是可爱至极，再旁边的首饰盒很普通，一眼看就是现代的，打开里面套着一个木漆盒，一对儿钗子、手镯一应俱全。
成堆地玉器被塞在一个塑料袋里，旁边靠着一个半米高的小佛。再旁边挨着几个瓷器瓶子，一看就是好东西。
银天养看向了老六，说道:“大爷的，这些东西早就超出了你所能接触的极限，甚至我可以说也超出了鬼门的极限，这些东西谁都动不了。”
“啊？天养哥！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了吗？我还借了朋友的钱。”老六急了。
银天养说道:“你的命能保下来，已经是难得了，是不是要鬼门将你驱逐出西境，你才甘心？这件事儿没那么容易完，鬼门令:大墓不挖，你告诉我出土了这样的东西，算不算大墓？”
“当真不算，哥，大墓我当然知道，你不能含血喷人呐！那下面就一棺材，里面打开就是这样，我也没想到啊！”老六的汗就一直没停过。
银天养突然唰地抽出了一把英吉沙，对准了老六，老六吓了一跳，银天养说道:“到角落去，蹲在地上！双手按在地上，我不让你起来，不许起来！”
老六如是照做了，银天养拿起了电话，我这才发现手机一直是拨通的，他说道:“进来吧！查得差不多了！”
顷刻间，楼道里呼呼啦啦地传出了很多的脚步声。
我帮着打开门，一众鬼门的弟兄冲了进来，前两个控制了老六，剩下的两人则是护在了银天养的身前，门口还站着一个。
银天养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走到了老六身边，说道:“老六，你的狡猾那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你自己不留后手，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所以，好东西绝对不止眼前的这一点儿，我不会要你交出来，也不会继续查下去，但我有句话要告诉你，文物不许离开西境，不许卖给毛子，不许私自销毁，剩下的就是带我们去墓地。”
银天养帮老六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作为朋友，我教你一招，你只能说迁自家坟发现的东西，主动告诉了鬼门，我答应你给你二十万将这些东西交给鬼门。你不会不答应吧？你已经赚了太多了！别忘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第109章 瓷枕
老六浑身一颤，说道:“天养哥，你不是骗我吧？当真二十万？”
“就你那点出息，老子骗过人吗？”银天养刚才还正气凛然的模样瞬间出戏，他就差拿着手指戳在了老六的脸上。
老六却是无比受用一般地跟着鬼门的人出去了。我问道:“天养哥，这价格合适吗？”
“当然合适，他们只负责挖出来，根本不了解文物的价值，一般价格十万，他们就该偷笑了，我开到二十万，那都是顶天了，一个层面有一个层面的收入，要是他开一百万，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会买，但是鬼门出一百万，那就算是捡漏了。”
我长出一口气，凑上去，说道:“天养哥，那我借一件，或者买一件都行？”
他突然用一种疑惑的表情看向了我，猛地他恍然大悟，说道:“哎！哎，你们等下，让我选一件儿，晚点上缴，具体说法，我去找我爹说。”
大爷的，他居然把我的事儿忘掉了，还好今儿有收获，要是没有，那真是曰了狗了！
我跟着银天养上去了，一辆运输车就停在门口，七八件文物摆得是非常整齐。
他走过去，扫了一遍，将瓷枕拿了过来，说道:“嗯！就这个，你参赛可以和鬼门以外的一拼了。”
我急忙接过，说道:“谢谢天养哥了。”
“摔坏了，那可是两百万往上啊！”
我的手一哆嗦，差点摔了下去，我急忙抱紧，这一样东西就是两百万，我感觉萝莉大姐的钱就是想买也不够买呀。
鬼门的人开始将文物一样一样地包好，三个人直接进了运输车后箱，银天养看着车离开，心满意足地带着我上了桑塔纳。
我急忙说道:“天养哥，我们再去洗个澡，或者唱个歌？”
“得了吧，你重宝在身，万一丢了，你几年的收入就得赔，明天斗宝大会，你别把探道的事儿弄砸了。我也得准备准备去。”
“哥，我真谢谢你了，要不然多半得让马帮的坑死，亦或者探道颜面无存。”
“好说。”他将我拉到了奎屯，还给我开了酒店，我就抱着瓷枕进了房间。
银天养走了，我急忙拿出了手机给萝莉大姐发去了短信，之后，便像保镖一样地护着瓷枕，简直是放在桌子上怕滑掉，放在床上怕碎了。
这可是活脱脱的两百万呀。
折腾地我都饿了，我泡了一包泡面，稀里哗啦地吃完，这才发现身上脏兮兮的，今天又是钻墓穴，又是鸟市和奎屯来回跑，想着萝莉大姐离我还有距离，便脱 光了洗澡，我正洗得爽，打了满身的泡泡，就听到敲门声。
我吼道:“稍等一下！”
我用力地洗着泡泡，我感觉我已经很快了，突然，门发出了嘭地一声，我吓了一跳，就看到门栏裂了，接着，又是一下，便见一个男子呼地冲了进来。
那人见到光着的我也是尴尬了。
他说道:“你在洗澡？”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能洗澡吗？
萝莉大姐推开那人走了进来，也看到了光溜溜的我，腾地脸红了，她却不走，沉着声音说道:“把衣服穿上！”
我这泡泡都没洗干净呢。哪儿有这样的，几分钟都等不了吗？
我急忙躲进了浴室，我管她呢，我身上的泡泡必须冲掉，我又开始了一顿狂洗。我看着门口的大汉正在修理着门，却发现又进来了一个中年人，他看上去像个老学究，秃顶到了脑袋后面，留着的头发如同丹顶鹤一般，古怪的是指甲却很长。
我洗干净了，穿好了衣服，这才发现，浴室的玻璃是可以看到外面的。我又尴尬了，刚才冲洗的过程，萝莉大姐岂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她似乎根本没有回避的意思！
好吧，我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你。
大汉修理门是不在行的，他能做的就是用身体将门顶住，插着手，冲我笑了笑。
我说道:“银天养说了，这宝贝是他借给我的，斗宝之后，要我们归还，而且他说这东西可以与鬼门的宝物争一争。”
那老学究还在看，他从底部抠了一点儿土下来，放进了嘴里，砸吧砸吧嘴儿，吐掉，又拿着放大镜细细地看了起来。
“光！我要更多的光！”屋里的光的确不明亮，萝莉大姐拿出了手机，点亮了背后的闪光灯，又从包里摸出了一个小手电，同时打亮，老学究继续看着。
终于，他从眼睛上摘下了放大镜，说道:“好东西，我判断明末清初的瓷枕，这不是西境的货，应该是苏杭一带的，流到了西境，在西境埋了，如果能保留上面的土，那这东西的价值可就高了，就因为这背后的故事，想一下是什么样的人从苏杭带瓷枕到了西境，行脚商人不会卖这个，损坏率太高，那只有达官显贵，这做工我在西境很多年没见过了，不愧是鬼门呐，出手的好东西当真是价值连城。”
“这东西值多少钱？”萝莉大姐问道。
“说起来，有点可惜，瓷枕一直是瓷器里的冷门，价格一直上不来，比如一件明朝宣德款一尺高青花瓷瓶，最低也能拍到一千万元；而同年代一尺长的青花瓷枕，任你品相如何完好、纹饰如何漂亮，最高只能拍出三、五万元。2010年以来国内各大艺术品公司春秋两季拍卖会共有27件瓷枕上拍，有15件流拍，成交率48%，交易总额仅为二十多万元。”老学究说道。
萝莉大姐皱眉说道:“那这件怎么在斗宝大会上赢嘛？”
老学究说道:“决定瓷枕价格的因素我归纳为三点，第一，定式，一百个瓷枕可能就有一百个样子，被仿制的也就多了，高科技是可以以假乱真的；第二，工艺，观赏器极力追求器型、色彩之美，实用器则注重胎质结实、结构稳重，所以绝大部分瓷枕在烧造过程中，工匠很少考虑外形、釉水这类最能体现瓷器美感的因素。一句话，瓷枕不能体现中国瓷器的美学特征。第三，观念。瓷枕分出土和传世两种，相当一部分取诸墓中，圈内称之为‘寿枕’，藏家对此多有忌讳。民国之前根本无人问津，致使藏家‘逢枕不藏’，殃及到传世瓷枕也备受冷落。”

第110章 共情再现
我说道:“听您这么说，那不是明天也不会被人看在眼里了嘛。”
“哈！切莫急，我还没说完，实际上，瓷枕只是古人的夏令寝具，并不是一年四季都用，北方尤其如此。还有一种说法，瓷枕是读书人专用品，古人读书非常辛苦，用瓷枕睡觉很不舒服，时间稍长便会引起不适，只能在上面打个盹，这样可以提醒学子们赶快起床继续用功，至今江南一代仍有部分地区称瓷枕为‘警枕’或‘书生枕’。”
老学究侃侃而谈，一句重点都没有，感觉根本没有陈老的干练，我耐着性子听着，他继续说道，“这件宝不同寻常，上面的人物惟妙惟肖，它可以说是艺术和实用性兼具，从样式看，普通人家很难使用的起，所以，得碰到喜欢的人，至于价格嘛，因人而异，遇到喜欢的，你开三百万，他也会买，遇到收藏瓷器的，他也只是多看一眼。”
萝莉大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好！那就它了！”
老学究点点头，站起身，出去了，那壮汉帮他把门抗开，送他离开。
我松了一口气，说道:“明天没事儿的话，我就回去了，胖叔估计都等急了，你记得斗宝之后把这东西还给银天养。”
“银天养，你觉得是什么人？探道资料上的介绍准确吗？”萝莉大姐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想了想，说道:“基本是对的，他对文物的理解半吊子水平，对江湖之外的人也是恩威并重，他是真有交朋友的天赋，没什么坏心思，看人也挺准的，他就看出了我是探道派来的。”
“嗯？看出来了吗？你怎么说的。”萝莉大姐当真是小题大做，屁大点儿事儿也如此上心，我感觉她关注的重点搞叉劈了。
我说道:“他并不在乎，也是当做交朋友，有一点，是我没想到的，他的原则性还是有的，当时，我们发现了文物，我以为他会自己吞下，转头卖了便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他直接上报鬼门，也没有私自扣下一件，当真是有点东西，不过，我认为他的能力不足以成为下一届鬼王。”
“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萝莉大姐听我说完，发愣了好久，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我觉得古怪，却是想不明白，她突然说道，“既然是你接的活儿，那你就跟我参加斗宝大会，之后，你把东西还给银天养。”
说着，从包里取出了一塌钱，放在了床上，又拿起了瓷枕，站起身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之后，把这笔钱给他，当做是探道的感谢费。”
门被她拉开的同时便倒了，我急忙说道:“大姐，我身上钱花的差不多了，这修门的钱我搞不定呀！”
“你叫谁大姐？”她怒气冲冲地转身看向了我。
我吓了一跳，忙说道:“美女姐姐！我错了！”
好家伙，差点把自己带走。
这没门的房间是睡不成了，我特意在屋里晃了半个小时，才下去换房，果然，她已经处理好了，我嘿嘿笑着换了房间，倒在了床上。
我在琢磨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儿，很多地方算是学习到了，鬼门的人当真是了不起，不过，萝莉大姐很奇怪，于是，我开始了瞎琢磨，我将萝莉大姐的奇怪之处全部写在了纸上，比如，她参与了鬼门斗宝大会的寻宝，她在见到银天养之后的低眉顺眼，她在对我的毫不客气，再加上最后她表现出对文物的在意与和银天养的在意几乎是一样的。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首先，我认为我们去黑水集市能遇到银天养，绝对不是巧合，肯定是她知道银天养在，而她出于某种原因，不能直接和银天养对话，于是，我充当了其中的桥梁，之后，她对银天养的在意恰恰证明了这件事儿。
那就是我的结论，萝莉大姐是探道观人毕业的，而她观人的对象就是银天养，所以，当我给她说银天养一路上奇葩的见闻，她一点儿都没有感觉怪异，似是在情理之中。
我的天，这可是一个惊天大瓜，她和银天养共情了，而且还爱上了银天养，我不禁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胖叔和何洁欢之间的事儿在眼前回荡，我又过了一遍脑子，越来越觉得这事儿靠谱。
她如果真的与银天养共情，那么她肯定认为银天养不会爱上她一个小萝莉的样子，一旦开口，肯定会把银天养吓飞，如此，她的共情便彻底地失去了作用，那么，以后她在搜集情报的时候，便做不到绝对的公正。
所以，她要躲在后面，让我抛头露面，我和银天养的任何情报，说不定她都会非常感兴趣。
于是，我心中的小恶魔在一点点地爆发，这几天受她的鸟气当真是让我够了，明天我要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哈哈哈哈！我感觉的头上长出了红红的恶魔角。
第二天，我还在睡觉，连续的敲门声响起了。
我胡乱地穿好衣服，萝莉大姐正插着腰站在门口。
她说道:“你还不快点，要迟到了！”
我说道:“昨天天养哥说如果我去了，就带我进去，我以为我们分开行动呢。”
她的眼神变了变，说道:“少废话，快点！”
嘿嘿，我好像看懂了。她是下意识地将银天养的过往性格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是探道涉及观人的信息必须要做的事儿。
我出了门，顿感我的屁股后面长出了黑色的箭头尾巴。
我上了车，迫不及待地说道:“有一个情报，我需要汇报一下。”
她古怪地看着我，说道:“为什么昨天不说。”
“是关于银天养的，与这次任务并没有关系，所以......”
“快说。”
我说道:“他说不知道我们探道有没有女的，怎么总看到的都是大老爷们，他希望有机会能认识一下探道的女生，他还说和探道的女生假如谈恋爱，会不会很可怕，对方什么都能打探到，是不是他穿什么内裤，出了门，探道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情报？”萝莉大姐白了我一眼。
我说道:“我觉得可以利用一下，比如，我们探道需要鬼门帮忙的时候，可以派一个女生，比如姐姐你，去和他交涉一下，或许会有奇效。”

第111章 江湖人
“你这么认为？”萝莉大姐居然没有生气，不过，气总是要来的，她突然怒了，说道，“我撕了你的嘴！”
我故作吓一跳，继续说道:“他还说有机会能让我带探道女生一起吃饭，他做东，他是非常认真地说的，如果，上面同意，我可以安排一下，毕竟都是友派，相互认识，应该没坏处。”
“你......”萝莉大姐已经不想听我废话，戴上了耳机，不理我，我用我的余光看着她，发现她在自个儿生闷气。
车再次来到了黑水集市，我以为会在某个大的酒店，却没想到是在黑水集市，这小地方够干嘛呀？西境三十六门，每个门派就算来两个人，也是七十多人，能安排下吗？
果然，进到坑洼地停车，已经来了不少车。
原本门字框小平房中间已经用篷布遮住了，中间放了不少的椅子，四周则是围绕了一圈儿的蜂窝煤，天气转冷，西境北部还没有迎来第一场雪，却并不暖和，天空也是阴霾的。
我和萝莉大姐走过去，便感觉热气一股股地往身体里钻，带着风犹如秋天的尾巴。
萝莉大姐说道:“你在外围等着。冷了就回车里去。”
说罢，理也不理我，朝着里面走了进去，我才不会进去呢，我要找银天养，回头我还要将他介绍给萝莉大姐，我要活生生不把她气死，也要把她吓死。
来的人越来越多，相互认识的便打着招呼，不认识的也相互寒暄着，我没想到我居然遇到了熟人，也没多熟，正是那天在马帮的小屋里，我打算买他宝物的人。
他倒是对我有印象，走了过来，很戏谑地打了声招呼，说道:“哎，你们探道买到宝了吗？”
“谢您吉言，买到了。”我看着台上，说道。
“花了多少呀？”
我伸出了两个指头。
“二十万？那不行呀！”
我摇了摇头，他说道:“不会是两万吧？”
我继续摇头，“两百万？”
我点点头，说道:“我多问一句，你们马帮买了那么多件儿，加到一起有没有我们探道一件儿贵啊？”
显然，我说中那人的心事，他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这个打脸当真不够狠。
“兄弟是探道的？”我身边又有人跟我说话。
我转身看去，一个穿得很时尚的小伙子和我说话，我笑了笑，说道:“是啊！您呢？”
“我是布头的量尺！”
“哦？那一定是短尺咯？”
他点点头，这意思我背过呀，布头就是西境最早靠布匹起家的，当年，清末那会儿，布头也算是民间组织里负责后勤的大拿，他们家硬是将蒙铁锈在了抵抗军的衣服上，完美地做成了最初的防弹衣，抵抗军的士兵一场大战下来，布头可谓是带着所有的裁缝帮着他们补衣服，而且受伤治疗的大布也是布头出的，他的染坊当时全部停线，从甘地弄来了很多大布，用于包扎。
这也是西境三十六门成立的时候，专门由当时的万金油力邀布头加入。
随着经济的发展，他家最初弄的裁缝店倒是还行，后来渐渐的服装行业发展了起来，他们家也靠着探道的信息转行开始做服装，但当时的本钱很少，他四处举债，没想到却做赔本了，还是鬼门后来当家，给了他本金，一步步地发展了起来，现在的布头吃下了西境五分之一的服装品牌。
去鸟市小西门看看，里面五分之一的服装都要过他家的手，体量上来说，与鞋王是一个数量级的，两者之间不分伯仲。说来也是一个笑话，布头的裁缝店反而做得不是很好，居然慢慢都被外地来的，或者西境本地的裁缝店给挤压地没了生存空间。
为了这个事儿，鬼王还帮着出谋划策，硬生生地将他的裁缝店转型做了制衣加工厂，目前，他的加工厂居然不做国内，全部生产一些少数民族服饰，卖到国外，那外汇赚得是盆满钵满，排名也进入了西境三十六门靠前的位置。
而所谓量尺便是对布头的称谓，我所问短尺，意思就是布头的儿子。
看他点头，我的心都咯噔了一下，短尺可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花 花 公子，那衣服据说很讲究，他一天要换三套衣服，等同于私人订制，他的衣服都有一个明显的标志，就是心脏位置有一朵雪莲花儿，早晨的衣服是一个花骨朵，到中午换一套，是盛开的，到了晚上，则是凋谢的。
他可谓是花钱如流水的主儿，据说西境第一辆跑车，就是出自眼前这小子。据说，从没有看到过他的跑车上有重样儿的女子，他爹也就是布头在这点上从不反对，还特别支持，大有要给他在当今社会下，弄个三妻四妾。
我笑了笑，顺口说道:“哎，听说你最近又换女朋友了？”
短尺嘿嘿一笑，说道:“不愧是探道，不过你说的是我哪一任？”
我无语了，再次打量这小子，我真为布头儿担心，这家伙一看便是纵欲过度的主儿，朗朗晴天顶着一副黑眼圈儿，他穿的厚实的棉衣，我们俩儿就站在蜂窝煤的火堆旁，他还在那儿不停地倒吸冷气，冻得直打哆嗦。
我说道:“老爷子今天来了？”
“是啊！进去了，鬼门真小气，多弄几把椅子也好让咱坐坐呀。”他就差抱一个蜂窝煤了，他突然说道，“哎哟，正主儿来了。”
来了三辆车，其中有一辆并没有开进来，进来了两辆，车停了下来，首先下车的就是那天在第一王家里看到的冷艳美女花儿，我还专门查了她的资料，鬼王义女花舍，认识的都叫她花儿。
她走上前，拉开后排的门，一个消瘦但是很精神的老者下了车，这老者黑发中杂着些许白发，一抹上唇胡须也是半白，眼神极其锐利，他目不转睛，嘴唇微微地笑着，却透露着标准的上位者气息。
后面呼呼啦啦地下来了不少人，鬼王第二个儿子银天生，资料上说他沉默寡言，一直参与江湖事儿，却很少与江湖接触，这种喜欢独处的人，当真不好了解，我估计鬼门的观人要是观他，那估计得郁闷死的那种。
我感觉他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意，只是像个保镖一样地跟在鬼王身后。

第112章 斗宝大会
第二辆车上，下来了一个微壮的男子，个子不高，戴着个老粗的串儿，嘴里咬着个牙签儿，穿了一身黑运动服，那鞋子当真有点喧宾夺主，我感觉不比鞋王那双鳄鱼鞋差。这人应该是鬼王大儿子夫人的小弟弟，赵大力，资料没有对他特别介绍，只提了一点，参与鬼门生意，盗墓时，作为主要力量之一。
接着下来的是就是老熟人，银天养，他依旧是那样玩世不恭，冲着我们这边他认识的人频频点头，我急忙冲他招招手，他居然还对我做了个鬼脸。
我没想到短尺也冲他招招手，不知道银天养是对我打招呼，还是对短尺打招呼。
我看着鬼王并没有上台，反而是进了其中的一间屋子，在场的人基本上都站起来冲他抱拳，似乎还要等。
我转头看向了没进来的那辆车，我发觉了异样，那辆车的四周不远处都有暗线在盯着，在进来的土山上此时有三个人，两个人都转身盯着那辆车，在进来的小路上，有四个人，其中的两个也在盯着那辆车的周围，而且他们的手全部放在了腰后。
难道，那辆车里坐着更重要的人？我来了兴趣，慢慢地我走出了人群，此时，我也是饿了，我记得车里还有半块馕，估计是司机的，反正还要等，不如我去拿馕，顺便看了一眼。
我走了过去，这时，小路上的两个人中的一个，走了过来，他看了我，一手摸到了腰后，另一手微微抬起，这时江湖招呼，意思是你是什么人。
我急忙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他抬起的手侧了过去，意思是通行。
我离那辆车越来越近，却是因为车窗太过于暗淡，看不清楚。我回到车里，拿了馕，一边啃一边找个角度想看清楚。
这时，我看到花儿走了过来，她打开车门似乎在跟车里的人讲话，好机会，我当即拿着馕稍微加快了速度走了过去。
“你爷爷还要忙一会儿，他让你等着，如果饿了，就给我说，我给你拿吃的。”花儿说道。
我用余光撇了一眼，我差点愣住了，那是一个看上去很稚嫩的男生，穿着也是刚毕业的学生打扮，牛仔裤、运动衣、波板鞋，皮肤很白，眼睛很单纯，一看就是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花儿姐，你忙你的，我这儿玩手机就行。”
花儿将车门关上了，扫了一眼周围，目光在我身上停了几秒，似乎也没想起我是谁，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我的心头如同翻起了惊涛骇浪，那小伙子应该是鬼王的孙子银珉，这人比人要气死人，这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西境三十六门门主的长孙，看看周围的保镖，当真是保护了一位西境皇太子。
这样的人物将来可是要指引西境的，真不知道未来会是一副什么样儿。
我啃着馕回到了人群里，我还时不时地回头看那辆桑塔纳，这里热闹，那边却是防卫森严。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上了台，他说道:“欢迎各位掌门的到来，斗宝大会马上开始，希望大家玩得开心。有请鬼门门主鬼爷给大家说两句。”
掌声雷动，尤其是外围的，我看着周围的人，各个是目光热烈。
短尺说道:“哎呀！啧啧，英姿飒爽呀！要是鬼爷有个孙女，当真是可以聊聊呢。”
这时，旁边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短尺，你想女人想疯了吧？不怕鬼门的人听了去，切了你玩意儿！”
短尺:“谁呀！敢不敢站出来，让我瞅瞅？”
他的声音不敢打，却是听得身边的人嘿嘿地低笑。
鬼王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慢慢地上台，环顾了一下四周，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说道:“又三年了，真快呀，看看你们这些老伙计，还是那么硬朗，我很高兴的。”
前排的人跟着哄笑了一下，他接着说道:“今年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有的门派多赚了点钱，有的门派亏了不少，三十六门就是三十六门，认真做人，多为门派想想，等你交出门派的时候，也算是在江湖上留下个响儿。”
他的这番话说得很霸气，目光相当锐利，这是什么暗语吗？会不会是说盐业折腾满春院的事儿，应该是我想多了，对鬼王而言，那不过是商业上的小事儿。
“好了！开心的日子，大家就开开心心地玩！我等斗宝大会的结果！”
众人再次掌声雷动，鬼王步履稳健地下了台，却是带着人径直离开了。我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起身目送，又看着他们坐下。我以为他会一直陪着大家，哪里想到发了个言便撤了。让我有些失望，不过，离开的只有他和花儿、二儿子银天生，银天养和赵大力都还没走。
一会儿还得去找银天养。
老者说道:“各位，按照惯例，我们鬼门给大家带来前奏，鬼门证道。”
“今年会是谁呀？鬼门的哪个才俊？”短尺长着脑袋说道。
我说道:“证道是什么意思？”
短尺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第一次参加呀？”
我点点头，他说道:“那你算是来着了，人 兽大战！刺激的很！”
人 兽？我是个过来人，倭国人和兽的大战也是看过的，鬼门这么刺激吗？
下一刻，果然是我想龌龊了，我看到有两个鬼门人将一个铁笼子拉了上来，那笼子很大，笼子上面还有森森的血迹，笼子里面关着一只狼。那只狼十分地兴奋，背上的毛根根竖立，比起千里眼让我找狼窝的那只狼大出不少，我猜测那是一只头狼。
狼被挪动，加上如此多的人在，它开始狂吠，那叫声似乎是在招来更多的狼，接着，又在撕咬铁笼，惹得下面的人也很兴奋，一时间，嘈杂声不断。
该不会是把人丢进去吧？
我还记得我找狼窝的那天，我和王璟差点吓尿。
这时，从我们买宝的那间屋走出了几个人，为首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长柄英吉沙，他走上台，说道:“在下关海，人称海子，师从唐爷，献丑了！”
台下人有的开始了打口哨，有的开始叫好。
“啧啧！这在外面根本看不到，还是鬼门的人生猛！”短尺的个头不高，垫着脚朝着看台上张望。
这一刻，我对鬼门有了期待。

第113章 困兽斗
这海子当真是鬼门好手，上了台，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外套，喝！一身的腱子肉让台下的众人纷纷叫好。
他接过了一旁的酒呼地一口灌了下去，之后很潇洒地晃了晃脑袋，走到了铁门前，他看了看手里的英吉沙，啪地丢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意思？徒手杀狼吗？这人怕不是疯了吧？
这场景看得我也是热血沸腾，也跟着吼了起来。
果然，海子打开了那扇门，狼似乎觉得找到了突破口，尽朝着打开的门冲了过来，海子飞起一脚，蹬在了狼的身上，狼闪身飞退的空儿，海子已然进入了铁门里，随手关闭了铁门。
这笼子里多了一个人立刻显得狭小无比，与狼也是正面相对，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海子慢慢地蹲了下来，他的背部肌肉如同雕塑。
狼动了，海子也动了，他飞起一拳朝着狼砸了过去，狼让过这一拳，反口朝着海子咬了过去，海子扬起另一手狠狠地甩在了狼的脸上，狼被了打了个趔趄，朝着后面翻滚，却又稳稳地站住。
我看到了海子居然嘴角还挂着笑，这简直如同野兽一般的男人。
海子又动了，是个假动作，却把狼给吓到了，跟着海子的动作晃动了身子，或许它也发现，眼前这美餐并不那么好吃。
狼开始了挪动，它的尾巴有些夹住，头有些朝着铁笼上靠，海子单手扶着地，另一手张开，那架势简直就是我让你一只手，来吧。
海子突然急速地换了身形，朝着狼又靠了过去，刹那间，狼的尾巴伸直，身子微微后仰，发力也只在片刻功夫，朝着海子冲了过去，人的反应毕竟慢半拍，海子的手抓空了，狼已然冲到了海子身边，它锋利的爪子一把抓向了海子的胸口，顷刻间，海子的胸口多了两道爪痕。
血跟着流淌了下来，染红了胸口。
观众跟着啊地惊呼了起来。
海子却是慢慢地站起了身，他摸了一把胸口的血，将手拿到了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仿若远古凶神一般。
银天养吼道:“海子！别玩了！快点出来啦！”
海子再次放低了身子，嘴里发出了哈的声音，那声音似是从胸腔喷出，狼似乎无动于衷，只是露着牙齿，海子动了，他朝着狼冲了过去，接着，双脚朝前滑去，对准的正是狼的肚子，狼吓了一跳，这人不讲武德，之前一直用手，突然，就用了双脚。
它腾空而起，朝着海子对面跳跃，就这刹那，海子的拳挥出了，一拳砸在了狼的肚子上，狼落地不稳，失了平衡，重重地砸在了铁笼上，发出了空空的声音。
海子猛地翻身而起，再次与狼面对面，他摆出了一个奔跑的姿势，双手按在地上，脚后蹬，接着，如同闪电一般地冲了出去，狼急忙朝着笼子另一边冲，海子飞起一脚，又踢在了狼前腿，它也是吃痛之下，回口就咬，却是咬了个空。
两次挨揍似乎让狼丧失了敢于进攻的能力，尽然整个身子靠在了铁笼上，目光中有了惧色。
海子却站起身，冲着众人摊开双手，那架势就是在说:就这？
惹得看台下的众人纷纷打起了口哨叫好声一片，海子放松了下来，他的每一次冲锋，都吓得狼朝另一侧转，而海子也不是都能得手，毕竟狼比人的反应要快。
一时之间，海子似乎也拿它没办法，我觉得狼是在故意消耗海子的体力，这么冷的天，海子如果十分钟内拿不下狼，他的热量也会消耗殆尽。
海子改变了策略，他伸出了腿，不停地在腿上拍着，示意狼过来咬，狼狂吠了几声，便朝另一侧跳，似乎它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海子的计谋。
这好比是打拳击，海子越逼越近，狼终于是打算鱼死网破，朝着海子跃了过来，海子伸出手想一把抓住狼的脖子，却是抓到了腹部，狼从半空落下的刹那，又是回身咬，海子像丢沙袋一般地将狼砸在了地上，接着另一拳招呼了上去。
咔地一声，狼被砸了个趔趄，嘴角鲜血直流。海子则扬了扬拳头，接着张开，指缝儿间无数的狼毛飘动。
海子大喝一声，开始左右晃动身子，封死了狼的退路，两人之间距离猛地拉近，突然，狼再次要从他腿边冲过去，海子看准时机，出手了，他猛地扣住了狼的脖颈，狼立刻转头便咬，海子另一手也到了，他死死地按住了狼头。
狼的后爪缩起朝着海子的腋下狂蹬，想把海子蹬开，可海子却是不管不顾，扬起一拳砸在了狼的脸上，狼发出了呜咽。
整个现场安静地吓人，只能听到一个人在哐哐地砸着地上的狼，第三拳之后，狼的抵抗便越来越小，嘴里也只剩下进的气，没了出的气。
海子出拳的速度飞快，依旧狂砸不止，甚至整个身子也跪在了狼肚子上。
“喝！”海子的拳头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嘭地砸下，咔地一声，那是狼头碎裂的声音。
海子喘着粗气站了起来，他浑身鲜血淋漓，不知是狼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海子！小心！”铁笼外大声地吼道。
海子却只是慢慢地回过头去，只见那狼挣扎着站了起来，可头却始终抬不起，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门开了，海子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他看向了众人，大声地吼道:“鬼门荣耀！”
台下的人纷纷跟着喝彩。
“海子！好样的！”
“厉害了！兄弟！”
一旁的鬼门人想上来扶他，却被他推开，和几个人回到了小屋里。
“嗨，我要有一天能杀狼，那绝对让女生死心塌地地跟着我。”短尺无不羡慕地说道。
铁笼被抬下去了，那只狼也被抬了出来。
老者一手拿着短刀，一手拿着一张黑色的榜，他走到狼的身边，一刀捅进了狼的脖颈中，血噗地喷了出来，正洒在那张黑色的榜上。
老者喊道:“海子让我们成功地进入到了下一环节，门派斗宝大会，希望在座的高朋都能上这狼血榜啊！”
一张台子被搬了出来。
“哈哈！今年和往年一样，觉得自家宝物能占据头筹，那便上来，其余各家不服的都来斗上一下。”
黑色的榜单也被挂在了台子的正前。
我的心一下紧张了起来，不知道银天养给我借的宝物能打到第几去。

第114章 斗宝开始
一个小老头儿端着宝物走了上来，他说道:“老朽带了一件小玩意儿，只为了抛砖引玉，一搏大伙儿开心。献丑了！”
说着，他将一方盒子端了出来，摆在了台子上，接着，小心翼翼地打开，我站得远看不清楚。但那人我认识，是炭黑手门的门主，这一门在历代就是倒腾木炭的，后来有了煤炭，又开始倒腾煤炭，这种民生的玩意儿做起来了，穷不了。
据说，从唐朝开始，这一门便没有饿死过人，虽说也是江湖的下九流，也是被人欺负最多的，但磕磕碰碰中却是人越来越兴旺。这一门最早就是用双手烧炭，西境被入侵者入侵之时，便知道了如何洗煤，所以永远双手黑黑，江湖都叫他们黑手帮，他们也便不改了，取名炭黑手门。
短尺啧啧地说道:“哎呀，漂亮的鼻烟壶啊！”
我吃了一惊，急忙转头，发现这家伙居然带了个单筒望远镜，我急忙借来一看，我问道:“那个大的是什么呀？得装多少鼻烟啊？想来也是个有瘾的人呐。”
旁边一个不认识地说道:“你外行了不是，那个大的是蛐蛐笼子，这老帝都人手里没个玩意儿，光一个鼻烟儿那不算玩儿主。”
“十八仕女图！”老者上前看了半晌儿说道，“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三个唐代侍女，能凑到这份儿上当真不容易啊。我记得上一届斗宝大会，您老可也带的是这鼻烟壶哦？”
炭老大嘿嘿一笑说道:“上次我来，所带九美，这次来，十五朵金花，上次我第三轮被淘汰，这次，我看看谁能奈我何呀，哈哈哈！”
我很喜欢炭老大的这种豁达，输赢看淡，开心最主要。
“那我来和你斗上一斗。”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上了台，他也是一个盒子，笑眯眯地走了上去。
来人赫然就是布头，我看向了旁边的短尺，说道:“你爹弄了什么宝贝呀？”
“我也不知道，他能弄到个啥？一天忙得脚不沾地。”短尺随口说道。
布头一上台，说道:“哈！我给大家展示一下我的月饼。”
说着，慢慢地将长条盒子打开，一块块圆圆的白色物件展示了出来，望远镜里看上去非常漂亮。
老者开始了查看，布头说道:“承蒙列位关照，我布艺目前也是略有收入，我一生都在和这布匹打交道，特地问鬼哥帮着留意一下古人身上的玩意儿，这第一枚就是鬼哥赠送，他告诉我这叫将军扣，是古人身上扣袍子所用，我当时便迷上了，五年了，整整收了五年，终于凑够了二十五枚将军扣，为什么是二十五呢？那是因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今年正好二十五岁，今日还是他的生日，这就是我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啦，也让列位掌掌眼。也希望我那儿能够像古代的将军一样，做一番自己的事业！谢谢啦！”
台下一片掌声，短尺抢过了望远镜看了起来，半晌儿，他说道:“嗯！回头问问天养哥，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半晌儿，老者抬起了头，他呵呵一笑，冲布头说道:“哈！这些的确是好东西，各个朝代的都有，做工也有不少精品，但是呢，赢的还是炭老大，本来呢，这其中不相伯仲，但您有一块是仿的，只不过仿得很好罢了。”
布头看向了老者，老者却是笑了起来，说道:“不打紧，仿的时代应该是在建国后，所用玉料也是非常不错，所以，绝对有存的价值。”
布头这才老怀大慰将长条盒子一收，满意地下了台。
气氛其乐融融。
我一直没看到萝莉大姐上台，大约进行到了后半场，马帮的人终于上去了，上台的人年纪大约四十岁出头，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是西境汉子，人到了岁数，肚子先起来，他属于腿很细，但肚子很大的主儿，在资料上，我记得他叫大雁，是马帮的二号人物，不过，他应该属于危机公关型的人物。
在马帮属于老好人，不参与各派争斗，也不对把总位置觊觎，作用就一句话，听话。
他上了台，外围的几个小伙子抱着东西也上了台，他先是放了一个博古架，那博古架做得如同一个树枝一般，接着在树枝的支杆上摆上了大大小小四五样文物。
待小弟退下，他笑呵呵地说道:“各位，首先请原谅我们老把总身子骨不硬朗，他无法到场参加斗宝这一盛况，我马帮向来喜欢与江湖众门打交道，在我看来，我们聚在一起就是火山喷发，散开之后，就是星星之火，照亮西境，所以，我马帮今年斗宝的玩意儿就叫发财树。”
我听完噗嗤一下，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我感觉马帮的文化底蕴实在够呛，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所有人都是比一样儿，马帮却是搬了一堆上来，架势就是要以量取胜。
老者果然不给马帮面子，笑着说道:“那大雁小友，您这里是让老朽看你这堆宝贝中的哪一个呢？”
大雁似乎没想到老者这么问，实际上老者是给足了马帮面子，换了我就直接说:“你别那么嘚瑟，挑一个出来比，拿那么多唬人啊？”
一旁的短尺也说道:“嗨，我就看不惯马帮的那些马骝子，现在有两个臭钱儿，上面的嚣张也就罢了，下面的人也各个跟身价百万似的。”
“哎！你说什么呢你？”在短尺不远处正好是退下来的马帮帮众。
我急忙笑着说道:“我这兄弟说了，你们马帮有钱，各个都是百万身价。”
那人知道我是来圆场的，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我们。
大雁急忙要和老者低语两声，却被老者制止了，说道:“大雁小友，有话不妨直说，咱们明人不做暗事。”
大雁一张黑脸此刻已是通红，他说道:“各位，我们准备的匆忙，那就有劳您帮着看看，哪一样最有价值，咱马帮就用它来参赛。”
台下，排名坐在前排的一个女子咯咯地笑了，她说道:“大雁副把总，小妹觉得您的博古架最值钱，不如就拿那个斗一斗啊？指不定比得过鬼门的宝物呢。”
“别闹！贺家妹子，你不帮忙，可不能落井下石哟。”大雁说道。
我看到他额头的汗下来了。

第115章 谁是赢家
老者上前，开始上下打量起了文物，我不知道老者知不知道这些其实都是鬼门的文物，只不过被马帮买了去。
半晌儿，老者拿起一件鎏金的红铜无量寿佛，说道:“大雁小友，您这所有的宝物中，这件儿当真是有点意思。”
大雁一听，立刻喜笑颜开，说道:“请先生讲来。”
“这寿佛乃是民国时期富贵人家里请来的镇宅之物，上面应该镶嵌过玛瑙和松石，不过，现存也只剩下一颗，您这无量寿佛好处是在这材质，我记得当年宫廷造办处有一位老先生，他擅长使用红铜，且擅长铸造佛像，当时有人称，出炉之时，便是开光之日，其宝物见光则佛光四溢，老朽有幸在湾湾的博物馆见过一尊。”老者娓娓道来。
大雁双眼一亮，说道:“难道这尊佛像就是那位老先生所做吗？”
老者哈哈大笑，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这应该是出自于他徒弟之手，造型上有七八分神似，却又掉了神韵，而且在我看来应该是其练手之物，不知为何没有销毁，反而是留存了下来。”
“哦？您老是怎么确定的呢？”大雁很有些失望。
老者呵呵一笑，说道:“他徒儿的习惯便是在铸造的时候，在内侧留下名字，但这尊上面只有一个姓，却没有名字，这足以说明当时他已经做好了销毁的准备。而且呢，我已经找到他打算销毁的原因了，在这佛像的耳朵处，您看，其中一个穿孔儿了，这是什么意思呢？佛祖听人祈福，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那你可供的不是佛呀。”
大雁老脸一红，可老者却说道:“嗯！这东西可以将其他人的比下去了！”
看着对手将物件拿下去，却没有一丝难受，反而是像看马帮笑话一般，那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处的佛，赢了还不如输了强。
不过，大雁好像没有这个想法，对他而言，赢了那就是赢了，他还嘿嘿对着别人笑道:“还有哪位朋友有宝物展示一下呢？”
我已经站了快两个小时，上来下去的人大概有十几位了，其他的门派却没有丝毫动静。
我知道了，原来能拿上宝来的那都是在西境有实力的，你没实力地拿着宝上来，就算赢了，同样也不能让门派更进一步，在江湖看来，还可能会被认为是打肿脸充胖子。与其自取其辱，倒不是开心地看比赛。
就在这时，萝莉大姐上了台，她双手托着一个木盒子，走到了展台上，居然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我们探道的万金油目前不在西境，斗宝大会就让我来了，我带的是一个.......”
她想了半晌儿，突然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纸，她念了起来:“是一个瓷枕，万金油说愿在座的各位高枕无忧，心想事成。”
说着，乖巧地退到了一旁。我的心头那叫一个膈应，你们都没听过萝莉大姐真实的声音，要不保准会吓死当场。我就纳闷，这些都是江湖成名已久的老怪，就对这个伪装成萝莉的“大妈”，没有一点点怀疑吗？她那小身材坐在一堆老怪中间，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和谐吗？
老者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还摸了摸她的头，一把将这个看上去就是个初三还没毕业长相的女娃儿揽进了怀里，亲昵地说道:“神童小娃儿，你可以代表探道吗？”
她忽闪着大眼睛，从口袋取出了棒棒糖，一口吃下，说道:“可以的！”
老者点点头，走到了瓷枕的旁边，用放大镜打量了起来，半晌儿，他说道:“这一轮，探道获胜。”
大雁吃了一惊，说道:“我这是红铜，她不过是个瓷器，怎么她赢呢？”
“臭大叔，你好讨厌。”萝莉大姐的声音惹得下面的人哄堂大笑。
她当真是会把握时机，当真是一语诛心，所有人都不会责怪一个小孩儿，会觉得她心直口快，反而会认为大雁在跟一个孩子计较，失了水准，也失了大门派的脸。
老者呵呵一笑，说道:“来！我们看看这瓷枕，我们都知道陶瓷在烧制过程中会出现一定概率烧坏的情况，这瓷枕方是方，圆是圆，人物也惟妙惟肖，这代表当初在制作这瓷枕的时候，花了很多的心思，我们都知道百瓷枕百造型，大都烧制出来后，能用就行，但像这样造型的当真是少见。”
众人也是恍然大悟，老者继续说道:“论价值它的确不如你的红铜鎏金无量天尊，但它的做工胜过其百倍，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么复杂的瓷枕，一炉烧下来，能有五只无损的那便是造化了，加之历史的洗涤，这瓷枕怕是绝无仅有了，但你红铜的无量天尊我却可以找到近乎一般无二的，所以，综合之下，我认为这瓷枕可留在台上。”
大雁早就不想在台上呆着了，抱着两个文物便下了台，又上来了两个马帮的马骝子将剩下的东西拿了下去。
“还有吗？”老者声音洪亮。
无人应答。
就在这时，又一人上了台，他看上去很年轻，不过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戴着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穿着呢子大衣，戴着一双皮质手套，飘逸的三七分在小风的吹拂下更显得潇洒。
这人是盐业的掌门，也就是纪天纵家里一门心思想绊倒的人。我在照片上见过这个人，此时一见，更觉得王霸之气溢出，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人格魅力，似乎代表了新一代掌门的气质，如果说看着鬼王的时候，是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那看他便是一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他转身，冲众人笑了笑，说道:“我今日来便是来斗宝的，我为了准备这件宝，专门去了趟国外，从一个父辈是英国侵略者的手里收回了此物。今天也与各位一起品鉴一番，不知能否入得了诸位的法眼。”
说着，他从口袋掏出了一个小袋子，袋子看上去并没有多大，一个巴掌便握在了手中。
老者轻轻地接过，慢慢地打开，细细地看了起来。
我问道:“短尺，你看到什么没有？”
短尺说道:“我看着像是一面小镜子呀。”
片刻，老者的反应却是让人眼前一亮。
老者冲着盐王深施一礼。

第116章 渐入高潮
老者双手将此物摆在了展台上，我这才看到是一对儿黄金的镯子，似乎这两只镯子可以相互地合并在一起，老者给大家展示完，又将两个镯子套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镯子。
“走！侧面去瞅瞅！”短尺拉着我绕到了鬼门门字框建筑的后面，门字框的后面修得很整齐，也是没人，我们两个风风火火地跑过去，正好到了展示台的侧面，这个位置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得很清楚。
那是一对儿龙凤呈祥的镯子，龙爪和凤爪之间上下有个扣儿，正好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而两个镯子呈8字型的时候，却是龙须与凤唇紧扣。镯子的雕工连我看了都心动不已，可以说是一对完美的情侣手镯，龙镯大气无比，凤镯造型华美，凤凰的周遭甚至还有很多小鸟，有点百鸟朝凤的味道。
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我正要赞叹，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我一把，我回头一看，赫然正是银天养。
他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
我有些尴尬，肯定是周围警戒的鬼门弟兄发现我们了。短尺则无所谓地说道:“没有座又看不清楚，只能来这里看两眼了嘛。”
“呵呵，你们也不怕被鬼门的人当场按倒。”
我小声地说道:“这不是有天养哥在嘛，都是自己人嘛。”
“那你们过会儿自己回去啊。”
“好好！这可是yip站座啊！”短尺说道。
我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镯子上，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老者幽幽地说道:“古法制作的黄金镯子，无非是锉、压、镗、打、塌、压扁，这一镯子内部还雕刻了经文，虽说老朽还没有破译出是哪段经文，想来这就是古人的用心之处，要你结为夫妻，也不可纵欲，必要心中有佛，而这手镯连理相接，便是要男女心中有情，不忘彼此，我认为这对儿清末民初的龙凤呈祥镯可力压目前全场文物。盐王能从国外将如此重宝带回国内，也算是功德无量，足可传世。”
萝莉大姐似乎没想到自己还没在台上站稳，便被人比了下去，当真有些意外，她气鼓鼓地跑上台，一把将瓷枕抱了下来，走回了座位，我看她似乎还在朝后面的人群中搜索我的样子，想来那眼神已经杀死我一百次了。
“精彩！精彩！比之前几届精彩多了。”短尺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绝美的女子走了上来，她目光冷冽，皮肤白皙胜雪，戴着一副宽边黑色墨镜，裘皮大衣同样雪白，敞开的衣领露着一抹春色，下身的高筒靴子鞋跟依旧尖细。此人赫然就是满春院的杨洁欢。
她默默地摘下了眼镜，看向了盐王，她一边将挎着的大包打开，一边说道:“盐王好大的手笔，买个女人家的东西都要跑出国，我满春院可没有盐业有钱，也就随便从首饰堆里选了一件，来碰碰运气。”
说着，从大挎包里取出了一个两个手掌大小的东西，放在了展台上，这东西仅仅是用一个装服装的袋子随意包裹着，看上去当真是随意。
“啧啧！这女人不但美，霸气不输任何一门掌门，而且最主要的一点，那就辣味儿足够，我要有这样的姐姐做老婆，ktv此生都不去了。”
我打趣道:“国内女人怕都入不了你的法眼了呗。”
“那是，我大概会转战国外的洋妞儿了。”
我的脑门前一堆黑线飘过。
其实，我见何洁欢在盐业上台后上台，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两家的恩怨才结束，虽说满春院大获全胜，但她似乎不介意在敌人身上再踩一脚，恶心一下对方。
盐王十分淡然，也是彬彬有礼的模样，就好像你骂我的时候，我会大喊“反弹！反弹！”一样。都是老江湖，输人不输阵。
老者急忙上前，打开了那纸袋子，他双手将里面的物件小心地拿了出来，刚一见光，便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情不自禁地说道:“那是不是象牙的？”
我眯缝着眼看着，那是一个首饰盒，通体是象牙制作，洁白胜雪，上面雕刻的花纹儿看不清楚，但刻线全部镶嵌金丝，边角部分是两瓣漂亮的小金花儿，金线所盛开的花瓣中，用各色的宝石细密镶嵌。
如此多星星点点的宝石却丝毫不显杂乱，老者慢慢地将手中的首饰盒放了下来，说道:“哈！何掌门好大的手笔，这乃是清代大东派牙雕大师张丙文的作品，内侧还有其刻印，而且这是他送给女儿的嫁妆之一，就雕工而言，虽不及江南嘉定派，但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论是镂空雕还是框架结构，过去了这么多年，依旧是不松不垮，实属上品，最关键是师出有名。老朽已经多年未见如此宝物了，三生有幸呐。”
这是多高的评价？！立刻，盐王的手镯便显得黯然失色了。老者慢慢地在其边缘摩挲着，他很小心，瞬间，似乎有了什么感应，他说道:“何掌门可能还不知道吧，这其实是一个带暗格的象牙首饰盒。”
只听咔地一声，那首饰盒下部居然打开了。这看得何洁欢也是一呆，老者小心地将首饰盒的暗格打开，里面尽然有一张纸，老者将戴着的白手套朝上拉了拉，将纸张放在了托盘上，走到了旁边的一张小桌子上，他冲周围的人喊道:“给我遮起来！”
四周上来了五名鬼门人，他们手里拿着一块篷布，呼地将老者围了起来，众人开始了窃窃私语，片刻，篷布撤去，老者端着托盘徐徐地站起，走到台前。
他将手里的绒布托盘慢慢地展示给了所有人，说道:“列位，这暗格里居然藏着的是一张银票，这小小的暗格与老朽想象中并不一样，仅可藏这一张纸的厚度，哈！婆家人怕男方发现，这说明什么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呐，担心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受欺负，亦或者战乱怕祸及家人，留下一张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接着，老者将绒布托盘放在，桌子上，说道:“这象牙镶金首饰盒当为重宝。”
盐王不失风度地上前，将龙凤呈祥的手镯包好，冲老者和何洁欢微一点头，下了台。

第117章 鬼门登场
何洁欢说道:“听闻盐王最近亏了一大笔钱，却还有心思去国外，当真是三十六门靠前的门派呐。”
盐王稳如老狗，只是笑了笑，说道:“何掌门过奖了。”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婆婆走了上来，这老婆婆穿戴可谓是讲究，与大部分的西境老太太都不一样，感觉就像是一个归国回来的退休高知识分子，雍容华贵的神态让人真心羡慕，总感觉她要是我的奶奶，我可能会上清华大学。
我也看过她的资料，她是杨家掌门，杨家最初是西境铁匠，在清末时期，民间所用的兵刃都是出自杨家，据说比清军制式武器还要耐用，着实给义军增加了不少帮助。
杨家有两个鼎盛时期，第一次就是清朝末年，也因为义举被列为了西境三十六门前五的门派，但杨家家主当时没有介入到全新的火器时代，科技发展，刀枪棍棒冷兵器慢慢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杨家也只能苟延残喘地制造一些农具等铁制品度日。
一直到了改革 开放那会儿，杨家这么多年的沉淀便显露了出来，那制造的农具趁手，也第一次介入了农用机械的生产，不过，农用机械这条路很快走不通了，因为技术达不到，苦苦支撑之下，也是惨淡经营，后来，不得不贱卖掉。
最难的日子，据说，杨家又重新回到了打铁铺子，只能靠卖一些生铁度日，还举了很多外债，但彼时的杨家家主却是再度靠着江湖接济，买下了一个铁矿，这是响当当的富矿，杨家也迎来了第二个鼎盛时期，顺势建造了钢铁厂。
想当年的杨家家主据说比起现在的满春院何洁欢的姿色更胜几分，江湖上那都是慕名追求，人称西境第一美，可人家杨家家主只对鬼门鬼王情有独钟，当时的布头为了追求她，那是下足了本钱，可谓是一掷千金，但就是不为所动。
我个人看到这资料的时候，也是在想可能人家的农用机械厂建造到倒闭，那其实都是玩儿，倒了穷了欠外债了，那都不带怕的，只要勾勾手指头，那多少男人齐刷刷地排队送钱，话说回来，人也是有本事，真就缓过劲儿来，弄了一番大事业。
此时的，杨家家主上台，说道:“我本没打算参与这次的斗宝大会，但见何小丫头也是兴趣浓厚，便也来一试吧。”
短尺说道:“哎呀，杨奶奶这是见不得女子在鬼门家门口耀武扬威，这是要替鬼爷扫清那些蝇营狗苟。”
杨奶奶说着，将手里提着的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了桌子上，接着，退到了一旁。
老者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赫然也是一个首饰盒。
老者小心翼翼地取出，杨奶奶说道:“我也有一个首饰盒。我喜欢瓷器，看看能不能锦上添花。”
这首饰盒通体红色，上面雕龙画凤地满是满载，我看不清楚，与何洁欢的首饰盒比，杨奶奶的首饰盒更显得朴实无华，如果比做是人的话，何洁欢的首饰盒是一个身上珠光宝气的贵妇人，那杨奶奶的首饰盒便是清新脱俗的小家碧玉。
老者将上盖而打开，仔细看过，又翻过了底盒，突然，他惊呼道:“嘉庆年御制。”
这一声惊呼都让所有人伸长了脖子，马帮的大雁直接跑到了台子下看了起来，还拿着手机一顿拍。
老者再次将首饰盒反转过来，品鉴一番，说道:“当真的好东西，可惜的是上面的龙为三爪，如果是五爪，怕是整个国内的瓷器界都要引起不小的轰动呢。”
杨奶奶却一点不在乎，说道:＂那今次的斗宝大会可有结果了吗？＂
这杨姨奶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等于提前说自己已经拿下了斗宝大会的头筹。换了别人那等于是挑衅，杨奶奶可是和鬼王之间有密切关系的主儿，那是个人都要给三分面子的。
老者说道:“杨家家主的嘉庆年御制瓷器首饰盒胜出，贵在身份。”
何洁欢似乎一点也不恼，朝着杨家家主微一颔首，带着她的象牙首饰盒像只赢了的孔雀下了台。
老者等了半晌儿，再没有人上来。看来这次花落到了杨家。
最令我期待的则是鬼门又该拿出什么物件赢下这一场斗宝大会呢？
老者一连问了三次，都无人作答，乐呵呵地说道:“那就看看咱们东道主鬼门又给大家展示了什么宝物吧。”
这时，我们买宝未成的那屋屋门开了，海子已经被包扎完，他身上缠着绷带，没事儿人一样地抱着一个老大的箱子走了上来。
将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他高声喊道:“西境三十六门的诸位掌门，鬼门此次参加斗宝大会的物品产自西境，乃是鬼王无意间获得，且此物不出自于墓穴中，而是在一处被废弃且尚未开发的古代官道中。”
这话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海子说罢，伸手将那陈旧的木箱子打开，接着，一点点地将木箱子倾倒。
“哎呀！倒什么呀！这下好了，看不到了！走走！回去。”短尺说着朝着屋后跑了起来。
海子倾斜箱子的时候，正好将视线挡住，我也只能跟着跑了回去。
我们喘着粗气找了个还行的位置，我伸着脑袋一瞧，那木箱子里居然层层叠叠地压着一些书，是那种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书，估计得需要陈老那样有经验的人想办法弄出来。
海子指着上面的书，说道:“这箱子的古经文需要更高科技的手段修复，目前也只能保持原样。”
说着，他顿了顿。
就这？这东西和杨家的首饰盒比，比不了吧？
台下似乎也有人这么想，窃窃私语了起来。
海子小心翼翼地沿着边缘一点点地将硬成壳儿的书打开，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海子深吸一口气，伸出两指夹住了那东西，一点点地将那东西朝外抽。
当真是个能人，他刚和狼搏斗完，手却稳如泰山，我记得我当时拿着那假手从山里跑出来，手一直在颤抖个不停。
终于，那东西被取了出来，他笑着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这也是鬼爷今晚要参加第二场内部斗宝大会的物件，请过目。”

第118章 赛后的邂逅
老者上前小心地看了起来，突然，他端起了托盘，又走到了一旁，吼道:“遮！”
两旁的鬼门人又将篷布拉了起来，这一次却是用了足足二十分钟，虽说周围有点燃的火，可架不住风一阵阵地吹，众人都开始小声地窃窃私语了起来。
终于，四周的篷布撤去了，老者一脸的汗珠，却是挂着笑容，他说道:“哈！老朽让诸位掌门久等了！”
说着，他上前轻轻地将托盘展示给了大家，可他却是朝后退了三步，本来第一排离前排就远，这下更看不清楚了，我也只能看到似乎是一张纸，他说道:“列位，请原谅老朽不能上前让各位细看，这恐怕涉及到了鬼门的核心利益。”
众人大吃一惊，老者说道:“这张羊皮纸非同小可，它包裹在一圈儿硬皮之下，老朽也是费尽心思才算打开，这羊皮纸已经脆了，却能完整打开也是老天的造化。本身这东西并不值钱，赶不上这御赐瓷器之万一，但重要的是上面的内容。”
我纳闷了，就算是皇帝老儿御批折子也值不了多少呀？就算是西境城池交割的文书那也只是一份历史的纪念吧？这不足以价值连城吧？
老者说道:“这是一份藏宝图，是清朝中期被放在这木箱子里的藏宝图。”
“啊？”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我觉得简直是有点科幻色彩了，至今我都没听过国内哪个地方有藏宝图。但这消息如果传到江湖上，那绝对是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么算下来，杨奶奶的御用首饰盒的确是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
鬼门是不是要发财了呀？
如果找到了宝藏，连带着藏宝图，不论挖出了什么东西，那都是全国绝无仅有的呀。
老者说道:“我起初也和大家一样不相信，但不论是从纸的年代，还是画图方式都证明了这是一份货真价实的藏宝图，我认为当时这箱子的主人便是藏宝之人，他将地图刻意藏在书落中，但半路应该有人截杀，于是，他藏到了山林间，恰好那里干燥，让箱子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只不过他没有再来取过，于是，留到了现在。”
众人开始了窃窃私语，老者一挥手说道:“那么本次斗宝大会第一名自当是鬼门，但鬼门有言在先，不参与斗宝，那么第一名便是西境杨家。”
众人掌声雷动，纷纷叫好。老者转身，拿起一旁的毛笔在黑色的纸上用金墨唰唰地写下了:“铁门杨家。”
这一届斗宝大会当真是耀眼无比，不虚此行。
可我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我问了短尺厕所的位置，跑了过去。
却发现门口有好多人，我也没在意，急忙上前，却被人拦了下来。我有些意外，在这里大家都是平等的，谁还有这么大的场面。
“朋友！不好意思，里面满了。”一个小弟面无表情地说道。
又来了几个人想进去，但都被拦了下来，甚至我看到了脚夫力王也在等待的人中，同样被拦了下来。我觉得有点意思了，上个厕所，还能看一出戏。
脚夫力王那可是西境不怕事儿的主儿，靠得就是一膀子力气，虽然排名在西境三十六门靠下的位置，那也是响当当的汉子，果然，他喊道:“什么意思？一个厕所还要论资排辈吗？”
正说着，里面走出了两个人，正是盐业的盐王和杂货郎将走了出来，盐王就不说了，这杂货郎将却是西境垫底儿的存在，哪儿来这么大气势？
两人没说话，径直推开人群离开了，接着马帮的人三号人物走了出来，一众小弟也跟着呜呜泱泱地离开了。
力王却是冷哼了一声，推开身边的人走了进去，我也跟着冲了进去。
这三人还能密谋个花儿出来吗？也不怕有人说他们江湖孤立事件。
正想着，电话响了，我接起来，一看居然是胖叔，我一边很爽地解决着个人问题一边接了起来。
“喂！文臣呐，你啥时候回来呀？我这边又遇到事儿了。”
“怎么了？”我问道。
“快回来吧，鬼门借道啊！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就在这时，又有电话打了进来，我一看是萝莉大姐，我急忙说道:“胖叔，我这儿有电话打来，我尽快回来。”
我接起了萝莉大姐的电话，她没好气地说道:“斗宝大会都结束了，你人死到哪里去了？”
我说:“我在卫生间，马上去车旁边！”
“不用，我就在现场，你赶快把这瓷枕给那个不靠谱的银天养还回去。”
果然是个事儿，不过，鬼门借道是什么意思？突然，我一个灵激，心头敞亮了起来，难道鬼门要去寻宝？就根据那地图上的地点？难道，这地方恰好就在霍尔果？
我一下来了十二万分的兴趣，如果情报得当，我可能还能分析出地方来。
当真是好事儿。
我出了卫生间，径直走到了椅子边，我看到萝莉大姐坐在第一排，正插着腰等着我。
我小跑着过去，抱起文物四下寻着银天养，她说道:“不用找了，他刚才坐在车上，回去了。你真是的，懒人屎尿多，银天养已经回独山了，还得跑一趟，真不值当！”
我们上了车，我给银天养拨了电话，他倒是接得很快，我一提归还文物的事儿，这家伙似乎都忘记了，还是我提醒之下，才想起来，他说道:“哦！那你来找我吧。我在往独山赶，我在泥火山下等你。”
很快到了地方，等了他足足一个小时，他才出现，我将文物还给了他，一再表示感谢，并将一万块塞给了他，他是死活不要，倒是真够哥们。
“哎呀，兄弟之间，我最烦的就是谈钱，没钱还不能交朋友了吗？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请我米西米西就行！多喝一杯，我就很开心了。”
我眼前一亮，心思活络了起来，我说道:“天养哥，我们上头的人可是要打算好好感激一下你，有没有时间，我给你介绍一二？晚上，你这儿忙完了，我们可真得感谢一下。”
“行吧，不过赶快。上面还有一场斗宝大会呢。”
我急忙将他拉到了越野车旁，我看到了萝莉大姐似乎一下紧张了起来，甚至有微微想躲的模样。心头不禁暗自想笑。
我敲了敲车窗，车窗摇下。
我笑眯眯地说道:“领导，这是我天养哥，我们给他感谢费，他分文不取，当真是让人钦佩至极。”

第119章 我是个红娘
我看着萝莉大姐的表情那是变了再变，我继续说道:“天养哥说了感谢就是一顿饭，我自知级别不够，所以，特来介绍一二，看领导能不能安排一下？”
萝莉大姐嗯嗯啊啊了半晌儿，见银天养疑惑地看着她，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嗯！没问题的，那是探道应该做的。”
吼！乖乖隆地洞，她的声音又变了，不再是小女孩儿的声音，也不是很成熟的语气，而是一种二十刚出头儿的声音。
银天养有些错愕，却是没提出来，便说道:“那好吧，今晚，我忙完给你打电话。”
说罢，转身走了。
萝莉大姐明显是松了一口气，我是很爽地坐上了车，突然，我的胳膊一阵痛，她怒道:“文臣，你是故意的是吧？”
我痛得直叫:“哎！哎！你不能这样，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呢？我一个待定包打听，请鬼门人吃饭，传出去了我们探道的脸往哪儿搁啊？不得请示一下您呀！”
她松开了手，气鼓鼓地坐到了一旁。
“开车！找家酒店先住下！”她冲司机说道。
我瞟了她一眼，她不时地看着自己的衣服，我估计在寻思该穿什么去见银天养，哈哈哈！大姐，现在烦恼的可是你哦。
我浑身不禁打了个哆嗦，如果两人在一起，你能想到一个大大咧咧的男生被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挽着一起逛街吗？口味真重！嘿嘿！
我是在酒店看着电视，喝着饮料，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才接到了银天养的电话，他倒是不客气说道:“哎？哪儿呢？我带个人一起吃饭，如何？”
“那自然是好。”我乐呵呵地答应道。
“行！你说地方，我现在过来！”
“哈！我不了解独山，你订，我买单！”
“行！来夜市！”电话挂了。
我接上了萝莉大姐，我突然很想笑，她居然穿了一身裙子，胸口还要敞开不敞开的样子，我心中已经笑翻在地。当我说出是去夜市的时候，她突然就不乐意了，说道:“那不行，你给他打电话，说我已经订好了酒店。”
“啊？这不该是人家选地方吗？他爱吃啥我们也不知道呀。”
“人家跟你客气，你就客气啦？快打！再说那夜市怎么吃嘛。”
昂，你这个萝莉大姐还要玩点浪漫，我感觉我就像是帮人牵线的红娘。
我捏着鼻子给银天养打去了电话，改了地方。
一见面，没想到银天养居然带来了海子，哎呀，这可是我心中神一样的存在，忙热情地打招呼将两人迎进了酒店包厢。
银天养不愧是酒中高手，见了萝莉大姐也毫不羞涩，大大咧咧地坐下，还没等开口，便说道:“你这女娃儿是探道的哪个长辈的女儿辈吧？了得呀，这么小就出来见世面。哎？我们可是要喝酒的哟，探道不要说我们教坏了小女娃儿啊？”
说着，冲海子说道:“看到没，培养一个人容易吗？今天当真不错哈！把一众老鬼镇得是服服帖帖。”
我偷瞄萝莉大姐，那脸早已红透，手也捏得紧，我不能触这个霉头，忙喊服务员上菜，萝莉大姐突然又换了声音，那正是和我一起交流的声音:“人家只是长得小，我也能喝。”
吼！我内心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这就是放下一切准备坦胸，不！坦诚相见了。
“哦？”银天养似乎也反应了过来，又冲海子说道，“看到没？探道！那都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可不能因为弄死只狼就翘尾巴了！”
有银天养在，永远不会在酒桌上不开心，来吧！喝起来！
说实话，银天养的酒量并不好，酒过三巡，我们就开始了“捉对厮杀”，我自然是找上了海子。
我拿着酒杯，说道:“海子哥，你当真是厉害！我也遇到过狼，那简直是吓得要死，你这身功夫是唐爷教的？”
“我是个孤儿，被唐爷带着长大，学的是研究锁头机关，这也是我的出师礼。”
“哎呀，海子哥将来必成鬼门良将，不像我，在探道就是个混吃混喝的。”
再看萝莉大姐，她托着下巴，几乎是含情脉脉地看着银天养在那儿吹牛，只要银天养举杯，便一口干了。
没多久，我听到了银天养的电话响起了，他接起来，片刻，他突然站起，说道:“糟了，不能再喝了，我们家的人要准备办事儿了。”
萝莉大姐也站了起来，说道:“天养要是有事儿，就去忙，我们送你。”
“不用！送楼下就行。”
我说道:“海子也去吗？”
“嗯！我是鬼门人，喝酒什么时候都行。”
到了楼下，便见一辆桑塔纳停在这里，车窗摇下来了，我愣住了，我又看到了鬼王的孙儿，这白净的小伙子一见银天养便喊道:“二叔，你快点，尹三爷他们要走了！爷爷在到处找你！”
他的声音还很稚嫩，那眼神干净如水。
“那我们江山不改，他日再喝！”银天养这就要上车。
萝莉大姐却是走上前，说道:“等等！”
说着，递过去一个礼盒，说道:“冬天马上到了，没准备什么礼物，自己没事儿干编的围巾，也算一份心意，你戴着吧。”
“行！那谢谢了！替我给万金油说一声，感谢了。”
车一溜烟地跑了。
我感觉自己成就了一段姻缘，车早已看不见了，突然萝莉大姐凶巴巴地看着我说道:“你要敢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去，我撕了你的嘴。”
好吧，谁让人家是腿粗呢。
我急忙说道:“姐姐，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如果没有，明天我就闪人了。”
“滚回你的霍尔果去！这次的事儿办得......一般般。”
说罢，扭着小腰进了酒店，似乎她不经常穿高跟鞋，咯噔一下，鞋跟卡进了酒店门口的过雨槽中，她用力地提着，硬是没有拔出来。
我急忙上前，说道:“姐姐，我帮你。”
她却是直接鞋子也不要了，光着脚丫儿，飞起一脚踹在了我身上，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酒店。
我勒个娘也，这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脚丫子不得冻坏呀？！厉害！
第二天，我没有再接到萝莉大姐的电话，反而是胖叔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催促着我。
鬼门借道？这是个什么活儿？

第120章 借道变故
回到了霍尔果，便见中介公司可是热闹，足足来了四个包打听。
胖叔一见我，一脸幽怨地说道:“你来得正好，赶快探路。”
这真有点兴师动众了，所谓借道就是一门派要探道帮忙规划出一条最快通行的路，在老祖宗时代，那是要求这条路没有劫道的，没有官军把守，总得来说就是畅通无阻，时至今日，整条路便是要告诉对方什么时候有车堵着，什么地方有警察盘道，什么地方有坑洼之地。
这工作本来各门派都可以做，尤其是鬼门家大业大，只不过正因为有我们的存在，毕竟论起消息，没有谁比我们更专业，鬼门也担心他们的路上出状况，是因为我们透露了消息，于是，干脆把探路的事儿交给了我们。探道最牛的地方就在于，从未失手。
当然，到了具体地方，探道便不会介入，也是为了客户着想，同时，也是江湖之间的相互帮衬。
为了做好这件事儿，探道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毕竟是门主的要求，价格又绝对美丽。
我接到的任务是从边境线到温泉地区的所有情报，实际上，探道本身就有这样的情报，但很多东西每天都在变化，大体上只要绕开检查站和高速收费站便没什么问题。
我用了一下午便把资料搜集了齐全，紧赶慢赶在当晚两点，将资料交给了胖叔。
“哎？这一段路怎么了？”胖叔看着我做的规划。
我说道:“别提了，修路两天，会有拥堵，只有绕村路走。”
“嗯！辛苦了。上面要你去做什么了？”胖叔一边将资料发过去，一边说道。
本来作为探道的一员是不可以互相打探任务的，但我有炫耀的资本，我见识了鬼门三年一次的斗宝大会，那必须要显摆一下。
除了萝莉大姐和银天养之间的事儿，我绘声绘色地将当时的盛况说了一遍。
胖叔听得是啧啧称是，“哎，我要能接到这样的任务，也去饱饱眼福就好了。”
正说着，群里一阵咳嗽声起，来了很多信息。
我没想到的是就因为我的资料让千里眼都惊动了，毕竟过路村路有太多的不确定，于是，探道千里眼决定，再把人洒出去，在路过的三个村子里侦查一下，别有什么不长脑子的人，对鬼王一众人下手，那就坏了探道的名声。
此时，已经是深夜三点。
我和胖叔只能开了车再次往温泉县的路上狂奔。
我今天算是倒了血霉，一天都在坐车，腰酸背痛。本来打算是到后排迷瞪一会儿，胖叔却说自己也瞌睡，非要我陪着聊天，还要我这件事儿了了去学习驾照，以后开车的事儿两人换着来。
到地方的时候，是晚上的五点，我和胖叔在小村子里溜达了一圈儿，便回到了车上，另外两个村子，探道已经安排了人去，所以，我们只用在原地待命就行。
我问道:“胖叔，这没情况了，是不是咱就可以撤了？我可是一天一夜没睡了？”
“少来，千里眼都出动了，必须等到鬼门的人安全通过了，我们才能撤。”
“这是为啥？”
“哼！教你个乖，每次接到借道的任务，我们会在沿途安排一支强大的力量，据说是包打听到千里眼，外带辨真伪组成的队伍，一旦这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这支队伍会在第一时间介入，搜集详细的情报，并且分析出可能是谁搞的事情。以便苦主询问探道的时候，我们能拿出东西来，也算是亡羊补牢。这是多少年定下了的规矩。”
我哦了一声，换了个姿势，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概睡了不少两个小时，我和胖叔的手机几乎是同时响了，我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对方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霍尔果组，你们在搞什么东西？两个小时一汇报情况，你们都过了十五分钟了，睡着了吗？”
“哎呀！我这.....里信....号不好，我已经发过......了，我再看看！”胖叔故作结结巴巴地说着，就是要探道的指挥人员认为当真是信号不好。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他也睡着了。
胖叔挂了电话，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他拿起手机看了起来，“情报说鬼门再过一个小时抵达，要我们再检查一遍，哎！你去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遇到情况，你喊我就行！”
说罢，脑袋一歪，睡得如同一只死狗。
我下了车，外面冷风嗖嗖地，不远处的雪随着风呼呼地刮，我紧了紧衣服，朝着周围看去，天色便在我的查看中一点点地亮了起来。温度有所上升，但一点儿都不暖和。村子也偶尔有一家灯亮起。
就在这时，从霍尔果方向来了一辆货车，它的速度并不快，起初，我并没有很在意，只当是过路车，毕竟这大车都是午夜上路，白天睡觉。
可越近我却越觉得不对劲儿。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胖叔打来的:“哎！还有十五分钟，他们就来了，你那边没事儿吧？”
“有！有！你稍等会儿！”我挂了电话，眯缝着眼睛朝着车细看。
我大吃一惊，来的车也是江湖的车辆，江湖的车会在自家车前面和后面贴上不同颜色的标记，比如西境三十六门靠前的门派会贴黑色的一条贴纸，再用黄色表示自己是排名十门之后的门派。
这辆车是黄色的贴纸，接着红色的贴纸，这就是说明它是排名十五之后，二十之前的门派。
我着实吓了一跳，本来如果只是路过，那没什么问题，毕竟我们也管不着其他门派愿意满西境地跑，可在我们这一行，却是天大的事儿，因为如果路上遇到其他门派的，那无异于会让买方觉得会不会被江湖人盯上了，而且不出事儿会让人心里产生疙瘩，出了事儿会让人觉得探道与其他门派勾结吞了买方的货。
这就是里外不讨好，可能会造成江湖孤立事件。
我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地站到了马路中间，我双手做出了探道的标志，就是希望对方是个江湖人，不是托非江湖人运输的货物。
乖乖隆地洞！
还好，这辆车停了下来，我急忙跑了过去，问道:“我是探道的，请问您是哪门的？”

第121章 金铺车难
对方很客气地摇下车窗，说道:“我是金铺的！兄弟有事儿吗？”
我松了一口气，金铺排名西境三十六门第二十二，金铺掌柜洪老爷子那是与世无争的主儿，老先生与世无争到什么程度呢？改革 开放了那么多年，他家既不扩门面，也不引进先进技术，就靠着老手艺做金首饰，赚的钱够吃喝就行。不过，洪老爷子却是个热心的主儿，带的徒儿也是满西境。
现今，什么金六福之类的杀入西境，他老爷子就跟没他什么事儿一样，依旧是在西境一个门面店，虽说生意还过得去，但就是没有一点扩大的想法， 以至于他的徒子徒孙的金店都做得比本店要大了，他依旧故我，当真也是看破红尘的主儿。
我说道:“您得赶紧把车开到旁边的农户家门口，这条路鬼门借道。”
那人显然也知道什么叫借道，忙说道:“好！麻烦小哥帮忙带个路。”
我松了一口气，将人朝着巷子里带，我见着车开了过去，忙给胖叔拨了过去，说道:“小事儿，我处理好了。”
“快回来吧，我看到鬼门的车了。”我急忙转身沿着村小路跑了回去。
上了车，我看到了鬼门的两辆车呼地开了过去。
我拿起手机汇报，却惊讶地发现有三个地方同时回复鬼门的车已经开过去了。
我纳闷了，因为我所知鬼门多半会按藏宝图去寻找宝藏，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三个地方？片刻，我想明白了，应该是他们兵分三路，其中只有一路人马是真的，其余两路全部是假的，同时，可以很好地防范探道这边泄露消息。
不愧是鬼门，做事儿滴水不漏。
胖叔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说道:“行了，咱撤吧。”
我点点头，车开上了路，开出了没多远，突然，我看到身后冒起了一道黑烟，起初，我以为是村户起床做饭了，结果，却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出来了。
场面很混乱，我心头咯噔了一下，该不会是金铺的车吧？
想来，我还没有感谢一下金铺的兄弟配合探道，如果不是，那自然是最好了，如果是，那必然要搭救一把。
“胖叔，快回去。我想看看。”
“别逗了，这都几点了，我困得要死。”
我将之前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他很是不满地说道:“哎，咱们都撤了，出了事儿也不管咱的事儿啊。”
我说道:“如果我将刚才发生的事儿上报探道，那么后续的扫尾工作还属于咱们。”
“别折腾呐，我的兄弟，咱当什么都没发生，回去睡觉啊。”
我说道:“就看一眼，没事儿那自然是阿弥陀佛呀。”
胖叔被我劝得熬不住，这才调头回去，跑近了，我惊愕地发现果然是那辆车，车已经在熊熊大火中燃烧，车的后备箱门是打开的，那人却是一身的血，倒在了马路边。
一众的村民正在用水灭火。
“快躲开，要爆了。”一人大喊着，村民急忙跑得老远。
车没停稳，我已经是一个健步跑了下去，抱起那个浑身是血的人，远离车的位置。
嘭地一声，那车炸了，巨大的气浪将我掀翻在地。
胖叔哆哆嗦嗦地下来，说道:“你.....你之前遇到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我点点头，说道:＂就是他。＂
“哎哟！”胖叔一跺脚，说道，“你去上报，我守在这里。”
五分钟后，消防队和120都来了，我看着人上了救护车时，信息也发报完毕。
群是沉默的，终于，有了信息回馈:“原地待命。”
我们又等了半个小时，来了一辆商务车，从车上下来了六个人，其中一个正拿着本子，身边放着三个手机，其中三个人已经进入了现场，还有一个走向了我们。
“上我们的车。”那人拍着我和胖叔的车窗说道。
我和胖叔垂头丧气地坐上了商务车，车门光上了，灯光一瞬间昏暗了下来，头顶灯亮了。
那人说道:“我是探道千里眼，给我说说具体的情况。”
我将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胖叔也说了一遍他所知道的。
“也就是说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在那里了哦？”千里眼问道。
我点点头，拿着本子的人看向了胖叔，说道:“你违反了探道借道要求，为何要一个人留在车上？如果文臣被人埋伏，你很可能泄露了更多的情报。”
这人一看就是辨真伪，做事儿只讲规矩不讲情面。
“我们.....分开检查的，我......”胖叔一哆嗦，说道，“是的，我当时有些累，人胖怕冷，就在车上等文臣回来，因为第一次检查没什么问题，所以，没当回事儿。”
胖叔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哎!不过出事儿后，我拍了照片的，都在这里。”
胖叔将手机递了过去，那是车燃烧的照片和受伤的人的照片。千里眼一张张地反复看了起来。
“记录，受伤者为头部受伤，很像是撞击伤。身体其他部位没有明显的伤痕。”千里眼说道。
这时，外面查物的已经回馈了信息，“车的三个门都是打开的，车燃烧的速度不快，应该是从驾驶室里燃烧的，车厢里有易燃物，顺带就着了。”
“地面有血迹，最多的一摊是在路边，接着到了探道车辆旁边。”
“木头椽子上有血迹，但不是很清楚，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
千里眼说道:“分开查查附近方圆一公里范围有没有蹲点的痕迹。”
这千里眼当真是有板有眼，外面的几个查物也是非常专业。
“我有个问题，鬼门离开的时候，你有没有跟这个人说过话？”千里眼问道。
我说道:“没有，我觉得这个人挺好说话的，而且的确是有点累，脑子有点不清醒。”
“那为什么又拐回来了呢？”
我继续说道:“我看起火了，琢磨着可能会是金铺的人，而且就像你说的，我没来得及和他说再见，想着过来看一眼就走。”
他不再说话，半晌儿，他看着手机说道:“胖，你是老人了，犯这样的错，可不应该呐？文臣，待定包打听，一老一新组合是正常安排。”
“周围没有可疑情况。需要我们想办法调一下周围监控吗？”
“不用了，回来吧。”千里眼说道。

第122章 嫌疑人是我
千里眼揉了揉眼睛，说道:“眼下的证据显示，那人应该是在动火，结果没想到火着了，他下车取灭火器，一头撞在了木椽子上，接着，他下车想拿灭火器，却失血过多，倒在了路边，火势大的时候，你们赶来了。”
我们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话音一转，说道:“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新人文臣加入探道之后，以高分毕业，但却落得待定包打听，心生不满，借探道的信息，在这里拦截了金铺的车，他打爆了对方的脑袋，拿走了贵重的东西，再在车里放了小火苗，待车跑远，大火起，你叫胖儿折返，以救人为目的，确认现场的情况。”
我惊呆了，他的话语直接说明了他的专业是观人毕业，我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贼喊捉贼咯？我当天在独山，跑了一天的车赶回了霍尔果，一下午都在路上，晚上又到了这里，我是一天一夜没合眼，就.......”
我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感觉更加像是贼喊捉贼了。
胖叔也听出了异样，说道:“我担保文臣不是这样的人。”
“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你俩儿合伙来做了这件事儿。鬼门借道，设计金铺同时路过这里，别忘了，这条路的定向是出自你们霍尔果组。胖儿为探道在霍尔果做了这么久，却依旧是包打听，想着能捞一把是一把。”
“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是通过了探道忠诚考验的人。我......”
“我没说就是你们，只是不排除这个可能。”千里眼说道。
我拍了拍胖叔的肩膀，说道:“我们接受探道的考察，我们说了我们能说的。”
“嗯！很好，处变不惊，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也要如实上报了。”千里眼拉开了车门。
我们下了车，几个查物就在车门口，千里眼说道:“检查一下他们的车，没事儿的话就回了。”
几个人点点头，拉开了我们的车，里里外外地查了一遍。
没有任何发现，几人回了车里，按了一下喇叭转身离开了。
胖叔一跺脚，说道:“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尽是一些屁事儿，大爷的！我要去拜拜菩萨，扫扫霉运！”
我看着已经被扑灭火的运输车，一步步地走了过去，地面上湿漉漉的，还有被打掉的泡沫灭火器，地面上的血迹已经有些淡了，木椽子上的血迹已经发黑，说来奇怪，地面上居然有一些土，泛着亮晶晶的光泽，我拿起一些在手上碾了碾。
胖叔说道:“走吧，这地方我待着发憷。”
我说道:“胖叔，这里好奇怪呀，如果是驾驶室起火，你想灭火，会站直身子吗？”
“有可能的呀。”
我无语了，我说道:“我记得驾驶室里也有灭火器，为什么不用呢？你看这里。”
我指着货车侧面的灭火器位置，说道:“他完全可以不下车，就拿到灭火器，他下车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可能紧张，见火起了，便想下车逃跑。”
“这就更不对了，火在驾驶室里燃烧起来，是需要时间的，先不说他能扑灭，就算是扑不灭，他也不想救火，可他为什么要打开后备箱呢？除非他运送的是非常值钱的东西。”我皱眉想到。
胖叔说道:“金铺肯定运送黄金咯。”
“周围没有发现黄金呀？”我继续分析道，“我做个假设，如果是被人洗劫了，那人在暗处，他用重物敲击了对方的脑袋，司机吃痛之下，想出来与人搏斗，他站直了身子，却一头撞在了木椽子上，丧失了战斗力，他知道打不过这人，便想拼死保护后面的东西，却没坚持到那里，他昏了过去，歹人拿了东西，放了火。”
胖叔说道:“哎！快别这么想，这么算下来，你就成最大嫌疑了。”
我没来由地一个冷颤，顿时，我没了睡意，我说道:“胖叔，带我去医院。”
路上，我让胖叔把金铺洪老板的资料要了过来，再次阅读了一番，依旧是一个老好人且与世无争的本色。
电话响了，是石磊的电话:“哎？怎么你出事儿了？”
我说道:“不！我前脚离开，后脚就出事儿了。”
“哦，有需要说话。多给你透露一点，金铺洪老爷子已经朝着出事儿的地方去了。”
没多久，张玉双的电话也来了，他似乎还在路上，说道:“文臣，你小子怎么尽弄大动静？”
我有些苦笑，说道:“别提了，我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你真的搞人家洪老爷子了？你有这个本事的。”
“放屁，我现在只想睡觉，钱赚我该赚的才不烫手。”
“嘿嘿，我就知道不是你，行了，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你给我说。”
刚到医院，纪天纵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说道:“文臣，我的结论只有一个他被人攻击过，你的嫌疑最大。”
这家伙就不能给我点儿好消息，我说道:“我当然知道了，我不是正在想招儿嘛。”
“最关键是这个人不能死，现在不知道金铺损失有多大，如果数额巨大，人也死了，就成了无头悬案，是你招呼人家躲避鬼门借道，你逃脱不了干系。”纪天纵的话我也想到了。
我说道:“哎，你能不能查查，探道历史上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
纪天纵不假思索地说道:“有，明末，酒尊的一批进贡的葡萄酒半路遭劫，路是探道提供的，顺风耳引咎退出江湖，包打听三人受鞭刑，涉及其中的包打听下落不明。”
大爷的，这就是秘密处决了？
我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我感觉我现在不光要保护好那被爆头的哥们，还得保护好自己。
挂了电话，我急忙进了医院，一打听，人还活着，已经在病房躺着了。
我能在屋外看到他只有一个人在病房，此时，我若进去并不合适，有串供的嫌疑，所以，安静地在门口等着，胖叔拿着手机搜集着各种信息。
半晌儿，探道的人也来了，还是那位千里眼，他见我们都在，倒也不惊讶，我对他说道:“人没有生命危险。也没人进去过。”
“嗯！你们怎么不回去休息？”他问道。
我苦笑，说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睡得着。”
他笑了，说道:“那去车里睡吧，这里交给我们。”

第123章 诬陷成立
胖叔是毫不犹豫地拉我上了车，那商务车放倒了就是床，我躺在车里起初怎么都睡不着，胖叔的呼噜起，让我尽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突然，车门拉开了，我呼地一下坐了起来，是之前做记录的辨真伪，他冷冷地说道:“金铺洪老爷子来了，他打算进去看人，千里眼说，最好你们也来。”
胖叔还呼噜震天，我说道:“我一个人去就行。”
辨真伪并没有反对，只是在前面带路。
我看到了一个五十岁出头的老者，这老者面皮很白，脸上却有不少的坑儿，眼睛炯炯有神，显得很随和，手臂肌肉线条在他这个年纪依旧很清晰，腿部却显得有些细，看得出常年手部用力的结果。
他的身边跟着三四个年轻人，这老者我在斗宝大会并没有见过，这说明当时他就没来参加。
千里眼说道:“洪老爷子，你的人在里面，生命无恙，不知道醒了没有。”
“哦！谢谢探道了，有心了。”他很知礼地和千里眼握了握手，说道，“那随我进去询问一二吧。”
“嗯，就等您老来了。”
门推开了，一众人走了进去，我也急忙跟了进去。
那年轻人已经醒了，他的头和胳膊包扎着绷带，正在那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他一见到洪老爷子，立刻要坐起来，洪老爷子急忙上前，按住了他，说道:“孩子，躺好别起来。”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又躺了下去。
“人没事儿就好！”洪老爷子的话很安慰，“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在跑村路，被一个自称是探道的人拦着说鬼门借道，我进了小区，接着，我就被那人打昏了，我只记得我给人拉下了车，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说得很慢，却字字诛心。
我说道:“是我让他进的小区，可我没有打昏他。”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几个小伙子顺势将我围了起来。我吓了一跳，金铺不是很佛系吗？
我正要争辩，洪老爷子却是淡淡地说道:“你们要干嘛？动动脑子，要是人家的话，不跑在这儿等你们吗？”
几个小伙子这才堪堪地让开一条路。
洪老爷子走了过来，温和地说道:“小伙子，没有吓到你吧？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人在就好。”
病床上的小伙子却说道:“洪爷，那可是......”
“闭嘴！”洪老爷子突然呵斥道。
接着，他看向我们说道:“啊，这边我负责就可以了，此事就此作罢吧。”
千里眼将手里的资料交给了洪老爷子，说道:“洪老爷子，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
说着，他冲周围的探道人说道:“咱们走吧，别打扰病人休息。”
一众人退出了病房，我感觉浑身的憋屈，一拳砸在了石柱上，顿时血流了下来。
“你在干嘛？”千里眼说道。
我咬着牙:“我不服气，凭什么往我身上泼脏水。”
“嗯，这件事儿不会就此完的，不过，你的任务结束了。”
“不！我自己查这件事儿，不然，探道还会交给我其他任务嘛？”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千里眼却是笑了，他说道:“好，这才是我探道的人。我先送你们去休息。”
上了车，居然只有千里眼，胖叔还在那儿呼噜震天。
千里眼说道:“这件事儿的关键在于洪老爷子到底在运输什么，他不想透露出来，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运输的东西很值钱。另外，多说一句，押运这批货的人，也就是那个受伤的人是洪老爷子的心腹，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是现场到底有没有第三个人。”
到了酒店，他拍拍我的肩，说道:“探道对这次事件没有表态，不过，我相信不是你。但我们调的监控却对你不利，你从消失在路边到出现在路边，整整十分钟，你去哪儿了？”
我说道:“我离开那辆车之后，朝着另一侧的路跑，我不想出现在马路上，让鬼门的人认出。”
“嗯！解释的过去，我也给你一份受伤者的资料，也是我交给洪老爷子的，他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我和胖叔下了车，他一看居然是一个陌生的酒店，迷迷瞪瞪地说道:“我们......没回霍尔果吗？”
我说道:“我要查清楚这件事儿，胖叔，我需要你帮忙。”
“哎！幸亏我让隔壁店家帮你看着你的宝贝狗，要不早饿死了。”
我们进了酒店，我洗了个澡，我说道:“胖叔，我要知道第一件事儿，金铺洪老爷子到底在运输什么，他今天带了这么多人来，所运的东西一定非同小可。”
胖叔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嗯！我现在联系。”
我则是打开了这个人的资料。
此人叫汤平，自小跟着洪老爷子学手艺，他到目前为止是少数不多的几个还没有离开洪老爷子的弟子，他的行动轨迹很简单，要么在制作金饰，要么在店铺里，要么就是陪着洪老爷子出去转转。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个人的生活。
汤平此人不赌不抽，做事儿也是有板有眼，但他这段时间，买了一套房子，似乎还买的比较好，另外，他谈了一个女朋友，准备结婚。
信息到这里便没有了。
似乎一切都毫无破绽，我突然对胖叔说道:“胖叔，能不能让万金油盯着汤平？”
“这不用你说，事情未了，所有人都是观察对象，我估计现在观人已经盯着他们所有人了。”
我放下了心，说道:“胖叔，我要去鸟市。”
“干嘛？”
“汤平谈了女朋友，我想去了解一下。”
“我的天，你不是警察， 你这样陌生接触，会让探道高层生气的，如果事情传出去，洪老爷子已经是说此事罢了，你的做法 会产生负面消息。”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尽量低调一点。我现在就动身，我需要他女朋友的资料。”
“这......哎，你要知道，你跨出这一步，我就可以举报你，你会被直接赶出探道。”
我当然知道，我说道:“那我也要把这件事儿调查清楚。”
说着，我推开了门，外面有漂起了雪花，我踏着风雪，赶去了鸟市的火车。
我并没有着急去介入汤平的女朋友，反而是去了他的新家，我了解了一下房价，地处市中心，一问价格六千多一平。

第124章 调查汤平背景
好家伙，我一个月才两千，要想买一平米，那得三个月工资，要是能进去，就好了。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人，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我打过去了电话，正是哈密的贼行三人组中的黑熊。
我说道:“你还记得我吗？”
“谁呀？”
“我救过你的命在哈密街头。”
“我救过你全家的命！”黑熊没好气地给我说道。
我脑门前乌鸦飞过，我说道:“我是门派的新人，你在街上差点被人砍死，我路过救了你。”
“哦哦！我的哥呀，对不住了，怪我耳朵笨，没听出来，哥！什么事儿呀？”
我说道:“我需要鸟市贼行一个会开门锁的人。我遇到了点麻烦，需要调查一下。”
“额？哥，多大的事儿？你知道的，我们贼行在江湖不受待见，万一被人知道了，我可就.......”
我说道:“具体的事情我不能说，但我保证即便是鬼门追查下来，也是我来扛。”
当我说出鬼门的时候，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行，冲哥这句话，这活儿我帮你。我亲自来。”
“你？”我有些感动也有些怀疑。
“是的啊！哥，你不知道我学的就是开锁呀。”
“行！你来吧，你的吃穿住行，我全包。”
挂了电话，我也收到了胖叔的信息，那是关于汤平女朋友的，我打了车去了汤平女朋友的公司，这是一家不错的酒店，他女朋友是酒店的大堂经理，我坐在大厅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身边坐下了一个人，起初，我并没有在乎，只是将女子的一点一滴记录在册。
“你很危险呐。”身边的人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
我急忙转头看去，可不就是带我入行的千里眼。
我说道:“您怎么来了？”
“你又想陌生接触？”
“是的，先不说探道的荣誉，我的荣誉都在被抹黑。”我说道。
“你的荣誉和你的前程比，哪个重要？你现在回到霍尔果，把这事儿交给其他人，结果不过是早晚的事儿，你不相信探道吗？”
我愣住了，我看着那女人正笑脸相迎着其他人，半晌儿，说道:“难道我的荣誉就不是探道荣誉吗？我现在还是探道的人，我的介入能早一点证明我的清白，那探道的荣誉也早一天恢复。如果为此，我不再是探道的人，那我在探道的日子也没有给探道丢人。”
“这就是你的缺点，你记住了，一个把荣誉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最渴望的就是被别人认可，你活在别人的眼睛中吗？”千里眼说道。
我没有说话，我根本不想听他怎么说，我只想了解此事，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考虑好了？确定要陌生接触？”
我点点头，说道:“对我而言，非常时期就用非常手段。”
“好吧，我不知道探道对你的处罚会是什么，不过，我可以帮你一把。”
我吃了一惊，千里眼站起身，到了那女子耳边低语了几声，那女子眼前一亮，走了过来，两人正坐在我的对面。
千里眼说道:“姑娘，怎么称呼呀？”
“我叫郑可心，就是这家酒店的大堂经理。”
“嗯！我们不但要开年会，还要在这里住个三四天，咱们先不谈价格，还是聊聊个人感情吧，这样以后我们或许可以长期合作。”千里眼说道。
郑可心莞尔一笑，说道:“好呀，贵公司如果愿意放在我这里，我愿意全程陪同，任何差池我保证不会有。”
“那最好了，不过，还有两家酒店也跟您说了一样的话。似乎人家连报价都给了。”
“那我能知道对方给的底价吗？”
“这个不难，郑经理，我想问一下，您是单身吗？”
“啊？先生这么问有什么事儿吗？”
“哦，那就不是单身咯，我们的公司接待会持续到凌晨，大概聚会之后还有雪夜赞歌，酒水消费不会少，如果您不是单身的话，可能没办法陪我们全程了。万一，我们有个把身价千万的老总喝多了，我担心.....”
“谁说人家不是单身了，我那么老吗？”郑可心又是妩媚地一笑。
我的心却是咯噔一下，她在撒谎。
千里眼点点头，说道:“那样最好，这样吧，郑经理，我也觉得您能做好我安排的工作，我个人很欣赏你，不知晚上有空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啊，这在工作上是不允许的。”郑可心的这句话让千里眼礼貌地一点头，转身就要走，郑可心却是上前一下挽住了他的胳膊，说道，“先生好心急呀，我想说我下班可能没那么早。”
“哈，那最好，我今天也要忙，说不定时间也不足够。不过，我这边很愿意和您单独相处，等我消息好了。”
“您太客气了，我送您。”两人就这么地出了酒店的大门。
我的纸上已经记录满了她的信息，片刻，她笑容满面地回来了，我起身走了过去，我说道:“您好，我想问一下，咱们这里有水吗？我的钱包丢了。”
郑可心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很鄙视地说道:“没有，我们这里是酒店，您到对面小饭馆可以去看看，他们那里肯定有水。”
说罢，她的电话响了，她接了起来，到了一旁，“亲爱的，我今晚要加班的，明天我抽空陪你，好吗？”
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从酒店出了门，我对郑可心有了一个明确的判断，这个女人虚荣心很强，拜金性格，对暧昧关系并不放在心上。就刚才她接的电话明显不是医院躺着的汤平，那就是说她有好多备选的男朋友，汤平或许只是她的裙下之臣而已。
临近下午，黑熊到了，我二话不说，直接拉他到了汤平的新家门口。
黑熊也不二话，从口袋掏出了一串钥匙，他看了看锁孔儿，抽出一把插了进去，又用细细的铁丝塞进锁孔儿里，只是一捏儿，门开了。
我以为他会马上进去，可他却是只开了一条缝儿，接着，他打着手电，只在门缝儿露出一只眼睛，朝里四下地看，突然，他说道:“哥，他做了防盗！你得帮我扶住门。”
我第一次听说还能在房门被打开做防盗的。急忙扶住了门，只见他将手伸了进去，似乎在顶住什么东西，慢慢地他缩回了手，手里赫然拿着一个小瓶子。

第125章 金土
黑熊小声说道:“这叫贼行退，这东西掉到脸上，便会留下痕迹，善良一点儿的放的是七天黑，坏心思的就会用硫酸。”
我吓了一跳，硫酸要是掉到了人的脸上，那指定毁容，我说道:“七天黑是什么？”
“墨汁混着硝酸银，很难洗掉，这样江湖人看到就知道我们进了江湖人的家里，人人看得都会上来踢两脚。”黑熊说道。
门开了，他并没有开灯，而是将窗帘拉了上，他从怀里掏出了手电，递给我一把，说道:“哥，我就不顺东西了，你要找什么必须速度，只有半个小时。”
“为什么是半个小时？”
“这是我们贼行用无数人的性命换来的经验。超过半个小时，危机就增加一分。”
我点点头，在屋里看了起来，说实话没什么值得看的，这间屋才装修完，像样的家具也只有一对沙发，不到五分钟，我便将家里的里里外外全看完了。
我疑惑地说道:“没东西呀？”
“呵呵，有东西，只是没在明面上，你想嘛，他家里刚装修完，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放贼行退？！”
黑熊说得很有道理，他说道:“你在门口，我去看看。记住哈，如果有人开门，一定要咳嗽一声，只要人开门，你便将人狠狠地拉进屋里，之后，直接跑，不要管我，我就在你身后，我会关门的。”
这贼行还真是有门道，我点点头，他打着手电进去了。
不过两分钟，我听到了里面发出了咯咯的声音，一会儿，黑熊露出了脑袋，说道:“发现一个保险箱。”
我大喜过望，说道:“能打开吗？”
“我试试。”接着，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除了里面不时地发出了密码箱转动的声音外，落针可闻。
十分钟过去了，终于，里面传来了咔哒一声，黑熊走了过来，说道:“你去看吧，我打开了，太奇怪了，里面全是土。”
我大吃一惊，急忙赶了过去，换下了黑熊。
我凑过去一看，果然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有的甚至用小瓶子装着，有的就直接用普通的塑料袋装着。我拿在手里碾了碾，手电之下，我看到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
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只是没想起来。我从兜里摸出了一张钞票，做成了一个小斗儿，在里面盛放了一点这土，之后，关上了保险柜，再次换黑熊过来扫尾。
他又转了几分钟，说道:“我确定他家没东西了。”
“那咱们撤！”我说道。
黑熊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大布，里里外外地将脚印和指纹抹去，又将贼行退放回原位，我们两人这才从汤平家里退了出来。
外面已经下班的高峰期，我们两人进了一家馆子，我点了几个菜，我们吃了起来，我陪着黑熊喝了一点，聊表感激。最后，我给他开了间房，并且给了两千块做为感谢费。
而我回到了探道驿，这是我第三次入驻，却再没有了上次的好心情。
胖叔很快给了我回复，信息上说没有查到洪老爷子到底在运输什么，只能确定这辆车是从霍尔果出来的。胖叔是没办法继续问下去的，因为这涉及到了更高一层的秘密，同时，金铺一直在从霍尔果运输东西到鸟市，而探道却没发现，归根到底，还是胖叔的失职。
我给胖叔回复请他借用在霍尔果的资源查查看，能不能有金铺更多的情报。
我拿出了那张包着土的钞票，拆开了细看，却是没有任何头绪。
我需要人帮助，我拨给了石磊，他接得很快，我说道:“我给你发了一张照片，这东西可能是金铺需要的，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查查看？”
“嗯？金铺需要的东西很多啊，这怎么查？”
“你先看看吧，我也不指望能有结果。”
说着，挂了电话，我开始琢磨了起来，假设当时在场有第三个人，这个人会在哪里，换了是我，我只用躲在暗处，等火起，再混在人群中看热闹，待天亮，人多了之后，安全撤离。
我还在寻思，没想到石磊的电话打了过来，我一接起来，他便说道:“文臣，你给我看的东西是不是像土，其中参杂着亮亮的东西？”
我大喜，说道:“是的！”
他说道:“嗯！你在探道驿吗？”
“是的！”
“你去楼下，问驿站的人要一个烧锅，不知道有没有喷枪，如果没有，就去厨房的灶台上试着烧一下，看看是不是会产生分离效果，如果有喷枪，这些土会融化成黄金。”石磊像是在念什么东西。
我吓了一跳，说道:“别开玩笑，土能烧成黄金？”
“额！资料上就这么写的，这有可能是金铺的金土，高温之下把杂质烧掉就是黄金。”
我一蹦三尺高，拿起了电话问探道驿的老者要东西，没想到果然有烧锅，却没有喷枪。
烧锅很快送了上来，我小心翼翼地将不多的土倒了进去，我将烧锅放在了灶台上，烧着耐心地等了起来。
我真心希望是黄金，如果是，可能很多问题都会解开。
我耐心地等待着，这个加热的过程足足进行了五个小时，这烧锅也只是外围烧红，内部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我两天一夜没合眼，坐在那里都想睡着，我关了火，琢磨着今天去一家金店，保不准他们那里有熔炼这土的喷枪。
可是就在我打算将土倒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了异样，最下层已经产生了些许结晶，那种明晃晃的色泽无疑就是黄金。
我急忙拍了照片发给了石磊，让他找人确认，很快得到了答案，这就是金土。
挂了电话，我拨给了张玉双，电话那头很嘈杂，“文臣，你回霍尔果了吗？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我说道:“我有事儿找你帮忙，你在外面跑得多，你知不知道金铺洪老爷子给下面人发工资，都用的是什么？”
“那不是废话，肯定给钱啊，难道还发个米面油吗？”
我认真地说道:“你确定不？”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打听一下，这个不难。”
挂了电话，我这才放松了下来，我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就那么地睡着了。同样地到了十点，我的房门被打开，老头儿又催促我退房了。
我呼地站起了身，现在我有了底气。

第126章 徒劳
我给胖叔打了个电话，说道:“胖叔，您得再回一趟事发地点，我记得车旁边有一些亮晶晶的土，您看能不能搜集一些。顺便看一眼烧毁的车辆上有没有这样的土。”
“啊？这都一天一夜了，大概率是没有了。”
我说道:“能找到最好，因为那些都是黄金。”
胖叔一听激动了一下，说道:“是吗？那我现在去。”
“记得拍照发给我呀。”
这时，张玉双的电话到了，说道:“文臣，让你失望了，洪老爷子工资一直发的是钱，没有发黄金，人老爷子不缺钱，每个月按时发，有时候甚至早几天发，不过工资也并没有多高。”
我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洪老爷子绝对不会用金土给汤平结算工资的，那么这些金土便可能是汤平偷金铺的。我接到了胖叔的电话，果然，如我猜测的那样，在事发地以及烧毁的车后都找到了金土。
如此一来，整件事儿似乎清晰了起来。汤平的保险箱里的金土用的都是不同的包装纸，也就是说他可能每次只能偷一点点金土，他已经不满足于一点点地蚂蚁吃大象，他要干一票大的。
恰好，当天我这个江湖人将他拦下，在他进入小巷子之后，便将金土全部盗走，又假冒了我击晕他的假象，以便吃独食。
自从学了观人，让我并不急于下结论，因为任何一个人的转变都不是一撮而就的，这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一直等到一个爆发点，现在我只能粗浅的估计到可能是郑可心的出现，让汤平开始了转变。
那么，我就必须要确定这件事儿。
我换了一身衣服，戴了一副眼镜，将头发也打理了一番，我再次到了郑可心上班的地方，我将小皮箱放在了前台，冲服务员笑了笑，说道:“您好，我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有一起案件与郑可心女士有关，请问她在吗？”
服务员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她就在那里。”
说着，指向了大堂经理的位置。
其实，从我一进门，郑可心便在我身上停留了许久，这会儿一见服务员指向了自己，居然站了起来，径直走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儿？”她问道。我要周边人都知道她可能出事儿了，这样她就少了很多撒谎的可能。
我笑着说道:“郑可心女士，我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有事儿想了解一下。”
她的眉头皱了皱，说道:“这边来吧。”
到了大堂经理的位置上，我打开提包，从里面摸出了笔记本，认真地打开，将笔记本放在了腿上，我淡淡地说道:“没想到郑女士这么漂亮。”
“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我说道:“关于你男朋友汤平的。他受了伤，估计没办法活下来，但是也不好说。”
我话刚说完，她便说道:“我可没说要答应他哦。我没钱的。”
我心中冷笑，继续说道:“我这里有一份保险合同，上面的受益人是你。所以，特意来了解一下你和他的情况。”
我看着这个女人的面色是变了再变，我继续说道:“您和他认识了几年了？”
“啊，额......有两年了，他对我挺好的，平时也会给我买一些东西，哈！刚才我是才和他吵架完，有点生气，别见怪。”
我笑了笑，说道:“我理解的，这段时间，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比如他可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等等。我们知道他名下有一间装修好的新房，如果他有意外，很大概率会过户到您的名下。”
郑可心已经进入了我预先设下的语言陷阱中，她现在大概满脑子想的都是钱，她说道:“嗯！我和他谈婚论嫁呢，那房子他说就是给我俩儿买的，哦！他一直说自己不缺钱呢。”
我点点头，说道:“那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他有没有给你说过什么？”
“就在四天前，他带我去看了房子，还要给我做吃的，就是因为没有坐的地方，我提议出去吃，他说买了很多菜，想做给我吃，我想吃点海鲜，便为这个事儿吵起来了。”
“期间，你们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我就不喜欢他扣扣索索的样子嘛。”
我想了想，说道:“哦！那他有没有什么好朋友？”
“这倒没有，他很少给我提他的工作，他说自己要开个金店，也不知道真假。”
我说道:“哦？那你打算嫁给他？那你知道他一个月工资多少吗？”
“不知道呀，几千块？”
我扶了扶眼镜，说道:“啊？郑女士可真是爱情第一呀，我年薪五十万起步，就是遇不到好女孩儿。看得出郑女士很专一。”
“没有啦，我也是个简单的女人，谁对我好，我就会加倍对他好嘛。他对我可好了，所以，才会给她机会嘛。”她的表情尽然开始了娇羞，这就足以说明汤平在她眼中，无足轻重，而汤平却拿郑可心当宝。
我点点头，合上本子说道:“如果汤先生真的出事儿了，我们还会见面的。”
我已经彻底了解了两人的关系，没必要继续下去了。郑可心却是说道:“非常感谢，还不知道您的姓名，方便留下个联系方式吗？”
我头都不回地说道:“嗯，希望我们不会再见，汤先生希望会好起来。”
留下了一脸失望的郑可心。
现在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汤平盗窃洪老爷子金土的诱因，那就是他为了郑可心。
刚才手机便一直在响，我没看，此时，拿出一瞧，胖叔的照片发了过来，现场的地面还有一些金土，烧毁的车辆后面似乎也有一点点。
我将电话拨了过去，说道:“胖叔，事情我调查清楚了，我要直接和探道处置小队的千里眼直接对话。”
胖叔似乎也很兴奋，说道:“哈，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你安排。”
挂了电话，没过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了起来，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千里眼，他说道:“你掌握了什么信息。”
于是，我将我这几天搜集的情报一一说了一遍。
我本以为千里眼会很重视，却没想到他淡淡地说道:“你的这些情报没有一点价值，因为我们早就掌握了这些信息，你以为我告别洪老爷子时，给他的资料是什么？就是你调查的这些，我们也希望通过这些资料能让你摆脱嫌疑。”

第127章 破题汤平
我愣住了，千里眼继续说道:“我之前给你说过，关键在于东西在哪儿，现场有没有第三个人，你觉得我们只拿出了你猜测的东西能当做证据吗？”
我说道:“那我拿着这些能够去审问他吗？”
“你觉得你违反了江湖道义，擅自进入别人家里，你当探道是什么？贼行吗？”千里眼说得很不客气。
我沉默了，我以为一切水落石出了，却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
我陷入了沉思。
问题再次回到了起点，我闭上眼，现在只能说汤平是有问题的，我不禁想起了刚才千里眼所说的话。
如果汤平有问题，一切是他自编自导的，那么金土去哪儿了？
如果现场有第三个人，他又在哪儿？
的确如果解决了这两个问题，一切都将水落石出。可通过郑可心的聊天，汤平这个人没有任何朋友，那么他单独作案？亦或者是临时找了个江湖人士帮忙？
不！不！汤平是绝对想不到我会在半路上出现，那么他一定是临时起意，当时地面和车上都有金土，说明盗走金土的人也是很慌张。
我好像有点路子了，首先必须知道汤平是独自做的，还是有第三人在场，如果是独自作案，那么金土一定还留在现场，因为汤平并没有出院。而且那晚时间并不多，他一定没有藏远。
我急忙拨打给了胖叔，说道:“胖叔，你能不能叫几个包打听，一定是寻物方面的，去现场，如果汤平是单独作案，金土还在现场。”
胖叔一拍大腿说道:“哎哟！是啊！我现在就带人去。”
我也急忙买了火车票，赶回了霍尔果。
我是在晚上十点到的，胖叔已经回到了中介公司。
流浪狗一见我，亲昵上来舔我，我见胖叔在不停地喝水，一边捶着腿说道:“文臣呐，绝对的团伙作案，现场我们都翻遍了，毛都没有。”
“那第三个人呢？他打伤了汤平，拿了金土，点了车，之后他临时起意的计划又是什么呢？”
我和胖叔陷入了沉思，突然，我站了起来，说道:“胖叔，你可能说对了，现场有第三个人。你记得不，后备箱的门是打开的，里面的金土有洒出去的，那人袭击了汤平，拿走了金土，点了车。”
“不对，他是怎么跟上车的？总不会就打算在村里伏击这辆车吧？我们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就是个意外。”胖叔说道。
我站起身，说道:“假如这个人就一直躲在了车的后备箱里呢？他见车停，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待车进入了小巷子，打开后备箱的门，下手袭击，带宝走人。”
胖叔说道:“那这个人不就是装车的人咯？”
“嗯！除非汤平半路停下过，第三个人悄悄地摸上了车，但我觉得这个情况不可能存在，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就是在装车的时候上的车。”
胖叔顿时泄气了，他说道:“那怎么找嘛，简直要了命了。”
“不！可以找到，金土！西境哪儿有金土，便是洪老爷子的源头，我认为他说此事到此为止的原因就是不希望他的源头暴露给探道知道，而且，胖叔，你查到了起点就在霍尔果，那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哪儿有金土。”
胖叔猛地站起身，肥厚的肉一阵乱颤，他跑到了电脑前，仔细地查了起来，半晌儿，他疑惑地抬起头，说道:“霍尔果周围都没有金土的任何情报啊？这个情报可是真实的呀？这怎么可能？难道是秘密金矿？”
我说道:“我问过探道，金土的产地是在干枯的河边，泥沙地里，需要特殊的筛子震动之下，小石头会滚落出去，金土会留下，只不过这些金子表面附着了很厚的泥土，看上去和普通的土没什么区别，但有的颗粒大的会表现出黄金本来的颜色，所以叫金土。”
“按你这么说，应该有淘金的设备，想来也不小，那我就可以负责地告诉你，霍尔果没有这样的地方。那可能是洪老爷子从别的地方弄来了金土，在霍尔果掩人耳目，装车带走。”
我皱眉说道:“为什么会是在霍尔果呢？干嘛不在直线距离交割金土，反而省了油费。”
这是一个正常的逻辑，就算是为了避开不必要的盘查和江湖人的窥视，那么也应该选择在直线距离的某一个偏移点进行掩人耳目的活动。可......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和胖叔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他说道:“境外输入！”
我点点头，说道:“很可能是从哈国进来的金土，洪老爷子有一条秘密渠道。”
“只有一条这样的渠道，那就是口岸出入境口。如果是以土运进西境，当真不会引起各方注意。”胖叔说道，“可那就更不可能了，一个大活人从边境检查站坐在后备箱不被海关的人发现的进来，那怎么可能？”
我说道:“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是汤平认识的人，他故意将人藏在了车后。”
“啊？他藏的人，把他的脑袋打爆了？他是不是傻？”
我皱眉说道:“这第三个人是汤平的同伙儿，汤平答应与他半路制造点什么动静，之后，他们平分金土，不过，我们的出现成了一个意外，那么他们临时起意，可以做的选择便是打伤汤平，嫁祸给我。但是，这个人十分地心急，他下手可能重了，以为弄出了人命，所以，点着了车辆，急忙隐蔽了起来，火势起来后，人也出来了，他便带着东西跑了。”
胖叔说道:“还有另一个可能，他们临时起意，汤平下车的时候，一头撞在了木椽子上，流了血，他的同伙下车后，见到此，有了杀人夺宝的想法，便带走了金土，点了车，嫁祸给我们。”
我点点头，怕就是这么回事儿，我长出一口气，说道:“看来我的调查不是没有结果的，千里眼真厉害，他说关键点就在于，车辆运输的是什么，车里有没有第三个人，运输的东西又在哪儿。我查到了金土，便推理出了车里有第三个人，而且这个人和汤平很熟。”
“那现在怎么办？”胖叔问道。
我呵呵一笑，说道:“等汤平出了医院，那么他一定会联系这个人，只要全天候盯死他，一定会有结果的。”

第128章 背后的真相
我没想到的是汤平居然可以在医院待整整两个月，这惹得胖叔每天长吁短叹。
“文臣，你驾照学过了？”他冲我说道。
“嗯！”
“那好，我现在命令你开车去撞了那医院，记住！冲着汤平的床撞上去，我敢肯定他一定会跑起来的。”
我从第一周开始便放下了焦虑，开始忙碌着探道安排的事儿，我也只知道当我将情报汇报上去后，探道没有反馈给我任何的消息。
第二周开始，我便去学了驾照，生活充实且忙碌。一直到两个月后，等来的依旧是汤平还在医院。
终于，正在胖叔咒骂时，探道来了消息:汤平出院，已回到金铺。
可接下来的一周，他依然是陪着洪老爷子上班、打金、下班回家弄他的屋子，似乎一切就像没发生过。
探道的查物早就洒了出去，每天的情报也会共享到我们的小群里。
我每天都会看着他一天的动向。
“汤平开车前往霍尔果。”最新的情报传递了过来。
我和胖叔都敏锐地捕捉到汤平可能要行动了。
这一次的跟踪，探道也很积极，在过往的路上安排了很多人。
汤平出现在霍尔果的时候，他便像一个透明人一般，我们发现他的确是在霍尔果边境接车，这一点和胖叔的分析一致。
胖叔说道:“哼！洪老爷子果然是了得，怪不得他不扩张门面店，只要有源源不断的黄金进入到西境，他靠着卖黄金便可以发一笔，你想想，他无非就是从地里将黄金刨出来，运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再煅烧出来，那就是真金白银。”
“等等，他的路线有问题。”我看着地图说道，“出霍尔果最快的办法是按着主干道一直走，现在他拐弯走到了辅路上，这不合逻辑！胖叔，我们必须跟上他！”
“哎，人家就不能吃个饭吗？万一有他个人偏好的地方，那谁说得准。而且他现在接来的车可能是要换其他车辆掩人耳目啊。”
“不对！你会不会接了黄金，去很偏僻的地方吃饭？！换了是我，我会沿途找吃的。”说着，我已经小跑着出门，上了车。
“哎，你等等我呀。”
五分钟后，车朝着辅路飞快地跑去，我甚至已经看到了那辆很普通的运输车。
车朝着旁边拐弯，进了一家仓库，汤平直接将车开了进去。
我看了看周围，那是很小的一间仓库，四周都挂着铁丝网。
我说道:“胖叔，撑我一把，我看看情况。”
“看个屁，你等两分钟。”胖叔说着在手机上捣鼓了起来，“不好意思啊，手机有点卡。”
足足用了三分钟，他说道:“你看这是霍尔果的俯视图，这里面有一个卸载仓，也就是背面是看不到的。”
我撒开腿朝着仓库的后面跑。
“哎，你不会是想翻进去吧？”
仓库的背面与前面相比并不高，背面全部是树。
“你别冒险，你只有一个人，我可以叫增援。”
“不！我要亲耳听到他们的谈话。”说着，我按住了胖叔的肩膀，说道:“腿部和腰部用力。”
话音刚落，我便双腿一蹬，借着胖叔的肩膀，攀在了墙壁边缘，胖叔也是发了狠，急忙慢慢蹲下，双手顶住了我的脚底，我整个人爬上了仓库。
里面很安静，似乎并没有人，我没有爬过铁丝网，但是我看过战争时期的战士是用身体压在铁丝网上，让其他战士踩着自己的身子过去。
这会儿是冬天，我认为爬上去，再翻到对面应该不成问题，我一点点地将身体压在了铁丝网上，一只脚跨了过去，接着第二只脚，我刚想直起身子，却脚下一滑，整个人掉了下去。
嘭地一声，我只感觉我的五脏六腑像是被铁锤砸了一下，我的衣服也被铁丝网割烂了。突然，我感觉额头一股热流。
我伸手一摸，吓了一跳，脑袋破了，摸了一手的血。
我急忙在兜里乱摸，却没有任何止血的东西。该死！我一咬牙，将棉衣里的衬布扯了下来，胡乱地包扎了一下，朝着侧面摸了过去。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汤平正和一个男子争论着什么。
“你赶快给我把钱结了。我告诉你，我们不会有下次了。”汤平正冲那人吼道。
我能清楚地看到那人的长相，尖嘴猴腮，背还有点驼，人却是一个四十刚过的男子。
“我如果当时不那么做，你能嫁祸给探道吗？”
汤平说道:“你知道探道给了洪老头儿什么吗？我所有的资料。要不是洪老头儿信任我，我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要相信我。我们是朋友！”
“是吗？！朋友会打算将我砸死吗？”汤平冷冷地说道，“我说了，不会有下次，把钱给我。那是十公斤的货，提炼出来黄金就至少有八公斤！”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在凑过去的时候，已经拿出了手机拍了视频。他们的对话足够作为证据了。
“我没钱，我们杂货将门从来没有做过一锤子买卖，黄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多，只有五公斤，因为在我带离现场的时候，洒了一些。”
“你胡扯！金土能炼出多少，我比你清楚。”
“我可以给你两公斤的黄金，并且按照240元的价格给你付一部分钱。”驼背男子玩味地看着汤平。
“不可能！”
“可以了，你要知道洪老爷子如果知道这件事儿，你不但一分钱拿不到，甚至还可能丢命。我扣下的钱，下次结算的时候一并给你。”
我不想再听下去了，拿出手机将视频发给了千里眼和胖叔。
这件事儿令我没想到的是杂货将门居然参与到了其中。
这杂货将门怎么又参与其中了，这一门与探道之间还发生过千里眼倒挡事件，以至于颜面扫地，怎么还弄些歪门歪道。当真是烂到根子里的门派。
还未及我多想，突然，仓库的大门轰地一声被撞开了，我看到一辆卡车冲了进来，车后也冲进来了一群人，令我吃惊的是洪老爷子居然首当其冲，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探道千里眼。
洪老爷子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他说道:“平娃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我挣扎着站起身，走了出去，又让我惊讶了，杂货将门的那人却消失了。

第129章 水落石出的落寞
众人看到我的样子皆是吓了一跳，我说道:“他刚才和杂货将门的一个人在一起，就是他们抢了洪老爷子的金土。”
千里眼走了过来，一把扶住了我，说道:“来人！带他去治疗。”
我却是走到了近前，说道:“快派人去搜，他肯定还在仓库里。”
千里眼用力地拉着我的肩膀，说道:“嗯！你的任务结束了！辛苦了。”
我以为他还不相信，我举着手机说道:“我将他们在一起的情况都拍下来了。”
“文臣，我的天呐！你快来！包扎一下！别破伤风了！”胖叔正颤着一身的肥肉跑了进来。
我被拉到了一旁，一个探道的兄弟帮着我包扎，我吸了吸鼻子，看着场地中发生的一切。
汤平开始是要朝后退，却发现无路可逃，尽然有些颤抖地站在原地。
他说道:“我......我只是来见一个朋友。”
千里眼说道:“汤平，我们可是足足等了你两个月。如果这是其他门派让探道去做的任务，所动用的人力、物力折算成钱，你可知是多少吗？”
千里眼这话看似是说给汤平听的，实则是说给洪老爷子听的。
“平儿，说吧，你说出来，我都会原谅你的。”洪老爷子依旧笑眯眯地。
汤平呆愣了半晌儿，突然，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说道:“我跟了您十年了，我买房的钱也只够交一个首付，我谈个女朋友都不能满足她的一点点要求，我算什么男人？我尊师重道，不像其他兄弟们那样，自立门户，可我得到了什么？我们聚会，他们尊称我是师哥，却没有一个瞧得起我的。凭什么？”
“平儿，你受委屈了。”我吓了一跳，洪老爷子现在还能忍得住？当真是豁达的人。
说着，洪老爷子朝前走了几步，汤平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朝后退了几步，吼道:“你别过来，我知道今天我走不出去，可我还要说，师弟们，你们跟着他，最终也会像我一样。不如跟着我反了，让他交出进货地点，我们一起发财！”
我急忙看向了周围的金铺人马，却也是松了一口气，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所动作。
洪老爷子说道:“我一辈子都在和黄金打交道，一把金土我抓下去，便知道能出多少金，你平时偷拿一点，你当我不知道吗？那是我念及师徒情分，不做计较，哎！还是害了你呀。”
洪老爷子像是自责，又像是惋惜，汤平却是依旧喊着:“师弟们，我们只要拿下出货地，整个西境都是我们的，我可以给你们买房子，可以给你们从没有享受过的生活，你们就不想去吃最好的菜？穿最好的衣服？开最好的车吗？”
此时此刻，我觉得他像一个演员，一个在台上卖力表演的演员，台下的观众虽然在看着他，却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等待落幕。
洪老爷子转过身，看向了千里眼，说道:“探道的兄弟，感谢您为我们金铺做的一切，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吧？剩下的皆是我金铺家事，可否给我一个面子，不要让我在江湖上太难堪？”
千里眼点点头，说道:“那洪老爷子，您保重身体，江湖不远，他日再见！所有探道，撤离此处！”
探道的人呼呼啦啦地撤了出去，我并不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头攒动中，我回头看向了汤平，他依旧在那极力游说着金铺的弟兄，却被一个个金铺的弟兄推开。
其实，我并不讨厌汤平，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那样地友善，只是现在看他却感觉无比地可怜，他不知道自己偷的金土，早已被人知晓；他不知道自己不过是郑可心的钱包；他不知道他以为自己躺下两个月，便可以让所有人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事儿。
自作聪明，不过害的是自己。
门关上了，不知汤平会如何？
......
我被胖叔扶着慢慢地朝前走，他低声说道:“你小子就是太耿直了，我们冲进来的时候，便已经真相大白了，你何苦还要在那儿说个不停？你让洪老爷子的脸往哪儿搁呀？”
我愣住了，却没有觉得是自己的失误，我说道:“我就怕洪老爷子心软，放过了他。”
“人的嘴有时候会成为杀人的刀子，做人留一线。你一开口，汤平必死无疑。你若不开口，他还可能活。”千里眼走到了我的身边，低声说道。
我的心砰砰地跳，这一点，我当真没想到，我一心只想洗脱罪名，哪儿还顾得了其他。
“对对！你这样让洪老爷子认为是我们探道要他死，所以，他才急着打发我们。”胖叔跟着说道。
“不！洪老爷子只是不希望他出金土的地方被更多的人知道而已，今天来的都是他的核心人员，别被洪老爷子的表面迷惑了，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让自己老好人的形象破灭。”千里眼看着远处，说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他可是直接和黄金打交道的人，怎么会有软弱的可能？！”
我被千里眼的话震撼了，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医院，当汤平指认我时，被金铺的人围住，洪老爷子只是一句话，便让他们散开。如果洪老爷子是软弱的人，他又怎么操持那么大的家业。
这群江湖老狐狸。
“文臣，你留下一会儿，我有话对你说。”千里眼说道，胖叔点点头，上了车。
待众人都上了车，确定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被人听到，千里眼说道:“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我默默地拿出了手机，千里眼将我之前拍的视频和照片全部删除了，他说道:“这件事儿归档了，你知道探道的保密该怎么做吧？”
我点点头，这一瞬间，我觉得好无趣，似乎我努力做了一件事儿，却最终没有任何的水花儿。
我突然看向了千里眼，我说道:“是不是探道早就怀疑了汤平？你记得你给过洪老爷子资料，那是汤平的，你说没有证据，今天便是你拿出证据的时候。”
千里眼看着我，说道:“是的。”
“那我是不是很傻，一直在做无用功？”
千里眼没有回答我，只是笑了笑，他说道:“你的行为差点让你离开探道。因为你的手法很脏，让贼行介入，老天救了你，你在汤平家发现了线索，否则......”

第130章 追查下去
我在千里眼的眼里看到一丝鄙视，我没来由地脸红到了根儿，我低下了头，他默默地上了车。
喇叭声响起，将我拉回了现实，我上了车。
胖叔嘟囔道:“走！走！去医院！你太拼了！”
我沉默了半晌儿，说道:“胖叔，你说我的努力是不是毫无价值？”
“怎么可能没有价值呢？探道绝不是靠个人的，我们成功锁定了汤平，正是你的功劳啊？”胖叔说着拿出了手机，丢给了我，“你自己看看吧。”
我点开了手机，正是包打听交流群。
包打听冰山来客:胖儿，你的人可以呀，为了情报，伤成那样，真给咱探道提气。
包打听花盆里的鸡:就是，现在的新人都这么生猛吗？
包打听天涯小猫咪:回头让千里眼也给咱物色个新人，绝不比这小子差。胖儿都把新人教成这样，我也可以。
......
我笑了，刚才的阴霾烟消云散。
后面，我专门让胖叔打探过金铺，汤平此人再没有出现在江湖上。当然，这是后话。
回到了中介公司，实际上，我的心思没有完全放下来。
我对胖叔说道:“胖叔，这件事儿是了了，但我觉得这里面不对劲儿，我感觉有一个惊天的阴谋。”
“啊？我听说你在第一王的屋子里放了电脑，还开了网线，你是不是晚上都在看悬疑电影？是不是着了什么阴谋论？”
我说道:“你记得我拍的视频了吗？我发给了千里眼，还发给了你，你不觉得杂货将门的那人太嚣张了吗？如果是他一个人和汤平做的，那他也太有恃无恐了吧？他的背后肯定有一个组织。”
我想到了在黑水集市上卫生间时，杂货将门、盐业掌门以及马帮一起堵卫生间的事儿。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在霍尔果找了一家金店，让人将手里那点儿金土熔了，溶出了一粒小金豆子，价值三百多块钱，钱不多，但我记得汤平的保险箱里有不少的金土，想必价值也不低。
“文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面可是对你进行了褒奖。”胖叔嘿嘿笑着对正在吃烤包子的我说道。
“哦？不会给我转正了吧？”这是一个奢望。
“哼哼！也差不多了。”说着他站起身，“霍尔果待定包打听在事件中积极应答，现维持待定包打听，待定状态更改，由三年改为一年。”
我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却还要凑上去，笑着说道:“不错呢，三年改成了一年。咦？怎么上面这么多字儿？哈！胖叔，是不是还有奖励给我吞了？”
“哪里有，快一边去。”胖叔着急地想遮住屏幕，却被我瞧了个清清楚楚。
后面的字儿是“霍尔果包打听在事件中违反任务基本要求，现降职一个月为待定包打听，待定状态结束后，自动恢复原职，望引以为戒。”
下面又是一群人回复:狂笑脸，胖儿啊，你该减肥了。
胖儿，霍尔果分部在未来的一个月将是全西境唯一一个没有正式探道成员的单位，可能会被载入历史哦？狂笑脸。
胖儿，你还是新人的师傅吗？狂笑脸。
.......
我突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胖叔哭丧着脸，说道:“你笑话我？你敢笑话我？”
我急忙说道:“胖叔，你不过才一个月，我一年呢，我拼死拼活搭上命才减了两年。”
我这么一说，胖叔立刻高兴了起来，他拍拍我的肩，说道:“哈！不要急，慢慢干，总有机会的。”
“胖叔，霍尔果其他门派的情报站在哪儿呢？”我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
“我作为一年后的探道包打听，好歹也要做个了解。”
“哦！你记得满春院的公司吗？何洁欢的公司在三楼，其他门派的在二楼。”胖叔说道。
我听了差点没将嘴里的饮料喷出去，“这不是个笑话吗？满春院在三楼，其他门派的想上去还得.......”
“你琢磨什么呢？最初的西境江湖和现在没什么区别，情报站就在满春院附近，方便各门派得了情报第一时间通知门派。那里面的女人都是情报高手，悄悄告诉你，我们探道的一位能人当年就是满春院的一个女孩子，老厉害了。”胖叔说道，“如今嘛，鬼爷也是遵从了江湖规矩，让何洁欢的公司在上面，其他门派的在下面，其实大有照顾之意，如果何洁欢有事儿想找任何一门，她只用下楼就行。何洁欢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她这一门是进不了鸟市的，与其如此，便在霍尔果生根发芽，鬼爷也肯定要给面子的。”
我说怎么我进何洁欢的大楼，保安不拦着我。
“那去那里有什么规矩吗？”
“你要说在鸟市，那是有规矩的，在霍尔果，有毛的规矩，大家都是朋友，谁不知道我们都是天高皇帝远，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是两个门派打得焦头烂额，咱们这的情报站该喝酒吃肉依旧喝酒吃肉。”
＂哦，那你和杂货将门之间关系好吗？＂
“你不会还要追查金铺的事儿吧？千里眼可是说了，这事儿过去了。”胖叔吃了一惊。
我说道:“洪老爷子丢失的这一批黄金就这么算了？如果我能找回来，可能我这一年也就可以奖出来了。”
“我的祖宗，你就老老实实待一年，到了时间，我一定帮你转正，别折腾了，江湖事儿和咱们远着呢。就天天上报一下情报，如果你真有心，我这里还有好几个待嫁的小女子，你也可以琢磨琢磨，哦！对了，你要是结婚，探道还给你安家费呢。”
我说道:“胖叔，我在荣誉测试中翻车，我想找回我失去的，帮个忙呗。”
胖叔呆愣了半晌儿，说道:＂走吧！我带你认门。＂
车开到了何洁欢公司的楼下，我实在没看出这里哪儿像江湖各门的情报站。
上了二楼，胖叔指着一间很大的办公室，说道:“你看啊！这是鬼门的，这里负责的老大叫王战，他可是尹三爷带出来的高徒，人家可以闭着眼摸文物，用舌头舔一舔就知道是什么朝代的。不过，他并不常来，他坐镇另一处比较重要的地方。这里是怀文山在管着，给你说了你也记不住。”

第131章 情报站的老人
现在是早晨十一点多，这一层看上去冷冷清清，但有的房间却是忙忙碌碌，一直有人进出。
“看，那人多的就是马帮的情报站，别小看这里，他们吞下了西境北部最大的运输公司，这里可以说是他们的分公司了。他们主要是做境外的买卖，主要也是运输。”
我好奇地问道:“那你说他们现在知道不知道金铺洪老爷子在哈国的金土啊？他们要是打这个主意，那还真不得了。”
“你怎么想的如此天马行空？你别乱说哈，你是乌鸦嘴。”
继续往前，只看到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坐在办公桌前的电脑上忙碌着。
“哎，这是杨家的情报站，这是标准的情报站，主要就是搜集哈国钢铁的情报，也搜集咱们这边的情报，我估计金铺的情报，杨家也知道了，这每一门都有自己的绝活。”
我问道:“这都能知道？”
“你自己动动脑子，咱们这边调兵遣将的，这几天咱们都不在，肯定咱们这边有事儿发生了，金铺一动作，再追一下线索，那还能不知道？”
我恍然大悟，果然江湖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胖爷！哎哟，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儿了？”顺着声音望去，我发现是一个老者，我没想到老头儿居然叫胖叔叫爷。
胖叔客气地说道:“木老！您这是闲着呢？”
“哈哈！我就是杂货将门的闲人一个，你要我用个电脑，别逗！我字儿都看不清了。要我再挑担子出去，我看谁敢！所以，我不闲，谁闲？走！到我那儿喝口茶。”木老说道。
木老居然是杂货将门的人，他的豁达让我对这一门影响有所改观呐。
胖叔将我介绍给了木老，他笑呵呵地看着我说道:“哎，年轻就是好呀。看看鬼门的那几个兔崽子每天上上下下的，真让人羡慕呐。”
说着，将我们领进了另一间屋子，这间屋子看上去很乱，但屋子很大，大约有三百多平米，一进门就是一张桌子，旁边是个行军床，再远处，又是几张桌子，桌子上有的还有电脑，但大多数都没有，一些饭盒就那么摆在了桌子上。
最奇特的是椅子全部堆成一圈儿，椅子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旁边便是垃圾桶，里面堆着各种食物的垃圾和扑克牌。
“哎！胖爷来了，老伙计都干什么呢？”木爷说道。
突然，从那些桌子后面冒出了一个个脑袋，我大吃一惊，难道这还成了打地鼠吗？进来的时候都没发现，我走了几步才发现，那些桌子后面都是行军床，躺着好些个人。
可都是清一色的老年人，感觉这里就像是一个老年疗养院。
木爷说道:“这是炭黑手的，别和这老小子掰腕子，你赢不了，这是赌义堂的，我们从来不和他打牌，力王家的，你看看他的腿，怎么样？现在还能踢死一只羊，人家年轻的时候，可以踢死一只牛。这是粮神家的，当年赶马车，那可是西境无人能比的主儿。最里头那个还在睡觉的是酒尊家的，酒尊家的人，我呸！大清早起来就要喝上那么一口，早晚喝死那个老不死的。”
“木老鬼，你不就昨晚带的酒被人说成便宜货嘛，还没消气？”
“哈哈！”一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胖叔说道:“文臣，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不用藏着掖着的，这里的情况也就是这样，这些老人们都不愿意去养老院，还希望能给门派发挥点作用，但是呢，现在信息化很发达，他们的作用也就不大了，各门派呢，也愿意让他们守着西境的边陲，他们也算是西境的活字典，本部的人事变动，旁门索道的信息都是知道的。”
“给我拿下这个小胖子，谁说老子作用不大了？”最角落酒尊家的老人呼哧呼哧地就要跳起来。
胖叔却并不着急，他捏着鼻子，说道:“酒爷，你再睡会？一会儿我给你拿瓶小老窖。”
“认错态度蛮好，今儿记着你的过，拿不出酒，我酒尊家便替探道教训一下你小子！”说罢，继续躺了下去。
我还是有点难以启齿，这些老人精谁知道会不会把我卖了。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开口，又像是到了动物园看着我这个大熊猫。
我清清嗓子，看着木爷，说道:“木前辈，我记得杂货将门之前的掌门就姓木，现在却姓吴，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这是我在蒲牢关的资料上背来的，上面也没有写具体的原因。
木爷见我问他，说道:“嗨，这事儿你出去随便找个人就能打听到，我们木家的确不善于经营，谁强就谁干呗，反正管我们这老一辈的吃喝拉撒就行。只不过，吴家现在怎么样？！不也没能力让杂货将门发扬光大嘛，还不如让我这个老头子上去管两天呢。”
木爷的话让我觉得和蔼可亲，也放松了下来。我说道:“木爷，那现在杂货郎将姓吴，木家没意见吗？”
“哼！小子，你先告诉我，杂货将门现在西境三十六门排第几呀？”
我想了想说道:“三十三。”
“哼！那不是和贼行子排得差不多嘛？我记得当年我们木家让出杂货郎将的时候，排名三十一，怎么还掉了两名呢？这就说明他吴大脑袋更不行。当年，我就说不要去弄什么小商品贩卖，一个个都不听，你瞧现在怎么样？城市有城管了，你说气人不？说了不要去自己生产小商品，不听，现在怎么样？卖掉了吗？没有吧？当年多少钱生产的？现在大概都给丐帮了吧？”
我真正的问题来了，我说道:“木老，那现在杂货将门靠什么为生呀？”
“哼！能靠什么？据说从义乌折腾小玩意儿，满西境地跑着卖，累半死，也没见赚什么钱嘛，给我们这些老家伙，那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吴大脑袋就是脑袋大，里面全装着浆糊。”
我又问道:“那他们有没有和盐业合作？”
木老沉默了，似是在回忆，又似在考虑要不要说，我耐心地等着，一旁的粮神家的老人说道:“哎，我怎么听说盐王似乎去哪儿都愿意带着杂货将门呀？”
“那就是抱大腿嘛，出息了！要是放在以前，那就是江湖孤立事件！两门都得给打趴下！”力王家的老人说道。

第132章 往事重提
“小娃儿，你这么说，我还真就发现了一件事儿，在一个月前，吴大脑袋带着几个人来过咱们这儿，当时我以为是他想起了我这老家伙，一起来的就有盐业的人，他们给我这边几个老鬼发了些米面油，又匆匆地走了，不过，我知道他没有离开这里。”木老站了起来，他似乎在回忆，说道，“我听他身边的小娃儿说，需要进一点外烟，嗨！霍尔果这边从哈国弄点洋烟，那还是手到擒来的。”
洋烟？难道会是借着进洋烟的机会，布局汤平，弄洪老爷子的金土？
我又问道:“这弄洋烟，盐业家的人又操心什么呢？”
“钱不够了吧？盐业也在找新项目，会不会打算入股一点？”胖叔说道。
“木老，当时的吴掌门有没有去马帮？”我问道。
“去了，他那个人就爱四处跑，还以为别人不认识他吴大脑袋似的。”
我问道:“木老，您看这个人您认识吗？”
说着，我将我曾经发给胖叔视频里的男子给木爷看，正是和汤平交谈的人，他看了看，说道:“不认识呀。他应该不是杂货将门的，如果是我肯定认得出。”
我疑惑了，我说道:“可他确实说自己就是杂货将门的。”
木老想了想，说道:“我们可能和其他门都不一样，我们会与非江湖人士合作，哎！说来惭愧呀，我们摆地摊的时候，城管抓来抓去，便多与白面合作，那时候的规矩不多，很多时候会寻找中间人从中斡旋，久而久之，很多非江湖人士便在外声称是我杂货将门的人，其实，不过是个跑腿儿的。”
我明白了，“木老，那这样的人我应该去哪儿找呢？”
“这样的人到处都是，可能就是酒尊家的那个老头儿，万物为我所用，万物皆可为我所卖，这是当时我们杂货郎将提出来的口号，呸！现在都被这些不成器的小子辈儿理解歪了。”
接下来的问话，大都是聊天，没有涉及到实质问题，我依旧记得最后的问题:“木老，假如杂货将门涉及到了江湖孤立事件，被鬼门处罚，您会不会很难过？”
“不会！那帮兔崽子早就该被鬼门收拾一下了，鬼王不是没给他们过机会。”
从情报站出来，我顿觉自己刚到手的线索又断了。
我在纸上写下:此人，尖嘴猴腮，年龄二十五六，杂货将门的非江湖人士，与杂货将门交往密切。
胖叔说道:“文臣，我给你说个事儿，你琢磨琢磨方向。”
胖叔讲起了一件不是秘闻的事儿，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在国家势头转好的那几年，丐王手下的一个小乞丐在街边与一个过路人发生了争执，结果被人打成重伤，按道理来说，这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可打人的人也是一个无业游民，他本是来找小乞丐逗闷子，却没想到人家小乞丐知道他是何人，便没有理会，这反而是激怒了那人，便下了狠手。
恰好又是在鸟市，丐王的地头上闹事儿，丐王肯定要管的，便抓了那人，同样地一顿好打，却没想到这无业游民家里也算是当地企业的富二代，便纠集了一群人，要拿丐王撒气。
当时的丐王是暂避锋芒，离开了鸟市，可他手下的一群人要吃喝，便爆发了一场对丐帮小弟的群殴，同时祸及了很多门派，包括杂货将门，他们本就穿得如同乞丐，希望博取同情。也被那群人当丐帮人打了个稀烂。
当时的西境三十六门门主正是探道万金油，他主张白面上的事儿便白面解决，但丐王等一众掌门都不同意。万金油也认为不过是一场泄私愤的报复，可能过几天就消停了。
但事情的走向超出了他的预计，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群人中，甚至他们中有人知道了西境三十六门的存在，于是，一场针对西境三十六门的闹事儿便出现了。
最先倒霉的便是驿门，几个不错的酒店，不但被人泼粪，还恶意住店之后，投诉加闹事儿。
万金油不得不出面干预，却发现似乎整个西境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万金油的人马全部洒出去，也架不住人家近乎于游击队的战斗，损失的还是江湖。
更主要的是发现了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当年未能加入江湖各派的人物，再加上彼此有仇怨的门派之间也开始相互暗地里攻击，甩锅到了这些人身上，仅仅半个月，各门派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甚至鬼市也被人放火，却被鬼爷逮了个正着。还没教训，一群人便找上了门。
鬼爷刚刚接手鬼门，加之鬼王之争让鬼门损失惨重，鬼爷便带了手下为数不多的好手，打将了出去，硬是将那群人打得满街跑，那群人定然不服，当晚，鬼爷便从整个西境调来了人手，浩浩荡荡地将那群人堵住，带头的富二代弄断了手脚丢回了家。
剩余的人也是鸟兽散。
鬼爷并没有就此罢手，反而开始上各门派邀战，盐业势大，便应邀三日后一争高下。
万金油发现鬼门有要争夺西境三十六门之意，便上门劝解，却被鬼爷告知，此战后，万金油交出西境三十六门门主。同时，要万金油向江湖各派发出鬼王令:如若不服鬼门者，皆可带人来与鬼门车轮战。
这时，杨家人和马帮站在了鬼门身后，具体战斗情况没有描述，但盐业从此只做生意，不问江湖。据说也有带着人马与鬼门车轮战的，大都连鬼门第一次冲锋都没坚持下来。
鬼爷顺势拿下了西境三十六门门主。同时鬼爷发出鬼王令:非江湖人士闹事者断手断脚，且不可伤及性命。
这其实是狠招，江湖上搞事情是肯定要把人弄死的，不然后患无穷，鬼门打残了人，还要留着命，可以看出鬼爷当年的霸气。于是，各门派有了主心骨，也敢打了，鬼爷便在短短的一个月将这群人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胖叔说完，大有深意地看着我，说道:“文臣呐，别小看了不是江湖人的那群人，鬼门并没有把他们赶尽杀绝的，虽然鬼门一直压着他们，但他们团结起来的力量非同小可。我的建议还是放弃吧，别招惹这样的人，江湖是不会管江湖外面的事儿的，惹急了，人家可以报警，你也只能吃哑巴亏。”
这让我一下想到了银天养带我去的那废弃的加油站来。

第133章 孔老大的人
我笑了笑，说道:“我不这么认为，鬼门能把他们一打到底，探道也可以，探道存在的意义和所有门派都不同，鬼门是为了鬼门活下去，杨家人同样也是为了门派能延续下去，而唯独探道是为了西境更好地活下去，只有西境好了，探道才能好。要不我们不会将评价为坏人的人想办法弄死。”
“我的兄弟呀，你不能被蒲牢关那几个江湖老怪洗脑啊，哪个门派不是为了继续生存下去，这世间哪儿来的无缘无故的爱呀。”
我不同意胖叔的说法，我没有那么大的抱负，让西境越来越好，但我不能看着它乱，哪怕维持下去，总比乱了好。
我没来由为自己的想法觉得有些小傲娇，这件事儿我必须要调查到底。
回到了家里，我给银天养打了一个电话，我说道:“天养哥，好久不联系了，很是想念和你喝酒呀。”
“文臣呀，好兄弟，那你来找我喝酒呗。”
“哈！我正有这个想法呢，天养哥，我还有件事儿想问，西境非江湖人只有你带我去的鬼市吗？”
“谁说的？非江湖人里还有江湖人的子女呢，他们觉得江湖不是他们的目标，也不希望子女走他们的路，便不会让他们介入，可他们很多人是知道江湖存在的呀，如果这么界定，我觉得西境一半以上的人都是非江湖人。”
我嘿嘿一笑，说道:“那我如果想找一个非江湖人，能否请哥哥帮个忙呀？”
“可以！我不保证啊，也可以帮你问问，可能需要时间呐。”
我大喜，说道:“那我现在就动身来找哥哥喝酒了！”
“来吧！”
我急忙买了一些口岸上的美食、洋酒，带着两条马肠子便坐了火车踏上了去独山的路。我和银天养整整喝了两天的酒，不得不说和银天养喝酒是一件快乐的事儿，他带的朋友无一不是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人，虽说都不是核心人员，但就是真实的江湖，那种感觉真好。
第三天，我拿出了手机，将那人的照片让银天养看，可能手机拍得很模糊，他看了半晌儿，说道:“这人很面生，我也没见过。”
我说道:“我想鬼门应该知道前阵子金铺洪老爷子丢失了一批金土吧？”
“哦？那老家伙运的是黄金吗？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金铺最近人员调动很大呀，原来是丢了黄金呀。”
我这不算是释放情报，因为这样的事儿在霍尔果连满春院都知道了，秘密便不是秘密，只是我多说了洪老爷子丢失的是黄金，这个情报不贵，大概也就到顺风耳的层面，探道的情报价格是根据有多少人知道来计算的，最值钱的情报肯定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
我说道:“嗯！金铺的内鬼与这个人有关，这个人自称是杂货将门的。”
“那应该问杂货将门呀，哦！你是说杂货将门用的非江湖人？”
我点点头，银天养想了想，说道:“那他应该很懂江湖咯？那还真可以到鬼市问问。走吧！咱们跑一趟，回来继续喝两口。”
我开着银天养的破桑塔纳跑去了鬼市，再次从那隐秘的口子下去，这里依旧是很嘈杂，只是这次我不紧张了，只是跟着银天养朝里走。
说来奇怪，也没人再拦着我了。
“小黄鸭。”此时的小黄鸭正带着一个男子买东西。
他这次看到我们不紧张了，说道:“哥，稍等我一会儿，我带个老板买个玩意儿。”
小黄鸭正在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地摊老板前，对那人说道:“我这位哥哥可是个真正的猎户，你看他瞎的那只眼，就是打狼让子弹崩瞎的。人家可把狼当成了一辈子的大仇，我们这儿要说谁的狼牙最好，那独此一家。”
买家有些疑惑地问道:“那这狼是野狼吗？不会是狼狗吧？”
小黄鸭一副对方瞧不起谁呢的表情，又开始了卖力的介绍，终于到了砍价的阶段。
“哥哥，四千当真是他给我面子。下次你单独来，你可以上前问问价格，再做决定。不过，下次，绝对没有这个价了。这大的那是狼王的，比什么玉石、黄金都真，百毒不侵，百鬼让路的玩意儿，说句不好听的，你到了野外，什么老鼠、狐狸都不敢到你身边的。”
那人掏了钱，小黄鸭给他选了一只狼牙，便带人离开了，那瞎眼老人根本不拿钱，仿佛是睡着了。
半晌儿，小黄鸭跑了过来，拿起钱，抽出了十张给了老人，将剩下的三千块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他看着我们还在等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让两位哥哥久等了，有什么需要关照的吗？”
“小黄鸭，这些狼是真狼牙还是假的？”
“哥哥，这些狼有一部分是人工养殖的，你看那些大的，是毛子国那儿打来的西伯利亚野狼，货真价实。”
这生意经一听倒是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我们到了外面，让小黄鸭看了看照片，他说道:“你别说，这人我还真认识。”
我急忙取了五百块塞在了他手里，他很自然地接过，放进了兜里，说道:“天养哥，你知道我们这儿的老大是谁吧？”
银天养说:“当年，我们鬼门打遍西境的时候，放了一个小小子，不过没少羞辱他，现在还成气候了。好像叫什么孔国豪？”
“哈！那是，我觉得这个人很像是孔老大的人，这个人神神秘秘的，很少在我们这儿露面的，要打听起来，多半要点时间。”
银天养笑着说道:“行了，只要能找到人，剩下就没你事儿了，对了！孔国豪在哪儿呢？”
小黄鸭很尴尬地说道:“天养哥，我觉得是不是找个中间人呐，毕竟孔老大和咱们鬼门还是有不少的过节。”
“不需要，你觉得鬼门会怕吗？”
小黄鸭一个激灵灵，说道:“天养哥，那我再给您一个建议，您真想要结果，还得多带点人来。他还在老地方。”
银天养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离开了。
银天养随即打了电话，说道:“给我叫十个弟兄，我们去盘盘道儿。”
霸气，当真的霸气。很有点未来鬼王的样子。
车在路上，身后跟着两辆车，我却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怎么就打听个人这么大阵仗吗？

第134章 鬼门的战斗
车在国道儿上，开过了乌苏，很快地进入了红星小村，这村子不小，每一家几乎都是红砖瓦房，小院儿也收拾地很利索。
这时，我发现了不对劲儿，有一户家里的小院儿上面有铁丝网，门口停着好几辆车。
我们十几个人下车，突然，不知道从哪儿也冒出了几个人，呼地挡在了我们面前，为首的问道:“你们找谁？”
“老子鬼门的，找孔国豪！”银天养懒洋洋地说道。
“没听过鬼门，这里没有孔国豪。”
银天养飞起一脚，踹了过去，说道:“他不在这里，你挡着我干嘛？”
那人呼地站了起来，却被身后的鬼门人拦住了，剩下的人也不敢动，只能紧紧地跟着我们。
小院儿大门是虚掩着的，银天养上前一脚将门踹开，哐当一声，进了小院儿，我吓了一跳，里面呜呜啦啦地站着七八个人，这样一来我们的人便显得有点少。
一个比银天养小不了几岁的男子走了出来，这人大冬天的穿着一件短袖，胳膊上的纹身密密麻麻地看不清楚刻画了什么，想来此人就是孔国豪。他皱眉打量着我们，说道:“谁家的狗没栓绳子，跑出来撒野？”
“哈哈！好嘴巴，就怕一会儿你还这么嘴硬。我叫银天养。”
显然是知道他的，“我们和鬼门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过节，你这样找上门来，什么意思？”
“少废话，我来找个人，把人交出来，我们就走，那才是真正的井水不犯河水。”
“什么人？”孔国豪问道。
“你可真健忘呀。”银天养说着搬来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说道，“这个人说自己是杂货将门的。”
“那你应该去找杂货将门，到我这儿找什么？”
“多说无益，你也不要在这儿给我装。给你两分钟，不然，我打得这里所有人都站不起来。”
“我这里没这个人！”孔国豪说道。
“那行吧！你希望这里没有站着的人，那就如你所愿，我先告诉你，我这里的人没有动家伙事儿，你的人敢拿起一样家伙事儿，明天我保证你那破地方在西境消失。”
银天养呼地站了起来，说道:“给我打！”
我当真是没想到银天养如此的暴力，不该是勾心斗角一番，然后对方服软吗？或者按照江湖上解决问题的办法，各方找来本门的高手一对一地聊天吗？怎么说动手那就直接开打了呢？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才叫恐怖，鬼门人将上衣脱去，他们里面穿了背心，接着将背心扯开，慢条斯理地将手部裹住，孔国豪的人那都看傻了眼。而且我发现鬼门的人每个人眼里没有凝重，全部是兴奋。
孔国豪有点慌张，但他也脱了短袖，吼道:“不许动家伙，给我打！”
说着，尽然身先士卒地冲了上来，鬼门人则皆是大喝一声，朝着前方的人冲了过去。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和鬼门的人战斗在一起，也是热血沸腾。
探道说过，我们不参与江湖各门争斗，我和银天养的这次行动，严格来说已经违反了探道的规定，我知道早晚也得传出去，但我觉得放开一点儿来说，并不属于门派斗争，顶多算喝多了打群架。
我正要冲上去，却被银天养一把拉了回来，他说道:“你去干嘛？鬼门打仗，从没有借助过他人的手段。”
我感觉连五分钟都没要，鬼门人便占了上风，孔国豪的人都是大呼小叫，而鬼门人都是沉默着，像极了捕食中的野兽，这让我想起了斗宝大会上被关进笼子里的海子。
鬼门人的拳脚当真是狠，往往一脚下去，对方的人便倒退好几步，而孔国豪的人似乎也害怕鬼门人，都是聚在一起冲锋，总有一两个人不怕死的冲得最快，这几个便被踹得倒飞回去，便撞在了后面冲锋的人身上，这进攻一顿，四面扑上去的鬼门人便有了先机，一顿乱拳之下，能站着的就没几个人了。
孔国豪的人也不是傻子，见拳头打不过，便想着抄起旁边的家伙事儿，有人抄了酒瓶子，砸在了鬼门人的脑袋上，血顿时下来了，鬼门人却只是晃晃脑袋，毫不在意，照着那人的脸上就是一拳，在那人捂脸的时候，拳脚又到了，而且鬼门人对拿家伙事儿的人更加不客气。
被打倒的人，鬼门便不下死手，只打还能站起来的人，但拿着家伙事儿的人倒了，便会有好几个鬼门人上去，拳脚相加。
战斗没有我想象的要打半个小时，我感觉十分钟都没用，现场便没有站着的了，鬼门人喘着粗气，时不时地对想爬起来的人补上一脚，包括孔国豪也只能躺在地上喘气。
孔国豪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们鬼门人欺人太甚。我们......”
“嗯！好吧，就是我们欺人太甚，你的人动家伙事儿了，明天你的那个小地方便不要开了吧？是你们破坏规矩的哟。”说着，走到一个还在地上喘气的人旁边，一把揪起了他的头发，问道，“你是不是拿酒瓶了？”
那人惊恐地点点头，银天养伸了一个懒腰，说道:“看到他认了吧？明天是要我去关，还是你自己关呀？”
“为什么？”孔国豪怒吼着。
银天养突然吼道:“交出那人！我便放过你！你的人在江湖里搞事情，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银天养的这一声也吓了我一跳，我怕孔国豪当真是不知道，急忙从手机里将那人的照片翻了出来，给孔国豪看。但下一秒，我便知道孔国豪是知情的。
他看了一眼，眼中没有惊讶，也没有辩解，这就说明他是知道的，那今天的一切就是他咎由自取了。
果然，他说道:“我的弟兄，我不会交给任何人的。”
银天养上去一巴掌，说道:“你的人现在开始算计江湖，怎么？你是不是还想当西境三十六门门主？放心，我们不杀人的，我们只想知道其中的秘密。这个交易很划算吧？我想你也不希望你的这些人没饭吃。”
“不！我死都不会出卖兄弟的！”孔国豪的嘴角已经出了血。
“好吧，你该兴庆来的是我，不是我爹，还是让我爹来和你谈吧。”银天养顿感索然无味，站起身，说道，“咱们走！”

第135章 纪波之死
“等等！”突然，屋里传出了一个声音，我抬头一看，眼前一亮，赫然就是那尖嘴猴腮的家伙。
他手里拿着一把刀，快速地走到了孔国豪的身边，他将刀对准了我们，说道:“鬼门的兄弟们，我们从没有针对过鬼门，今日上门，为我一人，你们是不是太欺人太甚了？”
“哎呀，正主儿来了。来来！”银天养笑着说道，“过来坐吧，我们谈谈。”
那人却是依旧举着手里的刀，说道:“我是不会对你说任何事情的。”
银天养拍起了巴掌，说道:“那没关系，我这个人嘴巴很严的，你悄悄告诉我，我不对任何人说。”
我感觉此时的银天养就像是骗小姑娘的大灰狼，那人却是将手里的刀对准了自己说道:“国豪哥，这件事儿与您无关，感谢这么多年来的收留，我就拿这条命报答你。”
说着，他噗地一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眼前的变化简直让人无法想象，我大喝一声:“不要！”
可惜已经晚了，刀插进了胸口，没有想象中的血液喷射，只有一条血线顺着胸口淌了下来。接着，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狠厉之色，人却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银天养显然也没料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
孔国豪吼道:“银天养！你满意了吗？”
银天养也是回过了神儿，说道:“鬼门弟兄，撤！”
一众人拿着自己的外套出了门，银天养出门之时，说道:“哎，他挺爷们的，叫什么名字？”
孔国豪眼睛血红地抬起了头，说道:“他叫纪波！”
银天养出了门，我见孔国豪的人慢慢地爬了起来，此地不宜久留，也只能转身出了门。
上了车，银天养用手狠狠地在方向盘上拍了几下，我没敢说话，到了独山，他直接去了一家馆子，一众鬼门弟兄也是跟了进来，我点了不少菜。
众人默默地吃着，也是默默地喝着。
一个鬼门弟兄说道:“天养哥，要不要我跟花儿姐说说，别后面出什么事儿？”
“嗯！说说吧，不过，就说我们发现的蛛丝马迹，不要把我这位探道弟兄给卖了。”
“嗯！”鬼门弟兄点点头，擦了擦嘴，出去了。
我说实话，到现在都感觉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我也只是追查整件事儿，怎么这人就死在了我的面前。我知道的是鬼门会把这件事儿铲平，毕竟鬼王在西境还是神通广大的，但从我的角度，整件事儿其实是我断了唯一的线索。
这顿饭吃得很快，十个人也只喝了两瓶，便匆匆结束了。
我结了账，出门，银天养说道:“文臣兄弟，这件事儿哥哥没办好，但我也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如果他们真的要做什么，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等有准确情报，再下手也不迟。幸好今天只死了一个人，而且是死在了我们手里，江湖传出去，便是我们理亏，毕竟死无对证。”
我急忙从兜里摸出了一万块钱，塞给银天养，“天养哥，哥几个都辛苦了，这就当是医药费了，我看几个哥们也流血了。”
银天养也不客套，说道:“行！要不你再住几天？”
我留下已经没有了意义，垂头丧气地回去了，这件事儿我没有对胖叔说，只说江湖上没有这个人。
回到了霍尔果，我心里都在反复琢磨这件事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报才会让一个人不惜将自己的命交出去？我不认为在当今社会，那点金土会让一个人当场用刀戳胸口，我只想着让他将金土的下落告知于我，顺便问问杂货将门是从什么时候介入到金铺洪老爷子的运输车事件中的。
哪里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这反而让我更加确定一切的背后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阴谋。
突然，我想到了这人的姓名叫纪波，如果说在黑水集市上，盐业和杂货将门一起出来，那么纪波会不会是盐业家的人？银天养说过，不是所有的门派里的人都是江湖的。
想到这里，我拨给了纪天纵，他说道:“听说你和银天养最近走得很近，你是学观人的，不会选银天养共情了吧？”
这话说得我是汗毛倒竖，我一下想起萝莉大姐，急忙说道:“他还需要共情吗？朋友是不需要的。”
“你这个点儿打来，不会是闲聊，有事儿？”
我急忙问道:“你们纪家有没有一个叫纪波的人？”
纪天纵不假思索地说道:“有，也不算是我家的人了，他被逐出了纪家。”
我一下来了兴趣，说道:“为什么呀？”
纪天纵说道:“他应该算是吃里扒外吧，你知道的我们纪家一直想拿回盐王的位置，便会与掌门摩擦不断，他是纪家人却跟着掌门走，便被逐出了纪家。”
这就说得通了，盐王在外是需要一个不是本家的人帮忙做事儿，纪波倒是一个合适的人。
我又问道:“老纪，你们盐业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动作？”
“嗯？我很久没回去了，就探道搜集来的情报，我只能说没有。”
挂了电话，我开始寻思，到底杂货将门和盐业之间到底在搞什么鬼？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需要一大笔钱。看纪波与汤平之间的聊天，似乎他们还在需要钱，大量的钱。
我正想着，胖叔说道:“文臣，咱们有新任务了，杂货将门要有大动作。”
“嗯？”这真是瞌睡了来枕头。
我急忙问道:“什么情况？”
胖叔挠挠头，说道:“说起来很奇怪呀，他们从哈国弄来了一大批糖果。但是似乎根本没有找下家，这才让探道觉得奇怪。”
“啊？这不是正常的吗？糖果属于快消品，进再多，杂货将门看家的本事用出来，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吧？”我顿时对这个任务失去了兴趣。
胖叔在我脑袋上拍了一把，说道:“你多想想，他们的钱从哪儿来的？基于上次你带来的情报，千里眼认为有必要跟一下。”
我没好气地说道:“探道可是说过，人家正规买卖，我们不能跟，这是浪费人力物力的表现。”
其实，我现在的注意力在盐业身上，我忘不掉那个如同绅士一般的盐王，甚至为了斗宝大会专门从国外请回了清朝的手镯。

第136章 杂货将门的运输车
而且我更关心的是目前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似乎探道也没发现我和银天养逼死纪波的事儿，非江湖上的人士也没有任何动作。
我只能说鬼门在江湖的实力非常惊人，也是放下了心。
我对杂货将门在纪波死后也没什么关注度了，毕竟人死大于天，从内心讲，我听了银天养的话，不想再追查下去，甚至可以说有些排斥，所以对杂货将门的事儿同样有些提不起兴趣。
“文臣，这可不像你啊！这里面猫腻我都看出来了，杂货将门就算是搞到了金铺洪老爷子的钱，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在西境任何一门的大动作那就怕各门不知道，因为一旦做成了，江湖人都会高看一眼，这是里子面子都有了，但杂货将门却是就怕人知道似的。”
我哼了一声，说道:“他们拿了洪老爷子的钱，问心有愧！”
“哎！咱没证据之前，别下结论，他们下午就入关，我们跟着就行。”胖叔似乎看出我的心情不佳，帮我遛狗去了。
我则是趴在电脑桌前，百无聊赖地看着群里的消息。
顺风耳可汗:胖儿，你和文臣必须要去一趟，有发现就汇报，没发现就跟出霍尔果，做好记录就行。
看来探道也觉得这事儿大概没必要深究。
我看着任务简报，说的也很简单:杂货将门进出口糖果一批。消息待查。
我们接这样的任务有时候会例行询问一下情报站，毕竟这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深究的必要性不大。
我怕木老不会接手机，专门跑了一趟情报站。
木老正在和一老头儿下象棋，两人之间发生了不小的矛盾，正在气头上。
我陪着笑，给木老塞了一包烟，他才算是稍稍开心了起来，我问道:“木老，听说你们探道要过境一批糖果？”
木老看着我，皱了皱眉，说道:“没听说呀？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今天下午从霍尔果通关。”
木老发了一会儿呆，说道:“哎，看来真是老了，占着茅坑不拉屎，人家现在有什么也不给我们汇报了。”
我能说什么？！只能站起身，说告辞。
木老突然说道:“你等等，你说是糖果？”
我点点头，他说道:“杂货将门有规定啊，不能从西境以外进糖果。”
“嗯？”
木老给我说起了另一段往事。
当年入侵者进入了西境，其中有一座大城，他们一直不攻，甚至兵都不派出一个。当时的清军却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知道攻城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日子久了，所有人也就放松了警惕，杂货将门当时奔跑于西境各处，毕竟抗敌那也得先解决个人温饱问题，于是，杂货将门又开始了倒腾日用小玩意儿。
也就在这时，有人大量出售便宜又好吃的糖果，杂货将门询价之后发现这糖比一般的糖都好吃，而且还是国外的货，那时候西境能看到这种货都属于暴利。尤其是战争时期，盐、糖、粮食都是各方把控的重点。
遇到了如此大暴利的生意，那肯定是要拿出大本钱来做的。于是，当天，杂货郎将便包下了卖家所有的糖果，并且连夜运进了离他们最近的城里。并按照几乎低于市场价一半的价格出售。
这批货上市，一下引起了各方的抢购，甚至军中也有人抢，因为价格实在是低于市场价，可是，当天便出事儿了，城中开始有人呕吐，最后直接死亡。甚至都来不及救。
最终，府衙发现问题就出在了这批糖果上，立刻将卖糖的杂货郎全部抓了，当天便处斩，杂货将门瞬间元气大伤。杂货将门带着一众人满西境寻找卖家，最终，发现其与入侵者有莫大的干系。
杂货郎将知道自己被人当枪使，气得吐了血，甚至要拿刀自刎，被众人拦了下来，他则割去辫子，以示断头，并且跪至三十六门门主万金油面前，任凭发落。
万金油知道他也是好心，斥责两句，毕竟也是用人之际，杂货郎将便发誓此生不留头发，一百年内杂货郎将一律光头。并且全门通告，一、西境外糖果一律不进；二、杂货郎进任何东西，必须先试。
木老说完这件事儿，我也是吃了一惊，难道现在的杂货郎将吴家不到百年便要打破门规吗？
该不会这一趟货真的有什么猫腻吧？
我告别了木老，本来木老就非常生气，走的时候那是更加生气，把桌子都掀了。
下午，我们守在了关口不远处，盯着进出的车辆，可是一直等到了下午五点，也没见杂货将门的车出入。
“不好！”胖叔一蹦三尺高，冲进了车里，说道，“该死的杂货将门，进出没有悬挂门派的标志。”
“啊？这也可以吗？”
“废话，当然可以，就算追查下来，人家也可以说是忘记了。”
“那现在怎么办？”
胖叔说道:“别慌，我们探道在通关里也有自己人，我问一下，他们是什么时候通关的，查一下什么车辆便可以知道。”
半个小时后，胖叔收到了几张照片，没想到的是杂货将门通关的车是三辆小轿车，而且通关的糖果也都在后备箱里，算下来连两百公斤都不到。
胖叔反复又确认了一次，还是轿车，他说道:“杂货将门不对呀！这点糖果连油钱都够不着吧？这就算是高档糖果也回不了本啊？”
“那赶快上报吧，别让其中猫腻跑了。”我催促道。
“不急！现在上报，那就是我们失职，让人跑了，而且他们运的肯定不是违禁品，要不通关的时候就被拿掉了。我们沿途找去，我再让前面的弟兄给我们弄出点动静，阻拦一二，便能追上。”
这是个骚操作，让其他组的来和给我们擦屁股。
胖叔飞快地打了一行字，将手机丢在了我身上，我拿起一看，上面写道:杂货将门运输之物十分隐蔽，未能确认，往前路兄弟阻挡一二，我与文臣再次确认。
吼！胖叔真是将探道的规矩玩得是淋漓尽致，失误还能有这样的借口。
几个收到传了过来。
我们则驱车朝着霍尔果的高速路口开了过去。
令我们没想到的是，探道的弟兄是提前在高速路口撞了车，直接将车横了过去，两人挂了标牌，便在路边聊天。

第137章 什么货色
我们没想到的是前面堵了太多的车，高速上下车可是非常危险的事儿。
我刚拉开门，胖叔说道:“哎，做事儿动动脑子，别老想着冲上去，他们的车就在前面，一会儿超他们不就行了？大不了跟上不就完了？”
我说道:“我觉得有一个可能，他们拉的货肯定不是糖果，可能是在霍尔果上了新货，糖果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所以，如果看不到，那么我们便跟着他们，一直到目的地。”
胖叔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不得安排第二方案？”
我拿起手机说道:“嗯，不过，有心算无心，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会跟着他们。”
就在这时，后面交警的车从应急车道跑了过去，十分钟的样子，车开始了挪动。
我们开始了一场并不困难的马路追逐。
终于看到了那三辆小轿车，我对胖叔说道:“胖叔，想办法从侧面超过去，我看看他们车里的情况。”
“好嘞！”胖叔戴上了一个蛤蟆镜，一脚油门朝着三辆轿车的旁边超了过去。
令我没想到的是，三辆轿车的侧窗全部是被蒙住的，根本看不到。这就奇怪了，杂货将门到底在搞什么鬼。
胖叔的车慢了下来，他说道:“文臣，你这个乌鸦嘴，该不是说对了，他们可能真的在霍尔果上了货，该死的，这又是我们的失职。”
胖叔气得咬牙切齿。
“胖叔，超过去，我从后面看。”
“一边去，你蒲牢关没学过吗？探道从不给人跟踪的感觉，超到前面，别人不光对你有印象，还对咱的车有印象。”
“好吧，他们会去休息区，我想办法去前脸看看。”
车一直跟到了精河县，他们直接开进了休息区，这绝对是一次机会。我们的车也开进了休息区，还没停稳，我便拿过了胖叔的蛤蟆镜跳了下去。
我点了一支烟，捂着肚子，朝着休息区的卫生间跑。
就在这时，三辆车的车门全部打开了，从车里下来了很多的女子，这些莺莺燕燕一看就不是西境女子，更像是哈国的女子，而且她们有的还穿着短裙，上身捂得很厚。
我差点顿在原地，嘴里的烟也掉在了地上。
现在的西境，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最冷的时候，这些女人也不怕冷？
我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偷偷瞄了一眼他们的车，里面已经没人了。
我站在休息区的门口抽了一支烟，我旁边三米的位置站着的就是他们的司机，三人的腰间带着杂货将门的杂货牌，也在那儿抽烟。
这时，几个女子也上完了卫生间，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个杂货郎伸出手啪地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这动作吓了我一跳，我本以为那女子会破口大骂，却没想到，她居然挑 逗般的回过头，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三个杂货郎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就这么地看着三辆车上了路。
胖叔的喇叭声响了，我急忙跑回去上了车。
胖叔说道:“看清楚没？”
我说道:“看清楚了，一共十名哈国的女子外带三个司机，按照通关的探道哥们说，还有零散的糖果。”
胖叔古怪地看着我，我问道:“杂货将门找来这么多哈国的女子干嘛？”
“我去！行了，咱回吧，可以交差了。”胖叔说着就要调头。
我忙问道:“给我说说呗。”
“杂货将门想接下满春院的生意，懂了没？”胖叔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
我顿时恍然大悟，我说道:“鬼爷不是说过，西境江湖不贩毒，不做人肉生意嘛？”
“嗨，杂货将门这是真没钱了，你仔细想想，他们拿了洪老爷子的金土，烧制出来能有多少钱？肯定不够杂货将门过年的，那不如年前做点小买卖，他们把人接进来，折腾到过年，再把人送回去，虽然算不上过个肥年，至少，他们饿不着了。”
我觉得在理，说道:“那这件事儿咱们不管？”
“嗨，谁都知道杂货将门没钱，人家年前给大伙儿改善一下生活，只要不是长期，鬼门不会管的，毕竟这做生意讲究一个机缘巧合，总不能看着杂货将门满门到丐王那儿报道吧？”
我皱眉说道:“可是违规就是违规了呀。”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说道:“胖叔，反正咱们也出来了，不如跟上他们再看看。”
胖叔知道我还是不放心，皱眉说道:“行，你开车，我去后面睡觉。”
车继续跑了起来，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三辆没有挂门派标志的车径直开进了独山，那可是鬼门的老巢啊，这杂货将门吃了熊心豹子胆，带着一车的莺莺燕燕到鬼门眼皮子底下做这苟且之事？
探道在鬼门这里也有分布，同样是鬼爷打过招呼的，我们的车已经跟了一程，再进独山，不但要给鬼门打招呼，还可能被发现。只能安排探道的人跟着他们。
很快，传来了消息，他们找了一家馆子，点菜吃饭。
胖叔生气地说道:“我们都跑到了晚上，你看看人家，吃饱喝足，还能抱着个婆娘睡觉，咱们两个傻子就在这里吃风喝屁！撤了！”
目前看来，似乎也只能这样，不过这个疑问始终没有解答，杂货郎将怕不是疯了吧？他肯定没疯，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说道:“胖叔，假如我将这个消息直接告诉鬼门，鬼门应该不会说是我们说的吧？”
胖叔吓得一哆嗦，他说道:“哎，情报不外泄，你蒲牢关学的当真忘了？”
我说道:“这个情报报上去，估计也只能存档了，或者当成不重要的情报直接筛选掉了，但我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呀。”
胖叔想了想，说道:“这个情报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最多到顺风耳一层，便没下文了，因为本就是不重要的情报，你不是和银天养比较熟嘛，你就说银天养问我们为什么出现在了独山没给他打电话，于是，我们便说有任务在身，他问起任务，我们推辞不过，便告诉了他。这样，情报最多到千里眼那里，也就结束了。”
我嘿嘿一笑，谁说胖叔不是老狐狸，我第一个跟他急。
“天养哥，我这里有个惊天的情报，要和你说一声。”

第138章 鬼门的地界
银天养又在喝酒，他听完我的讲述，只听啪地一声，他摔了酒杯，说道:“反了他吴大脑袋，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现在，我已经跟到了独山，看着他们进去的。”
银天养说道:“行呀，哥们，给我说说他们在哪儿，我弄死这帮勺子！”
我一头乌鸦飞过，我急忙说道:“哥，咱能不能这样，你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情报，这违反了探道的规定。”
“兄弟，我办事儿，你放心，上次没让你们探道拿上前三，那是谁都没想到的，以前可没这次这么热闹，你进独山，吃喝我安排。”银天养说道，“来个人，去开个房！其他人跟我来，还有，谁给大力打个电话，叫他给我带上家伙事儿，咱收拾完了杂货将门的猪，再来喝。”
“好！”
......
我在电话里都能听到一众推椅子的声音，鬼门的小伙子们当真个个是狼。
胖叔一听，说道:“那太好了，正愁没地方住呢，咱们进吧。”
我说道:“不急，我们先去看看，万一有意外的收获呢？”
其实，我觉得如果杂货将门不进独山，一切都可以解释的清楚，这其中涉及到了两个门派。盐业盐王前阵子突然对满春院动手，如果没有我的折腾，可能满春院便成了盐业的一部分，当年满春院在这方面的经验便可以成为盐王的重要参考。
接着，盐业通过纪波与杂货将门之间建立了渠道，由杂货将门出资从国外弄一批莺莺燕燕，同时，也知道杂货将门恐怕要过年关，便将金铺洪老爷子的进货渠道告诉了杂货将门。
杂货将门打通了洪老爷子的主要负责押运的汤平，对货车里的金土进行了打劫，于是，有了这笔资金。
现在，只是少了满春院的经验，如果这是一份答卷，盐业大概可以打七十分。只不过，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吃下满春院，反而是赔了一大笔钱。
我们很快赶到了地点，正巧看到银天养的七八辆车呼地停在了饭馆的门口，接着，一群食客纷纷地跑出去了，后面的几个鬼门弟兄还客气地帮着出去的人拿包。
接着，饭馆的门便关上了，里面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嚎。
片刻，门开了，鬼门弟兄一人押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有两个杂货将门的已经被打昏了，还剩下一个还在哭爹喊娘地说道:“鬼门大哥，我真的是路过，我们就吃口饭就走。”
“你是真给了脸，旁边奎屯那么大的地儿你不去，非要来送死！江湖规矩都是狗屁吗？”
我看到了赵大力，还在背后玩命地踹着这个人。就见这人被塞进了车里，一众人这才呜呜渣渣地离开。
没戏看了，我们也去了银天养给我们订的酒店，也是刚安顿好，便有鬼门弟兄上来叫我们去喝酒。
到了地方，原来的菜已经全部撤去了，老板又在吭哧吭哧地做着新菜。
“弟兄们，这是我兄弟，来来！也是江湖的，至于是谁，就不告诉你们了。”银天养一见我和胖叔进来，便大声地喊了起来。
赵大力说道:“该不会就是今晚给我们情报的兄弟吧？”
“哎，你怎么就这么多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银天养斜着眼睛看着赵大力说道。
赵大力也是嘿嘿一笑，说道:“来！坐！该吃的吃，不该吃的也吃！”
众人哄笑。我坐在了银天养的旁边，哪里想到胖叔自来熟，很快和鬼门的众弟兄们便打成了一片。
我小声问道:“天养哥，他们怎么说的？”
“嗨，江湖年年都有几个不怕死的，喝多了想挑衅一下鬼门，我估计是杂货将门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儿，所以带着一帮娘们来让我爹先挑，这就是不长脑子的。”
赵大力说道:“哈，吴大脑袋里全是浆糊，想瞎了心。”
我却说道:“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谁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这么做也太愚蠢了吧？”
“谁说不是呢，看我明天吓吓那些傻婆娘，从哪儿来滚哪儿去就是了。”
看来鬼门的人并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我说道:“天养哥，能不能让我看看他们的车？”
“可以，都丢在鬼门大院儿里了，今天喝酒，有事儿明天说。”
这顿酒喝到了三点，我发现胖叔酒量当真好，硬是把鬼门的众弟兄喝了个七七八八，自己才摇摇晃晃地回了酒店，大概是和银天养熟了，我发现他喝多了便是个话痨，和赵大力两个人唠叨个没完。
好歹是回到了酒店，好好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我便和胖叔去看了杂货将门的车，没有任何情报，我打开了后备箱，看到了那十几公斤糖果，我拿起一颗，打开尝了尝，我突然愣住了。
这口感......不对。
我到霍尔果之后，经常跑边境的各个铺子，因为很多的江湖人士在那里开了店铺，别看杂货将门的木老天天在情报站吹牛打屁，其实老小子有钱的很，他在边境有两个铺子，就倒腾义乌的小商品，那每年十几万的进账，我早就查了个七七八八。
话说回来，我小时候，和王璟两个人经常捡一些塑料瓶子卖了换钱买糖，对糖有一种天生的偏好，再加上我本就瘦，便随时装些糖在身上，提供一些热量。所以，霍尔果从国外进来的糖，我基本都吃过，而我手里的糖更是非常熟悉。
国外的口感会有些腻，因为哈国以畜牧业为主，他们的牧民在草原待很久，昼夜温度很大，所以需要的热量非常高，甜度也非常高，这种糖在国内卖得并不好，但架不住是国外的牌子，便有人会依葫芦画瓢，弄一些同样的包装，装的却是符合国内人口感的糖。
而我手里的糖恰恰就是国内生产的。
杂货将门究竟在搞什么？从国内买了糖，带出境，又原模原样地带回来。
这说不通呀？这个甜度在国外根本卖不掉，带出去清关，这个重量还要交点关税，不等于钱多了没地儿用了吗？
我将我的疑惑告诉了胖叔，他想了想，说道:“嗨，多半是杂货将门的那几个垃圾用糖果哄骗那些女人来国内发展的小套路。”

第139章 两件大事儿
我急忙给银天养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问问那几个带女人通关的家伙。
得到的答案却是让我有些意外，他们居然说不知道后备箱里放了糖，自己清关的时候，交了点钱，也是有些郁闷，耽误了不少时间。
“文臣，咱得回去了，霍尔果再怎么说也是探道的地界，没了情报网，很多事儿不方便。”
我点点头，抓了一把糖塞进兜里，告别了鬼门的一众人，赶回了霍尔果。
回到中介公司，我看着一桌子的糖，也是迷糊。
我问胖叔，说道:“咱们这里有哪个公司生产这种糖呀？”
“那我怎么知道，你看我这么胖像是爱吃糖的人吗？这个事儿，你得去问木老他们，他在这方面的生意那是门清。”
我赶去了情报站，木老又在跟人吵吵，原因是鞋行来找情报站的人拿资料，对他不够尊敬。
我这儿着急，便让鞋行的小子去买了烟，这才算是消停。
我将糖拿给了木老那群老人精们，他们几个一人抓了几颗，吃光了也没给我说出个因为所以然来。
着实让我郁闷。
这件事儿便成了一个悬案，不过，木老还是给了我一点有用的情报，他说新源县有一个不错的糖厂，大概是产业集散的缘故，在周边还有些小的糖厂，其中也有江湖人参与的。
我来了兴趣，忙问道:“木老，都是哪些门派的？”
马帮的一个老马骝子得意地说道:“我们就是新源最大的糖厂，我们的糖果那都是走出西境，过了甘地的。”
我又问道:“其他门派还有哪些呢？”
“那多了，鬼门也有，不过他们造糖是为了研究古方，人家玩毒。哦！对了，有几家一起入股的，比如驿门，他们自产自销，在酒店用，用不了多少，也就和酒尊、盐业一起搞，木老鬼他们杂货将门也有份儿，那都是江湖人的帮衬，年底了，各自结算各自的，亏了赚了，全当是攀交情，不当回事儿。”马骝子说道。
再没有更有价值的情报了，看来调查似乎陷入了漫长的搜集线索的过程。我后来问了银天养那些莺莺燕燕的后续，他说鬼王让杂货郎将亲自上门，带那十个女子在屋子里待了两天，据说杂货郎将出门扶着墙走，这也算是小惩大诫。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三个月，我每天都会看着从新源县传来的情报，依旧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而我们这里除了过年，来往的江湖人不少，过了年后，便彻底消停了下来。
“文臣，快来看，好几条大新闻，鬼门可能出事儿了。”胖叔正盯着屏幕看着，“哎哟，粮业也出事儿了。”
“什么？”胖叔指着屏幕说道，“粮业换掌门了，粮神退位，由他的女儿贺凤鸣接管了。”
我是好久都没接到关于粮业的情报了，我感觉最近一次接触就是在蒲牢关，粮业的资料，我也是背过。
粮神之所以叫神，其实他的前半生是做了很多的好事儿，在最困难的时候，西境江湖也是一片哀嚎，整个西境虽说地广人稀，却是找不出几粒粮食，别说江湖了，普通百姓都只能靠有限的粮票去买粮。
粮神当时还不被人称为神，而是叫粮老板或者是粮掌柜，最困难的时候，他的粮店除了麸皮和荞麦面，几乎没有白面，而他也被红小兵当资本 主义给抓了起来，只不过西境江湖能人多，粮老板家人求到了探道万金油，用尽了办法，才算是把人给捞了出来。
从那时候开始，粮老板可谓是心性大变，对江湖人士那叫一个豪爽，他的私仓全面放开，并且还能从国外弄来白面，当时，最辉煌的时候，只要西境江湖人士家中有妻儿产下幼子的，都可以拿相应的东西来换白面。
粮神是老来得子，人到了五十岁，娶了个小娇娘，才得了一个女儿，粮神也是焕发了人生第二春，两年后，有了个儿子，粮神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对儿子是百般宠溺，却对女儿苛责严厉。
说起来，粮神的女儿能力简直不亚于粮神，粮神在改革 开放的时候，还一直坚持做粮食，其他的都不碰，在他看来，动了别人的蛋糕，对江湖那是大大的不好，和气生财。
论排名，粮神家属于西境三十六门中靠前的门派，论实力却没有那么叱咤风云，源于粮神与各方都交好，其二是粮神对西境江湖的贡献，所以，他排在了马帮之后两名，甚至在丐王之前。论家底，我个人认为可能是西境三十六门中能和现在的马帮掰掰腕子。
我疑惑地说道:“哎？他粮神不是最宠爱儿子吗？怎么女儿接管粮业呢？”
蒲牢关的资料也是介绍的很有限，我对他儿子贺龙啸的了解也只知道粮神对他百般宠溺。
胖叔说道:“嗨！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粮太子不想累着，就想玩，只要家里按月给钱，他管粮业是死是活。我估计粮神要是过世了，粮太子那绝对是要分财产的主儿，粮业可能要排名到西境三十六门中间去了。”
“哦，公子哥还有不想当总裁的，也是有意思哈！”我笑着说道，只是我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儿还真就把粮业的太子贺龙啸给扯了进来，当然，这是后话，“哎，你刚才说鬼门怎么了？”
“嗯！西境南部有一个大墓被盗了，鬼门可谓是全员出动，四处找线索呢，而且鬼爷是发了话了，有线索那便是重赏。你知道不？这发话江湖，约等于鬼门发了鬼王令。”
鬼门的鬼王令等同于西境三十六门门主通告整个江湖的信息。那可是江湖大事件。
我说道:“这是鬼门的家事儿啊？难不成鬼爷求到了探道？”
“非也！这件事儿鬼门并没有发现，而是当地的警察发现了，这等于是直接在鬼爷脸上啪啪地打，你说鬼爷能不生气吗？鬼爷的江湖规矩就是大墓不挖，小墓出四存六，那墓可是旁边画着鬼脸标记的，也就是说是鬼门知晓的大墓，谁要敢碰，那是引起鬼门报复的。这就是江湖规矩。”
“这怕是外省来的盗墓贼吧？江湖哪一门敢不给鬼门面子？”我对这消息其实不感冒，我是见过鬼门人的厉害，也相信不会有哪一门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鬼门头上搞事情。

第140章 伊宁古墓
胖叔说道:“我觉得更像是咱们江湖人做的，你当鬼门是吃干饭的吗？人家在各个点儿的情报站那可是不亚于我们的存在，外省来一两个小毛贼就算是盗墓成功，那是绝对跑不出西境的。而这个墓被盗，至少也是有江湖人参与其中的。”
“您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要不鬼爷不会通知各门派哈！”我问道，“那我们要做什么？”
胖叔说道:“什么都不做，如果有蛛丝马迹，上报就行了，咱们不要趟这一趟浑水。”
他话音未落，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银天养打来的，我急忙接起:“天养哥，我听说鬼门的事儿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呀？”
银天养骂骂咧咧地说道:“大爷的，这些天杀的到底在搞什么？就是不让人好好过年，这新年衣服还没买，就得跑路。文臣兄弟，我找你帮个忙，给我查两件事儿，第一个事儿，最近你们那里有没有几个陌生的江湖人出现，时间大约一个月内；第二个事儿，有没有在江湖上进行买卖文物的。”
我嘿嘿一笑，说道:“天养哥，第一个事儿，我可以现在回答你，没有，你放心，如果出现异动，我第一个告诉你。第二件事儿我需要查查，不过，这是通过了探道，得收费。”
“收！该收就收，只要有情报。”银天养似乎有些失望，他说道，“哦！对了，有空你可以过去看看，你脑子比较好使，或许有什么发现呢。”
挂了银天养的电话，我再次确认了一下最近一个月来的情报，的确没有任何发现。
胖叔问道:“怎么了？”
我说道:“银天养打来的电话，要我们帮忙查查边境有没有什么异动，还有江湖上有没有卖文物的。”
“边境不是有鬼门的怀文山吗？他那边应该有消息的，另外，霍尔果的文物买卖大都是哈国或者巴国的文物进到西境，西境的文物却是卖不出去的。”
“银天养既然打电话过来，那代表鬼门肯定也没消息，对了，大墓是在哪儿被盗的？”
胖叔看了看资料，说道:“在伊宁。”
我的心头一动，从霍尔果到伊宁也就是两个小时的车程，如果跑得快，那一天就可以来回。
我笑嘻嘻地看着胖叔，说道:“胖叔，你不觉得咱们离鬼门出事儿的地方有点近吗？”
“文臣，我还不知道你想干嘛，你当那帮人都是木头桩子，不带跑的？”胖叔说道，“你最好别去，鬼门的家事儿，咱们参与多了不好的。”
“我就是待定包打听，去了不也一样？万一长见识呢？”
“行吧，我帮你申请一下，还能报销个油费。”
我激动地差点抱着胖叔亲一口，现在的我出门是钥匙换钥匙，胖叔帮我照顾那只流浪狗，现在的它已经被剥夺了做公狗的权利，每天也不爱出门，除了下楼解决一下清洁问题，便上楼睡觉，它的生活比我佛性，我开着电视，它可以看一天，我怀疑它前辈子就是个宅男。所以，我把家门钥匙给胖叔，胖叔把车钥匙给我。
我开了车直接去了伊宁，令我没想到的是探道的人马云集在了伊宁，光千里眼就到了两位，顺风耳来了五位，包打听多如牛毛。
这让我没想到。
按照探道的规矩，其他地方来的包打听因为任务进入了西境其他地界，那必须听从当地包打听的安排，如果有顺风耳，那就得听他的，如果有千里眼，那就是大事儿了。何况还是两位千里眼。
我按要求报道，还在琢磨，如果来了三个千里眼，那意味着万金油一定在这里，现在是两个，那只能说明事件不小。
“待定包打听，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一个顺风耳问我。
我说道:“我接到鬼门银天养的电话，希望我能帮忙查查大墓被盗的事儿。”
“哦！你和他关系很好吗？”他问道。
这让我怎么回答，如果我说好，那很可能被人瞎想千里眼倒挡事件，我说道:“他很善于交朋友嘛，怎么界定好呢。”
顺风耳说道:＂目前人员调动是够的，这样吧，外围没什么人，你就去外围了解吧。＂
我觉得挺好的，但心里有些无奈，所谓探道外围，就是非核心区域任务，比如，一个任务，探道会分核心与外围，核心区域人员安排最多，再朝外辐射，外围任务也不过是做基础了解，甚至不需要做了解。
大概顺风耳见我是待定包打听吧，也足可见这个任务探道的重视程度。
我被拉进了一个群里，瞬间无数的情报蜂拥而至。
“交通情报站的消息，他们可能开了一辆皮卡，其余信息待查。”
“驿门情报站的消息，他们可能有三个人，信息待查。”
“鬼门准确情报，他们至少三人，分工比较明确，时间应该在四天前。”
“警方确切情报，墓穴已经盗空，手法极其暴力。现场的人已经撤去了。”
.....
关于这件事儿的庞杂的情报很快传递了过来。
我的电话响了，我一接起来，居然是纪天纵，他说道:“你也在伊宁？”
“是的！”
“我也在，顺风耳专门调我过来，参与这任务。”他说道，“我这边的综合信息就是这群人还没有离开伊宁。”
“什么？”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说道，“能不能和我共享一下信息？我也想琢磨琢磨。”
“我也有这个意思，另外，石磊、张玉双和沙雪都来了。今晚，我们可以见一面。”纪天纵说道。
我大喜，没想到居然把同学在这里都见了一遍，就算没有什么值得发掘的，那也相当不错了。
“行，能不能先给我点情报，我被安排在了外围任务。”我说道。
“可以！”
挂了电话，首先传过来的是警方的情报。
在六天前，有游牧民族家里死了人，家里也比较有钱，便让风水师傅选了一块风水宝地，没想到下葬前，打算去挖墓穴，却发现那里的地已经被挖开了。
那家最初以为是动物挖的巢穴，便打算挖开把动物赶走，却没想到挖开发现里面是一个古墓，那家人便立刻报了警。
警察过来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只有一具残破的古尸，文物都被盗走了。

第141章 老友相见
于是，成立一个专案小组，查了三天，并且在档案中查询有没有其他案件可以并案一起查，却是没有任何发现，因为冬季才下过雪，于是，做了记录。
而这家人家里有一人是马帮的，这件事儿便传到了鬼爷的耳朵里。
第二份情报是马帮的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在江湖上传得到处都是，这等于说鬼门守护西境墓穴不力，啪啪打了鬼门的脸，本来鬼门是打算私下查的，但经这么一闹，那就高调地做。浑水之下，必然有鱼。
鬼门开出了二十万的价格悬赏情报，探道不差这点钱儿，但作为鬼门的鼎力支持，必须认真对待，所以便派了能调动的人马给鬼门支援。
第三份情报，江湖一半的门派都来了，其中包括铁门杨家、盐业盐王、驿门、马帮、粮业等等，甚至杂货将门也派了人来。
呵呵，当真是热闹非凡，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
第四份情报，因为那家人之前去找的墓地是完好的，人死的时候便发现了盗洞，那么时间是固定的，鬼门和探道排查了这几天过往的车辆，只有一辆皮卡车非常引人注目，并且隐约可以判断是三个人。而这辆车，是霍尔果的拍照。
之后，那辆车便消失了。各门都在寻找这辆车。
我摸摸下巴，我说银天养怎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以为是兄弟情深，看来是我想多了，原因是车牌号是霍尔果的。
第五份情报，今日各门云集，均在排查这辆车。
情报到这里结束了，我看看表，还有点时间，或许可以见见银天养，他那边大概率会有鬼门的情报。可是我给他打了电话，他却没接。
我只能独自开车去外围转转，就当看风景了，没有任何的收获，我便折返回了伊宁。
伊宁是有探道驿的，是一家不大的酒店，并且对外，我住了进去，大概是因为我是待定包打听，而且来的人员较多，我住的房间很小，完全没有鸟市的豪华。
很快，他们几个来过接了我，一起找了个馆子聚聚。
“文臣，听说你查案子，脑袋都破了？没留下疤瘌吧？”石磊嘿嘿笑着问道。
张玉双说道:“你最近上报的什么情况？跟着一堆洋妞跑了一路？有没有看顺眼，上去盘盘道儿呀？”
众人哈哈大笑。
沙雪说道:“你们要么舒服，要么忙碌，我被分到盐业，纪天纵，你们盐业到底在搞什么？除了弄些杂七杂八的事儿，盐倒不好好卖了。你们盐王一天到晚也不出门，怎么看都不像是门派掌门。”
“他就是这样的人，不太喜欢社交，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江湖路子越走越窄，我觉得挺好的。”
“切！离了江湖的门派怎么可能有，他不是还用马帮的运输系统在走盐嘛。”沙雪说道。
我心头一动，问道:“纪天纵，你们家最早不是有成熟的运输体系吗？怎么还用马帮的呀。”
“我不知道，大概价格合适吧。”
这时候，菜上来了，我们吃了一会儿，张玉双说道:“哎，你们都不知道，我今天腿儿都快跑断了，伊宁那么大，找一辆车哪儿那么容易，我分到了二圈层，就没停下过，只要看到皮卡就两眼放光。”
石磊说道:“比我强多了，探道担心会是套牌车，给了我们组一份伊宁所有的绿色皮卡地址，我们是挨个地看车牌有没有拆卸的痕迹。”
沙雪说道:“我大概比你们好点，我跟着千里眼搜集各门派的情报，探道认为鬼门说有江湖人参与，那么各派都要关注，我就守着来的盐业人马，他们这次弄来了七个人，也撒出去找了，人都没什么问题。”
“我比你们好不了多少，我每个小时处理的情报多达四十份，现在头还晕。”纪天纵说着，看向了我，“文臣，你是观人，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我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换是我，车我不会要了，而且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当然，或许潜伏起来，是个好点子，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哎，那明天我去废车回收站看看，指不定车就在那里。”张玉双说道。
石磊的嘴里塞满了吃的，他吧唧着嘴，说道:“文臣，你是外围任务，就没去现场看看？”
石磊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当真是没去看，明天可以跑一跑。
我问道:“哎，假如没有发现，那咱们不能这么一直无休止地查下去吧？”
“鬼门也没打算查出点什么，要不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只不过要给江湖一个交代，最后，也就鸣金收兵了。要不三十六门门主的面子往哪儿搁啊？”沙雪啃着大盘鸡里的鸡腿说道，“但车是一定要找到的。”
正说着，我们的手机全部响了，拿起一看，上面显示一条讯息:今晚十二点，探道各门一级回应。所谓一级回应是在清末入侵者来时，定下的规矩，也就是一切按照该地区有人入侵布置的，探道需要将出入口看死，寻找各种可疑人员，市区内，各个要冲都必须安排探道的人查询一切可能有的事情。而该地区所有探道人员一律每隔十五分钟汇报一次情况，千里眼带队巡视各点儿，并且启动临机处决权，即先斩后奏。
当然，还有更高一个等级的回应，就是零级，由万金油带队，如果零级回应，西境整个探道的人都将汇聚于此，那等于是探道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这种情况在民国之后便没有发生过，哪怕是万金油出了意外，也没有启动过。
“啊？不会吧？这简直就是大战前做派呀，为了一伙儿毛贼，有没有必要啊？”张玉双苦着脸说道。
“哎，就是这个命，叫老板再多加两个菜，我多吃点，晚上抗饿。”石磊一边说一边拿起了菜单。
沙雪也说道:“嗯！加两道甜的，我也多吃点。”
“那你们吃，我要提前回去。”纪天纵说完，站起身要走，“文臣，我一直觉得外围可能会有更多的发现，各门都把目标放在了伊宁市内，但假如不是那辆车，那么一切推倒重来，外围就是第一个要去探查的地方。”
纪天纵的话让我顿时来了精神，现在反而最闲的人就是我。

第142章 外围任务
我是在酒店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晨开着车，朝着出事儿地点开去，清晨郊外的伊宁市被一层薄雾笼罩，白茫茫的雪覆盖了整片区域，伊宁才下过雪，偶尔果露出的石头才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我换了一身装备朝着山里走，按照探道的标记，我大约还要跑半个小时，很快国道儿到了尽头，土路上还有车辙，雪被压得很瓷实，胖叔的车没有雪地胎，而且开了有年头了，我还担心打滑把我困在这里。
很快，土路也没了，我记得探道标记的是在平原的尽头，可我跑着跑着自己都害怕了，我居然看到了干枯的河道，一些大石头没有被白雪覆盖，就像是探出了一个个眼睛在看着我。
不过，这倒是一条路，我将车开进了河道里，这样跑不容易将车陷进去，大不了退一点换个方向继续跑，只是胖叔的车怕是要提前进修理厂了。
很快，我看到了一条宽大的裂谷，这条裂谷阻挡了我的去路，我搞不懂这风水师是怎么选的地方，还能把车开到这里，棺材里的人那还不颠碎了身子骨儿。
这裂谷倒并不深，我只能下车跨过裂谷，坐标现实在山边上就是那户人家选出的埋葬之地，我跨过裂谷，还真就看到了那地方，因为曾经拉过警戒线，旁边还有立着的树枝，倒是很好找。
这是我人生第二次看到墓穴，那黑漆漆的盗洞，让我想起了穿着潜水服的银天养，我知道下面没有任何东西了，还是有想下去的冲动。
我特意准备了两层口罩，还戴了厚实的手套，弄了防风镜，感觉与银天养的潜水服差不了多少，硬是大着胆子，下到了墓里。
盗洞很深，里面却并不寒冷，一股子阴冷的寒意直冲脖子，我的手里拿着手电，扩散的光圈儿看不清楚盗洞最里面的样子。
我感觉下了四五米，两边已经没有黄土，有了很大的岩石，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弄的，居然将岩石都挖开了，里面并不宽敞，也就是三米左右的宽度。
待我把里面全部扫了一遍，这才惊呼于古人的厉害，这墓穴墙壁并不是岩石，而是巨大的岩砖，这让我想到了埃及金字塔的建造，那巨大的岩石缝隙紧密，顶部也是整块的岩石，也不知道古人是如何将它抬起来的。
中间是一个石棺，石棺顶子已经被砸开，棺盖碎裂成好几块，散落在四周，最里面的地上有一些陶罐，却也是被砸得稀烂，里面装着的东西是黑色的渣渣，我壮着胆子一点点地将手电照了过去。
里面会不会有古人的尸骨跳起来，夺了我的魂魄？会不会有狰狞的骷髅头嘴里冒出蓝色的火？会不会有古人的魂魄突然站在我的身后，幻化出种种可怕的......
这好比是在看恐怖片，越是害怕还越是想看，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捂着眼睛还想从指缝儿间窥视一眼。
待我颤抖的手照亮了棺材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想来是盗墓贼来过，警察来过，都当证据带回去了。这里已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慢慢地爬出了盗洞。我摘掉口罩，一股子冰凉的空气灌进了身子，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是大汗淋漓。
此时，地面上也没有了脚印，要是春夏，可能还能看出蛛丝马迹，现在，我觉得可能只有神仙才能知道踪迹了。
我叹了一口气，看看背后的大山，我虽说跑了这么远，就这么走了，觉得好像有种用了很大的力气放了一个很小的屁的感觉，就这么回去，让我有点不甘心。
我看了看身后的大山，干脆，爬爬山，拍几张照片，回头探道问起来，不至于说我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玩去了。
这山并不难爬，松树林间，虽说滑，注意点还是没问题的。
我猜刚刚打算爬，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地面似乎与周围不太一样，这里的雪比起周围要薄上一层，这旁边居然有一块大石头，上面似乎还刻画了什么东西。
我伸出手，将上面的积雪抹去，我简直惊呆了，那是一个鬼脸的标记。
我在蒲牢关是背过鬼脸标记的意思，大概时间有点久，我居然有点想不起来。我拿出手机将这鬼脸标记拍了下来，回去再温习一下知识，不过，其中有一个符号，我还是可以想起来的，那就是严禁。
我继续爬山，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才爬到了山顶。
哇！景色当真是美不胜收，山的背面，远远地可以看到一条河，河面早已上冻，蜿蜿蜒蜒如同一条银色的绸带盘布在雪白的布匹上，那些巨大的松树仿佛是布匹上的点缀。
阳光洒下，更显得有些梦幻。
我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我看向了另一侧，远处，大约有几公里远，那是在平原之上，我看到了一排的土块屋子，这些屋子被树枝圈了起来，应该是羊圈，从破败程度上看，应该是很久没人用了，两边的栅栏都已破败不堪。一边的土块房子似乎还倒了。
我就喜欢看这景，荒凉中存在过人的痕迹，总给人希望。因为你能想象曾经这里无数的牛羊，悠闲的吃草，在和风徐徐之下，一片绿意盎然。即便是冬季，也觉得美不胜收。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了一个小黑点儿，那小黑点动了动，接着，小黑点变成了一道黑线，黑线的两边有什么晃动了一下，接着，黑点不见了。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眼花。
片刻，我的心也放了下来，那可能是林子里的野鹿，冬天太冷了，冬天便霸占了那块地方。
不对！那里有问题！
我猛地朝前跑了几步，尽量地站在了山顶的边缘，朝着那土块房子细看了起来。
那里再没了动静，我整整等了一个多小时，依旧是没有动静，我只能说是自己看错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打算下山，可我走了一半，又觉得有什么东西是我错过了，我继续爬回了山顶，死死地盯着那土房子看。
突然，我找到了我忽略的东西，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第143章 我的厄运
在阳光下，那土块屋外层居然有一层如梦似幻的虚影儿，这说明土块屋里有热量，那便不是动物，而是人。
这就是不正常之处，如此破败的土块屋，加上如此冷的冬天，他们居然没有生火，而且在里面待了超过一个小时以上。
他们要想不冻死，只有生火，但生火就会产生大量的烟，除非他们使用的是地炕，也就是在地下挖出一个深坑儿，里面堆着煤炭，烧一段时间，将屋门打开，换新鲜的空气进来，从外面看便不会发现土块屋里住着人。
于是，我有了一个结论，里面住的人大有问题。
假如，里面的人就是这伙儿盗墓贼，那么所有的一切可能就解释得通了，当鬼门发现了墓穴被盗，势必会追查，这些人如果出现在西境任何一个地方，都逃不过探道和鬼门的追查，被找到只能是早晚的事儿，但如果他们不离开这里，只需要坚持到江湖人调查结束，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伊宁，那样，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当真是完美的计划。
不过，还有一点说不通，他们既然选择了躲在这附近，为什么不选择带够干粮，徒步去最近的城镇，只用安排一辆车在半路接应，那才叫神不知鬼不觉。
总之，这里的可疑之处必须上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万一真是我看走眼了，那当真就可笑了。最不幸的就是我现在还没办法过去查查，万一打草惊蛇，可能把自己都得搭上。
我爬下了山，回到了车里，打算开着车回去上报这事儿，结果，悲催的事情发生了，胖叔的车怎么都打不着，我是疯狂地拧，就差把钥匙打断在里面了，却还是没反应。
更可怕的是此时此刻，开始下起了雪，开始只有风，接着，风卷起了地面的雪，雪便大了起来。
我出门没看黄历吗？我欠了胖叔一笔钱吗？还是我文臣窥视了天机，要此劫数？
我一边咒骂着，一边打开背包查看，我大喜，居然翻到了探道集合令，说白了就是打到天空的信号弹，我急忙跳下车，想打上一发，却又顿住了。
情报里说过，有江湖的人参与其中，想来这些家伙如此玩命，肯定是对西境江湖规则了然于胸，才能如此，我要打出了集合令，很可能他们望风而逃。
我皱皱眉，还是将集合令放回了包里，再翻找之下，除了一瓶水和我的笔记本以外，便没了其他东西。
我看看表，已经过了午饭的点儿，我将车门关好，一步步朝着来路返回。
我整整走了两个小时，幸亏我穿得厚实，即便这样，我的眉毛、睫毛、鼻子都挂上了白霜。
我时不时地把手机拿出来看，更令我没想到的事儿发生了，手机在极寒天气下，电量消耗得飞快，此时，已经剩下不到百分之十。
我不敢再看了，而且更严峻的问题出现了，大雪将来路盖住了，本来我是顺着车辙往回走，几阵风刮过，车辙没了。
眼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我虽然扎紧了裤管，但裤子却不是防水的，很快便打湿了，没几分钟便结硬。
此时，我停下，打算喝一口水，发现水已经结冰，我只能抓起雪塞进了嘴里，呼呼的风声几欲将我吹倒。
三个小时，我的腿都在打抖，这时，我终于看到了国道儿，人在绝望中爆发出来的火热这次也终于让我体会到了。
从心头深处，一股暖流涌上，我没来由地有了动力，我加快了速度，跑上了国道儿，刚想大喊几声，却发现国道儿上没有一辆车。
雪被风刮着反复清扫着柏油路面，瞬间，失望涌来，回去，还有至少三十公里，我感觉已经到了极限。但旁边的电线杆却让我决定赌一把，希望有信号。
我掏出了手机，顿时，大喜，有一格信号。
可我电还剩下了百分之二，我颤抖着手快速地按下了通话键。我尽发现是没打通的银天养的电话，我想挂掉，可手上全是雪融化的水，根本点不上。
老天！照顾一下我吧！达摩祖师，请给我力量吧！耶稣基督，阿门！佛祖......
我正在一遍一遍地念叨着各个大神，希望他们给我好运。
“文臣，我们这找到了那辆车，忙得很，有事儿回头说啊？”银天养居然接电话了。
我大吼道:“别挂电话！我有发现！快来出事儿的地方接我！不然我就死了！”
“喂？你说什么？”
我大吼道:“银天养，我有发现！可能是大发现！快来出事儿的地方接我！我车.....”
一阵音乐声响起，手机没电了。
我不知道银天养到底听到了没，但这是好消息，附近方圆十公里范围内，肯定有基站，我进入基站便可以暖和一下。
我开始朝回走。
就在这时，远处有一辆车开了过来，我大喜，急忙招手，示意车停下。这是一辆拉牧草的车，车开得还贼快，我反复招手。
那辆车却给我闪了闪光，径直跑了。
我大吼道:“师傅！我需要帮助！救命！”
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差点没疯掉，这人就不看看我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难道会是来采风的吗？
我一边咒骂一边往回走，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我的浑身开始发冷，我后来才知道这是严重的失温，离死也就是一线之隔。
我的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了，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雪白，我想揉眼睛，却发现手已经没了知觉，我想暖和一下，却没有一丝力气。
我看到了前面似乎有一只巨大的黑兽朝着我跑了过来。我又觉得那是温暖的窝儿。
接着，我一头栽倒在地，好舒服，那是放下一切的幸福，我太累了，我必须睡下了。
我清醒过来是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味道，这味道似乎将我从一片深海中给了我一道光，我开始上浮，开始我很慢，接着越来越快，仿佛闪电一般，大脑中犹如高压电击过。
我猛地醒了过来，可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有人轻轻地说道:“小伙子，不要乱动，让我看看。”
那人掰开了我的眼睛，似乎有茫茫然的光，他说道:“雪盲症，没大碍的，幸亏发现的及时啊！要不这人就废了。”

第144章 情报的不可靠
一股清凉的液体滴进了我的眼睛里，很痒，但很舒服，我慢慢地睁开了眼，从模糊到清晰的过程非常神奇，我先是看到了一屋子的人，人头攒动，接着，视线的焦距在对准，我发现自己在探道酒店里，我看到了四个人。
一个是给我安排任务的顺风耳 ，还有一个带队的千里眼，另外一个就是银天养，还有一个老者，居然是我第一次被千里眼带着去洗桑拿见过的治疗手段高超的老者。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只感觉非常油腻，我低头一看，好家伙，我的手上抹了厚厚的一层药膏。
老者说道:“嗯！没关系，到晚上可以擦去了，它主要的作用就是活血，你在雪地里那么久，没冻掉一层皮已经是万幸了。”
说着，老者站起身，冲三人点点头，顺风耳急忙将老者送了出去。
千里眼说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说道:“我的嗓子好痛，想喝点水。”
千里眼给我倒了一杯水，银天养说道:“哎，你给我打手机到底说了啥？你那什么破手机，一个字儿都听不清楚。”
我愣住了，搞了半天，你压根儿没听到我说的话，我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说道:“那.....我是怎么被找到的？”
千里眼坐到我的床边，说道:“我们接到了银天养的电话问你的情况，便派人找你，发现你的任务是外围，再加上银天养的描述，我们辨真伪判断你可能遇到危险了，而且信号不好，那么你能去的唯一地方就是墓穴被盗的地方。”
这一定是纪天纵，那天吃饭，他给我说起过外围可能会有发现，那么一定是他告诉了千里眼我去的地方。我有些苦笑，一顿酒还把自己给救了。
千里眼说道:“你的车呢？”
我说道:“车我留在了墓穴前面的河道里，打不着了，我只能走回来。”
银天养吓了一跳，说道:“你从那墓穴走回来了？你疯了吧？人家可是在国道儿上发现你的。”
我的嗓子实在痛得厉害，我喝了一口水，说道:“是的，我有重要的发现。”
千里眼看了看周围，说道:“情况紧急吗？不紧急的话先休息。”
“兄弟，你先别休息了，你把发现说出来，我给你兜底！重赏我给你要。”银天养很着急。
我说道:“你们不是发现要找的车了吗？”
千里眼并不急，他说道:“车的情报是你接下来情报所需要的确认吗？”
我点点头，说道:“是的，如果车找到，人也会被发现，如果抓住了人，那我的情报便是不准确的。”
“抓个毛！那就不是盗墓贼的车！”银天养急吼吼地说道。
千里眼讲了他们的发现。
时间回到上午十一点，探道和鬼门几乎同时发现了这辆车，车牌号也是准确的，立刻，这辆车便被人拦了下来，人也很快被控制了，结果发现这人只不过是从霍尔果来伊宁准备过年的。
那天，他闲着无聊，开着车去山里打狐狸，不过，运气不好，等到了傍晚，也没有发现狐狸的踪影，便只能回来。到了伊宁，他将车停在了自家车库，今天晌午出门是去买菜，正好被鬼门的人看到了。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那我可能知道他们在哪儿。”
“哦？”千里眼和银天养都是惊呼了一声，“哪儿？”
“在......”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便被银天养打断了。
银天养看着千里眼，说道:“哥们，我想先知道，因为这是我们鬼门的家事儿。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一个小时后知道。”
千里眼眉头皱了皱，看向了银天养，半晌儿，说道:“嗯，本来探道就是来配合鬼门的，情报早晚都要对外，所以......”
“不！我爹说了，如果有情报，一律不对外。”银天养笃定地说道。
“哦？那鬼王的意思是列为一级机密？这......我得请示万金油，毕竟这么多门派都在这里，如果鬼门藏着掖着，恐怕......”
“你们的情报里也说了，这里面有江湖人士，我爹担心走漏消息。”
千里眼想了想，微微一笑，说道:“鬼门果然深谋远虑，我现在就去请示，即便我们知道了情报，也给鬼门足够的准备时间。”
说着，千里眼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门关上了，我苦笑一下，说道:“天养哥，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呀。”
“嗨，你也是千里眼，他也是千里眼，平级怕个屁！”
这话说得我是愣住了，哦！我想起来萝莉大姐当时给我安排任务的时候，给我的身份就是千里眼，这事儿有空还得给银天养说道说道。
＂快快，说说。＂
“爬上山顶，在东面远处的平原上有一排土砖羊圈，里面可能有人。”我说完了，又喝了一口水。
银天养还在等下文，半晌儿看着我，说道:“没了？”
“没了。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这次轮到我聊天聊了个寂寞。
银天养说道:“这算什么情报呀？就这需要你大冬天的差点冻死？”
我将手机掏了出来，说道:“你先看一下照片。”
手机没电，我急忙充上电，可能手机冻坏了，当真是充了十分钟，才来电。
银天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地走，期间还到窗口抽了一支烟。
我也一边给他讲述我的判断，一边等待开机。
“你这照片拍得当真没水平，远处的景色就是一坨黑点儿。”银天养看着照片说道。
“哥，你可要知道，傻子才会大冬天在倒塌了一半的危房里待一个小时不出来。而且还是不生火的。”银天养想了半晌儿，我继续说道，“还有，你们现在已经断了情报，我的情报便值得一探，因为大有可能不是吗？！”
“那他们为啥不走呢？就和你一样，在冰天雪地里待着，等着我们发现？”银天养居然能想到我在山顶吹了一个小时寒风想到的问题。
这下把我问住了，我说道:“这就不知道了，我必须得让探道辨真伪分析一下。”
银天养也问不出什么了，说道:“我怎么总感觉你看到的可能是狐狸或者跑丢的黑羊，这么远，我觉得我看不清楚呀。”
“哥，咱能不能先报上去，如果不是，也好安心呀？”

第145章 保密二级丁
银天养出去了，千里眼很快进来了。
我刚要说情报，他却是伸手制止道:“探道答应了银天养，那便要遵守规矩，还有三十七分钟后，你才可以说。”
我点点头，说道:“我已经安排人去把你的车拿回来了，下次再出勤前，至少要把车检查一遍。”
我点点头，心头很暖，他下一句却问道:“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探道？却是给了银天养？”
我说道:“因为我的手机只有一格电，我时间不够，只能按下最近的联系人，恰好是银天养。”
“但从情报上传的流程，你违规了，很严重，如果有人追究，事态可以与千里眼倒挡事件划等号。你也要做好受罚的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说道:“我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谢谢你们救我。”
这位千里眼是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嘴角总是噙着笑，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而且做每一样事儿似乎都符合探道的标准，这样的人可以看出就是查物出身。
“好了，时间到了，说说吧。”
我将我的发现说了一遍，他仔细地记录了下来，我也将那些人没有离开的疑惑说了出来。他只是点头，没有问我一句。
记录完后，他说道:“你休息吧，如果晚上能起来了，便去找顺风耳接任务，当然，你也可以继续休息。”
说着，他急匆匆地出去了。
我又躺了一个小时，感觉差不多了，便起身，想把身上的油脂擦去。
沙雪突然推门进来了，她的力气大，一下推在门上，门哐当撞在墙上，却把我吓了一跳。
“文臣，你没事儿吧？听说你带着情报在雪地里走了十几公里？”沙雪的嗓门也不小。
我急忙又躺了回去，现在的我只穿了一条裤衩儿，身上全是油。
我只能笑着说:“没事儿！好着呢。”
“嗯！那就好，你要起来，是吗？来！我帮你，哎呀，没看到你身上都是防冻油啊。”
我脸一下红了，拜托，我是个大老爷们，你一个女生盯着我的全身看了个遍，当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吗？
我如是想着，却是不敢说。不行，我得赶快穿衣服，这看下去太尴尬了。
我拿起桌子旁边的纱布打算擦掉油脂，沙雪说道:“你躺着，别动！我来！”
这话听得让人遐想了，我感觉自己就是躺在砧板上的鱼，有一个凶巴巴的壮汉厨师证手里拿着一把菜刀，笑眯眯地望着我。
“不用，我自己......”
“躺着吧，你还不好意思？”说着，她拿起了纱布，帮我一点点地擦了起来。
“哈！伊宁要出大事儿咯。”她一边擦一边说道。
我好奇地问道:“哦？怎么了？”
“你的情报让鬼门现在上下忙成了一锅粥。那不就是大事儿咯？”
她擦我身上的手很轻，但我却感觉很重，基本上她擦了一下，便不用擦第二下了。
“你的肌肉怎么这么少？你这个身板能坚持十几公里雪地徒步，还挺能的嘛！”沙雪的话让我感觉她在侮辱我，我却没有任何证据。
正擦着，门又开了，石磊和张玉双跑了进来。
他们看到沙雪正在给我擦身体，先是一愣，接着相视一笑，就要往外走。
我吼道:“哎，你们两个来了，怎么就要出去？”
“我们走错了，我们要找千里眼，不打扰你的好事儿了。”两人打着哈哈就要跑。
不行！他们千万不能走，走了我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我吼道:“我身子冻着了，沙雪师姐正在帮我擦油！你们不许走！”
“啊！啊！这样啊，真的不会影响你们两位擦.....擦油吗？”石磊说道。
沙雪说道:“你们别在那儿待着呀，过来帮忙。”
这两个家伙这才捏着鼻子过来帮我擦。
“哎！哎！轻点.......哈哈，别擦那儿，我痒！”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我才算是把油擦干净，把衣服穿好。
我没有说任何我发现的情报，只是感谢他们昨晚陪我一起吃饭，他们不知道要不是那顿饭，我可能真就挂在了冰天雪地里。
就在这时，门开了，纪天纵快速地走了进来，说道:“包打听全部出去接任务，有大事儿要发生！任务保密程度二级丁。”
三人刚才还和我喜笑颜开，突然，各个脸色凝重了起来。
任务保密程度二级丁，代表了探道千里眼会给每一个包打听安排不同的任务，并且任务内容彼此不能打听，丁则代表了还有其他门派参与，而我们也不能将我们的任务与对方共享，对方与我们共享的情报，一律当没听过。
一时间，我想不明白到底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三人呼呼啦啦地出去了，我见纪天纵也要走，忙说道:“老纪！你判断出了什么？”
纪天纵看了我一眼，又在门外看了看，确定没人，他说道:“你的情报是对的，但我们判断他们没走的原因，是还要盗墓。”
这句话，将我轰得是外焦里嫩，纪天纵走了，我却想起了什么，我掏出了手机，将一张照片发给了胖叔。
同时，我拨通了胖叔的电话，我说道:“胖叔，您对鬼门的鬼脸标记能解读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怎么了？”
“您看看我发给您的图是什么意思？”
“哦！你别挂，我看一眼。”片刻功夫，他说道，“这是鬼门大墓标记鬼脸，意思就是:禁止挖掘，触碰者死。”
我的眼前一亮，这说明那鬼脸标记旁边有一座大墓。
我勒个乖乖，一切就明了了，这些人没有离开的目的就是为了挖取鬼脸守着的这座大墓。
哦！事情的过程应该是这样。
这些人一共要挖两个墓，而且计划至少是要进行两日以上，第一个墓挖了之后，没想到被人给发现了，并且报了警，他们知道江湖上肯定已经晓得了，于是，躲在了还没倒塌的羊圈里，他们在等，等警察离开，等鬼门和一众江湖人离开，之后，将带有鬼脸标记的大墓给挖了。
当真是好算计。我一拍大腿，这我早该想到的！
我一下来了精神，我这不是立功了嘛！
可为什么探道要下二级丁的命令呢？该不会是鬼门的意思吧？

第146章 煮酒论英雄
我穿好衣服，出了探道驿，外面的风雪更大了，街上空空荡荡，但我知道一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很快拦下了探道的移动指挥车辆，一位顺风耳摇下车窗，说道:“我们接到鬼门的情报，盯住各门派的动向，再过几个小时，就会调来探道包打听，这段时间，谨防有状况发生。”
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他瞪了我一眼，说道:“二级丁。”
我这才想起保密级别，我说道:“那我去盯哪个门派？”
“酒尊带着五个人在来的路上。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盯着他们。”顺风耳说完，便开着车走了。
我则到了暖和的地方，问纪天纵要了酒尊的安排，耐心的等了起来。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离奇，鬼门既然知道了这伙儿盗墓贼的藏身之处，过去端掉，不就完了，干嘛弄这么大阵仗？
另外，怎么各门派似乎都在往这里赶？甚至包括酒尊都来了，说起酒尊，它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在西境从唐朝便活跃的存在，唐朝时，他们不过是将葡萄酒贩卖到长安，又从长安将米酒卖到西境之外。
那时候的酒尊可谓是人员混杂，甚至还有外国人，到了明朝的时候，因为游牧民族的存在，便自发地组成了商队和镖师，防止被打劫。
渐渐成了气候，爱酒之人总认为自己是这天下最大的，便一直称为尊，江湖人便称他们为酒尊。有戏谑的成分、有洒脱的成分、有亲昵的成分......而且他们历任的门主名字也是五花八门:酒徒、酒娘、花酒王......总之都带有一个酒字。
一直到侵略者打破了西境的安宁，江湖人士开始了反抗，但西境当时没有麻药，很多江湖人士并不死于战场，而是死在了疼痛。
酒尊连夜在酒坊里弄出了两种至关重要的酒，第一种，名曰:半步倒，酒尊用了数十种烈酒勾兑而出，喝下一杯，便会不省人事，受伤之人喝下，醉死过去，便不会痛了。
第二种，名曰:烈焰，那是一种度数极高的白酒，以做消毒之用，据说烈焰起火，往火上倒水，水也会跟着燃烧。
以至于战争最惨烈的时候，每个士兵身上能放半步倒或者烈焰者，底气都要足上几分。更有甚者说现今俄罗斯的沃特噶便是当年烈焰的变种。
也正因为如此，当年的万金油才会将酒尊列为西境三十六门之一，现在的酒尊名列西境三十六门前十，而他们自民国时期起，便不缺钱，就是到了那段最苦难的日子，他们也活得很滋润。
理由是他们能够从土豆子里酿出酒来换粮票，而且口感还不差。如今的酒尊依旧在贩酒，西境各大酒厂想做出一个爆款，那就必须要让酒尊来调酒。
如今酒尊的门主名曰煮酒，此人年轻时，并不是酒尊的人，而是一个流浪娃儿，机缘巧合认识了老门主，无意间被老门主发现其过人的舌头和胃。于是，大力培养，造就了今日的煮酒。
关于他的传闻也非常多，他是一个杀伐果决的人，当年他将卖得不好的酒类品种，全部酿造了十坛，当众封存，并且按照每种酒不同的储藏要求，秘密地藏到了西境的各处。之后，这些酒便不再酿造。
同时，他杯酒释兵权，弄了一个鸿门宴，将当年酒尊里混吃等死的人全部赶走，带着他的精锐在卖得最好的酒中，挑出了三款，着力改良，一时间，酒尊出品，势必会抢购一空。
而酒尊进阶西境三十六门前十的手段便是他找了鬼门定下了一个黄道吉日，邀请了江湖各派，到了博格达峰下，命人将二十年前酿造的卖得不好的酒挖了出来。
此时，一种众酒尊弟子端着煮好的羊肉，就在冰天雪地下要来宾品鉴起了这酒，当日回来之后，各门派都要抢购此酒，甚至有门派以金换酒。却被告知这酒从此江湖绝迹，留下了深深的遗憾，真可谓是当年你对我爱理不理，如今我要你高攀不起。据说鬼王单独找煮酒，要他继续生产此酒，且不得下文如何。
同时，煮酒放出了消息，当年酿造了总共十款酒，现今也只打开了一种，他可保证剩下九种，每一款都胜过博格达峰下的冰玉酒。
于是，各门派沸腾了，皆是拿着钱堵在酒尊酒坊，挨个订购剩下九款酒。
就是这么一个猛人，我却想不通，煮酒门主不好好地卖酒，怎么就对一群盗墓贼感兴趣了起来。
我看着他们进了伊宁，安心地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并且没有联系任何门派，甚至酒尊也没有一个出门的。
这简直就是江湖奇闻。我是猜了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其中的道道。
第二日一早，便接到了探道的消息，千里眼要求全部探道大张旗鼓地撤出伊宁，只留下几名精锐。
我给银天养打了电话:“天养哥，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搞得神秘兮兮的？我们探道下了二级丁的保密命令，现在又让我们撤。”
“哦？那就对了，你是不是想看看好戏？”银天养嘿嘿笑着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我提供了情报，还不让我知道个结果？这不等于娶了老婆，晚上手指都不让碰吗？
我急忙说道:“我当然想了。能不能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银天养的解惑让我顿时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本来鬼门是打算下手去抓人的，但探道辨真伪认为他们所盗文物可能并不在羊圈里，假如不在，鬼门势必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最后可能是一无所获。
所以，探道给鬼门建议，撤出所有门派的人,让他们去周围的大城市继续搜索，给这群盗墓贼以及参与其中的江湖人一个错觉，认为鬼门也无能为力，如此，便可以让他们去盗墓，在现场抓住的同时，审讯出到底参与其中的江湖人是谁。
鬼爷认为可行，便要各门派派人来伊宁帮忙搜索，再全部撤出，到抓获的时候，再要各门派返回，一起见证是谁在和鬼门作对，如此，一举震慑宵小之徒。
不得不说鬼门和探道的计谋那是相当地深远。

第147章 雪夜的布置
到了傍晚时分，鬼门的人来了，来人正是鬼门冷面美女花舍，她穿了一身紧身的牛仔裤，外面套着一件长款羽绒服，谁知道衣服里藏着多少家伙事儿。
我不便上去，只能在酒店大厅继续等，不过很快，不知道她上去和酒尊谈了什么，只是酒尊的人马很快下来了。
酒尊的嗓门很大，在大厅里喊道:“鬼门当真把我们当西境野猴吗？勾勾手就来，挥挥手就走？”
花舍说道:“酒尊勿怪，事发突然，鬼门事后会跟煮酒解释。”
“哼！那不如我们回去得了。”煮酒居然看向了角落的我，我急忙低下了头。
花舍说道:“鬼门感谢各门派的帮助，也不必离去，可以在周围的城市逛逛，等待鬼门感谢各位。”
银天养给我说过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我知道三十六门大部分的门派都只不过是这一出大戏的演员。
就在这时，探道的命令也来了，要求所有人员全部撤出伊宁，不过，我的单独情报也到了。
千里眼看着我说道:“你和银天养关系当真好，我们都撤了，还要你单独留下。”
我心头涌起一丝暖意，银天养棒棒哒，我说道:“我只想多为江湖做点事儿。”
“那你自己小心点。”千里眼说完，车开走了。
我突然感觉整个伊宁市江湖人就剩下了我一个。
我的车也修好了，我开着车打算找一个偏僻的地方看着江湖人士撤离，我觉得那一定是一个大场面，突然，身后有车一直在给我打喇叭，我急忙将车停在了一旁。
车开到了我的旁边，车窗摇下来，正是银天养，他指着我说道:“兄弟，你的车，我们鬼门给你修的，如果抓到了那帮杂碎，你的钱跑不了！”
我嘿嘿一笑，说道:“谢谢我天养哥！你们干嘛去？”
银天养说道:“我们晚上要去山上守着，我们认为他们得到各门撤离的消息，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就会行动，怎么样？我带你去看看新鲜？”
“那感情好。”
“别开你那破车，哎，你去找鬼门拿点装备，你这衣服进山，指不定还得找人救你！”
这时，身后响起了喇叭声，银天养开着车走了，身后的车车窗摇了下来，我看到了花舍冷冰冰的脸，我冲她笑了笑，她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开车走了。
鬼门在伊宁的分部很好找，是一家寿衣店，我一进门，说明了来意，那人说道:“你接哪儿头的贴儿？”
这是一句江湖黑话，意思是谁让你来的。
我笑着说道:“银天养。”
那人也不怀疑，给了我一个地址，便又老神在在地看起了电视。我按照地址找到了地方，居然是一家卖徒步用品的店，我还没开口，里面的人便拿出了一套冬季防水服递给了我，说道:“嗯，衣服七折，对江湖价。”
啊？还花钱？我怀疑银天养带我去看新鲜的同时，是为了让我在鬼门消费，给他们增加收入，我一看价格，打完七折也要六百多。等于我四分之一的工资。
好吧！希望这群盗墓贼能让我大开眼界。配得上我的六百块大洋。
我换好衣服，才发觉这套衣服相当地保暖，冬天当真不冷，店家说道:“你再试试鞋子吧，一百五，符合西境野外。”
我是捏着鼻子买下了鞋子，上了车，给银天养打了电话，确定了地点，便匆匆赶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我和银天养约在了伊宁市的高速收费站口，我赶到的时候，便看见最后几辆江湖人的车辆离开。
我上了银天养的车，车里赵大力和海子都在，两人正喝着酒，吃着烤包子，海子将酒递给了我，说道:“来，兄弟，暖暖身子。”
我接过，喝了一口，递给了赵大力，看了看探道的信息，说道:“各门派已经撤出去了。我有一个疑问，这调虎离山会不会太草率了？”
“是草率，我们相信在极端情况下，他们比我们更愿意相信伊宁已经安全了。”海子说道。
会是这样吗？我很怀疑。
我问道:“那有怀疑是哪个门派和这伙儿人混在一起了吗？”
他们没有回答我，银天养说道:“我们查了墓穴，盗墓手法并不是西境的，很像蜀地的，要找这样的队伍，西境三十六门，各个可以，只能抓住盗墓贼审一审，才能下结论。”
我知道了，鬼门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要不不会是一副志在必得的语气，不过，怀疑对象不包括探道，否则，我不会在这里。
我猜了半晌儿，也没猜出是谁。
我们的车也跟着各门派出了伊宁，按鬼门的要求，必须要各门派在鬼门的带领下继续查周围城市找线索。
只是银天养开出了一半，便原路折返。算是把戏演足。
到了晚上一点，终于赶到了那国道儿上。
银天养将车开到了距离那里两三公里外的地方，这里我是迎着风雪走了一遭的，相当地熟悉。
“走吧，咱们就在树林子里等他们。”银天养停了车，骂骂咧咧地拿着装备朝着古河道走去。一起下车的除了海子和赵大力，花舍也带着两个鬼门人停了车。
风雪早已停了，月朗星疏，一片的安宁，月光撒在雪面上，视野能及之处，泛着片片银光。
我们特意绕开了那里，沿着后山一点点地爬上了山。
也就是刚刚抵达山顶，银天养突然激动了起来，他指着远处的羊圈说道:“哎，这帮杂碎是不是打算行动了？”
赵大力说道:“别说还真是，看来他们的补给是吃得差不多了。”
远处，我看到了羊圈里面有光，光的旁边隐隐灼灼，似乎有几个人在来回地走动。大约折腾到了两点左右，有一束光亮着，开始朝着我们这边挪动了起来。
银天养说道:“嘿嘿！赶快让鬼门通知各门，过来看好戏！今晚当真有趣儿。”
花舍却说道:“不！必须等他们赶到这里，做实了他们盗墓而不是跑路。”
赵大力嘿嘿笑着，说道:“我要亲自审问一下他们带队的，欺负到我们鬼门头上来了。”
花舍对她身边的两个鬼门人，说道:“你们现在折返回车旁边，我的手电信号亮起，便让鬼门通知各门派，就说伊宁的盗墓贼已经被抓住了，速来。”

第148章 微妙之处
银天养和赵大力两人将背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了长柄英吉沙，这着实让我有些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雪地见红，人生第一次。
我还没开口，突然，花舍冷冷地说道:“鬼爷吩咐，他没来之前，任何人不许动手。”
“啊？为啥呀？这肉都要进锅里了，他要在墓穴动一铲子就是死路一条了。”银天养说道。
花舍冷冷地说道:“要不你给你爹打个电话？”
我急忙上前打圆场，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说道:“花儿姐姐，您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她美眸一皱，说道:“怎么探道的也在这里？”
我去！我已经跟了一路了，她不过是在我们前面，居然没注意到我？
银天养没好气地说道:“我叫来的，自己人，他脑子好用的很。”
花舍看了看我，说道:“你躲远点，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否则，按探道通敌。”
我急忙捂住了嘴，好强势的女人，我们一群人都在山顶，我除非喊叫起来，否则，怎么可能通敌。
我只能看着羊圈的手电光一点点地朝着我们这边挪动，银天养挖了一个雪窝子，躺在里面，啃着肉干，骂骂咧咧道:“狗东西，要是不挖墓，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狗玩意！还不给爷走快点！”
终于，一个半小时后，这几个人走到了山脚下，果然，这几个人走到了鬼脸标记旁，照着那块薄雪的地方挥动起了锄头。
银天养是一骨碌爬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下面，他舔舔嘴唇，低声问花舍:“怎么样？打不打？五分钟解决战斗。”
半晌儿，花舍说道:“鬼爷让你们撤，只留我一人在这儿。”
“啊？你......”银天养顿感无趣，说道，“为什么呀？你很能打，但是下面的狗东西都有家伙事儿呀。”
“各门派都来了，鬼爷那边的人手自然是不够的。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你觉得这里好玩，还是下面好玩？”花舍说着看向了我，说道，“告诉探道，让他们的信号屏蔽器全开。”
我点点头，却是皱起了眉，探道有设备可以屏蔽方圆五公里所有讯号的，但如此一来，花舍在山上的情报也传递不出去了，如果有意外，她将独自面对山下的盗墓贼。
“我们走！”银天养毫不迟疑地转身下山，他和赵大力的速度很快，海子却是绕到了另一侧，消失在了黑暗中，似乎是去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我一下到了车旁，便拿出手机，将花舍的要求传递给了探道，千里眼很快回复道:“设备半个小时内运到，保护好自己。”
接下来，大概是我最闲，探道的车很快开了进来，我看到的是一辆工程维护车，见到车的时候，我的手机便没了信号。
我干脆靠在车里睡觉，又是半个小时，来了一辆越野车，和两辆轿车，我一看居然是杨家的车，一车全是女子，一车精壮的男子，他们的身后都背着一根棍子，都用黑布罩着，看不出是什么家伙事儿。
整整三个小时，来的车已经快一百辆了，从我的角度看去，根本看不到头儿，呼呼啦啦下来了一群人。
甚至一堆篝火都已经燃了起来，隔着玻璃我的心都在砰砰跳，西境三十六门的人几乎都来了，这次来的人比黑水集市的斗宝大会的人多多了。但他们彼此间都是低声的交谈，连大声咳嗽的都没有，似乎是谁要大声一点都会被认为通敌一般，各个老狐狸的要死。
我在想要是哪个门派真的被抓了个显形，那今晚这里就将是另一幅模样。
突然，所有人都在转身，我见情况不对，急忙下车，从雪地深处，走来了一个老人，黑暗中，篝火映照在了他的脸上，眼睛炯炯有神。银天生、银天养、赵大力全部跟在他身后。
来人赫然就是西境三十六门门主鬼王。
鬼王扫了一眼众人，说道:“都来了？现在有哪一门能告诉我，我身后发生的一切是个误会吗？到现在为止，我依旧相信它是一个误会。”
没人应答，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来的人中三十六门靠前的门主并不多，几乎都是二把手，而靠后的门派来的都是门主。
杨家的一个女子说道:“鬼爷，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杨家愿意与鬼门站在一起。”
马帮副把总大雁也说道:“鬼爷，马帮全力支持鬼门的决定。”
接下来，各门派都在纷纷表态，酒尊门主煮酒没说话，只是上前，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酒壶，塞给了鬼爷，鬼爷看都不看，拧开一口灌进了嘴里。
接着，将酒壶还给了煮酒，他说道:“那就随我上山看看吧，万一有个把眼熟的，也好保一命。”
鬼爷说得很含蓄，目前都还在给那家参与的门派留脸面，但谁都知道无法善了，要不，鬼门不会把各门派都叫来。毕竟，这件事儿的发生便是啪啪打了鬼门的脸。
三十多个人就这么消失在了雪夜里，篝火在燃烧，周围没有一个人，有的站在雪地里，不动如山；有的缩在车里，稳如老狗；有的则是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我现在很可怜那几个盗墓贼，他们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是个死人了。
此时是凌晨的四点，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大约一个小时便返了回来，千里眼似乎很着急地回到了工程车中，工程车熄火了，这代表着屏蔽设备关闭了，千里眼在对外发送消息，我猜多半是在给万金油发讯息。
上面一定是出事儿了。事儿可能还不小。
一群人又回到了篝火边，突然，形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看到了驿门的老大背着手，手里居然抓着一把扇子，这信号我知道，驿门背扇，代表下了驿门召集令。
盐业掌门的帽子去掉了，这是危险的信号，老时候的盐业制盐都会带着头巾，当取掉毛巾，没有搭在脖子上的时候，便意味着要用毛巾将胳膊缠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杨家来的女子原本背上的那根棍儿已经握在了手里，第一王双手插着腰，腰间别着的狗腿刀半露在了外面。
果然，各门派的人马都动了，他们在用很缓慢的步子朝着篝火这边靠了过来。

第149章 混战
我看到第一王实际上非常开心，我想和他上去聊聊，但此时恐怕不行。
没想到的是第一王却最先开了口，他说道:“鬼叔，那人是谁的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赌义堂的，是杀是剐，您说了算。”
各门派都没开口，第一王继续说道:“但是里面出的东西也太好了，我想斗胆请鬼叔赏赐一件，不知您允许吗？江湖上见者有份，鬼门也是有这个规矩的哟，我们赌义堂向来非常支持您的。”
我愣住了，我见银天养已然悄悄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他一步一步晃悠到了工程车边，我急忙凑了上去。
千里眼似乎已经察觉了他的到来，忙打开车门，说道:“天养兄，有何指教？”
“把屏蔽信号关闭，我们要通知外界。”
千里眼说道:“已经关了。”
银天养盯着千里眼看了几秒，转身就走，我急忙凑上去问道:“天养哥，这是怎么了？”
银天养说道:“我们鬼门带有鬼脸标记的墓穴被打开了，里面出了很多金子，我不和你说了，你自己小心点。”
一瞬间，我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了，鬼门带着这些西境大拿去拿人，却见到了这群盗墓贼从墓穴里搬了很多黄白之物，于是，想分一杯羹。
这简直是个笑话，鬼门抓人，结果，关注的重点，各门派却放在了文物上。眼下当真难办了，鬼门要保住这批文物，势必要与各门派对着干，保不住文物，鬼门将会被再次打脸，声望也会落下去。
这难道又是这个门派的阴谋？转移注意力？
不像，除了鬼门，没有任何一门能够在不打开墓穴的情况下，得知下面有什么东西，这应该是一次意外。鬼门有点背时。
第一王的话结束没多久，煮酒说话了:“老鬼，我们各门可是按照您的要求吃雪过来的，总不能一毛的付出都没有吧？我也觉得下面的东西，咱们可以分上一份。”
老狐狸当真要做第二个吃螃蟹的人。
马帮说话了:“鬼老弟，我觉得各门派都有点这个意思，那我托大也拜上一拜，还望能够分一点，大家好过个年嘛。”
“就是，我杂货将门也需要一些钱过年。”杂货郎将是跟着起哄的，他说完，便迎上了鬼爷的目光，当即低下头去，还往人群中挪了小半步。
鬼爷的脸很青，但看不出喜怒，他说道:“可以！那我怎么分呢？谁吃多一点，谁又吃少一点呢？”
“我马帮来的人最多，当然应该多分一点，我想大家都没意见吧？”马帮大雁可谓是倚老卖老，手里拿着根拐杖，眼睛里却是老神在在。
“你马帮人多，不代表能打，我杨家人出手，下面的贼五分钟不拿下，便算杨家白来，我杨家难道就不能拿最多吗？”
吼！好一个女中豪杰，当真是了不得，根本不给老江湖面子。
力王冷哼一声说道:“那就打一打咯，打在西境扎根儿，便没有怕过谁。”
力王说罢，还将周围的人推了推，一旁的盐业掌门说道:“泥腿子，你真要试试吗？反了你的，排名二十几对我排名十几的门派动手动脚？”
力王不屑地说道:“这分宝就是跟谁出力多少有关，和你排名有毛的关系！来啊！不服，鬼爷就在这里，咱们就按江湖规矩来。”
这个江湖突然让我十分陌生，我以为的江湖应该是一种正气，全心全意为西境好而存在的，哪里想到会是一副如此贪婪的嘴脸。
难道鬼爷也是这样的人吗？
我看向了鬼爷，他冷冷地站在篝火边，只是伸出手，默默地在烤火，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他的二儿子银天生像一尊雕塑，耳朵冻得通红，也只是站着，就银天养和赵大力最忙，两人时不时地会接到上面传来的情报。
脚夫力王动手了，你们想象不到一个门派的掌门居然带着手下的人去打贼行的二号人物，这简直就是掉身份的事儿，但力王却满不在乎，真就骂骂咧咧地冲到了前面。
贼行此次来的人也只有四个，刚才贼行不过是笑了一下，力王似乎有点杀鸡儆猴的味道，也可能觉得少了一个门派可以多分一点的架势。
贼行的来人也很有点底气，冲将上来没有怕的，不过手段却比较下作，抓起地上的沙子和雪朝着力王来人的身上洒，这反而激怒了力王一众人，贼行本就不善于打斗，一个照面便被力王的人打趴在了地上。
惨叫声随即而来，力王的人却是打得兴起。
我的嘴在微微地颤抖，如果有一天探道也势微，会不会也如今日的贼行这般？！
“力王，你好歹是一门之长，动手打晚辈，这不是以大欺小吗？如果为了些许碎银，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说话的居然是一个女子，这女子和花舍相比是不一样的冷，她没有花舍的成熟，却是一种高傲，那眼神就像是在说根本瞧不上别人一般。
此人我没有见过，现在人都混在了一起，我还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
力王的人已经打红了眼，其中一个小弟冲着那女人吼道:“臭婆娘！你说谁呢？！”
说着，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没想到那女子哎哟一声吓得躲到了她带来的人身后，惹得一众力王人马哈哈大笑。
力王喘着粗气说道:“你这小娃娃就是贺凤鸣吧？今天我便替粮神教训一下你这小丫头。”
力王的人还没上前，贺凤鸣的人马便冲了出去，他们的手里拿着橡皮警棍，照着力王赤手空拳的一群人便开始了猛锤。
贺凤鸣的人马很多，大约来了十个人，这是力王没想到的，同样是不到几分钟便被打得节节败退，力王居然朝着鬼王跑，他手下的那群人也是屁滚尿流般地后撤。
粮业的人马要继续追，力王却已经跑到了鬼爷身边，他喘着粗气，脸上也肿了一块，他说道:“鬼叔，这小丫头要翻天呐，眼里没有我们这些老人了。”
话音未落，只听咚地一声，黑暗中有人朝着酒尊的人丢了一块石头，人群中立刻有人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瞬间，一切便失控了，各门派都有打在一起的。
我真担心对面挖坟的人很可能听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第150章 不得不接受的结果
有的败下阵的门派下意识地就朝着鬼门这边冲，似乎鬼爷在这一刻成了护身符一般。但鬼门人却不买账。
他们几人站在篝火前，大喝一声，朝前猛冲，几乎都是一个照面便将来人全部打跑。我吓得躲回了车后面。
我侧着头一看，贼行的人和几个受伤比较严重的门派也在车后面修整。
“告诉贼王，一定要报复脚夫！这些个泥腿子！我呸！哎哟......”
银天养却是在人群中上蹿下跳，但凡是不认识的，他便冲上去砸倒，踹上几脚，要是认识的，便拉到自己身边，让人跟着他。
不一会儿，他的身边有了十一二个人。
我发现了一个有趣儿的事儿，杨家人却反而没人动手，他们默默地站在了鬼爷的身侧，领头的女子反而走到了火堆的一旁，默默地烤着火。
马帮也同样没有参与，马帮这次只带了五个人，站到了鬼门的另一侧，副把总大雁向鬼爷做了一个门派的手势，鬼爷像是没看见一般依旧在那儿烤火。
大雁便站到了离火堆稍远的地方，也烤起了火。
这一战几乎打到了天微微亮，似乎谁都把盗墓贼忘记了，现场的雪地早已被踩出了下面的黄土，地面上丢弃的家伙事儿和石块儿到处都是，血迹一片片地十分刺眼。
“驿门！你们这群勺子，半年前抢了我们的生意，现在还想分宝，你们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吗？”说完，两队人又打了起来。
而在另一侧，茶行的人吼道:“第一王，你终于出来了，当年我兄弟欠了你的赌资，你要他自己砍下手指，现在我兄弟废人一个，你当我茶行忘记了吗？”
我心头一惊，急忙挪了过去，我惊呆了，第一王脱去了上衣，只穿了一件毛衣，一手握着一把三棱军刺，并不直的背部活像一只大虾米，而对方也是一个半百的老爷子，他们身后的人都有伤在身，几乎都站不稳。
就看到两个老头儿扭打在一起，不可开交。
我想上去拉开，可探道从不参与江湖纠纷。只能希望第一王战斗力还在了。
我知道这里不会永远乱下去，当天色全亮的时候，浑水摸鱼的便没了可趁之机。各门想打起来，在阳光下，便没那么好出手。
可我没想到的是雾气起来了。越来越多的伤员被抬回了车里，我站的地方反而有些危险，我只能尽量往火堆旁挪。
场面有些诡异，银天养身边站着二十几个人，另一侧只有十几个人还站着，明显银天养这一方人多势众。
银天养手里拿着英吉沙，他一把将刀插在了雪地里，他嘿嘿笑着，说道:“来呀！跟我打一打？”
他朝前一步，对面的人便后退一步。
“银天养，你让开，我要打的人不是你！”其中一个带伤的人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银天养飞起一脚，将那人踹倒，一脚踩在了那人的胸口，接着抓起一把雪抹在了那人的脸上。
那人哇哇大叫。
“银天养，你要和我炭黑手开战吗？”人群中有人喊道。
“谁说的？来！站出来，让小爷瞧瞧！”银天养大声说道。
对面瞬间没了声音。
篝火已然不大，鬼爷当真了得，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终于，他一脚踩在了渐熄的篝火上，卷起了一地的火星子，接着，另一脚迈过，他一步步地走向了两方还在打斗的人群中。
他说道:“打也打了，吵也吵了，那就让我说一句话。”
风起了，将周围浓烈的雾气吹散了，周围的人各个喘着粗气，浑身带伤。
“既然出了金，按江湖规矩，见者有份，鬼门便拿出其中的四分，与各门派分，如果信得过我，就由我来卖，得了钱财，我平分给各门。不知各位意下如何？”鬼王说得很淡。
各门几个还站着的门派看了看鬼爷，又看了看耀武扬威的银天养，这个事儿闹到了现在已然无法收场，再继续下去也毫无意义，答应鬼王的条件便是唯一的选择。
我倒是真的有些佩服起了鬼王，当真是:它乱任它乱，自有强中强。
铁门杨家站了出来，说道:“鬼爷，我们铁门同意您的建议，但是您叫我们来这里，不是让我们来分黄金的吧？”
鬼王并不看杨家，继续看着周围一众人，马帮大雁也说道:“马帮没意见，快点吧，还要处理其他事儿呢，一晚上了，都不冷的吗？”
丐帮的人说道:“我们同意！”
鬼爷见还站着的都同意，说道:“那就请各位当家的跟我来吧。”
我见几个江湖老大都动了，心头有些失望，我要能看上一眼就好了，突然，我灵机一动，跑了过去，一把抽出了银天养插在雪地里的刀，跑到了他的身边，我说道:“天养哥，你腿受伤了，我扶着你！”
“啊？我没有啊？”银天养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低声说道:“天养哥，让我也去看一眼吧？我保证不乱说话。”
银天养也不二话，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我拉着他朝着山上一步步地挪了过去。
我低声问道:“天养哥，这些门派打了一晚上，这结下的仇可不小呀。”
银天养说道:“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哦！释放压力，有仇的门派就借着这次机会打一打，闹一闹，之前很多陈谷子烂芝麻就全翻篇了，不打才容易出事儿呢。”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道理，我说道:“不见得吧？那以前吃亏了，这次也吃亏了，那不是仇怨更深了？”
“怎么可能？黑灯瞎火的，谁知道谁打的？各门派今晚是不会承认自己败了的，过几天你就知道江湖上有多少门派吹嘘自己一晚上打了十个。这样的嘴炮儿过了就过了。”他看看周围又用更低的声音说道，“你不知道吧，派人往人群中丢石头的人就是我。嘿嘿，好爽！”
我再次惊呆了，原来鬼爷是真不怕事儿大，也是当真对江湖人的秉性了解得的清清楚楚。
我说道:“我看到有几个头破血流的，不会出人命吗？”
“出了人命，各门派也只能认，鬼门又没让他们打架，放心吧，各门派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我看他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第151章 活捉盗墓贼
三十多人很快到了山顶，我惊讶地发现有三个人跪在山顶，他们身上落满了雪，各个在那儿发抖。他们的身边堆着一地的黄金饰品。
我的眼睛都看直了，金碗虽然有些发黑，但露出的光泽在雪地上闪着夺目的光，一只到小腿高的金马质朴无比，却是用料十足，黄金的酒杯上镶嵌的各种宝石令人眼花缭乱。
林林总总三十多样金器全部摆在了这伙盗墓贼的前面。
我一瞅各门派的人，眼睛都放着光。
鬼爷走到几人面前，说道:“这些就是你们挖出来的东西？”
其中一个哆哆嗦嗦地说道:“是的！全在这里。”
“有没有私藏起来的？”
另一个急忙说道:“没有，我们还没来得及装上车，就被你们拿下了。”
鬼爷这么问实际上不是在问盗墓贼，而是告诉各门派所有文物都在这里了，鬼门没有私藏。
鬼爷冲银天生点了点头，自己退到了一旁，我第一次见鬼王的二儿子银天生办事儿，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他走上前，蹲下，说道:“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其中一个急忙说道:“各位哥哥，我真不知道这犯了道儿上的朋友，我们一件儿都不要，全部给各位哥哥。”
“回答问题。”银天生的话很冷，不带一丝感情，却不容置疑。
另一个说道:“河中来的。”
“你们怎么找到的这里？”
可能是跪久了，一个想站起来，却被银天生一把按住了肩膀，他说道:“别乱动，不然我废了你的肩膀。”
我看到了银天生的手在用力，那人哇地大叫了起来，却是跪得笔直。
“我们就是想来西境碰碰运气，知道伊宁是出好东西的地方，便靠本事找到了这里。”
“靠的哪家的本事？”
“我们一直在河中盗墓，要找到墓穴就必须依靠下雪天，如果下面有墓穴，地面就会比其他地方热一点，雪就会滑掉一部分，地面就可以看出来。”
“那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偏偏找到伊宁？”银天生抽出了英吉沙在地面挑动着雪，刀锋在雪地里更显得冰冷。
“我们就是这么找的.....我们.......”
“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我们到这里旅游，我们.....”
突然，银天生站了起来，他朝后几步，猛地开始助跑，到了那人跟前，飞起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胸口。
“啊！我说！”一切都晚上，我先听到了骨骼发出了咔地一声，我不知道是胸骨的碎裂还是腿骨的折断，反正那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盗墓贼几乎是身子离开了地面，朝后倒飞了出去，身后是山下的悬崖，他就那么地.....滚了下去。
咕噜咕噜声响了起来，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有松树上的雪震落了一些，飘飘摇摇.....
三十六门的大佬们也是吓了一跳。
银天生走到了第二个人身边，说道:“你抬起头来，看看你眼前的人有没有认识的？”
那人显然已经吓破了胆儿，他的头颤抖地如同吃米的小鸡，他说道:“我看....我看！”
他足足看了五分钟。
我则观察起了每一个大佬，他们的脸色几乎都是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他们意识到鬼爷让他们上山并不是来看宝物的，而是让盗墓贼认人的。
说得也是，如果真的有门派参与，那么绝不可能是普通角色，有一定可能是门派的掌门安排，但更大的可能便是门派的二号人物，这里站着的一半恰恰是门派的二号人物。
那人突然开始了磕头，他哭丧着脸，说道:“大哥！真的没有啊！没有认识的啊！”
没几下，他的额头便磕出了血，一众江湖人士也算是放下了心。
我知道他们并不是心中有鬼，现在的一切都表明有门派参与了这件事儿，如果这个门派故意将敌对门派的信息告诉这伙儿盗墓贼，那这就成了栽赃，让敌对门派解释都无从下口，鬼王盛怒之下，这些大佬包括他们带来的人将没有一个能走出这片雪地。
果然，各门派都放下心来，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朝着鬼爷深施一礼，说道:“鬼王，要不让我们医馆的试试吧？我们有办法可以让他们开口。”
鬼王笑了笑，说道:“鬼门自家事儿，没有假手于他人的习惯。”
银天生走过去，说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人说起了过去一周内发生的事儿。
他们在河中地区盗墓，四个月前，也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西境的一个神秘人，这个神秘人告诉他们西境有不少的大墓，光他所见便不少于五座。
于是，这个神秘人为了表示诚意，给他们出了路费和吃住，这伙人一见有这样的好事儿，便来了。
三个月前这个人露面之后，直接带他们来到了伊宁，吃住便是三个月，期间给他们钱让他们游玩，一直到三天前，找人带他们到了这里，神秘人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在这里挖，如果一旦遇到危险，便去羊圈里待着，里面有必要的生活用品，但不许他们离开羊圈，更不能在羊圈外生火。
这伙儿盗墓贼当真有手段，很快便发现了有两处墓穴，其中一个就在山脚下，这个墓穴不大，而另一处是比较难挖的墓穴，下面却是很大的。
于是，他们打算挖其中最小的墓穴，之后再挖大的，就在他们挖完小墓穴后，撤到了羊圈里，便接到了神秘人的电话，告诉他们被发现了。
他们只能躲在羊圈里，当然，他们之间也是有分歧的，有一个说，带了挖出来的文物撤离，另两个反对，有大墓势必要挖上一挖，在利益的驱使下，他们便留在了羊圈里，等神秘人的电话。
一直到这个神秘人打来电话，告诉他们昨晚安全，便决定今晚行动，明天撤离。
他们挖掘过程也很顺利，拿出了很多金器，他们决定撤离的时候，被鬼门人抓了。
盗墓贼说完，便看着银天生。
就在这时，海子带着几个人回来了，他走到了鬼爷身边，说道:“鬼爷，这是他们在那个羊圈里留下的东西，请您过目。”
鬼爷走了上去，看着一地的物件，银天养按捺不住，走了过去，一把打开了地上的大背包。
一股子没洗澡的味儿便漂了出来。

第152章 处死
银天养骂骂咧咧地将睡袋丢在了一边，一些吃食掉了出来，他打开一瞧，几个鸡蛋外带馕，另一边是咸菜和一些火腿肠，一袋子糖和烘干蔬菜也掉了出来。
另外两个袋子里的东西是差不多的。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西境人准备的，这个神秘人很了解在冰天雪地下如何生存。
鬼爷走上前，说道:“你嘴里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跪在地上的盗墓贼说道:“他叫纪晓岚。”
银天养骂道:“你大爷的！他怎么不说自己叫和珅呐？”
盗墓贼说道:“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呀，哥哥，我没有骗人。”
银天生呼地将英吉沙插进了雪里，说道:“给我说说他的样貌。”
“我就见了他总共不到两面，他背有点儿驼，眼睛很小，也不是很小，脑袋也不大，头发有些油，也不油，牙齿前面有两颗牙爆出来，嘴唇也很薄，哦！其实嘴也挺厚的。人很瘦，也不那么瘦，肚子还是有点。”盗墓贼的话让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这等于什么都没说，我却眼前一亮。
银天养还在那里摆弄着那群盗墓贼盗的小墓里的文物，全是些并不值钱的文物。
我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想让银天养看向我，这家伙却一点看我的意思都没有，我捏了一个小雪球儿，朝着银天养的背上砸了过去。
噗地一下，正砸在他的背上，雪球儿崩碎，落了一地，我的这个举动却是让周围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鬼王目光如炬，我吓得一哆嗦，突然，我的身后有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胳膊一按，随即，我的膝盖被人踢了一脚，我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探道千里眼黑着一张脸站了出来，说道:“鬼王，他是我探道门下的，还望手下留情。”
银天养也走了过来，说道:“你打我干嘛？”
我被按在地上，脖子也被鬼门人踩着，气都喘不上来，更别说开口说话。
“你说话呀？”银天养拍着身上的雪说道。
我用尽全力呜呜了两声，嗓子都快挣破了，银天养这才发现，忙喊道:“松开他，人都喘不上气了。”
我身体一松，爬了起来，咳嗽连连，好容易一口气顺了下去，我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将纪波的照片拿了出来，我看着银天养，小声说道:“天养哥，我觉得会是他。”
银天养看了一眼我的手机，也是吓了一跳，说道:“不会吧？”
“你们两个知道什么？”鬼王开口了，话语不容置疑。
我吓了一跳，急忙站直了身子，说道:“鬼爷，我能去跟这个人确认一下吗？或许我知道他是谁。”
鬼爷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估计对我没什么印象，淡淡地一点头。我深呼一口气，走到了一个盗墓贼身边，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他跪得太久，根本站不起来，用力之下，痛得他哇哇叫。
我第一次对人这般残忍，可我还是将他拉离到另一个盗墓贼听不到谈话的地方，我掏出了手机，让他看着纪波的照片，说道:“你说的纪晓岚是不是他？”
他看了几眼图片，又看了看我，说道:“不是他。”
接着低下了头。跟在我身边的银天养说道:“文臣，干嘛搞那么复杂，一起问不就好了？”
我没理会，加快速度跑到了另一个跪在原地的盗墓贼身边，我说道:“你朋友已经招了，该你了，如果你说谎，死的就是你。”
我将手机拿到了他的面前，问出了同样的问题，那人只是看了一眼，两眼放光，说道:“就是他！他就是纪晓岚。”
“你确定？”我将他的衣领拉紧了一些，表达一种我愿意帮你，只要你说实话的含义，这就是在蒲牢关学的。
果然，他的泪流了下来，说道:“哥哥，就是他，他说我们只要听他的，就能盗最好的墓，赚最多的钱。求哥哥救我呀！”
我点点头，站起身，银天养低声问道:“这一正一反，谁.....谁说的是真的啊？”
我说道:“天养哥，这件事儿你别管了，我一个人扛。”
我是不想银天养被卷进纪波已死的事件中来，我走到了银天生身前，说道:“天生哥，被我拉走的那个盗墓贼一直在撒谎，我认为他可能知道的更多。”
银天生点点头，他一边从怀里掏出了铁手指戴好，一边走到了那人跟前，将他拽到了人群中间，他说道:“你要死了。”
接着一拳砸了上去，天气寒冷，人的面皮会收缩地很紧，轻轻一碰之下，就可能出现血口子，何况是铁指头的重击之下，那人噗地喷出了血，两颗牙也跟血一起喷在了雪地上。
接着，银天生将他拉起来，对准了胸口，砰地一拳砸了上去，那人朝后跌了过去，大口地喘着粗气。
跪在原地的盗墓贼更是哭着喊道:“李老哥，您就不要扛了，会死人的！您就招了吧？”
这一声反而是让银天生更加用力地揍着那人。那人却还是不开口，在我看来这个姓李的盗墓贼当真是条汉子。
反观西境三十六门的人，有的也是惊讶地合不拢嘴，有的则是戏谑地看着，有的则是低着头，默默地踩着脚下的雪，倒是不好分析会是哪一门。
银天生也打累了，不过，我看出来，他招招避开了要害。
他走到那人跟前，看着已是猪头脸的李姓男子说道:“你欠鬼门的，就算是还清了，你该上路了。”
说着，他一把扯开了那人的衣服，说道:“一分钟以后，你的血会为了抵御寒冷全部汇聚到胸口，我会扎在你心房上，你可以在临死前看到你的血喷出胸口，再见！”
银天生说得平淡无奇，却听得人惊心动魄，银天生唰地抽出了英吉沙，他退后了一步，慢慢地屈膝，另一只脚后蹬，刀慢慢地举过了眉梢。
寒风吹过，我穿得厚，其实并不冷，但我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脖子后面一阵冰凉。
“还有十秒。你可以立遗言了。”
李姓盗墓贼却像是如梦初醒，他扭动着身子，似乎想要不停地挣扎一下。
突然，他喊道:“我招！不要杀我！”
就在他开口的刹那，银天生已经动了，他后脚一瞪，同时出刀，刀锋的破空声似乎划破了冬季。

第153章 谜团再现
“啊！”两个盗墓贼都发出了惨叫声，英吉沙穿过了盗墓贼的身体。
可盗墓贼胸口的血却没有喷出去，他低头一看，英吉沙险险地刺破了他腋下的衣服，捅了个对穿。
银天生站起身，拿着刀走到了我的身边，我的呼吸一下急促了起来，他说道:“你现在可以去问了。”
我点点头，走到了李姓盗墓贼的身边，说道:“再问你一次，你认识他吗？”
他点点头，说道:“我认识，就是他找的我们。”
“他是如何通知你，墓穴的地方的？”
“是他带着我们来的，他不知道具体的地方，但是我们可以找到。”他颤抖着嘴唇说道。
我又问道:“为什么刚才不说。”
“他是有本事的人，我们家人的信息他也知道，我害怕我的家人......”他的嘴唇已然发紫，口水早已冻成了冰，挂在嘴唇间。
我点点头，站起身，走到了鬼王面前，说道:“鬼爷，帮助他们的西境人叫纪波。”
“哦？没听说过此人，是哪个门派的呀？”鬼王问道。
突然，我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鬼爷，如果我没记错，纪波之前是我盐业的人，是我二弟的家人，不过因为门内之事，他在几年前便被纪家驱逐出了门内。之后查无音讯。”
鬼爷看着盐王，说道:“有的人断了门派，不代表断了联系。”
“鬼爷，我可以私下告诉您老吗？”盐王依旧稳如老狗般的处乱不惊。
鬼爷冷冷地说道:“不需要私下，也让大家帮着看看。”
“鬼爷说得对！你们盐业有什么阴谋？”
“心虚了就认下，别叽叽歪歪。”
几个门派的掌门说道。
盐王说道:“他被驱逐出纪家的原因是因为纪家想重新拿下盐业，整个人纪家认为他和我走得比较近。他离开之后，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在西境重新开始，因为毕竟涉及到家族内部的斗争，我觉得挺没面子，至于后来，他怎么会和这群人扯到一起，我也不知道。”
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鬼爷其实纪波是与杂货将门有关系的，我看向了杂货将门，吴大脑袋没来，来的人我也不认识。
我知道今晚我如果说出来会有两个结果，其一，鬼爷拿杂货将门出气，来的人恐怕都没好果子吃；其二，那天的那一段对话，我没有录上，只是我听到的，缺乏证据，会被杂货将门反咬一口，甚至离开这里，我都会有莫大的风险。
我决定了不说。
我只说道:“鬼爷，纪波已经在三个月前死了。”
“嗯？怎么死的？”鬼爷眉头一拧，看向了我，眼睛中射出了冷冽的光。
我说道:“他死在了非江湖人家里，我去找孔国豪要纪波，查询另一件事儿，他自杀于孔国豪家里，我亲眼所见。”
鬼爷沉吟半晌儿，说道:“那就是和孔国豪有关了，天生，你去查一查。”
鬼爷说道，抬脚便走。鬼门的人将一地的文物收了起来。
鬼爷走过人群时，突然，站住，说道:“此地当为西境第二大黄金墓穴，古人尸骨尚在，从即日起，此墓封闭，若再有人敢来招惹，别怪我不讲江湖情面。”
一众人见没有看头，便也跟着鬼爷一道儿走了。
我站在银天养的旁边，问道:“天养哥，这几个盗墓贼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按江湖规矩来呗。”银天养说道，“你不用替鬼门掩护什么，你就说我参与了，没事儿。”
我看着那两人被押走，接着，鬼门的人将那个被银天生踹下山崖的人也抓了上来，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活着，而且可以说活得很好，我这才知道银天生并没有杀人，一切不过是审讯所使的手段。
这让我对鬼门喜杀戮的认知有了改变。
我皱眉说道:“天养哥，实际上，整件事儿我感觉只揭开了冰山一角。”
“啊？怎么说？”
“纪波已经在三个月前死了，那昨晚又是谁带他们来的这里，又是谁给他们打的电话呢？”
我的问题也让银天养反应了过来，他一拍大腿说道:“该死的，这帮混蛋还在撒谎。”
我说道:“不一定，他们说了纪波是三个月前带他们来的，期间管吃住，三个月后，带他们来到了墓地，我认为很大可能是有另一个人接过了纪波的任务，来此盗墓，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重要的人物还是马仔。”
银天养听迷糊了，说道:“你说得好复杂，你就告诉哥，你觉得这人会在哪儿？”
“孔国豪，因为与纪波最直接关系的就是他。”
“行，那我去找他问问。”银天养说道，“对了，粮业换粮神，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呀？”
我眼前一亮，胖叔给我说的西境发生了两大事件，其中一个就是贺家换掌门，据说会很有意思。
我急忙说道:“当然有兴趣了，带着我哟。”
“好说。”
银天养走了，我也下了山，我看到了探道的工程车，急忙走了过去。
车里坐着一个包打听，他一看到我，说道:“你上前面的车，千里眼找你。”
我心头咯噔一下，心头苦笑，怕是今晚还要过探道一关。
我拉开了车门，我没想到纪天纵也坐在车里，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个本子。
千里眼正看着手机，我坐上去，关了车门，他问道:“为什么纪波死了的消息，你没有汇报给探道？”
我说道:“我是追查汤平与纪波私吞金铺洪老爷子金土的事儿，找银天养才查到非江湖人孔国豪，他死在了我和银天养面前，当时的银天养希望这件事儿不要外传，我当时也吓傻了，便答应了他。所以......”
“你这是标准的探道千里眼倒挡事件。”做笔记的纪天纵突然说道。
我脸一红，说道:“我愿意接受探道的追责，只是我答应了别人，也只能做到。”
车开动了，纪天纵已经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了千里眼，我很想看一眼对我的评价，却也只能压住好奇心。
车开进了伊宁探道驿，千里眼突然说道:“探道的处理下来了，你发现盗墓贼一事儿是值得肯定的，冒死带出情报，值得所有探道学习，但你和银天养的关系导致你隐瞒情报，罚也是少不了的。”

第154章 贺家掌门之事
我眼巴巴地看着千里眼，他说道:“念你是待定包打听，对探道诸多事宜并不了解，所以，这件事儿，功过相抵，不予奖励，也不予追究，你没意见吧？”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接受！感谢探道！”
下了车，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白色的气体带着一丝热浪从我口中哈出，今晚我可以做个好梦了。
第二天，我便返回了霍尔果，胖叔说道:“哎呀，你真是傻，这到手的功劳，就因为你多事儿多话，现在好了吧？功过相抵，你这不是白跑一趟？”
我一屁股躺进了沙发里，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大概是野外太冷了吧。”
“哎，多可惜呀，指不定你都可以成为顺风耳了。叔教你，平时慎言，慎言呐。”
我嘿嘿一笑，说道:“胖叔，我的肾特别好，我一个人从墓地走到了国道儿。”
“滚你的！”
多年后，我没想到我还能再去第二黄金大墓，陪着一起去的还是鬼王，只是不是鬼爷，而是鬼爷的孙子银珉。而那一次则是更加凶狠的敌人。
话说回来，我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工作群。
包打听小可爱:胖哥，你会不会带人？多好的小伙子被你带成了这样！
包打听冰山来客:胖儿，你丫儿行不行？不行就把人给我，我保证带成顺风耳。
顺风耳莫邪:胖儿，规矩该教的要教呢，怎么待定状态还能开倒挡？你少吃点。
下面是胖叔打出了一连串哭的表情。
这时，手机响了，我接起来一看，居然是银天养，“文臣，两个事儿，第一个，我们已经调查了孔国豪，我确定不是他做的；第二个事儿，后天，贺家换代，你要想来就快点哦。”
我一瞬间，我来了兴趣，冲胖叔大吼道:“胖叔，我要去鸟市，请假两天。银天养约我去看贺家掌门换代。”
“哎，哎！你疯了吧？都说了离银天养远点，那家伙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你看看自己和他在一起，有过好事儿吗？”
我说道:“胖叔，我此去还有一件事儿要调查一下，杂货将门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还在追查金土的事儿？探道都封了消息了。”胖叔吓了一跳，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纪波参与了盗墓，人死了，但还有人掌控这件事儿，我认为背后多半是杂货将门，只是不清楚他们一个排名老末的门派干嘛要招惹鬼门，我总觉得背后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
“我不建议你去，你要是万金油，那查什么都方便，你只是包打听，万一查到了真相，付出的可能是命，你想听一个探道曾经发生过的事儿吗？”
胖叔讲起了往事。
五年前，茶行接了一笔国外的订单，当时，茶王认为这一单足可以赚一年的钱，当即签了合同。但买家希望是在国内交割，由买家将茶叶拉出境。
当时的茶王第一次合作，觉得也没什么，便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探道和鬼门，鬼门并不在乎茶行会怎么赚钱，也是一听而已。
探道一个包打听却感觉其中是有问题的，境外生意买家一般都会要求卖家将货物运到该国，毕竟买家不了解卖家国家的运输制度，甚至还要专门请司机，非常麻烦。
于是，他跟了这件事儿，很在交易的时候，他发现买家在交割完茶行的茶叶后，直接将车开进了一座深山中，他便摸了进去，这才发现里面的门道。
原来，他发现深山里一群外省的人捕捉了十几只西境雪鹰，他们给雪鹰喂了麻药，将雪鹰全部藏在了松散的茶叶中，试图将雪鹰走私到巴国。
而当时的情况就是他已经来不及报告给探道，只能跟着车到了关口，他第一时间通知了探道，但探道已经无法及时对这件事儿做出了反应。
包打听能做的就是直接跑进了海关大门，将这伙儿人给举报了，当时的这伙人见包打听冲关，不但看了他们一眼，还用手指着他们，立刻明白了一切。
这伙人便放弃了车辆，四散逃命，因为车还未进关口，等海关带人冲出来的时候，只拿下了车和雪鹰。
随后发生的事儿超出了探道的控制。
海关根据茶叶的商标查到了茶行，海关对茶行的处理结果不但罚款，还将他们列为了货品三年内禁止出关的黑名单，茶王因此而吐血。
其次，那群鹰贩子没有离开西境，反而是找到了那位包打听，活活地将其打死。
探道势必要为包打听报仇，并且请示了鬼门，鬼爷当即与探道联合行动，很快抓住了这群人。
据说，他们被全部灌下了烈酒，塞进了轿车里，车滚下了悬崖。当时的救援队过来，挂着安全绳下到了谷底，看了当时的情况后也只能返回。
不过，探道却发现将包打听信息提供给茶行的正是茶王，茶王也很干脆地认了，说自己亏了一大笔钱，人家打尾款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茶行提供那位包打听的信息。
探道为此与茶行也结下了梁子，只不过三年后，茶王帮探道还了一个天大的人情，此时才算是作罢。
胖叔说道:“文臣呐，听叔一句劝。胳膊拧不过大腿，那个包打听死了，不过是探道给人家家里一笔钱，但命没了，茶行毕竟是西境三十六门，命可以用人情还，苦的还是下面的人呐。”
我笑了，将我家门的钥匙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胖叔，我觉得这个包打听不聪明，他当时完全没必要跑，只需要给海关打个电话就可以搞定，那样，他不但可以保住命，还能得到探道奖励，茶行也只能吃下哑巴亏。”
胖叔愣住了，他憋了半晌儿，从兜里摸出了钥匙，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说道:“去吧！去吧！但是你不要再给我惹是生非，你都不知道我快被其他人骂死了。”
我嘿嘿一笑，给胖叔敬了个礼，开着车朝着鸟市方向驶去。
节后的鸟市，只是在等待春暖花开，融化的积雪在一点点变黑，完全没了雪后的洁白，厚实的羽绒服也换成了薄的棉衣，哈出的气也在变少。
春天要来了，夏天应该不会远。
贺家此时一片喜气洋洋。粮神大厦虽然不高，但却能显示出这位老先生吃了一辈子苦之后的节约。

第155章 垃圾车
马帮的大厦属于极尽土豪，门前停车位甚至可以停下五辆卡车，反观粮神大厦，屈屈四层，据说好几个部门都合用一个办公室。
我本以为这新老更替会在一个豪华的酒店，却没想到就在粮神大厦，足可见老粮神的勤俭节约。
我给银天养打了个电话，他让我在门口等，过了没一会儿，一辆皮卡车停了下来，银天养将一个礼盒交给了我，说道:“进这里是需要邀请函的，一会儿你端着碗，我把你混进去。”
我这么没有面子吗？好吧，我就是没有面子。不过能看到各种大佬真心不错。
我端着礼盒走了过去，门口站的人不是穿着保安服的保安，却是两个漂亮的美眉，她们一看便知道是江湖人，胸前的纽扣便是粮业的手势。
果然，我进门的时候便被拦住了，“对不起，您不在邀请名单中。”
银天养说道:“他是保护礼盒的，你可以请示一下，我是鬼门银天养。”
美眉非常为难，说道:“可是，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没有邀请函一律不让进。”
“哎呀，你这么不开窍吗？我让你去问，便去问。不要叫我发火。”银天养不耐烦地催促道。
就在这时，一辆豪华的轿车停在了门口，呼地门打开了，从里面下来了几个痞子模样的人，有黄头发的、打着鼻环儿的。
为首的年轻人穿着一件西装，里面的衬衣扣子是解开的，一条金项链极为刺眼，这人我并不认识。难道也是江湖人？
那人走了过去，径直朝里闯，两个美眉下意识地挪开了头，当看不见，待那人进去后，却是将他身后的一众小年轻给拦了下来。
其中一个喊道:“龙啸哥，他们不让我们进。”
这人一说名字，我恍然大悟，他就是粮神的儿子贺龙啸，我说怎么这么明目张胆。
“滚开！别挡着我的路，不然今晚我让你走不了路。”他的声音很大，周围也有不少各门派等待进去的人，他却毫无顾忌。
两个美眉说道:“小贺总，您别生气，这是粮神定的规矩，您别难为我，我只是做事儿的，要不您给粮神打个电话？”
“我没电话，看不出来吗？”
“那我可以帮您打吗？”美眉说道。
“你打不打是你的事儿，我进不进是我的事儿。”说着，他一挥手，“我们进去。”
几个小年轻就要往里闯。
我眉头皱了皱，以前只在蒲牢关的资料中背过，粮神的儿子贺龙啸是个小人渣，没想到这么渣。
我正想叫银天养趁乱冲进去，却没想到他却是一把扶住了美眉的肩膀，说道:“哎，哪家的狗没拴好，把你给露出来了？连我的女人都敢威胁？”
贺龙啸下意识地骂道:“他妈 的！谁呀你是？”
银天养说道:“小子，嘴巴放干净点，一会儿你躺在地上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谁呀？在我粮神大厦撒野。”贺龙啸似乎也知道江湖有些人是惹不得的，但嘴里还是不服软。
而他带来的三个小年轻已经将银天养围了起来，银天养将衣服扣子解开，慢慢地脱下，突然，他将外套丢在了一个小年轻的脸上，挥起一拳砸在了他右手边的小年轻脸上，接着，反身抓住背后的小年轻，头朝后一扬，猛地用头撞在了小青年的鼻梁上。
一瞬间，两人失去了战斗力，待最后一个小年轻将脸上的衣服拿下，银天养一脚已经飞出，正中那人的胸口。
接着，他冲过去，一手死死地按住小年轻的衣服领子，一边抡起大拳头朝着小年轻的脸上砸了起来。
“王 八 蛋！你给我死。”
我大吃一惊，急忙上前，用力地抱住了贺龙啸说道:“龙啸少爷，别冲动呀，有话好好说。”
我是在拉偏架，银天养一边砸一边说道:“你给我记好叔叔的名字！鬼门银天养！”
当真是提气，小年轻终于是扛不住了，只能用双手捂着脸。
显然，贺龙啸是听过鬼门名头的，他冷哼一声道:“那也不能在我粮神大厦撒野！我......我要告诉我姐姐！”
“那你快点去，不然，这小兔崽子就要被我打死了。”
贺龙啸转身朝着楼上跑了过去，银天养住了手，三个小年轻挣扎着爬了起来，银天养说道:“给我滚！再让我看见，保证打断你们的狗腿！”
看着三人狼狈逃离，奎家老大凑上前，笑眯眯地说道:“天养小哥当真是威猛无比，提气呀。”
脚夫力王说道:“要不是你打得快，我一人一脚，保准让他们在医院里躺半天。”
银天养嘿嘿笑着，说道:“那都不是事儿。再来五个都不够我打。”
他笑着将两个大佬送了进去，自己则凑到漂亮的美眉跟前，热聊了起来。
我只能坐在沙发上等他，这时，他转过对我说道:“文臣，把门口那辆破车给我开走，看着心烦。”
那辆车还没熄火，依旧屁股冒着烟，估计是那个美眉觉得车停在门口不太好看，怕上面责怪，告诉了银天养。
我也没开过这么高档的车，车对每一个男人来说，那都是有诱惑力的，我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挂上档，车一点点地朝前挪。
当真是好车，发动机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哪儿像胖叔的车，跑到一百二，发动机跟老头儿一样地抖个不停。
我停好车，正待打开车门要出去，也就在拉开车门的几秒，我又坐了回来，我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我急忙查看起了四周，这车里很乱，副驾驶的地上，瓜子皮、食品袋子的包装纸、卫生纸、饮料瓶子.....只要你能想到的在车里吃的用的东西，这车里都有。
白瞎了这么好的车。
我朝后看去，更是夸张，甚至还有女孩子的内衣，各种零碎儿堆满了车里，也不知道那三个货是怎么坐在车上的。
这时，有一样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地面有一个烟头儿，那是用报纸卷的，我心头咯噔一下，他贺龙啸绝对不会抽莫合烟的，而且我刚才打开车门的时候，外面空气一吹，我立刻分辨出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这种香味儿非常独特，与我们平时抽的烟完全不同。

第156章 粮业顶楼
那是麻烟的香味儿，也就是鸦片。
这东西在西境的南部还是可以找到的，只不过国家打得很严，而且鬼王严令不许西境贩卖毒品。这东西在西境除了上年纪的老人有办法弄到，其他途径都是零星出现。
我用手捏了捏，眉毛一拧，心头也是咯噔一下，我本以为是黑如碳的那种简单加工过的麻烟，没想到捏了一手的烟油。
沾在手上是一种淡淡的绿色，这纯度相当地高。
我急忙朝着身后翻了翻，更我吃惊的一幕出现了，我看到了一个纯净水瓶子上半部分被剪开，插了半截瓶子，里面还有吸管儿，在后座放纸巾的口袋里还有打开的锡箔纸。
我从地上捡起揉成一团的锡箔纸，慢慢地展开，里面赫然有一些烧过的粉末。
我急忙将那团锡箔纸揉成一团，塞进了口袋，正打算继续找找。
突然，车门打开了，我吓了一跳，居然是贺龙啸带着他三个被打的小青年站在门口。
命！苦也！
我急忙下车，贺龙啸斜着眼，说道:“你谁呀？在我车上干嘛？”
我说道:“前台的姑娘让我帮忙把车停到这里。”
“你刚才在后排干嘛？偷东西吗？”一个小年轻说道。
银天养不惯着这些人，我也不会惯着，我说道:“别那么大火气，我对你的车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有脾气冲银天养发，别找我。”
说着，我推开一个小青年径直离去。
“慢着，你谁呀？鬼门的吗？”
“怎么？想跟我试试？”我虽然瘦，但我好歹是探道蒲牢关里和狗赛过跑的人，岂会怕一伙儿瘾 君子。
“你不是鬼门的人，鬼门的人打架从来不会和你废话！”贺龙啸说道。
大爷的，这小少爷从哪儿来的生活经验？刚才银天养哔哔那么久，不还是鬼门人吗？
我说道:“我不介意出手，你们之所以还站着是因为今天是你家大日子，见红的话，算我对不起老粮神。”
说着，我转身朝前走。
“别给我吹牛必！站住！”贺龙啸有些气急败坏。
大爷的，我的手揣进了口袋，握成了枪的样子，我慢慢地转身，说道:“你确 定？”
“他.....他有刀！”
“他有枪！”
两个小年轻惊呼出声，我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我的心在狂跳，如果他们三个追上来，我只能逃跑，至少要跑进粮神大厦，让银天养再把这帮兔崽子教训一顿。
可惜，我没等到，我听到了身后车的马达被打着了，我离粮神大厦还有八九米的样子。
该死的！这帮瘾 君子万一毒瘾上脑，给我撞上来，我可死冤了。
我急忙转身，头微微扬起，看着车挪动，速度加快，从我身边过去，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手心里都是汗，我掏出了被我揉成一团的锡箔纸，看着远去的轿车。现在有一个严重的问题，贺龙啸绝不是简单的麻烟那么简单，他在吸食海 洛因。
这就属于玩过了，西境江湖人如果发现有人吸食海 洛因，人人得而诛之，这是鬼爷的鬼王令。
所以，刚才也是我不怕他的原因，毕竟我只是一个小角色，粮神的儿子那就是粮神亲临，发生了任何事，最后吃亏的那个一定是我。
我进了门，银天养挥手对我说道:“文臣，快点，过来拿东西。”
我这才想起来，我能进粮神大厦的理由是给银天养拿贺礼。我急忙换上笑容，跑了过去，端起了贺礼，走了进去。
我们一路到了顶楼，门开的瞬间，我也是惊呆了，门口的设施设备很老旧，但里面的设备却是全新的，看得出，也是全新配置的。
老大的会和厅站下一百人绰绰有余，正中间挂着一颗巨大的金色稻穗儿。
银天养小声说道:“文臣，看到那稻穗儿没？纯金的，你想办法让粮神送给你。”
我嘿嘿一笑，说道:“当我是新人啊？那是粮神的镇业之宝，我给拿了，粮业不和拼命才怪。”
不过，这里面的摆设也很有点意思，靠前排的是传统的四张圆桌，靠后则是按照西式的摆法放着洋酒、饮料和茶点。圆桌那一边墙壁的装饰呈现出深红色的霸气，一板一眼，该有龙的地方有龙，该有凤的地方有凤。
靠后的布置则是十分淡雅，白色的墙壁装饰配上金色和白色的桌布显得十分地端庄，桌子上的东西却是极尽奢华的感觉。
这很明显前排是老粮神的布置，后面则是新粮神的布置，也寓意着新老传递。
我正看地入神，银天养说道:“哎，快把礼去随了，你就在后面看，不要去桌子上。”
我点点头，急忙朝着入口的另一侧的桌子走了过去，我将礼盒送上，说道:“鬼门礼盒！”
那人是个老者，留着一抹山羊胡，他穿着一身坎肩，里面则是一身暗红色的袄子，似乎所有的男性工作人员都这么穿，很有点粮业人的打扮。他接过礼盒，轻轻地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个小袋子。
我也好奇鬼门会送什么，伸着脑袋看。
那人接过小袋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似乎都是小玩意儿，倒在桌子上一瞧，乖乖隆地洞，两袋金瓜子儿，一袋是葵花瓜子，一袋西瓜瓜子。那金子的成色相当地纯。
老者冲我一施礼，转身清清嗓子，大声喊道:“鬼门贺礼到！金瓜子两袋！”
悠悠扬扬，宛如唱歌。
我到了一旁，拿起一杯鲜榨石榴汁，端着一碟点心，站到了角落里。
我吃了一会儿，就看见从外面走进了一个人，我的碟子都差点掉在了地上，来人正是萝莉大姐，她今天打扮地非常漂亮，一身珠光宝气的连衣裙，说是正装还有点不像，说是礼服还有点稚嫩，倒是很符合她的人设。
银天养已经跑没人影了，我只能捏着鼻子上去打招呼，说道:“姐，你今天穿的衣服真漂亮。”
萝莉大姐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里，斜着眼，看着我说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嘿嘿一笑，说道:“天养哥带我来见世面。”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哼，一边去，别添乱。”
说着，走向了老者，她将老大的一个盒子递了过去，老者打开，随即喊道:“探道贺礼到，百年老参一对儿！”

第157章 贺凤鸣的表演
说着，她径直走到了一群女生身边，似乎有那么一两个认识的，热聊了起来。
我心头顿时火起，我是好心好意来打招呼，居然没来由给我脸色看，等着，一会儿我叫银天养来虐你！
正说着，一个粮业的小年轻推开了最里侧的门，大声说道:“粮！神！到！”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门开了，粮神拉着鬼王的手，走了进来。
鬼王穿了一身格子西服，一头的银发很是精神，不过，从年轻人的角度一看就是老一辈的人穿戴，不具时尚。反观老粮神，则是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唐装，上面的图案也满是龙纹。
粮神的背有些驼，一手拄着拐杖，却是精神抖擞。
他的目光深邃，看了看众人，用尽全力，说道:“请诸位老友上座吧。”
这一句说完，便有些喘的样子。
鬼王扶着他到了头桌，两人谦让了一番，彼此坐定，其他门的人这才是坐下。粮业倒是考虑周到，给我们这边站着的人也给了椅子。我发现萝莉大姐也坐在了外侧的椅子上。
我低着身子挪了过去，说道:“姐，你怎么不去前面坐呀？”
“哼！那是万金油坐的，我能去吗？”她撇撇嘴说道。
我眼前一亮，说道:“姐，那哪个是我们老大？让我看看，也敬仰一下啊？！”
“你这个新人怎么那么讨厌，你不知道万金油是从来不露真身的吗？做事儿都派人前往的吗？！”萝莉大姐似乎很不耐烦地说道。
哦！我这才想起来，还真是，探道里的规矩，万金油从不现身，探道所有人在关键时刻都是万金油，从古至今，谁都不知道万金油是谁，却每个人都可做他的分身。
我无趣儿地等待好戏开始，却见银天养正端着一杯红酒，拿着盘子在长条桌上找吃的。
我急忙冲他招手，他端着一盘子吃的走了过来，说道:“文臣，这玩意儿你吃过吗？”
“这不就是金华火腿吗？”
“那是国外的火腿，很贵！”萝莉大姐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银天养用小叉子递给我一条，说道:“尝尝，我已经吃得嘴里都是咸味儿。”
我一边接过，一边说道:“天养哥，这是我们探道的姐姐，你还记得吗？”
银天养正揪着葡萄吃得吧唧吧唧，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想了半天，萝莉大姐脸却是红了，说道:“我们在不久前一起吃过饭呢，我还送了你一条围巾。”
“哦！哦！有印象了。哎呀，你们探道的人都是神出鬼没了，见了都记不住。就为了把文臣记住，我可是不少见他。”银天养的辩解并没有让萝莉大姐感觉好受，那娃娃脸上一阵青红皂白。
我开心地吃起了据说很贵的火腿。
老粮神拍了拍手，两侧的门同时打开了，呼呼啦啦地粮业人开始上菜，远处一旁的人说道:“喝，粮业果然好牛，这么大的虾从哪儿弄来的？”
我伸着脑袋一看，乖乖隆地洞，和我小臂一般长的虾当真只在画片里见过。
粮神拿着话筒说道:“感谢各位好友的到来，我粮业新老交替是一件大事儿，也是一件值得观摩的盛宴，希望各位老朋友们把我们西境的传统一代代地传下去。我老了，当真是羡慕年轻的后生，我现在想挑点粮再娶一房媳妇都做不到了啊。”
台下发出了一阵哄笑，有一些大人物吼道:“粮神，管他行不行，先把小娇娘娶了再说啊！”
“粮神，你宝刀未老，抽刀再干！”
粮神老怀大慰，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哈哈！我这把老骨头再不下去，等我死了，年轻人就接不住了！来吧！见证一下！”
粮神再次拍响了巴掌，一旁坐着的粮神女儿贺凤鸣站了起来，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坎肩，里面是丝绸面料的袄子。在粮业的历史上，只有运输粮队的头人才是这打扮。
她走到了粮神和鬼王身前，朝前跨出一步，双手在身上快速地轻拍，一种有节奏的拍击声响起，啪啪啪......
台下的炭黑手门主一拍巴掌说道:“好俊的手法！”
粮业的人就是和粮食打交道，一路行，便身上会有很多麦刺，见了人，要是关系亲密一点的，麦刺经风一吹，便会落在对方身上，那是难受至极，所以，粮业的人便会和人打招呼之前，用力将身上的麦刺拍掉，以示尊敬，而以拍得越响代表越有劲儿，越尊敬人。
接着，贺凤鸣呼地单膝跪地，头微微一低，朗声说道:“粮业门下贺凤鸣前来问安粮神，您可是累了？”
“我！累了！”
“贺凤鸣愿接下粮业扁担，带队出征！望粮神定夺！”
“你年纪轻轻，以何本事接下扁担？”
贺凤鸣说道:“以我之面目，看清前路；以我之身躯，挡住邪风；以我之薄命，击响粮队；以我之魂魄，证明粮业！”
“好！”鬼王赞许地点点头。
“那便证明吧！”粮神一挥手，贺凤鸣已是站起了身，抱拳退后三步，转身大步地走到了大厅中间，那是一个不大的舞台，上面放着的居然是一根扁担和两个箩筐。
贺凤鸣走上前，背手用脚尖将扁担高高地挑起，肩头朝前一伸，扁担稳稳地挂在了肩上。
这俊俏的身法让周围人皆是大声喝彩。
她依旧背着手，用扁担上的挂钩挑起了两个箩筐，她朝前猛地走一步，箩筐因为惯性朝后甩到了极限，朝前荡去。贺凤鸣顺势转身，两个箩筐便甩了起来。她开始原地转圈儿，扁担一上一下地跳动。
接着，她猛地抬起一只脚，勾住了一只箩筐，将它踩在了脚下，另一边的箩筐朝上飞起，她不慌不忙地收脚，两个箩筐重叠在了一起。
“好！”
台下的人看得精彩，呼声连连。
贺凤鸣的身法更像是一种舞蹈，就是粮业的人在休息时间，自娱自乐发明的舞蹈，也是粮业的传承，门主必须会跳这种舞蹈。
贺凤鸣的箩筐上下纷飞，以示证明自己对粮业工作了如指掌。
一舞刚毕，她将扁担抄在手里，将上面的挂钩去掉，一步一步地朝下走去，两边出现了四个抄着扁担的人走了过来，四人一声大喝，动作整齐的抄着贺凤鸣上下挥舞了起来。
这看得我有些心惊了。

第158章 有人反对
“喝！”贺凤鸣发出了一声低喝，扁担到了背部，正好抵挡住四根砸在背上的扁担，她依旧没有使用双手，只靠着脚和脖颈的力道用扁担抵挡着四根扁担，而且速度奇快。
虽然知道这都是表演，但她的速度之快也是我平生仅见，而且一个女孩子把扁担玩得这么好，当真也是第一次见。
“她是不是特别漂亮？”萝莉大姐突然问银天养。
我吓了一跳，看向两人，银天养的嘴巴都没合上，眼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也发觉自己失态，忙抓起盘子里的水果塞进嘴里，说道:“我按辈分，她贺凤鸣应该叫我大叔，我和一个小丫头看不对眼，还是免了吧。”
萝莉大姐轻轻呼出一口气，突然站起，咚咚地跑到了中间餐台，端着两杯饮料跑了回来，递给了银天养，说道:“嗯！给你！”
银天养还看着台上，也没在乎。
哎哟，这就是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吗？所有人老老实实地坐着，她萝莉大姐站起，已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我看到粮神都看了她一眼，大概是觉得这个小不点儿还没长大，不懂规矩。
贺凤鸣跳罢，将扁担放在了地上，又慢慢地将手伸进了箩筐里，片刻，抓出了两个沉甸甸的袋子，好家伙，一个看上去就有五公斤重，这就是说她刚才拿着至少十几公斤的东西在那儿跳。
她双手一捏，袋子破裂，里面的金黄色的稻米顺着她的手腕落了下来，稻米之间还有金粉，顿时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营造了出来。
“好！”台下啧啧声四起。
不过，我想到的却是鬼门在处理墓穴被盗一事儿上，贺凤鸣被一块石头吓得躲到门人背后的事儿，顿时，对她今日完美表演感觉大打折扣，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儿，虽然，她看上去比我还大几岁。
那天，要是我，大概率会大喊一声“给我揍他们！”，接着，带人朝前冲杀，就算被打了，也没有落了粮业的名号。
贺凤鸣走到正中，再次单膝跪下，说道:“粮业贺凤鸣可算证明？”
粮神老怀大慰，说道:“值此不过是粮队头马，证明不得！”
贺凤鸣站起身，说道:“那我再来证明！”
一众人将一张桌子抬了上来，几个人将玉米和大米，以及芝麻倒在了桌子上，混合在了一起。
旁边的人说道:“请粮业贺凤鸣将三种谷物成堆分开。”
我看着新鲜，怎么拿个筛子不就分出的事儿，还算是粮神继位选拔？！那样，我也可以。
贺凤鸣走到了桌子前，她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谷物，却是从衣服里摸出了一条明黄色的丝带，她将眼睛轻轻地蒙上，双手开始上下舞动。
我心头看了直觉得无趣，使用筛子前还跳个舞，粮业当年不知道怎么想的。
却见她每一次手滑过桌面，便将圆锥状的谷物压下去一些，一直到全部铺平。她不再舞动，反而是将双手伸直，慢慢地摸在了铺平的谷物上。
片刻，她猛地将手抬起，双手握拳。一旁的粮业人急忙上前，她缓缓地伸开了双手，却见她的手里全是玉米粒。
我惊呆了，原来，这考验的本身是不用任何东西将三种谷物区分开，因为玉米的颗粒比较大，她就靠双手压在谷物上，再猛地提起，将玉米粒全部握在手里。
这手法要的就是一个快字，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接着，她开始有节奏地轻轻地拍动桌面，这是一种奇妙的鼓点，哒！哒哒！哒哒哒！稻米和芝麻开始了上下翻飞。
拍击声越来越快，突然，她猛地伸手在谷物上方挥动，动作停下时，她握着拳，待粮业人走上前，将托盘盛放，她慢慢地张开了拳头，手里赫然是一把芝麻，没有一粒稻米。
“好！当真是本事呐！”我们这边的年轻人皆是鼓掌。
如此两三次后，贺凤鸣缓缓地摘下了丝带，慢慢地伸出手，桌子上只剩下了稻米。
掌声响起，鬼王哈哈地笑着，说道:“粮神，您有一个好女儿啊！”
粮神也十分满意，我见贺凤鸣鼻尖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她再次单膝跪下，说道:“粮业贺凤鸣惜粮如命，救粮如救命，从不敢忘记粮业使命！请粮神示下！”
粮神说道:“哈哈！好！好！请问在座诸公，若我将粮神之位传予此人，可有意见？”
这其实就是个过场，你要说在此时有意见，那纯粹是要和粮神开战的节奏。
“哈哈！粮神，我有一儿，比起此女小上几岁，要不要借此机会，两家联为亲家啊？”布头长尺笑着说道。
我心头更是一惊，我一下想到在鬼门斗宝大会上，站在我身边的短尺，那个顶着黑眼圈的花花 公子，那小子可是阅 女无数，要是两家联姻，就贺凤鸣的身体素质，怕是得要了那小子的命，要是无后，布头家可能要在西境三十六门断了香火吧。
我心头窃笑。
“我有意见！”这声音来自门口，吓坏了我，也让粮神和布头之间的对话戛然而止。
我们寻声看去，正是粮神小儿子贺龙啸，这家伙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身后还站着那个迎宾的美眉，她见到这么多江湖人士，当即脸一红，低头站在了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个不开眼的东西！”银天养说着，就要站起来，冲过去。
我急忙将他死死地抱住，说道:“天养哥，息怒啊！这可是人家的家事儿。”
萝莉大姐也是将他的胳膊拉住，说道:“天养哥，你爹还在上面呢，不要冲动。”
“啧啧，你看看把人家小姑娘欺负成什么了？！混账！见不得这样的事儿！”银天养说的就是门口刚才他搭讪的小美眉。
糟糕，这是要疯的节奏。
果然，我偷瞄萝莉大姐，她一眼便看到了门口还低头站着的小美眉，脸腾地一下红了，我甚至听到了她咬牙的声音。
我心头暗自叫苦，你大爷的银天养，不提美眉会死吗？！
只见萝莉大姐呼地站了起来，吼道:“你谁呀？！不知道这是粮业重要的日子吗？！在此撒野，可知后果？！”
那尖细的小女孩的声音让全场侧目，她又吼道:“把大门关上，不可放跑此人！”

第159章 姐弟斗法
门口的小美眉着实吓了一跳，急忙关上了门，萝莉大姐这才重新坐下。
我寒毛都竖起来了，这标准的心机表，不知道的以为是帮着粮业家叫不平，我知道她真正的目的却是不让银天养看门口的小美眉。
贺龙啸却不看这里，朗声说道:“我乃是我爹的儿子，哈哈！我！贺龙啸！”
这话答得一点都不漂亮，明眼人谁不知道你是谁。
“个废物！”银天养故意用不大的声音冷嘲热讽了一声。
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鬼王依旧笑着说道:“哦！原来是粮神的公子，那今日有何不服呢？”
鬼王虽是笑着，说出的话却没有丝毫笑意。
“我的人.....和我也有资格竞争粮神之位！”贺龙啸说道，“那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眼神中兴奋无比，我知道这家伙估计是没这个胆子，在门口嗨了一口海 洛因给自己壮胆，却没想到嗨大了。
这件事儿必须调查一下。
我耐着性子看着，我知道这小子不过是一个笑料，徒增笑柄。
粮神却是不恼，他说道:“在粮业过去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什么场面都发生过，我觉得有想法的人才会让粮业更好。来吧！以何竞争？”
贺龙啸也不下跪，也不答话，也走到了小舞台上，他将地上的粮用手捧起，放进了箩筐，接着，站起，为了防止地滑，他伸出脚，将地上还没捡起的稻谷踢掉，他抄起了扁担和箩筐开始了舞。
他却是用了另一种舞法，比起贺凤鸣，他更显得硬朗。
我看向了贺凤鸣，她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反观粮神，似乎没有任何表情，不过也是，谁赢了都是自己的骨血，没有肥水外流。
就在此时，突然，贺龙啸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
“哎哟，可惜了呀！”比起贺凤鸣刚才的柔中带刚，贺龙啸跳得是刚中带柔，更加赏心悦目一点，所有人都觉得是脚下的稻谷滑了脚，可我却看出是这小子长期吸毒，腿部发软。
他爬了起来，喘着粗气，大声说道:“地面不干净，我要求比下一项。”
也没人同意不同意，他已经走到了桌子前，说道:“给我混到一起。”
周围的粮业人急忙将三种谷物混在了一起，他走上前，用力朝下一压，接着用力一抓，上层的玉米粒便被他抓在了手里，他胡乱地丢进了托盘里，接着用手抓第二次。
其实，贺龙啸刚才有作弊之嫌，谷物是一样一样倒的，最上面的便是玉米粒，他伸手抓去，抓得最多的就是玉米粒，再分开手指，小的芝麻便从指缝间滑落，抓了一手便是玉米粒。
他是足足抓了四五次，才算抓干净了玉米粒。接着，他又开始了拍击桌面，同样也有那种声音，可是大家听过贺凤鸣的，他的声音中便有了杂音。
呼地，他也伸手抓去，接着放进了托盘里，接着第二次，第三次，先不说被他没抓稳，落在地上的，就托盘里，我都看到了不少黄色的小点点，那就是稻米。
他伸出手的时候，桌子上的确是没了稻米，但整个台面之乱，高下也就一目了然。
贺龙啸走上前，说道:“我可够资格？”
粮神说道:“粮业贺凤鸣，你认为自己可能胜出啊？”
贺凤鸣再次走到了粮神面前，单膝跪下，说道:“但听粮神吩咐！”
“嗯！不错，这心性有成大事儿的样子。”鬼王说道。
粮神点点头，说道:“粮业贺龙啸，你说粮舞是你脚下打滑，那便在那台上一决高下吧。”
他一拍手，呼呼啦啦地进来了二十多人，他们一身的白色坎肩，内面的袄子全是红色。
“我粮业从唐朝起，便会随身携带一杆称，我们可以脏了衣服，却脏不得这称，尤其是秤砣。你们抬头看看吧，这粮业大厦建好之时，便在上面挂了我当年使用的秤砣，粮业千百年来，有两样东西不可脏，一样是粮，一样是心，上面的便是我粮业的镇业之宝，粮心，当然，每一任粮神都对它有不同的叫法，有叫秤心的，有叫心砣的，我就叫它粮心！比起这黄金的稻穗，那才是真正的根本，你们两人谁可取得粮心，便是新任粮神！”粮神说罢，将话筒丢在地上。
乖乖隆地洞，这顶子可足足有四米多高，一米九的人，搬个椅子站上去，也只能堪堪碰上啊。
就在此时，粮业的二十个人有序地站成了两队，第一个人跪下，抱住了头，第二个人鞠下身子，抱住了第三个人的腰部，第三个人扶住第四个人，第四个人和第五个人则相互叠了起来。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人组成的台阶。
贺凤鸣慢慢地将外面的坎肩解开，顿时，我就听到银天养在吧唧嘴，贺凤鸣胸前的两座山峰上下起伏，几乎要将那薄薄的袄子撑破。
正在平静下来的萝莉大姐回过头看到了银天养的模样，当即怒从火气，别忘了，她可是共情了银天养，只要银天养有点什么小心思，她能不知道？就见他一脸猪哥模样，说道:“你那么喜欢大胸的吗？”
银天养回过神儿，说道:“什么呀，我是被火腿咸的。”
贺龙啸说道:“我不用这么麻烦，给我五人梯就行。”
全场都发出了惊呼声，要知道粮业的这一绝活的由来便是当年为了抵御外敌，给军中的战士和平民供粮，但城里的人怀疑他们是间谍。
于是，城下的人喊:“我们将粮一个一个送上去，你们要是怀疑有毒，便找一个人先试试。”
“那就去瓮城，那边城墙可以丢上来。”
当年的粮神带着人马赶到瓮城，发现城墙虽矮，但想将粮丢上去也是不现实，于是，决定架设人梯，每次只要一个人上去。
他们硬是将两百担的粮食这样运上了城，这让守军和平民感动。而另一侧却是精壮的汉子，他们采取了五人人梯，这样的人梯既没有保护，也不稳定，反而他们的运输是最快的。
一场运输下来，据说，有一个粮业的人梯被活生生地踩死，但就是死也没有挪动半分，粮业也在这样无数的运输中，成就了一世英名，而五人人梯则被看成是粮业精英的象征。

第160章 闹事儿
“好！”台下有人赞许，“将门无犬子！”
粮神却是眉头皱了皱，片刻，五人梯已经组合完毕。
“贺凤鸣！你认为你行，你就上，我到你一半的时候，再上！”贺龙啸指着贺凤鸣大声地说道。
贺凤鸣也不谦让，居然将袄子也解开，放在了一旁，里面是一件真丝的薄衣，她之前的表演已经有些香汗淋漓，真丝贴在身上，那春色别提多带劲儿。
我偷瞄银天养，他就差扑上去了。萝莉大姐看得直跺脚，还不时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胸。
贺凤鸣从桌子上拿起了两根筷子，将盘好的头上的装饰品一一取下，熟练地用筷子当发簪，将头发扎好。接着，轻喝一声，开始朝上爬。
她的每一步都很稳，而且越往上越快，只是瞬间，便到了中间。
贺龙啸明显是急了，他也没想到贺凤鸣是如此地厉害，当即也是踩着人梯开始朝上爬，吹下的牛含着泪也要爬完。
果然，他上了两级，上面的人开始摇晃，他大喊道:“站稳，我只需要二十秒！”
贺凤鸣却是大声喝道:“粮业！可能坚持？”
“上！上！上！兵马未动！粮业在前！”这声势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当真提劲儿。
粮神当真是一边微笑一边点头。
贺龙啸先爬到了顶部，他伸手去勾粮心，却还是差了一点。就在其伸手的刹那，贺凤鸣也是爬到了顶，她却没有着急出手，而是下巴微扬地看着贺龙啸。
贺凤鸣身下的人梯稳如磐石，贺龙啸急了，他猛地跳起，却是没有将粮心抓到手里，在他重新落地的时候，他身下的人梯明显晃动了起来，他险些跌倒。
贺凤鸣抬起手，一把抓住了晃动的粮心，她淡淡地说道:“粮心怎可晃动！”
待粮心静止，她又将手伸了回来，还大喝道:“粮业！可能坚持？”
“上！上！上！兵马未动！粮业在前！”下面的人却是感觉越来越有劲儿了。
“你们朝旁边挪一挪！快点！”贺龙啸朝着下面托举他的人吼道。
这下乱了，有的挪动，有的还站在原地，顷刻间，人梯垮塌，贺龙啸跌进了人堆里。
他吼道:“快点！再来！给我搭人梯！”
贺凤鸣不再犹豫，伸出手，用力一扯，将粮心取了下来，牢牢地抓在了手里，她云淡风轻地走了下来，从最上面的一级的人梯慢慢地散开，一直到她稳稳地站定，在她的身后是十个站立的年轻人。
反观贺龙啸的狼狈，两人之间高下立判。
一边走上来了一个漂亮美眉，帮贺凤鸣重新穿上了衣服。
我是探道毕业，我看到了美眉给贺凤鸣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贺凤鸣走到了贺龙啸身边，拉着他的手，慢慢地朝着粮神的方向走去，我看到贺龙啸本是惊愕，却一瞬间喜笑颜开。顺手将那物件塞进了兜里，我看到了，那是一张银行卡。
这女人心计当真了得，知道贺龙啸没什么抱负，今天过来闹场子，多半是因为在门口受了委屈，想找点脸，但终归是来要钱的，给了钱，也就了得了。
粮神很是开心，或许一家人和和睦睦比什么都重要。
“胜出者！粮业贺凤鸣！可还有人反对？”一旁的粮业的主持人大声宣布道。
“我还是反对！”说话的人依旧是贺龙啸，众人眉头都是皱了皱。粮神也看不过去了，说道:“龙啸，已然有了结果，可不能再闹了，不然我可要发火了。”
“爹！粮业自过世十年，可曾被人欺负过？”贺龙啸说道。
粮神说道:“粮业一直帮助江湖各门，江湖各门也卖我这张老脸，不曾让门人受过委屈。”
“好！好得很！可是今天我在粮业门口就被人欺负了，我带着人带礼物来庆贺，却被其他门派的人打倒在地！如果你能帮我报仇血恨，那我便认你做粮神！”贺龙啸分明看着贺凤鸣说的。
“啊？还有这种事儿？”
这家伙当真是睚眦必报，我怎么感觉他今天的这番闹腾就是为了把银天养揍他的那几个黄毛的场子给找回来。
“我打的人，你想怎么着啊？”
银天养忍不住了，站起身说道。
鬼王皱了皱眉，看向了银天养，我顿觉头皮发麻，如果按照贺龙啸说的是来送贺礼的，那打人一方就肯定是不对的，毕竟，我也不是鬼门人，也跟着银天养进来了，凭什么不能让贺龙啸带着黄毛他们进来。
这下就棘手了，这说大了去，就是鬼门在人家门口将人的公子哥打了。而且贺龙啸没说的是只打了黄毛，却没有揍他。
鬼王依旧没动，贺凤鸣却是呼地转身，她几步走到了银天养的身前，呼地一下，十几个人呈半圆形，将银天养围了起来。
银天养吼道:“小子！你带着那几个非江湖人士想进这里，真当我们江湖人的脸面是纸做的吗？”
我本来想站到银天养的身后，好歹是一起来的，不能把兄弟丢下，可却被萝莉大姐给呵斥住了。她淡淡地说道:“银天养是鬼王的儿子，她贺凤鸣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闹事儿。”
我想想也是，只能坐下安心看戏，银天养说道，便见脚夫力王站了起来，说道:“天养兄弟说得没错，要不是他下手快，我还想打一个呢，真把我们老脸不当回事儿吗？”
突然，我的腰间一痛，就见萝莉大姐用力地掐着我的腰，说道:“你们两个怎么挨在一起准没好事儿，你看看粮神老脸都挂不住了。”
我吃痛之下，看向了粮神，他是铁青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凤鸣说道:“不论怎么样，我都要为粮业的人做主，银天养，你今天怕是走不出这里了。”
“哦？整个西境能留下我的怕只有女人了。”银天养笑着说道，“你想怎么留我呀？”
我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这话说得轻佻，却给自己留了后路，也只有这斯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
“赔罪！或者死！”贺凤鸣说得掷地有声，虽然少了些杀伐果决，但还是有别样的味道，“但今日是我们贺家的大日子，见不得红，那就喝下这杯酒，待今日过后，再论其他。”
好心计，当真是有手段，不但保住了粮业的脸面，还让鬼门吃了一个哑巴亏。

第161章 落幕与初升
鬼王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台上的一切，似乎这小脸就是丢了，也无所谓的样子。
银天养说道:“喝酒？我.....”
“等等！”在我对面突然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我伸着脑袋朝另一边看去，赫然是鬼门的花舍，她走到了台前，说道，“既然是大喜的日子，喝酒怎么能成单数呢，而且一个女子找男子喝酒，说出去怕污了你粮业的风评，不如，我来替银天养喝，不过，你贺凤鸣是不是该陪一个酒，也算是礼尚往来呀？”
这话说得十分得体，硬是将一场你死我活变成了女儿家家的拼酒。
贺凤鸣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说道:“那道是可以！”
说着，她端起了一杯葡萄酒，但摆在花舍面前的却是满满地一杯白酒。贺凤鸣正要喝，花舍却说道:“怎么？礼尚往来，就拿红酒喝吗？你们粮业没有能喝白酒的女人吗？”
这一个反问当真给力，我都不得不赞叹这个冷面美女的智慧，不！不！场上两个冷面美女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粮业的人有点躁动，贺凤鸣放下了酒杯，也拿起两杯白酒，倒得和花舍的酒一样满，说道:“既然鬼门姐姐要喝，那小女子便接着了，需要我让你吗？”
花舍说道:“那就先谁酒量好了！”
说着，慢慢地将酒杯放在了唇边，一口下去，已是大半落下。
贺凤鸣美眸动了动，怕是没想到花舍的酒量如此之好，她也端起了杯子，喝了起来。
西境儿女的酒量当真是吓人，这满满一杯下肚，跟没事儿人一般。其实我看出来了，花舍的酒量绝对比贺凤鸣要大得多，最后一口酒，她始终没有喝下去，就是在等贺凤鸣。
反观贺凤鸣到最后几口显然是在硬撑，酒下了肚，两人几乎是同时放下了酒杯，又相视一笑，两人做了各门派的手势，散去。
萝莉大姐大白眼一翻，说道:“两只马叉虫，换了是我，我早赢了，喝个酒跟灌毒药似的。”
她的声音不大，我是听到了，我说道:“姐，马叉虫是个什么东西呀？”
“呸！你们男人最喜欢的东西。”她气鼓鼓地看着台上一脸得意的银天养说道。
马叉虫，我琢磨了半天，突然，我发觉萝莉大姐真乃神人，硬是将一个“骚”字拆成了三个字儿。
银天养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我以为那娘们要和我过两招儿呢，没想到是喝酒呀！要不是花儿拦着，来盘花生米，我可以和她喝到天亮。”
贺龙啸气鼓鼓地站起身，假模假样地说道:“各位叔伯，晚辈败阵，没脸在这里待着，就先回去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路过我们这边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
“切！挖了他的狗眼！”萝莉大姐没好气地说道。
“列位！还有谁不服吗？”粮神毕竟老了，语气中也带着淡淡的倦意。
没人再说话，粮神被鬼王扶着站起，说道:“我老了，真的老了，和鬼老弟从毛头小子一直到了这把年纪，看着他们，还总能想起我们年轻时候的样子，总觉得自己还可以多干几年，哎！身体不饶人啦！我也该急流勇退了！未来是年轻人的！”
鬼王笑了，一口白牙，说道:“贺老哥，江湖事自有后来人，你为粮业也忙碌一辈子了，该歇就歇歇吧！我羡慕你呐！看我那几个不成器的，怕是将来有一天，西境三十六门门主也是在座的年轻人们中的一个啦！”
粮神看着远处的雪白饰品，说道:“嘿嘿，也好，我也要选一处风景好的地方，过了余生，我一辈子做了很多对的事儿，也做了很多错的事儿，是非功过，留与后人评说！既然粮心在你手！便去做好你的粮业门主！我希望我老死的那一天，能看到它再上一个台阶！”
粮神缓缓地抬起了手，跪下的贺凤鸣缓缓了站了起来，手里高举着粮心，吼道:“我以粮业新粮神之名，恭送粮业贺老！”
“贺老慢走！粮神昌隆！”四座纷纷站起，同一句话响彻大厅。
在贺老迈出大厅的那一刻，四周原本深红色的装饰被周围的粮业人用力一拽，落下的那一刻，露出了背后的雪白。这代表了粮业一个时代的结束。
贺凤鸣大声地说道:“希望西境三十六门的各位前辈，欢聚与此，便要尽兴，小女子不胜酒力，不能当面感激，但他日必当登门拜谢！”
说罢，深施一礼，也从侧面离去了，一众粮业有头有脸的人物粉墨登场，一一招待宾朋。大约半个小时后，各个嘉宾开始了离场。
我端着两杯酒走到了银天养身边，说道:“天养哥，我们探道的这位姐姐一直说上次没有尽兴，这次机会难得，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让我们这位姐姐心满意足哟！”
银天养也搞不懂我这是什么路子，下意识地接过了酒杯，萝莉大姐先是一惊，正欲瞪我，却见银天养看了过来，急忙端起了杯子，一副娇羞可人的模样，说道:“啊！他说得对的，探道一直承蒙鬼门帮助，你又是鬼门的顶梁柱，应该多联络一下感情。”
这声音之酥麻，从一个萝莉模样的女子嘴里说出来，让一旁的人听了都有拐卖幼女的冲动。我是听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快快地跑了。
到了电梯口，我本是打算下到一楼，可电梯里还有粮业的人，没成想下了一层，电梯门打开了，开门的刹那，我就看到贺凤鸣和贺龙啸正在争执着什么，贺龙啸回头看到了我，立刻来了火气，吼道:“娘的！还有他，当时抱着我，要不我非宰了银天养。”
一旁的粮业人吓了一跳，急忙按下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了，那人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兄勿怪，都是家事儿。”
我笑了笑，没说话，这一趟粮业之行，当真是长了见识，看来贺凤鸣想拿下粮业还需要时间。
出了粮业大厦，我是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医馆，他们的总部也在鸟市，倒是一家很大的中西医医院，不过是私人的。
进了楼里，我便在一楼找着门上带着医馆江湖人标记的房间，看到了一个，我推开门进去，看到一个大夫正给人看着病。

第162章 西境毒史
那大夫有些谢顶，胖乎乎的不亚于胖叔，我见他看向我，急忙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
大夫停下了手里的检查，在那人的病例上写了几个字儿，说道:“去隔壁的房间找大夫吧，我这里有重症病人。”
患者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离开了，门关上，等了片刻，胖大夫笑眯眯地说道:“探道的朋友有何指教呢？”
我坐下，说道:“先生可懂毒？”
胖大夫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略懂，不知朋友问的哪一类毒？”
在西境大烟一类都属于毒，我之所以这样问，就是想问他了不了解毒品的产出渠道和生产地。西境的毒也特别多，不光有蛇毒什么常见的，还有各个门派使用的，比如鬼门的红毒，那就是标准的墓毒，是鬼门千年来研制的。还有贼行的闷倒狗，那都是打家劫舍的毒，包括赌义堂的听听话，也是研究的范围之内。
只不过，大部分的毒大夫都可解，除非是门派特制的无法解的毒，比如鬼门的黑毒，便无从可解，要么求鬼门，要么死。
话说回来，我从兜里摸出了锡箔纸包，轻轻地递了过去，他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
在这一行，看毒没有我告诉他的，都是他自己看，看出来了便能解，看不出来便解不出来，所以，不用告诉他。
胖大夫小心地拆开，看了几秒，慢慢地用手在锡箔纸上扇了扇，说道:“这是海 洛因。”
果然是行家，我说道:“先生，在西境可曾见过同样的毒？又知道是哪一家的吗？”
胖大夫没有被毒品吓住，却被我的话给吓住了，他说道:“小哥说笑了，鬼门令，西境不可出现毒品，如果换了是别人来问我，我已经上报江湖了。”
和我猜的一样，江湖并没有毒品的存在，我说道:“大夫，西境可还有江湖人因为毒品找您的吗？”
“有，大都是麻烟，那些老江湖有的抽了一辈子了，戒不掉的，抽多了，身体不行了，也就找上门了。”
我说道:“那您再看看锡箔纸旁边的一点点，能分辨出是哪儿的吗？”
胖大夫又看向了锡箔纸，那是我捏碎烟卷找到的一点点，也顺手包进了锡箔纸里。
胖大夫拿出了一点点，拉开抽屉，翻了半天，从里面找出了一个试纸板，上面全是编号，他比对着锡箔纸上的成色，又在一个笔记本上翻看了起来。
半晌儿，他说道:“我应该可以确定，这不是西境的麻烟，而是国外产的，而且是日照非常足的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麻烟和你手里的很像，就是从巴国进来的绿砖，只不过，你的这个样品似乎更加细腻一些。”
我皱起了眉，说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别的地方的？”
“不可能，只能说还是一个地区的，大概不是同一批人弄的，或者说是同一批人改良后的产品。嗯！就是这样。”胖大夫笃定地说道。
我说道:“那您说的这种货在西境哪里可以找到？”
胖大夫说道:“在十年前吧，这种货可是高档玩意儿，江湖老家伙能拿到这种货那可都得高看一眼的。”
我说道:“现在还能找到吗？鬼门没管？”
胖大夫笑了笑，一脸崇拜地说起了十年前的故事。
当时，西境抽麻烟和现在抽香烟没什么不同，在市面上，甚至有专门买麻烟的接头暗语，只要对上了，从差到好的烟土都能找到。
鬼门内部也有不少老人也抽了烟土，于是，鬼王内部令，不允许鬼门内有人吸食麻烟，甚至挥泪斩马谡，将几个老人给清理出了鬼门。同时，鬼王下令调查，西境到底有多少门派在抽麻烟，这一了解不得了，几乎各门都牵扯其中。
于是，找来了各门谈此事，倒是响应的人众，真正落实的人少，在他们的眼里，麻烟那是想戒就可以戒掉的，而且医馆也有戒麻烟的药，不过，价格很贵。
鬼爷见并不凑效，便让鬼门的人查麻烟的源头，还真就在山里找到了一大片麻烟田，鬼爷并没有断了人的财路，只要他们限期离开西境，从此不可在西境种植麻烟。
之后，当真好了许多，但当年那些麻烟贩子的渠道并没有断掉，只是不能在西境种植，这就导致了麻烟的价格翻倍，江湖一撮人那是怨声载道，要不是当年各门都响应了鬼爷的号令，还真可能惹出不少麻烦。各门也只能捏着鼻子咽下了这结果。
但西境依旧有麻烟，主要地方在甘地和境外，于是，鬼爷让鬼门人跨省举报了产地，只剩下了境外的麻烟产地。
鬼爷带了二十个鬼门好手，踏足了境外，抓了一个烟贩子让其交代了进货渠道，顺藤摸瓜，找到了当年搬至巴国的麻烟产地，他一把火点了烟田，又借助自己在境外的朋友将此事闹到了巴国政府，人可是派驻了军队将烟田打掉，据说，这事儿还上了当地新闻。
麻烟源头被断，渠道失效，西境在十年前便很少再出现烟土，当然，还是有零星的在自家小院儿里住一些麻烟，也没办法，但大都自给自足，不敢拿去卖，最多三五好友一起抽着玩。
胖大夫说完，看向了我。
我说道:“那您觉得这东西是从哪个口岸进来的？”
胖大夫摸了摸下巴，说道:“如果是从霍尔果口岸进到西境，有这个可能，但不大，因为各门派的老人精都在那里，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可能不会阻止，但分一杯羹的可能很大，这就加大了麻烟的成本。”
他说得很有道理，那些老家伙各个眼里都是钱，胖大夫继续说道:“应该是红其拉甫口岸过来的，那里的口岸线很长，应该从巴国进口，但据我所知，巴国只不过是受害国，在阿富国可是毒品重灾区啊！这要有个把不长眼睛的弄一批货进来，那很有可能。”
我告辞了胖大夫，匆匆赶回了霍尔果，路上还接到了银天养的电话，说是我举报有功，鬼门的奖励已经下来了，如果他反对，鬼门便不将此事公布天下，我无意间得了一笔奖金，倒是真的开心。
我很想问问他和萝莉大姐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却是怎么都没说得出口。

第163章 我的团队
回到了霍尔果，我请了胖叔吃饭，将一路的见闻告诉了他。胖叔依旧很八卦地说道:“江湖人称贺凤鸣为冰山美人，你没有找机会征服一下，为我们探道添砖加瓦吗？”
“这女人还是年轻，拿下粮业尚需时日呢。”我又问了最近霍尔果的情报，没有任何发现，我还是在想关于杂货将门的糖果事件，却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我知道有的事情急不来，不过贺龙啸的毒品却是与边境有莫大的关系，这不正是我的机会来了。
我问道:“胖叔，咱们霍尔果有没有毒品集散地？”
胖叔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说道:“你年纪轻轻，不会想玩新鲜吧？我劝你不要，我可以让满春院的何老板给你介绍个漂亮妹子，一个不够那就两个，千万不要碰毒品。你那点工资不够。”
我将贺龙啸车上的发现告诉了胖叔，并且掏出了那锡箔纸给胖叔看，没想到他却是避之不及，说道:“文臣呐，这个事儿，我劝你都不要上报，他贺龙啸是谁？！粮神最爱的小儿子，你也去了粮业大厦，换了别人和贺凤鸣争，早就被打死了。你就算查出了什么，又能把人家怎么样？”
我说道:“鬼门的鬼王令难道是摆设吗？”
胖叔说道:“我说文臣呐，听我一句劝，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你发现了什么，鬼王盛怒之下，弄死了贺龙啸，粮业必然怀恨在心，势必要玩小动作，你这个行为无异于让西境陷入混乱，我看呐，那就是一个提不起的刘阿斗，即不会对西境造成影响，也不会大范围争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不要引火烧身呐。”
我愣住了，这个结果还当真有可能发生，我不甘心地问道:“胖叔，医馆的人说这是高纯度的麻烟，质量也是前所未见的，要是真的有人在西境贩毒，那......”
“够了，文臣，这个事儿超出了你我的探查范围，你要么上报，但你没有探道允许参加粮业大典，受罚是少不了的，就算万金油安排千里眼来查，最终的结果也只可能让贺龙啸那小子去戒毒，甚至你连奖励都没有，何苦呢？再过二十一天，你就是探道包打听了，安安稳稳地，有叔在！听话。”
这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我没有和胖叔争论下去，郁闷地回到了家里，躺在床上是辗转难眠。
流浪狗好几天没见我，不肯在笼子里，便让它在我的屋里玩，没想到它却是跳到了床上，躺在了我的身边，我抱着它的那一刻，莫名想起了以前的种种，我想起与它的陌生接触，想起了被判定荣耀测试失败，想起了千里眼分别时告诉我的，听从本心。
我呼地坐了起来，我如果管了，可能真的会让江湖乱，让自己陷入麻烦中，但如果我不管，对不住的是我的本心，我和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在脸上狠狠地拍了一把，必须管，我想着想着，尽然激动了起来，我顿感自己无比伟大，好像挑战巨人的骑士。激情只维持了四五分钟，我便安静了下来，到底该怎么查起呢？
我呼地跳了起来，看向了窗外，晚风依旧有些凉，雪早已消融到了尾巴，只需要一场雨，霍尔果便再无半点雪。
我皱眉看着窗外，我一个人绝对是无法完成这任务的，我需要帮手，我并没有想找银天养，他可以说是斗地主中的4个2，看似是最大的炸，可上面还有双王，一个用不好，输了可就是翻倍再翻倍了。
我抓起电话给纪天纵打了过去，他依旧是接得很快，说道:“文臣，你在霍尔果，出事儿了吗？”
我说道:“上联络群，我单独建群聊。”
接着，我通知了张玉双、石磊和沙雪。
建立好群的时候，我还没开口，张玉双先是发来了一个馋嘴的表情，说道:“文臣，你一定有什么好事儿，还不快从实招来。”
纪天纵说道:“别闹！他的事儿没有不惊世骇俗的。让他说。”
沙雪发了一个哈欠的表情，说道:“最好事情对得起我的美容觉，我这段时间天天忙得像个陀螺，回来运动完就想睡觉。”
石磊说道:“我还在回鸟市的路上，张玉双都闲了，我还在忙，命苦啊！”
这种感觉很好，我说道:“下面我要说的事儿涉及生死，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而且这件事儿我不上报，只有等调查有了结果，才能做下一步计划，否则，我的命不保。”
“说，少废话！要退出我就说很忙了。”张玉双说道。
众人纷纷让我说。我说道:“我发现西境有人走毒，麻烟和白粉。”
“我去，上报探道，还怎么涉及生死？”张玉双说道。
纪天纵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让他说完。”
“涉及到了老粮神的儿子贺龙啸，如果这是一个大事件，贺家肯定要保贺龙啸，那便不能将毒品渠道铲平，我端了别人的饭碗，势必会出事儿。所以，要么做绝，要么不做。”
纪天纵说道:“证据呢？”
我将在粮业大厦门口的遭遇给大家讲了一遍。
没心没肺地石磊说道:“不会吧，探道肯定会保护自家兄弟呀。直接上报，等待能人去做不就好了？！”
纪天纵说道:“不对，探道肯定会保护，但贺龙啸的为人肯定要报复，如果将文臣的一点点信息透露出去，再加上毒枭，文臣就很危险了，江湖不会为了一个小人物保护他一辈子的。”
沙雪说道:“行了，这个事儿我干了，你文臣既然决定做了，肯定有安排，说说看吧？”
“对对，这么大的事儿，搞出来一定震惊江湖，我们五个人，就是西境五虎上将，指不定双双成为顺风耳！”石磊说道。
“让文臣说话，其他人不许打岔！”纪天纵再次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
我说道:“其实很简单，第一，了解渠道；第二，了解源头；第三，了解何人在背后。”
没人说话，我继续说道:“我带着毒品残留物问过了医馆，他们认为是从境外流入的，所以，只要盯住口岸，总能发现蛛丝马迹。”
“口岸多了，万一是从甘地以外的省流传过来的，怎么办？”沙雪问道。

第164章 查霍尔果
我说道:“我的判断是从西境的霍尔果口岸或者红其拉甫口岸进来的！这次发现的麻烦与十年前发现过的很像，但纯度更高，所以，我怀疑渠道依旧是以前的渠道。”
纪天纵说道:“我有一点没搞明白，如果市面上出现了这样的货，那探道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那么突然？而且恰恰被你文臣在鸟市给发现了，要知道毒品出现在鸟市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整个西境已经沦陷，毒品应该先是在西境不发达地区建立渠道，再一步步扩张到西境全境。”沙雪说道。
这一点我倒没想到，我说道:“所以，这件事儿太多不确定性，查起来可能会很漫长，大家全凭实力，不要蛮干，及时通报消息，关键时刻，可以告诉探道。”
我等于将我的身家性命交了出去。没人说话，我说道:“行！我先排查霍尔果，如果霍尔果没有，重点一定在红其拉甫，张玉双，你到处跑着，你近期关注红其拉甫一切动向，我查完霍尔果，就来帮你，另外，你需要找到西境现有还在的抽麻烟的老江湖，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沙雪，你盯着粮业贺龙啸，顺便关注贺凤鸣；石磊，在探道寻找十年前关于毒品的线索，之后交给纪天纵，我要分析出当年的毒品渠道，纪天纵，你还要关注西境不寻常的地方，看能不能将这件事儿并案查。”
纪天纵说道:“嗯，很全面了，文臣，你现在对探道的手段越用越熟练了，比起顺风耳也过之而无不及。”
谈话很快结束了，我一看表，已经三点了，我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心头无比地通达，翻身抱着早已睡熟的流浪狗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了情报站，我特意看了几个老家伙的烟卷，甚至借着帮忙倒垃圾的借口，把他们的垃圾翻了一遍，没有发现麻烟。
我找到了木老，说道:“木老，你说咱们霍尔果这边要是想弄进来点非法品，容易吗？”
“那要看你弄什么了，我有门道，收费低廉，绝对对得起江湖兄弟。”木老眼睛放光地对我说道。
“哦？那都可以运什么呢？”我忙问道。
木老说道:“你这个年纪应该是玩车的年纪，那我可以给你弄个奔驰，就从哈国，不过嘛，安全不保证，我把车劈成两半，顶子切了，当垃圾倒腾进来，给你弄得嘎嘎新，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过不了户，但是手续我可以给你弄套假的，交警就算把你拦下，你也可以微微一笑，轻松过关。”
旁边的马帮老头儿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杂货将就弄这个？人家明显想要女人，我给他弄个哈国大屁股女人来，那生儿子成堆的生，我就不喜欢西境的女人，你看看楼上满春院的那帮娘们，各个把自己当天鹅。”
炭黑手的笑呵呵地说道:“人家问这个就是缺钱了，弄点零花钱，问的是什么好做，弟弟，我告诉你，目光要远大，男人不要怂，弄矿石，到了口岸，我帮你想办法清关，出手的事儿也交给我。有了真金白银，你就是爷！”
“滚滚滚，一帮没水准的，就弄车，有了豪车，女娃儿贴着脸就上来要号码，夜夜当新郎不好吗？”我没想到就问了一下，一群老头儿开始吵了起来，大有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架势。
我说道:“这天下最赚钱的生意莫过于黄赌毒，赌，我怕没有天分了。这黄和赌嘛......”
我故意拖长了音调，木老忙说道:“这黄，千万不要玩，人肉生意，呸！吴大脑袋那个白痴弄了一批哈国女人，还跑到独山去向鬼门叫板，你说弄点好的也行，都是些什么货色，现在这几个老东西都说我们杂货将门干脆改名叫 春满院，丢名声呀，至于毒嘛，也做不了，先不说你有没有办法过海关，就算是进来了，没渠道呀，我敢保证还没到伊宁，就被鬼门拿下了。”
“黄怎么不能做了？就在口岸做，就在咱们楼下，我第一个去捧场！气死楼上那群挂牌子不做生意的女人！”
“嘿嘿，有道理，最好全是哈国女人，弄他个一国 军，做大做强，我可以给你在霍尔果安排十八驿，被端掉一个，保证十七个可以避风头，烧不尽的野草.....”驿门的老鬼简直是让人无语。
不过从这点儿上看，他们也不清楚霍尔果有没有毒品，从另一个角度可以说，霍尔果没有毒品。
我急忙说道:“各位爷，我还没说完呢，你们挨个打断我，我说黄毒也碰不得，那就弄些羊啊，牛啊！为西境降点物价，也是行善，还赚钱呢。”
“鬼的话，什么羊能有我们西境巴什拜小绵羊好吃，哈国的羊肥得厉害，我老人家三高，吃完直接去见杂货将门的祖上了！动点脑子，年轻人。”
我打了个哈哈，将这件事儿带过，告别了他们，我却是上了楼。满春院的公司依旧很忙碌，比起以前似乎美女还更多了些。
我一进门，就被当年的那个女生认了出来，她说道:“咦，是你呀？你不是换水的吗？怎么从来没再见你来过？”
我笑了笑，说道:“姐姐，我换工作了。”
“都闲得很吗？不知道我们现在接了多少单子吗？”说话的人正是何洁欢的女秘书，依旧趾高气昂。
我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她愣了愣，说道:“你跟我来吧。”
进了办公室，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何总没空。”
我说道:“我不找她，我例行来问事儿，霍尔果近期的情况，您可了解？”
她愣住了，她估计把我当成探道来问事儿，手不自觉地握了握，说道:“那要看什么事儿。”
我说道:“姐姐无需紧张，我问的问题不会上报探道，但很重要，我想问霍尔果有没有违禁品进出口，从哈国进来的？”
她想了想，说道:“有，不过不算违禁品，我们在国外找到了我们所需的优质原材料，通过低关税进到了霍尔果，但这是我们的正规贸易，与探道和江湖都没有关系。”
她也不知道，我说道:“其他门的违禁品，比如女人、军火、轿车、毒品。”
她杏眼圆睁，怒道:“说什么呢你，给我出去！我们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情报！”

第165章 拨开迷雾
我就这么被这个女人赶了出去，下了楼，我才琢磨过味儿来，我去满春院问有没有从哈国调过女人，那等于在问满春院有没有开张做人肉生意，难怪人家要生气。
胖叔电话也随即到了，我刚进屋，就听胖叔吼道:“文臣！你不仗义！呸！鬼门给了你那么多钱，也不说请我吃饭，悄悄咪咪地吞了！亏我对你那么好！”
我看着他以为什么事儿，他喋喋不休地说道:“你至少给我换部手机。好歹探道是要尊师重道的。”
我看他吐沫星子乱飞，打开了包儿，从里面取出了文件，递了过去，说道:“探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的行踪是可以追查的，怎么不追一下？”
我将里面的文件递了过去，胖叔看看我，又看看文件，他接了过去，打开一看，吓了一跳，说道:“你什么意思？弄个本田雅阁？花完了？”
“把名字填上，车是你的！你那破车早该开到戈壁滩丢掉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不对！鬼门没给你那么多钱，一辆本田雅阁至少三十万朝上。”
我笑了笑，说道:“车大概会在今天下午托运过来，我没那么多钱买新的，只能买一辆二手的，不过，车主只开了一年多，所以，预算内拿下了。”
胖叔手有些颤抖，他将文件急忙塞回了我的手里，说道:“我给你说笑的，你就请我吃顿饭就行，这礼物太贵重了，我要拿了，不得被同行笑死，沾徒弟的光。哦！我知道了，你给我开玩笑的。对吗？”
我说道:“你就拿着吧，等要是再去戈壁滩的任务，把车借给我开就行，我听木老说了，我开车出去的时候，你骑自行车，那么冷的天，我做徒弟的对不住师傅。也算还了你的人情。”
说着，我将购车档案一起塞给了他，我拿起车钥匙，说道:“师傅，我这几天事儿可是多，还请帮我多担待一下呢。”
胖叔显然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儿来，那表情阴晴不定的。我笑了笑，短时间内我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开车一路赶到了海关口，我看着进进出出的车辆队伍。
一辆熟悉的车清关出来了，我急忙下车，走了过去，做出了探道的手势，那辆车停在了我的身边，我拦下的正是洪老爷子的运金土的车。
车窗摇了下来，是一个陌生的小伙子，他有一口白牙，浓眉大眼地冲我说道:“探道兄弟，有什么指教呀？”
“哎？以前不都是汤平吗？怎么换人了？”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想起之前金土案，明知故问的感觉并不好。
小伙子说道:“哦！以后他不会来了，我接了他的工作。”
我点了一支烟，也没有递给他，江湖规矩，门派做事儿的时候，不要与对方有身体接触，出了事儿，说不清楚。我都站在三米外，安全距离和他聊天。
我说道:“我想打听个事儿，哈国有毒品吗？”
小伙子愣住了，不过还是照实了回答道:“有的！不过不在口岸这里，哈国的打击力度也不小，这要感谢鬼门。”
我说道:“我知道江湖是没人可以运进西境，但哈国有没有人有办法做到将毒品运进西境？”
小伙子说道:“这个没可能，哈国自己都不够用，卖到我们国家，货币没有美刀硬，还有被打头的风险，不值当。”
我说道:“那哈国流行麻烟还是白粉？”
“我见麻烟比较常见，白粉我就不知道了。”小伙子说道，“你们探道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起来了？”
我说道:“警方打了一个毒品走私团伙，探道要我们查查有没有江湖人涉及其中。”
“哦，那我还真不知道了，霍尔果口岸扫毒犬就有三只，想清关过来，不可能，走其他地方不划算，我只知道这些。”
告别了金铺的车，我又到了几个可能出现毒品的点儿问了问，答案依旧是没有。
目前为止，我已经可以彻底排除霍尔果有毒品流入的可能，那么可能的地方只有一个红其拉甫口岸。
我将这边的情报给小群做了一个通告，很快有了回应。
张玉双很快回复了:文臣，红其拉甫一切正常，正常的不要不要的，我估计也没戏，连江湖的车都很少经过，马帮的车倒是不少，马帮可是鬼门的鼎力支持者，犯不着为了芝麻丢了西瓜。
沙雪回复道:我现在手里事儿不少，只能晚上去跟，我也在贺龙啸的车里找到了毒品，麻烟的确是在西境没有出现过的，白粉纯度也不低，我可以确定白粉绝不是小批量生产出来的，纯度相当高。
石磊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回复道:沙姐威武，你是怎么做到的？
沙雪回复道:我趁着他去ktv砸了他车的玻璃，弄出来的。
所有人都发出了输大拇指的表情。
石磊回复:文臣，当年就是从红其拉甫出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巴国的毒品信息我也交给了老纪，但我个人判断，不可能是红其拉甫，同一个地方摔跤的傻子才从红其拉甫运毒。
纪天纵回复:我已经将当年出货的地点进行了分析，鬼门有一个环节非常不对劲儿，毒贩在离开西境后，通过红其拉甫进入了阿苏地区后，突然扩散到了整个西境，为什么鬼门当初不在阿苏地区进行第一次清缴，再追溯源头，反而是直接放弃了最简单的办法，选择了杀出国外，寻找源头。
这个问题让群里瞬间哑火。
石磊回复:这恰恰说明了鬼王的先见之明，不愿意与各门派交恶。
沙雪发了一个鄙视的表情:鬼王早就与各门派进行了商谈，如果在阿苏抓到一个门派参与其中，杀鸡儆猴那不是效果更大了？这的确是一个疑问。
张玉双回复:那只有一个解释，遇到了特别大的阻力，老纪，这个很好查的。
纪天纵回复:我已经查过了，我不够权限，如果我强行查，探道一定会知道的。
我回复:沙雪，贺凤鸣有没有什么动作？
沙雪回复:她简直不像是个姐姐，根本不管贺龙啸，还是个标准的女强人，不近男 色，不吃高级食物，甚至化妆品都是秘书代买，她现在一门心思地换她的人占位置，粮业上下目前比较混乱，那些被换下来的老人正在逼宫粮神。

第166章 新的方向
我回复道:这个事儿我来查，下一步，沙雪继续利用你的时间盯着贺龙啸，石磊，你也调过去盯着贺龙啸，贺凤鸣放弃。张玉双，继续盯着红其拉甫，我要知道马帮到底是不是清白的。纪天纵，你盯着红其拉甫所有过来的情报，依据毒品既定事实分析可能存在的漏洞。
下了群，我立刻给银天养拨过去了电话。
他很快接了起来，却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我说道:“天养哥，你喝了一晚上？”
“快别提了，你们鬼门的女人各个能喝的要死，你的那个上级什么肝、什么胃？喝酒跟喝水一样，我和她喝了一晚上，我怎么回的酒店都不知道。”
这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萝莉大姐把银天养灌得不省人事，还送进了酒店，这是一副什么样儿的画面？！小白兔吃大灰狼？十号螺丝卷五号螺母？......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我清了清嗓子，“咳咳，天养哥，我这几天在整理老资料，我发现了一件有趣儿的事儿，当年，鬼门清缴西境麻烟和毒品，毒品是在阿苏地区向外扩散的，为什么鬼门不在阿苏地区抓人，顺腾摸瓜，反而是跑到了境外找源头呢？这样不是无形中给鬼门增加了莫大的麻烦吗？”
银天养似乎想了半晌儿，说道:“那都是哪年的事儿了？我都还是个愣头青，我怎么知道？你不好好去花奖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我嘿嘿一笑，说道:“我就是好奇当年的事儿，我心中不藏问题，也是锻炼自己情报的搜集能力。天养哥，那谁知道这个事儿？”
银天养想了想，说道:“花儿知道，她那时候跟着唐叔和尹三叔，你知道的，那时候鬼门能用的通讯人才并不多，能打的倒是很多。你可以问她。”
我的心一下降到了冰点，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退避三舍。
我一咬牙，说道:“那请天养哥把花舍姐姐的电话给我吧？”
“你在哪儿？霍尔果？”
“是的！”
“哦！那你还真的能找到她，她应该在口岸附近，这不是月初了，她巡视各个站点，你等我把电话给你。”
电话很快发了过来，我并没有着急打，而是让纪天纵查了花舍的具体位置，发现她就在克可达市，距离我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
我二话不说，开车跑了过去。
我刚下高速，便给花舍拨了过去，她倒是很快接了起来，我急忙说道:“花儿姐姐，您好，我是探道的一个小学生，我有一些疑问想请教您，不知您方便吗？”
“我不方便，如果是探道正常询问，那就电话里说。”花舍的声音依旧冷。
我急忙说道:“哦！花儿姐，我知道您再克可达市，我恰好也在，如果方便，我只耽误您十分钟，您看可以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进城的第二个红绿灯，我只等你十五分钟。”
电话挂了，我兴奋地差点丢掉方向盘，我大喜，将胖叔的破车油门踩到了底，朝着目的地冲了过去。
我到的时候，一辆白色桑塔纳已经停在了那里，我手刹都忘记拉，便下车冲了过去。
我冲着主驾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探道小学生向花儿姐姐求教。”
车窗摇了下来，我吓了一跳，开车的并不是花姐，是赵大力，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道:“你这个小学生可是刚拿走鬼门很多钱呢。”
我尴尬地问道:“哦！大力哥，您好，我是来问一些当年的事儿的。”
赵大力说道:“那你背过去吧。”
我愣了一下，透过玻璃，我隐约看到了后排的花舍，我急忙转过身。这也是鬼门的规矩，不能看到鬼门车辆后排放的东西，而且鬼门人的车开在路上，拦下都是大不敬。
我说道:“花舍姐姐，我只有一个问题不明白，我最近整理了探道的老资料，我想多学......”
“直接说事儿，你还有三十秒。”花舍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将我问银天养的话重复了一遍。
花舍说道:“西境发现毒品了吗？”
我吓了一跳，这个女人好厉害，她可以说是第一个从我口里套到情报的人，我忙说道:“不不！我们探道要我们对任何事情都必须好奇，我发现了这个问题，可是没有答案，寝食难安。”
“探道没有这个情报吗？”她又说道了点儿上，我可以不用问她，直接问探道的。
我的手心开始出汗，我说道:“有，但我的权限不够。”
“那我告诉你，算不算你违反了探道的规定？”
这又是一记重拳，的确是违反了规定的，探道不允许级别不够的人向江湖打听隐秘，因为探道的每一次提问都将可能让江湖猜忌。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打扰花儿姐了。给您添麻烦了。”
真是我不自量力了，在高手面前，我还是不够沉稳。我还得想其他办法，我迈开腿打算离开。
却听背后，花舍的声音响起:“因为当时有非江湖人士参与。”
短短的一句话说完，车发动了，朝前开走了。我也是瞬间醒悟了过来。我急忙感激地冲着远去的车大声地喊道:“花儿姐，谢谢！大力哥，谢谢！”
说着，还深深地鞠了一躬。
是的！只有这个情况才会让鬼王停止在阿苏地区抓人，一旦江湖人士与非江湖人士接触多了，必然会引起警方的注意，那便是不必要的麻烦。
我回到车里的时候，心情瞬间低落了，这个答案对目前的情形一点帮助都没有。
我掏出手机进了群，回复道:已查明，当年鬼门之所以远赴境外，是因为在阿苏地区有非江湖人士参与其中。此情报对我们的事儿没有任何帮助，只能继续寻找答案。
没人回复我，我坐在车里整整抽了三支烟，正打算回去，纪天纵突然回了一条消息:文成，你的情报可能很有用，我不善于推理，但当年有非江湖人士参与，为什么现在就不可能有非江湖人士参与呢？
他的话倒是让我愣住了，这件事儿可能更加复杂，我们一直觉得是江湖人士在做这件事儿，重点也放在江湖人士身上。
假如另有其人呢？

第167章 一无所获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忽略了非江湖人士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江湖人不屑于与非江湖人多做纠缠。
看来我还得回一趟霍尔果，一切重新开始查。
我回复道:老纪说得很有道理，我们重新开始查，我依旧查霍尔果，沙雪依旧盯着贺龙啸，石磊和张玉双继续搜集红其拉甫的情报，纪天纵分析从红其拉甫地区过来的所有情报。
回到了霍尔果，我看到胖叔正在门口擦车，他胖墩墩的身子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我一拍他肩膀，说道:“哎呀，车到了，我还以为会大一些呢，怎么也没有想象的大嘛。”
胖叔吓了一跳，拉着我坐到了主驾上，他说道:“哈哈！什么感觉？是不是像在云朵上？”
我砸吧砸吧嘴儿，说道:“没觉得，还没你沙发软和。”
“哎，你看看窗外，你看到了什么？”我顺着窗外看去，除了人没看到其他的。
胖叔在我脑袋上狠狠地拍了一把，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开窍，你看看那些女人看你的眼神儿？有没有一种饿虎扑食的感觉？”
我看了半晌儿，说道:“没有。”
“滚下去！什么体验到了你这里都是浪费。”
我笑嘻嘻地下了车，说道:“胖叔，我要使用一下霍尔果的渠道，可以吗？”
“用呗，你扣上我的署名就行呀。”胖叔满不在乎地说道。
他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继续说道:“我不想让外界知道你我使用过的那种。”
胖叔这次是着实吓了一跳，说道:“啊？那可是严重违反规定啊！探道不许私人调用渠道。”
我说道:“就霍尔果的渠道，这里都是你在管，管的还都是非江湖人士，谁还能去给探道汇报一下不成？”
胖叔搓搓手，想了想，说道:“行，但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说着，他拨了一个电话，一会儿走了过来，将电话递给了我，说道:“有事儿你就对他讲，他是我们在海关的珍珠。”
所谓珍珠其实是非江湖人士中对探道帮助最大的，甚至超过江湖人士的帮助的人群，各门派都有这样的人，名称各不相同。
我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知道近期霍尔果海关有没有发现不同寻常的事儿，不论是官方的，还是你认为的不对劲儿的事儿。”
“范围有点大。我不明白。”
我说道:“缉毒犬一直在使用吗？”
“是的。”
“没有异常发现吗？”
“没有。”
“那有没有制毒的原材料进出？”
“没有，这是国家严格管控的。”
“有没有突然增加的江湖人士的车辆？”
“这个倒是很常见，我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是知道是江湖人士的。有运货的，也有出去玩的。”
这陷入了无底洞，也同时说明海关这边很正常。
挂了电话，胖叔说道:“你大爷的，文臣，你还在查！”
“放心吧，胖叔，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点点头，说道，“我打算去红其拉甫。”
胖叔愣愣地看了我半晌儿，说道:“不行，我不同意你去，太危险了！红其拉甫是当年运毒的路线，你肯定查到什么了，你能找的人无非是银天养和你蒲牢关同学，银天养做事儿太冲动，不计后果，出了事儿，鬼门肯定死保他，你那几个同学还是雏儿，江湖险恶的道理，蒲牢关的老师没有给你们教过吗？我帮你上报。”
说着，就要冲进屋里，我说道:“来不及了，胖叔，你报上去，探道查不出什么的话，我私自离开霍尔果的罪下来，你也脱不了干系，查出什么的话，我和贺龙啸有交集，早晚查到我身上。所以，你只能不知道整件事儿才是安全的。”
胖叔胖墩墩的身子转了过来，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衣领，吼道:“我是怕死的人吗？我能见我徒弟去送死吗？这件事儿我也参与，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似乎以为我会劝他，却没想到我说:“早知道胖叔不怕死，你就是我的军师，我对您只有一个要求，调查整个霍尔果非江湖人士涉毒的动向。”
胖叔显然没料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一下急了，“哎，我怎么就说不动你呢，你真玩命呀？”
我说道:“我们查到这件事儿可能是非江湖人士做的，只有两个口岸可能进毒，一个咱们这里，一个红其拉甫，但都不确定，您是老江湖了，我离开霍尔果，不代表我放弃霍尔果的调查，可我实在没人手，您要跟我一起，就调查霍尔果。”
我并没说我已经调查的七七八八了，或许胖叔会有更好的渠道彻底了解霍尔果，而且，他留在霍尔果是最安全的。我不能将他牵扯进来。
这时，手机里的信息响了，我一看，四五条信息。
石磊:文臣，我查到一条有点用的线索，鸟市的一个老毒鬼说见过你的货，那个老毒鬼烟瘾犯了，看到几个黄毛在抽麻烟，花了点钱买了一些，没想到这麻烟的纯度极高，他抽了足足两天，现在满世界地找这种货。
张玉双:石磊，你就应该在他抽烟的地方就地展开，把那些黄毛找出来。
石磊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道:我真的忙，能查到这个已经算是老天保佑了。
沙雪回复:贺龙啸天天和几个黄毛在一起，应该货也是从他们手里出去的。贺龙啸的罪名大了，不光吸毒，还贩毒。
纪天纵回复:霍尔果应该没有任何发现吧？红其拉甫也没有发现。不过，我找到了一条线索，不需要通关，绕出西境是有办法做到的，只不过危险性很大。我认为这条路就是当年进西境的渠道。
我急忙回复道:黄毛的事儿说明贺龙啸开始了以毒养吸，他已经掌握了一部分吸毒人员的信息，红其拉甫必须有人过去，我现在动身去查。
纪天纵说道:文臣，你太危险了，我有一个建议，匿名信向警察举报贺龙啸，交给白面处理。
我说道:这条线这么隐蔽，万一对方是拿贺龙啸试水，一旦被发现，渠道隐没，我们就彻底断了线索，我们都没有任何风声，那说明这条渠道建立的时间也不应该太长。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张玉双:陌上人如玉，我本世无双！文臣，你等着我，我告假来陪你！

第168章 鬼门王战
告别胖叔的时候，他像个兄长一样将抽屉里的匕首塞进了我的挎包里，反反复复地只要求我注意安全，还帮我加满了油。
车开动了，我看着他胖乎乎的身子，一股暖意涌动全身。
车要开将近二十个小时，我马不停蹄，也就开到了中途的休息区，我灵光乍现，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群，那个加油站，小鬼市里的人，孔国豪一众人的脸浮现在了眼前。
我心头咯噔一下，该不会孔国豪参与其中了吧？
我拿起电话，问银天养要了小黄鸭的电话，他倒是很快地接了起来，依旧是一副油腔滑调的声音。
“小黄鸭，我是鬼门的人，我有一个问题问你，但我们的谈话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小黄鸭马上说道:“哥哥有事儿请问。”
“西境现在还有偷进来的洋妞吗？”
“哥哥好这一口？我可以找到呢，我带你感受一下呗？”
“哦，那麻烟，能搞到吗？大量的。”
“多大量？”
我说道:“有多少我要多少。”
“哎呀，这是紧俏货呀。我试试。”
“别给我试，那就是普通货，白粉呢？”
“鬼门哥哥，你别开玩笑了，我从不碰这个，谁要碰了，我还希望拿着这个消息告诉鬼门换钱呢。”
我说道:“孔国豪最近在忙什么？”
小黄鸭说道:“他好像一直都在他家里，过来的也挺勤的。”
我和他又胡乱打了屁，挂了电话，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孔国豪参与的可能性也不大，不过，并不排除。
第二天，我到了红其拉甫，我和张玉双约定都不住探道驿，找了一间便宜的小旅社住了下来，晚上的时候，张玉双也到了。
“玉双，这次行动，你是明面上的探道，我是暗地里的探道，你需要应付各方探查，包括探道，我在暗处伺机而动。”
“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就等我举事吧！”张玉双拖着行李箱吼道。
我说道:“嗯！那你去对面的小旅社住，防止我被暴露。”
“啊？就咱们两个？还按蒲牢关学的来？”
“我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对面的情况，你过去还需要找好退路，如果有意外，我接应你。”
张玉双说道:“行，不过，你打算怎么查起？”
“无非是江湖人做的，和非江湖人做的，江湖人做的，那底子很深，在红其拉甫，能只手遮天的，只有鬼门，鬼门出了内鬼，这不能排除，必须确定这一点，否则，出了事儿，我找到鬼门，反而羊入虎口，那犯不着。”
“哦！红其拉甫可是鬼门的大站，负责人王战，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呀？！”
我好奇地问道:“你了解他？”
他掏出了几张纸，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找就将周边的势力规划全部摸了一遍，我可是谋定而后动的人。我堪比三国之孔明，清朝之曾国藩.....”
“行了，不早了，你把资料留下，先去旅馆等我消息。”
终于，一切安静了，我打开了资料，这一看不知道，鬼门、马帮、探道....林林总总十几个大门派在红其拉甫都有贸易。
一个个查不知道要查到哪个猴年马月，但有一个情报倒是很有意思，基本上这里都是鬼门的天下。那么如果这里出了问题，鬼门在红其拉甫的负责人不论这事儿是不是出在鬼门身上，他都在劫难逃。
王战，他负责了从红其拉甫一直到阿苏地区，所有的人员调动和情报工作都是他一人负责，可以说鬼门在这儿的土皇帝就是他。
再看他的资料，倒是根红苗正，鬼王亲自带出来的人，他的父亲就是鬼门的人，母亲是马帮的人，可谓是联婚呐。
此人坐镇红其拉甫已经四年了，四年前的坐镇人就是他爹。
嗯！有点意思，如果监守自盗倒是游刃有余。
我是看着资料睡去的，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我便给张玉双安排了活儿。
你必须去探道打个招呼，借口就说休假来玩，有志向以后在红其拉甫工作历练，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我的回复刚完，纪天纵回复了情报:文臣，我这边给你一副地图，应该是当年毒品流入西境的渠道图，但也不尽准确，我知道你肯定是要走一遍，寻找蛛丝马迹，但我劝你不要走全程，半程就能找到线索。
我大喜，这当真是瞌睡来了枕头。
石磊回复道:文臣，我已经烦了，贺龙啸这家伙当真不是东西，找了几个小姑娘一起喝酒，已经嗨大了，打算在包厢对人动手动脚，人家小姑娘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推倒，头破了，现在讹上人家小姑娘了。
沙雪回复:这个事儿你不用操心了，我已经找了炭黑手的人装成姑娘的亲戚，在医院闹了一把，他怂了。
我们一众人皆是打出了大拇指的表情。
我回复:石磊，沙雪，你们就没发现他的毒品是和谁交易的吗？
沙雪:没有发现，黄毛我也跟了，也没有发现，对方很隐蔽。
石磊:这家伙都不用银行卡的，全是现金，不好查。
我回复:再查！
我开车直接到了鬼门在红其拉甫的情报站，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是个典当行，和古时候的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高台换成了防盗钢化玻璃，里面坐着一个人，正在茶歇后喝茶，玩着手机。
这人一看就是练家子，短短的寸头非常精神，隆起的小臂看得出伸手了得，他五官分明，如果不说他是鬼门人，让我去猜的话，我依然能猜出他是鬼门的。因为鬼门人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势。此人就是网站。
我一进去，他将手机放下，走到了玻璃前面，笑着说道:“想当什么东西呢？”
我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说道:“我只是路过，过来打个攀攀情。”
那人一听，急忙打开了保险门，说道:“哎呀，探道兄弟，快进来吧。”
我客套了一番，进了里屋，坐在了茶歇旁，我打量着不大的屋里，里面还有两间屋都上了锁，其中一间还是加密锁。
我掏出了一支烟递了过去，他客气地说道:“不好意思，不会！”
我问道:“王战哥，我是交了任务，过来熟悉一下这里，给您添麻烦了。”
王战乐呵呵地说道:“不麻烦，我们两门关系很好，不存在麻烦，你能想着鬼门，我自当高兴。”

第169章 智战三骑
我和王战聊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我是故意的，我想看看他的为人，可他的真诚和见识却让我始终提不起怀疑的念头。
告别了王战，我并没有离去，反而找了一个制高点，耐心地观察王战的一举一动，整整四天，他都是按时上班、下班，甚至没有多余的活动。
这是我盯着他的最后一个下午，我的笔记本上已经记满了关于王战的细节，一直到5点多钟，突然，来了几个年轻人气势汹汹地进了楼里，没想到却是进了王战的办公室。
我急忙打电话给了张玉双，让他赶过去偷听一下，看他们说的是什么。
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王战反而将双脚翘在了桌子上，一副很悠哉的模样，他面前的年轻人在拍着他的桌子。
似乎争吵的很厉害，突然，王战跳了起来，一把拉过了领头人的衣领，抄起了烟灰缸玩命地砸了起来。我吓了一跳。
几下之后，人倒了下去。
几个年轻人急忙将那人抬了出去。
随即，张玉双的电话过来了，他说道:“文臣，王战把煮酒的人打了，因为煮酒的人倒腾了一批洋酒，过关没有给王战说，他直接拦了下来，他说他从不违规，这是原则，想要过去问鬼爷。对方不愿意了，上来理论，对方领头的满脸是血。”
挂了电话，我便下了楼，王战是可以在关键时刻求助的。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据我的推理，王战此人很有大将风度，如果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几天，我一定会看到鬼门情报站非常热闹，因为受贿成了一种生意后，一定会让苍蝇趋之若鹜。
但他这里似乎很佛系，他每天也只是接电话，而且时间非常固定，这就是鬼门的汇报电话，一个男人工作生活非常规律便很小几率会出问题，鬼爷当真是慧眼识珠，放王战在边境，当真可以高枕无忧。
现在我知道了如果出事儿，我该找谁。
我在群里回复了信息:我和张玉双探查一下渠道，石磊尽快过来接替张玉双的位置，盯住各门派和红其拉甫的一切动向，沙雪继续盯着贺龙啸，纪天纵有任何发现第一时间通知我。
下午，我采购了不少东西，第二天带着张玉双踏上了寻找渠道之旅。
当年想绕过红其拉甫的海关并不容易，周围都是群山环抱，地图显示有一条小路，不过要爬山，当年运毒的大约是五个人一组，将毒品从悬崖吊下去，五个人便返回，由接应的人带走毒品。
很快我们进入了一条羊肠小路，车便开不动了，我和张玉双将车藏好，便开始徒步。
“注意看周围的蛛丝马迹，如果毒品是从这里通过，地面一定有痕迹。”我说道。
这一趟也是给我上了一课，地图上很短的距离，却让我们两人走了几乎两个多小时。
“文臣，休息一下，至少还要走两个小时才能到，我觉得不太可能了，要是背着毒品走这么远的路，这钱也太难赚了，我觉得不会有人敢吃这个苦。”
我和他靠在了石头上休息，他是躺展在了地上，春天的草并没有长出多少，他也是不管不顾了。
我说道:“不确认一下，我不死心。”
“就该让沙雪过来，你真没眼光，挑了个最不能跑的我。”
“哈，少来，你可是张玉双，你西境还有哪个城市没去过吧，沙雪一个女孩子，要是出事儿我得后悔死。”
他没好气地说道:“她能出事儿？我们都出事儿了，她都不会出事儿，一般男生，她能打两个，我......”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是车发动机的声音。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急忙看起了周围，该死！周围没有一点掩体，我们两人是靠在了一块不大的石头后面，谁站得稍远一点都会发现我们。
“文臣，怎么办？”在探道的规定中，寻觅任务第一要点就是不能让人怀疑和发现。
我一咬牙，说道:“把你的背包脱掉，跑远一点儿。”
我一边手忙脚乱地将背包打开，将里面的吃的堆了一地，将水也打开，伪装成野外露营。
“这行不通，这等于是陌生接触了。”
“接触你大爷！快去！”我一脚揣在了他屁股上。
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张玉双已经跑出了四五米，我深吸一口气，急忙掏出了手机，对准了他，我的余光已经看到了车，那是三辆摩托车，每辆车上背着两个黑色包裹。
我说道:“笑啊！你摆个动作。”
张玉双也不愧是我探道的人，他咧着嘴笑了起来，张开双臂，那姿势宛如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太阳花。
我快速地按动着快门，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果然三辆车停在了我们的面前，我和张玉双同时回过头，我故作轻松地对三个黑头盔挥着手。
大喊道:“西境！加油！”
最前面的人啪地叩开了头盔防风镜，我看到这家伙头盔里还戴着一副墨镜，他冲我招招手，我急忙笑眯眯地跑过去，说道:“兄弟，你也是来旅行的吗？”
他并不回答，说道:“你们从哪儿来啊？”
我说道:“我是鸟市的，你们呢？”
那人还不回答，说道:“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皱皱眉，疑惑地说道:“踏春呐，这么好的地方，哪儿哪儿都是景啊？”
我急忙从兜里摸出了烟，递了过去，他并没接，说道:“你们返回吧，里面塌方了，全是泥，我们也没过去。”
张玉双也赶了过来，说道:“哦，是吗？好人呐，那我们玩会儿，就撤了。”
我神来之笔，说道:“那还进去找什么兔狲，兄弟，把我们也捞回去吧？上公路就行呀。”
“什么兔狲？”
我一边将地上的食物放进背包一边说道:“你不知道吗？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兔狲，长得和猫差不多，要是能抓一只就好了。”
没想到那人却是将面罩一扣，说道:“我们不会带人跑，你们玩吧。”
说着，一踩油门，朝前跑了。
我故作着急，大喊道:“哥们，捎带一程也好呀。”
他们已经绝尘而去。
张玉双吼道:“兄弟，我们给钱，好不好呀？”
一直到看不到他们，我和张玉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170章 渠道被启用
“哎哟！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张玉双说道。
我说道:“玉双，车牌号都记下了吗？”
“那不是废话嘛，我们刚才在生死间走了一遭啊！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我说道:“你现在必须赶回去！将车牌号交给纪天纵去追查。”
“啥意思？你不回去？”他吓了一跳。
我说道:“很明显这三个人的背包都是满的，他们运送的就是毒品，正常人不会有连续发问，和头盔里戴着眼镜的。只要追查到他们，基本上我们胜券在握。”
“你一个人要做什么？”张玉双追问道。
“我要进去瞧瞧，他们不让我们进去肯定有原因的，指不定，我能发现什么。”
“你疯了！你要是遇到危险，就回不来了。这严重违反了探道的规矩。”
我当然知道，一个任务至少两人行动，我说道:“特殊情况吧，你汇报完之后，等我一天，如果我没回来，你必须要去找王战，这代表我已经暴露了。把剩下的事儿全部交给鬼门，你们如实汇报就行。”
说着，我背起了他的背包，丢给他一瓶水，朝着山谷里走去。
张玉双看了我半晌儿，还愣在原地，我大吼道:“滚！”
他一个激灵，朝着来路跑了起来。
我一直走到了傍晚八点，期间，我将张玉双的背包藏了起来，如果我的食物都消耗完，撤退回半路，便有了补充。
此时，是入夏前夕，傍晚的山里温度在太阳低垂前，便散去了一天的热量，随即而来的便是嗖嗖的冷风。
其实，现在的我很兴奋，我一路跟着摩托车压出的痕迹，这就说明我不会走弯路，而随时都可能有更多的发现，足以让人兴奋。
这一晚，我钻进了老林子里，支撑起了帐篷，没敢点火，在帐篷里吃了点东西，倒头便睡，大概是累了，我没多久便睡死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早晨天麻麻亮的时候，我从帐篷钻出来，正要穿鞋子，突然，手里一沉，鞋子尽然没拿起来，我以为我是睡觉睡麻了膀子，正要再拿，却是看到一个尖尖的脑袋从鞋子里钻了出来。
我啊地叫了一声，那居然是一只比我大拇指还粗的灰蛇，它的颜色和石头很像，我小时候在哈密的戈壁滩和小伙伴们见到过这种蛇，只是那时候不懂，我们跑远一些，用石头砸那只蛇。
蛇吃痛之下，发出了沙沙吐信子的声音，而且还能蹦起一米多高，最后，那只蛇被我和王璟给砸死了，我挑着蛇回到家里，想让爹给做了吃，却没想到被我爹打了一个多小时，我这才知道这是毒蛇。
我急忙钻回了帐篷里，四处寻找着可以驱赶蛇的东西，可是什么都没找到，我一咬牙，将睡袋卷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帐篷。
鞋子旁边什么都没有，我伸出手推倒了鞋子，并没有看到蛇出来，我松了一口气，大概是跑了。
幸亏我多了一个心眼，手在睡袋里抓着鞋头，将鞋捞过来，就在这时，一只蛇头再次出现，尽然顺着睡袋朝我这边爬。
我急忙将鞋子丢了出去，得亏它只伸出了一个脑袋，身子还在鞋子里，就看到鞋子飞出老远，半空中，还有一条蛇在飘，那蛇落地后，便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朝着莽林的深处跑了，几秒便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我再次缩回了帐篷里，伸着脑袋朝着外面看，我找了一截树枝，将鞋子捞了回来，确定没了蛇，这才穿上鞋子，快速地收拾好东西，逃离了莽林。
接下来的路程，可是苦了我，总是疑神疑鬼，担心再从哪儿给我冒出来一只蛇，跳起来咬我一口。
我现在倒真觉得这山路有一辆摩托车当真会好很多，不过，大概是我更加地小心，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虽然，摩托车的痕迹已经荡然无存，地面还开始出现了半荒山的情形，但一些可以休息人的地方，比如山谷边缘有一个凹进去的山石，在谷底我找到了几个纯净水瓶子，生产日期是在三个月前。
在一个有小溪流的地方，我发现了篝火的灰烬，用手一摸，上面灰尘都不多。
终于，我在一个小时后，我走到了路的尽头，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处大约高三十多米的悬崖，人要是从上面跌下来，必死无疑。这悬崖峭壁非常地平直，甚至有些朝里凹陷。
悬崖下面就是一片松树林子，里面的枯叶都被踩得稀烂，甚至露出了下面的黑土，无数乱七八糟的脚印和被重物压过的痕迹清晰可见。
我拿出手机拍好了照片，也不做停留，转身朝回走，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儿，当年，鬼爷发现的运毒渠道，再次被人启用。
当时的渠道，是靠着马匹拉出了毒品，现在是摩托车运出了毒品，而走毒方式与以前如出一辙，都是有一批人站在顶部，放下老长的绳索，将毒品运到悬崖下，悬崖下有人接应，运至红其拉甫。
只是，会是谁在运毒呢？又是怎么获悉了当年的渠道呢？另外，一个可疑点就是这么大的行动，为什么在江湖上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呢？
这些摩托车这么招摇，我就不信在这么多门派的眼皮子底下，还没个怀疑的。
我清空了脑袋，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走出去，与张玉双他们会合。
我将很大一部分负重全部找偏僻地方丢了，只带了干粮和水朝回走。下午四点，我找到了张玉双的背包，进行了一次补充，继续朝回走。
我知道大约再有三个小时，便能够见到他们了，提起一口气，又走了一个小时，浑身实在是没有了一点点力气，我甚至会不自觉地跪倒在地，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站起来。
最后是爬到了一旁，找了一根枯树，才爬了起来。
我看看地图，大约距离车的位置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大约有八公里的样子，只能先找开阔的地方休息。
人一旦休息便不想再站起来，我 靠在背包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不知何时，我是一个灵激，清醒了过来，发现太阳早已下山，月朗星疏，星星很大。
我浑身有些失温，急忙掏出了火腿肠什么的胡乱地吃了下去，片刻才感觉好受些。
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令人兴奋的事儿。

第171章 惊弓之鸟
我看到了天空中一道淡蓝色的光正从远处一片黑暗中一点点地爬升了起来，到了最高点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接着，一点点地暗淡了下去，到消失不见。
这是我们探道要求集合的信号弹，好美啊！就像流星一般，看来，张玉双想知道我的情况。
我二话不说，从兜里摸出了信号弹，我点燃，高高地举过头顶，亮闪闪的火苗在空中闪烁，轻微的噗地一声响起。
一道冷光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了天上，当真是美妙无比，我在告诉其他寻找我的人，我的位置。
再等十分钟，如果空中没有信号弹亮起，便代表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位置。
我有了信心，就摸着黑，朝着前方一点点地摸了过去，此时此刻，我浑身酸痛无比，还是咬牙一步一步地朝前走，我背上的背包也留在了半路上。
脚下的路却并不清晰，我又不敢开手电，探道规定，如果有被发现的可能，宁可慢也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黑暗在将我吞噬，我只能摸着黑朝前走。我努力在黑暗中分辨着周围的景色，却越走越是陌生。
该死，我迷路了。
探道当年就说过，如果一人在黑暗中，除非手里有指南针，在不能点火的情况下，不要乱动，等待救援是最好的办法。
我苦笑一声，大概是我把自己想得太强大了，我甚至违反规定将背包等等一切可以依赖的东西都丢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前面有淅淅索索的声音，我的心都跟着跳了一下，今天早晨遇到蛇的事儿又让我心头一揪。
等待片刻，却是没有任何动静了，我要不要回去？找到背包，明早再走？我要不要就此留下，保存体力，过完今晚再说。
一系列的放弃和不肯定在脑海里回荡了起来，我手里还有一个信号弹，但这个信号弹发出去，就意味着我这里情况紧急，所有看到我的探道成员必须朝我 靠拢。
这个信号弹，不能用，我看看表此时已经4点了，再过两个小时就会天麻麻亮，我不敢进林子，身上的热量也在一点点地褪去，不过，我身上还有一袋饼干，半瓶水和袋装麻辣牛肉干。
我继续朝前走，累了，就停下吃点牛肉干，我走的路也是尽量沿着河道或者羊道儿走，必须走山谷。
我仔细地回忆着一路过来，有没有岔路口。
天就在这样不停地走动之下，麻麻地亮了起来，我已经大概能看到前路了，可我悲哀地发现在一公里外，便是死路一条，那是一座没有山谷的山，两边挨着另外的山。
大爷的！我一晚上走到哪儿来了？
我转身朝回走，老天保佑，刚出谷口我便找到了岔路口，更让我惊喜的是，我所到地方正是我和张玉双智战三骑的地方。
我不禁仰天大笑，随即，我差点哭出来，这意味着我至少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要走，以现在的状态，四个小时都很难说。
就在这时，突然，一块石头砸在了我身旁三米的地方，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背包抓在了手里。
不会吧？被人盯上了？我看到了当时我们休息的大石头，只能搏一把了。在我的口袋里有刀，但不到关键时刻，我是不会用的。我不想和人拼命，刀也是我最后的后手。
我朝着来路挪了过去，顺手又将口袋里的刀拔了刀鞘，接着用力朝下一插，将刀插破口袋兜，一旦遇到危险，拔出来就刺。
对方没有说话，我也是忍着痛，加快速度朝着来路撤。顺便捡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如果人朝我冲，便用石头砸他，如果他跑近了，我便用刀刺他。
打定主意，我开始了继续走，又是一块石头落在了刚才那块地方。
我不管不顾，继续走。就在这时，我听到旁边传来了一声惨叫声，这声音我化成灰都认得出，可不就是张玉双的声音。
难道，张玉双已经被歹人控制，这一声是吸引我注意的？
我顿住脚步，该死！林子里的人好聪明！我能怎么办？既然被对方抓住软肋，那就必须要去救人。
张玉双应该把信息传递出去了，我如果有什么意外，只能鬼门接手。
我加快速度冲进了林子，我整个身子靠在了一棵巨大的松树上，侧着脸朝里看，张玉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挨着林子，朝里摸，声音越来越近。
我猛地转头，又紧张地看着周围，我可不想被人从背后打闷棍。
可我看到张玉双的时候，却是傻了眼，他正扶着一棵树，一瘸一拐地朝着外面走。他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被人当诱饵，身上的衣服好几道口子，脸上似乎也擦伤了。
我现出身子，说道:“玉双，你怎么了？”
张玉双此时也不保持静默了，嘟囔道:“文臣，你是猪吗？我们看到了你的信号弹，我担心你出危险，就进来寻你，我等你一晚上，也不见你出来，我冷得不行，只能爬山，想着爬到山顶早点看到你。”
“那怎么成这样了？”我上前扶着他。
“我看到你了，这里肯定要信息静默啊，我只能用石头砸，让你知道我在这里，你倒好，不但不看，还加快速度跑，我又不能喊，只能快点下来，这不从山上滚下来了吗？”张玉双一把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本来很容易的动作，却让我感觉犹如千斤重，我顿时跪在了地上。
张玉双傻眼了，说道:“哎，你道歉喜欢下跪吗？你这让我是原谅你，还是不原谅你呢？”
“滚！”我没好气地说道，“我是累的浑身没劲儿了，我以为你被人当诱饵了，进来救你，用尽了全力了。”
我挣扎了几次都没站起来，只能躺在地上。
张玉双哼哼唧唧半天也倒在了地上，我们足足休息了一个小时。
“告诉纪天纵了吗？”我说道。
“废话，你不知道那两小时的路，我都经过了什么。腿儿都跑细了。”他说道，“你有什么发现？”
“路被重新启用了，而且就是原来的路，你有没有接替我的工作？”
张玉双揉着腰，说道:“当然了，你单独行动的时候，就违反了探道的规定，我有关键情报，必须我指挥，我让沙雪放弃盯着贺龙啸，一天内赶过来，石磊现在应该已经到地方了。”

第172章 两辆车
我嘿嘿一笑，吃力地在他身上拍了一把，他做得很对，这才是探道人员应该做的事儿。
我撑着地，爬了起来，又用力地将他扶起来，说道:“现在我要回指挥权！我命令你，探道包打听张玉双，坚持走回去。”
“滚！”他一边骂，还将身子用力朝我身上靠，“探道规定，待定包打听无权指挥探道任何一员，而且谁说我要走回去，你把我张玉双想得太无能了吧？”
我大喜，说道:“你刚才还说自己是走过来的。”
“哼哼！我就不能走到林子边，再寻你吗？”
我们俩儿走出林子，走了不到五百米，我看到一辆摩托车，当真兴奋极了，我说道:“你会骑摩托车？哪儿来的？”
“嘿嘿，我和探道要的，我说想熟悉一下红其拉甫。”
他发动了摩托车，戴上头盔，很潇洒地坐了上去，我用手拽起脚，也坐了上去，车开始奔跑，只要有个沟沟壑壑，我都能听到他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接着，便是咒骂我的声音，可我听着却很想笑。
车跑了四十多分钟，到了我停车的地方，他气鼓鼓地将摩托车丢给我，说道:“我去开车！你骑摩托。”
我苦笑地上了主驾，说道:“我不会骑摩托！”
“少来！我教你！比开车简单多了！”
我已经发动了车，朝着来路踩了脚油门，说道:“交警叔叔看到扣车扣人，我就暴露了。我在旅社等你。”
接着，便是我狂笑的声音。
我回到了旅社，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石磊和张玉双便来了。
石磊说道:“纪天纵的情报传过来了，那三辆车牌号都是假的，套牌了别人的车。”
我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我赤条条地躺在床上，说道:“大爷的，我和石磊搭上命的情报等于白费。”
石磊说道:“纪天纵没跟上车，但确定了人。是监狱里出来的一个人，带着两个马仔。”
“你大爷的，一次说完会死吗？”张玉双没了风度地喊道。
我却是皱眉说道:“不是江湖人？”
“老纪正在调查背景，到他的情报来之前，你们都可以休息。”石磊说道。
我继续问道:“他们将毒品运到了哪儿？”
石磊说道:“张玉双速度太慢了，信息传递过来的时候，人早就跑了，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们后面并没有你说的毒品，是空的。”
说着，他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我看到了一个摩托车，他正将车停在路边打电话。
我说道:“纪天纵不会直接下令调动探道珍珠吧？”
“人家马上就顺风耳了，只要不是出格的事儿，上面不会过问的。毕竟探道借助资源赚钱的事儿屡禁不止。”
我松了一口气，打算睡一会儿，突然，有敲门声，我们三人一下紧张了起来，石磊一把抓住了椅子，张玉双拿起了加热壶，里面还有热水。
从猫眼里朝外看，猫眼是坏的，我们耐心地等着，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我光着身子，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冲张玉双点了点头。
张玉双下身只裹了个毛巾，轻轻地将门栓拉开，突然，门一下被推开，我下意识地举起了杯子。
下一秒就听沙雪的声音响起:“搞什么？开门那么慢。”
推门的冲击力直接撞在了张玉双的手上，啪地加热壶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热水直接滚出，一些洒在了他的腿上。
“哎呀，我的妈呀！”张玉双大惊之下，又把那不争气的腰子给闪了。
沙雪一进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张玉双，疑惑地抬头，又看到了光溜溜的我，她这次倒是有了女生该有的表情，“你们光着干嘛？”
但人还傻傻地站在门口，我急忙丢掉杯子，转身拿起了浴巾裹着，张玉双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床上，一下钻进了被子里，他骂骂咧咧地说道:“沙雪师姐，你怎么不按照探道规定敲门？我们以为来了歹人。”
“你们在一起，我干嘛还要敲门？你们已经完全破坏了规矩嘛。我如果按探道规矩敲门，被旁人听了去，你们就暴露了，好不好？”好吧，她说的有道理。
我已经穿好了裤子，说道:“你们这大声音，旁边有个谁也听了去。”
一众人这才算是沉默了，我扶着脑袋，一群猪队友，我的气血都快翻腾了，一人一个计划，我耐着性子将我们的暗号和暗语对了一遍。
沙雪说道:“现在什么情况？我们要做什么？”
我说道:“继续追查，现在人员确定了，但我和张玉双暴露在了对方的视线里，不适合继续接触，石磊，你和沙雪去接触，记住，只搜集情报，不要草率做决定，任何事儿先告诉我。”
“那你们呢？”看石磊一脸兴奋的表情。
我说道:“老纪的情报中说三辆摩托后面的黑箱子都不见了，我肯定还有车辆在接应，所以，我打算找找这辆车。”
两人很快出去了，我的睡意来袭，也不管张玉双的哼哼唧唧，倒头便睡下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凌晨五点。
我点了一支烟，拿起了手机，好家伙又是好多信息。
石磊:这帮家伙在大吃二喝，奶奶的，看得人很心烦呐，最见不得别人吃，我看着。
沙雪:少废话，他们马上就要分开了，我盯着领头的，你盯着剩下两个马仔。
纪天纵:各位小心，我根据时间推断了一下，有两辆车非常可疑，一辆是没有悬挂门派标记的轿车，一辆是面包车。
沙雪:没有悬挂门派标记，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纪天纵说道:“因为他将门派的色标随手贴在了门上，我怀疑不是门派将车给了他们，就是他们无意间买了门派的车，当然，这件事儿需要调查。”
“文臣！张玉双！你们两个怎么不回复？”沙雪喊道。
纪天纵:他们这会儿应该在休息，让他们睡吧，我继续排除，你们也继续，注意安全。
我回复道:老纪，把车辆信息给我。
我没想到纪天纵没要两分钟回复了过来:在红其拉甫居民区，我用了三个小时排查了整栋楼，没有任何发现，你小心，他们可能懂得躲避探道侦查。
我回复:嗯！如果真的这样，那就说明他们和江湖门派有莫大关系。我盯一辆，张玉双，你醒了就盯着另一辆。

第173章 找到了包
西境再过一个小时就会天亮起来，我顾不上吃早饭，便到了那栋住宅楼前，我装成醉汉，一边走一边打摆子，我看到了那辆车，那是一个很破旧的面包车，车停在几辆车的中间，我挨个的车靠上去。
我担心有暗藏的摄像头，第一辆车过去了，我死死地盯着那辆车的侧方，我看到了车辆的标记。我吃了一惊，居然是黄红色的贴纸，或者是红黄色的，但这代表了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第一种是十五名后，二十名之前的，第二种是二十名之后，二十五名之前的。
此时，天色足够我隐约看清楚车里的情况，我凑了上去，用手扶着车门，身子尽量放远，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车里的一切。
顿时，我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我看到了摩托车背后的黑色盒子，一共有六个。
找到了！我没有满足，继续朝前晃晃悠悠地走着，我想找到更多的线索，前面还有烟盒和一些垃圾，不多，说明这个人非常地懒惰。
我晃晃悠悠地走过了车，我解开裤子，在车子的前面晃悠地撒尿，看着车的前脸，上面有一层浮土，这说明车主已经好久没有洗车了。
我提上裤子，走到了房头，绕到楼房背面，如同一只猫一般地离开了楼房。
我到了街道的对面，寻找起了能够盯住这辆车的地方，有一家包子铺比较适合。我一边等开门一边拿出了手机。
石磊、沙雪探查重点全部转移到我这里，我现在确定那辆面包车就是他们的转运车辆。纪天纵，盯住这辆车；张玉双，探查完，如果没有发现，向我集合。
没想到纪天纵回复:文臣，你注意安全，我继续分析。
一个半小时后，包子铺开张了，我进去点了一笼包子吃了起来，几个小时的寒露让我终于在热气腾腾的包子里找到的热量。
我一边吃一边盯着门口，我才吃掉了一个包子，就见那辆面包从小区出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现在我没有任何可以跟踪的东西，就算我现在通知石磊和沙雪，他们赶过来，人也跑的没影儿了。
我正要给沙雪和石磊打电话，突然，那辆车停在了包子铺的门口。
一个穿着紧身牛仔裤，一件地摊棒球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出门没有梳头，头发也竖着，脸上坑坑洼洼，还起着的脓包老远就能看到。
我被发现了？
我下意识地将夹着的筷子变成了握着，另一只手扶着板凳，如果他要做什么，我势必会攻击到底。
他进了门，却是没有看我，同样点了一笼包子，坐下吃了起来。
我松了一口气，急忙拿出了手机拨给了石磊，他似乎还在睡觉，说道:“文臣，我再睡一个小时，昨天，我整理资料，到现在只睡了五个小时。”
我大爷的，我说道:“你啥时候把我的钱还我，我急用。”
“我没借你钱啊？”孺子不可教。
我急忙挂断，打给了沙雪，她也接得很快，我说道:“你敢挂我电话？欠钱不还，信不信，我闹到你老婆那儿，我十五分钟内用！你自己看着办。”
沙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文臣，你那里是不是和人陌生接触了？”
我说道:“没有！我就需要你马上出现，赶快还钱！我就一上班的，靠的就是工资。”
我将马上出现说得很重。沙雪说道:“你在哪儿？”
“我现在吃早饭，就在我家门口的包子铺。我告诉你，如果你二十分钟内不还钱，那兄弟情谊就算是断了。”
沙雪说道:“我很快就来，你坚持住。”
挂了电话，我松了一口气，石磊你这个笨蛋，
我继续吃起了包子，还装作盛喝的，朝着他的方向走，他已经干掉了半笼包子，只是后面的包子他吃得很慢，而且满头大汗。
他的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烟草味儿夹杂着恶心人的气息以及一种没洗澡的馊味儿，还有一种淡香味儿，这种淡香就是抽麻烟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看来也是一个瘾 君子。我继续吃包子。
二十分钟，他吃完了，站起结账，我也跟着过去结账，好家伙，他的钱包里有厚厚的一塌钱。
这时，我手机响了一下，我知道这是沙雪和我之间的暗号，意味着她已经到了。
我松了一口气，一边朝外走一边故作打电话，说道:“时间到了，你不来是吧？我去找你！”
到了门口，我一边点烟一边盯着手机，目光却落在了已经出门的男子身上，他左右看了看，上了车，我看着车远去，却是露出了笑容。
因为在他的车后，跟着的却是我的车。
我回到了宾馆等情报。
沙雪回了第一条信息:他大清早去洗桑拿，我跟不进去，那家只招待男性。
石磊回复:文臣，我真不知道你不方便，你好歹说个靠近点的答案，比如你的车坏了，需要一辆新车之类。总之，我现在赶去桑拿，盯着他。
张玉双也回复了:文臣，那辆车我查完了，他的车轮里有泥巴，就是从我们到过的山里出来的，车里没情况，后备箱没查，我认为不太可能，我来和你碰头。
大约一个小时后，石磊回复:这家伙居然在泡澡的休息室睡着了，我还饿着肚子，还要跟人，真他娘的。
我说道:他车里的毒品是要交易的，他可能在等买家，你注意点。
张玉双很快回来了。
他说道:“文臣，咱把他端了，然后审问一下，一切就明了了。”
我摇头说道:“他既然知道这条路，肯定有江湖人参与。我想了解他背后的人是谁，不急，且看他爽，有他哭的时候。”
“你下一步打算干嘛？”
“留存证据，等着真相大白。”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这人睡到午饭，才从桑拿馆里出来，接着进了棋牌室，继续开始潇洒，期间抽了一口麻烟。
晚上，他倒真是一日三餐不落，苦了我们没有后备力量的人，只能饿着。
纪天纵回复:文臣，这个事儿是不是也太容易了？我觉得应该确认一下，车里是不是毒品，如果是空的，那么我们只能等他下一次行动才能抓，这一批的毒品便失去踪迹了。六包在西境可以支撑多久，我们也不知道。
不愧是辨真伪，的确应该去查查。

第174章 丢失的毒品
石磊回复:文臣，这个事儿你可要好好琢磨，如果你用撞车找机会，那一定会引起红其拉甫所有门派的注意，刚才就有两个小小子给我比了门派的手势。
张玉双贴出了几张这几个人地点的照片，回复:现在他们打牌呢，运气和能力都不行，输了不少。
沙雪回复:他们身份都确认了，都是西境北部闲散人员，其中两个是鸟市的。
现在该怎么确认呢？一群人都到齐了，如果硬接触，便意味着沙雪和石磊都不能再次露面了。
石磊回复:要不我弄个人砸了他的玻璃，把注意力吸引走，你们上去查看。
纪天纵发了个愤怒的表情:你就这点脑子，江湖上但凡有一个人认出你们，你们所有的行动都在江湖人的眼里了。
张玉双回复:要不让咱们在红其拉甫的珍珠过去查查？
我反对，回复道:不可，查出来或者查不出来都是天大的麻烦。我再想想。
纪天纵:文臣，你需要所有的调动，我都可以帮你安排。
我站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街景，楼下车水马龙。一辆清洁车开了过去，我急忙将群往上翻，看起了石磊发来的照片，我心头一动。急忙说道:纪天纵，我需要调集一辆垃圾运输车，就到他们的车旁，我看照片在他们车不远处，有一个垃圾桶，我要这辆车故意将一些垃圾倒在他们的车顶，越臭越好，不光是他们的车，还要其他车上都要弄上。
石磊回复道:哦？好主意，那样我们就可以去洗车点儿查它了。
我回复:不需要那么麻烦，他们要是去洗车，毒品肯定不在车里，如果不洗车，毒品依旧在车里。
纪天纵回复:你的判断会不会太武断了？
我回复:绝对不会，那说白了是见不得光的真金白银，放在车里本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除非他们胆大包天。
纪天纵五分钟后回复:没问题。
我大喜回复道:以防万一，再确认一下，三人把住东西南三个路口，我守住北边，不要跟，其他人无需汇合，等待我的命令。
纪天纵回复:我敢断定毒品还在车里。
垃圾车如期而至，我看着垃圾车的叉手将垃圾桶抬起，慢慢地转身，车到车顶的时候，抖了两下，一些垃圾桶里的水渍和垃圾漂到了车顶。这股水渍顺着几辆车的车顶漂了过去。
垃圾车随即开走了。我快步地走了过去，一股恶臭漫了半条街。目的达到了，我冲到了那麻将馆旁边的店铺里，大声问道:“哎，老板，门口停着的是不是你们的车？垃圾车不长眼睛，弄得满街都是臭的。”
接着如法炮制，去了下一个店铺。
很快，一堆人出来看热闹，大都捏着鼻子，咒骂连连。
一个车主跑了过来，看着车上挂着一个血红的卫生巾，脸都绿了，吼道:“垃圾车呢！这是坏风水的事儿！娘的！这车还怎么开？！你们谁没脑子，把这玩意丢在大街边的垃圾桶里，厕所不够你用嘛？”
我却在角落死死地盯着麻将馆，果然，他们中的一个人走了出来，看了片刻，也是捂起了鼻子，旁边一个神补刀的说道:“哎，你的车比起他们惨多了，赶快去洗洗，臭死了！”
那人捏着鼻子进了屋，半晌没出来，我正要下结论的时候，那人出来了，手里拿着钥匙，上了车，一溜烟地跑了。
这时，我看到沙雪开着我的车从我跟前跑了过去，我吓了一跳，我不都说了，不用追了嘛。
我拿出手机，一看，沙雪回复:我跟着，万一他们去卸货再洗车，我可能会有更多发现。
我怒了，这是典型的自作主张，我回复道:沙雪，别去，如果他们有藏毒品的地方，还能等到今天？纪天纵，你的猜测是错的，他们的毒品已经转移了。
纪天纵很快回复:这不可能，他们的车自从上路，我便调了监控，根本没有停。除非，他们是在家里完成交易。我还是坚持毒品在车里。
不多时，沙雪发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回复道:你们猜猜车里到底有没有毒品呀？
快说！我们几乎是同时打出了这两个字。
沙雪继续发了一串吐舌头的表情，回复道:里面没有毒品，他把车交给了洗车工，自己在旁边吃牛肉面，洗车工把那几个车载箱子都搬下来了，看样子箱子很轻。
纪天纵回复:那一定在家里交易完了。
我问道:你确定他们不可能在别的地方交易吗？
纪天纵回复:我确定，一路的时间线不可能在半路交易。
我说道:从今天开始两班倒，两人一班，盯住那个小区，如果毒品是在家里交易，那么一定不止一间屋子。
纪天纵回复:我赞同，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毒品拉到了小区，接货的人还有一把钥匙，晚上将毒品拉走，将他们的钱放在车的隐秘地方。
石磊一个愤怒的表情:这样怎么查？别看小区不大，依旧等于没有线索啊！
张玉双回复:我还好，负责瞭望。
沙雪回复:我还是盯着他们几个的动向吧。
我发出了一串严肃的表情:各位，目前的指挥还是我，沙雪师姐，今天的你让我有些失望，擅自行动，便有暴露的危险，我希望大家一定听我的，我已经确定了毒品不在车里，便请相信我的判断，如果谁再擅自行动，我一定让他只负责盯梢。
不多时，沙雪发来一句话:臭师弟，知道啦！
我回复:就按大家说的办，石磊辛苦点，动动脑子，多换换衣服，你想办法弄个推销员挨个上门去看看，如果是在小区交易，那间屋子应该没人住。纪天纵，落实一下那天小区进出的车，将值得怀疑的列给我来查。
纪天纵:收到，文臣，你一个人完不成这么大的工作量。
我回复: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现在多努力一天，便为以后少付出一些。
这句话是探道的名言，很朴实。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便开始了忙碌，一共三十多辆车，一辆一辆地排查，却始终没有新的线索。沙雪那边的情报显示这几个人简直就是人渣，要么一起喝酒吃饭，要么一起打牌，要么一起洗澡，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
反而让我更加心急如焚。

第175章 线索又断
四天，我终于排查完了所有的车辆，都没有任何发现，我与纪天纵也通了话，他再次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
线索再次陷入了死寂。
这天，我们聚集在了我的小宾馆里，为了防止被发现，我换了一家旅社，屋里相对大一点。
张玉双说道:“要不，就等他们下次动手，咱们派车一路跟着。”
“他们这么小心，不会给你机会的，以现在我们的人手和能力盯梢一定可能会被发现。”石磊说道。
沙雪:“我的意思，抓他们一个，审一下，如果不说，直接交给鬼门，让鬼门去弄，咱们也好抽身。”
我一直没说话，看着桌面上画着的地图。
张玉双挠挠头，继续说道:“石磊，你就没有发现空着的房子？或者被他们当做仓库了？没有个地下室吗？”
这老区中间有一间大的封闭区域，每人一个小格子，这个情报我早就掌握了。
石磊说道:“不可能在那里的，人多眼杂，你一个辆车上搬进搬出，整个小区都看到了，就算放进去了，你确定没有贼行的来光顾一下？”
“他们晚上嘛，放进去也容易。”沙雪附和道。
我憋了半晌儿，说道:“万一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毒品带回来呢？难道是我错了？”
“不会吧，我们都看到的，他们一众人神经兮兮的，不会有错的。”张玉双第一个不干了。
我说道:“假如他们就是带着空箱子出来呢？”
“不会，我虽然站得远，可箱子里的东西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黑色塑料袋，你不会不承认吧？”张玉双的确认让我眉头皱起，毒品去哪儿了呢？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问题，我问石磊，说道:“你去查了另外一辆车，上面有泥？”
石磊没反应过来，说道:“哪儿来的另一辆车？”
我说道:“最早在排查的时候，纪天纵给了两辆车的情报，你去查了另一辆，这一辆是我查的。”
“哦哦！是的，那辆车的轮胎里满是小石子儿，石子儿里的土和你们去的地方发现的一模一样。”
我一拍巴掌，说道:“纪天纵误导了我！原本他们就是两辆车！”
我的结论让一众人摸不着头脑，我说道:“他们的计划相当地严密，摩托车拉着毒品，半路上，那辆车装上毒品离开，到了国道儿，将箱子放在另一辆车上，这手段可是马帮的常用伎俩。”
这归功于我在鸟市的探道驿看书的那晚，我在书籍中见到了马帮的运输方式，最早，他们接镖车，一路走过最安全的路后，会有早就等待的另一个镖车将贵重物品全部换掉，第一路镖车带着空箱子继续上路，第二路镖车在两个时辰后上路，如此可确保镖的安全，而且两支队伍可以前后呼应。
只不过到了近现代，这种运输方式已经不用了。
张玉双说道:“啊？那不是说马帮也参与其中了？”
石磊突然伸手，抓起我放在桌子上的火腿肠，一边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一边说道:“这上辈子的情报，哪个门派不晓得，人家借用手段，当不得证据。”
沙雪:“文臣说得对，应该追一下。”
随即，我将我的猜测告诉了纪天纵，他半晌儿没有回话，接着说道:“我来查那辆车的去处。对于我之前的判断我很抱歉。”
我说道:“你不在现场，所以，有那样的判断没问题的，而且，我的判断也不知道正确与否。”
这一次，没要多久，纪天纵回复了:文臣，你可能说对了，那辆车已经在鸟市了。
张玉双一拍手，说道:“哈哈！功劳到手！现在报给鬼门和探道，咱们必须可以加官进爵！”
石磊一口肠没咽下去，噎得直捶胸，说道:“就是！就是！我们当真做了一件大事儿。”
沙雪说道:“我终于可以好好睡个觉了。”
我却摇头，说道:“不！这才刚开始，现在的问题是，就算鬼门把他们抓了，背后的人一定可以逃脱。”
“啊？”一众人吃惊道。
我说道:“光是一个运输，就让我们这么多人煞费苦心，那运输背后的安排一定更加地复杂，只要毒品出事儿，那边一定启动某个撤离程序。”
众人沉默了，沙雪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给纪天纵回了消息:“确定一下，那辆车是几号到的鸟市。”
我说道:“我猜测这辆车回来的时候，便是他们进行再次运毒的时候，我要在他们行动前，先控制他们交货的人。否则审不出个因为所以然来。”
“好！擒贼先擒王！”
我继续安排道:“这个计划只有鸟市那边确定了才可以执行，否则，全是空话。沙雪继续盯着这几个人，我去鸟市排查这辆车，张玉双了解一下周边我们可以调动的力量，拿人的力量和防止有人作乱的力量我都要，石磊，调查一下红其拉甫到底有多少门派在这里，尤其是马帮的人。”
鸟市，我在一天后到达，纪天纵接了我，我看到了他疲倦的模样，眼里都是血丝，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说道:“你来晚了，那辆车已经回去了，大约是在半个小时前离开的。”
我眉头皱了起来，说道:“有没有发现？”
纪天纵说道:“很奇怪，他运进来的还不是毒品。”
“啊？”我吃了一惊，说道，“那是什么？”
“一些零食和牛奶直接进了超市。这辆车不是运毒车。”纪天纵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是经验不够啊，让你瞎折腾。还把人给跟丢了。”
虽然我也很失望，但我没时间想这个，我站在原地想了半晌儿，也没有任何思路。
纪天纵说道:“以目前掌握的线索，要么等待他们下一次运毒，全程跟，但就我们这几个人很可能会被发现。要么直接抓人，靠鬼门审出来。”
我说道:“是啊！没别的办法了，真不甘心呀！等于我们深挖了半天，因为能力不足，将更大的秘密放给了鬼门，鬼门最多给我们口头嘉奖，你们如果想进阶顺风耳，恐怕都不够档次，指不定还会被罚。好事儿变不好不坏的事儿了。”
他拍拍我的肩，说道:“这不是简单的事儿，背后的势力没有抓出来，又不能放任着不管，你的危险还在的，我必须想好怎么做。不然，跟着你的人都得出事儿啊。”

第176章 让暴风雨更猛烈些
踏上了归途，我的心情极其沉重，我用尽了手段，却发现似乎总到了关键时刻，就有想象不到的阻力压得我喘不过气。
一路无果，回到了宾馆，我将所有人叫了回来。
沙雪:“他们不对劲儿，今天没来打牌，有一个在检查车，有一个在到处买东西，还有一个将车载箱子按在了摩托上，我觉得他们要开始运毒了。”
石磊说道:“各门派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调动。”
张玉双说道:“目前鬼门的人似乎在做什么任务，相当一部分就在红其拉甫附近，如果需要调动他们，只需要一个电话。”
我惨笑一声，说道:“任务......结束了，我要将它交给探道和鬼门。”
“哎？我们还没开始呢？”石磊问道。
张玉双说道:“你没事儿吧？至少我们还可以跟他们一程的。指不定这一趟就能发现他们交给了谁呢。”
沙雪没说话，咬着嘴唇没说话。
我说道:“跟踪，危险性无比大，任何一个人被发现，身为江湖人，我想不到不杀你的原因。面包太大，我们吃不下，只能交出去。相信我，你们全部撤离，这里的一切交给我。”
“我说文臣，你几个意思？我们没参与这件事儿吗？”
“你是不是想把功劳都占了啊？”
沙雪说道:“你们看不出来吗？他想把危险全部转到他一个人身上。我们退出之后，他绝对要干一件大事儿。我说得对吧。”
大家都是探道的人，瞒是瞒不住的。
我话锋一转，说道:“不！你们对我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既不听我的，还要分我的功劳，我还是待定包打听，你们一个个建功立业的，就当这次为了成全我，好吗？这件事儿，由我报给探道，应该多少会有点赏赐，那样至少我会是包打听，大不了也是受点罚，你们都参与进来，我奖励就没了，罚肯定落下，毕竟我是指挥。”
我说完，静静地看着他们。
石磊一句话都没说，抓起了背包，顺手拿走了我一包饼干。
门嘭地推开，他走了出去。张玉双说道:“文臣，既然如此，兄弟就告辞了，下次这样的事儿别叫我们。”
沙雪看了我一眼，正要开口，却被张玉双连拉带拽地弄出了房间。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掏出了烟点燃，我看着烟雾一点点地起来，苦笑了一下，我掏出了手机，盯着它发呆，我看到了手机里存了很久的号码，探道重大事件汇报号码。
拨通了这个电话，我就没有了回头路，未来的我肯定有一段时间风雨飘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把利刃插进我的胸口，那人会怜悯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我，说道:“你坏了我们的事儿，死便宜你了。”
我从烟雾中站起身，脚下已经是四五个烟头，我看着窗外，手有些颤抖地拨通了电话号码。
“你好！餐厅没上班！请问有什么需要帮你的吗？”这是探道的暗语，意思是探道安全，线路安全，人员准备就绪。
我说道:“我想吃龙胆，我是门外汉，我不太会做，想请师傅帮忙。”
龙胆代表这间事儿的级别，最高级别就是龙胆，中等级别是熊胆，最低级别是蛇胆。如果再低点便打不了这个电话了。门外汉意思就是待定包打听。
对方依旧笑着说道:“先生，不要开玩笑，世上哪儿有龙胆。”
这是在问我发生的地点，我说道:“我在红其拉甫找到了龙胆，你们会做吗？”
“稍等！我们会马上找师傅给您讲制作方法。”
电话随即挂断了，也就一分钟，我的电话响了。
声音很熟悉，正是带我入行的千里眼，他说道:“我是千里眼，我的级别够了吗？”
我说道:“够了！我是探道待定包打听文臣。我发现西境有人运毒，我相信背后有门派在支援，但我的线索断了，我跟不住了，只能上报，运毒之人是非江湖人员，其中的运毒手法与马帮古法相似，只是我没跟上毒品。”
“你是怎么发现的？”千里眼问道。
我将贺龙啸吸毒的事儿说了一遍，之后的事儿毫无保留地说了，只是我省略了沙雪一众人。
千里眼说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说道:“我这边最新情报是他们马上动身运毒，时间大约还有半天，我了解到了鬼门有人员调动，非常适合抓捕，我觉得应该通知鬼门。”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愿意暂停你的计划吗？我们需要将问题反馈给辨真伪，这需要时间。”
这是探道做事儿的方式，因为他们不在一线，所以，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最终的决定还是要看我个人。这就是与所有公司或者团队不一样的地方，此时此刻，可以说我就是处理这件事儿的万金油，但同时，我依然要为这件事儿所有的决定负责。
我想了想，说道:“来不及了，一切结果我自负。”
千里眼说道:“文臣，你这几天的去向已经在我的手里了，我不用辨真伪去调查都知道一个人做不了这件事儿，你肯定有其他的助手，你的决定我用生命捍卫，但你不要冲动，考虑清楚。”
我说道:“我考虑清楚了，我现在与鬼门联络。”
对方挂断了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不再停留，开了门，急匆匆地走了下去。
我很快到了鬼门在红其拉甫的典当行，门是开的，我走了进去，看到王战依旧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报纸。
我坐了下来，冲王战笑了笑，说道:“王战哥，我代表探道向您寻求合作。”
王战站起身给我倒茶，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道:“尽快将鬼门能调动的人手全部调到红其拉甫来，至少十五人。”
他的眉头皱了皱，我说道:“我们只有半天的时间。”
“这......我需要知道具体的情报。”
我将大体的事情告诉了王战，他在屋里踱步，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直接抓起手机走进了里屋。
来吧！让暴风雨更猛烈些吧！
这一刻，我也不知道我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但这就是我的本心。
王战片刻出来了，他说道:“没问题，我现在调动人手，你不要离开，就在这里。”

第177章 与鬼门行
王战说着，按下了桌子旁边的按钮，说道:“通知下去，鬼门附近的人员尽快向我报道，要求两个小时内能到的，全力向我 靠拢，家伙事儿我这里准备，情报等级白鬼。”
我身子一颤，白鬼级别，约等于我们的龙胆级别了，大概率是再高一个等级，直报鬼爷。
王战过来说道:“文臣兄弟，谢谢你的情报，你走过那条路，鬼门和探道已经有了更高一级决断，让我们听你安排。”
我身子又是一颤，瞬间手心里全是汗，江湖真好，这一刻，我好像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
我说道:“有多少人马？”
王战说道:“目前，我能调动的人十二个人，其中好手八个。你要抓的人只有五个。我们应该够用。”
我说道:“不够！你说的情况是最好的情况，应该看成是三辆摩托，带至少一辆货车，想拦下来，就必须层层设卡，假设三辆摩托在接触的瞬间被抓获，而我方没有人员受损，那么拦下一辆或者至少需要4个人，其中两个在地上洒钉钉，一人开车撞，车停，另一人上，但别忘了，可能还有另一辆车。”
王战托着下巴想了想，他说道:“文臣兄弟大概还不了解鬼门。交给我，你按照地图画就行。”
我摇头说道:“王战哥，现在我是总指挥，我不希望弟兄们受伤。我至少需要十五人。”
“这样，我不便问你的计划，但一定是层层设卡，那么以目前的人手，可以先布置第一道卡，你怎么安排？”
我说道:“渔网，我要至少六张渔网，躲在设伏的地方，三辆摩托回程路过，瞬间便要拿下他们。”
王战想了想，“你要六个人？”
我点点头，他说道:“行！我现在安排车，家伙事儿我准备。”
我和王战正出门，就见从楼下呼啦啦地上来了五个人挡住了我的王战的去路。
为首的人做了一个手势，我吓了一跳，居然是粮业的人。
他走到我跟前说道:“谁是文臣？”
我眉头一拧，消息泄露了，该死！粮业的人这么快上门来报复了吗？我手里除了那个锡箔纸团，再没有其他证据，他们此时反咬我一口，我当真无法自圆其说。
我正要开口，王战跨前一步，挡在了我前面，说道:“粮业的弟兄们，有事儿吗？”
那人说道:“我奉鬼门和粮业之命，前来帮忙，上面命令一切听文臣调动。”
我松了一口气，可鬼门为什么给粮业下令，不对！不对！鬼门做事儿从不假手他人，这不是鬼门的命令，应该是探道邀请了粮业一起来。
这是为什么？
王战却说道:“我要的人是能打的。”
粮业的人笑着说道:“王战哥，我们这支兵马一直是粮业负责边境出现意外时的队伍，里面还有退伍老兵。”
王战打量了一下身后的人，点点头，说道:“我让出一个摩托手的位置，你们出两个人给我，拿不下人，粮业自己回去领罪。”
那人说道:“文臣、王战哥，叫我小米就行，放心吧，搭上命，也给你拿来人。”
我眉头又是一皱，粮业的小米再高一级就是大米，小米可是相当于探道千里眼的存在，但粮业庞大，下面还有高粱、玉米等等的排序多达六七个级别，我本以来只是来了一些人帮忙，却这么高级别。
王战码了一下人，说道:“文臣兄弟，半个小时内，算上粮业的人，大概能来十七个人，应该够用了。这里面还没算到我。”
我点点头，拿出地图和照片，说道:“两位，请看这里，他们不会选择在上国道交易，所以，他们一定是在半路上完成交易，我分析了大概率有三个地点，这三个点都得安排上人。一个点至少四个人，而且第一个点没有发生交易，就必须用最快的方式去下一个点。”
接着，我在地图上标记了出来，王战想了想说道:“文臣兄弟，你这样赌没有意义，如果有第四个点，你所有的计划都会落空，鬼门对这方面是有经验的，我们会把人打散，中间人数最多，以可能交易的地点五公里为一个界限，分撒人出去，估算出时间，路过便汇报，交易也汇报，确定了交易，剩下的不过是想办法把他们拦下来，这是最简单的。你觉得我的想法可行吗？”
我愣住了，我一直策划的就是在他们交易的时候动手，但王战的想法却是在交易之后动手，这个冒险程度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
不过，的确是最可行的办法，我点点头，说道:“那就有劳王战兄弟了。”
小米说道:“那为什么要抓三个骑摩托的人呢？盯住毒品不就好了？”
“我最初的计划是拿下他们，我们的人伪装成摩托手，到了接头地点，直接打他个措手不及。拿下所有人。”
王战想了想，说道:“有点理想了，如果拿下之后，通过他们的嘴审出交易地点，耽误的时间可能超过了一个小时。”
我说道:“我坚持我的想法，还不知道王战哥抓了三个人后，打算怎么拦下货车。”
王战淡淡地说道:“用皮卡车撞碎它。”
我......这鬼门都是些什么人！！速度与激情吗？！
人很快安排下去了，我上了车，拿出了手机，拨给了千里眼，我还没开口，千里眼说道:“文臣，消息是我散布出去的，既然此事儿与粮业有关，那就不能置身事外，也是为了保护你，将来老粮神要是有什么想法，你若是出事儿，他也会掂量一下，或许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以自证清白。”
瞬间，我懂了，这不是拉人下水，而是为了以后粮业处理贺龙啸做的铺垫，看来千里眼也不确定能不能拿下贺龙啸，与其如此，不如卖一个人情给粮业，将来这件事儿从粮业的角度，便会放下芥蒂，化干戈为玉帛，至少在粮业不会对我动手。
我说道:“千里眼老师，我不担心会是粮业，他们不过是受害者。”
千里眼说道:“辨真伪的情报分析出来了，你有玉石俱焚的念头，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但我支持你，至少粮业将来不参与其中，你也能好好地活下来。”
这一点我是感动的，也是认同的。
“你照顾好自己，其他不要多想。”电话挂断了。
王战说道:“文臣，还有一个问题，那些人到底有没有进入运毒老路？”

第178章 抓鬼
我愣住了，该死，张玉双他们都已经撤了，没人帮我们侦查了，我是千算万算把这一点给漏掉了。
我拿起手机，拨给了纪天纵，他一听我的声音，说道:“文臣，你疯了吗？为什么不放弃任务，交给探道处理？！我一看到你的情报便知道你的想法了。”
我嘿嘿一笑，说道:“我听从本心，老纪，帮我查查摩托车上路了吗？”
纪天纵却并没有回答我，说道:“哼！你当你逞英雄会让探道把你挂到名人堂里吗？张玉双、石磊那几个白痴已经返回了岗位，你可以询问他们。”
“什么？！”我大吃一惊，我想破脑袋的借口就这么破防了？
“你不该把他们卷进来，这样的事儿我一个人处理就好！”我说完，纪天纵便挂了电话。
我看起了群，石磊回复:三辆摩托车已经进入山区，没有看到运输车。
张玉双回复:他们带的口粮够吃一天，以水为主，应该能一天内返回。
沙雪回复:车在窝里趴着呢，他们动了，我会告诉你们。
这让我十分感动，我拿起手机回复了一条:和你们这群人合作太累了，各个不听安排，一个个要死啊？
没人理我，我仿佛在对着空气回复。
最后，我打出了两个字:谢谢！
我将情报给了王战，他又开始了着手安排。
一个小时后，我们开拔。
王战说道:“文臣兄弟，那边还有一条近路，你可知道吗？”
“我不知道。”
王战说道:“当年封闭那里的时候，有一条小路只有我们鬼门知道，这次我们可以用用。”
令我没想到的是车提前下了国道，在一座山旁停了，所谓小路不过是一条宽度连一米都没有的雨道。
王战拉开了后备箱，里面是青褐色的草纸包裹着的管状物，一个个鬼门的人默然地上面拿起，接着站成了三人一组的阵型。
王战也拿起一把，说道:“检查家伙事儿。”
只听撕纸声音伴随噌地一声，那管状物被拉长的同时，一端被拧开，赫然是一把尖刺，尖刺卡在了棍子的顶端，顺势反拧，尖刺两边又顶出了四根尖刺。
好兵刃！这么复杂的设计也不知是鬼门哪个前辈设计出来的，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出自杨家之手。
鬼门人将棍状物恢复原样，王战说道:“今天一切安排听这位小哥的，记住！我要活的！而且一个都不能漏掉，你们别给我把他们当狼崽子给杀掉了。”
鬼门人没有说话，却听得我和粮业的人心惊肉跳的。上山路鬼门的人身体素质完全体现出来了，他们似乎根本不知道累字怎么写，每个人都走得很快。
反观粮业的人中，还有人说话，有人抽烟，有人路边撒尿，这一走就是十公里的路。
半晌儿，王战要求众人休息，他说道:“文臣兄弟，我们的确没有那么多的摩托车，不过我已经让三辆车三个人在路口伪装成了事故，一旦有事儿，他们可以在十分钟内赶到。”
小米惊讶地说道:“王战哥，你一辆车就足够了呀？”
王战说道:“一般车撞击一次不够熄火，三次必然熄火。”
好吧，你鬼门强悍。
半个小时后，到了伏击地点，我们安排好了人，耐心地等待。王战却是在反复地教着小米他们如何撒渔网，这渔网当真有意思，下面拖着四个石球儿，甩出去，网罩住人，石球儿把人砸倒。
随即，众人纷纷地隐藏了起来。
日头在一点点高起来，山林间我们所在的地方还是不错的，有大树挡着，但隐藏在石头后面的鬼门弟兄就不妙了，他们就那么地枯坐着，任由阳光晒着。
下午四点，粮业的人是最先出现疲态的，他们甚至站起四下活动一下筋骨，有一个壮汉还打起了呼噜。王战连续让人警告，要他们隐蔽。可谓是高下立判。
终于，下午六点左右，王战的身上发出了滴滴的声音，他从兜里抓出了一个小玩意儿，上面红灯闪烁，他一把按掉，拿起对讲机喊道:“注意，人来了！第一组抓最后一个，中间的抓第二个，最前面的抓第一个。第四组去五百米外，防止有人逃跑。一切等我号令。”
各组回复了一声，我也跟着兴奋了起来，江湖人抓人这是我此生第一次参与，感觉非常不错。
依旧是那三辆摩托车，速度还很快，我们潜伏的地方是两山的夹角，很窄，周围有不少的大石头可以躲藏，这地方是我出来的时候，特意为今天选的，也是张玉双找到我的地方。
第一辆车过去了，身后紧挨着就是第二辆车，第三辆在最后，到了这里便需要减速。
王战拿起了对讲机，时刻准备大喊一声:“动手。”
可就在这时，第二张网却突然洒了出去，第二组人就那么地冲了出去，摩托车手倒地，便被按倒在地。
王战大骂一声，吼道:“动手！”
他说完，抄起了铁棍儿朝着山下冲，第三辆车因为被第二辆车堵着，瞬间便被抓了，第一辆车反应最快，他是加速朝前冲。
等我们下到谷底，第一辆车已经冲出老远。
王战吼道:“第二组，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的命令是儿戏吗？”
第二组只有一个鬼门人，那人低着头，不敢答话。另外两个都是粮业的人，正是小米，他说道:“是我下的令，我有点紧张了，我觉得再不动手可能就迟了。”
王战走上前，飞起一脚将小米踹在了地上，“如果第一人跑了，我一定如实上报鬼门，你的性质有故意放跑的人的嫌疑。”
小米吓了一跳，急忙爬起来，说道:“王战哥，我这......我这也是抓人心切呐，我......”
话音未落，对讲机响了，那头传来了鬼门人的声音:“战哥，我们拿下了这个人。”
王战冷哼一声，说道:“把人给我带过来。”
三个人很快被押了过来，三辆车也被推了过来，王战一把拉开了车载箱子，众人却都是愣住了，里面空空如也。毒品不见了。
“哥几个，抓我们什么意思？”为首跪在地上的人正是我们查明从监狱放出来的人，他一边脸已经青肿。
王战说道:“你们运的货呢？”
“哥，什么货？”
王战说道:“毒品！”
“哥哥别开玩笑，我们没运毒品。”
“那你们来干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反复出现在这里。”我问道。

第179章 跟踪追击
“你们是警察吗？”为首的人反问道。
小米走上前，抓起了背包闻了闻，蹲下身子，说道:“这个包里满是麻烟的味道，而且味道很新，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哦！”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就想进山摘点野蘑菇，不过没找到。”那人说道。
我的思绪在飞快地转动。
有这么几个情况，第一个，他们知道我们要对他们动手，玩了一出空城计；第二个，他们的交易地点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隐蔽，甚至在我们布局之前就转移走了毒品。
到底是哪一个？
我拿起了卫星电话，拨给了沙雪，我说道:“他们的车动了没？”
“动了，人已经往你们方向去了。”
这说明什么呢？这是来接应他们车载空盒子的车，那就意味着外面还不知道这三人已经出事儿了。那就绝对不是弃车保帅。
我一把揪起了其中一人的衣领说道:“你们把运出的毒品藏在了哪里？”
那人说道:“我们没有运毒品。”
我挥起一拳就要砸下，手却被王战拉住了，他说道:“你的拳不够硬。”
说时迟那时快，一拳已经砸在了那人肿胀的脸上，噗地一声，鲜血横流，那人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战手上戴着铁指头，一顿拳脚下去，那人已是无法站立。
王战的状态就好像地狱深处的恶魔，打得满手是血，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了另外两人，其中一人明显身子晃动了一下。王战凶神恶煞地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哦！鬼门审问的方式似乎都是一样的，上次第二黄金大墓被盗，也是把一个人假装踹下山去，这是给人绝望，这次又是同样的手段，把嘴硬的家伙先打昏过去，再说其他的。
那人颤颤巍巍地说道:“我和他都不知道。”
王战二话不说，上前一拳砸在了那人的肚子上，他痛苦地弯下腰去，脸贴在了泥地上，他大吼道:“我说！我说！哥哥不要打了，我们真的不知道，只是在半路要离开车子一公里距离。我们回来，包里的东西就不见了，哥哥不说，我们还不知道是毒品。”
“不好！”我和王战几乎同时喊出了这句话。
王战从兜里摸出了一个信号器，连续地按动了起来。
这方法真是他娘的绝了，将马帮的那一套用到了极致，就算是被人盯上了，也盯上的是表面上运输的队伍。真实的运输车已经金蝉脱壳。
我一把揪起了他，吼道:“带我们去！”
三辆车，算上俘虏也只能拉六个人。
王战说道:“这边的两个人，给我盯死了，鬼门的人暗哨，粮业的人盯着他们，你们中的一个穿上他们的衣服，混在他们中间，防止有人来劫人。”
当真滴水不漏。
车朝里飞快地冲了进去。
这一路足足跑了半个小时，到了他们休息的地方，太阳也渐渐地低垂，虽然有明亮的光，但却让我更加焦急，天色暗淡，一切便无从查起。
车一到地方，王战问道:“你们是在哪儿休息的？车又放在了哪里？”
那人指了指路的中间，又指向了树林间，那是一大片树林，往里便是一个山丘的下坡。
鬼门的人很快跑了回来，冲我们点点头，说道:“他们的确是在那里休息，还放了不少垃圾。”
王战问道:“你没听到什么声响吗？”
那人迷茫地摇头，说道:“没有！”
他话音未落，王战已经一拳砸在了他脸上，这人随即昏迷了过去。王战手脚麻利地将他捆在了树上，冲周围的人喊道:“给我朝着林子对面搜。看看有没有路。”
我急了，在这里每耽误一个小时，毒品便会越来越远。
对面依然是一座山，从我的角度看去，根本没有路，我快步地跑了过去，沿着山体走着。
突然，我前方的王战喊道:“文臣兄弟，你来一下。”
我急忙赶了过去，王战说道:“你看这里，趴过人，周围的草全部倒了。”
我点点头，这情报便属于过时的情报，没有任何用处。
我继续朝前走，突然，我看到了山体似乎被一块两人高的大石头挡住了去路，继续绕下去，便上了中间的小路。
可这岩壁上有很多的摩痕，部分岩石已经相当光滑。
我皱眉，朝上看去，侧面有一处似是人工雕刻的凹槽，我一步上前，继续往上左右挪动步子，却是有惊无险地到了岩石顶上，眼前的一幕让我十分震惊，一条山顶之路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了眼前。
王战也上来了。我正要往前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他走到小路的正中间，低头看去，发现在小路的泥土下，有一个薄薄的木板，他挑出了钢管里的尖刺，一点点地挑开木板，下面赫然是一层铁刺。
我大吃一惊，这要是一脚踩下去，脚必然扎穿。
“王战哥，你是怎么发现的？”
王战说道:“看看周围的草，都倒了，这代表到了这里，他们是绕路走的。”
我正要绕过去，王战说道:“让我来。”
他果然是追踪的好手，与我们探道所学完全是两回事儿，我们更多的是分析这个人可能去的目的地，排除不可能的情报，最终找到人，但鬼门的追踪却像警犬一样一路尾随其后。
两种方式都各有长短，很是佩服。
很快，绕路到了山脚下，前方没了路，这里是两座山包围的夹角，当年的地壳运动，让两山相撞，并且相容。
线索眼看就要断的时候，王战却是拉我到了一旁，他上下地吸着鼻子。继续朝前走。
一大片枯死的灌木就那么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说道:“我发现路了。”
接着，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了。
我急忙赶了过去，地面出现了一个大洞，我一咬牙跟着跳了下去。
就在我落地的刹那，王战却是使出浑身的力量撞在了我的身上，我吃痛之下，几乎要昏了过去。我瞬间感觉自己中了一个更大的圈套，王战是对方的人。
大概是人生死一线的时候，运动神经到了极致，我猛地扣住了墙壁的石头，朝着王战狠狠地砸了过去。
王战没动，大概是我人生第一次砸人，我这一下砸在了他的肩部。

第180章 不好不坏的消息
“别动！”他咬牙说道。
我愣住了，这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臂上鲜血直流。我颤颤巍巍地问道:“王.....王战，你怎么了？”
他慢慢地卸去了浑身的力道，我轻轻地落在了地上，我这才看到他的手臂上插着一根箭矢，他说道:“该死的！中了一个躲不过去的机关！”
前方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大约有不到一米六的高度，左右宽度大约一米五左右，人在里面很憋屈。
“我口袋有手电！掏出来打开！”王战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急忙照做，灯光亮起的刹那，我发现前方有一把张开的铁弓，弓已经被触发，箭矢赫然就在王战的手臂上。那人在走之前，布置下的后手，有人跳下去必中无疑。
“我裤兜里有治疗的物品，给我拿出来。”
我一边拿着一边说道:“王战哥，刚才对不起，我以为......”
“别说了，先处理伤口！”
“要不要先上去？”我手忙脚乱地拿出了物品。
“别废话！把箭给我拔出来。”
我握住了箭身，说道:“那......那我拔了啊。”
“快！”
话音刚落，我便拔出了箭头，顿时，血从伤口里涌了出来，我大吼道:“来人呐！王战哥受伤了！”
“大爷的，把止血丹给我塞进伤口里。”他大声地吼道，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看到了小盒子里有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颗红色的药丸，我用牙咬住手电，拧开了瓶盖。
他说道:“把丹丸放在纱布里，绕三圈把丹丸顶到伤口里。”
我如是照做，在按住伤口的时候，我犹豫了，我知道那种痛，我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他却是吼道:“按呀！你他娘还想不想抓人。”
我一咬牙，将那枚丹丸推进了伤口里，顺势继续包扎了起来，整个洞穴里全是血腥味儿。
给他包扎完，王战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捡起了地上的箭矢，用力地将上面的血迹甩掉，用手电仔细地看了半晌儿，说道:“哼！我要是他们就在上面用毒。”
他活动了一下被我砸痛的肩膀，说道:“你下手太轻了，我要是你，看准了脑袋砸！”
说着，他猫着身子一脚踢飞弓箭，朝前摸了过去。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人，鬼门都是怪物！这么重的伤，要是我早就爬上去疗伤了，可他却是像个没事儿人一般。
爬过去了大约十几米远，在转弯口有了亮光，我和王战爬了出去。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天边还有一片暗白色，眼前一片的大草地，是丘陵地带，初夏的草绿中带黄，却是非常地舒服。
我和王战都没心情看眼前的景色，他走了过去看向了地面，上面有一道清晰的车痕蔓延至了远方。
突然，我们的眼前都是一亮，有一辆面包车正开着灯正上了国道。
我大吼道:“哎！那是不是运毒的车！”
王战拿起了对讲机吼道:“快！通知下面人，在我们身后追一辆面包车！”
可对讲机没有传来回馈声，继续两次的通话依旧没有回音。我们只能快速地返回，当我们再次爬上山顶，有信号的时候，鬼门的反馈，车已经跑了。
王战怒道:“那就给我锁定红其拉甫，把全市所有的面包车都给我查了。在国道上待命的给我开进来，我要求见车撞车，见人抓人！放跑一个，就不用来见我了！”
我拿出了卫星电话，拨给了纪天纵，“老纪，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儿，那辆从鸟市返回红其拉甫的车目前到了哪儿？”
“嗯？你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件事儿，我们不是确定过吗？那车不是。”
我说道:“之前不是，现在是了！因为同一路段，你分析最可疑的车有两辆，目前可以确定运毒车有两辆，所以，我敢肯定去鸟市的那辆车就是我们要找的车。我认为那辆车已经回到了红其拉甫。”
纪天纵说道:“你别挂，我现在就问。”
两分钟后，他回复道:“是的，你的判断是对的，那辆车回来了，这说明他一路上都没有停，日夜兼程才能这么快到达。道路监控显示它的平均速度一百一十马。”
挂了电话，我直接拨给了张玉双，“石磊，你去盯着发现第一辆车的那地方，如果发现面包车，直接通知鬼门抓人。张玉双、沙雪从红其拉甫出发，发现面包车给我想办法跟上，不要计较被人发现的可能，但同时注意安全，你们很可能被发现。”
挂了电话的时候，王战的消息回复了过来，在下国道的那辆车已经撞废，人已经被控制。
我点点头，说道:“这一趟暂时告一段落，我希望鬼门弟兄能和我尽快回到红其拉甫。那里才是主战场。”
王战说道:“嗯！我们就走他们开掘出来的新路，那里我算过可以提前半个小时，回到红其拉甫。”
红其拉甫回城之路让人心焦，我的手机有了信号，却一直没有接到张玉双他们的消息。我担心扑空，也担心他们的安全，我闭上眼睛在似睡非睡中徘徊，我似乎看到一柄利刃朝着我刺过来。
这时，一阵喇叭声响起，我们正前方的一辆车调头，追上了我们，那正是我的车。
沙雪喊道:“文臣，没有一辆面包车，你确定信息准确吗？”
我的心里一沉，说道:“先回红其拉甫。”
那辆真正运毒的车居然消失了。我问王战说道:“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城镇，小村子也行。”
王战想了一会儿，说道:“没有，但有其他路可以回到红其拉甫。”
当我们已经远远看到红其拉甫的高速出口的时候，石磊的电话响起:“文臣，我这里发现了灰色面包车，它开进了院子。”
我心头一喜，总算来了好消息，我说道:“你给我盯住它！看从车上是不是卸下毒品来！”
石磊说道:“没有毒品，车里是空的，他下车直接上了楼，是二楼左手边的屋子，就那间屋子在人上去后亮了灯。”
还算是有收获，这属于不好不坏的消息，在探道的情报分等级的，丢了东西，人在，属于不好不坏；丢了人，东西在，属于不坏的消息；丢了东西又丢了人，属于坏消息。
我想了片刻，冲王战说道:“抓这个人！”

第181章 第一嫌疑人
我看到了车里坐着的另一个人，这人满脸是血，一脸的惊恐。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而这个人却是不停地说着:“各位好汉爷，我就是被人雇佣着将这几口箱子拉回去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呀。”
我将一张照片放在了他的面前，并不说话，那正是他和几个摩托手一起打牌的照片。
他马上说道:“好汉爷呀，他们平时没事儿就叫我打牌，我没办法呀。”
接着，我又丢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他和摩托手一起喝酒的照片。
他接着说道:“我是被他们叫着.......”
他话音未落，我便一拳砸了上去，他嗷地一声叫了起来。
王战笑了笑，说道:“你手上的力气当真没有，我一拳下去，绝对把他鼻梁敲碎。”
车开进了市区，停在了半路，王战说道:“你是和我一起换辆车，还是就在这车上。”
我是不想听这个人满嘴谎话，说道:“我和你一起吧。”
来的车是一辆桑塔纳，我刚想坐后排，却被揪到了前排，王战到了后排，一上车，我便发现后排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他说道:“王战兄弟，又负伤了？”
他一边将上衣脱掉，一边说道:“好多年没弄成这样了，劳烦医馆的先生了。”
那人笑着说道:“不需要在路边停一下吗？我担心手偏了，弄得不好看。”
“弄吧，这点小伤无需停车，而且我们还有事儿。另外您所看到的的.....还望.....保密！”医馆的人正在拆纱布，痛得王战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回头一看，他正咬着一块纱布，手用力地握在了防晃把手上。
“你用了止血丸，我得做一些清洁，多余的止血丸得去掉，这毕竟是临时的办法，我现在给你打麻药。”
“麻药期是不是两个小时？”
“对！”
王战说道:“那就不用打了，我两个小时内有事儿！”
医馆的人愣了一下，说道:“那好吧！王战兄弟不愧是鬼王座下爱徒。”
医馆的人毫不迟疑地用手术刀一点点地将伤口的止血丸刮出来，我能听到刀在皮肉上刮着发出的沙沙声，每一下都让我眼皮直跳。
“我大概要缝五针，但要先消毒，必须是酒精，因为有铁器进入身体，还能忍？”
王战点点头，大夫也不二话，用棉球沾了酒精直接就点在了血红翻白的伤口上，那种痛就是王战都轻轻地哼哼了起来。
第一针，王战的整条手臂在发抖，大夫说道:“这一针是最轻的，因为酒精杀死了你周围的细胞，你感觉不到疼痛。”
王战用双腿将胳膊夹住，说道:“再来！”
第二针，王战一动不动，第三针，第四针，第五针，王战除了不停地流汗，就是死死地咬住嘴里的纱布，我能清楚地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
大夫裹上了纱布，一边清理工具一边说道:“关公刮骨疗毒也不过如此吧，哎，你们江湖人就好这一口。注意事项我就不说了，切忌饮酒，否则伤口会痒死。”
“给我一支烟！”王战用衣服擦了一把汗。我急忙点了一支递了过去。
大夫抬眼一瞧，哇呀一声叫了起来，他看着王战背部的淤青，说道:“王战兄弟，你背上可是被重物击打了？下手也太重了吧，我估计你皮下面的骨头裂了。”
王战一边用力地抽着烟，一边穿着衣服，说道:“我骨头没感觉，肌肉厚嘛。休息一周就好了。”
我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刚想说一些道歉的话，却发现司机说道:“老大，到地方了。”
王战说道:“行！带那四个人去安全屋，不过，不要喂吃的和喝的。”
“是！”车带着四人离开了，同时车上下来了五个人，手里虽然没有家伙事儿，但腰间却是鼓鼓囊囊地。
王战活动了一下肩膀，似乎疼痛还没过去，他拿着一瓶纯净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精光，冲一旁的人说道:“楼前后站一个，防止他跳楼跑了，剩下的人上。”
一众人呼呼啦啦地朝着楼房走去。
石磊远远地跑了过来，说道:“文臣，那家伙应该还在睡觉呢。要不要我去叫叫门？”
王战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我摇摇头，说道:“不需要，你撤吧。”
“别呀！我也想看看鬼门办事儿。”石磊说着，疾走几步，跟了上去。
“文臣，你的判断是对的！我支持你！”我再一回头，沙雪和张玉双出现在了背后。
门口，王战站在二楼拐角，二楼上三楼的楼梯口站着两个，拐角上二楼的楼梯躲着两个，门口站着沙雪上前敲门，咚咚咚。
足足敲了半分钟，屋里响起了一个声音:“谁呀？”
沙雪说道:“哦！请问楼下的面包车是你的吗？”
屋里顿了顿，说道:“有什么事儿吗？”
沙雪说道:“我儿子在楼下玩，把车划了，我找车主商量解决办法来着。”
那人打开门，骂骂咧咧地说道:“你怎么不管好你儿子，那是我的......”
沙雪朝后退了一步，鬼门人一脚踹在了刚打开的门上，侧面的人伸手抓住了扶梯上的铁栏杆，整个人弹进了屋里，只听啪地一声，与此同时，上下的人纷纷冲了进去。
“我x，你们是谁呀？”那人这一声还没喊完，便没了下文。
我们一众人走了进去，看到了屋里的摆设，顿时放下了心，里面有一台电视，桌子上空空如也，沙发也像是二手市场淘来的，餐桌也是异常干净，没有任何装饰，厨房只有简单的几样调味品，垃圾桶里除了方便面和一些装热食的塑料袋便没了其他东西。
我几步走进了卧室，角落堆着用过的卫生纸，几本黄色杂质放在床头，床上的被褥和被子十分老旧，另一间屋里只有一张书桌，便没了其他东西。
这屋子就是租来的，似乎也并没有多久。
我蹲下身子，看着已经被捆起来的他，说道:“今天你都去了哪儿？”
那人见一屋子的人，说道:“开车出去野外转了转。”
这人我一眼看上去便知道不好对付，我在他身上搜了搜，找到了他的身份证，我用手机拍下，发给了纪天纵。
我又说道:“那昨天和前天你又在哪里？”

第182章 毒品现世
那人说道:“我去鸟市才回来，昨天才到。”
王战舔了舔嘴唇，说道:“我身上有两处伤，一处是这里，箭矢几乎贯穿了我的身体，我在地洞里扒掉了你布下的箭矢，真的很痛。第二处，也是因为你的机关，让我受伤。刚才我在处理伤口，没有用麻药，你知道多痛吗？”
沙雪说道:“你已经露馅了！你不好奇我们是谁，代表了你早就知道会有危险，你回答的全是话术。”
那人瞪着沙雪，说道:“男人婆儿，你说什么呢？”
沙雪怒了，抄起了旁边的小凳子，呼地砸了过去，却是被一旁的鬼门弟兄拦了下来，却没想到沙雪几步冲了过去，伸出她结实的大长腿，朝着那人一脚踹了上去。
我是用力地拉没拉住，一旁的鬼门弟兄也上来一人拉，还没拉住，这一脚正正地踹在了那人的脸上，他直挺挺地朝后倒了下去，扶起来的时候，脸上一个巨大的鞋印，看上去怪异无比。
沙雪被我和另一个鬼门弟兄死死地拉住，她吼道:“王 八 蛋！你有本事再说一遍！看老娘不劈了你！”
张玉双和石磊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放他起来！我要和他单挑！”沙雪怒斥道。
这一顿折腾就是五分钟，好容易将怒气冲冲的沙雪安抚住。
我走了过去，说道:“你很了解江湖吧？你不用回答，一会儿，你和你家人的信息我全部都会知道。”
我是在拿他家人做筹码，没想到王战走了过来，在我背上拍了一把，说道:“江湖人从不祸及家人，还是我来吧。”
说着，他一手拿着铁棍，慢慢地将尖刺挑了出来，说道:“我只问一个问题，毒品运到了哪里？回答出来，按照我们的规矩，不是主犯，还有一条活路。”
那人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没有运过毒品。”
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鬼门人走了进来，说道:“哥，我确定车里运过毒品，有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有麻烟的残留。”
那人依旧在狡辩着什么，王战走了过去，说道:“按倒！”
鬼门人将他的嘴堵住，按倒在地，王战将他的手放在木椅子上，一脚踩在了他的手上，说道:“你现在回答与不回答，我都要在你身上戳个洞，耐心点，忍着点。”
说话间，他手里的尖刺已经朝下扎去，正是他踩着的手上，尖刺刺穿了手，也刺穿了木椅子。
呜呜呜.....
尽管他的嘴还是被堵着的，可杀猪般的声音依旧很清晰。
王战并没继续，反而是点了一支烟，他继续说道:“还有我背上的伤口，如果还不说，那么就是下一个窟窿，我的债，你还完了，那么我就让你吸一天的毒品，之后再断了你的毒品，你总会交代的。我不着急，我们慢慢玩。”
王战慢悠悠地抽烟，血顺着手腕一点点地流了下来，椅子染红了，他挣扎地没那么严重了。
旁边的鬼门人一把扯掉了他嘴上的布，王战走过去，将烟塞进了他的嘴里，说道:“抽两口吧，好受点，你的坚持让我尊敬。”
那人玩命地抽了两口烟，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毒品。”
王战点点头，将布重新塞了回去，他一点点地抽出那根铁棍，将那人另一只手放在了椅子上，他说道:“人留着一只手比双手残疾好多了。”
说着，再次举起了铁棍儿，那人呜咽了起来，突然，他大声地呜咽道:“我说！我说！”
王战猛地变插为砸，铁棍咔地一声砸在了那人的手背上，顿时，他发出了一阵阵的惨嚎，我第一次见人的手背被砸之后变红，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
那人痛得倒吸冷气，王战一把扯掉了他嘴里的布，继续将一支烟塞进了他的嘴里，说道:“想好了再回答，只有这一次机会。”
那人只用了三口便将烟抽光。
他说道:“毒品在红其拉甫外的一个废弃仓库里，明天我会带着它们去鸟市，交给厉叔。”
“厉叔是谁？”我问道。
他说道:“他是我的上级，我是第二环的人，第一环应该已经被你们抓了，是骑摩托车的三个人，第一环的闭环是一辆面包车，我则是真正运输的人，我的闭环就是厉叔。”
王战说道:“你们怎么联络？”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只用直接拉到鸟市的一家超市里，交给负责人厉叔。他会给我打钱。”
我问道:“你们的手段是谁教的？”
“是厉叔！”
很快，纪天纵的资料也传了过来，果然，他不是江湖人，甚至连非江湖人士都算不上，但他的资料却十分模糊，就如同在西境每天上班下班的人没什么区别，没有案底，没有与江湖来往的记录，甚至没有信用卡。
我看向了王战，说道:“哥，这边交给你了，我必须收拾一下，安排吃下厉叔。”
我将我这边的发现也传给了纪天纵，他开始了忙碌的分析。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那人的手已经被包扎过，被王战带着赶到了他藏毒的仓库。
这里准确地说并不是仓库，而是一个废弃的军事基地，里面空空荡荡，两排的瓦房尽是倒塌的砖头，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门口堆着好些个人的排泄物，让人一看就不想进去，里面满是积水，一棵树的落叶在春去秋来中已然腐烂，散发着浓浓的恶臭。
我刚想进屋，王战却是一步跨了进去，他四下看着，确定没有机关，这才让我们一众人进来，在院子靠着屋子的角落有一个封闭的菜窖，上面压着一块大石头。
王战用一旁的钢管将石头挪开，一把拉开了菜窖的封板，赫然几根绳索出现在菜窖的边缘，我们拽住绳索将下面的东西提了上来。
好家伙，赫然是四包麻烟，两包白粉。
王战随手拆了一包，用匕首挑起来，闻了闻麻烟，轻轻地嗅了一口。
“这玩意纯度不是一般的高，你们的情报很准，这不是西境的货。”他冲我说道，“让清队的人进来，我要处理后续！”
我吓了一跳，清队？那可是鬼门最神秘的存在。

第183章 奔赴鸟市超市
我背过鬼门的架构图，所谓清队便是鬼门做完事儿后，负责善后的队伍，据说，这支队伍的人看似在鬼门无关紧要，却是典型的多面手。
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个子不高，说话还带着口音，他一边戴着手套一边说道:“王闹大（王老大），咋？”
王战说道:“仿制这批毒品，给我弄一批假的。”
“王闹大，你说的假是全假，半假还是真货参毒。”
这人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还真货参毒，这就是杀人诛心，谁吸毒谁死嘛。
“一层假的就行，里面你填上大便都行，只要看不出假来。”王战说道，“对了，你是清队几号？”
“十一号。”
“嗯！清队的老人了，手脚利索一点。”
这人打开货物看了看，飞快地回到车里，过了不多时，便带着一堆家伙事儿进来，接着，他找了一处干净的地儿，将一地的瓶瓶罐罐摆开，开始制作起了假毒品。
这期间，我将鸟市超市的地址给了纪天纵，纪天纵很快打来了电话，说道:“文臣，你说的超市我们已经严密的监控起来了，你交货的时候，我们便会下手，但是你的动作未免有点快了，如果超市的人宁死不从，你就真正地断了这条线。蒲牢关最不喜欢的情报就是单线情报，因为无法验证，便没有可信性，你花了巨大的代价，换来的只是不确定情报，这简直就是笑话。”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我说道:“我知道，可我没有选择，既然开始，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接下来的一天，鬼门给我在红其拉甫安排了一间非常好的酒店，可我住在里面，却十分不踏实，不过，我还是去理了发，刮了脸，等待谜底揭开的时刻。
第二天一早，车再次上路，我本来想坐在那辆面包车里，王战却不让，他今天的脸色比起昨天来好了很多，只是脖子上挂着个绷带，让手臂少活动一下。
我们没办法坐火车和飞机，只能开车，车朝着鸟市开拔，三辆车跟随，我看看时间，要足足在路上开一天半，王战是忙得不亦乐乎，一到一处休息区，便换一个俘虏到车里审问。
晚上，这几个人被解开手脚，放进麻袋中，躺平了睡觉，只允许翻身，只要手脚乱动，一旁监视的人便会给上一皮带。
王战和我住一间屋子，他买了几瓶啤酒和羊拐、花生米，走进了屋，打开啤酒和我碰了一下，便喝了起来。
我关切地问道:“王战哥，你的伤口......”
“没大碍了，喝酒活血，好得快，痒无所谓了。”说着，又喝了一口。
我说道:“王战哥，如果超市的人跑了，或者不肯招供，那等于我们只是断了渠道，却没有断分销，这怎么办？”
王战吃了一口花生米，说道:“你做得很好了，万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事事无愧于心，只要渠道断了，分销还有用吗？”
我沉默了，王战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说道:“我分析了目前的一切形式，我发现探道为了保你，也是煞费苦心，弄来粮业的那些二五仔，就是怕他们到时候在背后报复。不知道老粮神知道了他儿子现在吸毒会是个什么反应。当真是晚节不保啊！”
我笑了笑，说道:“我不怕死，只是怕死得不值。”
“好样的，他们想动手没那么容易，只要做了就会有痕迹，西境的杀手还活着的就那么点人，手段再隐秘，也能查出因为所以然来，他们若是从外地调杀手，不知道底细，在霍尔果露面，便可能江湖人会盯上，西境门派这么年来，还下不成一盘棋，那不如解散了好！来喝酒！”
我刚喝了一口，敲门声起，我一下紧张了起来。
王战却是径直打开了门，门打开，就看见冲进来一个熟人，他骂骂咧咧地说道:“文臣，哥把你当兄弟，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先告诉我？”
来人赫然就是银天养，我苦笑，说道:“天养哥，这件事儿非同小可，牵扯进来的人可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有性命之忧，我是怕你.....”
＂不需要！整个西境能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这帮王 八羔子除非是不想活了。下次这样的事儿记得先喊我！＂说着，大大咧咧地坐下，打开了啤酒，咕咚咚地喝了起来。
“王战，你们跑得倒是挺快的，我想在前面拦你们都没拦上呀。”
我突然一个脑袋两个大，我感觉此时的银天养跟苍蝇闻到了新鲜便便一般激动，呸！不是便便！闻到了臭肉！呸！不是臭肉！闻到了美味儿的花蜜。我就是花蜜。
“哟！受伤了？哪个高手干的？人抓到没？”银天养喝下半瓶乌苏，看着王战的胳膊说道。
王战嘿嘿一笑，说道:“人已经招了，装麻袋里睡觉呢。”
“哎呀，他怎么这么不经打，我都没到，他招什么呀？”
王战说道:“二哥，鬼爷有没有什么吩咐？”
银天养抓起一只羊拐吃得满嘴冒油，说道:“当然很重视了，没看到我和花儿都来了，他只有一个要求，一查到底，涉及的门派绝不姑息，一打到底。”
王战点头说道:“那就是说这件事儿要是断了线索，就会西境三十六门全部知晓？”
银天养点点头，说道:“那必须的，敲山震虎！顺便把责任尽可能地揽到鬼门身上，让我这个兄弟不至于有性命之危，也是探道万金油希望的。”
我心头一动，啊？我勒个乖乖，万金油也知道这件事儿了？
我说道:“天养哥，鬼门既然如此说了，应该已经查了各门吧？有没有特别可疑的门派？”
“还真没有，开玩笑呢，运毒，谁要屁股没擦干净，这会儿早就被群起而攻之了。放心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银天养挠挠头，说道，“对了，你现在是总指挥，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先和他交易，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发现，如果没有，再......”
我话还没说完，银天养便说道:“哎呀！太麻烦了！听哥的，直接进去拿人，一顿棍棒之下，没有不招的，我们又不是警察讲个必须证据，百分八十靠谱，那就是板上钉钉！先干他再说！”

第184章 厉叔的挣扎
鸟市，超市门口，远处的高楼里，我隐约看到了四个人影，那些应该就是探道的人，超市正在二道桥街道比较繁华的地方，几个鬼门人正在不远处盯梢，我们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待着。
两个鬼门弟兄先进了超市，正在观察地形。
银天养拿着信息器，上面红灯一亮，他便急吼吼地喊道:“给我拿人！哇呀呀！”
本来这里一切都该是我指挥，银天养来了之后，他便要了这工作去，还别出心裁地找来了装修无纺布将店铺外面罩了起来，按他的话说，这叫艺术。
我是跟在了银天养身后穿过了被遮挡的无纺布走到了店铺前，银天养抬头看着牌匾，说道:“嗯！老厉超市，这文化水平是真不高呀，起了个什么破名字，应该叫.....叫.....雪莲超市，哎！文臣，你觉得我起的名字怎么样？”
这.....你的水平也不高，好吧。
可我哪儿还顾得上想这些，我盯着店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警惕地看着我们，想出来问又不敢，银天养推门进入的瞬间，躲在无纺布外的鬼门人也冲了进去。
男子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朝着一旁冲，银天养二话不说，抄起旁边的一瓶酒便砸了上去。
乓地一声，正砸在男子的身上，他闷哼一声，拉开了旁边的侧门。
王战抄起了一旁的圆凳，朝着侧门砸了过去，正好砸进了侧门的小通道里，男子同时闪身进去，便被先丢进去的椅子绊倒，鬼门人已经赶到，将男子拉了出来。
银天养拿出手机，对着一脸灰的男子脸拍了一张照片，我也跟着拍了一张，我发给纪天纵，让他查人。
银天养的手机随即传回了信息。“目标确认。”
银天养合上手机，顺手捞起了一瓶啤酒，用牙咬开盖子，咕咚喝了一口，说道:“老厉，哎呀，你做的事儿可真大呀。”
“你们是谁？为什么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我要报警！”厉叔毛寸脑袋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水。
“哈哈哈！”银天养笑了起来，鬼门人也笑了起来。
银天养还在喝啤酒，他这么一开口，一口酒喷了出来，喷了厉叔一脸，他说道:“你不该开店，应该去说相声，你要见了警察，可以直接拉去枪毙了。”
跪在地上的厉叔刚想站起来，一旁的鬼门人照着腿上就是一脚，厉叔再次跪在了地上，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王战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上前问道:“我要你的分销渠道和现金流。”
“我一个小店没有渠道，钱都在柜子里。”
银天养喝完了啤酒，抄起瓶子猛地砸在了厉叔头上，厉叔嗷地叫了一声，银天养说道:“还给我装傻，你运毒的人就在外面，你要不要见见？你先回答我，你背后老大是谁？”
那人爬了起来，血顺着额头淌了下来，他嘿嘿笑道:“既然被你们抓住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伸头是个死，缩头也是一刀，我是不会说的。”
我的眉头拧了一下，厉叔比起之前的任何一个人似乎都要难缠一些。
花舍进了屋，见银天养正在审问，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她穿了一身好看的运动服，戴着一顶鸭舌帽，唇彩涂地很薄，依旧冷若寒霜，她说道:“清队的在吗？”
十一号走了进来，说道:“我是清队十一号。”
“嗯，给我查！看他这超市里有什么证据。”花舍淡淡的话语却是让我回过神儿来。
是啊，一旦硬接触，这是探道术语，也就是眼下的这个情况，首先就要将现场搜查一番，如果发现大量的证据，便可以现场拿捏他。
十一号走到收银台，抬手朝着花舍丢过去了一串儿钥匙，接着继续翻了起来。
银天养说道:“哈！硬气，这么想死也好办，鬼门规矩一向是打不死，就饿死。哦！马上行军蚁该从窝儿里爬出来了，那可是天生的清道夫，丢进去蚂蚁堆里，你连骨头渣儿都不会剩下。我就知道一处。”
“你用话吓不住我，我知道你鬼门的手段。”厉叔血红着双眼，状若疯魔，“我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我不怕痛。而且我死了，我家人就富了，江湖规矩不能祸及家人，鬼门也不行。”
嘭地又是一声，银天养第二个瓶子砸在了他的头上，银天养挠挠耳朵，说道:“你那么大声音干嘛？我又不聋。”
我一直观察着厉叔，他的眼神一直在朝着十一号看，他在看什么？
我慢慢地挪到了十一号身边，看着他正将收银台上上下下地查看着。
银天养拿起了第三个瓶子，说道:“哎呀，你说说你，你就不能给我装装傻？让我舒展一下筋骨，你不按套路出牌呀，突然就承认了，让我还怎么和你玩下去呢？”
厉叔不再说话，他的脑袋整个成了个血葫芦。
王战走了过来，一把将他仰面按在了地上，说道:“二哥，要不弄断他的胳膊再说。”
“也好吧，那爪子早该剁了！”
王战踩着厉叔的手腕，抬起脚朝着厉叔的腋下猛地踹去，我听到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接着是骨骼发出咔地一声，让我的心头都是一颤。
厉叔随即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痛得在地上直打滚儿，顺带弄翻了货架。
这时，我发现地上的厉叔在打滚的时候，总是朝着刚才想逃跑的后门滚，我吓了一跳，他完好的那只手旁边就是一把扫把。
他的膝盖已经微微弯曲，下一秒，我看到了他爬了起来，与此同时，我的身形也动了，我整个人撞向了那道门。
我的身子全力顶住了那门，爬起来的厉叔果然想拉开门往里冲，却是慢了一拍。
他吼道:“给我滚开！”
说着，大拳头挥了过来，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手也抬了起来，做好了硬挨这一下的准备。
却没想到，这一拳没砸下来，只见银天养揪住了他的头发，用力地朝后一拽，厉叔直挺挺地朝后栽倒。
银天养啧啧道:“哎呀，里面有好东西吗？让你这样不顾一切？”
我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拉开了那门，令我没想到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空间，准确地说就是一个小小的储藏室，还是上行楼梯的下方空间。

第185章 下水道
里面有很多的纸箱子，我皱眉看着，里面的味道非常不好闻，有一股子下水道的味道，我看了半晌儿都没发现这里有什么。
不知何时，花舍站在了我的身后，说道:“你让开，我来看看！”
我急忙让开，花舍进去看了几分钟，突然伸手拉动了灯绳，瞬间，只听咔地一声，脚下的木板裂成了两块，一股子难闻的恶臭漂了上来。下方直通下水道。
看来他想通过下水道逃跑，当真是一个好办法。人钻下去，下水道四通八达，想抓回来，还真就不容易。
要不是花舍我还看不出这机关是怎么一回事儿，被揭开谜底，就好像是变魔术被人揭秘了其中的玄奥一样，那小仓库的外面有灯光的按键开关，里面却又是一个拉绳开关，明显的不合理，我尽然忽略了。
厉叔再次传来了惨嚎声，他一边咒骂着银天养一边倒吸着冷气，“打吧，打死我，让我少受罪，来呀！鬼门的人就这点本事。”
说实话，这厉叔当真能挨，四十多岁的年纪能抗击打，也是我平生所见。
银天养打累了，王战又来，两人揍人的方式都不同，银天养就是先砸脑袋，脑袋出血，便是一顿乱锤。王战却是对准了对方的要害和关节，他的一拳或一脚下去，惨叫声不断。
终于，厉叔不动弹了，只剩下喘气的劲儿。
十一号走了过来，说道:“检查完了，没有发现。”
花舍说道:“行，把人带走，这里封了。”
两个鬼门人上前，一把揪起了厉叔，他已经像一摊烂泥。
我小声问银天养:“天养哥，我需要下一步的线索，而且得尽快，他这样.....”
“没事儿，保证今晚开口，我门口不是封起来了嘛，放心吧。”银天养给我打着包票。
就在这时，突然，我听到身后的咒骂声，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厉叔整个人已经扑到了收银台前，他的脸已经变形，嘴巴里吐着血沫子。
鬼门的人正要扑上去，他却是猛地掀翻了收银台，同时用力地拍下了警报器，我们都愣住了，这家伙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报警了吧？
突然，一阵咕咕声响了起来，接着，头顶的防火喷淋转了起来，水哗哗地流了下来，模糊了视线。
不！这不是水！这是汽油！
“全部退出超市！”我第一次听到花舍的喊声，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
几个鬼门人反应十分迅速，毫不停留地扑向了门口。
下一刻，王战和花舍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口，银天养慢了半拍，在我身后，我的身后就是倒塌的货架。
厉叔要逃走，我一咬牙，整个人猛地挡在了那小门前，我吼道:“有本事你点呀！要死，我们两个一起死！”
厉叔手里拿着打火机，说道:“哈哈！我就这么一下，吓得号称西境三十六门门主的鬼门如同丧家之犬，你说谁厉害？”
银天养已经跳到了门外，他吼道:“狗东西，有本事你出来和我单挑呀！看小爷不废了你！”
厉叔却是呸了一声，说道:“我本就活不了多久了！现在死和以后死没什么区别！有本事你进来和我同归于尽呀！”
银天养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文臣，你给我把那道门看住了，汽油挥发得很快，我看你敢不敢死！”
我一把抓起了两个酒瓶，照着旁边的墙上一砸，手里便有酒瓶的残片，正好可以做匕首用，只要他敢冲，我一定捅了他。
厉叔转过身，慢慢地朝里走，他搬了一把椅子，坐下，看向了我，说道:“小兄弟，你不是鬼门的吧？你比他们都强，哈哈哈！我就要死了，你能陪我一起下黄泉路，我很高兴。”
我说道:“那你临死前就做一件好事儿，告诉我，你背后的老大是谁？”
“老大？哈哈！我没有老大！不！我有，我有老大，我的老大就是鬼门，他们见事情暴露了，要杀人灭口。”我能看到他嘴里的血沫子和洒下的汽油纷飞。
就在这时，只听嗖地破空声，着实吓了我一跳，我从刚才品他的话里回过神儿，就看到花舍空着手，朝前定格。
我急忙看向了身旁的厉叔，他的肩头插着一把匕首，我大喜，他的手动不了了。
我正要冲过去，却没想到他缓缓地抬起了手，手里握着打火机，他的手在颤抖，他咧开嘴，笑着说道:“就差一点，我的手就废了！哈哈哈！”
咔！就这一下，我听到打火机的脆响，我看到了此生最难以置信的一幕，围绕着打火机就仿佛开出了一朵美丽的花朵，那花朵很肥美，花朵在无限地放大，花朵挨着了地面，就好像生根一般地朝着四周扩散。
扩散之处，四周火起，带着一股难以言语的热量。
我整个人被掀飞出去，我感觉我在飞，我的脑袋撞到了身后的墙壁，我的五脏六腑都要碎了，那是一种吞噬一切的热量，我的衣服瞬间满是火，接着，我在下坠，下坠。
噗地，我知道我掉进了下水道里，里面的味道十分难闻，不过好的是，我身上的火瞬间便熄灭了。
我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只感觉喉头一甜，哇地一口，浓郁的血腥味儿从嘴里翻了上来，我想大口地喘气，可污水瞬间便进了嘴里，我努力捂住嘴，终于是攒了一口气。
我顺着下水道在往下漂，我睁不开眼，那种令人窒息的恶臭几乎要了我的命。
就在这时，我整个人再次撞到了一堵墙上，我伸手一摸，油腻腻的感觉，却是圆形的一个通道，空间很小，坐都坐不起。
我眯缝着眼睛却发现侧面有一道光，我是本能地朝着那边爬，我无法呼吸，一张口便是一种说不出的气体在朝着我的嘴巴里灌，是的！那是气体！
我爬到了那道光下，抬头之上，我惊喜地发现头顶上有一个井盖，我用尽全力地朝上爬，我将嘴贴在了那小小的洞口，用力地吐出了胸口的浊气，接着大口地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我终于有了一丝力气，可我知道我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我浑身都痛，我尝试用力地顶开盖子，却没办法撼动它分毫。
一丝恐惧在心头缠绕。

第186章 我还活着
我张开口大声地喊:“救命！”
可只喊出了一个字，喉咙如同火烧一般，我用手死死地扣住了边缘的爬梯，我掏出了手机，还好！手机可以用。
我眼前依然是刺痛，我胡乱地按下了号码。
电话发出了嗡嗡声。
“文臣！你在哪儿？”我居然拨给了沙雪。
我嘶哑着嗓子喊道:“我在......下水道的井盖下。”
说完这句话，我的思绪开始了漂移，似乎我的大脑可以同时想很多的事情，比如，我还在想沙雪到底有没有跟着我一起来到鸟市，瞬间，我又想到了爆炸发生前的一秒，我还记得什么？我似乎看到了厉叔全身燃烧的大火，他的身子如同一个火球儿，接着，又想到了王战被我用石头狠狠地砸在背上的情景，最后，又绕回了沙雪到底有没有来鸟市的问题上。
我一阵眩晕，手也下意识地松了一下，我脚下一软，整个人朝下栽倒，人在生死的瞬间，却是手再次用力地将爬梯搂紧。
“文臣！文臣！你在哪个井盖？你说话呀！你怎么样？”沙雪真是个男人婆，那么大的声音吵死了。
我抬头看着井盖上的两个钩孔儿，我慢慢地举起了另一只手，用力地将手插进了一个钩孔儿。
大脑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我的注意力时而在刚拿着的手机上，时而又放在了腿上，我感觉不到我的胳膊，酸麻感让我知道我还活着，我的力量在飞快地失去。
我的眼前莫名地有了光，这光由一个点变成了一片。
我的身子穿过了光，不！是光笼罩了我的身子，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我娘带着我，她在给人擦鞋，我在一旁捡着地上好看的糖纸；我上学了，第一次和人打架，把衣服打烂，父亲要打我，母亲却把我护在了怀里；我和王璟各自叫了一伙儿人，在操场主席台后面约架......
原来，真的有人在临死前会看到自己的一生。那一刻，我是不喜不悲的，似乎这样也挺好。
可我身边却是越来越嘈杂，这种嘈杂由远及近，我的鼻子里依旧能闻到一股子烧焦了的味道和下水道的臭味儿，但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味儿却传进了鼻子里，这味道很熟悉，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文臣！你给我坚持住，如果你能听到，就不要睡着！”那是......沙雪的声音，我感觉浑身都痛得厉害，似乎离散架也只是瞬间。
隐约间，我感到有两个小肉拳在不断地拍打着我的胸口，那是一种焦虑，本就受伤的我被这么锤一下，非常不好受，但却又是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让人焦虑。
要么给我个痛快，不要像鬼门审讯那样遭受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打击。
可却没人回答，终于，我落地了，我感觉落在了棉花堆里。
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多久，我醒来了，我看到的是洁白的房顶，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我感觉我的视觉回来了，可思绪却还漂在远方，当灵魂也回到了身体，我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痛得厉害。
我没有像电视剧那样醒来想喝水，却是想撒尿。这股尿意死活都憋不住，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尿了出来。我是想赶快下床处理一下，可还没动就被人安抚住了。
“二哥、战哥，他醒了。我已经叫了大夫。”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
我现在着急的是尿床了，哪儿有心思管他在跟谁聊天。我将手一点点地摸进了身子，赫然我摸到我似乎穿了什么东西，还软乎乎的，再一摸，居然是一个尿不湿。
这玩意怎么会被我穿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这东西，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不过，也算是放下了心。
正说着，门推开了，我看到石磊、张玉双、纪天纵全部都到了，最后进来的是沙雪。
石磊将一蓝水果放在了床头，张玉双提着牛奶，纪天纵拿着一个饭盒，沙雪胳膊却是绑着纱布，明显是受伤了。
“你不用哭，我们虽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是你心里清楚就行，回头你买些马肉马肠子什么的，再弄上好酒，记住，一定不能低于小老窖一个档次的，请咱哥几个喝一顿就好。”石磊说着，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在身上蹭了蹭，便大口地吃了起来。
张玉双说道:“你就不用感谢我了，要感谢就感谢沙雪师姐吧，是她把你从井下抓出来的，是她抱着你一路狂奔进了救护车里。”
我大概是听懂了意思，突然，我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我给人从井下抓出来后，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我，难道是.....是沙雪的大胸？？？
这不就尴尬了，我真后悔当时应该再清醒点，那不就赚了？
我看向了沙雪，说道:“谢谢师姐，你的胳膊是怎么受伤的呀？”
“没事儿，不小心而已。”沙雪说道。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银天养和王战走了进来，王战的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
“哎哟，我的大英雄，你可把我吓死了，我以为你和那老小子同归于尽了。”银天养安慰人的话永远不中听。
“文臣兄弟，你是好样的，不要怪我们没在你身边，因为我们令行禁止。”王战说着将保温杯打开递到了我跟前，“这是鬼门的一点心意，你为了江湖，我们心里有数。”
我接过了保温杯，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钻进了鼻子，那是一种中药味儿，却带着香甜的味道，“这是？”
银天养说道:“这是我们向医馆求来的醒神汤，快趁热喝了。”
我浑身一颤，醒神汤，当初我在蒲牢关背诵医馆资料的时候，便了解过这种汤，据说，人在临死前喝一口，都能拉回半个小时的寿命，受伤的人喝了原本十天的恢复期，可以四五天就好。
我不再迟疑，咕咚咕咚地一口喝了个精光，说来神奇，这药入口有一股子清凉之意，进入腹中却是一股股的暖意荡漾到了周身，顿时，我的汗就下来了，又.....又有了尿意。
我刚想下床冲到卫生间，却知道自己除了一个纸尿裤外赤 条条的，沙雪还在，不能让她看了去。
纪天纵说道:“你断了一根肋骨，中度脑震荡，外表看起来除了刮伤和淤青，身体里面很糟糕。”

第187章 焰火
我说道:“我还要多久才能出院？”
“至少三天。”纪天纵说道。
我摇摇头，说道:“不！现在老厉超市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查，也是最后线索的时间，我可以带你们再去找。”
王战在我的肩头按了按，说道:“不用去了，警察已经把那边围得水泄不通，我们能从他身上将花姐射出的匕首弄出来，已经是难得了，你再去查，只会给我们添麻烦。”
“线索就这么断了？”我有些发愣地说道。
银天养说道:“哈！现在的你就是要尽快恢复身体，不用担心，你在这里的费用，我鬼门担下了。”
我的心里非常沉重，银天养和王战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了我们。
我看着纪天纵说道:“让我出院。”
“你还是休息吧，你的身体不允许你继续工作，千里眼也是这个意思。”纪天纵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千里眼说得对啊，我这一仗下来，根本就没有查到根儿上去，反而是打草惊蛇了。”
沙雪气哼哼地说道:“哼！你就不该让银天养跟着，他的什么破主意，当时就该抓了人，直接带走，他哪儿来的那么大自信，认为可以在人家的地头上拿下对方！”
石磊说道:“不！我觉得我们就应该按文臣的计划，伪装成送货的，深挖一下。”
张玉双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
“行了！你别再拽诗了！现在我们可都危险了。”石磊没好气地说道。
张玉双说道:“那人说了运输渠道一共两个闭环，第二个闭环最后的人是厉叔，厉叔死了，意味着单线联络人丢了，那还查个屁，你以为人都会把情报放在那个破超市里。”
石磊惋惜地说道:“哎！早知道要炸，我就不在外面看了，进去多拿两瓶酒，多带点吃的，也比一把火烧了的好。”
“我这里有关于厉叔的资料。你看看吧，或许对你有帮助。”纪天纵说道，“我现在帮你办理出院手续。”
“啊？你不让他多住一段时间？”沙雪惊讶地说道。
张玉双也劝阻道:“对啊！他是病人，不是机器。”
石磊还没开口，纪天纵冷冰冰地说道:“你以为他在这里就是安全的？这里失控的地方更多。你就是让他休息，他现在也没这个心情，不如起来干活。”
还是老纪懂我。
石磊拍拍我的肩，说道:“那给你拿轮椅去。”
“我去找包儿，把你的东西给你收拾了。”
沙雪说道:“嗯！你也该换个地方了，你被捞出来的时候，我都快吐了，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已经是吐了两回了，现在你身上还有那股子臭味儿。”
我看看身上，光溜溜的，难道我昏迷的时候，全身已经被她看光了？和撞奶相比，我怎么感觉我才是吃亏的那个呢？
下午六点，我被安排进了探道驿，住进了熟悉的地方，我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我拿起了厉叔的简历，他的简历也并不难看，下岗工人，之后参与了很多行业，倒腾过玉石，跑过大车，开过餐馆。还有一段被抓的经历，卷宗很简单，欠钱未还，被人起诉，家里人还了钱被放出来了。
下一份资料是医院的诊断书，诊断结果，胃癌中期，我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这里面我很快发现了线索。
他的胃癌是半年前发现的，在两个月前，他吃的药都是十五天一买，并且都是国产药，大部分是报销的，他掏的钱也不过是千把块，但到了最近两个月，他吃的药变成了进口药，而且几乎每周都在买，进口药是不报销的，而且价格昂贵。
我大概可以理解为毒品的出现是不是就在两个月内。我看着厉叔的照片，当真是有些佩服他，临死前，还真下了决心烧死自己。
我将自己丢进了浴缸里，刚躺下去泡了一会儿，我便从浴缸里跳了起来，一缸的水都臭了......
我洗了整整两个小时，才从浴缸里爬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醒神汤的功效，我的体力恢复了一些，只是还偶尔地咳嗽。
我没有着急让自己进入思考状态，反而走进了书房，拿起了那些我感兴趣的书一点点地翻看了起来，一直到驿站老头送来了吃的，我才合上书。
老者果然贴心，这次送的四样食物没有荤腥，汤品居多。
吃了饭，我在纸上开始将前前后后的线索全部汇聚了过来，可依旧是没有一点点的突破口，布置这条线的人当真是聪明绝顶。
我正要睡下，突然，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我急忙接了起来，里面是个女声，“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是花儿姐吗？”
“是！”她的声音我很熟悉。
我急忙说道:“我没问题，感谢花儿姐惦记。”
“嗯！我们要将姓厉的东西交给白面，你要不要来看看？或许能给你一些帮助。”
我大喜，说道:“要！我在探道驿。”
“嗯！二十分钟后下楼。”电话挂断了。
车上，花姐开车，我有些不太敢和她说话，她太冷了，她突然问道:“你觉得幕后之人会是谁？”
我说道:“我不知道，对方埋得很深。”
“姓厉的说他背后的支持者是鬼门，你怎么看？”
我这才想起来，厉叔在自杀时，我问他背后的老大是谁，他告诉我是鬼门杀人灭口，当时我并不相信。
我说道:“一个疯了的人的话不足为信。”
花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要紧，你们有你们的做事风格，你可以怀疑一切，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查，遇到问题可以越过任何人对你信任的阶层去说。我说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说道:“我懂了。”
这句话大有深意，难道花姐在怀疑红其拉甫的毒品事件有鬼门的人参与吗？
没那么简单，我好像品出点其他的味道，花姐的意思是让我放开了手脚去查，看来毒品事件已经打草惊蛇，我的危险系数一下增加到了前所未有，我当真开始和时间赛跑，如果我能查出来，那么我便可以活下去，查不出来，我的命便握在了别人的手里。
我就是一朵烟花，会尽全力爬升，达到了极限，便会炸出一朵绚烂的焰火，我像是厉叔，在人生的最后时刻，选择同归于尽。
不！我不要这样！

第188章 糖果
车很快到了地方，那是一栋老五层居民楼，他家住在顶楼，进屋前，我们换上了鞋套。
屋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家电，纸壳子倒是不少，治疗癌症的瓶瓶罐罐堆满了茶几的一角，茶几的抽屉里各种零碎儿，桌子的另一角也是超市里的一些花生、小面包之类的。
厨房的油烟味儿很大，抽油烟机上满是油腻，不多的碗筷看得出他是个经常做饭的人，洗菜池里还堆着没洗的碗，垃圾桶里倒是有几盒打包吃光的卤菜。
卧室普通的床铺，被子很乱，但并不脏，另一间屋子，我本以为是书房，却堆了很多的箱子，我随手打开了一个，里面满满的都是超市补的货，看来厉叔是将这间屋子当成了仓库。
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花姐站在卧室一动不动，我则是在客厅随便地看着，我不是寻物，对找东西并不擅长。
等我转了一圈儿过去，发现花姐依旧站着没动。我刚要催促，她却是将一把英吉沙从兜里抽了出来，她走到了角落，用脚尖将一个花盆挪开，一块地砖就那么地翘了起来，她伸出刀小心翼翼地撬起，她没有用手扶，只用刀尖顶住。
赫然，我看到一沓一沓的百元钞藏在了地砖下面，怪不得花盆挪开，地砖都被顶了起来。
我正要伸手拿，花姐却皱眉说道:“别拿！白面的人会查到的！”
我急忙缩回了手，我说道:“这就是毒资。”
“他只有这么点，不过也是个运毒的人。”
“您的这个判断会不会.....”
我还没说完，花姐打断了我，如果他还有地方藏钱，就不会让地砖翘起来了。
这个推理无懈可击，花姐将地砖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又将花盆挪回原位，我这才发现地面上的那块地砖满是挪花盆擦出来的痕迹，这个细节被花姐发现了。
花姐不愧是鬼门的人，洞察力比起探道寻物高手，过之而无不及。
一圈儿下来，没有任何的发现，这点儿我想到了。毕竟鬼门清队那么厉害的人物在厉叔赖以为生的地方都没发现线索，更何况是他居住的窝儿里呢。
我正打算回去，花姐却说道:“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嗯？”
花姐没回答我，车一路开到了老厉超市门口，现在是凌晨一点，老厉超市已经被贴上了封条，大火顺带将周围的一家店铺也点燃了，消防车应该来得很及时，将大火扑灭了。冲出的火舌将楼面熏得很黑。
我不知道花姐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走在前，先是在老厉超市周围溜达了一圈儿，在还没关门的小商店买了一瓶水，拧开喝了几口，又等了片刻，回到了老厉超市门口，“周围很安全。”
老厉超市门口有一排的停车位，停车位很少，也只是在绿化带中间的树见缝插针地停车。
花姐从兜里摸出了一串钥匙，看了看周围，径直走向了一辆离老厉超市很近的面包车。
那是一辆绿色的面包车，很新，看来厉叔运毒后，当真是有了不少钱，花姐戴上手套，打开了车门，说道:“只许看，不许上车。”
我点点头，掏出了手机，打开了背光。看来厉叔是非常喜欢这辆车，里面收拾得那叫一个干净，要不是后面拉过货，几乎就像刚买的一样。
我有些失望，基本上这里也不会有任何发现。我打开了后备箱，里面只有一个纸箱子，空空荡荡地，我用力地将纸箱子拉了过来，里面除了少量的糖果外，没有了其他东西。
我顺手抓了一把糖，放进了口袋，失望地关上了车的后备箱。
“有你要找的东西吗？”花姐问道。
我苦笑一声，说道:“没有。”
“嗯！那我们的检查就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一种无力感，非常累，就好像有人抽光了我浑身的力道。
到了探道驿，花姐没和我多说一句，我也没了和她告别的心情，径直上了楼。
进了屋里，我没开灯，胡乱地脱掉了鞋子，将自己丢在了沙发里，结束了，一切结束了。剩下要做的大概就是想好遗言，等待别人手起刀落吧。
如果死我一个，探道可能会查到杀手帮我报仇，如果连张玉双他们也出了意外，不知道又是什么一番光景，我可能真的把他们害了。
我的手碰到了兜儿，里面是厉叔车后备箱的糖果，我拿起一颗，看了看，打开塞进了嘴里，当是为了纪念这个令人尊敬的对手了。
突然，我猛地坐了起来，黑暗中，我看不到东西，但我的嗅觉非常灵敏，我吐掉了嘴里的糖，又拿出一颗，塞进了嘴里。
下一秒，我打开了灯，将口袋所有的糖都拿了出来，灯下，我观察起了这糖果。
我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我好像.....好像知道是哪一门在参与这个事儿了。
一瞬间，很多的线索在脑海里翻滚了起来，我曾经说过，我在霍尔果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糖我都吃过，国外的糖果非常地甜，而国内仿造国外的糖果，会调整一下甜度，依旧挂着国外的品牌，却是一种适合国人口味的糖果。
眼前，我刚吃的糖果就是挂着国外品牌，国产的糖，还是西境生产的。这种糖纸，我不是第一次见了。
我急忙拿起了电话，拨给了纪天纵，他接了起来，说道:“你这个点儿还没睡，打给我是想聊点什么吗？我会尽我全力保住你。”
我的眼前一片黑线飘过，看来这家伙也把我当成了一个死人，我说道:“少废话！我有新发现，我问你一件事儿，上一次，运毒的人将面包车开到老厉超市的时候，你还能查到他运的是什么吗？”
“我记得，是超市商品和一些食品。没有毒品。”
我说道:“其中有没有糖果？一种哈国生产的糖果？”
纪天纵说道:“这个我不知道，我要问问做事儿的兄弟，怎么了？”
“我把糖果的照片拍给你，你让探道做这件事儿的兄弟好好想想，很重要。”
电话一会儿拨了回来，纪天纵说道:“有这种糖果，这说明了什么？”
我说道:“好！我要再想想！”
就在不久前，杂货将门的人以运糖果之名将一批哈国女人运到了西境来赚快钱，只是他们脑子坏了，将女人拉到了独山，鬼门的老巢，被鬼爷一顿教训。

第189章 全新的布置
那晚，我在他们的车里同样发现了糖果，在此之前我还去过霍尔果的情报站问起糖果的事儿。
现在，同样的糖果再现，会不会是杂货将门和这件事儿有莫大的关系？
不对！这里面有太多的说不清楚，当时，杂货将门是从霍尔果海关弄出了糖果，又带了回来，但毒品却是在红旗弗拉口岸，两个地方不对。
但杂货将门太不正常了，明知道自己做了违规的事儿，为什么还要挑衅一下鬼门，让鬼爷拿下他们。
和杂货将门还有交集的就是死了的纪波，这家伙在抢了洪老爷子的货后，也自称是杂货将门的人，要不是因为他自杀，银天养和我怕事情闹大，不得不终止查下去。
现在看来，一切大有深意，或许本身就是杂货将门在运毒。
不！不！还有非江湖人士也涉及其中。
还是有太多无法解释的点，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姓厉的车里出现的糖果恰好是他店里没运完的。
我拿出手机，打开了小群。
没想到里面是热闹非凡。
张玉双说道:各位，我觉得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文臣被沙雪抱出来，谁都没看清楚是他，我们可以放出假消息，就说文臣与姓厉的一起烧死了，让他换个地方，继续开始新生活。
石磊说道:你当这么大爆炸，周围的门派都是瞎子吗？而且又是在鸟市，我估计现在整个江湖都闹开了。
纪天纵回复:并没有闹开，目前只知道鬼门行动，探道参与了一起审问事件，将人给逼死了，其他江湖很沉默。
沙雪回复:你们能不能再动动脑子，都是寻物出来的，首先，那批毒品对庄家来说下落不明，他会判断是不是鬼门已经得了去，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利用这一点。
石磊说道:我还是建议文臣离开。
张玉双回复:滚一边去，他走了，人家找不到他，肯定拿我们出气，我可是满西境地飞，那不是我成了最危险的存在。
纪天纵回复:现在没有线索，所有的行动只会让外界猜想，我觉得大家各安其事的好。
石磊回复:要不我让我爹弄一个渠道，请求探道让咱们出去躲躲？我就知道魔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感受一下？
滚！
滚！
接连三人回复，石磊打出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我回复道:我想我发现了一些线索，但需要验证。纪天纵，搜集杂货将门的资料，尤其是财物的以及人员调动方面的；石磊，即刻返回红其拉甫，追查一下杂货将门在红其拉甫所有的进出货记录；沙雪，我需要杂货将门杂货将和杂货偏将的所有情报；张玉双，我需要这种糖的生产厂家，西境所有的。
三人同时打出了问号。我说道:“我没办法解释，但是我直觉告诉我这批毒品的背后有杂货将门的影子。”
纪天纵回复:文臣，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往杂货将门身上推，在我看来，他的嫌疑是有，但靠吴掌门动这个脑子，他怕是没这个能力。
石磊回复:吴大脑袋在江湖上可没什么好名声，杂货将门被他带的在西境三十六门的排名中，又掉了两名呢。
沙雪回复:大家快去照做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到执行阶段，不要把鬼门扯进来，尤其是银天养，一群粗鄙的武夫，尽会坏事儿。
......
银天养看来有点不得人心。
我打电话给了胖叔，他很久才接起来，一听声音就是睡得正香，我问道:“胖叔，我打扰你了吗？”
“文臣！你终于想起你师傅了，你闹得也太大了，整个鸟市都知道这件事儿了，你现在很危险，知道不？千万不要回来，我已经给顺风耳报上去了，为了你的安全，你换一个城市，隐名埋姓几年再说，工资可能不高，但你可以再找工作嘛，拿双份工资，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在一个行业做得有声有色的，有一天，你做大了，可以换个方式在探道生活。”
我很感动，我说道:“谢谢胖叔，我不需要，毒品案没有查完。”
“你查到哪一步了？我这里没有你们的消息，我只在简报上看到鬼门在鸟市闹出了人命，但探道的资料却将其列为了禁止打探的级别，我一想就是你。”
“胖叔，这件事儿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只能说这些，如果还认我这个徒弟，我需要您帮我调查一件事儿，我给你一种糖的照片，看看在霍尔果有多少门派与这糖有关，不论是原材料还是销售环节。”
“行！你发给我，我最快的时间给你，多说一句，不要蛮干，万事小心，安全第一。”
挂了电话，我感觉到非常地温暖。
我回到了床上，倒头便沉沉地睡去了，第二天，我没要驿门老头叫，便起了床，我去找了银天养。
他似乎又喝了一晚上的酒，正四仰八叉地倒在酒店的床上呼呼大睡。
我进门给他点了一支烟，说道:“天养哥，我又有要查的东西了。能帮我吗？”
银天养回了半晌儿的神儿，说道:“我昨晚和朋友吃酒，倒是给你想了一条活下去的好计谋，你目前的身份非常敏感，要不了多久，整个江湖就知道你文臣搞死了毒品，那就是响当当的人才，各门派都会高看你一眼，你借此机会，直接找大门派重视的年轻女性，把她搞到手，马上结婚，强强联合之下，我保证，就算那毒品背后是江湖人，也得掂量一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同时和两个门派交战。”
我的眼前一片乌鸦飞过，这都是啥计划？
他见我不做声，以为我答应了，忙抓过手机，说道:“哎！奎家老二，你觉得怎么样？她可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那功夫当真了得，就是岁数比你大！鞋王的女儿好像很漂亮，要不我想办法给你撮合一下？可能功夫没那么好，还有点小脾气，男人嘛，必须驯服一下女人！哦哦！昨天还说贺凤鸣也是可以的，不过那需要很高超的手段才行。”
大爷的银天养，奎家老二在几年前，就和你不清不楚，这会儿找我当接盘侠？！鞋王的女儿我又不是没接触过，就那小皮裙穿搭，带去给我爹娘上坟都得从墓里吓醒，就算是结婚了，而且人家心里是茶站朱帮主的公子，将来指不定我的头顶绿油油一片。

第190章 银天养的酒局
更不要提贺凤鸣，不但比我大，还很强势，我驾驭起来，太难了。最主要银天养出的都是馊主意。
我说道:“天养哥，我不需要女人，但眼下的事儿我必须调查清楚，否则，我死不瞑目。”
银天养这才算是彻底地回过神儿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道:“嗯！说吧，啥事儿。”
我说道:“我需要调查一下非江湖门派有没有人参与到制糖行业的。”
“什么东西？”银天养没反应过来，说道，“你要糖干嘛？大街上不是多得很？对了，我们鬼门也有造糖厂，你要啥糖？别的不敢说，给你弄个三四十公斤，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我再次一脑门黑线，说道:“不！我觉得背后有古怪，但我没证据，所以从非江湖门派下手找找看。”
“那你找小黄鸭呗，他消息灵通。”
我说道:“这次不能找小黄鸭，他的消息是好，但他的嘴不好，您有没有认识的嘴巴很严的人？”
银天养想了半晌儿，说道:“还真有一个，不过他干没干，我就不知道了。”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他见我还不走，说道:“还有事儿？”
我愣住了，说道:“您不带我去一趟？”
“你这么着急吗？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天养哥，咱能去小黑市找到这个人吗？你知道的，我命不久矣，不再试试，我不甘心。”我用了一种近乎于哀求的口吻。
银天养愣了半晌儿，说道:“那我洗个澡，另外，我昨天喝多了，你开车，哦！对了，一会儿我们再去吃个牛肉面，我得好好发发汗。”
车开去了独山的路上。
银天养说道:“你找到的情报说来听听？”
我再次一脸黑线，探道的规矩这在江湖上都是流传开的，第一，消息都是付费的；第二，不确定的情报打死都不会说，因为探道代表了严谨，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我只能说道:“目前我认为非江湖门派可能参与其中，其他的也没有太明确的消息。”
银天养砸吧砸吧嘴，说道:“要是非江湖门派参与，小虾小鱼肯定不行，那又是孔国豪咯？”
我说道:“我也不确定，只能说嫌疑很大。”
银天养一拍大腿，说道:“哎！你这么一说当真有可能，你记得不，那个死在我们面前的货叫什么来着？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就问个事儿，还需要死在我们面前？！原来背后有这么大的玩意儿，早知道当时再查一查，指不定能在孔国豪家里翻出毒品来。”
银天养的脑回路只有一条吗？就小黑市那个地方，我感觉任何一个都可能参与到倒毒里去。
我急忙说道:“哥，咱们能不能先做个了解，草率去找上门，怕不太好呀。”
银天养沉默了，半晌儿，他说道:“你说得极其有道理，不过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还是懂得！行了，这个事儿也不用找其他人，交给我吧。”
我感觉大事不妙，或许沙雪说得对，真的不该联络银天养，可是没有他我就调查不了非江湖人士，这简直是跨不过的坑儿啊。
我一路上都在劝说银天养继续去找那个靠谱的非江湖人士，我也是服了，这家伙充耳不闻，一个劲儿给我打包票。
到了独山，他提前订好了吃的，提上便往小鬼市赶，随即，两辆车跟了上来，一辆车与我们并驾齐驱，车窗摇了下来，银天养潇洒地冲车里的人招招手，说道:“跟上！”
车一路到了红星镇，依旧是那片小平房，门口依旧是人。
有人招手喊停，银天养却是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车刚停稳，四五个人便从屋里冲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的可都是片刀。
我去，人家经过上次一战，绝 逼有了准备，这一趟要是搞不好，那我肠子都要悔青。
银天养却是提着菜就要往里冲，几个人齐刷刷地挡在了前面，后面两辆车上的人下来了，并不上前，只是抱着手在那儿看着。
银天养说道:“散了！都散了！我今天找人喝酒，怎么？不欢迎吗？”
“银天养，你又来做什么？”
其中一个似乎有点见识，认出了银天养，银天养猛地伸手，那人以为要挨揍，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没想到银天养却是将伸出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头发上，哈哈大笑，这次，他伸手在那人的脑袋上摸了一把，硬是将人家的头型弄了个乱七八糟。
他说道:“进去说一声吧，我们是来请弟兄们吃饭的，车里还有一份儿，一起吃吧。”
这......这就是银天养的计划？硬的不行，来软的？
那人看我们似乎真的没有恶意，也是飞快地进入通报。不一会儿，他出来了，给周围人使了个眼色，让出了一条道儿。
银天养说道:“弟兄们，你们就在外面陪这几个小兄弟喝点就行，我这里时间长。”
说罢，和我走进了院子里。
进了院子，着实让我吓了一跳，孔国豪的人全部穿着拳击防护服，手里没有拿家伙事儿，却全戴着铁扳指，看得我是哭笑不得。
银天养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小院子的桌子上，我还记得这张桌子的四条腿儿都被鬼门弟兄拆下来，揍人用了，可想而知，再看到这桌子，感慨良多啊。
他将桌子上的酒菜摆好，自顾自地倒了酒，冲孔国豪说道:“哎，我可只带了个不会功夫的弟兄，你还害怕？”
孔国豪不知道银天养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还站在那儿不动。
银天养拿出筷子，夹了几筷子肉放进嘴里，端起小酒杯一口干了酒，他砸吧砸吧嘴，说道:“哎，你过来呀，一起喝点，想那么多不累吗？”
孔国豪身边的小弟正要上前，却是被孔国豪拦住，他一步一步地走下来，抄起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我们旁边，他依旧很谨慎，说道:“你们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儿？”
“鬼的事儿，就是喝酒！怎么着？不敢吗？”说着，将一个酒杯摆在了孔国豪身边。从我的角度依然能看到他脸上的伤，也是那天打的。
银天养再次端起了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又是一口干了。
我简直无语了，我搞不懂他这样能问出个啥。

第191章 不一样的江湖
孔国豪毕竟是过来人，也不二话，一口酒干掉，将椅子朝桌子拉了拉，他一挥手，说道:“你们都出去，我就在这儿喝酒。”
几个小弟更看不懂眼前的局，跑得飞快。
“你生意最近还不错嘛，我听说你从甘地搞了一批货？卖得上价的？”银天养将花生米豆豆不停地往嘴里塞。
孔国豪喝了一口酒，说道:“我没在西境出货，这买进卖出的事儿犯着鬼门了？”
他一个反问，银天养说道:“要是犯着了，现在咱们就不能喝酒了。”
孔国豪说道:“我不会做对不起鬼门的事儿。”
他有点软了，银天养在他肩膀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说道:“哈哈！你那些东西哪个能摆到台面上的？想弄你早就收拾了。对吧？”
说着，两人还干了一杯酒。
“哎，你说你做小黑市，鬼门可是给了一条生路，你给我说说那个就在那个位置自杀的货，什么来头？”银天养用筷子倒了倒门口的位置。
孔国豪喝了一杯酒，说道:“别提了，我都不知道那个货是怎么想的。”
“当年，你怎么认识的？”我问道。
孔国豪说起了他和纪波认识的过程，纪波被纪家赶出去后，去内地混了一段时间，混得并不好，打算回到西境，于是，从内地找到了象牙渠道，介绍到了西境，起初，他找江湖门派，但西境三十六门向来对这种奢侈玩意儿不感兴趣，也没意愿和非江湖人士打交道，于是，自然而然地找到了孔国豪。
孔国豪这里的买家是比较杂的，还真就卖了一批出去，纪波吃了中间的返佣，也算和孔国豪搭上了线，因为人头脑比较灵活，便被孔国豪留在了身边。
我问道:“那他有没有和江湖人士来往过？”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和江湖人士不来往。”
银天养嘿嘿一笑，说道:“少来，贼行的货你们可没少吃吧，这不算来往吗？”
孔国豪说道:“我要生活呀，三十六门下九门在你们眼中和看我们没区别吧？”
我又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他不？”
“肯定犯了事儿呗，你们过来的时候，打成了那样，我已经打算交人了，我怎么能知道这货玩一手自杀，弄得我这里晦气。”孔国豪的话让我差点栽倒在地上，他不是和鬼门有世仇吗？那不是应该喊打喊杀的吗？今天这个饭局我就觉得很诡异，银天养玩这一出本就不同寻常，再看孔国豪的表现，感觉两人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我认为孔国豪在表演，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将我轰得外焦里嫩，银天养说道:“再给你透露个消息，粮业最近出了一批西红柿，价格很低哦，随便倒腾一下，十几万还是有的，贺凤鸣想回笼资金，她刚接手粮业上下都不稳定，似乎也没什么人愿意服她。”
“哦？当真？”
“搞得我骗过你一样。”这话之后，我算是懂了，两人之间是有来往的，而且关系还不一般，这会是鬼门与非江湖人士之间的合作吗？看上去也不像，大概是鬼爷不愿意赶尽杀绝，时不时地放点消息出来让他们也能有口饭吃。
这我就放心了，我说道:“孔老大，我多问一句，非江湖人士中有没有人做非法生意的？”
孔国豪瞪了我一眼，说道:“什么非江湖人士，我难道不在江湖中吗？”
“哎哎！他新人，别一般见识。”银天养在我头上拍了一把，说道，“要叫西境三十七门。小黑市的能量可比贼行那些末流的要好的多。”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道理？西境只有三十六门，哪儿来的第三十七门，不过想想也有点道理，虽然看上去像是自封的，可人家有这个志向。
我忙端起酒，一口干下，算是赔罪了，我继续问道:“那咱们三十七门有人做非法生意了，孔老大会怎么办？”
“我这里机动的多，大不了交给白面处理，只要不祸及生意，别玩太过分，我还是愿意让他们闯一闯的。至于你说的非法生意，是哪种？”
孔国豪的自豪让我不知该不该说，银天养说道:“哎，鸟市昨天发现了一批毒品，都不是江湖人士，但手法有点古怪，我琢磨先到你这里来碰碰运气。”
孔国豪想了想，说道:“自产自销？外面进口来的？国内还是国外？”
看来他是不知道，我说道:“国外。”
“红其拉甫？”
我点点头，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这儿的确有人卖麻烟，但量很少，有些江湖人来买，也只能卖，但大批量的还真没有。你等我给你问问。”
说着，他掏出电话，打开免提，说道:“哎，我这要货，你那里还有多少？”
“孔老大问了，没有也得有，好的也就一公斤吧，中等的也有点，差的我不建议您拿，您要多少？”
孔国豪看向了我和银天养，我比出了一个巴掌，他说道:“五公斤最好的。”
“开玩笑了不是，孔老大，我要有五公斤，你不盯上我，警察也把我干掉了，这是掉脑袋的事儿。”
“好！”挂了电话，他说道，“我这里没有。”
还没有？！这都成公斤在卖了。
银天养说道:“那你给想想有没有什么你觉得可疑的地方？”
“那就多了，对了，盐业不知道在搞什么，你们应该发觉不了吧？但我这里却看出来了，他一定在搞事情。”孔国豪很神秘的样子。
我一下想到了最近盐业在对满春院动手的事儿，我有些失望，这个情报早在我们之前便发觉了。
我没有待下去的兴趣了，说道:“对了，这种水果糖相关的事儿，你知道吗？”
说着，我将厉叔车里的糖丢了一颗出来，他看了一眼，说道:“这糖比起以前可是差远了，好歹以前是实心的，现在尽弄些空心的。”
我愣住了，说道:“空心的？什么意思？”
他打开糖纸，将糖放在了桌子上，用力一拍，糖碎了，里面果然是空心的。他说道:“一个月前，纪波倒腾了一批，还在我那儿卖过，我也不知道卖得怎么样，糖嘛！利润本来就不高。”
我心头一颤，我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纪波搞糖、厉叔搞糖、杂货将门还在搞糖，这糖到底有什么特别呢？

第192章 江湖弄人
再没什么值得深挖的线索，告别了孔国豪时，让我认识到这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男人早已磨去了他的棱角，只求一口温饱，忘记了梦想，忘记了仇恨。
我不是孔国豪，无法感同身受，但我不希望自己变成他，他不是一个枭雄，只是一个演员，他只是要他身边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汉子，其实不过是个一心想成为江湖人的可怜虫。
银天养邀请我在独山玩几天，也算保护我，我将空心糖的事儿告诉了胖叔，胖叔应该可以将范围缩小了很多。
我躺在酒店的床上，看小群里依旧没消息。
我说道:张玉双，糖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他回复道:你这信息量太大了，光一个西境南部就已经查到了十几家，和江湖人士有关的也有四五家。
我忙说道:怎么十几家都在生产这种糖果吗？
张玉双回复道:我也得先整理出所有生产糖果的厂家再做调查呀，要是漏了一两个，那就不是探道做事儿了。
我回复道:我现在需要你加快速度，并且集中力量调查一种糖果的情况，这糖果与其他糖果都不同，空心的。样子和我之前发给你的没区别。
张玉双回复:哎哟，原本简单的问题一下复杂了，你要说找这种糖，还是容易的，但要找糖是空心的，这下可真就是大海捞针了。
我回复:不！这种糖应该现在在市面上就有，纪波之前卖了一批，源头还不知道。所以，难度没多大。
纪天纵突然回复:我建议让沙雪也去做这件事儿，杂货将门的人就算搞毒，也只是少部分人，就算上层参与，大体上已经完成了布局，不会有太大的蛛丝马迹。
沙雪回复:我有发现，吴大脑袋最近不缺钱。
石磊回复:嗯！这点我可以作证，杂货将门现在可真牛，他们在巴国招募了一批美娇 娘，又在国内组了个寻春团，每周都能拉一批去巴国找刺激。
啊？我们一群人都是吃惊莫名。
这消息也太劲爆了，沙雪回复:文臣，你报给鬼门，让鬼王好好收拾一下这帮杂碎，当女人是什么？
纪天纵回复:没用，杂货将门在原则上没有触犯西境的规则，最多是有违品德，当真是鼠有鼠路。
张玉双回复:文臣，那我觉得这件事儿杂货将门参与的程度可就大大降低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哪儿来这么多人手？
我回复:有，非江湖人士。
石磊:嗯，我查到这条线索并不困难。这样看来，和沙雪师姐的线索能够呼应。
我说道:沙雪师姐，你去帮张玉双，我要尽快得到确切的情报。纪天纵，你那里有什么发现吗？
纪天纵回复:我认为杂货将门有问题，吴掌门刚刚换了一辆车，他儿子原本在西境找食吃，现在却去了外地，连同母亲一起跟了去，离开西境后，我们便不好查了。一个人在西境的吴掌门将之前的两车哈国女人全部收入后宫。
啊？
这又是一个劲爆的消息，石磊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他的身体这么好吗？你能查到他吃了啥这么厉害不？
张玉双回复:这一天一个，一周不重样啊？
沙雪发了一连串呕吐的表情，回复:这就是个人渣。纪天纵，他达到恶人的标准没？让万金油弄死他。
我却发现了不对劲儿:就算他吴大脑袋的人肉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也不足够支撑他一边在外地养妻儿一边在西境养这么多女人，还换车吧？他如果想找女人，没必要把儿子也弄出西境吧？我怎么感觉他是怕被绝后呢？
纪天纵打了一个赞赏的表情，说道:文臣，你果然比他们厉害，只有你抓住了问题的核心，我做了待定假设，如果毒品和吴掌门有关，那么鬼门要是抓了他，他一家都会受到影响，所以，他提前将儿女弄走，提前在外地扎根，同时，将毒品赚的钱转移出西境，他只用留一条脱身的办法就行。
我说道:嗯！那就继续查下去，石磊，你想办法摸清楚这条线，看杂货将门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纪天纵回复:对了，千里眼找到了我，他知道我与这件事儿有关，要我转告各位，让我们暂时可以停下原本的工作，全力配合我做完这件事儿。
我心头一暖，虽然我还是待定包打听，探道依旧没有放弃我。
我足足等了两天，我本想去鸟市，但银天养却要我待在独山，毕竟是鬼门的老巢，安全系数很高。银天养带着我每天就是吃喝玩乐。我当真羡慕他的生活。
这天下午，我正在和银天养泡脚，他接了个电话:珉儿，你在蜀地有没有丢西境人的脸呐？
他放了免提，我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你当我像你，我这边学习很紧地。
银天养:“娱乐学习两不误哈，最好你回来带一个女的，肚子里怀个崽儿，要不了多久，我就是真正的二爷了！”
我有点无语，没见过这么教自己侄儿的。
“二叔，我挖墓失败了，我想学盗墓，你给我介绍个师傅吧？”电话那头儿的声音非常笃定。
我吓了一跳，我以为鬼门的人各个都是盗墓高手，江湖不是传闻鬼门的人从小时候起就必须学习各种盗墓本领吗？那吃的苦可是各门都比不了的，怎么鬼爷的孙子是个嫩货？
银天养一听，啪地把茶杯丢在了地上，“你咋啦？是不是被条子盯上了？”
电话那边有些垂头丧气:“没有！拄拐了！我去了一个叫大佛岩的地方，结果在树林里瞎转悠，还挖了个土包子，结果岩石都被我挖到了，就是没有挖到宝贝！现在脚底下全是泡，刚处理掉，痛啊，呜呜呜——”
我听得都惊了，我想起在黑水集市看到车里那稚嫩的脸，当时还非常地羡慕，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年轻人要说在江湖横着走，那绝对做得到，可以说吊打贺龙啸。
银天养哼哼唧唧了半天，似乎觉得我在一旁不好说，他说道:“你好好学习，一天到晚想那些个有的没的，你爷爷知道了，不打死你。”
“二叔，你不希望咱家这手艺以后断了吧！我在这儿学的应该比西境多嘛。我要是学会了，以后爷爷身体不能再跑的时候，我还可以啊，对吧？”

第193章 新源县糖厂
银天养还没开口，那小子又说道:“二叔，我在蜀地挖出了东西，优先想着你，可以了吧？”
银天养不耐烦地说道:“你烦不烦，我这儿有事儿，晚点给你打电话。”
说着，挂了电话，他尴尬地冲我笑笑，说道:“侄儿，不好好学习，想着盗墓，你说说，哎呀！愁人！”
说着，他拨通了一个电话，说道:“爹！珉儿想学盗墓。”
“嗯！嗯！好！”我不知道鬼王到底说了什么，就听银天养连续说好，接着挂了电话，
银天养很快拨通了一个电话，说道:“耗子，我是银天养，你欠鬼门的人情，今天可以还了。我爹希望你把你毕生所学教给我侄儿银珉。”
我的天呐，这就是鬼门的教授方式吗？复制，这其实是最好的教学方式，不像探道，更像是测试，而学习也只有短短的几天，更像是批量生产出来的产品，而手把手的教那就是传承，哎！当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银天养刚挂了电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二叔，你想好了没？”
“你咋这么猴急呢？”银天养说道，“你记个电话号码！他是我朋友，如果人家不愿意教你，别怪我没帮你啊！”
挂了电话，我好奇地问道:“天养哥，你为侄儿可真操心呐，人家不是都答应了麽，怎么还说教不教的事儿？”
“嗨！我那侄儿金贵着呢，老爷子宠得厉害，压根儿就没想让他进鬼门，人家是自己愿意学，万一是个三分钟热度，那可掉了鬼门的名号。”
我突然对这个涉世不深的鬼门明日之星非常感兴趣，可能看着一个人成长起来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儿吧。
我不知道的是今天我的这个兴趣改变了我的一生。
话说回来，我正打算和银天养去吃点东西，手机响了。
我一看是沙雪的，急忙接了起来，她突然说道:“文臣，我们找到了你说的糖厂，在新源县，我和张玉双只有两个人，人手不够，发生了太多事情，速来！叫上石磊。”
我的心头一惊，新源县，那里聚集了太多的糖厂，基本上西境的糖果都是从那里出去的，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坐不住了，我对银天养说道:“天养哥，我接到了任务，必须赶去，刻不容缓，感谢陪我这几天，等我空了，一定来感谢。”
说罢，我开了车朝着新源县赶。
我拨通了石磊的电话:“放弃红其拉甫，朝新源县赶，支援沙雪和张玉双。”
我又拨给了纪天纵:“老纪！沙雪她们可能遇到麻烦了，给我锁定新源县，我要那边糖厂的资料。”
“你先别急，我刚才也接到了沙雪的电话，那边糖厂很多，不好查，我还需要线索，你......不需要探道支援吗？”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以目前我们的人手明显不够，肯定需要帮助。但通知了探道，意味着任何决定都要等探道回复，临机决断的能力大大降低。
我该如何选择呢？
我沉吟半晌儿，说道:“沙雪还能给我打电话，应该可以坚持到我和石磊抵达，暂时不通知了。另外一件事儿，这件事儿闹得太大了，我估计杂货将门已经有了探道具体参与的人员，我们中，只有你没有露过面，你自己考虑，要不要来新源县，我不做任何安排，你来了，我们就可以成立临时指挥部；你不来，坐镇鸟市信息口，也是好的。”
纪天纵沉默了，我挂了电话。
我整整跑了九个小时，从下午三点跑到了晚上十二点。
到了地方，我给沙雪和张玉双打电话，却都没接。我先开了宾馆，给两人发了信息，便急忙休息。
这是我在蒲牢关学到的，如果从远处支援而来，联系不到人员的时候，切忌不可乱找，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休息。
我睡到了凌晨四点，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沙雪打来的，急忙坐了起来，她说道:“文臣，你应该到了吧，来新源县巨牛糖厂旁边的一个小糖厂，我和张玉双离他们太近了，无法接电话，他们有人守卫。”
挂了电话，我快速地穿好了衣服，随即拨给了石磊，他还在路上，坐火车来的，估计要到也是明天中午以后了。
我将车停在了巨牛糖厂门前，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关了车灯，半打开车门，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这也是在蒲牢关学到的，陌生环境且不可着急进入，先耐心观察，确定没有暗哨，再做下一步计划。
我虽然在抽烟，眼睛却一直在注视着周围的黑暗处，确定没事儿，这才将身上能发出响声和反射光的东西全部摘下，手机调成震动，没入了黑暗中。
我是绕着巨牛糖厂跑了一圈儿，这周围很是奇特，围绕着巨牛糖厂周围的远处有好几个糖厂，在糖厂的之间夹杂着很多老破小的楼房或是平房，道路倒还是很顺畅，似乎生活区和工作区杂糅在了一起。
空气中的味道也带着一丝丝的甜味儿，门口停着几辆卡车，我绕到了一侧，果然发现了另一个糖厂，但从外观上看却并不像是糖厂，更像是要被拆迁的老破小，也不过是一栋略长的三层楼，外加几个平房，之后有一堵并不高的院墙，院墙上用很多的碎玻璃插在了水泥墙上，正门则是一扇锈迹斑驳的大铁门，大铁门上还有一扇小门。
我之所以确定这又是一家糖厂，而不是收废品的地方，是因为空气中有一股子浓烈的甜味儿，夹杂着化学品的臭味儿，混杂在一起。
我绕了一圈儿，发现在三层楼的背后有一处墙很矮，我伸手避开碎玻璃，完全可以爬上去。
就在这时，突然，我听到侧面铁门打开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手，身子贴着墙壁，看向了大铁门的方向，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
我急忙找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趴在了地上。
这两个人绕着无名糖厂走了一圈儿，没想到径直来到了大树旁边，一个人解开拉链很响地小便，另一个则是在一旁抽烟。
“上面真是恶心，一个小时巡视一番，这大晚上的鬼都没有一个，你说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其中一个用力地提了提裤子，冲抽烟男说道。

第194章 脱险后的相聚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另一个人说道:“拿工资嘛，钱给够了，怎么都行，要不是看工资高，谁愿意天天围着这破地方转圈儿。”
“安个摄像头不就解决了？还这么麻烦！”
另一个说道:“我也提过，人家就说没必要。”
话音未落，对讲机响了:“你们怎么还没回来？”
这时，又有新情况发生，我看到从那大铁门跑出来了一个人，瞬间隐没在了黑暗中，我目光一拧，正是沙雪。
两人骂骂咧咧地转身一边回复一边走了回去。
这里太有问题了，旁边巨牛糖厂那么大都没人巡夜，这么一个小破糖厂却要人巡夜，那人说得对，摄像头可以解决的事情却非要用人。
我见两人进了铁门，急忙爬起来，朝着黑暗中摸了过去，周围我已经摸清楚了，我知道探道的包打听在侦查完后会在一定距离里停留五分钟，防止背后有人跟踪，确定没问题了，才会选择离开。
我朝着一片低矮的绿植摸了过去，转身就发现沙雪正背对着我在那儿发信息。
我伸手在她肩上拍了一把，她轻轻啊了一声，猛地转身，一拳砸向了我的面门，黑暗中，她出拳又快又狠，我一个趔趄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她毫不停留地转身就跑，跑出两步，似乎又觉得不妥，路边捡起了块石头，转身又朝我冲了回来。
我急了，低声说道:“沙雪师姐，是我。”
“啊？”第二声啊，她急忙丢了石头，一把将我揪了起来，说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我太无辜了，我想死的心都有，我就像一片落叶，被沙雪这阵飓风刮得四处飘荡。
“万一周围有人，那咱们不就都暴露了吗？”我说道，“你怎么跑进去了？”
沙雪说道:“他们今天下午刚送进了一车原料，我见没人就跟在车后面，摸进去了。”
还好人出来了，我说道:“张玉双呢？”
沙雪说道:“白天的时候，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他也摸进来了，估计是下班那会儿，几个巡夜的人出去，他乘机溜进去了。”
我简直无语了，我吃惊地问道:“他还在里面？”
“是啊，我看到他了，他的位置很安全，就在厕所旁边，如果他发觉有危险，可以直接跳墙，就是身上可能会受伤。”
“大爷的！你们疯了吗？”我小声埋怨道，“先把他弄出来。”
“没事儿，一个小时后，巡视的人出来，就有机会。他们白天很严密，晚上很松懈。”
我说道:“那也不行，先把他弄出来，探道不是鬼门，一旦张玉双被抓，我们就完全被动了。”
我从车里将后备箱里的垫板抽了出来，和沙雪摸到了厕所后面的围墙上，我本来想上去，沙雪却让我蹲在地上，她踩着我的背爬了上去，我艰难地站了起来。
好家伙，沙雪绝对有六十公斤，肩膀感觉快断了。
这不到两米的围墙我站起身，正好沙雪的半个身子露了出来。
接着，她要我把她放下来。
我说道:“看到什么了？”
沙雪小声说道:“他在厕所后面睡着了。”
大爷的！厕所后面，敌人的老窝儿里还能睡着？
沙雪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下面丢了过去，张玉双一下醒来了。后来，沙雪告诉我，他看到了墙头黑乎乎的影子，吓得捂住了嘴。
沙雪的嘴里发出了轻轻地啧啧声，这是我们定的联络暗号。
沙雪低声说道:“文臣叫你赶快出来。”
张玉双说道:“我没事儿，他们发现不了我。”
沙雪说道:“你快点的，人生气了。你怎么出来？”
张玉双说道:“五分钟，大门口见。”
我听到了，吓了一跳，低声说道:“你不能打草惊蛇呀。”
沙雪跳了下来，我一下紧张了起来，这小子要干嘛？
我和沙雪急忙跑到了正门不远处的电线杆下，我捡起了一块石头，如果张玉双惊动了人，我只能用石头砸了。
还没等我想好作战计划，那大铁门下爬出了一个人，贼眉鼠眼地四处打量着。
我急忙跑过去，拉着他跑回了车里。
我一进车里，便发了一通脾气，“你们也太夸张了，调查是什么意思？不是侦查，你们任何一个出了危险，我是不会给你们送花圈儿的。无组织无纪律。”
“哈哈！文臣别生气嘛，他们那个巡视哪儿算巡视，跟过家家一样，处处是漏洞，连只狗都没有。”张玉双哈哈大笑。“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哈哈！”
我直接挥拳就要打，沙雪一把拉住我，说道:“好了啦，大家这不是很安全嘛。”
我没好气地拿出了本子，说道:“说说你们的发现吧？”
张玉双说道:“你说市面上可以买到这种糖，我就让探道的弟兄们在各个城市找，分别在鸟市、红其拉甫、阿苏地区伊犁地区发现了这种糖。其他城市都没有。喀什地区都没有发现，所以嘛，我们做了一个筛查，最后锁定了伊犁地区，因为那里离开鸟市最近，当然，也考虑运输问题。”
沙雪说道:“所以，我们做了一个假设，将糖与毒品看成一样的物件，于是，我们得出了一个轨迹，就是红其拉甫到新源县的这条线才有这种糖。出现这种糖最密集的地方就在伊犁，新源县自然成了我们摸排的重点。”
张玉双得意地说道:“我们探了一家有这种糖的店，老板说这种糖当时是有人给他们说卖多少算多少，他见卖得不好，便打算撤下去，可打电话却是联系不到人了，便没再理会。幸亏店家的监控还在，我们调了照片，就查到了这里。”
沙雪说道:“本来我们也打算作罢，但是发现他们墙壁低矮，便找机会爬墙看看，张玉双身子太弱了，看了不到五分钟，他就快累死了。我发现里面的巡视人员漏洞太多，正好有车来，就摸进去了。”
张玉双被沙雪说是软脚虾，很是尴尬，一听话题转了，马上说道:“我见沙雪师姐一个人进去了，很担心，便在他们午饭的时候摸进去了，谁知道正好赶上他们第二次巡逻，便只能躲在厕所后面，这帮人巡查完，就会回到大楼里休息，死都不出来。”

第195章 纪波复活了
我说道:“有什么发现吗？”
沙雪说道:“他们主要负责人员会下班的，而且非常准时，里面现在只有四个人，每一个小时，是两个人出来巡视，剩下两人应该全部在小楼里。”
张玉双说道:“我已经将小平房里搜了一遍，虽然都锁着门，但里面没有发现毒品的痕迹，也没有可疑的情况，如果有就在大楼里面，我们没办法进去。”
沙雪说道:“如果我们闯楼，要是没发现毒品，那可就十分被动了。”
我吓了一跳，说道:“沙雪师姐，别激动，再耐心地等一下，如果毒品在这里，他们一定很紧张，毕竟鸟市闹得太大了，我们就看看有什么人会进出这里。我们现在四班倒，天亮之后，石磊就过来了，我睡了一觉了，你们两个现在去睡觉，具体情况也要等人齐全了再说。”
两人有说有笑地回去睡觉了。
这一晚，没有任何情况。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我已经有些倦意了，这里的古怪愈发明显，早就过了上班时间，没有员工来上班，也没有员工下班，可雷打不动的巡逻人员却是丝毫未停。
纪天纵的情报也到了，他说道:“文臣，你可能抓到大鱼了，你看看情报吧。”
情报上显示这个糖厂成立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在八五年那会儿，改革的春风让所有人都蠢蠢欲动，于是，几个有钱的小老板便做起了糖厂，但西境各种糖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出货量的降速，让几个老板觉得糖厂不好玩，便低价卖了。
接手的是盐业，盐业做了一段时间，又卖掉了，落到了马帮手里，应该说当时这个糖厂属于送给马帮的，毕竟糖厂年久失修，也迎来了这个糖厂的光辉时刻，大量的糖果出口到了巴国。
后来，也因为产能过剩，便惨淡起来，后来，马帮因为与杂货将门的一次过节，强行卖给了杂货将门，杂货将门便用其制作仿制的国外糖果，倒是开开停停，没了下文。
我说道:“这还不够，只能证明毒品可能与杂货将门有不确定关系，没有直接证据。只能继续观察。”
纪天纵回复了一条爆炸性消息，他说道:“文臣，你的危险越来越大了，粮业已经在打听是谁发现的毒品事件了。”
“哦？有什么消息吗？”
纪天纵说道:“探道将这一切推给了鬼门，我估计也是鬼王的授意，探道的回复是探道从中斡旋，帮着一起查找，但这事儿捂不了太久，你如果当初不在那超市里，不被沙雪从下水道救出来，段时间内你的危险系数还是很低的，搞不懂你干嘛要那么拼命。”
我苦笑一下，说道:“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还是想办法把幕后的人揪出来吧。”
纪天纵随即说道:“行了，我要上飞机了，我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啊？你要过来？”
电话挂断了，纪天纵的做法让我再一次感动。不是谁都有勇气将自己放于危险中的。
十二点，石磊来了，他提着好几个餐盒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说道:“哈哈！新源县的吃的也不错呢，快吃吧！吃了回去睡觉。”
我打开餐盒，好家伙，林林总总地美食不下七八种，也着实饿了，大口地吃了起来。
他接过我的本子翻了一下，说道:“这一天了没什么发现嘛，尽是巡逻的人。”
我没理他，埋头吃饭，他继续说道:“红其拉甫那边查清楚了，杂货将门没什么生意在那里，说来奇怪，没生意还弄了个情报站，还放了两个人，我感觉他们就是在那里搞事情。”
正说着，一辆轿车开到了糖厂门口，车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样子。只是按了按喇叭，铁门打开，车开了进去。
我看到了车牌是鸟市的。我大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我一把揪住了正要找个舒服姿势靠着的石磊，说道:“跟我来！”
说着，拉着他跑到了靠近厕所一边的围墙，我一把将他按倒，说道:“扶我上去。”
当我的脑袋出现在墙头的刹那，我惊呆了。
我看了一个熟人，准确地说是不该存在的熟人。赫然正是那天在孔国豪家里自杀的纪波。
我差点没从石磊的肩膀上跌下来，他下了车，活动了一下身体，接着，同另一个人朝着小楼走去，我急忙掏手机，想把他拍下来。
下面的石磊说道:“文臣，你别晃呀，我撑不住了。”
下一秒，我身子丢了力道，从他身上掉了下来，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说道:“你就不能再坚持一分钟吗？”
他挣扎着爬起来，说道:“你看上去瘦瘦干干的，怎么那么重。”
“那是你吃得太多了。”我回过神儿，忙跳了起来，朝着车里跑去。
我在小群里连续地回复着:都起来，别睡了，我发现了大事儿。我需要跟踪。
什么事儿？和每个人的问号发到了公屏上。
我见人都在，回复道:有一辆车进去了。
张玉双回复:一辆车而已，大惊小怪什么呀。
我说道:我看到一个死去的人复活了，我要查这件事儿，你们必须跟上他的车，石磊，继续蹲在糖厂门口，沙雪你和张玉双尽快赶来，沙雪寻找制高点，观察车辆的去处，张玉双想办法跟上，动作快点。
我退出群聊，拿出手机拨给了银天养，此时是十一点，他似乎还在睡觉，这老小子就不能早睡早起？
“文臣，你就不能等我睡饱再打电话吗？我这才睡了五个小时。”
我说道:“天养哥，我说的话你可能都不信，我看到纪波了。”
“纪波是谁呀？”
大爷的，一个活人死在你面前，你还能忘记名字，我耐着性子，说道:“就是那个死在你我面前的人。”
那边沉默了半晌，说道:“你大清早给我开什么玩笑，我这正做美梦呢。”
我说道:“那尸体是鬼门处理的吗？”
“别开玩笑，那人又没死在鬼门地界，管我什么事儿？！”
我浑身一颤，说道:“该不会是孔国豪把人给救了，那天在给我们撒谎吧？”
“啊？不会吧，你一定是看错了，那把刀那么长，扎胸口，没有不死的。扎谁都得死。”

第196章 大战在即
我说道:“天养哥，求你一件事儿，找孔国豪去查一下他的尸体。”
银天养为难地说道:“兄弟，这个事儿恐怕还不好查，如果他的尸体被放进了汽油桶里，灌了水泥，丢进了湖里，那就是捞都捞不出来。”
我说道:“还是拜托问一下吧，如果人没死，这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行！”
挂了电话，我依旧没有回过神儿来，这死而复生还弄出了灵异事件？
我想起了另一种情况，会不会有孪生兄弟。
我急忙又打给了纪天纵，他接了起来:“是不是出事儿了？我已经下飞机了，下午能到。”
我说道:“纪波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他不是死了吗？”
“我刚才见到他了，我想问你，他有没有孪生兄弟？”
纪天纵说道:“我给你保证他没有，按你这么说，这件事儿复杂了，你得等我过来辨真伪。”
我说道:“来不及了。”
纪天纵想了想说道:“那根据现在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他没死。”
“不！他的确死在了我和银天养眼前，一刀扎进了心脏。”
纪天纵说道:“我解释不了，但肯定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
挂了电话，我却没了主意，甚至我开始胡思乱想，会不会是什么江湖神秘力量让人死而复生，会不会是凌驾于西境三十六门之上的上古组织，这在探道驿的怪谈杂记里是有记载的。
小群滴滴声响了，我拿起一看，石磊说道:一辆红色卡车出去了，车里坐了两个人，没有任何门派标识。
我说道:“有没有一个尖嘴猴腮，背有点驼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
“没注意！他们的车拉着箱子。”
我说道:“沙雪通知探道盯住这辆车，我要它沿途所有的情报。”
张玉双说道:“文臣，通知探道，代表组织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了。那样很多行动就不受控制了。”
我说道:“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再捂下去，恐怕......”
“我反对！”
“我也反对！”
纪天纵回复:文臣，你好像乱了方寸，你好好考虑一下。
慢慢地，我冷静了下来，好像我就是急了，似乎一个死人复活让我怕了。
按道理只暴露了一个纪波，而对方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这便是最有利的情况。
我搓了搓手，深呼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我有些失控了，重新安排命令。沙雪和石磊继续盯着糖厂，纪天纵回来组织指挥中心，接替我指挥现场，张玉双调查新源县杂货将门的所有人员分布。”
“那你呢？”沙雪问道。
我说道:“我去追踪这辆车。”
“不行！太危险了。”
我不容置疑地说道:“执行命令。”
我并没有跟着那辆卡车，只是让站在制高点的沙雪给我报点，我守在了出高速的路口，我是为了防止一旦他们带着糖果出城，我好第一时间赶到。
“文臣，他们没有出城，朝着东边去了，刚上国道儿。”
我咬了咬牙，一脚油门朝着国道冲了过去。
很快，我就跟上了这辆车，可车还没开出太久，便进了市郊区的一片仓库，这更像是一片物流基地，很多的板房连成一片，中心处就是一大片冷库。
我拨通了纪天纵的电话，说道:“给我查查新源运输基地有哪些门派在？”
很快，消息回了过来，居然有七八个门派的运输基地都在这里。
我一头扎了进去，却发现那辆卡车开进了一个空旷的厂房里，门口站着不少的装卸工，他们将卡车后的箱子一件件地运了下来，码放整齐。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只是糖果吗？
我的判断偏向于一个，鸟市的闹腾应该让这帮家伙警觉起来，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转移毒品，我认为他们借助运输糖果，将毒品运到了西境各地，一旦布局完成，便可以找合适的对象贩卖，布局完成是相当可怕的事儿，打掉一个点儿，另外的点儿立刻就会被启用，如同野火烧不尽的山草。
但眼下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如果是毒品搬运一定是自己人，怎么可能找普通的装卸工呢？
那么只剩下一个解释，这些糖果就是普通的糖果，那么我从一开始的判断便有了差池。
这时，电话响了，我一看是银天养打来的，我接起来，就听他喊道:“文臣，尸体不见了，我要孔国豪带我去了他埋尸之地，这龟儿子埋在了他家祖产的大树底下，说是给树增加点肥料。挖得不深，埋下去也没管，刚才我和他去看了，那个洞被挖开了，孔国豪这小子已经慌了。”
我一拍大腿，说道:“那就可以解释过去了，这家伙没死。”
“你现在在哪儿？我尽快赶来。”
我觉得银天养是个灾星，他来了准没好事儿，我说道:“天养哥，我还在查！”
“少废话，你让我把纪波抓住，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别忘了，他还是第二黄金大墓的背后主谋，有本事他再给我死一次。”
我想了想，这事儿想拖延，他只用问探道或者自己门派的眼线，我们很快就能被找到，反而将建立的感情毁于一旦，而且我这里也需要人，我说道:“我在新源县。”
电话挂了，我将所有的线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至少有一件事儿现在解开了，那就是第二黄金大墓的谜团。
纪波死在了第二黄金大墓被盗之前，而那伙儿盗墓贼是接到了某人的命令后才决定当晚行动的，当时排除了纪波，只能认定是一个神秘人，这个神秘人一直没有查到，现在看来就是死而复生的纪波在后面搞事情。
我看着仓库的门一点点地关上。
突然，电话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你好，文臣，我是鬼门海子，我距离你三十公里，已经在路上，天养哥要我在他到来之前听你调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我说道:“有！帮我盯着一个仓库。”
“这个简单，我们在新源县的人很快就与你联络。”
半个小时，鬼门在新源县的人联络到了我，几个一看就是江湖好手的人接替下了我，盯着了这个仓库。
纪天纵也赶到了，临时指挥部的成立让我心安了起来。

第197章 惊天秘密
我前脚刚到，石磊在群里说道:“文臣，他们巡逻的全部解散了。已经走出了好多人，我怎么跟？”
张玉双随即发来讯息:文臣，是不是我们暴露了，杂货将门分布的人也在撤离，他们速度不慢。
纪天纵拿出地图正要挂，我一把扯住他，说道:“看最新的消息，我要你现在给我分析，你只有一分钟时间。”
纪天纵吓了一跳，却是沉稳地拿起了手机，他快速地打开了笔记本，几秒后，他拨通了张玉双的手机，说道:“告诉我，杂货将门在新源县的分布情况。”
张玉双说道:“他们分布的人不少，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全部都有人。每部分至少一个人。”
张玉双说的四象名称并不是东南西北，而是重要的进出要道。
纪天纵问道:“撤离方向是哪里？”
“不清楚，但白虎和朱雀方位的一直在向西面撤离。”
“收尾如何？”我问的是匆忙还是撤退有序。
张玉双说道:“很有序，我觉得他们有撤退方案，几个点儿的门也关得很好。给人感觉就是临时出去办事儿。”
纪天纵闭上眼，他的手指在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突然，他睁开眼，说道:“时间太紧了，我的判断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而是鸟市的动静让他们成了惊弓之鸟。”
我一拍巴掌，说道:“和我想的一样。”
我拿起手机，发出了一条信息:让他们撤退，但还是关注纪波那边。
随即，我打给了鬼门的人，说道:“哥，你一定要留意我给你照片上的人，还有那个仓库。”
对方连称是。
我松了一口气，沙雪回复:文臣，纪波出现，他朝着城外方向走。
我一把揪住了纪天纵，说道:“老纪，跟上他，不要跟丢，随时和我保持联络，我会让张玉双和石磊去支援你。记住，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你，他一定会和背后的东家见面的，我还有事情要确定。”
我将车钥匙丢给了纪天纵，一边飞快地下楼一边让石磊和张玉双协助纪天纵跟踪纪波。
我又打给了沙雪:“那个糖厂还有人吗？”
沙雪说道:“没人了，大门就是纪波锁上的。”
“好！你坐镇临时指挥中心，三人盯一个，任何变化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打了一辆车，冲到了糖厂，我看了看周围，确定大门紧锁，我捡起了一块石头，走到了墙头，单手攀上，用力地冒了个头，狠狠地将石头砸在了里面平房的玻璃上。
当啷一声，我急忙缩下脑袋，耐心地听里面的动静，确定没有人在里面。
我这才绕到了正门，一猫身子，从大门下方钻进了糖厂里。
里面的破落一目了然，杂草从石砖的缝隙间冒出了脑袋，丢在外面的老旧设备锈迹斑驳，两排平房里堆着一些原料，味道十分刺鼻。我捏着鼻子用手机背光往里照了半天，发现这几栋平房压根儿没有打开过，里面落了厚厚的灰。
我绕着三层楼看了一眼，侧面的一个烟囱高高耸立。进厂房的门已经上锁，但角落有一个没关上的窗户，我用力顶开，爬进了厂房里。
一侧的水池里还在滴滴答答地滴水，四五口大锅下面居然还是烧煤的，长条的压榨机上面落满了灰。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糖厂没有开工，糖是从哪儿来的？
我侧面有两排不大的制糖平台，其中有三个台上很干净，我用手摸去，光滑富有弹性，这是才使用过不久的痕迹。
我瞬间明白了过来，他们可能是从附近的糖厂进了半成品的糖，再按自己的要求制作了糖，这不等于脱了裤子放屁吗？意义何在呢？
办公室在一旁的二楼，我暂时放下了这个问题，踏着铁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有四五个办公室，其中两个全部是高低床，里面的被褥还没有卷起。
另一间屋子一半是纸箱子，另一半全是糖纸，我取出一张，和我口袋里的糖纸比较了一下，完全一样。
我将几张糖纸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口袋里。
第四间屋子上着锁，但似乎是走得急，窗户是打开的，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和几个文件柜。
我没有进去，因为不论是文件柜还是桌子上面都落了很厚的灰，可见纪波他们根本没有使用这间屋子。
我站在二楼平台看向了下面的车间，目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我还指望着找到一些隐藏的房间，我希望打开就能看到那黑色的塑料袋，这就坐实了违禁品就在这里。
可惜没有，我正打算下去，突然，我看着那两个制糖平台，有了发现。
我飞快地跑了下去，看到在制糖平台旁边有一道很深的拖痕，这应该是将糖制好，装箱后的拖动。
不对！这样拖纸箱子，早就跨了。这旁边还有什么装置，很重。
我看向了周围，在一旁还有一台设备，我走了过去，哦！这是一个压糖机，就是在糖软黏的时候，用这机器将糖分成可包装的一小块一小块的。
我顿觉失望，正要走，我看到在压糖机下面的凹槽中有一些碎了的糖块，我捡起了一块，用手碾了碾，轻轻地塞进了嘴里，嗯！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倒是找到了源头。
我正打算四下再看看，突然，我的嘴里传来一种莫名其妙的味道，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酸味儿，而且根本忍不住，我急忙把嘴里的糖吐掉。
可这酸却不断地往嗓子眼儿里钻，我吓了一跳，急忙猛抠喉咙，哇地一口，我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了个精光，却还想吐。
终于，是把这个劲儿止住了。
我从兜里摸出了水，玩命地漱口。
我休息了片刻，转身捡起了那块糖，上面满是我的口水和地上的土，我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制糖操作台上，猛地拍下去。
啪！糖被拍得四分五裂，我急忙细看，顿时，我的眼前一亮，在糖的中心赫然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我懂了！刚才那酸劲儿就是醋酸的味道，当真是聪明至极！将违禁品化整为零，塞进了空心糖中，再带到西境各处，任谁都不会发现其中的猫腻儿。

第198章 抓还是不抓
我没有找到多余的糖，只能将桌子上残余的糖带走。
此时，我顾不上其他，正待发信息，却突然听到大门传来了一声响动，我伸头一看，好家伙，足足进来了十几个人，他们手里拿着扫把和工具。
就听为首的人喊道:“同志们，我们今天就要把这个糖厂彻底地打扫干净，明天！对！就是明天，我们要恢复生产，让这个糖厂活起来。”
大爷的，这玩的是什么套路。
我急忙躲在了没人的角落，只听三层楼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一个工头模样地说道:“两个小时内，你们要把大锅、水池、尤其是压榨机和操作台全部弄出来，剩下的地方不着急，必须要先生产出糖来。”
这下糟了，我被堵在了厂房里，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再看这些人，各个老实巴交的样子，很可能就是找来的工人。
我该怎么办？工人也不怎么说话，径直拿了家伙事儿干了起来。我打量着工头，希望能看出他是不是江湖人，但在我的记忆里没有这样长相的人，应该不是杂货将门的人。
我本来是打算混在打扫卫生的人群中，想办法混出去，再找个借口溜之大吉，可是他们的穿着跟我实在是相差甚远，我的衣服未免有些太时髦了些。
我屏住呼吸，已经有两个人从我侧面擦身而过，并没有注意我这里。
从我的角度，是可以看到大门的，门口没人，所有人大概都在这里了。
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挪了挪身子，尽量地跟大门靠近些，我看着一众人，都在低头干活儿，那个工头正在看着手机，时不时地打个电话。
机会就在眼前，我猛地闪身，站到了大门口，我故作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糖厂，这时，几个工人注意到了我，我不退反进，一步步地往里走。
那个工头也发现了我，走过来，说道:“哎，你谁呀？怎么进来的？”
我急忙说道:“哦！我看到大门开着，就直接进来了，哥，这是厂要开了吗？”
工头看了看我，说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笑眯眯地说道:“哦！我就是新源县的人，我是来找工作的，我学的会计，算账什么的都没问题，不知道......”
工头不耐烦地说道:“去去！我们这里不要人，到别处看去。”
我又说道:“哥，你可以试用我几天，如果我做得好，你留下我，做得不好，你让我走也行呀。”
“你这个人快走！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没看到都忙着呢吗？”工头说道。
我如蒙大赦，忙点头哈腰地走出了厂房，飞快地跑了。
一出大门，我打了车，回到了临时指挥部，沙雪冲我说道:“你怎么回事儿？打电话也不接。”
我说道:“我知道毒品在哪儿了。你知道为什么糖果是空心的吗？那是因为中间都夹杂着白粉和麻烟。”
沙雪听完也是眼前一亮，说道:“哦！那一切就解释得过去了。”
我点点头。
“不！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纪波背后的金主是杂货将门的证据。纪波以非江湖人士的身份在帮杂货将门做事儿，这事儿只有我知道，而我也是根据纪波与金铺汤平的对话才知道，眼下却没有直接证据，即便我拿了纪波，他招供了，但杂货将门可以不承认，我的危险便依然存在。”我笃定地说道。
我们两人沉默了，这的确是个事儿，要怎么才能让杂货将门真正地浮出水面呢？
沙雪说道:“如果继续跟踪下去，变数实在太大了，纪天纵不在探道信息中心，拿到的情报都有滞后性，纪波可能都很容易脱身，现在要他与杂货将门之间取得联系，我们还要在第一时间拿下杂货将门的人，恐怕很难做到啊。”
我说道:“可是现在收网，杂货将门就一定会漏掉，这怎么办？”
沙雪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手上，说道:“我觉得你看歪了，我用既定推理，只要纪波活着，他有一半的可能会招供，那样也是有机会弄死杂货将门的。”
我摇头，说道:“不！我刚才说了，纪波招供，杂货将门可以不认，只要他们咬死纪波含血喷人，这么复杂的运毒过程，在第三个闭环中，肯定有更加精妙的设计，别忘了吴大脑袋甚至想到了将自己的儿子和老婆全部送出西境，暴露的环节他怎么可能不设计。”
沙雪说道:“可你已经没有时间了。那糖厂不是已经进了人，他们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销毁所有的在那里制糖的证据。”
我说道:“让我再想想。你现在看能不能跟一下杂货将门解散的队伍。”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是鬼门海子来电，我眼前一亮，自从斗宝大会，海子崭露头角之后，我便通过探道的资料了解了这个年轻人，他是鬼门三号人物唐蛮 子的门徒，是被唐爷捡回来的孤儿，传授了一身的本事，为人敢打敢拼，有勇有谋，也是将来鬼门在西境北部的负责人人选之一，而且是最有竞争力的那一个。
我忙接了起来，海子说道:“我已经到了新源县，我们见个面吧？”
我点点头，接了海子来到了临时指挥部旁边的屋子，我们的临时指挥部在一间旅社内，旁边的屋子也被我包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海子，我有一个问题，你帮我解答一下。”
海子递给我一支烟，点着，也并不着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心头大赞一声，好样的，沉稳。
我说道:“假如我们抓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但不确定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也不了解他知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这个时候，你们鬼门会怎么做。”
海子说道:“分两种情况，如果是不着急，那就钓鱼就行；第二种情况就是时间非常紧急，那么直接抓人，他与上家肯定有联络方式，让他交代出联络方式，再把联络人员骗过来，顺藤摸瓜，一般不出意外，都能挖出大鱼来。”
海子的话给了我很多信心，我依旧面临选择。是等还是抓。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我还在沉思，到底该不该抓。海子问了仓库那边的情况后，也是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等着我。

第199章 收网行动
我拿起电话，拨给了纪天纵，说道:“他去了哪里？”
纪天纵说道:“他跑的方向像是边境，我感觉他想出去避风头。”
我琢磨着说道:“他往西跑，如果我没猜错，他要逃窜，那应该是霍尔果口岸，这种假设就太多了，如果接头人也在境外，那么就不得不拿下了。如果他是去见幕后之人，那么大的城市只有伊宁。”
纪天纵看表说道:“你得快点做出决定，他到霍尔果口岸只需要不到五个小时。”
我说道:“如果他没有进伊宁，那么便在霍尔果口岸拿人！如果进了伊宁，你别管了。”
纪天纵说道:“我会把你的命令传下去的，马上石磊的车将接替我继续跟下去，我会在国道儿上跑一截。”
挂了电话，我看向了海子，说道:“海子哥，在伊宁可有鬼门的人。”
他的眼前一亮，说道:“有！那是大站，你需要多少人？”
我说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用上他们，但我需要的人是靠谱的人，他们完成的任务只是跟踪和拍照，我要确定目标和背后的人接触，只要有照片，我就能咬死背后的门派。”
海子说道:“我让王战安排人提前接应。”
“不！王战哥的人得在红其拉甫，他的人不能动。”
海子想了想，说道:“那我可以调动在口岸怀文山的队伍，他的人马足够。”
“不行，如果目标去了霍尔果，等于扑空了。”
海子皱了皱眉，打了几个电话，他说道:“我能给你五个人，但技术人才只有两个鬼门清队的人，剩下三个都是战斗人员。”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这又要我赌一把了。”
海子突然说道:“哎！我们都忘了一支队伍，二哥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了。”
我也是反应了过来，“哎呀！我怎么把他忘了！”
我急忙拨给了银天养，他在电话那头儿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说道:“别催！我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娘咧！我高速扣分三个本子都不够用的！”
我说道:“天养哥，你务必赶去伊宁市，我认为纪波可能会到那里与人接头，他接头的人便是幕后门派。天养哥，你的车上没有贴门派标志吧？”
“哦！我贴了！快停车！给我把鬼脸标志去了！“我一脸黑线，这家伙可是在高速路上，他很快回复道，”哈！太好了！我现在去，我和谁联络？”
我将纪天纵等人的联络方式发了过去。
我随即又拨给了胖叔，还没等我开口，他说道:“小子，你现在在哪儿？为什么你们的行踪被列为探道保密情报？”
我说道:“胖叔，我不能说，不过，我需要您帮忙了，我们的目标可能赶到了霍尔果，务必连同鬼门怀文山将车里的人扣下！”
“啊？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联合鬼门？”
我说道:“胖叔，您别多问了，这个人事关重大，没有他，我们将前功尽弃。”
“行！交给我！”
接着，就是耐心地等待。
海子问道:“兄弟，你打算如何处理那批货？”
我笑了笑，说道:“不急，肉已经烂在了锅里，如果没有宾客，吃起来多没意思。”
我没想到，最先给我回复的人是银天养，他擦着我们的身子过了新源县，又赶在纪波之前抵达了伊宁市，也就是说，纪波在高速上是看着银天养带着两辆车电闪雷鸣般的冲到他的前面。
纪波要是知道这帮粗鄙的武夫冲到伊宁就是为了监视他，不知会作何感想。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沙雪突然来了情报说道:“杂货将门撤离的路线很混乱，我一时查不清楚，只能跟一路。”
我回复道:那就跟紧。
我也是无意间的想法，却是在最关键时刻拯救了自己，当然这是后话。
我对海子说道:“海子哥，在新源县的鬼门人有多少？”
海子说道:“我带了二十人，在仓库周围还有十几个人。”
我拨给了沙雪，说道:“把他们撤离的最后情报全部给我。”
我将情报单交给了海子，说道:“海子哥，我们目前怀疑背后是杂货将门，但还在搜集证据，他们目前在新源县有异动，能不能叫鬼门兄弟盯上他们，但不要打草惊蛇。”
海子接过了情报单看了一眼，说道:“居然是杂货将门，嗯？这是一个小时前的情报？”
我说道:“是的！我们人手太有限了。”
海子皱眉说道:“如果是第一时间的话，我们不会出差池，但现在，我不保证。”
我说道:“先追吧！能跟上就跟，跟不上不打紧。”
海子去安排了。
大约两个小时后，张玉双的电话来了，他说道:“文臣！他没有去伊宁！往霍尔果方向去了。”
我说道:“好！你继续跟着就行！”
我再次将所有的线索理了一遍，这是纪波逼我做出的选择，我对海子说道:“海子哥，在霍尔果抓人吧！”
“怀文山，听探道安排，准备拦车抓人。抓了人带到我这里来。”
我的心莫名地跳了跳，希望一切顺利吧。
我看向了窗外，青青的树叶油绿的可爱，风吹过，夏天真的来了。
这一次并没有让我等太久，胖叔的电话来了，他有些兴奋，还有些气喘吁吁，说道:“小子！我们已经把人拿住了！”
我呼地站了起来，说道:“胖叔，有没有跟踪他一段时间再下手。”
胖叔得意地说道:“那必须的，他直接到了海关，下车的时候，被鬼门的人按倒了，哈哈！兵不血刃！迅雷不及掩耳！”
我不放心地说道:“把他照片给我，还有他右胸的照片。”
“啊？你喜欢看人家的胸吗？”
我差点没被过气去，我说道:“看看有没有伤口。”
“哦！好！吓我一跳！”
很快，照片传了过来，果然是纪波本人，他的右胸上有纱布，纱布被扯开，一道宽厚的伤疤，有手术的痕迹，伤口似乎还有些崩裂，一点点血迹流了出来。
他果然是逃过一劫，当真是个奇人。
我对胖叔说道:“告诉怀文山，他可能会自杀，别叫他死了。”
“放心啦！人已经被我们弄晕了，正在往你们那里跑。最多三个小时，下午七点前一定能到！我还想吃吃新源县的耗牛呢！”

第200章 丢失的毒品
“文臣，我们带纪波返回新源县！一切无恙！”纪天纵的声音响起。
刚挂掉电话，银天养的电话打了过来:“文臣，纪波就是爬也该爬过来了呀？是不是从国道儿跑了？”
我这才想起来，还没顾上给银天养打个电话，老脸一红，说道:“天养哥，我忙晕了，他没进伊宁市，目的地是霍尔果跑路，人已经被怀文山抓住了，正在返回新源县。”
“哇呀呀！我就知道错过了，你们千万别让纪波死了！我要把他的皮拔了！”
见到纪波的时候，他还是昏迷的，一桶水倒上去，他醒了过来。
他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人，突然，目光死死地盯着了我。
我笑了笑，说道:“纪兄，没想到我们还能见第二面。”
他突然也笑了，说道:“哈哈！我想听听你们是以什么理由抓我？”
我说道:“那请先回答一个我的好奇，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那一刀足够要你的命。”
他嘿嘿地笑着，却是不答，说道:“你是探道的文臣，我从地狱回来便打算找你的。”
我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说道:“说吧，从最简单的开始，我想你还是有活的机会的。”
“我还有吗？鬼门的人早就将我恨得咬牙切齿。”他玩味地说道，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海子说道:“还是我来吧。”
“别！别！别打我！我说。”这转变之快令人咂舌，他纪波到底是个什么样儿人，“我的心脏和你们都不一样，我的心脏在右边。所以，一刀下去，我可以活。”
人还能长成这样？我上去一把拉开了他的衣服，在胸口一听，果然心跳是在右边，怪不得他能起死回生。
我说道:“那第二黄金大墓也是你指示盗墓贼盗得咯？”
“不！我没有指示，是他们强迫我的，问我西境哪里有大墓。”
我继续问道:“金铺汤平的金土也是你拿走的吧？”
“不！是汤平强迫我拿走的，他说我是非江湖人士，和我合作非常安全。”
我说道:“那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毒品也和你没有关系？”
“啊？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碰毒品。”这家伙满嘴谎话，除了第一句，其他一句真话都没有。不！他在试探我的反应。
我想到了，我将他在糖厂出来的照片丢给了他，他看了一眼，说道:“我去买糖。”
“哦？那糖在哪儿？”我问道。
他说道:“没买上。”
“那你这么无辜，为什么要死在我们面前？”我又问道。
他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又死不了，还能脱身，当然愿意玩一把咯。”
我哈哈大笑，说道:“咱们去提一下你的货吧。有的人就是如此，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们带着纪波到了仓库门口，他却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对纪波说道:“这里熟悉吗？”
他摇摇头，我冲海子说道:“海子哥，启货。”
海子拿起了对讲机，淡淡地说道:“鬼门听令，上！”
呼地，十几个人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了仓库前面，其中两人自动地站到了一旁警戒，腰间的铁棍握在了手里，另外的人则是拿出了卡钳，在门的一侧用力一钳，接着，巨大的卷帘门升了起来。鬼门的人呼呼啦啦地冲了进去。
我看了一眼，原本堆在正中间的箱子还在。
我下车，随手打开了一个箱子，抓了一把糖走了过来，说道:“纪波，这糖的中心是空的，里面藏着毒品，我说对了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纪波依旧在狡辩，他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说着，打开了一颗，双手用力地捏爆。令我没想到的是，里面空空如也。
我又打开一颗，小心地用牙咬开一半，居然还是空的，我挠挠头，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
纪波笑着说道:“我就是在买这种糖，你有多少，我想买点儿。”
我皱眉下了车，纪天纵等人走了过来，问道:“文臣，怎么了？”
我说道:“毒品不在糖里。”
石磊说道:“嗨，你没有用正确的方式打开，藏毒肯定是混杂在了糖果里，你自己想想要都是毒品，得有多少啊！”
我们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糖果都检查了一遍，的确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箱子里有毒品，全部是空心糖果。
我闭上眼，将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我在原地来回地踱步。
纪天纵也看着手里的情报，突然，他一拍大腿，说道:“文臣，我知道毒品在哪儿了。”
我眼前一亮，说道:“在哪儿？”
“你看，按道理来说，当老厉超市出事儿后，杂货将门做的第一件事儿是什么，就是想办法将毒运走，对吧？”
我点点头，他继续说道:“当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我当时以为毒品应该跟着人走，以免毒品丢失，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儿。”
“老纪，你快说吧，我都急死了。”石磊催促道。
纪天纵将最后杂货将门的情报亮了出来，说道:“杂货将门的撤退很奇怪，为什么要从四面八方撤退，他们完全可以撤离到附近的任何一个城市，或者返回鸟市，这才是正常的撤离。”
我听明白了，说道:“你是说毒品一直在杂货将门手里，他们中的一队人手里握着毒品？其他撤离的三队都是诱饵？”
纪天纵点点头，我顿时五雷轰顶，我是看着这条情报消失在了眼前。
张玉双问道:“那这里呢？为什么搞那么大阵仗？”
我淡淡地说道:“为了以后再有毒，继续使用这批糖果。他们现在想保持沉默。”
众人都沉默了，这算是忙了个寂寞。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一边拿起手机，一边朝着车快步地走去。
“沙雪师姐，你跟的那条杂货将门撤退的线丢了吗？”
沙雪说道:“没有，他们现在已经停在了附近的一个县城里。”
“好！”
“海子哥，我最后让你跟的线，你跟上了几条？”海子居然成了我最后的希望。
海子掏出手机挨个问了起来，很快有了答案，他说道:“跟上了两条线。”
我大喜，说道:“我这里还有一条线，给我全部拿了。里面有一条线带着毒品。”
海子说道:“哦！那我应该知道是哪条线了，我们跟着的一条线上的车就是货车。”

第201章 疯狂的纪波
“在哪儿？”我们一众人皆是问道。
海子说道:“在伊宁！”
我立刻拨通了银天养的电话，说起来，今天的他一直在路上跑来跑去。
“喂！我还要点时间，别打他，让我来！”银天养的声音似乎很急。
我说道:“天养哥，你离开伊宁多久了？”
“快个小时了！”
我说道:“天养哥，你必须马上返回伊宁！我们怀疑杂货将门亲自参与了运毒，毒车就在伊宁！”
“给老子停车！”银天养的吼声让我耳朵差点爆掉，“确定不！我再说一次确定不！我这一天都在车上了！”
我说道:“不确定，但很有嫌疑！”
“大爷的！给我地址！”
挂了电话，我们开始了耐心地等待。
纪天纵和胖叔正在做二次分析，如果毒品不在那辆车上，还会在哪儿。石磊和张玉双已经去撤离后的杂货将门搜集情报，沙雪则开始向红其拉甫等几个地方要情报。
我没有做任何安排，但是看着从我们刚开始磨合到现在越来越顺畅的合作，我感觉很开心。
我看着正被绑在椅子上的纪波，似乎没有人关注他。
我将椅子搬了过去，看着他，说道:“我们聊聊吧，不关乎利益的。”
他的眼神很警惕，说道:“好呀！你们没有证据，杀不了我。”
“我从没想过杀人。纪天纵，认识吧，也是你们纪家人。”
“嗯！小时候我还抱过他，长大了。”他看着刚拿这文件出门的纪天纵说道。
我说道:“你是有想法的人，我看得出来，你和纪家人不一样，纪天纵和你又不同，但你们都不喜欢纪家，你跟了盐王，却没想到被出卖，最后不得不离开纪家和盐业，你心灰意冷，离开西境自己打拼，才发现离不开西境，所以，你又回来了，只是江湖变了，你只能加入非江湖人士，你其实还是江湖人。”
“你少站在制高点上看我，你不配！你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
他的情绪波动很大，这是好事儿，我继续说道:“我当然了解，我觉得纪家想拿回盐业，并不容易，所以，你是想保住纪家，所有主动投向了盐王，只是盐王并没有拿你当自己人，不过是博弈的棋子。”
他冷哼一声，我继续说道:“你跟了孔国豪，你也赚到了钱，但是心里的恨还在，你做毒不是为了报复纪家或者盐业，你在报复整个江湖。”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我眯缝着眼睛，说道:＂你真的很厉害，你拿下了汤平，这个人同样是对金铺洪老爷子不满的人，他偷金土，所以，你利用了他，你需要钱，大量的钱，就是为了买毒品。杂货将门的吴掌门在西境三十六门中的排名一直在掉，他也着急，只有钱才能让他重新提高门派的排名，所以，你找到了吴掌门，你们一拍即合。＂
他面无表情，只是冷笑。
我继续说道:“你吞了金铺洪老爷子的货，你知道洪老爷子为了保住金土的渠道，只能吃哑巴亏，所以，汤平不过是你布局中的一枚弃子。从开始你就这么计划的。”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但我搞不懂为什么吴掌门要把哈国女人送到独山去，这是明显会被群嘲的事儿，他的目的是......”
“你永远不会知道的。”
我笑了，说道:“呵呵，看来和毒品之间果然有联系。让我想想。”
我闭上了眼睛，将两件事儿开始了融合，纪天纵又进来了，我淡淡地说道:“老纪，杂货将门运女人到独山的时间，你觉得纪波当时在做什么？”
纪天纵停了下来，说道:“运毒呗。”
“不！一定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杂货将门如此吸引注意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纪天纵突然说道:“渠道，运毒的渠道被打通了。”
“嗯？”我好奇地看着他。
“那段时间正是红其拉甫运毒老路被打通的时候。我这里有资料可以显示出来，杂货将门在红其拉甫增加了六个人手。”
我豁然开朗，我笑了，对纪波说道:“哦！原来如此，你们以女人为诱饵，将整个江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几辆车上，不惜被鬼爷发现，责罚，这样，杂货将门在红其拉甫多出人手，便很容易被人忽略，当真是高明至极！”
“你是怎么发现的？”纪波的眼中似带着怒火。
我说道:“这就是造化弄人，我恰好听到了你和汤平的对话，你说你是杂货将门的人，那时候，我便关注了杂货将门，哈国女人被运进来的时候，我便跟上了，我觉得背后有猫腻，只是我不知道猫腻是什么，后来我在那车里发现了这种糖！”
说着，我将糖果从兜里摸了出来，打开塞了一颗进嘴里。
“本来我并没有在意，但我第二次发现这个糖就在厉叔的车里，当时，我没有更多的线索，只能猜着追这条线，没想到发现你还活着，我就知道我的方向没错！”
纪波笑了，说道:“你们探道很厉害，果然是曾经做过西境三十六门门主的存在，不过，你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可能吧，但我断了你们的渠道，就算我找不到你们运进来的毒品，至少一年后，西境将不会有大批量的毒品。”
纪波哈哈大笑，说道:“你值得吗？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没关系，你不怕死，难道我就怕死吗？我听从我的本心，便不会后悔！”
纪天纵看着纪波，说道:“你，真的不配做纪家人。”
纪波顿时怒了，他猛烈地挣扎了起来，手上被捆着的绳索勒出了血，却还在挣扎，他吼道:“小崽子！纪家没有血性，只会玩阴谋诡计，我以姓纪为耻辱！你不知道吗？他们遵着老掉牙的规矩还希望通过正常手段拿下盐王，你不知道盐王有多狠，你不知道你们纪家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盐王只是不想动你们纪家，他弹手指间，便可以让纪家灰飞烟灭，哈哈哈！一群傻x！”
纪波有些癫狂了，我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我没有找到毒品，我保你活，如果我找到了，你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第202章 总结
纪波眼中有一丝癫狂，他哈哈大笑，说道:“行呀！你必输，你找不到的。”
“哦？这么肯定？”我玩味儿地看着他。
他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货被上面的人拿走了。”
“你说的是杂货将门吧，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他们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纪波说道:“今天早晨。”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将手机拿了出来，我将刚才的对话录了下来，重放了一遍，说道:“感谢你的坦诚，你已经交待了很多问题。”
纪波恍然大悟，吼道:“你玩我？！”
“别忘了，我是探道的，天生就是搜集情报的。”我看向了海子，说道，“他对我已经没有价值了。”
海子正忙着打电话，一边说一边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伤口上，纪波痛得哇哇大叫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银天养打来了电话，他很兴奋，说道:“文臣兄弟，你的情报绝了，我找到毒品，他们在伊宁还有一个秘密仓库，被我一锅端了。”
我不放心地说道:“毒品是不是在糖中间？”
银天养嘿嘿笑着说道:“是的！就在糖中间。”
我将免提打开，放到了面部扭曲的纪波跟前，大声地说道:“天养哥，毒品是不是在糖的中间？”
银天养说道:“是的！你立了大功！”
我挂了电话，看着纪波，很是怜悯地说道:“为了这害人的东西扎自己一刀，值得吗？你那么想回到江湖，做了这么多的事儿，最后却要被江湖摈弃，我有些可怜你，但不同情你。”
我转身回到了临时指挥中心。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道:“兄弟们，现在停掉手里所有的工作，我们开始收网。”
众人很兴奋，说道:“毒品找到了？”
“这个后面再谈，现在不需要辨真伪分析都可以知道吴掌门的嫌疑上升到了最大，那么他在哪儿？以银天养的动作，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毒品已经出事儿了，所以，要的就是速度，让鬼门的人直接把他拿下，还有毒资不能离开西境。”
“好！”
众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不出半个小时，吴掌门的行踪便被我们所掌握，他正在鸟市跟几个哈国女人唱歌。
我笑了笑，冲外面的海子喊了一句:“海子哥，鸟市鬼门的弟兄功夫怎么样？”
“精锐一半都在鸟市。”
“好！拿下杂货将门掌门！别让他跑了。”
我安全了，我们安全了，我累了，倒在了床上，连话都不想说。
胖叔走了过来，帮我锤着背，他嘿嘿笑着，说道:“哎呀，你真是在刀尖上滚了一把，要是毒品没找着，吴大脑袋缓过劲儿来肯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我已经睡着了。
这一觉并没睡多久，银天养押着四个杂货将门的人回来了，看得出银天养在看到他们的时候，有多么狂躁，每个人都被打成了猪头，赵大力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将腿搭在一个杂货郎身上，说道:“你们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搞毒，你们完蛋了，知道不？”
银天养吼道:“纪波那个杂碎在哪儿呢？给老子表演自杀！你再给我表演一个！”
我急忙拦住了他，说道:“天养哥，他还有点用处，与吴掌门对质的时候，他是关键人物。”
“不妨碍我扣了四本驾照分，先让我爽一把。”说着如同大灰狼看见小绵羊一般地冲了上去。
当晚，我们接到了鬼爷的嘉奖信，并通报整个江湖，鬼爷委派银天养等人宴请我们，我是放开了喝，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醉了，开始我是笑的，接着，我哭了，后来据说我抱着沙雪又笑又哭，出尽了洋相。
第二日，我睡到了下午才起床，这才发现有很多的电话没接上。纪天纵他们每个人都给我打了电话。
我拨了过去。
纪天纵说道:“文臣，我们还有其他任务，不过要感谢你，我提前晋级顺风耳三品应该没问题了。”
张玉双说道:“文臣，我得继续全西境地跑，你好好休息。”
石磊说道:“你得请我吃饭啊，我过来找你都没请假，回去大白眼少不了。”
沙雪说道:“我请假回去休息几天，和你们这帮臭男人累得老娘快劈叉了。”
挂了电话，我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还是拨了过去，没想到居然是千里眼。
他说道:“你醒了？”
“是的。”
“好！给我开门吧，我就在你隔壁，下次住酒店，不要选这么差的，害得我衣服都不敢脱。”
我大喜，急忙上去开门，我看着他笑眯眯的模样，很想抱他一下，却是没敢下手。
他走了进来，关上门，坐了下来。
他说道:“这一次你学到了什么？”
我愣住了，开始将整件事情琢磨了一遍，说道:“我不得不说这次我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如果不是杂货将门亲自押送毒品，那么我很可能彻底丢了线索，我看到纪波的时候，以为他是姓厉的最后的闭环，搜集情报的时候才发现他单独成为了闭环，而且他与上一级的联络全部是默契，如果他丢失了，根本查不到杂货将门身上。老天注定吧。”
千里眼淡淡地说道:“你没有反思清楚，没什么老天注定，有的只是你蒙在鼓里。你想想为什么你会漏掉杂货将门撤离这条线，现在还不确定毒品有没有被分批运走，如果杂货将门四条线上都带了毒，那你漏掉了多少情报？”
这的确是我没考虑到的，我沉默了，说道:“在这件事儿上，我太主观地认为纪波才是一切的关键，没有从杂货将门布局的角度考虑问题。”
“就这么点吗？多说一句，你以为只有你们在一线吗？在你们动作的时候，探道早就将杂货将门那些人盯死了，要不是鬼门反应快，可能动手的就是探道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一直以为自己隐瞒地很好，将探道抛之脑后，看来一切不过是我过家家的想法。
千里眼继续说道:“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这么做吗？”
我点点头，不容置疑地说道:“我跟随本心，还会这么做。”
“那你只不过是个合格的包打听，你无法晋级顺风耳。”
“啊？”我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千里眼，“为什么？”
窗外飞过了一只麻雀，阳光从乌云中探出了头，这一缕光很快地驱散了乌云。

第203章 奖励与惩戒
千里眼说道:“你最大的失误在于耐心不够，假如你在红其拉甫渠道的一环，将你手下所有的包打听盯死那几辆车，就让他们交易，一直查到姓厉的头上，姓厉的一定会和纪波取得联系，从而直接拿下纪波，此时会怎么样？”
“纪波的失踪，会让杂货将门紧张，但他们不了解情况，一定会启动应急方案，那么.....我们只用盯着新源县有哪个门派异动，便可以拿下整局。”我想了想，说道，“这样一来，我们都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千里眼说道:＂是的，你已经发现了运输途径，却没有做好准备，你将两个人分布在运输渠道的路上，我记得你是走了一遍的，为什么没想到半路交易的可能性？如果你想到了，半路他们可能在哪里交易，就把人洒在哪个点儿上，那些马仔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毒品走向。＂
我有些惭愧了，我学的是观人，对寻物不甚了解，导致了我只有一种理论做基础，看来，我还得学。
“的确，我师傅就是寻物，我居然没有跟他好好学，我错了。”
千里眼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突然做出了一个探道的手势，这是尊敬的手势，我急忙站起，却不知该回什么手势了，我只能做出探道的手势。
千里眼说道:“探道待定包打听，在此次毒品事件中表现可圈可点，不惧生死，虽方法欠妥，但效果甚佳，鉴于探道尚无待定包打听越阶成为顺风耳的先例，故可晋级为包打听二品，望多学，多看，多问。万金油即定。”
我大喜，包打听分为三个级别，一品是最好的，二品次之，三品属于入门级，我应该在十几天后转正为三品包打听，而胖叔一品包打听，他已经在那个位置呆了十几年了没有突破。现在我能成为了二品，相当满足。
千里眼说着将一个小盒子交给了我，说道:“探道红冰！拿去吧。”
这简直是意外中的意外，我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盒子，这盒子入手奇凉无比，打开里面就是一个冰块盒子，在盒子的中间用银丝悬挂着一枚钱币大小红色的冰手。
“想好印到哪儿了吗？”千里眼笑眯眯地说道。
我毫不迟疑地夹起银丝，再次打量了一下这冰做的红色小手，我用力地将冰手按在了左胸口。
探道红冰是奖励杰出成就的探道人员，之所以用冰，是因为它其实是一种液体，它用了很多天材地宝熬制出来的，甚至有已经绝迹的植物，它只能外敷，作用就是强身健体，延缓衰老，最初并不叫探道红冰，而叫探道黑金，原本是一小酒杯黑色的液体，它极具挥发性，如果不能第一时间被人体吸收，便会消弭于空气。
后来，其中有几味药材已经绝迹，颜色也不再是黑色，而是红色，探道发现制作成冰反而更容易保存，于是，就有了探道红冰。
冰手按在胸口起初是一种凉意，片刻便有一种火热，仿佛皮肤都在燃烧，我没有拿开，反而更用力地按在了胸口，接着便感觉胸口有一股子粘稠的感觉，大约五分钟，冰全部融化，我的手里只剩下了一截银丝。
再看我的胸口处已经是一层黑色的硬壳，我轻轻地用手摸了上去，似乎已经与我的皮肤融为了一体，有一枚钱币大小。
我在蒲牢关背过，探道红冰的人体吸收非常漫长，大概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最后这黑色的壳儿会一点点地消失，在我胸口留下一个红色类似胎记的样子，几年后，当我的身体老化，印记也会消失。
千里眼看看我说道:“行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早点回霍尔果吧。”
千里眼离开了，我兴奋地在床上挥舞着拳头，蹦蹦跳跳地却是将床给弄塌了，赔了宾馆不少钱。
胖叔开着他的老车，将我一路带了回去。
他一路上都在感慨，又是夸我，又是埋怨我。
我却是说道:“胖叔，你是寻物的，我是观人，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学识不够，能不能把你寻物的知识给我教一教呀？”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探讨着来，说实话，我还想看看你观人有什么厉害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我是安心地跟着胖叔在学习探道寻物。
“哈哈哈！文臣！你是我的福将！你是我此生的爱徒！”我刚到中介公司，胖叔一把抱住我，深情款款中带着一丝癫狂，他指着电脑说道，“我！不再是探道包打听了，我是顺风耳三级！哈哈！周围那些包打听，我都可以直接调动啦！哇哈哈哈！”
我急忙到电脑上一瞧，千里眼下的任免文件。
下面一群人跟着回复。
包打听小白兔:恭喜胖叔，你有一个战神一般的徒弟，羡慕中。
包打听花盆里的鸡:恭喜胖叔，我怎么就没有一个这样的徒弟，哎！现在可叫不了人徒弟了，人家和咱们一样都是包打听了。
包打听天涯小猫咪:恭喜胖叔，他听说是个帅哥呢，有空把他介绍给我吧？我喜欢这样的西境男人。
包打听冰山来客:恭喜！胖儿，你这是一人得到鸡犬升天，我不服，我太了解你了，打死你都不敢去查毒品的，嘿嘿，你让自己徒儿去，当师傅的太坏了，这小子对我的脾气，不如你割爱一下？
胖叔的名称已经变了，叫顺风耳快乐的胖子，他回复:西境西部包打听听令，全体禁声一个小时。
接着一群人发出了呕吐的表情以示不满。
同时，我这边也收到了关于杂货将门的消息，杂货将门吴掌门不顾西境三十六门之规定，伙同非江湖人士私自运毒贩卖，导致西境陷入危机，鬼王令予以抹杀，杂货将门五年内不可立掌门，七年内，亲传后人不可回西境，杂货将门不可与西境三十五门合作。
这等于是彻底放弃了这一门，我不禁感慨，当年的杂货郎将可谓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在外敌入侵的时候，他们跟随江湖反抗人士一起出生入死，多少杂货郎从甘地运送急需的物资，甚至赔钱地支援西境，如今却是昨日黄花。
不过，鬼爷还是没有赶尽杀绝，还是让这一门保存了下来，只是如此一来，这一门甚至赶不上孔国豪的小鬼市，当真是任人拿捏的存在了。

第204章 新人新气象
我没想到的是多年后，鬼爷故去，新任鬼王银珉在鬼门岌岌可危的时候，吴大脑袋的儿子吴恨依旧在与鬼门，与江湖作对，甚至险些让鬼王身死道消。当然，这是后话。
纪波没了消息，但盐业再次发表声明，纪波此人与盐业并无半点关系，甚至要纪家人联络了鬼爷，证明早已将此人清理出了门户。
纪波拿下金铺洪老爷子的金土，实际上是第一次试探，他希望知道鬼门对非江湖人士的态度，如果要打要杀，他必须由明转暗，而我和银天养的出现，却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他足够狠辣，不惜以命证道。
我通过银天养知道了杂货将门为了检验一下鬼门目前的侦查能力到底如何，试探一下老的运毒渠道是否还被鬼门盯上，于是，从霍尔果弄了一批洋妞儿，堂而皇之地到了鬼门的眼皮子底下，就是想知道他们能走多远。也就是说如果洋妞儿在那晚并没有被鬼门发觉，就意味着鬼门对运毒渠道没有过多的人手，他们也无需大费周章。
说到这儿，我觉得也是天意，如果我没有告诉银天养他们的到来，那么我或许能够更快地发现他们，只是可能鬼门要丢些脸面。
第二黄金大墓也是他所为，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在那个晚上，第一批毒品已经运达了红其拉甫，因为之前的种种迹象，他们认为鬼门有发现的可能，为了确保这批毒品的顺利过境到鸟市厉叔那里，必须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儿，将各大门派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于是，他们的计划便是从外地弄几个盗墓贼过来，让他们盗墓，并且要鬼门发现，如果运气好，不但可以收获一批文物，还能够将毒品顺利地运到鸟市，只是他们损失了盗墓贼，毒品却顺利地运到了鸟市。并且悄悄地开始了贩卖，他们并没有联络以前的吸毒人员，而是从高端人群下手，厉叔找到了贺龙啸。
贺龙啸的吸毒又被我给抓了个正着，就这么阴差阳错地，算是破获了一件大事儿。
再多说一下我的一个没有经过验证的推理，当我们打掉了厉叔后，杂货将门已经发现毒品被鬼门给盯上了，因为我被炸进了下水道，又被沙雪给捞了出来，代表探道也参与其中。
于是，吴大脑袋要杂货将门撤出新源县，毕竟还算证据的只有新源县的糖厂，他没有销毁是因为厉叔的自杀，不确定有没有将更多的情报给了鬼门，所以，由杂货将门跨过了中间的纪波，直接藏毒。
吴大脑袋肯定没想到我们也盯上了新源县，杂货将门的异动不亚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本可以选择悄悄让杂货郎带着毒品离开，那样我们还真就没办法跟上。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我不得不通知鬼门拿纪波，而鬼门的异动让杂货将门成了惊弓之鸟，决定加快速度四面撤离，这一下算是坐实了毒品在他们手上。
吴大脑袋让纪波关闭糖厂，并且离开西境，却被我给撞上， 此时，如果毒品下落不明，他吴大脑袋同样可以甩锅，只是他再次犯错，使用运输极其容易被发现的货车，还被鬼门和探道同时盯上。
吴大脑袋认为自己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依旧声色犬马，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是个死人了。
我不禁感叹，当真是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胖叔乐够了，他笑着对我说:“文臣呐，贺凤鸣欠了你一个人情。老粮神现在是打碎了牙齿塞进肚子里。”
“哦？”胖叔的话让我十分不解。
他说起了最近江湖上因为毒品事件的连锁反应。
本来，贺凤鸣坐不稳这粮业大位，不但要与老粮神的人马掐架，让换兵换将一直流于形式，这贺龙啸是三天两头地上门找茬，不是要个总经理当当，就是想要某个部门的妹子出去喝酒。
弄得贺凤鸣是焦头烂额，而我们探道查出了西境毒瘤，鬼门自然是要找上门的，老粮神这下是慌了，自觉这儿子如果被鬼门下死手，多半是保不住了。老粮神那是忙着准备重礼，找鬼爷叙旧，再把儿子想办法保下来，哪儿还能管得着粮业那帮老家伙的死活。
贺凤鸣也的确是个人物，就这么一点点的时机，被她拿捏住了，一鼓作气将老粮神的人马换了个干干净净。
再说这贺龙啸，一听吸毒事情被发现了，开始觉得是无所谓，依旧找上贺凤鸣，还想弄幺蛾子。贺凤鸣这下是不吃他那一套，当即派人将他关进了粮业密室。顺手将那些个黄毛打包交给了鬼门。据探道情报，贺凤鸣是连夜带人带车，将这小子送到了国外。
如此一来，贺凤鸣的几大威胁当真是扫了个干干净净，粮业也开始了正常运转。
这么看来，贺凤鸣还真就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不过，要我去讨要人情，我估计她也不会认。
银天养说道:“文臣，这么大的人情，你就不要了？我感觉你们两个挺般配，都是爱动脑子的主儿，要不我给你撮合一下？拿下粮业，你小子可就平步青云了，至少叫老粮神一句岳丈，那感情美呀。”
我差点是没背过气去，严词拒绝了他的好意。
日子本该过得很顺当的时候，突然，中介公司门口停下了一辆车，这车我太熟悉了，就是探道拉人的车，我去蒲牢关坐过，被拉到霍尔果也是这辆车。
我疑惑地打量着司机，他倒是很直接地拉开了车门，就看见一个文文静静的女生下了车，她好奇地看着四周。
这时，胖叔屁颠颠地跑了出来，笑呵呵地说道:“这就是我新来的兵吧？”
司机点头说道:“是的！我还要送其他人，就不耽搁了！”
胖叔将一包烟塞给了司机，好家伙嘛！我记得当初我到这里来的时候，他那个表情，还问千里眼要走了一包烟，现在倒像是有人给他送宝一般。
女孩子进了屋，胖叔清清嗓子，说道:“文臣呐，因为我现在是顺风耳了，按探道规矩，必须有两个包打听以备调遣，探道千里眼便给了我个新人。就是她了。姑娘怎么称呼呀？”
女孩子莞尔一笑，甜甜的笑容挂在了脸上。
她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说道:“您好！我是探道包打听，三品阶段，我叫李静！木子李，宁静的静，我是蒲牢关寻物毕业。很高兴能与两位前辈共事。”

第205章 危险依旧
我看着这个个头不高，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女孩子，她的身材和大多数西境的女孩子很像，并不纤瘦，不过肩的秀发染成淡淡的板栗色。瓜子脸上五官非常匀称。
她很爱笑，从进门就擒着淡淡的笑。我还发现她很喜欢自拍，下车的时候，便掏出手机，对着不宽的街道，后脚跟儿离地地拍，眼睛不大，却有一种情感的表达。
嗯！很可爱！
胖叔站起身，垫着肚子，也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说道:“嗯！欢迎哈，他叫文臣，包打听二品，你就叫我胖叔，我是顺风耳三品。”
大爷的胖叔，我来的时候，你让我随意，现在是有奔头了吗？搞得还正式起来了。
胖叔使劲儿地推了我一把，说道:“哎？怎么探道的规矩都忘了嘛？基本的礼貌呢？我的兵拿出来各个都得是这个。”
说着，他有些自豪地比出了大拇指，我无语，也只能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
没想到李静似乎把胖叔当成了空气，她笑盈盈地对我说道:“文臣，我在蒲牢关就听人说起过你，你待定包打听却一心为江湖着想。能不能给我讲讲当时的故事呢？”
啊？难道我收获了人生中第一个迷妹吗？这种感觉......当真不错呢。
胖叔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李静呀，这个上班时间就不要聊天了。我把这边的工作给你讲解一下。”
“文臣哥，你等我呀，我可得跟我的小姐妹们好好说说呢。”
现在的霍尔果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鬼王认为虽然打掉了渠道，但并没有断掉，因为红其拉甫的那道断崖是下不来的，只能是从巴国避开海关，徒步走到悬崖上，吊着毒品下来。所以，必须加大边防力度。
各门派也是给了面子，纷纷加大了力度，一时间，原本没有情报站的门派也纷纷立起了情报站，霍尔果一时间非常热闹。
我正好也四处跑跑，目前我的确算半个名人，每次去情报站，各门派的人都拉着我说半天。
李静在学习霍尔果探道情报站，而我则去了各门派的情报站，说是互通情报，实际上就是联络感情。
木老一见我，呼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道:“哎呀！我就知道你小子非池中物，早晚干一番事业，哈哈！恭喜老弟！”
我吃了一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木老，您不怪我将杂货将门弄成了今天这幅模样？”
“嗨，你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儿，吴大脑袋搞出那么个动静，人见人恨，鬼见鬼愁，人人得而诛之！”
“可是您的退休金应该也受到影响了吧？”
木老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这退休金有和没有一样，吴大脑袋是想起来了才给，想不起来就给我装死，溯本清源！好事儿，七年后，杂货将门必定诞生一位能人的，我没给你开玩笑啊！当年我们杂货将可是死在了战场上，群龙无首，就是一位小伙子挺身而出，带着大伙儿东征西战，硬是打进了西境三十六门前十，都有规律。”
我放下了心，说道:“木老，您对这运毒的事儿怎么看？”
“很奇怪，按道理来说，就吴大脑袋那水平想不出来这么高明的路子，他的背后有高人呐。”
这也是我今天来的原因，这几天我在反复看吴掌门的个人资料，他是一个极度迷恋权势的人，当年他靠着与各门派交好，联络了几个门派打压杂货将门，弄得上下怨声载道，他则出来逼宫老杂货郎将退位让贤，才有了木家退居二线。
这家伙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但打压木家，还弄残了好几个，这事儿搞得鬼爷出面平息，才算是压了下去。
此后，他彻底膨胀了，接连的几次投资可以说是笑掉了江湖人的大牙，先是带着杂货将门搞起了老一套的东西，走街串巷，当有了门市部，他还希望鬼爷能帮忙打压一二，见鬼爷没有动作，便自己晚上带人往门市部里丢汽油瓶。
加上后来的城市管理措施的上行，杂货将门更是举步维艰，不得不转型一些别的项目，这时候，吴大脑袋发现似乎赚钱的项目都被江湖各门派瓜分完了。
时至今日，还是青黄不接。
由此可见，吴大脑袋是一个有勇无谋之人，所以，我有一个猜想，他的背后还应该有高人指点。
今日木老如是说，倒是验证了我的猜想。但该处理的已经是处理了，鬼门也告知了各门，就算是背后的高人也是独木难支，我倒是不担心安全问题了。
我说道:“木老，您觉得谁最有可能是背后的正主儿？”
“要是放在以前，我还是可以给你说道说道的，现在各个门派的掌门精得跟猴似的，那谁能知道。”
我本并不在意，没想到回去的路上，纪天纵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纪天纵说道:“文臣，你的危险可能并没有解除，鬼门审问了吴掌门，他一共运毒三次，总价超过了两千万，可他转给了家人两百万，自己留了三百万消费，这段时间，他总共消费五十多万，大头不翼而飞。”
我的脑袋轰地一下，我定了定神，说道:“那也有可能他自己藏起来了，以为鬼门查不到总量，他如果活下来，正好取出这笔钱来逍遥。”
纪天纵说道:“你别想这么美的事儿，鬼门也有这个猜测，但审问的过程，还没怎么着他，便招了，但讲到这笔钱的流向，他说他不能说，说了家人性命不保。”
我一下来火气了，说道:“这怎么可能，他关心个屁的家人，关心家人还能养那么多洋妞儿？”
“文臣，你先别急，我们调查过他最爱的就是他的儿子，如果没有他儿子可能早就离婚了，我们的结论是将妻儿弄出西境，也不是他的想法，很可能是他背后之人的谋划。”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等死吗？”我有些烦躁。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鬼爷也是出于保护你的考虑，加强了边境的人手布置，另外，我们认为杂货将门就是幕后黑手的行动执行者，没了执行，他是不敢动的。”

第206章 第二人计划
我说道:“那我还得查。”
“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儿的，探道要求你不要继续查下去了，因为幕后之人已经成功嫁祸给了吴掌门，他再出手伤你，便等于不打自招。鬼门也是出于保护你的考量，很快下了鬼王令，也就是说只要你动作，都会逼幕后之人对你动手，所以，你就当此事已经了结了吧。”
纪天纵挂了电话，我的心情一下沉重了起来。
回到了中介公司，胖叔请我们两人吃饭，我没胃口，本打算不去，却被李静叫着一起去，我当真不好没了面子。
饭桌上。
胖叔见我兴致不高，问道:“文臣，你又在想什么？”
我说道:“探道有一种调查方式，叫第二人计划，我只知道名字，却不知道怎么使用，胖叔，能不能给我说说？”
胖叔吓了一跳，马上懂了我说的意思，“不会吧，这件事儿不是盖棺定论了吗？怎么还没完吗？啊！你不会还要查吧？”
我苦笑，将纪天纵的情报告诉了胖叔，胖叔听完就说道:“上面的安排绝对是有道理的，我不会让你查下去的。”
我说道:“你不觉得探道和鬼门的考量都太过于一厢情愿了吗？如果你损失了两千万，你会不会报复？”
胖叔看着我，眼睛抽了抽，说道:“第二人计划，就是以你为诱饵，另外一个探道人和你共情，让他完全成为你，你们之间要完全的默契，在情报静默的情况下，另一人做出和你一样的判断，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事件。先不说有哪个探道的人愿意帮你，共情这件事儿本身就有很大的风险，而且这只针对千里眼级别的，因为每一个千里眼探道都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培养出来。”
我沉默了，我知道这条路难走，没想到这么难。
李静却说道:“我可以试试呀，反正我是新人。”
“去去！想都别想。”胖叔训完了李静，看向了我，说道，“你要是拿新人做第二人计划，我立刻上报你，你别毁了李静的前途。”
我苦笑一下，说道:“我没说过找李静吧，我再想别的方法就行了。”
吃饭的空儿，为了缓和气氛，我笑着问李静说道:“你在蒲牢关学的寻物，跟牢叔学的？没少受折腾吧？”
李静轻轻一笑，说道:“还好吧，我觉得挺顺利。”
“你们看过蜘蛛结网吗？”
李静说道:“看过呀！我们将蜘蛛放进盒子里，摇晃了半个小时，再把蜘蛛放在一个箱子里，弄了很多虫子进去，它很快就开始结网了。”
胖叔疑惑地问道:“你们把蜘蛛摇晃半个小时是为了什么呀？”
李静说道:“帮助它消化呀，它饿了就会加快速度结网，抓虫子吃。”
我有些震惊了，这当真是好办法，我又问道:“不是说每个人看一只吗？”
“对呀，我们把它们全部放在一起，它们会各占一个角落，各自结网。”
好吧，他们的办法当真不错。
“抓鱼了吗？”我继续问道。
“抓了，我们发现了河里有小鱼，附近肯定有大鱼，所以分兵两个人去上游，两个人去下游，下游，我们发现了人工修筑的石挡，里面好多小鱼，我们召唤了上游的下来，打算捞鱼，却发现大鱼都沉在水底。所以，抓了一些大点的虫子，丢了下去，小鱼吃不了，只有大鱼可以吃，只要敢吃，我们就拿石头砸晕，弄了四五条鱼就够吃了。”
我再次无语了，我们当时去的上游，几个人差点豁出命去，她们可谓是轻松愉快地解决了难题。
我又问道:“被狗追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我们追狗，牢叔说要我们把狗追到。”
胖叔似乎也是异常吃惊，说道:“那你们怎么做的？”
“这个的确不容易，那狗吃得很饱，根本抓不到，我们观察了狗的跑动，本来打算做陷阱，不过，我们发现牢叔就坐在门口，我们觉得狗是认识我们的，没理由一靠近我们就跑开，于是，我们发现牢叔手里有一个哨子，一吹哨子，那狗就不靠近我们。”
“你们观察很仔细。”我和胖叔都赞叹道，“那你们怎么做的？”
“直接问牢叔要来了哨子，那狗就自己过来了。”她说得云淡风轻，想起我们当时的狼狈，他们做得真是可圈可点。
最受打击的莫过于胖叔，他端起酒一口干下，说道:“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真是老了啊。”
本来我比较郁闷，听完了李静的讲述以后，胖叔直接抑郁了，似乎当年他抱着狗跳进水里，是很愚蠢的做法。
“文臣，下午带李静去情报站看看，或者去口岸逛逛，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我下午正好要去一趟木老那里，问问情况，也好有个准备。
情报站。
木老一见我领着李静，马上说道:“几个老不死的，看我们文臣小友带女朋友来了。哎！丫头啊，你可得叫爷爷哟。”
我吓了一跳，就见李静小脸一红，幸好她的皮肤色泽很健康，看不出脸红，她笑着说道:“爷爷好。”
我急忙说道:“木老，不可开玩笑，她是探道分来的新人呢。”
“哦！我觉得你们很般配嘛，你也没个女人，就娶回家。”
驿门的老头儿马上说道:“我同意，你们开房的钱我出了，我知道霍尔果哪家酒店最好。”
个老色 批！我都快无语了。我今天是有正事儿，只能耐着性子一一介绍。
好赖是介绍完了。
我将木老叫到了一旁，说道:“木老，吴掌门私下和哪一门走得比较近？”
木老摸摸胡子，说道:“莫不是我说准了吧？换了我是你，该吃吃该喝喝，你做不了矛，就先成盾。”
木老的话倒是让我慢慢地放下心来。也只能如此。
回去的路上，李静突然说道:“文臣哥，让我做你的第二人计划吧？我和你共情！”
我吓了一跳，我感觉不亚于说要和我回家做我老婆，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大胆吗？
我看向了她，她的脸居然带着一丝羞红，却又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这下却是让我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说道:“你今年多大？”
“我23岁，我可以的，我查过你24岁，我们年纪相仿。”

第207章 躺枪
李静的话其实让我很温暖，自从父母去世后，大概除了王璟，没人对我好过，一直到加入了探道，我感觉每个人都很亲切，像一家人。
我说道:“不行，我特别了解你的想法，在一年半前，我加入了探道，从蒲牢关出来，我是待定包打听，那时候，我特别想证明自己，一路磕磕碰碰，很多次我算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地干，我证明了自己，可是给自己惹下了天大的麻烦。现在你也想证明自己，我如果答应你，那我就是利用了你的认真。我做不到，这个事儿以后不许提了，我有办法的。”
“那我能住到你那里吗？我不想一个人住在店里，洗漱都不方便。”李静的声音很小，“我保证，存够了钱，便自己找房子住，我不会打扰你很久的。”
她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说道:“你可以住在胖叔那里呀？”
“他.....他中午睡觉打呼噜，我怕晚上我睡不着。”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如果你遇到危险，我还可以保护你，我很厉害的。”
我一脑袋的乌鸦飞过，我说道:“好吧！不过，你要帮我照顾一下我的狗。”
“文臣哥，你真好。”
那声音有些酥软，我将家门钥匙交给了她，说道:“会开车吗？”
“会！就是技术不是很好。”
我说道:“行！你先把你的行李搬回去吧，我去情报站处理点事儿。”
回到情报站，我开始将关于运毒事件的所有资料翻了出来，一点点地分析，看看能不能再有好运气，这一忙就到了下班，什么都没发现。
我打了一个车，回到了家里，门打开了吓了我一跳，李静穿了一身熊宝宝服，她甜甜地一笑，说道:“快进来吧，饭马上做好了。”
我换好鞋子，她说道:“文臣哥，我挑了旁边的小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就差一些小东西了。”
我突然想起第一王的话，家里的东西不许动，将来我发现少了一辆，拿你是问。
我急忙跑过去，打开了她的屋子，地面上用塑料组合垫子铺了一层，床挪到了最里面，墙壁上的挂画不翼而飞，一条简单的米色窗帘挂在了上面。原本的木床居然换成了席梦思，一张不大的书桌摆在了床边，一台精巧的电脑正播放着流行音乐。
我急忙问道:“这是你一下午弄出来的？”
“是的！可把我累坏了，我看了地方，就去了家具城买了东西。”
“那个床呢？”
“床都糟了，买新床的时候，我给工人多给了点钱，让他帮我抬出去，丢掉了。”
“我......”我简直无语了，不知道第一王看到他的家变成了这般温馨的模样，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快来吃饭吧，时间有点少，我就下了面条，做了可乐炸鸡翅。”
我闻到了饭香，忙碌一下午也的确是饿了，我和她一起吃了饭，这种感觉很奇妙，有一种家的感觉，饭后，我主动承担了洗碗的活儿。
她进了小屋，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我这才发现，我丢在一旁的脏衣服也不见了。
好吧，家里多一个人倒是挺好的。
流浪狗跑了进来，我一摸它的肚子，吃得饱饱的，我说道:“哦！它的肉骨头就在冰箱里。”
李静的小脑瓜露了出来，笑盈盈地说道:“狗应该吃狗粮，老吃肉骨头，容易掉毛，明天我给它梳毛你就知道了。”
我伸了一个懒腰，将纪天纵给我找来的一些书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地便睡着了。
隐约间，我听到我的门关上了，随即，浴室发出了稀里哗啦的声音，一幕香艳浴女图浮现在眼前。
大概是我太累了，尽然又睡了过去，这一晚，做了好多的梦，似乎都和女生有关。
这屋里多了一个女生，好像一切都变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感觉自己回归了平淡的生活，无人打扰，没有特别值得关注的情报，中午和胖叔一起吃饭，晚上，李静做饭，而我洗碗，偶尔我们一起看电影，大多数时间，除了遛狗，我都将自己关在屋里看书。
好的一点就是我对寻物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对江湖的事儿更加得心应手。只是杂货将门背后的幕后黑手，一直没有任何进展，我也渐渐地忘了这件事儿。
“文臣，你在哪儿呢？”银天养的电话不像是天籁，倒充满了浓浓的阴谋味道。
我说道:“天养哥，都马上八月了，我在等口岸运进来哈国的大尾羊，给你弄一只尝尝鲜？”
“好！我准备酒就行。”银天养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有事儿，我和大力要去找个墓，去不去？”
“啊？你找墓叫我干嘛？这不是你们鬼门的事儿吗？”我好奇地问道。
银天养没好气地说道:“小黄鸭发现的，他担心到了墓地的位置，被我们灭口，需要第三方人证，他指名道姓要找你。”
还有这种事儿？真叫躺着也中枪。
我说道:“天养哥，能不能具体给我说说什么情况？我这边不说别的，麻烦事儿总找上门。”
银天养给我说起了小黄鸭的事儿。
小黄鸭属于非江湖人士里比较能折腾的，他身在小鬼市那是十分了解文物的价值，当天，有一个从伊犁河来的人带着几样文物，也是人托人地进了小鬼市。
在小鬼市出手东西，基本上都是要被扒皮的。
小黄鸭不懂文物，但他懂人，他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鬼市摸爬滚打的人，一副胆小怕事儿的模样，对委托人也是唯唯诺诺，便上去攀谈，声称可以全部吃下他的货。
他很聪明，说自己不确定真假，需要验一验，便买了一个小玩意儿，他随即找到了银天养，一来，银天养觉得是真的，那就八九不离十，从那人手里买了再卖到鸟市的大鬼市，倒倒手还是可以赚钱的；二来，如果是大墓，告知了银天养，等于告诉了鬼门，将来出现了什么变故，也好拿银天养出来做挡箭牌；三来，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大墓，已经告知了银天养，指不定鬼门过去查探一番，确定了大墓，还能在鬼门那里留下个好印象，顺便讨两个钱儿花花。
只不过，银天养拿到这小玩意儿的时候，却有了另一番的想法。

第208章 带着一起去
银天养见小黄鸭手里的一个玉质的衣扣儿，上面有一个纂刻的小标记，他以为是大墓，便跑到了小鬼市，可接下来的东西让他有些失望。
尽是些玉石棒棒的发簪和普通的陶罐，一眼便看出这些都是清初的物件。
在了解之后，便更加尴尬了，卖家是一个放羊的，放牧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处塌陷，恰好有一只羊掉了下去，他下去捡羊的时候便发现了这墓穴。于是，将东西带了上来。
鬼门处理这种情况，一般不会横加干涉，如果墓穴比较大，那么鬼门会直接交给白面处理，但小墓穴，就比如眼前这种，也就随他交易，有时候也会将文物购买回来，转手再处理。
银天养一伙人的到来让卖家很紧张，便要卷东西离开，声称不卖了。
按鬼门的规矩，就此作罢。银天养却让嘴子王小黄鸭上前去询问，看是否能够聊点有用的东西。毕竟卖家与小黄鸭做了一次买卖，对方便将发现的地点告诉了小黄鸭。
银天养认为这东西虽说普通，但是却不似游牧民族所用，反而更像是长期居住者所有，那就是说在墓穴旁边还可能存在墓穴，于是，要小黄鸭带着去瞧瞧。
小黄鸭非常鸡贼，他也不确定对方说得是不是真的，如果把银天养带过去没找到东西，迁怒于他，将他弄死在了野外，干脆找个他信得过的第三方。我就成了那个信得过的人。
这是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事情，虽然，我十分不想去，一来，霍尔果门派增加，每天进出的情报一下增多，我每天处理上报也要花不少时间；二来，我下过一次墓穴，我知道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不好受；三来，银天养实在是太不靠谱了，跟着他，我就没好事儿。
我说道:“天养哥，我这边的事儿可多了。”
“如果是好东西，我卖了给你分钱哟。”我很无语，鬼门严令内部私自盗墓，发现者与盗墓贼通论，这等于是监守自盗。江湖上这样的传闻还不少。
去年年底，就有银天养拿了一件宋代的魂瓶放在了小鬼市出售，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小鬼市的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但冲着鬼门的名头便知道这是古代的好东西，一度卖到了二十多万。
买家买了之后，找了人问才知道是魂瓶，也就是装死人骨灰的，当即，要找银天养退钱，买家还不是江湖人士，这买卖古玩就是这样的，离开便没有退的道理。
银天养却是不干，那人直接选择了报警，因为涉及到了资金流，没办法抓人，便没有受理，但鬼爷知道了这件事儿，据说找鬼门的弟兄满独山地抓银天养。
后来，才知道银天养这魂瓶就是和眼前这个卖家的情况差不多，只是卖家还没进鬼市，便被恰好路过的银天养看到了，以极低的价格买下，在小鬼市走了一圈儿下来，赚了个盆满钵满。
鬼爷是给人退了钱，为了不引起白面的注意，还将魂瓶捐给了西境博物馆。
这件事儿成了江湖茶余饭后的谈资，你想都从西境北部传到了西境南部的霍尔果，这事件当真是不小。
我无奈地说道:“行！我去和上面告假。”
“我也去！”我正和胖叔说了这件事儿，李静却在旁边插嘴说道。
我说道:“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那有什么危险的，我也没见过鬼门的人，顺便可以攀攀交情，以后也好开展工作。”李静仰着脖子说道，“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说道:“说了不行就不行，我不在，胖叔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帮着他做事儿，不信，你看他答应不？”
“文臣呐，你带她一起去吧，你们这个年纪就是要长见识。”胖叔说道。
我差点没跌过去，说道:“胖叔！你太不负责了，你是顺风耳呀！银天养也没说让我带一个。”
胖叔押了一口茶，挥挥手，说道:“那是你沟通的问题了，我主要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你和银天养都不怎么靠谱，我看李静挺好的，指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救你。”
“谢谢胖叔！”李静压根儿不安静，跳了起来，还拿着手机和胖叔拍了一张照片，说是在外面想胖叔了，拿出来瞧瞧，哄得胖叔老怀大慰。
回到了家，我整理行囊，我有整整一天的时间整理，因为我距离银天养给我的地址非常近，就在图开沙漠附近，从我的地方跑到那里不过两个小时路程，以至于当时我怀疑，就因为我在附近，所以，银天养顺道把我带上的。
我穿好了防风衣、徒步鞋和必要的水、吃的，还在琢磨要带点其他什么的时候，就看到李静穿了一身运动服，正拿着手机在那儿自拍。
我说道:“你整理好了吗？”
“好了！你看都在这里了。”她只着一个女士的单肩包说道。
我无语，走上前打开一看，差点没气昏过去，里面是几样化妆品，一个化妆镜，一瓶水，外带一些小零食，老长的一个钱包，和几包小纸巾。
我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运动服，那面料我敢保证不到晚上便会被冻死。
我说道:“你戴的东西统统没用，我带你去买出行的装备。”
“啊？谢谢文臣学长。”是不是每个女生知道有男生给她买东西，都会非常高兴，她一脸萌地说道，“我的钱包为什么不能带呢？万一需要用钱，怎么办？”
“太重了，你的体力很重要。”
“那女生是要化妆的呀。”
“太重了，你的体力很重要。”
“我吃得不多，我不吃主食的，我来到霍尔果都胖了，我就靠小零食就行。”
“要想活下去，能量很重要。”
......
还好，霍尔果的外贸街上什么都有，东西倒不难选，但也就是和李静逛街，我是怕了，不！准确地说，我是怕了和女孩子逛街，两件差不多的防风服，她一定要选个颜色出来，选好了上衣，还一定要裤子和上衣搭配，选的飞巾还必须和肤色搭配，好好的徒步背包，路过玩偶店，硬是弄了个和我胳膊差不多粗的长条玩偶挂在上面。
以至于，买齐所有东西的时候，整整过去了五个小时，还没出发，我感觉我已经累了。

第209章 我一天的崩溃
果然，我开着车，她睡着了，我看了她一眼，长长的睫毛微闭，呼吸很均匀，怀里抱着徒步包，那长长地毛绒玩具放在脸颊旁，像个孩子。
上帝啊，一个银天养已经够我担心了，又把一个涉世不深的李静放在了我身边，我上辈子难道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吗？！
与银天养约定的地方就在图开沙漠的边缘，这里最有意思的就是草场旁边挨着沙漠，之间没有任何的过渡。如果在草场过夜，一边是带着寒意夜露的气息，却带着青草的香味儿，一边则是干燥的，死一般的清冷。
到了地方，我停在了国道儿上，我才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就累得想睡觉，直接放倒了椅子，很快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我看到李静似乎非常地忙碌，一支铅笔夹在了她的耳朵上，一手拿着面包，啃着，还不停地画着什么，做着记录。我的腰部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早就酸麻了。
我小心翼翼地撑起了身子，说道:“你忙啥呢？”
“我已经让探道将关于这里的资料全部发过来了，你猜怎么着？少到只有一页纸。”
我吓了一跳，说道:“你问探道要资料？你的上一级是我，再上一级是胖叔，按正规操作，你应该先询问我，由我决定事情紧急程度，是向探道申请，还是向胖叔申请。”
她说道:“特事特办嘛，而且我在辨真伪信息库有人。”
“你有个屁的人，不过是你刚分过去的同学，我告诉你啊！这是绝对的违规操作，规矩就是规矩。”
“不，我通过因果未上报程序进行的申请。我没有违规。”她认真地对我说道。
我听了她的话眼皮直跳，所谓因果未上报程序，是在突发事件下，条件不具备上报，故而当具备上报条件下，可以越级将情报汇报给任何一个你所信任的人，由那个人再次上报。
我简直是要疯了，本来我从霍尔果出来就没请假，我和胖叔之间非常默契，见世面嘛，回去补上签到，只要不惹事儿，就当没出去过一样。而且这次我是和银天养一起出来，本来之前和他就交往甚密，上面已经警告我要保持距离，除非我申请与银天养共情。
最主要，万一出什么事儿，我还可以周旋一二，最最主要的是这次的行动银天养明显是违规操作，我还不了解他，通过他倒卖魂瓶的事儿就可以看出，他是想出来背着鬼门发点小财，我不过是小黄鸭叫来充当个保护伞。
这下好了，探道知道了，指不定千里眼还会去问问鬼门，为何有行动不提前向探道高层打招呼，这事儿说小了，是伙同银天养发不义之财，说大了那就是千里眼倒挡事件的翻版。
我......欲哭无泪。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扶着额头，说道:“探道怎么说？”
李静说道:“哦！因为我觉得事儿不是很大，所以让辨真伪无需汇报，只先求证。”
“那也需要回复的，回复是什么？”
李静说道:“等回复的时候，车已经开进了没信号的地方，我也不知道。”
我.....的泪已经顺着眼角流下来了。未等到命令，私自深入行动，这又多了一条罪证，我带着李静，我的级别比她高，我负全责。
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我下车点了一支烟，现在是回霍尔果也不行了，探道会问为什么不继续任务，那就是严重脱岗。继续留下吧，指不定未来会出什么事儿。
“学长，你怎么不上车？”
“我想静静。”
“啊？我不就在这里吗？你想我啥？”
我.....我想哭。我说道:“你都查到了什么？”
“银天养是鬼门的，我肯定朝着盗墓方向研究，这里离霍城特别近，这边鬼门标记的鬼脸禁挖区就有四处，虽然，我还不确定地方，但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呢。”
我说道:“我肯定不是那四处，要不银天养不会这么开心，而且应该没那么大。”
“哦，这不好说，我有点担心银天养监守自盗呢。”
我没好气地说道:“这需要担心吗？就是好吧。”
“啊？那鬼门是不是出了一个坏人，我要不要让探道好好地查一查他，为江湖除一祸患。”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忙说道:“李静啊，你只是一个刚毕业的，我给你的建议是多看少说，不做决定。”
李静似乎听出了我的话的意思，沉默了。
我正享受着野风的舒服，她突然小声地说道:“学长，你是不是和银天养关系匪浅，探道两年前发生了一个事故，还是探道高层与一个门派的掌门关系超好，最后倒了霉的，我们叫千里眼倒挡事件。”
我一口烟差点呛死，这就盖棺定论了？我忙说道:“你别胡说啊！我和他还没好到那份儿上，银天养绝对不是坏人，他只是做事儿方式不太顾及后果，另外，我和他对脾气，其他谈不上。”
“哦！学长最棒了，我就知道学长不是那样的人。”说着，还用手在我肩上拍了拍。
就在这时，身后喇叭声大作，随即，一辆桑塔纳停在了我的车后面。
银天养笑嘻嘻地下了车，给我发了一支烟，说道:“哈哈！我就知道你来了，走！霍城喝酒去，不能白来一趟，你知道霍城有一样好东西，男人多吃可好了。”
李静也下了车，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说道:“我知道霍城的熏马肠味道特别好，吃起来有种浓浓的烟熏味儿，肉也很紧实，合着皮带面吃特别攒劲。”
银天养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静，马上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说道:“哎呀，这一定是弟妹吧！幸会呀，我叫银天养，你和他一样叫声哥就行。”
大爷的银天养，社交不是这么玩的，好吧。
我忙说道:“天养哥，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的下属，探道包打听。”
“嗯？”银天养皱眉看了看，我刚要解释，他又用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说道，“那不错嘛，肥水不流外人田。走！喝酒！”
我今天一天都在崩溃中，我说道:“不不不！她是出来见见世面的，我.....”
“跟上我的车哈！我知道一家，你吃了绝对还想来的店。”

第210章 寻墓和羊粪蛋蛋
霍城的马肠子当真是好吃，李静等到了回复，探道综合评估了此次行动的风险，认为不太适合入档，要求注意安全。
我当真是十分意外，不知道哪个顺风耳这么优秀，简直是如同我肚子里的蛔虫。
吃饭的时候，我已经认真介绍了李静，银天养只顾着和霍城的鬼门弟兄喝酒，似乎之前只是过了一次嘴瘾。
这一晚，过得非常滋润，银天养吃饱喝足，随即找了个桑拿馆洗了个舒服，一天的疲倦扫了个七七八八。
小黄鸭起初被鬼门弟兄群狼环伺的时候，只愿意坐在我身边，他的酒量不怎么好，或者是他在装醉，反正几口下肚，脸全红，被鬼门弟兄调侃几句后，也是架势雄起，硬刚了几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我本来以为会是呜呜渣渣的队伍一众人出发，一路有玩有闹，再观光一圈儿，发现不过是一个小墓穴，银天养觉得没有挖的必要，于是，大家快乐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也可以将整件事儿冲探道说明一二。
没想到依旧是银天养的一辆车，里面坐着小黄鸭。银天养本来叫我坐在他的车里，我说多一重保障，要是出了好东西，我们帮着一起装为由，硬是将我的车开上了。
其实，我是打算此事一了，加快速度回霍尔果，毕竟这件事儿现在已经公开化了。
我们并没有直接开进图开沙漠，而是擦着边往纵深处跑，一路跑过了七八个小村子，一直来到沙门子村三组，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牧民小村，里面连个商店都没有，一排排的土房子夹杂着少数的砖房。
小黄鸭进了一个小村子里撒尿，但我发现他鬼鬼祟祟地，忙下车问银天养，他说已经到了地方，离牧区有两个方向，他去盘盘道儿，看从哪儿进去。
不一会儿跑回来了，他兴奋地说道:“我知道地方里，就是距离此处十公里，就是放牧区，而且前天刚刚转场。那边一定没人。”
银天养大喜，说道:“那现在就去吧，找到地方，再看看。”
进了草原，路况十分不好走，看着没有问题的草原，车压上去，底盘发出了摩擦的咯吱声，我就这么一辆车，心痛得不得了。
可车开出去了十公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再往前，车就开不过去了。
高高低低的石头上满是青苔。
银天养下车，说道:“哎，找地儿把车藏起来，分散了看看，不要把车藏一起哈。”
他倒是很有经验，我问道:“天养哥，你确定就在这附近？”
小黄鸭说道:“我问了牧民，他们就是在这个地方，墓穴位置也应该在附近。”
我说道:“羊吃喝之后是要拉羊粪蛋的，昨天转场，这附近连个羊味儿都没有啊？”
“对啊！那家伙不是羊掉下去了吗？周围的粪球呢？”银天养插着腰问道。
小黄鸭想了半天，垂头丧气地说道:“哎，找错地方，继续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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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探墓
银天养想了半晌儿，说道:“应该在半山腰吧。”
“这附近也没有山啊？”李静疑惑地问道。
我们都是门外汉，我只能猜测，说道:“那会不会人死的突然，随便就埋了。”
“也有这个可能。”银天养说道。
大哥，你的专业知识真的成问题呀。大海捞针的事儿全乎运气。
小黄鸭一脸黑的跑回来了，车一停，说道:“二爷，我感觉我们是被骗了，这里当真没有墓穴啊？”
银天养已经在抽皮带了，朝着小黄鸭走了过去，说道:“你站那儿别动。”
小黄鸭吓得一路跑了老远，嘴里哀声连连。
我看着远处说道:“天养哥，我在霍尔果呆了不少日子了，也见过牧民放牧，这羊吃草，上百只的话，可以跑很远的。我记得那牧民是去找羊的时候发现羊掉沟里了，我们是不是把范围放小了。”
银天养似乎根本没过脑子，对小黄鸭说道:“你听到没？还不快去找！”
小黄鸭无奈，连滚带爬地回了车里，继续开始在草原上跑了起来。我看着远处一个很高的山丘说道:“小黄鸭，你到那边去看看。”
但我本身是不抱希望的，因为那里是地壳运动带起了的小土丘，地下的岩石已经到了裸 露了出来，土壤依旧在，形成了岩石堆带草原的奇景。
小黄鸭也是没了主意，只能按我说的去碰碰运气。
他飞快地跑了到山丘下，停了车，爬了上去，人很快消失在了山顶，大约一个小时，突然，他在山上朝我们招手，距离有点远，听不到他在喊什么。
银天养哈哈大笑，说道:“哈哈！他找到了，走走！过去瞧瞧。”
我急忙开着车，带着银天养和李静赶了过去。
山丘下，羊粪蛋不多，但羊爬上爬下的小路却不少，空气中还有一丝淡淡的羊骚味儿。
我们爬到了山顶，看着小黄鸭在半山腰，他兴奋地指着一个地洞说道:“天养哥，我找到了！哈哈！”
银天养过去看了一眼，转身飞起脚猛踢小黄鸭，小黄鸭吓了一跳，反应那叫一个迅速，咚咚地跑出了老远。
“天养哥，你怎么了嘛。”小黄鸭故作委屈状。
“你把这叫塌陷？上面结的蜘蛛网看不到？羊掉这下面自己爬不上来？”
银天养越想越气，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小黄鸭跑了过去，小黄鸭吓了一跳，转身就跑，下一秒，小黄鸭不见了，整个人消失在了山丘中间。
突然，地面冒出了一个脑袋，小黄鸭大吼道:“二爷！快拉我一把，我这次真的找到了！妈呀！里面有水呀！”
我们一众人跑了过去，七手八脚地将他拉了出来，这次的发现很像了，顺着这地洞旁边有一条山道儿，旁边有一些羊粪，地洞里被拖拽的痕迹非常清晰。
银天养哈哈大笑，丢掉了石头，冲小黄鸭说道:“哎，这就对了，人不逼一把，是不知道自己的潜力的，老天要你找到这地方哟。快去！把我的背包拿过来。”
我觉得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像个笑话，早点结束吧，我跑回去，将背包拿了过来。
银天养说道:“一会儿，我要下去，你们在外面待着，我会放一根安全绳，你五分钟拉一把，如果我没反应，就用尽全力将我拉出来。”
我说道:“这下面的水看上去很恶心呀，天养哥，牧民已经下去了，拿了不少东西上来，下面多半已经空了，要不我们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墓？”
银天养说道:“我探墓是专业的，我下去瞧瞧才能知道有没有剩下的，放心！”
说着，他打开背包，里面有一套防水服，还有一个呼吸面具，两个氧气包，一个安全帽外带头灯，这装备我见银天养穿过一次，所以，并不稀奇。李静却是很认真地看了起来，还做起了笔记。
银天养下去了，我握着安全绳还是有些紧张，小黄鸭凑在一旁，有些兴奋地说道:“上帝保佑，菩萨祝福，希望我二爷能发现好东西。”
李静做好了笔记，开始四处走着看起来，我五分钟拉一下绳索，就见绳索动了动，放心地等了起来。
日头渐暗，周围不似半个小时前的明亮了，远处有一些浮云，趁机遮住了太阳，让远处的景色看起来有点费劲儿。
大约二十分钟，银天养出来了，可他的模样吓了我一跳，小黄鸭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啊！鬼！”
银天养浑身都是黑水，肩膀上赫然有一只骷髅手搭在肩上，李静也是吓了一跳，呼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你们几个怎么了？”
我吞了一把口水，说道:“天养哥，你的肩膀上有东西。”
银天养回头看了一眼，无所谓地将骷髅手抓在了手里，转身丢进了墓穴里。
他提着一个小包爬了上来，他一把将小包丢在了地上，咒骂道:“傻x牧民！给我把下面弄得乱七八糟的，棺材里面全是石头！就不能温柔地对待这么好的墓穴吗？”
小黄鸭谄媚地说道:“天养哥，有没有好东西呀？”
“全是破烂！没一样值钱的！晦气！”
李静松开我突然说道:“天养哥，我能下去看看吗？”
我着实吓了一跳，这丫头怎么和一年前的我一样一样的。
银天养没好气地说道:“你要下去就下去吧，车里还有一套潜水服，不过我可告诉你了啊！下面臭！而且那羊把瓷器全部弄烂了，走路要小心呢。”
“好咧！”说着，蹦蹦跳跳地去拿装备了。
我急忙说道:“你别下去了，下面没什么好看的，一堆死人骨头，你晚上不做噩梦啊？”
“我不怕的！我就看个新鲜。”
突然，小黄鸭大叫道:“哎呀，天养哥！这可是好东西呀！”
我顺着小黄鸭的声音看去，他的手里赫然是一双凉鞋，对！没错，很像是我们穿的人字拖，但更复杂一些，一根金丝缠绕着兽皮一直裹到了脚踝处，前面弯曲的模样就是放到现代也绝对算得上时髦。
银天养爬了过去，将屁股兜儿里的水拿了出来，将那鞋子冲了一下，接着哈哈地狂笑了起来。
水带走了上面的污渍，鞋子上在即将入夜的昏暗中居然夺目了起来，上面赫然镶嵌着不少的宝石。

第212章 墓中惊魂
小黄鸭用手一搓，兴奋地说道:“天养哥，这是绿松石呀，这么小，太美了。”
银天养掏出了一个便携式放大镜，撅着屁股看了起来，这鞋子可以说是巧夺天工，有白银绕丝和很多小的红宝石加上黄色的蜜蜡在鞋子表面组成了一个雏菊的样子。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绿松石镶嵌在鞋边，岂是一个赏心悦目了得。
银天养说道:“哈哈！就这双鞋子，足够咱们吃喝好久了。”
此时，李静已经换好了衣服，我回头看去，她的身段一下被潜水服衬托了出来，虽然不似锻炼的结实，但凹凸有致还是显示出了二十多岁女孩子的青春气息。
我忙问银天养道:“天养哥，下面能不能进去两个人？”
“啊？那里面有点小，你是下过墓的，你就蹲在门口，如果她出现什么状况，你就把她拉出来。”说着，他脱掉了潜水服，丢给了我。
我一边抓起，穿了起来，一边说道:“你先别下去，我跟你一起。”
我看出来李静还是有些害怕的。
我穿戴好了潜水服，戴好了头盔和呼吸面具，我正要下去，李静却是拉住我，说道:“学长，让我先下吧，你在我身后。”
说着，她已经一点点地摸了下去，我还是像银天养那样，将安全绳挂在了腰上。
慢慢地，李静的身影消失在了地洞里，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蹲下身子也跟着摸了进去。
下面果然是塌陷造成的，里面的空间很狭小，地面全是倒塌的碎砖，踩在脚下非常地不稳，再往里的地面有一层黑色的水。我打开头灯，两把手电照在水面，我能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杂草和腐烂的东西。
往前一步，水过了脚面，一层阴冷的感觉传递到了四周。
李静继续往前挪，突然她的身体朝前倒，我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说道:“我没事儿，谢谢学长。”
此时，我来了兴趣，因为我看到了棺材，那棺材是木质的，里面满是水，外面的水与之平齐，长方形的棺椁里，盖子被砸烂，丢在一边，半截盖子露出水面，已然腐朽。
在下面，每走一步，便会让水流翻滚一次，尽管我带着呼吸面具，可我还能闻到臭水里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或许是羊掉落下来，那水中的味道更是不堪。
我继续往前走，脚下能清晰地感受到墓室两旁放着一些罐子，但都碎了，我努力轻轻地将碎了的罐子踢到一旁，此时的水已经到了我们的大腿位置，顶部开始变得狭窄。这墓穴里只能放下一口棺材，前后放了几只罐子，大体就是这些东西了。
抬头看去，拱顶已经变形，最里面的一侧墓砖已经塌陷，大量的泥土从塌陷的地方落下来，大概过不了多久，可能是一场山洪，亦或者暴雨后，这里将会彻底塌掉。
李静没有用手伸进污水里，她的手里有我买的登山杖，她慢慢地在棺材里搅合着，我本来想绕到她的前面去，看看最前面的角落是不是有被银天养漏掉的东西。
就在这时，突然，李静单身变成了双手握住了登山杖，她在用力地拉着什么东西。
我正要喊她别动，就听棺材的水里发出了哗啦的声音，我的头灯照上去，瞬间让我头皮发麻，我看到了一个惨白带黄的骷髅头，骷髅头上还有夹杂着碎渣儿的毛发。
“啊！”我听到了李静的尖叫，她的手一松，登山杖掉进了棺材里，她正想摘掉呼吸面具。
我一下想起了我第一次和银天养下墓穴时，吐在了呼吸面具里，银天养告诉我，一定不要在墓穴里摘掉呼吸面具，万一有毒的气体会直接要了人的命。
我顾不得其他，大吼一声:“不要摘掉呼吸面具！”
说着，伸手从她的腋下穿过，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她往外拉，我吼道:“天养哥！救人啊！”
可我的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我的脸狠狠地撞在了李静不小的双峰上，李静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嘴里发出了呜呜声，却是没有继续摘掉呼吸面具。
我看到了外面昏暗中的影影绰绰，银天养喊道:“哎呀，我忘记了李静丫头是个新人。”
我稳住了身型，双手发力，用力地将她拽到塌陷的洞口，可只走了一步，我才发现，根本没办法两个人一起出去，我和她同时卡在了洞口。
该死的！女人胸大也是烦恼！
更可恶的是我的氧气包，就在着急之下，被卡掉，落进了洞里，我一口气中能明显感觉到一种陈年腐朽的恶臭。
我下意识地急忙扶住李静的氧气包，还好，她的还在。
我不敢说话了，甚至不敢呼吸，我努力将身子再次缩回墓穴里，双手抓着她的腰，用力地将她往外推。
李静也是用力地往外爬，可能她真的吓到了，外加上爬出去的地方有些泥泞，她居然给滑了下来，我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继续将她往外推。
“下面的人，快抓住我的手！呼吸面具不能脱掉哈！”银天养的声音犹如天籁。
似乎他已经抓住了李静的手，我已经顾不得这些，一手拖住李静的臀部一手在摸着她的脚，希望她能够踩着我的手使上力气。
我嘴里的空气不敢咽下去，肺部在剧烈的活动中急速地消耗着氧气，身体的反应在告诉我就吸一口吧，一小口就好，我在一点点地将口中的气吐出去，我的脸开始变得绯红，憋着的胸口如同压着一块石头。
李静知道了我的意图，用力地踩在了我的脚上，终于，她上去了。
我早就琢磨好了上去的路，旁边有一块凸出的砖头，正好可以让我下脚，我借力的同时，可以用手插进烂泥里，爬上去。
就在李静消失在洞口的刹那，我一脚踩上去，身子猛地朝上一跃，可就在这时，我忘记了我戴着安全帽，一头撞在了狭小的顶子上。
咚地一声，我又跌回了墓穴里。
我肺部的郁气瞬间喷出了口腔，我急忙用手捂住了嘴，肺部已经没了一丝的氧气，甚至我隐隐感觉到了耳鸣。
我要不，呼吸一小口？
就在这时，我的腰部一紧，一股力道传了过来，我差点没站稳，朝洞口方向跌倒，我急忙低下头，堪堪地躲过了这迎面而来的墓砖。

第213章 香艳的晚上
我手脚并用地从墓穴中爬了出来，我一把扯掉了呼吸面具，猛地吸了一口空气，顿时，我感觉自己的肺部都快炸了。
李静也摘掉了呼吸面具，她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没事儿。”
银天养好死不死地说了句:“你在下面看到啥了？”
“我....我.....哇！”她转身吐了。
我捂着胸口一下栽倒在地，我这边的动静让银天养直接冲了过来，他掰开我的眼睛看了看，又用力地掰开我的嘴，就像看牲口牙齿一般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他疑惑地说道:“哎？没中墓毒呀？你怎么了？这小体格差的。”
我小口小口地调整着呼吸，忍着胸口的疼痛，说道:“我的氧气包掉了，我在下面一直憋着气。”
我本以为他会有什么好办法，没想到他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哎，你有加入鬼门的天赋，知道在下面不能呼吸。”
我差点背过气去。
银天养递给我一瓶酒精，说道:“你们两个去把衣服换了，用酒精擦擦，不然今晚就得臭了。我贼讨厌水坑墓。”
我过去一把扶起了李静，她倔强地冲我笑了笑，说道:“学长，我没事儿。”
话音未落，小眉头一皱，又是哇地吐了起来，还好她没吃什么东西，一个劲儿地在那儿干呕。
天色全暗，银天养在山脚点了一堆篝火，其实这里的晚上并不冷，根本不用点火，只是在入夜前，一只野兔不怕人地啃草，被小黄鸭抓了个正着，草原烤兔的提议便有了篝火。
看着滋滋冒油的烤兔，我和李静都没了胃口。
银天养一边撕下一只兔腿，将盐巴、孜然和辣椒均匀地洒在上面，一口咬下一块，小老窖一口灌下肚，说道:“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都能把你吓成这样，哎，这就是加入鬼门第一关被淘汰的，胆儿不肥。”
说着，又扯下一条兔腿给了一旁的小黄鸭，说道:“怎么样？哥哥出来找食儿吃，是不是什么家伙事儿都齐全呐？”
小黄鸭忙举起了大拇指，说道:“我二爷那在草原便是草原之王，二爷，你说这鞋子能值多少钱呐？”
银天养一把搂住他，两人嘀咕了半天，小黄鸭是越听越兴奋，忙说道:“二爷！你是我的亲爷，我小黄鸭跟了您，那就是一个滋润！哈哈。”
我是从不喜欢别人说不的人，我走上前去，也扯下了一条兔腿，沾上调料，猛猛地吃了一口，毕竟我不是第一次下墓，今天要不是肺部有些难受，我不至于吃不下东西。
我拿着兔腿走到了李静身边，说道:“你必须吃点东西，这里条件并不好，如果脱水，那可就麻烦了。”
“我.....我吃不下。”李静抱着腿，坐在草地上，像极了挑食且可怜的孩子。
我低声说道:“你没听到刚才天养哥说我们如果是在鬼门第一关就得淘汰吗？别让外人瞧不起我们探道。”
说着，我将兔腿伸到了她的嘴边，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要吐，我轻轻地在她背上拍着，她擦擦嘴，转过身，接过了我手里的兔腿，张开小口，咬了一口，肉在嘴里，却是又想吐，只能捂着嘴，皱着眉，闭着眼，囫囵吞枣地吃了下去。
晚上十一点，她起身说道:“天养哥，黄鸭哥，我想先去睡了。”
银天养正在和我们侃侃而谈他遇到的怪墓和一些江湖往事，他挥了挥手，说道:“嗯，早点休息，明天早晨，我们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收获。”
啊？还要挖？我吓了一跳，我已经是累得够呛。
我问道:“天养哥，这里不是已经挖完了吗？”
“没有啊？我们还没开始呢，这里绝对不会是一个墓的。”
“学长，能不能请你和我一起睡，我害怕。”李静低着头，站在车门口。
这话说得.....简直让人浮想联翩，银天养嘿嘿一笑，说道:“文臣老弟，你快去睡觉，男人千万不能说不行！哈哈哈！”
两人开始了狂笑，又继续喝酒。
我硬着头皮拉开了后排的车门，她像个小猫咪一般地钻进了车里，又躲进了黄色的睡袋里。本来是连脑袋都塞进了睡袋，那一头秀发露在外面，就像是一个长了毛的香蕉。
我轻轻地关上了车门，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将座椅放平，也睡了过去。
半夜，突然，我被一阵喊叫声惊醒。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呀！”我急忙按亮了车内灯，此时的李静在睡袋里不停地挣扎着，睡袋就像是束缚衣，她的乱动只能让她更难受。
我爬到了后排，本想将她叫醒，却发现整个睡袋里热烘烘的，我伸手一摸，李静出了很多汗。
我刚把她的睡袋解开，突然，她伸手一把抱住了我，我吓了一跳。她也是醒了。朦胧的眼睛看着我。
糟糕，她要是说我有什么企图，我还真就说不清楚了。
她看到是我，却是放下了心，她一点点地重新躺了下去，转身抱住了我的胳膊。
我去！要不要这么香艳啊！这不是逼我犯错嘛。我的定力还是足够的，探道的规矩，探道男女允许恋爱，但一旦恋爱就必须上报，同时她也会调离霍尔果，大概率会分到西境北部，一直到正式结婚，会有三年时间可以要一个小宝宝，探道也会酌情考虑，将两人放在一个城市，但有一方不能再做探道的一员。
为的就是怕情感影响工作判断，也怕一方被歹人抓去，要挟用情报换人。
我甩甩脑袋，我这大晚上的想什么呢，人家姑娘家家只是害怕，我这儿连孩子怎么着都琢磨上了。
我拿过水，将毛巾打湿，轻轻地擦着她的额头和脖颈，她出了太多的汗，晚上就吃了一口兔肉，别第二天身体出了状况，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想的，非要下到墓里。
第二天一早，我醒了过来，发现那黄色的睡袋盖在我的身上，李静正安静地坐在我的旁边看着资料。
一晚上，我都是坐着，脑袋靠在了车门上，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我感觉脖子都快断了。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说道:“哎？你醒了？”
她点点头，说道:“昨晚谢谢学长陪我，给你添麻烦了。”

第214章 发现新墓
我摆摆手，说道:“你没事儿就好。你看什么呢？”
“天养哥不是说还要挖吗？我查查资料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上他的。”
我脖子痛得不行，拉开门，下了车，银天养居然就睡在了外面，小黄鸭脑袋枕在兔子皮上，银天养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当真是西境人的做派。
我叫醒了两人，小黄鸭哇呀一声跳了起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稀里哗啦地拉了起来，他一边拉一边喊道:“天养哥，我会不会中毒呀？我们昨晚的酒杯里怎么全是大头蚂蚁？”
银天养酒醒得很快，只是走路有点漂，他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昨晚，我丢进去的，我也喝了，你在西境这么多年，蚂蚁酒没喝过吗？”
“李静丫头，会做饭不？车里还有泡面，给我们几个搞一个？醒醒酒？”银天养话音未落，也是捂着肚子，跑到了小黄鸭旁边说道，“你让个位置，我也不舒服。”
这一顿耽误到了十一点，才算是吃饱喝足，银天养似乎满血满魔复活，他说道:“走！咱们上山找找墓穴。”
这山丘的背面和正面完全是两个模样，背面全是土层，正面却是山石林立，大概是在漫长的岁月里，风刮来了土，又有草皮的阻挡，日积月累地一点点地堆满了一座山。
从我的角度看上去，山路并不平稳，就好像一个寸头男子被打出了满头包儿。
银天养上下看了看，说道:“文臣，小黄鸭，你们两个拿个铁锹去挖一下土，埋人的土不到一米肯定变样子。”
我正要动作，李静却说道:“天养哥，我有一点儿想法，你看这里埋的人是清朝的，那么应该清朝的墓穴都集中在了这里，对吗？”
银天养看着李静，想了想，说道:“是的！没问题！”
“那我从这个塌陷的墓穴周围草皮做了比对，我有一些小发现，你看这里的土堆是凸起的，有点尖的感觉。那么我觉得可以根据这个条件来找墓穴。”
银天养说道:“哎呀！聪慧！我就喜欢聪明的人，可以试试！”
李静拿着她的理论开始上下左右地看，整整半个小时，却是没有任何发现，我和小黄鸭便拿着铁锹四下乱挖。
半天都没挖出个因为所以然来，就在这时，李静突然大喊了起来:“天养哥，我找到了！”
我们纷纷抬头去看，却发现她在山脚下，正在一块大石头旁看得起劲儿。
我们急忙赶过去，眼前的景象让人吃惊，这是一个石板，下面支撑着一块更加厚实的石板，但夹缝间可以清晰地看到有木质结构，手电打过去，一下就能看到里面赫然是一个棺材。
银天养哈哈大笑，说道:“丫头，你是怎么发现的？”
李静说道:“我是沿着山腰找尖顶土丘，走着走着发现了一块石板，我看上面有花纹儿，顺着下来就看到了这个。”
银天养看了一眼，说道:“这是塌方导致的，嗯！塌方让土层结构发生了变化，下层的岩石空隙把墓穴弄歪了，墓穴变形承受不住上方的土层，倾斜，这棺材撞到了墓门，后继乏力，卡在了这里。”
我皱眉说道:“天养哥，这可不好挖呀，上面的石板弄不好就会压下来，神仙都救不了啊。”
银天养嘿嘿一笑，说道:“别忘了，我的本事就是挖洞。”
银天养转了一圈儿，尝试用铁锹松动了一下土层，他站起身冲小黄鸭笃定地说道:“去车里把工兵铲拿过来，还有撬棍和千斤顶。”
很快，东西过来了。银天养并没有换潜水服，只是垫着一块布，抄起工兵铲将一侧的土层扩开，渐渐地，侧面显露出了篮球大小的一个面，赫然是一口松木棺材。
但情况不好的是，棺盖顶部很是厚重，加上上方的石板，将两侧的棺材板已经压劈了，如果力度稍大，上面的石板砸下来，那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银天养将千斤顶顶住了上方的石板，尝试用工兵铲铲动边缘，只是一下，整个墓穴边缘就有土块滚落了下来。
银天养不愧是鬼门好手，他当即要小黄鸭将车里的汽油拿出一些来，直接倒在了棺材露出的部分。
打火机点着的时候，淡淡的火焰在一点点地燃烧，火焰的上方就是黢黑的烟。银天养戴着呼吸面具，用工兵铲一点点地将烧开的棺材边缘铲下来，本来这木头就有点糟，加上火的炙烤，基本上每隔三分钟便会有一块木头被抠下来，且不会产生震动，让墓穴塌方。就是味道不好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木头燃烧的味道和说不出的臭味儿，就好像猪肉腐烂混合了枯草，再被点燃的味道。
我和小黄鸭站得相对较远的地方，李静却是靠得很近，她观察得也很仔细。
突然，她兴奋地转身对我和小黄鸭说道:“古人特别讲究，木板都是三层的。”
大约一个小时后，棺材板被烧出了一本书大小的空间，我正想凑上去看。
银天养却说道:“哎！哎！放放毒！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机关，走啦！吃饭去。”
中午，并没有点火，面包就着鸡蛋和咸菜吃了起来。
此时的太阳大了起来，银天养拍拍手，说道:“哈哈！现在阳气最旺，什么牛鬼蛇神都得灰飞烟灭，走！看看有什么宝物。”
后来，银天养才告诉我，刚打开的墓穴最好不要挖，让里面换换空气，也算是给里面的残魂一个上天的机会。
我问他那晚上的残魂会不会变成鬼魂，找到盗墓贼夺舍呢？
银天养没有回答我，只说这是规矩。
小黄鸭最是开心，大概是因为有银天养带着，“合法”盗墓，他身先士卒地跑过去，撅着屁股，拿着手电朝里看。
半晌儿，他激动地说道:“天养哥，里面有黄白之物，发财了！”
银天养慢条斯理地换起了衣服，穿好潜水服的他又在外面套了一层铁甲，这铁甲很有意思，只保护胳膊，到了肩膀的位置需要牢牢地固定在胸口上。
我细看之下，也是十分好奇，那铁甲是三角形的，一个挨着一个，之间用钢扣儿固定。
我瞬间就明白了意思，胳膊这样伸进墓穴中，就算是塌方也不会将胳膊压碎，鬼门的玩意儿真多。

第215章 摸宝的李静
银天养开始了摸宝，他的手一点点地往里伸，半晌儿，他一头大汗地爬了出来，说道:“奶奶的，这破玩意不好用。”
我说道:“天养哥，这不是咱们鬼门的好东西吗？”
“不！这是我发明的，它的前身是我们鬼门大明时期的一位鬼王研制的探墓铠甲，我觉得很有创意，便取了手臂甲改造成肩甲，摸这个坟用不了。”
说着，他将这甲取下丢在了地上，李静忙问道:“天养哥，这甲如果穿了全身是做什么用的？”
“要塌方的墓穴里，穿着这种铠甲进去，不会被砸死，不过我们早就论证过，如果塌方，人没死其实和死了一样，动弹不得，如果没有人接应，必死无疑。”
我忙安慰道:“有人接应也不错嘛，至少命可以保下来。”
“墓穴塌方对盗墓人来说就是致命的，就算外面还有人，想救人，里面的人就得做好承受二次塌方的准备，可能本来人没死，救了反而砸中身体脆弱部分，当场死掉。”银天养说道。
小黄鸭说道:“哦，那这玩意就是鬼门发展过程中的淘汰品吧？”
银天养说道:“我堂堂鬼门人还没办法捞宝贝了？”
说着，他取出了探杆，就要往里进。我很有兴趣看看银天养还能有什么办法拿宝贝。
突然，李静说道:“天养哥，你是不是打算用这杆子将尸骨全部钩过来？”
“对啊！捞到棺材边上，有什么就一目了然了。”
李静说道:“要不，我试试，我的胳膊虽然不长，但足够软。而且这样对古人还是尊敬的，我不会弄乱他的尸骨，还不会让宝物遗落在深处。”
李静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这丫头昨天还吐了一晚上，噩梦做了一宿，现在却有了这勇气？
银天养也有这个顾虑，说道:“你摸不好就摸到骨头了。”
小黄鸭说道:“不要试了，这古人都死了几百年了，他就算知道自己脑袋和屁股贴在了一起，也不会生气的。”
李静深吸一口气，抿嘴一笑，说道:“我没问题的，昨晚我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
银天养看了看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这就很尴尬了，如果我反对，那就是让别人去冒险，让探道保全之意，如果我同意，这出了什么事儿，等于李静从此残疾，她在探道的职业生涯将止步。
我说道:“这世上没有两全之法，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个人的意思是别去。”
“我还是想试试，我觉得.....特别有趣。”李静说着，开始脱起了上衣，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泛起了一层淡光。
我看向银天养，说道:“天养哥，我问一下，她的手摸进去，如何确定里面会不会塌方？”
银天养说道:“用手指摸，只要有崩裂的木条，便不要触碰，速度一定要慢，摸到东西不要急着拿出来，要先检查周围有没有阻碍，如果发生意外，丢下宝贝，先保胳膊。”
我冲在大石头后面换潜水服的李静喊道:“你听清楚了吗？”
“我听清楚了。”她走出来的时候，拉链并没有全部拉上，像极了即将入海的人鱼。
她慢慢地跪在了布上，说道:“我的手要进去了，我会描述我所摸到的任何东西。”
“等等！”我说道，“天养哥，她的手摸过去，会不会中毒？”
“不会的，这里密封早破了，骨头都酥了，有什么细菌也死绝了。”
“小心一点。”我冲李静说道，随即又冲小黄鸭说道，“你能不能站在这旁边，如果一旦塌方，将铲子撑一下，她只需要一秒。”
小黄鸭说道:“好！”
李静开始了摸宝，她说道:“嗯！里面有衣服，衣服上有花纹儿，衣服碎了，很脆弱，我摸的是古尸的肩部。”
她一边说，还用手电朝里照了照，说道:“天养哥，你的装备已经将古尸的衣服弄破了。等等，我摸到了首饰。”
小黄鸭吼道:“什么首饰，快拿出来呀。”
我说道:“别说话，让她慢慢来。”
一会儿，她的手出来了，我看到了一个玉镯子，这镯子很不好看，上面满是侵色，银天养接了过去，说道:“不错呀，和田玉的。”
我说道:“这么脏的镯子，还不错？”
“嗯！那些黑色的物质可以洗掉，只不过有人油侵。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银天养说道。
李静一边摸一边还有兴趣提问:“什么叫人油侵？”
“这古尸的手是不是平放在两侧？没有双手抱着放在小腹。”银天养问道。
李静说道:“是的。”
“那这黄色的斑就是人油侵，也就是人死了以后，微生物将人的肉体腐烂生蛆，同时分泌出大量的黏液，这液体大约会存在数月，如果密封得好一些，可能是一年多，这些黏液挂在镯子上，日久天长就会出现黄斑，当然越胖的人油侵越多越黄。我们之前挖到过一个油侵吊坠，全黄。”
银天养的话让我的胃部一阵不舒服，我甚至觉得刚才把那镯子拿在手里都有一种摸着腐烂肉体的感觉，反观李静，却是淡定自若。
慢慢地，她继续摸，说道:“这古人的头发很长，头发上没有装饰。有耳环。”
“啊？没有发簪吗？没有头花儿吗？”银天养有些失望地说道。
“没有！”李静一边说一边将手抽了出来，她的手里多了一副耳环，这耳环是银子和玉石的结合，这瓜子大小的玉石上还嵌着一块红宝石，倒是很独特，却没有奢华的感觉。
银天养说道:“我去，这是一个游牧民族的墓啊！还仿照着清朝的葬式。”
我忙问道:“为什么呀？”
银天养说道:“这种部落没有戴发簪的习惯，因为他们很少洗澡，如果把头发盘起来，容易生虱子，不过，应该是部落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丫头，你再摸摸古尸的额头，应该有额前饰。”
李静正要伸手往里摸，却被我拦住了，我说道:“你休息一下，我来。”
“不！还是让我来，我的动作轻。”说着，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受不了这个，站到了一边，我盯着她的脸，果然，她咬着下唇，胳膊有些发颤，我灵机一动，说道:“你要是不敢摸，就出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是激将法，就要她克服内心的恐惧。

第216章 红色危机
李静的手不抖了，片刻，她说道:“我摸到了，有额前饰。”
她稍一用力，突然，她整个人顿住了，我忙问道:“怎么了？”
“额前饰上有很多装饰，我想......我想完整地取出来。”她现在另一只手是用不上力气的，只能撑住地面，力量全部在腰肢，她闭着眼睛，手臂的幅度非常小。
突然，她睁开眼睛，说道:“我.....我想喝水。”
我正紧张着呢，突然来这么一句，眼前一阵乌鸦飘过。我取出了水，拧开盖子，一点点地喂进了她的嘴里，我这才发现她脸上挂满了汗珠。
我摸出飞巾，帮她擦去了汗水，她很专注，就像是做手术的大夫，她说道:“天养哥，可能是因为棺材移位，她的头颅卡在了胸骨里，额前饰与头颅和胸骨混在了一起。”
银天养已经等了快十分钟，这会儿太阳正毒辣，他说道:“直接把头颅拉出来，取了东西放回原位一样的。”
“好了！”李静的手慢慢地抽了回来，赫然是一个兽皮为底子，边缘用银丝串着，中间也是一块黄澄澄的琥珀，琥珀上还雕刻了蝌蚪文。
李静的手还想伸进去，却是被我一把拉住了，我说道:“你已经到极限了，不能再进去了。”
李静也似乎心满意足地将手抽了回来，我正要弯腰下去继续摸，银天养说道:“好了，不要摸了，鬼门的规矩出四存六，毕竟还是要尊重一下古人。”
我松了一口气，李静却问道:“天养哥，你怎么知道里面留了六成，我们带走了四成呢？”
银天养说道:“哎，这就是我对古人的了解，你想嘛，这样下葬，她肯定还有鞋子，戒指，腰带等等，我这还算是拿少了。”
说着，他走上前，一边用鸡蛋大小的石头一点点封住侧面，一边冲小黄鸭说道:“小黄鸭，你要是敢再带人来这里，那我可保不了你，鬼门的规矩就是这样。”
小黄鸭正帮着递过石头，说道:“我一个人才不敢来呢，过来看死人啊？我怕做噩梦。”
银天养将额前饰用草纸包好，放进了黑色的塑料袋。
李静问道:“天养哥，为什么要用草纸呢？不会掉渣滓吗？”
“我们鬼门包宝贝都用草纸，因为它软，黑色塑料袋让旁人看不透里面是什么，还可以提高点温度。”
银天养说道:“哈哈！这一趟收获不错，李静丫头，你是我们的福将，你快再去找找。”
此时的李静却是用酒精不停地擦着手，我知道让她接受自己刚摸过了古尸的经历是很难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要伸进去摸摸。
我们重新回到了山顶，我昨晚有点落枕，李静已经消耗完了气力，对接下来的寻宝没了兴趣。
大约不到二十分钟，小黄鸭突然说道:“咦，大白天有人放烟火吗？”
我们抬头看去，远处有一枚信号弹升腾到了空中，画出了一道弧线。
我和李静几乎啊出了声。
我说道:“李静，我没看错吧？是红色的？”
“是的，是红色的！”
银天养一脸地茫然，我急忙问道:“天养哥，鬼门有没有像这样的信号弹，代表某种意思？”
银天养说道:“我们没这种东西，我们如果需要呼叫任何人，有卫星电话呀。”
我一下紧张了起来，我说道:“我们探道有，这红色信号弹代表了一种意思，危险！”
“什么？这哪儿来的危险？”小黄鸭不解地问道。
我的心狂跳不止，我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危险，但肯定有危险来临。天养哥，咱们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必须撤！”
银天养知道我没开玩笑，说道:“行！从我们的角度看去，也不知道什么危险，那就十分钟内收拾好，我们绕路跑。”
我们冲下了山丘，冲到了车旁，我将摆放在外面的家伙事儿全部收拾好，丢进了后备箱，李静则是将垃圾收好。
她对我说道:“学长，糟了，你给我买的登山杖还落在了墓穴里，我去拿。”
我一把拉住她，说道:“来不及了！必须快点撤！等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就在这时，小黄鸭突然从山背后大喊道:“二爷！我看到了，来了三辆车，是他娘的警车！”
“啊？”银天养胡乱地将东西一股脑地塞进了车里，他大吼一声:“快离开这里！”
我们的车在草原上飞驰起来，速度飞快，我们的车底盘被石头打得空空响。
银天养与我们并行，他大声地吼道:“往前十五公里就是国道，跑出十公里去，那边就和咱们没关系了，跑到国道儿上就意味着安全。”
小黄鸭大喊道:“二爷，咱们跑不掉的，人家警察开的是越野！咱们都是轿车啊！”
前方的路况愈发难走起来，我感觉银天养的车子不知是保养的好，还是更换了很多配件，他的车已经跑到了我们前面两百米的距离。
远处快要到草原的尽头，李静看着地图，突然惊呼了起来，说道:“我们不能往前赶，必须左拐，再走下去就是便会到伊犁河边上，前路就丢了。”
我一咬牙，用力地按响了喇叭，银天养的车慢了下来，我赶过去，吼道:“天养哥，必须左拐才能上国道儿，往前就是伊犁河。”
银天养吼道:“大爷的！那就去河边，大不了我将装备全部丢掉，当这次白来。左拐肯定会被人发现。”
我看看前路，冲他说道:“你和小黄鸭先走，我想办法拖住后面的警察。”
“啊？你要干嘛？”银天养大吼道。
我说道:“我和李静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我们可以吸引住他们。”
说着，我一脚刹车，朝着侧面的高地冲了过去。我看着银天养疾驰而去，我反而是将车速降了下来，慢悠悠地朝着一侧走。
我说道:“李静，你查一下，咱们车里有没有暴露身份的东西。”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说道:“只有这个，这是我做的笔记。”
我从兜里摸出了打火机，说道:“把那几页烧了，快点！”
她只是略一迟疑，撕下了本子，将纸点着，丢进了车载烟灰缸里。
我说道:“一会儿，别人问你干什么来的，你就说我是你男朋友，带你出来采风，谈情说爱！”

第217章 有惊无险
李静吓了一跳，说道:“那我该怎么做？”
我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一个吓傻的女孩儿能做什么？”
我又想起了什么，说道:“把你手机里在墓穴位置的照片全部删掉。”
李静说道:“天养哥不让我拍，我没拍。”
我们停在了山丘的高地上，我急忙将睡袋放到了车下，将车和零食丢了下去。
我吼道:“下车！”
我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远处，三个小黑点在一点点地靠近，我说道:“躺下！”
李静乖乖地躺在了睡袋上，我也顺势躺下，伸出胳膊将她的脖颈搂着，我说道:“你记住人家不管怎么问，你就说我们从霍尔果过来，想看看牛圈子湖，湖那边的羊粪太多，所以，我们打算去伊犁河，昨晚，我们在车里，抱在一起睡的，我穿的是黑色的内衣。”
李静的脸又羞红了，说道:“我.....也穿的是黑色.....内衣。”
我无暇顾及她，此时，才发现她带着一些小零食是多么地具有迷惑性，我悄悄地打开。
此事，那三辆车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我们这里的动静，我轻轻地夹起一块薯片，笑着说道:“亲爱的，张嘴！”
她张开嘴，我喂进了她的嘴里。
车越来越近，我站了起来，我一直在琢磨一个游客会怎么做，于是，我兴奋地朝着那三辆车挥手。
三辆车呈品字形将我们的车围在了一起，三辆车总共下来了十个人，有三个人凑到我们的车边上查看了起来，另外五个人将我们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过来，说道:“你们在这里干嘛？”
我说道:“啊？我们没干嘛呀，就是看风景。”
“你们的身份证呢？拿出来。”
我说道:“在车里，我现在拿。”
说着，我将身份证递给了那人，李静躲在我身后，探着小脑瓜，说道:“你们是警察吗？”
“是的！”
“你们有警官证吗？”
一旁的警察掏出了证件亮了亮，李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却又马上拉住了我的手，说道:“老公，我出来没给我爸爸说，是不是他找我了？”
我马上说道:“警官，我们就是谈恋爱，我不知道她没给她爸爸讲，真不好意思，你们是来救援我们的吗？”
这时，两个警官过去低语了几声，一个警官说道:“把你们的后备箱打开。”
我顺从地过去打开，里面是我们的行囊，警官说道:“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取出来。”
我的心放了下来，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让银天养跑上国道儿，我算过了他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我一样一样地将包里的东西摆在地面上，动作并不快。还没等我拿完，一个警察问李静:“你们什么时候到的这里？”
李静说道:“有两个多小时了。”
“昨天，你们在哪儿过的夜？”
李静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景色挺好的，我们没有点火，我们就在车里吃的东西。”
“你们撒谎！你们身上为什么有烟熏味儿？”一个警察说道。
李静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我急忙说道:“警官，我点的火，不过，我们没在草原，就在牛圈子湖旁边，本来想弄个泡面，不过那里太臭了，火也没烧起来，就想着去看看伊犁河。如果要罚款，我交。”
警察将身份证还给我们，为首的警察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其他可疑的车辆？应该是一个黄色头发的人。”
我故作冥思苦想，半晌儿，我说道:“那不知道，不过，我们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一辆车，是皮卡，里面是谁，没看到，不过他们速度很快。”
李静跟着说道:“好像有一辆越野，在我们前面过去了。绿色的，还挺值钱的车。”
警察们陆陆续续地走到前面，有的抽烟，有的开始了聊天。
我忙将烟掏出来，散了一圈儿，我问道:“同志，能不能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了？我这边心里没底儿呀。”
一个警察说道:“昨天有牧民举报说发现盗墓贼，我们就带队过来看看。你们一路有没有发现可疑车辆嘛。”
我恍然大悟，也故作松了一口气，积极配合道:“我想想，亲爱的，我光开车，也没注意呀，你看到没有？”
李静摇摇头，依旧很紧张的样子。
警察纷纷上了车，随即说道:“那没什么事儿了，你们最好不要单独跑到草原上来，要是真有盗墓贼，你们不危险吗？！”
“警察同志，您说得很对！我们拍几张照片就离开！”
一个警察说道:“把你们拍的照片我看看吧。”
李静却是很不愿意，说道:“里面都是我的私人照片呀，这不可以呀。”
警察愣住了，他们互相看了看，说道:“那你们快离开这里吧，发现任何情况积极报警吧。”
说完，开着车离开了，我看看表，我拖住了警察大约五十分钟，银天养应该是安全了。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走上前，在李静的头发上摸了一把，说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李静冲我甜甜地一笑，说道:“开始还很紧张，后来也就不紧张了。”
我收拾好东西，确定了方向，开始朝着来路返回。
我说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到底是谁给我们发出了红色信号弹，探道的话，又是谁在关注我们，惊动了白面，我们回去怕没有好果子吃。”
一有信号，我便给银天养打了个电话，将我们这边的情报说了一遍，银天养哈哈大笑，说道:“行！谢谢兄弟了，我这边的东西算你一份，你想不想看看怎么卖掉的呀？”
我眼前一亮，说道:“我太有兴趣了。”
“行！你就在霍尔果等我，我就把人约在霍尔果。”
好歹是平安到了霍尔果，我将车丢给了马帮的维修站，对江湖人打八折，而且修得非常好。
我和李静没有去找胖叔报道，而是直接回了家，我现在还能闻到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臭味儿，这个事儿不能想，越想越痒痒。
李静完全没了刚进家的羞涩，一边将衣服解开，一边说道:“我要先洗澡，学长，请你耐心等一下哦！”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反对嘛，她也不等我回复，已经钻进了卫生间。

第218章 出货
整整一个小时，突然卫生间传来了李静的声音:“学长，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浴巾，我忘记拿了。”
这画面想起来相当香艳，我拿着浴巾递给了她，打开的门缝儿正好让我看到她滚圆的大腿和挂在一旁洗衣机上的内衣，果然是黑色。
稍顷，李静裹着大浴巾出来了，湿漉漉的头发，修长的腿，曲线的锁骨，凹凸有致的身段显得大浴巾很是多余。我有点看痴了。
李静说道:“学长，你快去洗澡吧，太舒服了，都不想出来了。”
说完，像一只脱兔一般地躲进了屋里。
我也是舒服地洗了个澡。屋外，我点了一支烟，让湿漉漉的头发自然干，我拿起手机给胖叔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
胖叔一听是我的电话，怒了，吼道:“你们好意思给我打电话，谁叫你们给探道汇报的？我被罚了一个月的工资，不但要我说明情况，还要我严肃纪律，现在每天都必须得按时打卡，还压下了一堆活儿，你们都滚过来给我帮忙。”
我哭笑不得，后来我才知道李静上报探道后，这情报只到了千里眼层面，辨真伪分析的结果是问题不大，但考虑到银天养的个性，多半没有后手，便布置了一个探道包打听蹲守在必经之路上，没想到却是看到三辆警车开进去，还抓着这个包打听一顿审问。
凭借包打听天生的直觉，感觉出是冲着银天养去的，李静和我的电话都打不通，便发射了预警信号弹。
等我们见了胖叔，听完了我们的讲述，目瞪口呆，他便没有再批评我们，李静是无意间救了我和银天养。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是在忙碌得脚不沾地中度过的。探道压给我们了一周都干不完的工作。
三天后的下午四点，银天养打来了电话，说道:“兄弟，我现在太爱你了，我已经查清楚为什么警察会来了。”
原来，那天，小黄鸭问的人正是发现文物的人的邻居，这邻居知道那人发了财，也上山去找，只是没找到，正好小黄鸭过来问情况，小黄鸭走了之后，越想越生气，干脆打电话报警，说小黄鸭想盗墓，于是，白面便知道了这件事儿。
我无奈地说道:“还好人没事儿，你千万别让小黄鸭去报复呀？”
“小黄鸭都跑得不见人影子了，说是出去躲躲。放心吧，他的那一份，我还给他留着。”银天养嘿嘿一笑，说道，“你在哪儿呢？我在酒店，马上客户要来了。”
我高兴地说道:“行！我马上来。”
“嗯！带着李静那丫头，她是我的福星。”
我又是一头的乌鸦飞过，我怎么没感觉出一丝福星的味道。
酒店里，银天养正小心翼翼地擦着文物，一双精美的鞋子已经清理完毕，摆在正中间，额前饰的皮革已经碎裂，但整体形状非常完整，那对儿耳环用很漂亮的木质首饰盒包裹着，很是完美。
李静一边看着宝贝儿一边说道:“天养哥，这宝贝怎么拍卖呢？”
银天养说道:“一般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弄个小的拍卖会，找一些金主过来，竞价拍卖，不过这些东西的级别达不到，所以吗，只能是第二种，找有钱的金主单个儿过来看，中意了直接报价，价格合适就卖掉。”
李静啧啧称奇，说道:“天养哥，这鞋子一看就不是西境部落人的饰品，可以找一些国外买家来一起竞标嘛。还能赚得多些。”
银天养笑眯眯地说道:“那当然是可以的，但是这物件的级别达到了不能出口的标准，能卖给国外藏家的只能是陶器或者小玩意儿，比如那对儿耳环，这鞋子却不能卖出国。只能留在西境。”
李静恍然大悟，说道:“鬼爷的想法真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是，我们不定期还会询问宝物的去向呢，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了，银天养开门，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一见到银天养，便客气地说道:“天养兄，又搞到好东西了？”
“嗯！发了点小财，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吧？”银天养一边说一边将一支烟递了过去，那人接过，两人便坐在沙发上热聊了起来。
那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上年纪的人，这人一看便不是西境人，此人留着两撇小胡子，戴着一副厚实的眼镜，他提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过来，冲我们略一点头，将箱子放在了床上，慢慢地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设备，他戴上了白手套，将放大镜扣在了眼睛上，他看得很仔细，甚至掉下的渣滓都要仔细研究半晌儿。
我和李静都屏住呼吸地看着老者的操作。
他整整看了十分钟，才将放大镜取下来，他揉揉太阳穴，说道:“明末清初，这些都不是西境的东西，不过，里面的土层却是西境的，我觉得应该是丝绸之路上的客商的东西。”
银天养嘿嘿一笑，说道:“你说错了，我们没有去丝绸之路，而是去了一个很偏远的地方。”
老者若有所思，说道:“那就是清朝部落以物换物买下的，这鞋子保养的非常好，可见主人平时也舍不得穿，那在清朝也是好东西。”
银天养和年轻人相视而笑，说道:“天养哥，打算出什么价儿？”
“你看上了你开吧，价格合适，我就卖了。”
“天养哥是鬼爷的儿子，自然是心头有价，开吧。合适我不二话。”
“你都要，还是单选？”银天养也不废话，问道。
“都要怎么说，单选怎么说？”
银天养说道:“那我说个数吧，都要五十万，单个要价格另谈。”
那人笑了，说道:“天养哥开玩笑了，这些东西就算用现金结算也没有那么多钱，我还个价吧。”
“别还价，少了我会骂人的。”银天养将腿翘在了桌子上。
那人在银天养腿上拍了一把，说道:“天养哥，我一说砍价，你就不给我好脸色，我呢，的确是喜欢，不过太高了，我也买不起，二十万吧。”
“别逗！那琥珀现在多少钱一克呀？那么大一块怎么都得三四万了，那双鞋子如果在香巷拍卖，怎么都能上几十万吧。”
“天养哥的话没错，可你也得能运到香巷去啊，我这边就单纯喜欢，价格能不能适当让让。”

第219章 三拨人
正说着，又有人敲门，我急忙过去开门，居然是个女的，这人我很熟悉，是满春院的何洁欢的秘书，她看到我也是愣了一下，看了一下门楣，确定了房号，说道:“银天养，在吗？”
我将她让了进来，银天养说道:“按规矩哈，你稍等一会儿。”
年轻人见还有人继续来看货，说道:“天养哥，我再出一口价，二十六万。”
银天养说道:“那我们再等等咯，如果没有比你价格更高的，我给你打电话。”
“哎，好吧。”那人似乎习以为常，正要出去，老者却说道,“我们可以加到三十万。＂
银天养点点头，两人离开了。
我和李静算是开了眼，还能这么谈生意？这世面上不都是如果当时没卖，再找上门来，买家不都是说:“我离开这里，再回来就是20万。”
不都应该是这个底气吗？
何洁欢的秘书走了过来，稍一躬身，妩媚地一笑，说道:“二爷，能叫我们满春院过来，我们何掌门很是欣喜呢。不知是什么样儿宝物呢？”
银天养说道:“看看吧，都是你们女孩子家家喜欢的东西，要我给你说说年代吗？”
秘书笑着摇摇头，说道:“不用的，我也懂。”
这我真的没想到，她穿着职业装，却是很短的裙子，她慢慢地蹲下身子，腿一前一后地落搭，那春光背着我，却让银天养瞧了一个真切。
我看到银天养的眼睛都快陷进去了。我在那里当真尴尬，大概因为我是个男人，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瞟着她大腿。
她看得很快，连五分钟都没要，什么放大镜都没用地看了一遍，说道:“二爷，清朝的物件哟，西境货，这是从内地流到西境来的。”
“哦？不是从境外过来的吗？”
秘书莞尔一笑，说道:“是坐船到的内地，再由商人带到了这里，我们几年前在内地见过和这个差不多样式的鞋子。所以，很肯定呢。另外，头饰和耳环就很一般了。如果是黄金的，身份会更高级一点。或者说这鞋子的主人本就是普通的富户而已。”
她的话的确是让我们将那墓穴主人的身份看清楚了一点。
银天养说道:“嗯，差不多吧，你们开价吧？”
秘书款款地站了起来，走到了他身边，说道:“那我们不要单独聊聊价格吗？”
这声音听得人酥酥麻麻的，李静呼地站起身，一把将我拉了起来。银天养却是摆摆手，说道:“不用，都是我兄弟和我兄弟的女人，有话直接说就行。”
秘书似乎有些失望，却是娇滴滴地坐在了床边，整理了一下衣服，她不整理还好，整理了那胸更是往外钻了钻，说道:“刚才有人不是开价了嘛，开到了三十万，这个价格很合理的，我多加一万吧，希望二爷能给我们何掌门一个面子呢。”
银天养说道:“嗯，那我考虑一下吧。离我目标还差得远。”
秘书站起身，朝着外面走，突然，转过身冲银天养，说道:“如果能够谈成，何掌门让我请二爷吃饭。”
这话里简直都是诱惑，我压根儿没想到曾经对胖叔趾高气扬，对员工呼来喝去，对我冷若冰霜的女子对银天养居然是这么一副面孔，我一度怀疑是两个人。
我听到了李静嘴里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冷哼声。
我忙调侃道:“天养哥，我觉得她对你有意思呀，不如收了她吧。”
银天养躺在沙发里晃着腿，说道:“收了她？她可是满春院的头牌，我要碰了，人家可不会让我赎身，反而要我娶她，这名声传出去，鬼门就成了一个笑话，她给的价格也不高，我要是一冲动，拿下了她，亏了十万八万的，这一个春宵夜那就太值钱了，我卖个好价钱，还能找不到好姑娘？”
李静似乎有些不满男人间的谈话，说道:“好姑娘可拿钱买不到。”
我急忙说道:“哈！我天养哥就怕是好姑娘。”
李静伸出手在我腰间狠狠地捏了一把。
就在这时，又有人敲门，李静打开门，进屋的却是鬼市陈老，他也不跟我们客套，径直进了屋，看到银天养，说道:“哎呀，天养啊，你怎么跑到霍尔果来了？以前不都是在鸟市吗？”
银天养嘿嘿一笑，说道:“我偶然所得，从霍尔果开车去鸟市有点远，这玩意上不了飞机，辛苦陈老了。”
陈老从进屋眼睛便没有离开过桌子，他将包儿直接丢在了地上，近乎于扑到了桌子上看了起来。
“好东西呀，当真是好东西，我只在魔都一个私人博物馆看到一双，造型还没有这个漂亮，嗯！你看看这个设计，放在现代，那也是没得挑啊！天养啊，你弄的东西越来越好了。”陈老说着，跪在了地上，手并不舍得触碰文物，反而脑袋上上下下地看了起来。
他足足看了半个小时，才恋恋不舍地看向了旁边的两件文物，他看着额前饰中间琥珀上的蝌蚪文，说道:“拉扎合屯。”
陈老的到来让李静也凑了上去，她听陈老说完，忙不可置信地说道:“啊？那时候西境有河豚吗？”
陈老被人打断，也是吃了一惊，这才发现了身旁的李静，他呵呵笑道:“此合屯非彼河豚，这应该是个汗王部落的陪葬品，这额前饰就是这位合屯的，合屯的意思呢就是汗王的妾室，从用料可以看出是汗王最宠爱的妾室，她的名字叫拉扎。”
我们一众人恍然大悟，银天养说道:“陈老，您觉得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呀？”
陈老看了看，说道:“嗯！这是可以合法交易的，清朝嘛，这个还真不好说，如果碰到喜欢的，那可以一并收了去，比如内蒙的一些商人，有这个情怀，如果上交易会，成交额三十万左右，算上其他两件嘛，超不过三十五万。当然，如果遇到喜欢的商人，很可能翻倍。”
陈老是专业的，他的估值我也是信服的。但反观另外几人，也是此道高手。
银天养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好吧，那就这么着吧，陈老能开多少呀？”
陈老面露尴尬地说道:“天养，我不是很喜欢女人的物件，如果有男人的东西，我倒是可以好好看看呢。”
哦？陈老居然在文物的喜好上是这般的。

第220章 成交的选择
银天养说道:“那陈老，我已经给您开好了房间，您且安心住下，我还可以问问怀文山有没有好东西让陈老掌个眼。”
“那感情好。”陈老说着，突然说了另一件事儿，“天养，最近盐业可是在我那里卖了不少好东西，那些宝贝连我看了都觉得过瘾呐，是不是江湖出了什么事儿啊？”
银天养挠挠头，说道:“没有啊？！盐王是不是缺钱了？”
陈老见没问出来什么消息，冲我们略一点头，拿着包离开了屋子。
我说道:“天养哥，那就卖给满春院吧，他们开价高些。”
银天养并没有回答，反而是拿起了电话，他刚拨通，对方说出了一个喂字，银天养便挂了电话，对方马上拨了过来，说道:“天养兄，怎么响了一下就挂掉呢？”
“哎呀，我打错了，我想拨给其他人，心头还惦记着你，居然打到你那里去了。”
我和李静互看了一眼，当真是有些意外，银天养还能有欲擒故纵的手段，倒是让我有些没想到。
那人说道:“天养兄，那东西我觉得我们能开到三十万真不错了。我想肯定没有比我高的了。”
“有啊！我这就要打过去，人家开价到了三十一万，我这......”
“我的天养哥，我三十万，人家三十一万，你就差那一万吗？这样好了，我既然开了价格，再变价那就是我挑了梁子，我还是三十万，今天晚上吃喝玩乐一条龙。可以了吧？”
银天养故作为难地说道:“哎呀，就一个小东西，何苦呢。”
对方说道:“不瞒你说，我这边正好要去看一个有权势的人，他老婆过生日，我拿这个当个礼物，鞋子不就是行遍天下路嘛。”
“哦？你居然有这个用，行吧，那你就来拿吧，不过，我有言在先哈，这玩意儿不能出西境，要是出了事儿，别说从我这儿买的。还有交易不过银行。”
“我的哥呀，鬼门的规矩，江湖谁不知道呀，放一百个心哈。”
银天养挂了电话，说道:“今晚请你们吃饭。一条龙服务。哈哈。”
李静笑盈盈地说道:“人都说天养哥是社交高手，没想到这出货的手段也是高超。”
的确如此，如果卖给了满春院，钱是到位了，可能与秘书的纠纠缠缠的确让人比较烦心，就好比肉在嘴边流油，你吃一口，怕中毒；不吃，又觉得可惜，与其如此，不如退而且其次，虽说少了一万，实际上感觉还是赚了。
大约半个小时，一个小伙子敲门进来，他冲我们一点头，将桌子上的黑塑料袋提走了，接着将一个书包放在了床上。一句话没说地离开了。
银天养走过来，打开背包，随手抓了一沓子，说道:“来，你和丫头辛苦了，以后有好事儿我想着你。”
我刚想客套两声，李静却是一把接过，说道:“谢谢天养哥，这都是我们晚辈应该做的。”
“嗯，说话中听。行！晚上，我叫你们一起吃点好的，这几天吃得都是些猪食，晚上不醉不归。”
就在这时，又有人敲门，我急忙上前打开门，就见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朝着我打量，突然，她伸手在胸口一推，说道:“银天养呢？”
我吓得哇地叫了一声，女子喊道:“你喊什么呀？”
银天养忙说道:“哦！这是我朋友，没事儿的。”
“你终于想我了？你自己说消失多久了？”女子怒气冲冲地问道。
“我这不是忙嘛，我当然想你了，要不我怎么会过来呢，行！你们先走，晚上见。”
李静瞬间知道这女子的身份，气鼓鼓地拿着钱，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拉出了酒店房间。
一路上，她忿忿地说道:“这银天养真是个混球儿，大白天干这么龌龊的事儿。”
我哭笑不得，倒是晚上，再次让我见识了银天养的社交能力，他不但把鬼门怀文山一众人叫了过来，还包括陈老。这一顿饭，喝到了晚上十一点，一众人摇摇晃晃地去洗了桑拿。银天养又被那买文物的哥们叫去不知所踪。
回到了屋里，我也是喝了不少，令我没想到是李静的酒量一般，但特点就是敢喝，端着酒冲上去还能打个圈儿，让鬼门人都很佩服，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喝法注定是要喝趴下的。
只是苦了我，酒席结束，我告辞了银天养，我扶着她进了屋，帮她脱了鞋，将她抱到了床上。
她只说了一个字儿:热，便开始自顾自地脱起了衣服，此时，我的眼前可谓是一片春色，让我一个单身狗如何受得了？！
我看到她枕头下鼓鼓囊囊的，伸手一摸，却是银天养给的一沓子钱，我在想要不要拿走属于我的那一份，最终是没动，我想起了当年我刚到霍尔果，就是因为没钱住在胖叔店里，非常难受，她比我需要钱，我将钱放在了桌子上，接着，将李静放平，盖好了被子，转身关灯，关上了门。
我洗了个澡，舒服地躺到了床上，就在这时，突然，李静的屋门被拉开，接着，卫生间传来了她哇地一声，她喝吐了。
我急忙穿了裤子，走了出去，发现她衣冠不整地抱着马桶，我帮她拍着背，说道:“又没人灌你，干嘛喝那么多么多酒。”
她没有说话，依旧闭着眼，我的天，居然蹲着也能睡着。我上去扶她，没想到她整个人是软的，她下意识地转身，居然抱住了我的脖子，我简直无语了。
却正好让我使上了力气，将她扛着放回了床上，我拿过毛巾，帮她擦了擦脸和手，帮她将被子盖好，也不知是不是她做梦了，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能输。”
我再次苦笑，我也是从新人过来没多久，一心想参与江湖的大事儿，一心想通过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一心只想往前冲，不想输。
大概，此时的她也和一年前的我一样，甚至更盛，我不知道她在蒲牢关和荣誉测试的成绩如何，但既然被安排到了霍尔果，想来，她的成绩并没让自己满意，或者说有自己的秘密。今晚的酒局对我来说是应酬，对她来说更像是宣泄。
探道，证明自己当真不容易，尤其是在霍尔果这么偏远的地方，压抑一直都在，只是每个人对待的态度不同，胖叔，认命了；李静，挣扎着；我，似乎觉得依旧是新鲜的。

第221章 棉纱线的生意
第二天，我睡醒，听到了一些噪音，急忙穿着衣服起来，打开门，便闻到了厨房飘来了好闻的味道，我一看，桌子上油条、小菜、煎蛋、烤肠，我正要开口，李静端着一碗羊肉汤走了出来。
说道:“你醒了。”
我点点头，说道:“早晨，我们不是都去外面吃吗？”
她说道:“哦！昨天喝多了，早晨吃点可口的，一天不难受。”
我点点头，洗漱完，坐上了桌儿，李静已经给我盛了一碗羊肉汤，我吃了一口，味道很好，顿时让我胃口大开。
“好吃吗？”
我点点头，说道:“很好吃。”
“昨晚......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我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咳咳，昨晚，你吐了，我把你扶到了床上，给你擦了脸和手。我也喝多了，我喝多了就想睡觉。”
李静似乎放下了心，她低头摆弄着油条，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喝这么多了。”
“你酒量一般，酒场的规则也不了解，所以，和他们在一起喝酒，能不喝就不喝的好。”
李静点点头，吃了起来，很快，她收拾了心情，说道:“文臣哥，银天养给的钱我能不能先帮你保管着，我不会花的，我......”
她还没说完，我便打断了她，毕竟女孩子缺钱是不会好意思给男生提的，我说道:“哈！没事儿，你都拿着，将来我需要用钱的时候给你说。”
“嗯。”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兴奋，说道，“我帮你未来的老婆看着你，男人乱花钱的毛病都是从单身时候养成的。”
吃了饭，我们开车去了中介公司。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我今天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事儿需要了解一下，我问胖叔:“盐业最近有什么动向吗？”
胖叔警惕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刚搞了杂货将门，现在又看盐业不顺眼了？”
我说道:“斗宝大会的时候，我去上卫生间，吴大脑袋和盐王两人霸了整个厕所，当时其他门派的要冲进去，他们两人恰好出来，我在琢磨，毒品事件会不会跟他有关。”
胖叔说道:“你想多了吧，人家万一有什么隐疾，不想让人知道了去，把厕所封一小会儿，那不是正常吗？当年奎家老大就是上厕所的时候，人家都是单手完成，他是一手扶墙，一手扶着玩意儿，表情很痛苦，好事儿的门派便跟了他一把，发现了他前列腺炎，整个江湖都知道了，现在他还是单身汉一个。”
我说道:“鬼市陈老说盐业在出售贵重文物，而且数量很多。所以......”
胖叔继续说道:“这说明不了问题，人家万一挪钱出来做肉包子，或者想拓展一下新的领域，探道疑神疑鬼不好的。”
我点点头，本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念头，我拨给了纪天纵，他很快接了起来，我说道:“老纪，你们盐业是不是在搞事情呀？”
“嗯？你有什么情报？”
我说道:“盐王在鬼市出了不少的文物，怎么突然那么需要钱。”
“盐业没有文物，如果有也是盐王的私人家当，我就不知道了，甚至可能盐业也不知道。”纪天纵说道，“不过，我可以打电话问问我家人，他们应该知道。”
挂了电话，我放弃了，这是一个无法查证的事情，只能交给时间。
突然，门口过来一辆车，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双纤细的腿迈了下来，那黑色的高跟鞋，跟儿十分地高。
来人可不就是满春院何洁欢的秘书，她冲我微微一笑，说道:“你好，我是来买情报的。”
我还没开口，李静出来了，说道:“何掌门的秘书，按照级别需要我先和您接触。”
女秘书愣了一下，随即一个大白眼翻给了李静，径直走了进去，此时的胖叔正在一堆情报中抬不起头，以至于她走进来也没注意到。
女秘书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胖叔抬起头，两眼瞬间放光，说道:“哎，你来了呀，何掌门还好吗？”
“很好，她也很惦记你，说你怎么好长时间不打电话了。”
胖叔说道:“哈，最近工作繁忙，有时间一定联络。”
“我买情报。”
李静走了过来，说道:“你是怎么回事儿？我都告诉你了，买情报先和我接触，我来确定能不能卖。”
胖叔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是的！我现在是顺风耳了，手下也算有兵有将，这事儿就得这么来。”
我挑挑眉，冲胖叔伸出了大拇指。
女秘书是压住了心头的火儿，说道:“行，我要红其拉甫海关棉纱线的情报。”
“嗯？这是正规交易，怎么找到我们探道，你们满春院没有采购部吗？”李静不卑不亢地说道。
女秘书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道:“这批棉纱线是进出口的尾单，就是国家在进出口之后，巴国多准备的一批，他们本国用不了这批棉纱线，所以会派销售部门单独找到西境的商人销售掉，价格会很便宜。”
李静说道:“我再说一遍，这不是探道应该负责的情报，你应该好好问问你的采购部。”
女秘书终于火了，怒道:“你这女娃儿什么态度？！我是来买情报的！”
我急忙说道:“大姐，别动怒，您说的情况的确不属于探道关键情报范围。不过，您要查的话，我们得单独调派人手去做这件事儿，价格不便宜的。”
“那就去查，我们买。”那趾高气昂的劲儿当真有女强人的味道。
我点点头，说道:“好！我们按照千里眼的价格。你要觉得没问题，我现在上报我的领导。”
“你们怎么不去抢钱，就一个商业情报，你们开天价，就不怕传到江湖上，把你们的名声弄臭？”
“我们名声再不好，有你们名声不好吗？”李静针锋相对。
“哎，你们怎么和客人说话的，谈事儿就谈事儿，别指桑骂槐的！”胖叔说道，却是看向了女秘书，“你要的情报没那么简单吧？仅仅是一个商业情报，你可能会直接给我打电话了，没必要找上门来。说说吧。”
女秘书本来要发作，听胖叔这么一说，也是很吃惊，她稳下心神，说道:“有很多门派盯上了这些棉纱线，因为便宜，我们才知道这个情报。”

第222章 征召调查
胖叔说道:“不止吧，便宜的买卖多了。每年一次的生意，过了这次还有下次。”
女秘书皱了皱眉，说道:“棉纱线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握棉纱线的人，我们查到他是巴国第二富商的儿子。我们想建立联系，为的是以后。”
胖叔说道:“那这个价格当真不贵了，我请示探道之后，会被当作重要情报，并且许诺不给予其他门派。如果说是万金油级别也能够得上。”
“行，我知道了，我们要。不光要联系方式，还需要这个人的喜好，实力以及关于他的一切。”
说着，转身便走，到了门口，她幽幽地转身，看着胖叔说道:“胖哥，你变了。”
胖叔立刻堆着笑脸说道:“没有变，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呀？”
女秘书嘴角抽动了一下，打开门走了。
车开走了，胖叔嘿嘿一笑，说道:“文臣，咱们的机会来了。”
李静却说道:“胖叔，您刚才的回答真提气，我不喜欢她，靠肉体换资源，呸。”
我有些尴尬，我这个人属于和气生财的，喜怒不形于色，说白了，有点讨好型人格，只不过，我的底限很明确，李静却是爱憎分明，在做事儿容易被情感左右判断。
我说道:“胖叔，您应该有什么情报吧？”
胖叔嘿嘿一笑，将电脑转了过来，说道:“你们看，鞋王、粮业、盐业、金铺都汇聚到了红其拉甫，丐帮都在蠢蠢欲动，现在又加上一个满春院，好热闹呀。这样的情报我们也能赚一大笔的。”
李静说道:“胖叔，如果情报隐瞒不报的话，探道知道你可是连探道都待不了了。严重的违纪呀。”
胖叔圆墩墩的身子呼地站起，说道:“小丫头，你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情报肯定要上报，但这条情报本身是有价值的，比如这个人在关注什么，比如手机，那么我们给他提供手机，不但可以交到朋友，还能赚一笔，这可是一个细水长流的买卖。”
这倒是不违反探道的规矩，比如带我入行的千里眼就是这么起来的，反而在探道是欢迎这种买卖的方式。
胖叔说道:“你们就在这儿看家，我去和红其拉甫那边套套路子。”
我和李静对视了一眼，我忙说道:“哎呀，胖叔，您可是坐镇霍尔果的探道最高长官，你要是去红其拉甫，那还得层层申请，这情报讲的就是速度和时间，等批下来，都什么时候了。”
李静也笑咪咪地说道:“万一任务再给了别人呢？”
胖叔眼角抽了抽，说道:“说得是呀，要不我悄悄去，三天回来，这里交给你们了。”
我急忙拦住，说道:“胖叔，这悄悄去，那绝对是违规的，探道能查不出来？您的身段这么显眼，一露脸，那......”
一时间，我没找到词语形容，李静说道:“肯定要出大事儿。”
我忙点头，胖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嘿嘿一笑，说道:“胖叔，您看这样行不？您现在上报探道，我和李静现在动身去，你就说因为何掌门愿意出高价，希望尽快带回第一手情报，所以，让我们去现场搜集，直接传回，让探道的威名在霍尔果传播出去。”
胖叔看着我，说道:“哦！原来你小子打得是这个主意，这事儿可立不了功啊。”
我点点头，胖叔挥挥手，说道:“那就快去吧，记得多瞅瞅看有没有发财的机会。”
我和李静便踏上了再次进发红其拉甫之路。
我说道:“我现在知道盐王为什么要变卖古董了，他也是冲着这个大人物去的，如果让盐业出手，要是亏了，他的位子不保，所以，自己做，那么赚了，他至少捞了一笔，在门派内，钱就是权利的直通车。”
李静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道:“找探道呗，先看看各方势力都接触的怎么样了，再做打算。”
红其拉甫这地方我越发地熟悉，果然，抵达了红其拉甫，便发现很多门派的车辆进进出出。
我们到了探道在红其拉甫的情报站，它是一个印刷打印店铺，里面有三个人，我们还没自我介绍，又一个人进来了，我一看来人，大喜，正是张玉双。
他吼道:“哎，谁有棉纱线的情报，我这儿急需。”
“张玉双，你怎么来了？”
我的问话让张玉双吓了一跳，“文臣，你怎么也在这里？我现在特别忙，一会儿说。”
我一把拉住他，说道:“我们也在找棉纱线的情报。”
“啊？你们是哪个门派要？”
我说道:“买家情报我不能说，正好我们可以共享一下。”
“你们共享什么呀？我们这里现在缺人，你们三个都是包打听吧？我们全部征用了，我是顺风耳，你们叫我妖精就行。”
张玉双说道:“妖哥，你别逗了，我现在要知道棉纱线到了哪儿了？我老大的任务呀。”
妖精说道:“你们现在归我管，我马上和你们老大联系。我这边的活儿和你们的任务有莫大的关系。”
张玉双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说道:“你们都是粗脖子，我怎么都行。”
“嗯！玉双，你去海关查通关信息，看看棉纱线在不在国内。”妖精看向了我们，说道，“你们两个去拜访一个人，他的资料在这里，此人据说和富商关系非常好，看能不能要到相关的情报。主要是卖家信息。”
探道所谓的拜访，实际上是背调加跟踪，最后一步才是上门拜访。
我和李静接过了情报，研究了起来。
这人居然也是江湖人士，驿门的人，多年一直在巴国做酒店生意，因为一直未归，退出门派还是继续待在门派也没有做出明确的表态，等他回来再在西境做生意的时候开始，驿门便发现当年的小人物已经成了参天大树。
这种情况在西境是有的，驿门是不会主动上门去找的，那样会给人感觉是为了钱，找到了当年的小人物，反而是希望他能主动回来，哪怕是打个招呼，并不接受调遣，也算是给了当年东家一个面子。如果彼此都不找，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至少明面上，所有人还会认为此人是驿门的一份子。
这样的情报实际上属于探道的盲区，多年前的小人物是不被探道关注的，甚至他成名之后，没有回归门派，也不会再被继续关注。

第223章 没有破绽的罗威
此人名叫罗威，按江湖的话说，叫横空出世，突然回归，瞬间展露出了过人的能力，一般能有这个本事的人在外面那必定是吃过大苦的，心性势必被磨砺地非常坚忍，这种情报是最不好收集的。
我和李静分工，同时，妖精给了我一个辨真伪，这个人并不出现，只是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联络，我是给他打了个电话，查询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的回复也算不错。
于是，为期三天的观察展开了，罗威并不喝酒，他为人的确很神秘，似乎没有什么朋友，除了正常的上下班，便是回到酒店宅着，这段时间找上门的各门派都比较多，但也没见他和哪个门派相交过密，晚上，似乎各门派的代表也没有请他吃饭喝酒的习惯。
他的饭都是在楼下的餐厅里吃，他一般会进包厢，点几样家常小炒，也吃得很干净，桌子上也没有剩下的米粒，他喜欢抽烟，抽的是混合型烟草，这应该是在国外养成的习惯。
作为一个旁观者，这种观察可以说是很轻松的活儿，行动轨迹简单，也很好做出判断。
我将每天观察的情报报给了探道，辨真伪的结论是他在国外生活的时间长，对国内的娱乐和应酬日渐生疏。所以，行动在合理范围内。
妖精给了下一步的计划，近距离接触。
这是探道的下一步行动，就是想办法隐藏在此人的周围，了解具体他和什么人接触，看有没有有价值的情报。
他的办公室相当地开放，他下班后，李静潜伏进去，查看了一下，很新的办公室，甚至桌椅板凳也是全新布置的，没有电脑，没有公文，只有几个保险箱。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有几个烟头。
情报再次反馈回去，辨真伪的答复是此人生活简单，耐得住寂寞，只考虑最重要的事儿，缺点是思维简单，不喜欢兜圈子，即不讲人情世故。
张玉双的情报也反馈过来了，他说棉纱线即将抵达海关，明日将是第一批。总共有几批并不确定。第二日，早晨，张玉双再次反馈情报，棉纱线过境，已探明第一批的量是在一吨，也就是两车，存放在了海关仓库等待清关。
随即，江湖传闻四天后，富商随最后一批棉纱线入关，同时将棉纱线全部销售掉，之后返回巴国。
一时间，红其拉甫每天都有交换情报的人，各门派在红其拉甫与霍尔果不太一样，霍尔果集中在一栋楼里，红其拉甫是占了一条街道，路过的小商贩便可能是一门的情报站，在红其拉甫没有几家一起用一间屋子的情报站，大都各开各的。
于是，交换情报的事情就很正常。探道是不会理会这样的情报的，毕竟过了人的口，情报的价值便会低很多，再要辨真伪去查，会很耽误人力，也会扰乱辨真伪的判断力。
本来第二天，我们依然是近距离接触，但妖精却让我们尽快进行吃面接触，所谓吃面，就是与目标面对面地接触，彻底吃透这个人，并且了解相关的情报。
我和李静并没有这么做，我们不是妖精的人，做事儿便有自己的风格。因为所掌握的情报实在太少，他有没有老婆孩子等等情报都不了解，贸然地接触，我们会很被动。
于是，我要求继续观察。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金铺的人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进了罗威的办公室，随即，窗帘被拉上了，巧的是门窗有一条缝隙，我可以看到里面的两人，却看不真切。
金铺的人进去了很久，接着急匆匆地出来了，他带的黑色塑料袋也并没有留在里面。
李静很聪明，她装作着急的样子，身子一下撞到了金铺的人身上，那黑色的塑料袋掉在了地上，李静急忙上前帮忙捡起，借着道歉的空儿，看到黑色塑料袋里是一个雕刻精美的金元宝，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大小，只不过是镀金，好看的样子货。
金铺的人没有深究，急急忙忙地走了。
妖精的催促电话又来了，“你们能不能速度一点儿？目前其他门派都得到了有用的资料，咱们探道摸的还是边缘情报。”
不等我解释，电话挂断了。
我皱眉对李静说道:“我去做吃面接触，你留守。”
“我想和你一起去。”
我皱眉说道:“你傻了吗？我如果暴露了，你还在暗处，你可以继续做下去。”
说着，我甩开了她，说道:“守着外面，有任何情况给我打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敲门进去。
我看到一个穿着短袖衬衣，穿着浅色西裤的男子坐在椅子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机。
他见我进来，似乎也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上前，笑了笑，说道:“罗总，您好，我是来买棉纱线的，顺便，我想和您背后的那位巴国商人认识一下。不知道可以吗？”
我没有客套，根据探道的资料，这人比较简单，那么我也不会拐弯抹角。
似乎，罗威已经习惯了见我这样的人，他说道:“我的朋友不同意的话，我做不了主，你不是第一个想知道的，也不是最后一个想知道的。”
“哦？罗总客气了，您都不问问您朋友，就说不同意，是不是需要我们有所表示呢？”我直接问道。
如果此时的罗威说需要表示，那整件事儿就得推翻重新来过，探道的辨真伪认为此人不是一个贪财之人。
罗威皱眉说道:“表示什么？有什么好表示的？我这里不需要任何表示。我不靠贩卖信息活着。”
我松了一口气，说道:“罗总，我顺口一说而已，如果价格合适，您的棉纱线，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当然，目的还是您的朋友。毕竟两国友好都是从民间友好开始的嘛。”
罗威点了一支烟，我一抬头，发现他在看我，我并不回避，也看向了他，他没有说话，依旧看着我。
我说道:“罗总？我像您认识的人吗？”
罗威淡淡地说道:“我看着你，是想问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儿，请回吧。”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不过，我不买棉纱线，我哪怕与他吵架，大不了转身就走，他也不知道我是谁，甚至我可以伪装成其他门派的和他吵，做一点小小的不是人干的事儿。

第224章 炸雷
我说道:“罗总，您回过驿门吗？”
罗威看着我，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说道:“还没回去。”
我说道:“驿门好像也来红其拉甫了，需要我做中间人吗？”
“谢谢，不用。”
我站起身，出了门。李静很快接到了我，问我怎么样。
我一直沉默着，我们两人回到了车里，我看着她说道:“如果你是罗威，每天都有陌生人来找你，你会怎么样？”
李静说道:“我会很烦，平淡的日子一直在被打扰。”
我说道:“烦了会怎么样？”
“我会关门大吉，回家看电影，睡觉。”
我皱眉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为什么他还要继续在公司待着呢？”
李静说道:“我觉得一个有钱人嘛，当年走的时候是个一文不名的家伙，现在有钱了，自然是要显摆一下，以前看不起他的人，找上门来，装也要装一下。”
我摇头说道:“我们探道对他的分析，他是一个简单的人，生活简单，语言简单，那他不是一个显摆的人。”
“他肯定等驿门的人找上门来。”
“我已经问他了，他没有表现出渴望来。”
李静说道:“文臣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如果单对一个人做出判断，那就得跟他共情，否则，所有的判断都是一种猜测，猜测在探道是站不住脚的。”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是觉得这个罗威有点奇怪。说不上的感觉。”
“嗯！那我们去复命，你有什么方向吗？”
我说道:“驿门就在红其拉甫，我得去找找看。还有，我想去一趟鬼门。”
我将情报告诉了探道，他们同意我接下来的行动，张玉双被派往盯着鞋王，我还知道了其他探道人都盯上了各自的门派。顺理成章地，驿门归了我和李静。
我直接找上了门，李静依旧在暗处。
驿门来的人是一个女子，她很漂亮，一举一动都有职业经理人的范儿。她知道我是探道的，也很客气。
我说道:“我想了解一下罗威此人。”
她扶了扶宽边眼镜，想了想，说道:“对不起，这是我们门派的内参，其实放在以前，并没什么可以保密的，只是现在很多的门派都盯上了罗威，那他的资料，我们重视程度肯定升级。”
我说道:“那我只问一个问题，他和最初的他有没有变化？”
我说得很绕，但我想她听懂了，她沉吟半晌，说道:“这么说吧，我们没有他的资料。只有不到一行的简单文字。”
我眉头皱了皱，说道:“怎么可能没有？驿门说是西境活字典都不过分。”
“他当时并不是大人物，我们当年是让他在边境跟着我们指派的师傅做驿站，但他没打招呼，就跑到了国外，按这种情况，我们是要开除的，那么他的资料我们便存档几年后，集中销毁了。”
我说道:“那当年他的师傅在吗？”
“不在。我们驿门每日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师傅也不可能记得每一个人的模样。”
“那你们是怎么确定他罗威就是驿门的人呢？”
她笑了笑，说道:“他现在住的酒店就是我们驿门的，我们根据他的年龄，姓名与我们当年留下的资料进行了比对，确定了就是当年从我们这里离开的驿门人。”
她说得很自豪，我说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冒充的？”
她的笑容凝固了，说道:“不可能的，其他门派的人有问过，他说自己曾经在驿门待过，我们也是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他的信息。”
我又问道:“那你们会与他主动联络吗？”
“我们驿门在西境三十六门排名靠前，不会在乎蝇头小利的，所以，如果他想回来，我们欢迎，如果他不想，我们也不会勉强。”
和我想的答案一样，驿门已经没有可以问的了。
张玉双给我来了电话，我急忙接起，他说道:“文臣，今天鞋王可是带了不少钱去找罗威了，鞋王女儿长得贼漂亮，你不来看看吗？”
我吓了一跳，我还记得我在去蒲牢关前，和千里眼遭遇的事情。
我说道:“茶王不会也来了吧？”
“嗯！来了。”
事情变得更加有意思了，两家本是联姻，现在联合起来的能力当真不容小觑呀。
我说道:“我能不能知道一下，鞋王是如何接触罗威的？”
张玉双说道:“说来奇怪呀，他们报了宴请，也做了接触，不过好像效果不大，鞋王很给诚意了，我感觉就差把女儿免费送出去了。”
我说道:“能不能打听一下，茶王在做什么？”
“这两老家伙可是密谋了很久啊，他们正在调查棉纱线最后一批具体抵达的日期，而且只要棉纱线过境，他们便会跟上去做调查，手段尽出呀。”
挂了电话，胖叔给我打了过来，说道:“哎，你们几个有没有什么收获呀？满春院是一天三问。好歹给我个消息呀。”
我说道:“这消息满春院应该已经掌握了，那就是要想接触富商，必须搞定罗威。”
我将这几天的情报给胖叔说了一遍，胖叔说道:“商人就喜欢玩这样神神秘秘的事儿，你按你的计划去了解，不用管我这里。”
第三天，突然，有了巨大的进展。
马帮以五十万预定了所有的棉纱线，这让整个红其拉甫一下沸腾了。
但盐业很快放出了最新的情报，他们作价八十万，同样将钱送了进去，也了解到马帮的钱并不是买棉纱线的，而是以定金的方式购买了其中的一批棉纱线，他们希望能够当面和富商做一个交割仪式。
很快，又有情报传递了过来，盐业也不是买其中的一批棉纱线，而是买了一个棉纱线包，要的是一次参观巴国棉纱线厂的机会。
这下让红其拉甫更加沸腾了。一个棉纱线八十万，目前已经进来了将近三吨的棉纱线，这得花多少钱呀。
于是，更多庞杂的情报传递了过来，有谩骂的，说盐业疯子；有失望的，认为自己此次无望；有加快行动，扬言一百万买下剩下所有的棉纱线，为的就是不蒸馒头争口气，压一压那几门的气焰。
我总觉得整件事儿太不同寻常了，可我又说不出来，我想静观其变，却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往前走，感觉非常不好。

第225章 乱成一锅粥
我正打算去鬼门，李静却叫住了我，她说道:“文臣哥，你是不是应该把目前的情报告诉满春院，剩下的就应该是她们自己决定了，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
“绝没有完成，我们都没有看到结局，就一定有变数的可能性，我想知道变数在哪儿。”我说道，“我去鬼门，你要不要来。”
李静在车上憋了半天，问道:“你是不是还想着能搭上一条线，真的像胖叔说的那样大赚一笔？”
我摇摇头，说道:“我的判断是罗威有问题。但我需要证据。”
鬼门很快到了，我进了鬼门典当行的屋子，鬼门王战身边也有几个人，一见我进来，几个人匆匆离去了。
王战热情地说道:“哎呀，文臣兄弟，你不会也被棉纱线给吸引过来了吧？”
我嘿嘿一笑，说道:“王战哥，难道没为棉纱线操心？”
王战说道:“我上报了鬼爷，鬼爷知道罗威的情况以后，要我们静观其变，但不允许有任何动作，大概是没看上巴国的富豪吧。”
“鬼爷不需要富豪，他本人就是富豪。”我调侃道。
王战说道:“也不是啦，江湖人趋之若鹜，这生意看上去已经非常不划算了，我们鬼门是被吓跑的那个。”
李静说道:“我觉得不是。鬼门应该是不想和江湖人抢食吃。”
王战打量了一下李静，他并没见过，我急忙做了介绍。王战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鬼门其实很重视这件事儿，我们鬼王在巴国的游鬼正在做了解，调查没回来之前，我们会按兵不动的。”
我皱皱眉，说道:“那是不是王战哥发现了什么诡异的地方？”
王战说道:“也没有啦，目前一切很正常吧，但不查源头，鬼门不放心。”
我看着王战说道:“这件事儿和鬼门有没有关系？”
王战愣了一下，看向了我，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说道:“我做一个假设，如果罗威此人有问题，那么江湖中不动作的门派，也是有问题的，目前来的门派，只有鬼门没有动作。所以，我的判断是鬼门要么有问题，要么知道些什么。”
王战听完哈哈大笑，说道:“行呀，文臣兄弟，你在探道当真是有点东西。我的确是发现了点问题，只是情报没确认。”
“我能知道吗？”
“这没什么不能的，你们如果调查清楚了，也可以给鬼门说一声。”王战点了一支烟，说道，“罗威此人并不是从境外过来的，而是从天津飞到了红其拉甫，我们没有查到他去天津做了什么，如果说他一直在国外，又是西境人，又带着任务，那么此事之前的活动，不该是天津。”
我没听懂，说道:“这不该是一个问题吧，他可能去做任何事儿，比如见见朋友，或者商业伙伴。”
“是有这个可能，但目标为什么是天津？！”
李静突然反应过来了，说道:“的确有问题，天津是进出口的海港，他的棉纱线是进口，为什么要去出口的地方，是吗？”
“对！而且他只待了一天，看朋友，没必要吧。基于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鬼门没有动作，但这个情报我们没办法去查，万一人家真有事情在天津，那我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告别了王战，我便接到了最新的情报。
五大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都带着钱款与罗威谈了一次，后天就是最后一批棉纱线运抵的日子。
我回到了探道，妖精要继续安排任务给我和李静，我让李静接下任务，我独自去调查一番。
我打电话给了张玉双，他正满世界地跑着传递情报。
我问道:“玉双，那些棉纱线，你去看了吗？”
张玉双说道:“看了，满满的十车皮，明天是最后的几车皮，也是大佬现身的时候，我不跟你说了。”
随即，发生了另一件事儿。
鞋王与茶王的人马居然当街打了起来。
我赶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幕令我目瞪口呆的场景。
鞋王之女站在众人前面，伸着双手阻拦着鞋王的人马，鞋王这边有人受伤倒在后面，前面还站着四五个人，对面七八个男子中，还有的人骂骂咧咧地要冲过去。
茶王朱帮主和鞋王两人站在个子队伍的最后，彼此都沉默地站着，但目光里都带着狠厉。茶王的孙子站在茶王身边，心情似乎非常复杂。
哦！朱帮主的孙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自己的女人在中间挡着，多危险，要是我，绝对护她周全。看似乖巧，实际上心硬如铁。
大概是鞋王之女的出面，众人没有再发生摩擦，也不知是哪个好事儿之人，居然选择了报警。警察的到来让光天化日之下的殴斗提前结束了。
张玉双兴冲冲地从街道的另一边跑来找到了我，将这里的具体情报告诉了我，原来，茶王朱帮主在昨晚背着鞋王亲自与罗威见了一面，不但送上了好茶，还多给了二十万，希望能够与富商有个一分钟的会面，哪怕是擦身而过都没问题。
这件事儿被鞋王知道了，觉得茶王想撇开自己，单独寻求合作，他恼羞成怒，带着人打上门去，这做鞋子的自然比不过天天抄茶的人手脚利索，两个掌门并没有谈多久，手下的人便安耐不住，打了起来。
于是，有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说来，茶王朱帮主做事儿当真有点不厚道，怪不得孙子也是如此，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有其爷必有其孙。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当真看得人好生不忍呐。”张玉双看着坐在路边哭成泪人的鞋王之女说道。
我是个局外人，并没有太多感觉，说道:“哎，这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那谁知道，反正江湖上的情报，你听听就好，探道有自己的能耐。”
我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那这几天各门派捐给罗威多少钱，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都是谁放出的情报？”
“这些情报你瞎琢磨什么个劲儿？昨天有人说盐王给了八十万，今天传得更邪乎，说盐王把盐业股份让出百分之十，愿意以一次合作赠送给巴国富商。实际我们找了盐业的人了解，压根儿就没这回事儿。”
我说道:“能不能查到情报的源头？”

第226章 我的坚持
张玉双看美女梨花带雨，听我这么一说，吓了一跳，说道:“你不是认真的吧？这样的调查，那就是探道重点事件，那得来至少二十个人，这么多门派，一个门派分两个人，那都不一定能查到源头。”
“我只调查一条信息，你我加李静，应该不难吧？”
张玉双眼皮直跳，说道:“哎，我搞不明白你图了个啥？”
我说道:“我就觉得整件事儿不对劲儿，我不想被蒙在鼓里而已。”
“现在你可说了不算，人家妖精跑前跑后地，又是最高指挥，给我们的任务也不轻松啊。”
“我们先查，连同任务一起。”
“那情报能准吗？”张玉双无奈地说道。
我的这个任务让张玉双和李静都很烦，因为目前的情况到处都是门派的动静，这好比大海褪去，哪儿哪儿都可能冒出一条大鱼，要的不是跟着一条跑得极快的鱼，而是应该把时间节约下来，抓更多跑得慢的鱼。
“文臣，这信息过了金铺的嘴，你继续查。”
“李静，信息过了鞋业的人嘴，过了两口，你继续查。”
“张玉双，信息过了茶行的嘴，你继续查。”
于是，关于茶行送二十万给罗威的情报调查便一层层地被拨开了。因为时间过得不久，所以追查起来，不会断，这是一个好消息。
一直到了晚上，这倒口的情报还没理出来。我们三人累瘫地躺在酒店的房间里。
张玉双说道:“看吧，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根本查不到源头。你不知道谁在说谎。”
李静也敲着腿，说道:“这个调查本身就没有意义。而且我认为就是罗威自己说出去的。他不了解鞋王与茶行联盟，只想在富商到来之前，赚更多的口水费。”
我看着情报走向图，说道:“不，很奇怪，目前的图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哦？你有什么发现？”
我指着图说道:“你看盐业似乎很关注这条情报呀，其他门派都是一两个，但盐业却是五条与之相关的。”
“这说明个屁，只能说明盐业的人嘴碎，到处嚼人舌根。”李静说道。
张玉双站起身，说道:“我建议你别查了，明天富商来了，谁能拿下，也就一目了然了，跟咱们都没关系。”
说着，他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我砸吧砸吧嘴，说:“假如这件事儿与盐业有关呢？”
我抬起头时，李静已沉沉地睡了过去，我给她盖好了被子。
就在这时，胖叔的电话打了过来，说道:“文臣，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我说道:“不怎么好，红其拉甫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话音未落，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声:“那就是说你探道根本没办法提供有效的情报，是吗？按江湖规矩，你们要退十倍的违约金。”
我说道:“我接下了你们的单，就必须对你们负责，你知道现在为了与富商联系，最多的门派已经送出去了一百多万吗？你们参一脚上来，又能起到什么效果？”
我知道何洁欢的女秘书就在胖叔身边，没想到我的话却激怒了她，她冲我吼道:“你个包打听什么意思？我们何总是不想出钱的人吗？目前你们根本没有给我们任何的帮助，当初要钱的时候，你们可没有任何推辞，现在给我说事情复杂？”
其实我知道满春院的人已经在红其拉甫了，这几天她们没有任何动作，一直在等我的情报。
我说道:“急什么？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见得是好事儿，万一是个毒螃蟹，后面跟着咬一口的人也会拉肚子。”
“明天，对吗？我希望明天我能有想要的情报。否则，后果自负。”
接着，就是胖叔的声音:“哎！别生气嘛，我这边给你赔罪啦，消消火，我保证有情报第一时间告诉何掌门！哈哈。”
挂了电话，我开始将整件事儿过了一遍，有太多不确定的情报需要查。
我不甘心，赶到了打印店，果然，与我想的一样，他们都没回家。
“哎？你不是下班了吗？今天辛苦了。”妖精一脸倦容地说道。
我看向了他，问道:“我有两个问题，第一，外商是商业巨子的情报是从哪儿来的？第二，罗威与商业巨子相识的情报又是哪儿来的？”
妖精愣了一下，旁边的辨真伪说道:“我可以回答你，商业巨子的情报是从内地过来的，相关情报是可以在国家发布的新闻上查到；你的第二个问题，是棉纱线的经办人中有罗威的姓名。”
我说道:“你的情报还有问题，内地是哪个地方的谁告诉你的。”
辨真伪见我咄咄逼人，说道:“这是从天津口岸的一份传真发到了红其拉甫，是红头文件，上面写着棉纱线是由巴国商业巨子其后操作，希望我们这边的政府系统予以重视。这份文件需要我给你提供一下照片吗？”
我的脑袋轰地一下，天津！怎么这么巧，居然是天津！
我说道:“我能看一下吗？”
妖精说道:“文臣，红其拉甫感谢你的帮助，我回头会给胖儿说的，但是现在我们还有很多事儿要做。”
我说道:“我还是想看一下。”
照片很快导了出来，果然是红头文件，是由天津海关发出的。
海关的进出口我非常了解，这样的文件用红文发出，实际上并不是要政府接待的意思，而仅仅是一个通告，也就是在正常流程办理过程中，能够提供一些必要的便利，比如，询问一下要不要翻译，酒店有没有预定，车辆有没有安排。仅此而已。
毕竟，不论是不是商业巨子，他来国内从事的也是商业行为，而非国际访问。只比普通的清关多了一层关怀。
辨真伪见我不说话，以为是说服我了，便又要开始工作，我说道:“我还有第三个问题，罗威目前收到了多少钱？”
妖精有点恼了，说道:“哎，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包打听！有很多情报不是你这个级别能问的。”
我说道:“我觉得整件事儿是个骗局，探道规定，任何有异议的人可以向顺风耳提出异议，顺风耳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上报，必须联络两个顺风耳或者一名千里眼，由他们做出最终的决定。”

第227章 一查到底
妖精愣住了，他说道:“文臣，你什么意思？”
我的这个要求提出，就代表我可能会否定顺风耳妖精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好比跑马拉松，你的方向错了，再能跑都到不了终点，正确的办法就是停下，找到正确的路。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提出异议！探道规定，当提异者申请后，您的工作在申请前是冻结状态。”
妖精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行！我现在上报探道千里眼，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又赌上了我的职业生涯，如果妖精要给我留一条路，他应该找两个顺风耳来裁定，这样，千里眼只用签字，对我做出警告或者任务低评分，但上报了千里眼，代表我打断了整个安排，好比短道速跑比赛，所有人都在朝前冲，而我却让参赛者停在了赛道上。
过了几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我接了起来。
“我是千里眼，告诉我你提出的异议的根据。”
我打开了免提，说道:“在回答之前，我需要知道一个情报，罗威目前为止，收到了各门派多少钱？”
妖精说道:“这无法统计，各门派不会将真实的数据告诉任何人，都是传闻。”
我说道:“那给我一个参考数。”
我说出这句话后，实际上考量了妖精的工作认真程度。妖精冲辨真伪说道:“现在给我统计出来，我要三分钟内知道答案。”
当真令人佩服，探道规定，不确定问题答案需要时间十五分钟，而妖精却能在三分钟内让辨真伪拿出答案，可见其工作认真程度。
三分钟后，辨真伪开口了，说道:“在三百五十万到六百万之间。”
我说道:“我就当是四百万，不过分吧？假如，罗威是个骗子，那么他要做的就是等鱼上钩，他了解江湖，这个消息在江湖中传开，他只用将棉纱线不停地运到国内，剩下的就是等各门派提要求，提了要求，不做答复会让整件事儿发酵，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不缺钱，于是，趋之若鹜地送真金白金，到了明天，他只需要消失，便可以轻松拿到四百万。”
“你住口！探道能假如吗？”妖精生气了。
我说道:“千里眼先生，我的情报也不确定，但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一个骗局，罗威在抵达红其拉甫之前，到天津待了一天，如果这是他的布局呢？另外，他如果不希望各门派找上门，完全不需要待在他在红其拉甫的公司，只需要住在酒店不见客就行。我去了他的公司，什么都没有，他为什么将自己困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等待人来找他。他是驿门的人，可驿门只有他的只言片语，没有照片信息，没有过往历史经历，我甚至怀疑这个罗威不是驿门的那个罗威。”
辨真伪突然站起身，说道:“我赞同你的说法，但我反对你的观点，罗威去天津很可能就是冲着红头文件去的，他可能需要红其拉甫海关的重视，毕竟是友邦贸易，彼此重视是值得做的，就好像李嘉诚探访邻国，也会需要邻国的商业伙伴帮忙引荐。”
辨真伪的判断也是有道理的，我忽略了这一点，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
千里眼突然说道:“文臣，你还要坚持你的观点吗？”
“是的！我坚持。”说完，我慢慢地将胸口的气呼了出去。
千里停顿了将近一分钟，他说道:“文臣说的情况有道理，妖精，你抽调两个人给他，让他今晚就开展调查。”
“我没人！我的人和借过来的人已经连续忙碌了四天，大家都没怎么休息。到明天之前，还有更多的情报需要调查。”妖精没好气地说道。
千里眼声音很冷，“妖精，这不过是一个江湖门派参与的商业行为，你的人关注的地方是不是有问题呀。”
我听出了千里眼的意思，在说妖精是不是想借着搜集情报的任务，也想与富商搭上线。
妖精一下没了脾气，说道:“我没这个意思，我给他两个人就行。”
“人够吗？”千里眼说道。
我说道:“不够！”
千里眼笑了，说道:“那你把妖精劈了，拿去一半用。”
千里眼的意思很明白，他也没办法。
挂了电话，一众人的眼神中都有些不善，妖精说道:“你满意了？你不是带了一个人吗？你还认识张玉双，我就将他们两人给你，既然你觉得有问题，那就去查吧。”
我苦笑一声，退出了探道。
我需要人，我还能用谁？！
我在漆黑的巷子里来回地走着，李静和张玉双已经累到瘫软，此时，我要将他们叫起来，先不说能不能继续任务，我都有些于心不忍，突然，我眼前一亮，我还可以找鬼门呀。
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王战的电话，此时，已经是午夜两点，没想到电话响了三声，他便接了起来，电话里听不出他的睡意。
“战哥，睡了吗？”
“嗯！刚睡着。”
我说道:“我怀疑罗威有问题，我需要人手调查，但探道没人能给我了，战哥能帮我吗？”
“哦？你有几成把握确定你的情报？”
我说道:“我只有三成的把握。”
王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要多少人？”
“十个人！我需要调查三件事儿。”
“行！我现在码人，半个小时后，我们约个地方见。”
我和王战约在了广场，与王战见面后不到五分钟，从广场的各个角落冒出了鬼门的人。
我说道:“战哥，我今晚所有的行动都基于我的判断，如果你们暴露了，可以将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我一个人扛。”
王战笑笑，说道:“别说那些了，今天下午，那巴国富商就该来了吧？”
我说道:“我要几个兄弟去查一下目前进入西境的棉纱线价值多少。我还要知道罗威现在人在哪里。再给我几个人，去他的办公室，最好是会开锁的，我要看看都有些什么。”
王战马上进行了安排，其实最难做的是第一件事儿，那需要动脑子，王战亲自去查。
很快，我和三个鬼门弟兄出现在了罗威办公室门口，整个走廊黑乎乎的，一个鬼门弟兄上前，只是几下便打开了他的办公室门。

第228章 骗子罗威
屋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儿，办公桌表面非常地干净，但到了内侧，我却发现了不对劲儿。
我问一旁的鬼门兄弟:“罗威这个办公室是新的吗？”
鬼门弟兄说道:“对的，租下了不到两个月。”
这办公桌居然是一个二手的，西境做生意的人有一个特点，新公司的一切都要是新的，所以，二手的办公用品，甚至二手电脑在公司都不好卖。这家伙居然用二手老板桌。
桌子上有一个茶杯，一个烧水壶，铅笔和几张纸，一侧有一些文件，我打开一看，最上面的便是天津海关发来的那张红头文件的复印版，下面便是租赁合同，再没有其他东西。
我拉开了抽屉，很快便验证了我的猜想，抽屉里只有一张发票，二手办公桌买卖发票，里面空空如也，我走到了档案柜前，一把拉开，里面全是报纸，种类也是五花八门。他的楼下有一个书报亭，想来报纸就是他打发时间的东西。
＂哥，只有一个保险柜了，其他没什么东西。要不要我们打开？＂一个鬼门弟兄说道。
我点点头，鬼门弟兄兴致勃勃地蹲在了地上，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会吧，罗威收了那么多钱，难道还会随身携带吗？”
我已经拿起了电话，只等保险箱打开。
十分钟后，保险箱咔地一声开了，里面倒不是没有东西，有两捆儿棉纱线，下面一层则是一个黑色的包裹。
我一把拉了出来，里面是换洗的衣物，我将它们倒在地上，再没了其他东西。
“啊？这家伙真把钱带走了？”
我已经拨通了电话，是鬼门去酒店的那一组，我说道:“从现在起，任何想进入罗威房间的人全部拿下，如果他要出来，也拿了。”
我一边带着人往海关仓库赶一边给王战打电话:“战哥，你那边怎么样了？”
王战说道:“该死的！这货绝对的假冒伪劣，我们随机打开了一个仓库，除了外面一层是高级的棉纱线，从里面那层开始就是普通的棉纱。”
我说道:“就按最外层是棉纱线，第二层开始是普通棉纱计算，总价值多少？”
“算上清关费用，连十万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战哥，我在酒店门口等你，我们拿人！”
酒店房间外，鬼门人已经到齐，王战点点头，一个鬼门弟兄飞起一脚踹在了门上，门发出了咔地碎裂声，接着，鬼门人冲了进去。
没有想象中的打斗，甚至悄无声息。王战咔地将手中钢棍儿的尖刺挑了出来，冲了进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甚至行李都不在。
我说道:“战哥，您确定是这间屋吗？”
“是，没问题的。”
我急忙拿起了手机，拨给了千里眼，电话可以说是秒接，我说道:“我现在可以很确定地说，这个罗威是个骗子。而且可能已经逃跑了。”
千里眼说道:“我要封锁情报。这消息还有谁知道？”
这下就尴尬了，我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这里没人手，我找的鬼门王战帮我。”
千里眼似乎有点意外，说道:“我不是让妖精给你给人了吗？”
“两个人已经累瘫了，而且两个人不够。”
千里眼说道:“你有没有办法将人抓住？”
我说道:“我不知道，我可以试试。”
千里眼说道:“行！从现在起整个红其拉甫听你调动，我现在就安排。”
挂了电话，我对王战说道:“战哥，我得赶回红其拉甫主持工作，我建议您将红其拉甫封闭，他应该还没跑出红其拉甫。”
王战笃定地说道:“不可能封闭的，这时候全是大车往西境外走，封闭一个小时都非常困难，我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导致整个红其拉甫的货运停摆。两害取其轻。”
我已经没时间耽误了，我说道:“那就利用一切手段，把他找出来，我这里跟鬼门互通情报。”
当我赶回探道的时候，气氛诡异地吓人，妖精在发愣，辨真伪和十几个人见到我之后，面露不善。李静和张玉双也到了。
我说道:“现在罗威还在红其拉甫，我们布局一下，想办法把他找出来。”
没人动作，只有张玉双和李静做好了准备。
我知道我让妖精很难堪，我大声地说道:“各位！罗威还在红其拉甫，再迟他就跑了，今天的局面我也不想的，我只希望探道能在这样的时刻帮一把江湖人，让大家的损失降到最低，好吗？”
还是没人动，我等了片刻，冷哼一声，说道:“行！我们自己做！李静！张玉双！给我调查罗威是怎么在酒店消失的。”
妖精突然大喊一声:“你们够了没有？！听不到现在探道第一指令吗？都愣着干嘛！干活！”
妖精的这句话，也是让一众探道人愣了一下，随即纷纷开始回到了位置上。
我松了一口气，说道:“李静，张玉双，按我刚才说的做。其他人，我要你们二十分钟后，通知各门各派，告诉他们罗威是个骗子，他现在还在红其拉甫，如果不想有损失，就派人将他找出来。通知完之后，便按照探道寻物方式搜索罗威！”
妖精站起身，说道:“辨真伪，你不用在这里了，跟他们一起去！”
我说道:“妖精，我需要你坐镇这里，我必须再去调查一件事儿。”
妖精愣了愣，说道:“你是第一指令发布者，你要出了事儿，我们该听谁的？！什么任务，你交给我。”
我一阵感动，说道:“好！我要你现在赶去盐业那边，搜集关于盐业的所有动态，一直到上午十二点。”
妖精皱眉说道:“为什么是盐业？”
“这次的事件并没有针对非江湖人士，目标全部是江湖人士，这就很奇怪，按道理来说，这么大的事件，江湖人士和非江湖人士都该参与其中，但恰恰全部是江湖人士，我怀疑罗威的背后就是江湖人士。”
“他是驿门的，为什么不先调查驿门！”站在一旁的辨真伪说道。
“表面上的全是迷惑你的，要拨开表面看内心，这是蒲牢关观人第一讲，出了事儿所有人都会找驿门，今天早晨开始就会是这个局面，那驿门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我笃定地说道。

第229章 夜袭
“你的判断有点草率，如果驿门是贼喊捉贼呢？”辨真伪继续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买卖做了没意思。”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是盐业？”妖精继续问道。
我说道:“我不确定，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
一众人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我知道在探道说出相信直觉的时候，其实是最无力的答案，代表毫无依据。但大家还是去了。
整个探道情报站，只剩下我一个人。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居然是纪天纵，“文臣，你那里出事儿了？”
“你消息永远那么灵通。”
“我被叫起来，以最快速度赶到你那里，我已经买了机票，我大概需要16个小时可以到你那里。”纪天纵的声音永远没有表情。
我说道:“好啊！快点来吧。”
话还没说完，就有电话又打了进来。
我一看是千里眼，急忙接了起来，“你为什么要通告在红其拉甫所有的门派，为什么要把焦点全部放在探道？！”
他的声音很严厉，我说道:“罗威肯定没走，只有打草惊蛇才能让罗威躲起来，不敢动。”
“如果是别人，我会怀疑他根本不是探道的人，你想过没，如果各门找不到罗威，那么你可能就是出气筒！”
千里眼说得没错，就好像当我向人说一个秘密，有的人会很好奇，也有的人会宣扬出去，还有的人会鄙视说秘密的人。但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说道:“我想浑水摸鱼，因为罗威的背后是有江湖人士的，我突然放出消息，这一门肯定有所反应，因为正确的揭秘时间应该在中午一点钟之后。”
“你的想法永远和人不一样。”千里眼依旧生气，“那又如何？你不可能一下抓到对方参与此事的证据，很可能你引了一把大火。”
我说道:“明天十点之后，探道所有人将撤出红其拉甫，在事件未平息之前，不许回来。”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千里眼被我弄生气了。
我觉得这位千里眼没有带我入门的千里眼沉稳，为什么他就不能再等等呢。
我说道:“相信我，我的出发点就是不给探道找麻烦。”
又是一个电话接进来了，我直接挂了千里眼的电话，王战的声音:“文臣，现在已经确定他就是骗子，鬼门在巴国的游鬼已经确定了情报，的确是有一个富商，但此人并不是富可敌国的存在，他其实只能算棉纱业的一个代表，有政府身份，此人的身价不过百万，社交圈层也不过是中产阶级。”
我说道:“嗯，战哥，我需要你再帮我做一件事儿，今日一点钟整个红其拉甫都会大乱的，也是罗威最容易逃跑的时候，我想或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我明白。”
挂了电话，李静的电话打过来了，她说道:“我们已经查清楚了，罗威坐电梯上到了三楼，转弯之后，便没了影子，晚上他就没回来。我认为他还在酒店的某个角落。”
我说道:“那有没有拍到他离开的场景。”
“我们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我说道:“叫鬼门的人介入进去查查。鬼门到来，你们就回来吧，我这里将会很忙。”
挂了电话，情报站彻底安静了下来，这大概就是黎明前的黑暗，我知道马上电话就会响起，而且响个不停。
我刚点上一支烟，电话便响了:“探道吗？我们接到你们情报了，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我说道:“真的，请用你们的能力调查罗威去向，他失踪了。”
“探道！我们金铺要罗威的人在哪里，我们愿意以万金油的价格买。”
我说道:“我们正在查，稍安勿躁。”
在李静和张玉双回来的时候，我的手机和电话几乎快要打爆了。
群里很快便有了回复:“鞋王所有的人都赶去了罗威的办公室。”
“金铺洪老爷子已经在赶往红其拉甫的路上。”
“马帮发出了悬赏令，奖金四十万。”
......
我揉揉眉心，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凌晨五点，整个红其拉甫已经沸腾了，不断传回的情报让我这里忙得脚不沾地，我趴在地上，三张a3纸铺在地上，各种情报一一罗列在上面。
我只希望张玉双和李静快点回来，目前我只能记录不能思考，我需要思考。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敲门声，我急忙站起去开门，我一把拉开门，还没开口，就看到一个男子戴着摩托头盔，穿了一身黑，我刚要开口，那人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猝不及防，我朝后栽倒过去。
这身材.....很熟悉。
我大吼一声:“罗威！你居然还敢来！”
他沉默地走了进来，我捂着肚子一把抓起了手机，大喊道:“罗威在我这里，向我 靠拢！我拖住他！”
我的手机并没有拨出去，我很害怕，下意识地喊了起来，接着，我将手机甩掉，一把抄起了椅子，吼道:“来呀！过来呀！”
显然，他犹豫了，不能让他思考，我狠狠地将椅子砸了过去，他戴着头盔看不到我的，没想到他的反应奇快，身子一偏的同时，唰地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匕首。
我继续抓住了第二把椅子，还没丢出去，他已经到了近前，我大喊着:“来呀！”
接着挥舞着椅子，他的躲闪能力很强，我的椅子几乎没有砸到他。
他的身子在变化，我看得很真切，他倒退一步，匕首已经反握，这是匕首唯一重击的握把方式。
我大声喊道:“快！进来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罗威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我狠狠地将椅子砸了过去，这一下砸了个正着，他一个踉跄，退到了门口，他一闪身，消失在了门口。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家伙肯定和江湖人士有联系，要不然，这大晚上他怎么能瞬间锁esd定我。
我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抓起了电话，拨给了张玉双，电话发出嘟嘟的声音。
死小子，爷都快被吓死了，还不接电话。
“我们现在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
我还没开口，突然，我看到那黑色的头盔一点点地进了屋，我的瞳孔猛地放大了。

第230章 杀人救人
我吼道:“赶快给我回来，罗威在我这里！”
我不知道张玉双和李静到底离我有多远，但现在我的任务就是拖住罗威，等待他们的到来，倒是让我稍稍放下心。
就在这时，罗威的手里却拿出了一个汽油桶，那刀就握着他的手里，他拧开了汽油桶，咕咕的汽油哗地倒了进来。
我吓了一跳，该死！他想烧死我，我如果冲过去和他拼了，一点点火星子，我便会成一个火人，而且还不一定能打过他。
完了！我必死无疑！
他从兜里摸出了打火机，打火机的咔咔声让我的魂儿都快吓掉了。他朝我挥挥手，做出了一个再见的手势，下一秒，那火瞬间便起来了。
这是我唯一逃生的机会，我现在冲过去，身上会起火，但我足够拖住他，任何人都知道灭火的最佳时间，就是现在。但我能不能拖住他，能不能在被烧死前，拿下他手里的刀。
那炙热的感觉已经传来，我没有更多的思考时间，但我害怕了，我是被火烧过一次的人，我知道那种感觉，此生，我都不想感受第二次。
我用力地将桌子全部推倒，将打印机什么的拉到墙角。我还想将纸张什么的也丢到墙角，可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火窜到了天花板顶上，呼呼地朝着里面卷，火团就像是翻滚的云，带着浓烟。巨大的烟雾已经让我有些睁不开眼。幸运的是卫生间在最里面，我一步跑了进去，里面有一个小窗户，只是小窗户是被铁栅栏拦住的。
必须想办法出去。
我一脚将面盆踹翻，拧开了水龙头，还好水很大，但地面是斜的，下水口就在脚下。我用力地脱下衣服，胡乱地将下水口堵住。
水一点点地蔓了上来，顺着门下的缝隙流了出去，有水出去大概是一件好事儿，至少火不会烧过来，可我想简单了，我看着门上方的火焰在灌进来，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我一把按住水龙头，试着将水泼在门上，以图降温。我就像是被困的将军带着手下的伤兵，而四面被团团围困。
这注定是杯水车薪，我甚至看到门在一点点地融化。而且是从上面融化，一旦这门破了，那我将被烟呛死，这是常识。
我努力地掰着铁栅栏，可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栅栏还是纹丝不动。我抄起了地上的拖把，试图将铁栅栏掰开一个足够能让我翻出去的缝隙。
我才刚一发力，就听咔地一声，拖把的木把便硬生生地折断了。
我看向了下水道，大爷的，耗子都钻不进去。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门外李静的喊声:“文臣！你在哪儿？”
接着，就是张玉双的声音:“你要疯了吗？里面这么大火，冲进去找死吗？”
我大吼道:“我在卫生间！快来后面救我！”
“文臣！你在哪儿？有没有受伤？”我听到了李静兴奋的声音。
我吼道:“卫！生！间！来后面！我快死了！”
张玉双跑到了后面，一下看到了我，他说道:“文臣！你怎么样？”
我吼道:“我还活着，想办法给我把这窗户弄开，我快烤熟了。”
张玉双看到了铁栅栏，一下也是急了，在那儿团团转，说道:“行！你别慌，让我想想！”
李静也跑了过来，她的眼圈儿一下红了，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带着哭腔说道:“文臣哥，你怎么样？”
我说道:“哭个屁，我还没死呢，必须给我把窗户弄开，要快，我的门撑不了多久。”
张玉双说道:“你等我去找个棍儿哈！我很快，很快！”
李静也跟着跑了，既然有人从外面想办法，我要做的就是坚持住。
此时的门已经是在一点点地变形，我已经感受到了热量在不断地朝着我涌，门上的水被蒸腾出了热气，如梦似幻，带着死神高高举起的镰刀，一点点地落下，躲避不了，求饶不了。
我脱下裤子，用水浇透，扑在门上，给门降温。
就在这时，窗户外李静的声音响起，她喊道:“文臣哥，你躲开一点！”
张玉双的声音响起:“丫头，你疯了吗？别这样！”
她......要干嘛？
接着，我凑到窗户上一看，我的灵魂都在颤抖。
李静开着我的车，已经退出了老远，这片商业街的背后是停车场，下方是一个小台阶，她将车倒了一半下了台阶，我看到了车后轮猛地摩擦着，车朝着前面窜了出去，后轮顶着轮胎几乎飞了起来。
“妈呀！”我人生第一次吓得叫了娘，我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小小卫生间的墙壁上，手死死地抱住了下水管道，整个人像个猴子一般地爬到了顶上，双脚尽量离开地面。她要用车撞墙。
下一秒，轰地一声，车撞在了墙上，我能感觉到整个地面都颤抖了一下。
却是没有撞塌，接着车倒了回去。
张玉双吼道:“别这样！你车撞不塌的！”
车再次倒了回去，我感觉自己的三魂六魄只剩下一魂一魄，我吼道:“我车里有千斤顶！有千斤顶！”
外面的人已经听不到了，又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我再次抱住下水管道，整个人爬了上去，但我的手是湿的，我在一点点地滑下去。就像《猫和老鼠》里的汤姆猫抱着满是油的管子，就算是将爪子都伸出来，还在一点点地下落。
轰地一声，卫生间外面的墙发出了轰响和金属的摩擦声，那声音之大，岂止是震撼灵魂。
张玉双的声音响了起来:“文臣！墙塌了，快出来救人呀！”
我毫不迟疑地一脚踹开了门，一股热浪让我的呼吸都是一滞，眼前的一幕简直是令人惊骇，滚滚的火浪似乎找到了宣泄口，那些打印机早已点燃，舞动着妖艳的火。
我侧面的整面墙已经塌了，碎落的砖头将车的机顶盖已经砸得变形，但形成的空间足够我跑出去。
张玉双正用力地拉着车门，我看到安全气囊已经弹出，里面的李静一动不动。
我猛地跳到机顶盖上，整个人滚在了倒塌的砖头上，跳了出去。
危险依旧没有解除，这么大的火，如果不把李静救出来，车很可能会被点燃，发生爆炸。
此刻的每一秒都非常地珍贵。

第231章 调虎离山
我一把推开了张玉双，双手用力地握住门把，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咔！
我整个人摔到了地上，门把被我掰掉了。
与此同时，里面发出了嘭地一声响，打印机炸了，不少的碎片崩裂出来，打在车窗上啪啪响。复印店的吊顶燃烧发出了噗噗的声音，整块整块地掉落了下来，砸在了变形的车顶。
我伸手想将那吊顶推开，挨上的刹那，便像被蛇咬一口的感觉，温度太高了。
张玉双吼道:“文臣！这烟有毒啊！”
我抬头一看，飘散出来的烟居然是彩色的，绚丽得像海底水母的触须。我来不及多想，一拳砸在了侧门车窗上，居然没砸裂，我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砖，咔咔地砸着。
张玉双一把抱住了我的腰，吼道:“文臣得走！车前面的温度太高了，要炸了！”
我反手对着张玉双的脑袋就是一下，张玉双被我砸倒在地。
我吼道:“滚一边去！”
第三下，终于裂了，我毫不迟疑地将车锁扣开，我从里面拉住了车把手，用力一拉，谢天谢地，车门被拉开了。
我用力地拽着李静，却发现她还系着安全带，原来她知道车撞上去会是什么结果，只是气囊还牢牢地将她顶在座位上。
此时，在我身后的张玉双不自觉地退后几步，吼道:“文臣！你大爷的！车着火了！走啊！”
我捡起被我砸碎的玻璃，用力地扎着安全气囊，我的手被碎成小块的玻璃扎破了，血顺着手指间流淌了下来，噗地一下，气囊瘪了下去。
有了足够的空间，我急忙伸手解开了安全带，李静眼睛紧闭着，软软地倒向了前面，我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使出了全力，将她抱出了车里。
乖乖！我居然有点抱不动她，我才走了三步，她软软的身子就朝下出溜，我不敢弯腰，我怕没力气再将她抱起来，只能用力地将身子朝后，希望能再抱住她多走几步。
我没劲儿了，我的手犹如折断了一般。
我大吼道:“张玉双！你大爷的！给老子过来帮忙！”
已经跑出十几米开外的张玉双转过身，看着我一步比一步小地朝前挪，此时车不过离我有五六米远。
他犹豫了几秒，接着，他大吼着跑了回来。
“啊！啊！啊！”他奔到我跟前，想接过李静。
我吼道:“抱着她的腿！”
他这才手忙脚乱地抱住，朝前猛冲。一直等我们到了安全地方，车也没炸。
张玉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道:“哎！这.....这怎么和电影里的不一样啊？不是都要炸掉的吗？”
我一拳打在他胸口吼道:“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张玉双这才想起来，拨打了急救电话。
我看着李静，她一点知觉都没有，浑身软软的，我伸出手试了试鼻息，稍稍松了一口气，气息很稳定，应该是被震晕了，我吼道:“张玉双，把你上衣脱下来，给我！”
“啊？”张玉双这次没有迟疑，将身上的衬衣脱了下来，我急忙盖在了李静的身上，将她的身子托在腿上，紧紧地抱着她。
她半昏半醒地说了句:“文臣，不要死！”
我一下感动了，低声说道:“我没事儿！你别说话，休息一下。”
她的美目慢慢地睁开了一条缝儿，说道:“文臣，我死了吗？”
张玉双正不停地接着电话，说道:“没死啦！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下一刻，李静哇地哭出了声，我知道她是被吓的，一个女孩子要积累多大的勇气才能开着车撞墙。
我静静地搂着她，说道:“没事儿了，我就在你身边。”
她却说道:“我的胳膊好痛啊！呜呜呜......”
我吓了一跳，伸手一摸她锁骨位置，我的天呐，脱臼了，我急忙小心翼翼地托起了她的胳膊，说道:“没事儿的，救护车马上就来，还有哪儿痛吗？”
“呜呜呜......胳膊痛，痛.....”
就在这时，黑暗中冒出了几个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妖精。
我说道:“罗威过来袭击了我，没讨到便宜，于是，在情报站里倒了汽油，想烧死我，李静救了我。”
妖精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说道:“我们情报站就......就这么毁了？”
我却说道:“妖精，你不会一得到情报站出事儿的消息，就招呼人撤了吧？”
“是的！探道从战争结束到现在就没有分部被攻破过，我如果不来支援，是要江湖各门看笑话吗？”他气鼓鼓地说道。
我吼道:“谁让你们撤回来的？！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这明显就是罗威的调虎离山之计，只要你们按兵不动，他跑不了。”
正说着，黑暗中又跑过来几个人，我一看，正是鬼门王战带着几个人飞快地赶了过来。
我狠狠一拳砸在了地上，王战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文臣，我给你打电话，你失联了。”
我吼道:“走啊！快去各个站点检查，这是罗威的调虎离山之计，我这里没事儿！！”
王战一听，毫不迟疑地吼道:“快！把网撒开，撤！”
我看着妖精，生气地说道:“现在快去继续监视盐业！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
妖精也怒了，他飞起一脚，揣在了我的身上，他吼道:“你是探道的罪人！探道红其拉甫情报站从未被人攻破过！”
我瞬间感觉头发都立了起来，噗地一下，一口血喷了出来。
张玉双一下拦在了我的前面，对妖精说道:“妖哥，别动怒，他们刚刚死里逃生！千钧一发，文臣就烧死在里面了。”
我吼道:“如果盐业有问题，他肯定知道你们已经盯上他了，他只有攻破红其拉甫探道情报站，才能将我们的视线集中在这里，他才有罅隙将人洒开，去做他的布置！”
妖精吼道:“其他人给我返回点位！”
人瞬间走光了，他恨恨地说:“你记住，你要为了今晚发生的一切负责！”
说罢，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警车、消防车、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我看着李静的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胸膛，我很想紧紧地抱住她，可却又怕她受伤。
消防车到了，只是一阵水龙便将那火扑灭了，令人可笑的是，那车没有想象中的爆炸，但却是报废了。

第232章 杂乱和秩序
救护车到了，我看着李静被抬进了车里，急救大夫看了看我，说道:“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的，不过，看上去问题不大。”
我点点头，说道:“我会尽快去医院。”
我一把拉住了张玉双，我们两人串了一下口供。
警车来了，于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和一个只穿了一条内裤的男人在散发着烟臭的情报站旁描述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说自己带了汽油打算给车加油，但是不小心碰倒，不知什么引起了大火，李静是我的女朋友，她开车撞开了墙，好市民张玉双路过，将我和李静救到了安全地方。
接着，我去了医院，包扎了伤口，我这才发现我的头发和眉毛被烧掉了一半，身上有三处地方被火给撩出了泡儿，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七八处，但都不致命。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我裹着一条毛毯迎着一众病患怪异的目光和光着上身的张玉双在病房里。
张玉双将电话给了我，是千里眼的电话，他说道:“情报站毁了不要紧，你们怎么样？”
我说道:“我受了点轻伤，李静胳膊脱臼，毁了一辆车和情报站。”
千里眼说道:“那你觉得罗威现在人在哪里？”
我想了想，说道:“应该已经逃出红其拉甫了，他绝对有一个完整的逃生路线，昨晚我的发觉只是拖延了他外逃的时间，他的调虎离山计划很成功，目前的情报不但吸引了各门派的注意，还让红其拉甫更加混乱了。”
千里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妖精他们配合的怎么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假思索地说道:“非常默契，只是我的指挥能力有问题。”
“呵呵，你这时候没有将问题甩给其他人，不错！我知道我临时拿掉了妖精的权利，让一个二品包打听指挥，本身就是一个困难，但凡有其他人在，我也不会这么安排。行了，继续你的指挥，等待探道更高一级到。”
挂了电话，一个人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朝着我们这里张望，我朝他挥了挥手，他走了过来，将一个手提袋放在了床上，说道:“妖精让我给你买了衣服，里面还有早饭。”
我早饿了，并不急着穿衣服，抓起饭盒里的包子啃了起来。
我说道:“现在什么情况？”
那人说道:“现在有的门派还在找罗威，有的门派认为罗威不是骗子，因为最后一批棉纱线在下午四点会到，大概是不死心吧，有的门派按兵不动，有的门派已经撤了。”
我皱眉问道:“具体是哪些门派？”
“鞋业和茶行正在找罗威；金铺昨晚找了一晚上，今早鸣金收兵，正在休息，洪老爷子已经到了，正带着第二梯队找罗威；盐业认为罗威不是骗子，正在清关口安排人手；马帮和布艺会撤了；鬼门把守各个要道儿，但破绽太多，奎家人手少，在四处打探情报，奎家老二已经联系上了鬼门；酒尊的人昨天下午赶到的，算是躲过一劫，正在观火；贼行的人很奇怪，见探道火起，便撤出了红其拉甫；丐帮的人有点古怪，来了之后，没有展开任何动作，只是在拜访各门各派。”
信息量很大，分辨不出个因为所以然。
我和张玉双吃饱了，张玉双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我觉得正在找人的没什么问题，撤了的也没什么问题，盐业认为还有机会，也是正常反应，鬼门肯定没问题，奎家也没问题，酒尊那就不用说了，贼行和丐帮问题大。”
探道的弟兄说道:“贼行的也应该问题不大，西境三十六门排名老末，一见神仙打架，第一个撤离，免得殃及池鱼，正常的，丐帮大概是想着不参与此事，与各门搞好关系，能混混道儿就混个道儿，混不上也无所谓，所以丐王以及几个数说得上话的都没来，弄了个白杖金碗过来攀交情。”
多说一句，丐帮的级别最高丐王，下一级是无碗，意思就是吃喝不愁的主儿，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金碗，负责每一个城市的片区银碗；银碗，负责城市每一个片区的乞丐，瓷碗，手下有四五个乞丐。
可见金碗不过是来凑数的存在。
我说道:“这些门派反过来说都可能存在问题，甚至包括鬼门。”
张玉双吓了一跳，说道:“文臣，可不敢这么乱说，人家可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呢。”
“贼喊捉贼呢？”我穿好了鞋子，走了出去。
我去看了李静，她的病床上拉着帘子，我走过去一把拉开，看到下一幕，却是急忙将帘子拉上，我拦住了往里走的探道兄弟和张玉双。
我尴尬地说道:“她醒了，在换衣服。”
两人恍然大悟，里面却传来了李静的声音:“我需要帮忙，你们谁闭着眼进来。”
我急忙转头看向两人，张玉双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急忙闭上眼睛，用手死死地拉住了帘子。
我一点点地摸了过去，我的一只手被李静抓住，她说道:“帮我把裤子提上。”
太尴尬了，刚才进去看到她胳膊吊着，牛仔裤正穿了一半，那修长而结实的大腿和那黑色的......
她将我的手放在了她的牛仔裤纽扣位置，低声说道:“抓紧！”
接着，她的腿用力，牛仔裤提了上去，她扣上了纽扣，说道:“行了，睁开眼睛吧，帮我穿一下鞋子，谢谢！”
我急忙照做。
她挣扎着站起，身子还在摇晃。
我说道:“昨晚，谢谢你，但是以后不许这样了。”
我回头看向她，发现她的脸红扑扑的。
我说道:“你没事儿了吧？”
李静哦了一声，马上站起身，说道:“我没事儿了。”
我们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查清楚了吗？他是怎么消失的？”
张玉双说道:“罗威这个家伙鬼精鬼精的，他住在三楼，上了三楼后，直接从安全通道下去，他在阁楼间藏了一套厨师的衣服，之后从员工通道跑了。”
我皱眉说道:“这不是正好是探道的强项吗？没跟上人？”
李静说道:“他似乎很了解我们的追踪方式，出来直接去了街上，在人群中失踪的。”

第233章 继续战斗下去
我皱皱眉说道:“那钱呢？那么多门派给的几乎都是现金，他不可能带着那么多现金消失吧？”
李静说道:“我们认为他不是一个人作案的原因也就在这里。”
我咬了咬牙，看着两人，说道:“真正的混乱还没到来，下午四点才是一切的开始。红其拉甫应该有探道的备用指挥室，通知所有人到备用指挥室来。”
那探道的弟兄愣了愣，我说道:“在没有新的任命下来，我还是最高指挥！快点！”
探道的弟兄拿起了手机与妖精沟通去了。
半晌儿，他过来说道:“请跟我来吧。”
车带着我们很快到了一个小区，进了一户人家，户主居然是一户老人，老婆婆给我们开了门便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探道的弟兄直接带我们走进了卫生间，他上下看了看，一把推开了墙壁，对面直接就是老婆婆对门人家的卫生间。
我们穿过卫生间，一间屋子里堆着五大桶纯净水，泡面成箱地堆着，速热食物和米面油一应俱全。
往里走，墙壁上挂满了睡袋，客厅是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摆着几台电脑，两部电话，打印机、对讲机一应俱全。
我吃了一惊，这是一个标准的探道指挥室。
妖精等人都在。我没说话，扶着李静到了食品储藏室，让李静挑了两盒泡面，让张玉双帮忙给泡了。
我走到了会议室，一众人看着我，默不作声。
我看看表，上午十一点，还有五个小时，就是谜底揭开的时候。
我说道:“感谢昨晚兄弟们的忙碌，不过，昨晚搜集的情报都被大火吞了，我现在要各位将昨晚所有的情报再给我汇总一下。”
辨真伪有些丧气，他说道:“请问还有意义吗？我觉得一切都结束了，罗威绝对已经离开了红其拉甫。”
我说道:“我觉得正主儿还没跑，或许，我们现在可以找找了背后的金主是谁了。”
“罗威是驿门的人，他对江湖很了解不足为奇，擅自怀疑他背后有人，这......”一个探道弟兄说道。
我说道:“罗威离开驿门的时候，是个小角色，再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联络驿门，可以说他是个雏儿就离开了江湖，你觉得他再出现凭什么把这么多江湖门派玩得团团转？天生丽质吗？”
他不说话了，妖精说道:“我尊重你的所有决定，但结果论还是要说的，昨晚探道红其拉甫情报站被攻破，这是你决策的失误。”
我摆摆手，说道:“因为这个我被开除探道，也得等各位把我的指令执行完再说，现在我要昨晚的情报。”
妖精的牙关动了动，他恨恨地说道:“整理情报！”
一众人开始了忙碌，我让探道的人以时间顺序将各门派所有的情报列了出来，我全部贴在了墙上。
两个小时的时间，所有的情报整理完成。
我对辨真伪说道:“我要你现在分析所有门派的表现有没有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辨真伪看着满墙的情报，说道:“我不是电脑，这样大的工作量，我累死了也算不完。”
妖精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他说道:“让你做就别啰嗦！”
辨真伪是个比我大几岁的男子，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他是噙着泪开始了工作。
我依旧闭着眼看着墙壁，说道:“去个人查查，鞋王女儿的动向，顺便调查茶王朱帮主现在是什么情况？”
“再去个人查查洪老爷子的第二梯队都是怎么找罗威的。”
“妖精，我要你带两个人盯死盐业盐王。”我说着看向了妖精，“昨晚，他们就这点动作？”
妖精说道:“我们通知了他们，盐王没有离开房间，只是例行通知了下去，但昨晚盐业还是派出了一部分人，跟着鬼门四处找人。”
我呼地看向了他，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妖精淡淡地说道:“你是说盐王吧？”
妖精不愧是顺风耳，一下抓到了问题的关键，盐王在收到鬼门的指令后，表现的似乎太过于平静。一般人发觉被骗了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找人报复。盐王再沉稳，也应该派出所有人去找。
妖精说道:“我让辨真伪看过了，盐王的性格深藏不露，他大概率不希望被门派内的人看出他做了错事儿，而且他并没有使用门派的钱，此时的慌乱会给盐业纪家一个翻身的机会，所以，他必须沉稳，辨真伪认为他的行为在合理范围内。”
“你丢过钱或者被人偷过东西吗？”我问道。
妖精说道:“是的！”
我说道:“你丢了或者被偷了，会怎么做？”
妖精说道:“找！然后报警，或者自认倒霉。”
“盐业在红其拉甫有情报站吗？”
“有的！”
“他启动了吗？”我继续问道。
“大晚上的，有几个门派能做到像探道一样，深夜也在收集情报？”
“那就是没有启动咯。”我说道，“一个丢了东西，知道小偷在附近的人，首先要做的一定是找，对盐业而言，在酒店里发布消息，不如在情报站，盐王不动，只有两个解释，第一个，他是知道罗威是个骗子；第二个，他根本没有给罗威钱。第一个无需解释，第二个，他既然没给钱，那为什么江湖上传闻会有他给出几十万的说辞？两个猜想还不能说明盐业有问题吗？”
辨真伪说道:“你这是定果推论，怎么能当真？”
所谓定果推论是探道的一个说法，这需要一名与目标共情的人在已有的线索下，预判他的行为，并做出合理推论，但这个推论也是有偏差的，比如还是无法准确推论出一个人在愤怒、压力极大等苛刻条件下的反应。
“妖精，请带人继续跟进。”我说道，“我的推论没有说完，目前为止，盐王已经发觉被骗，为什么还要相信下午四点罗威会带着巴国富商前来呢？前后矛盾的情况下，盐业的嫌疑上升到最大。”
我继续安排着下一项工作，“再去一个人去观察金铺洪老爷子的第一梯队，只用告诉我是撤离还是继续寻找。”
我希望是继续寻找，只有这样才证明洪老爷子是心痛了。
“让探道盯住马帮和布艺门，尤其是他们带走的东西。”
“看看酒尊的人都在干什么。”
“调查一下丐帮除了白杖金碗外，有没有其他的门内高手在场。”

第234章 三眼天仙
一时间，各种情报如雪片一般地飞了回来，四张a3纸已经不够用。
还有三个小时，真想便会揭开。其实在我看来，所有的情报已经没有意义，只是看看到底哪个门派会在此时此刻闹出动静，同时将罗威此人背后的门派给兜出来。
这非常不容易，同时，也是考验探道能力的时候，说一个谎言很容易，却需要拿十个谎言来应对，我就在等背后的门派撒谎。
就在这时，又进来了一个人，这人身材比我高出一个头，至少一米八以上，他身材魁梧，穿着一身白色衬衣，西裤加上一双铮亮的皮鞋。
他头发梳得很整齐，面相给人一种信任感，看着就像大权在握的政府要员。
他一进来，便说道:“我是探道千里眼，文臣，给我说说现在的具体情况。”
跟在他身后，也是清一色白衬衣、西裤的四五个年轻人。
我将目前的情况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他闭着眼睛，仔细地听着，半晌儿，他睁开眼睛，说道:“现在的情况很诡异啊，以目前的情况一切都很明了了，他们为什么还不走，要说只是等待一个结果，留下个把人，大家还能保住一点体面。”
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走到了辨真伪身旁，说道:“你可以停下你手里的工作了，你的工作我接手，辛苦了。”
他的语言看似很客气，但语气中却有高高在上的感觉。
妖精的辨真伪此时应该算是被罢了工作，这等于否定了他之前一切的努力，说道:“你没有我了解红其拉甫，这边的第一指挥官没有发布让我离开工位的命令！”
千里眼说道:“哦！那我说吧，这里由接管了，我是千里眼一品。”
那白衬衣的辨真伪说道:“我是辨真伪三眼天仙。”
我也是吓了一跳，辨真伪也是分等级的，比如纪天纵只是双目辨真伪，再晋级便是三目鬼仙辨真伪，意味着真正能够在瞬间辨别真假，再往上一眼人仙辨真伪，双眼地仙辨真伪，三眼天仙辨真伪，四眼天尊辨真伪。
可以说，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等级不亚于千里眼一品，可见万金油肯定知晓此事，并且极其重视。
妖精的辨真伪低下了头，让开了位置，他知道眼前这个比他还年轻的小伙子比他厉害，但对他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这个辨真伪拿起了情报，扫了一眼鞋业和茶行的情报，他闭上眼，三分钟后睁开眼，在情报上画了几条情报，接着看向我，说道:“你的指挥没有问题，鞋王之女是关键，如果鞋王之女这时候离开了红其拉甫，那代表鞋王要和茶王大干一票，现在看来，他们没有要动武的意思，应该是这条情报。”
说着，他指向了这条情报:茶王正将手下全部派出去寻找罗威。
他说道:“鞋王知道茶王给了钱，现在鸡飞蛋打，心情不错地看茶王笑话。这也说明鞋王和茶王没有问题。”
接着，他看向了金铺的情报，说道:“这里你的指挥有点问题，洪老爷子第二梯队根本不了解情况，第一梯队已经休息了，他们之间甚至都没有交接，原因是什么？”
我说道:“我不用盯着第一梯队，只用盯着金铺带队的人就行。”
“你人手再不够，也可以分一人出来兼顾第一梯队，一旦异动，第一梯队的反应是最快的。一晚上不休息不至于影响金铺战斗力。”辨真伪侃侃而谈。
却是让我都有些惊讶，辨真伪不该只对情报做出正确与否的分析吗？为什么他会给出建议？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也是我一直以来的误区，我以为能成为万金油的人，不是寻物就是观人，辨真伪永远只是对信息的真伪做出判断的人，以方便寻物和观人执行下一阶段的任务，原来，真正的辨真伪是通过在庞大的信息流里，找出关键情报，加以分析，并且做出决定。
行行出状元呐。他刚才的分析是对的。这是寻物方面的技巧，我还不够熟练。
“鬼门没有问题，对鬼门而言，目前的一切对他没有任何损失，他没必要劳心劳力地影响白面的工作，只用做足了样子，便可以让西境三十五门服气，而且鬼门目前只有一个梯队，从昨晚一直到现在没有休息，他们带队的人当真深得江湖人情世故一道。”他继续说着。
我急忙说道:“你看看盐业，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看着盐业的情报，足足有五分钟，说道:“昨晚，红其拉甫探道情报站着火前后的一个小时的情报为什么是缺失的？”
妖精的辨真伪低下了头，说道:“因为.....探道情报站被人攻破，妖精很担心，便带着人撤了回来，实施救援。”
“愚蠢！”三眼天仙冷哼一声说道，“如果盐业此时有任何一点动作，是最能确定他们目的的时候，你们居然因为一场火，丢失关键情报？”
妖精的辨真伪解释道:“我们探道情报站从未被人攻破过，我们也有我们需要坚守的东西。”
三眼天仙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当火起的时候，这边的情报已经明了的，一个小时内，情报站的详细信息各门派都会知道，你们赶回来就为了一个已经发生且马上知道的情报放弃最该观察的任务？你们疯了吧？”
千里眼见矛盾有点大了，冲三眼天仙说道:“行了！留点口德吧，盐业有没有问题？”
他很直接地说道:“情报缺失的，这就让后面发生的再反常的举动根本无法做出判断，一群猪！”
这话说得十分不给面子。妖精的辨真伪头都快低到胸膛下面去了，手握得紧紧地。
就在这时，门开了，妖精回来， 他喘着粗气，说道:“盐业所有人按兵不动了，我留了一个人在那里，这边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他突然看到千里眼等人，也是吃了一惊，却马上激动地说道:“千里眼，我要向您汇报昨晚文臣的指挥错误导致情报站被一人攻破。”
你大爷的！我这么遭人恨吗？我还在这里，就当面打小报告？能不能不要这么多人面前打我的脸？
接着，妖精将我的安排夸张地说了一遍，顺便还添油加醋地将我的不礼貌行为也渲染了一番。

第235章 打架与富商
“好！你辛苦了。”千里眼并没有给予答复。
三眼天仙说道:“我觉得盐业很有意思，我建议换我们的人去盯着。”
千里眼点点头，一旁坐着的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径直出了门。
他依旧在那儿分析着，我则是默默地听着，震撼是来自心灵深处的，这满地的情报，他却瞬间抓住了关键点，往往不要五分钟，便做出了判断，我也按照他的办法分析，可是总是很不顺，甚至有偏差，这应该是某种我所没有学过的方法。
同样震撼的还有妖精的辨真伪，刚开始的时候，他似乎很想跟上三眼天仙的思路，可越是跟着，就好像一个跑不动的人被世界冠军绑在身上带着跑，刚开始还能跟上，咬着牙跟着跑，到后来，力竭跌倒，看着人家割断束缚，飞一般地跑了。
一旁的妖精也是聪慧，他通过三眼天仙的分析已经知道我的安排并没有太大问题，也听出了刚才他的那番话其实一点儿分量都没有，甚至还是一个笑话。
他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周围忙碌的人。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辨真伪早已将话筒拆下来，换成了耳机。
他说道:“直接说情况。我是辨真伪三眼天仙。”
“嗯？好！”挂了电话，他看了看我们，呼地摘掉耳机，从桌子上蹦了过去，捡起了地上的情报看了起来。
他嘴角撇了撇，斜着眼看着妖精，说道:“就是你的愚蠢，让我们有一段重要的情报丢失，要不我早该看出来了。”
大概是千里眼在旁边，妖精不敢答话，只是怒气冲冲地看着三眼天仙。
千里眼问道:“怎么了？”
“丐帮的人和酒尊的人打起来了。动静还挺大。”
这变化让我都没想到，千里眼说道:“事情发生的原因呢？”
“丐帮的白杖找到了酒尊的带队的人攀交情，但酒尊的人不理不睬，丐帮白杖就骂了几句，打起来了。”
李静说道:“会不会是罗威还没离开红其拉甫？现在白天他更走不了了。”
“哼！我要是他贴两片胡子，戴个帽子，做个出租车就能顺利离开。”三眼天仙说道。
“那这场架打得毫无意义呀？目的是什么呢？”妖精的辨真伪问道。
“混乱，让这里更加混乱。”三眼天仙说道。
张玉双说道:“会不会是幕后黑手搞事情？”
千里眼说道:“不会的，现在一切都是明牌，需要更多的情报。哦！对了，文臣，你还是这里的第一指挥，继续你的职责。”
众人都看向了我，妖精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根本不客套，说道:“通知鬼门，请他们平息打斗，如果再发生殴斗事件，定性为与罗威勾结。”
“我要是你，通知白面去解决！鬼门的战力现在还不到动的时候，要是有变故，他们难道不是最后的屏障吗？”三眼天仙说道。
我淡淡地说道:“不！江湖事江湖了！假手白面，坏了规矩。而且，鬼门不是最后的屏障，我们探道才是最后的屏障。”
我的话说完，众人的眼中有了一丝异样，三眼天仙说道:“迂腐。”
离最后揭开谜底时刻，只剩下两个小时，斗殴结束了，鬼门王战带队杀到，分分钟教了两个门派做人。
三眼天仙不再看情报，他揉了揉眼睛，说道:“嗯，现在就看谁再撤退，这件事儿就该进入尾声了，这任务当真没什么意思。”
千里眼说道:“错过了最好甄别坏人的时候，想把他们揪出来，难咯。”
三眼天仙看着我，说道:“哎，我挺喜欢这小子的，他虽然没接受过多少训练，不过指挥和我指挥差不了多少。”
我的脸一红，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是现在的指挥，指挥的却是比自己更高几级的存在，一边继续指挥，一边听他们对我评头论足。好像在考试。
千里眼说道:“毁了探道情报站这可不是小事儿。”
三眼天仙说道:“一个死物被烧了就烧了，人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能把后面的门派揪出来，我就是烧了探道总部都很乐意。”
他的话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却让我有了更高一层的感触，他是标准的任务至上的人，为了拿到情报，可以完全地利用周边的一切可利用的环境，而我们却还在循规蹈矩。
“嗯！这个倒是，这是他这次指挥中最大的失误，我赞同你把人全部派出去，但是我不赞同你在不做好防御的情况下，把人全部派出去。”三眼天仙说道，“不过，就那沿街的情报站做了防御和没做一样。”
千里眼呵呵地笑了一声，说道:“你也会给失败找借口了？如果当时他在情报站拿下了罗威，现在他就是英雄，就是因为考虑不周，不但当不了英雄，还可能承受巨大的代价。”
千里眼的话让我从另一个层面审视了自己，的确如此，我计算了所有，却偏偏忘记了情报站才是最薄弱的地方，不！当时其实我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个想法，只是我觉得完全不可能有这种疯狂的事儿发生，所以，酿成了悲剧。
我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电话又响了，三眼天仙用脚按下了接听键。
几秒后，他猛地站起来，说道:“你再说一遍？”
电话挂断，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说道:“棉纱线在清关，巴国商人随同而来。”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而过，我的判断错了？罗威就是正儿八经的巴国富商代理人？昨晚袭击我的不是罗威？
“这不可能。”李静说道。
我也跟着说道:“这绝不可能，在我看来这批棉线都完全可以不用过来的，就为了做戏做全套，也不可能有巴国富商这回事儿的。”
千里眼说道:“肯定有问题，再查！”
“不不不！不能再查了，叫.....叫所有人回来！”我的声音有点颤抖。
“什么？”连将腿翘在桌子上的三眼天仙也吓了一跳。
我惨笑一声，说道:“是我通知了各门派棉纱线的事儿是个骗局，现在富商出现，意味着什么我想大家都知道。”
“你不用这样，我已经来了。”千里眼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不！我是探道的一员，必须为情报负责。”

第236章 棉纱线到了
众人都不动，我冲李静和张玉双说道:“你们现在通知探道所有人都回来！半个小时内，全部离开红其拉甫，要高调地离开。驻守在这里的探道成员，情报静默。”
三眼天仙说道:“我突然觉得这小子老喜欢把自己弄成众矢之的？生怕别的门派不知道探道有个叫文臣的吗？”
千里眼说道:“我反对！你露面可能会被打死。”
我没有听进去他后面的话，但我听到了他说他反对三个字，这意味着我不会被强制夺权，那我依旧是目前红其拉甫的最高指挥。我依然可以做决定。
多说一句，我当时还看明白另一个方向，探道是不会看着自己的人惨死在其他门派手里的，但如果可以牺牲一个人，换整个探道的平静，那么牺牲是值得的。所以，我独自面对这一切是最好的结果。
我说道:“我以探道红其拉甫最高指挥的名义下达此件事儿了结前的最后一道命令，除我之外的探道成员全部撤出红其拉甫，所有情报静默至事件的结束。”
没有人动，都愣愣地看着我。
千里眼淡淡地说道:“没听到他说的话吗？”
“不！不能这样，他就算是做错了，也是探道的人。探道从战争年代起就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人。你们不能这样。”李静拉住了千里眼的手。
我说道:“把她带走。”
千里眼反手一掌劈在了李静的脖颈上，她昏了过去。两个白色衬衣的探道好手扶着李静出去了。
张玉双想留下和我说句什么，三眼天仙猛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把，将他赶了出去。
他砸吧砸吧嘴，说道:“我没有话对你说了，这一趟你活不了。”
我嘿嘿一笑，说道:“你的嘴真臭。”
他站住，转身盯着我，似乎从来没人对他这般如此过。
千里眼拉着他的脖子将他推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我和他，他说道:“我很好奇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道:“我去海关，就是死我也要搞明白到底是不是我错了。”
千里眼点点头，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委屈你了，关键时刻你可以求助鬼门。”
说罢，他不等我回复，转身出了情报站。
空空荡荡的情报站，一桌子的情报，电话还在响，过了片刻，安静了下来。我走到了食品储藏室发现还有一大桶啤酒。
我眼前一亮，抱到了桌子上，用力地打开，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
李静的桶面只吃了一口，此时，还有些余热，我抓了过来，大口地吃了起来。吃饱喝足，我看看表，离清关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我擦了擦嘴，整理了一下新衣服，拿起手机出门，给老婆婆深施一礼，毫不迟疑地转身出了情报站。
我只能打了一辆车赶到了海关，乌泱泱地一群人。
我一下车，便四处寻找着鬼门，凭借我和王战的关系，或许可以庇护一二。
就在这时，金铺的人认出了我。
一个小伙子挡在了我的面前说道:“你不是说外商的事儿是一个骗局吗？现在怎么回事儿？你的情报是不是吓跑了罗威？！现在富商来了，迁怒于我们，你探道要不要赔偿？”
呼地，茶王的人也将我围了起来，说道:“我们可是给了很多钱，如果我们没有收获，今天你走不出这里。”
“对！对！把他抓起来。”
丐帮的人起哄道:“我说怎么没看到探道的人，都跑了吧？万金油也跑了吧？什么玩意儿！”
我说道:“我的情报没有问题，要不你怎么解释仓库里的棉纱线第二层全部是最次的棉纱？罗威想杀我灭口，又怎么解释？”
“这做买卖自然要好的坏的一起带过来，这需要解释吗？”
“罗威到底有没有现身，都没有任何证据，万一是你巧舌如簧，想坏了我们好事儿，你探道浑水摸鱼呢？”
人群中不时有人说道。
我沉默了，冷冷地看着周围各个门派的人，这点我想到了，来吧！让暴风雨更猛烈些吧，只要他们现在对我狠，以后便不会对探道狠，值得的。
有人一脚踹在了我的胸口，我刚站直，脑袋被人猛地拍了一巴掌，侧面又是一脚，我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原本包扎的伤口也崩裂了。
就在这时，人群被一队鬼门人冲开，王战走了进来。
他老远就跟我大声地打招呼，说道:“文臣，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打不通？”
我擦擦身上的血，说道:“我手机被罗威给烧掉了，对不起呀。”
王战的高调是我没想到的，顿时让我内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意，王战的声音很大，恰恰是在帮衬我。
他走了过来，看着周围的人，说道:“哎，我说你们都没看到结果呢，一个个猴急什么呀？这小兄弟差点把命搭上，你们都当没看见吗？”
“情报是错的！”有人喊道。
“哎，这棉纱线还没进来，你们就这么肯定？”王战拍拍我的肩，说道，“走走！去我车里等，是人是鬼，见了人就知道了。”
他将我朝着人群外拉。有人嘴里发出了冷哼的不满声，有的人趁机在我背上踢一脚，待我转身，却没看到人，还有一个盐业的人朝着我的脚下吐了一把口水。
不过，也算是有惊无险地出来了，上了王战的车，他说道:“兄弟，你这时候不该出现的呀，你搞什么？我再晚来一点，你估计已经被打死了。”
我苦笑一声，说道:“我怎么都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富商和最后一批棉纱线进红其拉甫，我仔细推敲了一下全过程，死活没想明白罗威这么做的目的。”
“你忘了吗？我们游鬼的情报，来的人不过是巴国普通的富商，等他们接触一下便会知道自己错了。耐心等吧。”
就在这时，各门几乎都收到了情报，棉纱线的车已经通关。
所有人堵在了海关路口。
现场足有上百人，一路跟随着看到通关的车开进了海关仓库。
盐业的人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去，呼地挡在了货车前面，他用巴国语言大声地说着什么。
车窗摇下来了，赫然是一个中年巴国人，他疑惑地看着四周的人。
接着，他下了车，朝着盐业的人走了过去，也不知说了什么，那巴国人很高兴地与盐业的人握了握手。

第237章 无解的局
接着，又有几个门派的人走了出来，围着富商谈了起来。
我站在圈儿外，看得不是很真切。
我和王战下了车，我问道:“战哥，你能确定眼前这个商人就是游鬼说的富商吗？”
“不能，我建议你离开吧，他们暂时顾不上你。”王战说道。
“不，还不能走，我要走了，江湖人就会不再信任探道。”
就在这时，耳边几乎同时响起了短信的声音，我看到几个门派的负责人纷纷地低下头看起了手机。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可是各门派的人只是看了信息便继续忙碌他们对巴国富商的围追堵截。
我和王战的手机都没收到，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儿，凡是看手机的都是给罗威送过礼的。
我将对王战说道:“我要知道短信的内容。”
王战点点头，朝着酒尊的负责人走了过去，酒尊的负责人在煮酒到来之后，便移交了权利，正在一旁抽烟。他刚才也看了手机。
片刻，王战拿着手机过来了，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将手机递给了我，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短信的内容是:对不起，我因为还有事儿不得不赶去处理，所以来不及跟你们亲自道别，我能感受到你们对巴国的善意，以下是这位巴国商人的详细资料，希望对你们每一门都有所帮助。见谅。
好一招金蝉脱壳，玩得是行云流水。
我说道:“战哥，以目前的资料能不能让游鬼查一下这个巴国人的基本情况？”
“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王战去打电话了。
我看着这个商人的名头，好长的一串儿。
他的这一招当真是有效的。
各门派是给了钱，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能有与巴国商人认识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得到了，而且来的门派的负责人大都不是掌门，所以，他们不可能承认自己被人骗了，回到门派被上峰责罚。就算是各门派的掌门也不能承认自己是个被人骗的傻子，从而在门派中掉了威 信。
那么各门派只能当罗威之前的一切表演是真实的，有点打碎牙齿吞进肚子里的味道。
王战回来了，他说道:“你能猜到这巴国商人的身份吗？”
我想了想，说道:“应该一半真一半假吧？最好的谎言是将谎言放进很多的真话中，便无法短时间内分析出真话是什么，最后谎言就成了真相。”
“啧啧，当真是探道的高手，对的！他假的身份都是与巴国政府有关的，还有这人的确和巴国最大的富豪有点关系呢。”王战说道。
我突然看向了周围，我说道:“战哥，你不觉得这条信息来得很巧吗？就在各门派与巴国商人接触的时候，短信就来了？”
“你说罗威还在红其拉甫？”
我看着周围，说道:“就在我们周围，或者能看到这里的地方。”
王战的脸沉了下来，对身边的鬼门人说道:“给我把人找出来。”
我说道:“来不及了，他应该已经走了。好厉害，每一步都算得明明白白的。”
“哼，早晚把他抓出来。”王战说道，“你这边需要我们鬼门做什么吗？”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不用了，现在他们不会让这件事儿发酵的，我只用往各门派发一封致歉信就行。毕竟谁都不想让这件事儿闹大。”
王战说道:“行，你应该还要在这里逗留几天吧？鬼门保护你的安全。”
我点点头，说道:“麻烦战哥了，我想把整件事儿再想想，看最有可能搞事情的门派是哪个。”
“嗯，你们探道已经撤完了，人手肯定不够，需要我做什么，你可以直接说。不过，不能讲交情了，需要探道付费。”王战说的是在情理之中的，因为任务已经完成，再有的任务便是门派间的相求关系，那必须要付费。
我点点头，回到了探道情报站。
我一打开门，却是见到了另一番景象，整个情报站收拾的干干净净，连桌子上我打开的啤酒和吃剩的泡面都不翼而飞，那些凌乱的情报被好好地贴到了墙壁上。
我还在纳闷，就见一人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他的手里抱着散落到地上的纸。来人赫然就是纪天纵。
我心里有些激动，我说道:“你没接到我的命令吗？在这里的事情了结之前，探道全体撤离红其拉甫。”
他面不改色地说道:“我是探道驻守在红其拉甫的情报静默者。”
我嘿嘿一笑，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他一把将我推开，说道:“我取向很正常。”
“我以探道红其拉甫最高指挥人员的名义，接触情报静默。你我就是红其拉甫全部的成员。”我说道，“现在是第一个任务，通告各门派探道文臣因情报不对称，错误判断了形势，导致一小部分情报有误，给各门派造成了一定困扰，现诚挚地给各门派道歉。”
纪天纵说道:“这是你的道歉信，干嘛让我写？”
我搓着手，说道:“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弄吃的，你是高材生，文笔杠杠地，拜托了。”
“你这个决定不用通知千里眼？”
我说道:“不用，一切责任我承担。”
半个小时后，情报顺利地由探道总部发到了鸟市各门派。
纪天纵吃着泡面，眼睛却没有离开墙壁上的情报，他足足看了四十分钟，说道:“你当真是在刀口滚了一圈儿啊。”
我没兴趣听他感慨，说道:“现在有一个问题没解决，罗威的背后肯定有门派支持，就是不知道谁在支持他。你觉得会是谁？”
他握着叉子的手没动，足足十几分钟的沉默，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说道:“大概是我专业的原因，我认为各门派的所作所为都在预料之中，反而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商业诈骗案，手法也并不是很难，狐假虎威的手段。”
我说道:“这正是这个门派要你理解成这样，排除法是不好用的，只能用假设来看。”
“假设？”纪天纵没有明白。
我说道:“最笨的办法，假设所有的门派都是罗威背后的金主，一个个地分析，只要解释不过去，那这个门派便是安全的。”
纪天纵将泡面盒子推到一旁，说道:“这速度会很漫长。”

第238章 厉害的探道老婆婆
我耸耸肩，说道:“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从寻物的角度，应该找找他贪掉的钱在什么地方。”纪天纵说道。
我说道:“张玉双也是这么说的，他去查了，钱不翼而飞了，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一个门派暗中相助，转移了资金，对方很了解我们的办事方式，隐蔽程度超乎想象。”
纪天纵很干脆，说道:“那来吧，我们开始。”
这个工作非常地辛苦，我们从下午五点一直推理到了晚上一点，结论依旧是没有任何发现，各门派都很正常，只剩下了一个门派，盐业。我是故意将这一门放在最后的。
纪天纵已经累得躺在了椅子上。
我说道:“行了，休息一会儿，我们再来。”
我推开了卫生间的暗门，发现那老婆婆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见我出来，冲我一点头，说道:“饿了吗？”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是的！我自己可以做。”
老婆婆站起身，说道:“这里不但是情报站，还是安全屋和探道驿，提供吃的本就是我的工作。”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婆婆居然是探道的人，我本以为会是妖精的老母亲什么的。
老婆婆很快端着两碗云吞面走了过来，放在了餐桌上。我叫来了纪天纵，大口地吃了起来。
我问道:“老婆婆，您以前是探道的？”
“呵呵，是啊，感觉就像是在昨天。”
“婆婆，您学的是哪一门？”纪天纵问道。
老婆婆呵呵笑了，说道:“以前我们可没有分什么门，什么都得学，学得差不多了，也就分配到西境的各个地方，那时候能有一口饭吃，就阿弥陀佛了，像现在分了这么多学问，这么多等级，也是好事儿呢，就是孩子们掌握的东西有点不足啊。”
老婆婆说到我心坎里了，我说道:“婆婆，您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个事儿？”
老婆婆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两人，说道:“行，吃了东西再说吧。”
我稀里哗啦地吃了个精光，搬了一把小椅子坐到了老婆婆的身边，她听着我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讲完，我问道:“婆婆，如果换了是您，这件事儿从开始的时候怎么做？”
“呵呵，我老人家了，不知道说得对不对了，你就全当听，我们那个年代呀，只会盯住关键人物，什么各门派，那都翻不起浪的，我们会将此人住的旁边房子全部包下来，每天盯着他上下班，只要他进了屋，那一定要开灯的，如果五分钟内灯没开，旁边住的人就要确认人在不在屋里，不在就得第二组跟上去。”
老婆婆的话让我一下很有感触，纪天纵皱眉说道:“那不是很容易陌生接触？”
“这个名词我没听过，这个人和我们无亲无故，我为什么不能把他盯死呢？即便是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呀，他也不知道就是探道的人跟着他，那么多的门派，他比你更清楚有人盯梢。”老婆婆换了一个姿势，说道，“不是有几天时间吗？我们会积极调查他的背景，一旦发现一点破绽，立刻通知各门派让他们小心，总有一两个安奈不住的，要把人抓了，要么要钱，要么把他折腾一番。不论是哪个结果，都将问题丢出去了。”
我有些苦笑，说道:“婆婆，现在不是当年了，各门派聪明的要死，而且直接拿人，万一拿错了，那代价可是很大的，另外，现在出国哪儿有那么容易。”
“我们当年呐，有海关之外的路的，别忘了，我们探道曾经是西境三十六门门主。只不过在我们不是西境三十六门门主之后，这条路就封闭了，苦了你们这些孩子了。”
说实话，听婆婆这么讲，当真是羡慕那些年的日子，大开大合，无所顾忌，不过，婆婆却是说对了一点，这一点我和三眼天仙都忽略了，那就是没把罗威盯死，反而目标在各门派的态度上。
纪天纵说道:“那婆婆即便我们提前拿了罗威，但如果他只是单线联系的棋子，那不是漏掉了大鱼。”
老婆婆说道:“傻孩子这样大的布局，这个事儿只可能是其中的一环，抓了人，我们知会各门派之后，就会盯着各门，任何的动作都在探道眼里，比起你们顾左顾右地是不是要强很多呀？！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边我们拿了人，那边的计划便展不开，后续的计划还要执行，探道打乱了他一步棋，剩下的棋便会乱。”
老婆婆的话虽说带着一定的机缘性，但不得不说却是一个好方法，比起我盯着全局，各种调动人手，的确是要高明很多。
纪天纵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说是输了，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并没有输，反而是你们赢了，要知道输了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已经输了，只不过为了保全颜面，要求赢了的人认输，这不丢人，探道会因为你们而自豪的。”老婆婆说道，“至于怎么办，其实已经没有办法了，对方的布局显然已经结束了，而且人家是赢家，有资格对输家做出任何的裁决，当然，也可能成为骄兵，对你们而言，可以去分析一下这个没见过面的对手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为下一战做好准备。”
老婆婆的话相当提气，不但给了我们很多鼓励，也给了我一个方向。
我站起身，该回去忙碌了，我问道:“婆婆，您之前在探道是什么级别？”
“我？千里眼，差点就成万金油咯。”
我和纪天纵惊地眼珠儿都差点掉下来，在红其拉甫的探道驿居然留守着一个这么高段位的老婆婆？！
我和纪天纵回到了情报站，我说道:“你有得忙了，我来分析这人背后的性格，你继续分析盐业。”
他点点头，正要看情报，我说道:“等一下，你能不能做到波澜不惊？”
“可以。”他说道。
“假如盐王真的是幕后黑手，你会怎么做？”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不认为盐王是做这件事儿的幕后黑手，因为犯不着，他不缺钱，干嘛要铤而走险？”
我说道:“我也不相信，那就一起来验证吧，幕后之人的特点:非常了解西境江湖，甚至了解门派掌门的性格，同样的，非常了解探道的各种手段，非常有谋略，至今没有暴露任何破绽。”

第239章 锁定现金论
“这份情报是缺失的，有至少三处缺失，红其拉甫的探道到底在搞什么？”纪天纵皱眉说道。
“不要紧！”我说道，“咱们假定阴谋推论。”
“查一下时间，我记得盐业是最早给罗威送钱的一批，为什么？”我看着资料说道。
纪天纵拿着几分情报说道:“不！之前已经有苗头了，你看奎家送了一副字画，茶王和鞋王都送了礼物。盐业也是在马帮送钱之后送出了钱。”
“马帮五十万！盐业是最早送大额资金的，足足八十万，另外，我所知的第一个传闻是盐王在变卖他私人的古董。”我补充道。
“这说明不了问题。”
“我说了假定阴谋论，你再看第二天的情报，盐王给了八十万之后，盐王把盐业股份让出百分之十，愿意以一次合作赠送给巴国富商。”我说道，“这就是在推波助澜，让整件事儿进入另一个层面。另外，我派李静和张玉双单独跟了另外一条情报，有人泄露了茶王朱掌门单独给罗威送了二十万的事儿，毕竟两门派最先发生了斗殴事件，虽然没有查到源头，却查到盐业在这里面传谣言的人数最高，比第二名高出了两倍。”
“这有可能是个巧合。最主要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呀。”
我笑了笑，说道:“是！还有一个细节，当妖精通知到了盐业之后，盐王没有离开房间，只是例行通知了下去，之后盐业派出了一部分人，跟着鬼门四处找人。”
纪天纵的眉头皱了起来，说道:“是有点不同寻常。但万一是盐王不想承认被骗，爱惜自己的羽毛，想悄悄抹平此事，也未尝不可呀。”
我说道:“那为何不让所有人都留守，反而他的淡定会让我不要乱猜，单独派遣几个人帮助鬼门，未免有些太敷衍了吧。”
纪天纵沉默了，我继续说道:“接着，盐业做了出乎我意料的事儿，他们坚持留守在海关口，还做了充足的接待。这就给了剩下所有门派一个等下去的榜样。”
纪天纵说道:“万一是盐王收到了什么情报，比如从境外过来的情报说是富商就在来的路上了。”
我说道:“有这个可能，那又有一个解释不过去的地方，既然他有境外的情报为什么还会花重金找罗威，这就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纪天纵又沉默了，我继续说道:“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在我遇袭的那晚，盐业到底在干什么，或者说他们还能干什么。”
纪天纵苦笑一下，说道:“我不是观人，我不知道。”
“吸引各门关注探道应该是幕后之人计划的一部分，我不过是个没做好防御的倒霉鬼，既然他做了，一定是为了掩盖某一件他不得不去做的事儿，那这事儿会是什么？”
纪天纵说道:“只有一件事儿值得去做，那就是转移资金。”
我的眼前一亮，一切的谜团解开了，各门派盯着的红其拉甫可以说已经是没有秘密的，只有大动作，扰乱注意力，才能浑水摸鱼。
纪天纵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只可惜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件事儿。”
“不！做了就会有证据，那么大的资金量一定是靠车才能运出去，钱如果在盐业，那么运输车在我遇袭的那一晚，一定会开走。”
我随即拿起了电话，拨给了千里眼，他说道:“你发的通告不亚于自毁前程呀，你为什么不交给探道处理？”
“我自己做的事儿，自己了结。探道的荣誉永远是第一位的。”我说道，“我有一个猜想，但需要更高授权，和单独的工作小组去处理，且我们所搜集的一切情报保密，甚至对探道。”
千里眼沉默了，说道:“凭借什么判断？这个要求已经很多年没人提过了。”
我说道:“目前的探道与各门派错综复杂的关系，我必须保证我的计划无人知晓，这一次的事件，对方基于对探道手段的充分了解，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导致了探道的被动，我想赢，就必须打破常规。”
千里眼说道:“那我请示一下。”
一分钟后，他的电话打了过来，说道:“万金油说了，不行！第一，因为你的级别太低，这一安排存在关键时刻，调动探道各门，反而会影响你的速度；第二，你的能力可能存在欠缺，如果贸然让你单独行动，恐怕会让探道损兵折将；第三，你的知识不够，懂得太少，靠着目前的知识体系，你无法完成复杂的任务。”
我有些失望，不过，他继续说道:“但万金油允许你一个人去完成任务，在你需要的时候，可以采取内部迷惑情报。但有言在先，你的情报到了千里眼一品便会被当作无用的情报，不予处理。”
这句话其实说得很含蓄，但我懂了，也就是说我能调动的助力，只能到千里眼二品，超过这个级别，探道是不会提供帮助的，换句话说，这件事儿不可以扩大，要控制在合理范围内。
另外，多说一句，所谓内部迷惑情报，就是我可以怀疑探道内的任何一个人，同时，可以根据情报需要，对探道内部有所保留和撒谎。
大家可能疑惑为何会有对探道撒谎一说，这也是探道从古至今总结出来的经验。
时至今日，探道里还有未解之谜。
比如，很多年前，也有过同样的授权给一个顺风耳，他在调查马帮押运过程中丢失的黄金，原本这批黄金属于布艺门的，布艺门去皇都进丝绸来贩卖的，结果，莫名其妙地黄金丢失了。
而当时的马帮乃是西境三十六门门主，不亚于现在的我要去调查鬼门一般，探道担心调查过程中有偶发事件危机到了探道，于是，给这位顺风耳一个和我一样的权利。
这位顺风耳要求探道明目张胆地排出包打听调查，自己则与其他门派的人深入调查。后来，他不断地传出假的情报，并要求探道公布出去，这些情报成功误导了背后的门派，做出了错误的举动，从而暴露，让这位顺风耳顺利地找到了黄金。
但后来发现，所找到的黄金已经丢失了一半，因为已经破案，马帮和布艺门有没有追究不得而知，而且因为存在假情报，这位顺风耳的探查过程也不被探道记录。

第240章 一个人的战斗
探道再次派出了一支队伍调查丢失黄金的去向，却发现原本的情报线早已混乱不堪，而背后的布局者就是我们的这位顺风耳，但因为其是功臣，便不得不终止了继续调查。
于是，丢失的黄金便成了悬案。而他探查的方法颇为经典，记录进了探道的教科书中。
我挂了电话，苦笑一声，说道:“行了，纪天纵，停下吧。你可以撤离了。”
“啊？这不是有线索了吗？”
我说道:“我不能对你说。但我保证这件事儿不会完。”
纪天纵也不废话，站起身，走到了门口，正要出去，却又站住，他说道:“如果，真的是盐业，不用顾及什么，我是探道的辨真伪。”
我看向了窗外，远山巍峨，朵朵白云，阳光温暖且热烈，我大概将会踏上一条不归路了。
我也出了探道情报站，老婆婆在那里抱着一只猫晒着太阳。
我对老婆婆说道:“前辈，我走了，感谢您的照顾！”
“走吧！走吧！好好折腾，这江湖没什么可怕的。”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离开了情报站。
我发布了最后一条情报:我是探道红其拉甫的最高指挥，这是我的最后一条指令，我要求所有的红其拉甫探道成员午夜两点回归红其拉甫，即刻开展工作，很高兴与各位共事，也很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山高水远，江湖再见。
我买了一顶鸭舌帽，径直去了盐业休息的酒店，我走得很慢，仔细看着周围的情况。
红其拉甫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酒店，大都是一些宾馆，我走进了大厅，发现只有吧台有摄像头，意味着，在我遇袭时，盐业的动向依旧是模糊的。
我的身边进进出出不少的盐业人，看他们的样子很忙碌，许是根本顾不上查询我是谁。
我出了门，朝着另一侧的出口走，路的正对面，我居然看到了一个小商店，商店的门头上有一个摄像头。
我高兴极了，急忙走了进去。
老板是个中年女性，正看着电视剧《乾隆王朝》，我说道:“老板，我想求您一件事儿。”
老板娘说道:“我没钱，也不赊账。”
我掏了一百块钱，放在了桌子上，抽了抽鼻子，沮丧地说道:“老板，我昨晚停在你们门口的赛车丢了，那是我爸给我买的，我害怕回去以后，他打我。这是我的压岁钱，我能不能看看您家的监控呀。”
老板娘看看我，又看看钱，说道:“不行。”
哎？这什么节奏？我暴露了吗？我不像学生？还是我不够帅，不是中老年妇女之友？
我急忙说道:“我本来是要报警的，但是我害怕我爸爸知道了打我，我昨天记得，我走的时候，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一直看着我的车，穿的也和您差不多。”
“哎，你小小年纪，不要胡说八道啊！怎么我像偷你车的人吗？”老板娘一个大白眼翻了过来。
我急忙说道:“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怕警察叔叔这样想。所以，我真心地请您帮忙。我再给我爸买包烟，买好烟！”
说着，又摸出了一百块。
老板娘指着收银台前的小电视，说道:“那你进来看吧，不要给我弄坏了啊！”
我大喜，连连点头称是，我将时间调到了我遇袭的时候，大约几分钟后，我居然看到了妖精带着两个探道的人就站在摄像头下，他手里的电话就没放下过，接着，一辆车将他们接走了。
我不禁苦笑，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老虎，牙齿还在，却忘记怎么咬人。
大约五分钟后，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了一个人，他同样是打着电话，我急忙站起来，看向了窗外，他躲的地方那里是一片灌木，白天看都密密匝匝，而且不知道是谁在那里放了几张木板。正好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那人挂了电话，便隐没在了黑暗中。这应该是盐业的探子。
这时，三辆车从盐业的酒店开了出来，我的目光一拧。
其中一辆是盐王的座驾，豪华版的奥迪a6，这辆车走在马路上都会频繁地让很多人回头看，这车一晃而过，速度飞快。
另外是一辆面包车，这车里似乎坐了三四个人，他们朝着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最后一辆是越野，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我唯一可以辨识出来的便是盐王的座驾。但有了两辆车的踪迹，我便可能查到车主。
我拿出手机将那段拍了下来，站起身，拿了一包烟，告辞了老板娘。
我回到酒店，安心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我接到了胖叔的电话:“文臣，你稍等一下。我这儿......”
“喂，你搞定了没有？我们的人在红其拉甫已经得到确切的情报，那商人来了。”
我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儿，我说道:“我这边发生的一切，我想你们满春院已经知道了吧，我已经将商人的资料发给了胖叔，你们自己斟酌要不要联系。”
“你们探道的速度当真是可以呀，人到了红其拉甫，我还要情报有什么用？”女秘书的质问咄咄逼人。
我说道:“我想我帮你节约的可不止一点咨询费用，我差点把命搭上，另外，我给你的是这个商人在巴国准确的情报，各门派也是昨天拿到的资料，他们每一家花费都不低于二十万，你还不满意？”
女秘书没说话，哼了一声，将电话给了胖叔。
胖叔说道:“文臣，你还不回来吗？”
我说道:“我还有一点儿事儿要查查，胖叔，如果你还想和满春院打交道，就让何洁欢放弃与巴国商人合作，他们没那么强的实力。还有，告诉何洁欢，下次再有事儿给我换个人来对接，我不喜欢她的口气。”
我知道胖叔开的是免提，估计女秘书气得原地爆炸。
我琢磨了半晌，觉得再去找鬼门已经不合适，我和王战之间的交情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再想做点什么事儿，势必会引起各方的猜忌，而我也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还能找谁呢？
我呼地坐了起来，还真有一个门派可以帮到我，那就是驿门。这次事件无异于将他们架在火上烤，幸好那罗威没有相认，不然现在的驿门可就是众矢之的，但他们一定是憋了一肚子火儿，谁都知道罗威玩了整个江湖，就这么算了，他们怕是也不甘心。

第241章 驿门的犹豫
我赶到了驿门的酒店，可以说驿门的酒店在整个红其拉甫还是很有点小样子的，门口的驿字做成了密码字，大门内的服务人员也是笑脸相迎，但不时有驿门的人跑出来。
多说一句，现在的驿门人员与驿门服务人员是两回事儿，服务员就是普通招进驿门酒店的基础服务人员，他们并不知道江湖的存在，只是单纯赚取工资。驿门人员却是知晓江湖存在，并且参与到了驿门的工作中去。
他们区别普通服务人员也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他们的手腕上有专门订制的毛巾带。这也是从驿门流传下来的传统，最早的小二是在肩膀上搭一条毛巾，方便擦桌子和帮客人扫扫身上的灰，一直到清朝那会儿，驿门的人都会将毛巾绑在胳膊上。
大概是与时俱进，如果这样出门在外，会招来非议，所以，便专门制作了毛巾带。
这时，几个驿门的人急匆匆地跑出了门，我正要上前攀交情，人家却是压根儿没看我。我还在琢磨应该怎么和普通服务员说，突然，背后有人说道:“先生，您好。”
我急忙转身，是一个女士，她做了一个标准的驿门手势，我笑了笑，回了一个探道的手势。
她说道:“探道这段时间可不轻松呀。”
“哈，驿门也不轻松。我希望能找到这次外商事件的主要负责人。”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负责人很忙，如果您方便稍等一下的话。”
我点点头，她将我领到了一间小屋里，倒了一杯茶，便出去了，我是整整等了两个小时，期间昏昏欲睡过去一次，等我脖子酸麻醒来，人还没来。
我一出门，便看到了一个服务员，她笑盈盈地说道:“先生，是要填茶吗？”
“不！我找人。”
大概是我的行为在监控上被看到了，很快，那女士再次出现，说道:“请您稍安勿躁，我们大姐马上开完会了。”
我点点头，只能继续回去等，这次倒是没坐多久，门开了，进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这女子我见过，正是驿门的负责人，我和她因为罗威的事儿交谈过。
她只是站在那里，很干脆地说道:“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只有五分钟时间，因为你知道原因的。”
我点点头，说道:“各门派此时都应该向你索要罗威的资料了吧？你们驿门是不可能轻易将内部资料拱手让人的，那其他门派的人就会认为你们有意包庇罗威，对吗？”
“是的，我必须做好解释工作。”
“我需要单独和您谈谈，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麻烦。”我直视着她身后的人。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人。您可以......”
我一挥手打断道:“不！希望您能节约我们彼此的时间。”
她一挥手，说道:“你们出去吧。”
门关上了，我说道:“我查不到罗威在哪儿，但是我可能查到背后是哪个门派在做事儿，在我看来，罗威也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存在，只有把背后的操控者抓出来，驿门的麻烦才能彻底消除。”
她的目光一拧，我知道她在想什么，驿门自从战争之后，便没有和各门派红过脸，毕竟这一门和气生财，曾经的一门从唐朝开始便是顶流一般的存在，那时候叫驿站，是官府要员过境某地唯一的住所，驿门出门在外，对那些普通酒家那都是昂着头看着。
一直到官府取消了驿站，但他们是懂得什么叫高级的，开了自己的酒店后，那也是从不差钱的，大概在红小兵时代是驿门最难熬的日子，其后这一门香火未断，也是最快发展起来的门派。这一门一直奉行不参与江湖斗争，笑脸相迎天下客，但不能说他们没有血性。
西境三十六门的驿门当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嘴巴严，不论发生任何江湖纷争，绝不将信息透露出去。甚至在鸟市的驿门总部，江湖纷争，只要人进了驿门住下，就不能进去喊打喊杀。当然，人要是自己走出来了，打打杀杀，驿门绝不管。
据说，当年的马帮抓一个人，那人躲进了驿门，马帮要了几次，驿门就是不给，马帮只能将驿门总部的那个驿站围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也不允许任何人出去。马帮称如果不交人，所有的人都将饿死在驿门里面。
驿门掌柜的当时不在，当他赶到的时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大家都在江湖上混，彼此都是给面子的，也只有不得不出手的时候，才会不顾及面子。
驿门掌柜的见无法商量，也不再坚持，但交人那是不可能的。反而是独自走进了驿门总部，人不吵不闹，反而是歌舞升平，好生安抚住户，因为总部还有余粮，驿门掌柜的免了所有人的吃住。不过做山吃空是肯定的，驿门掌柜的首先断了自己的食物，再断了自己小弟的食物，住户的吃食每天限量供应。
这一坚持就是一个月，这下江湖上更加沸沸扬扬，有人说驿门这是饿死了都不屈服，令人佩服；有人说马帮欺人太甚，尽拿不争名利的门派欺负。
里面那个被马帮通缉的小伙子也算是有点血性，他看到驿门掌柜的整个人已经瘦成了一张纸一般，还成天安慰他只要不出去，就没事儿，最终，是小伙子给驿门掌柜的磕了三个头，称驿门掌柜的为一个陌生人搭上性命去，当真江湖好汉，来生必当做牛做马。之后，自己踏出了驿门总部。
小伙子的结局不得而知，但后续就是驿门全西境所有分部下令，一律不接待马帮帮众，他们的做法也非常搞笑，凡是住店客人必须大喊:“我若是马帮帮众，必猪狗不如！”
马帮说实在的，打落牙齿吞进肚子里，本就是江湖行脚僧，干的就是到处跑的生意，这下可好了，晚上无处过夜，谁愿意进酒店，说自己猪狗不如的，那啪啪打脸，非常难受。
以至于，后来，马帮帮主亲自登门道歉也无济于事，还是找了鬼门出面摆合头酒，这才让驿门掌柜的取消了那个在江湖沦为笑谈的命令。
这么多年的太平让他们再战江湖，恐怕有点困难。

第242章 谈判时刻
我站起身，说道:“既然驿门无心再战，那我便自己查，这件事儿我认为驿门无能为力了。”
我朝着门口走去。
快叫住我！叫住我！驿门曾经的勇气哪里去了？驿门不要做缩头乌龟！
可是我都走出了大门，驿门依旧没有人出来找我。
大爷的！驿门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正要回酒店，突然，车门被拉住了。
之前的年轻男子，说道:“文臣先生，请您吃了晚饭再走吧？”
我说道:“不了，我有饭局。”
欲擒故纵！呸！小爷虚惊一场，哪儿有那么容易。
“哦，文臣先生，您也需要我们驿门的帮助，不是吗？”
我想了想，下了车，说道:“那你们驿门有好吃的吗？”
他笑了笑，将我带进了一个包厢，人便出去了。
接着，服务员进来倒茶，摆上了小点心，十五分钟后，那女子推门进来了。
她换了一身旗袍，坐在了我的对面。她的身段属于丰满型，皮肤白如凝脂，一看便知属于干练的女人，她穿工装的时候戴着眼镜，穿着旗袍却是没戴眼镜，反而多了一种丰韵的妩媚，因为丰满，那旗袍反而将她的曲线衬托了出来。
她笑着说道:“我正式做个自我介绍，我是驿门贾厉掌门的女儿贾珍，目前负责驿门在西境南部的所有工作。我接任不过一年，很多工作也并不熟悉，让江湖哥哥见笑了。”
驿门在南部的势力并不是很多，最早是沿着丝绸之路布局，那时候南部非常繁荣，但时至今日，北部反而成了重头戏，但传承在南部，可见未来贾珍将会接下驿门大旗。
她居然和我同一年进入江湖，这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已经在指点江山，而我还是一个包打听。
很快，第一道菜上来了，凉菜，贾珍说道:“今天，我请文臣先生品尝西境江湖菜，这一道开门红。”
我见红色的小果，夹起一枚放进了嘴里，瞬间，我又打量了一下这道菜。
就是小番茄烫熟后去皮，加入了果汁和糖水浸渍，很好的融入了酸甜味，并有一种淡淡的果香味混合其中，冰镇后装盘，再撒上一点点食用金箔，口感酸甜香滑，清爽怡人。
第二道菜:青龙出海。
就是一条黄瓜切成薄薄的片，摆成了龙的模样，在上面浇上了汁水。
“第三道菜，名曰浪迹江湖，所用西境野生狗鱼，江湖险恶，唯有低调，才能自保，狗鱼进池时，与其他鱼种不争不抢，但等数完了数量，便开始了大开杀戒。”贾珍说着，将红烧狗鱼推到了我的跟前。
“第四道菜:一箭穿心，这烤肉中间是羊心，前后是羊肉，外面是羊油，这一箭只有刺破皮囊，才可见真心。”
服务员又端上了一个小盅，她打开之后一股好闻的味道钻进了鼻孔。
“第五道菜:一身是胆。”
我用汤勺盛了起来，哦！原来是辽参粥上面盖着海胆，还真有点贴切。
“第五道菜:鸿运当头。”
一个老大的盘子里放着一只劈开的羊头，羊头中间是爆炒的肉丁儿，用了红汁浇灌，当真是味道可口。
“第六道菜:势如破竹。”
盘子里装着的是一个竹筒，旁边有一些雕花装饰，贾珍拿起一只筷子，在竹筒上轻轻一敲，竹筒破成两截，好家伙，里面是竹筒饭。
最后，服务员端着一个精致的箱子走了进来。
贾珍说道:“这是酒水，名曰毒药。”
服务员将盒子打开，顿时袅袅的雾气漂了起来，杯子不高，里面是黄色的液体，晶莹剔透。里面一共放了六杯。
我拿起一杯，说道:“为何这酒名曰毒药呢？”
贾珍说道:“这毒药实际上是两种口味完全不同的酒，一杯酸甜可口的百香果汁兑的酒水，一杯则是苦瓜汁兑的酒水，从外观上看是一模一样的，如果选到了苦瓜酒，那会苦到你哭出来的，这百香果酒看似酸酸甜甜，但很容易醉，因为里面是六十度的烈酒，这苦瓜酒所用低度酒，虽然难喝，但里面添加了珍惜的药草，对身体是有莫大的好处，正因为如此，取名毒药。”
贾珍也端起了一杯，说道:“那我们就用毒药作为合作契约，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说着，与我碰了一下，她一扬脖子，将酒水灌了下去，我毫不迟疑地也端起酒，一样脖子，这酒刚过喉咙，一股难以压制的苦味儿直冲脑袋，舌头都苦麻了，我是捂着嘴强行将酒压了下去。
我是吐着舌头夹起了一筷子菜，这才好受一点。
贾珍笑盈盈地看着我，我说道:“不愧是驿门，这些菜让我永生难忘。”
“那我们谈谈合作吧？”贾珍放下了筷子。
我说道:“我要驿门在前冲锋，我是驿门的暗子，你们帮我吸引所有的火力，我是那把匕首。”
贾珍沉默了，半晌儿，她说道:“这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以为只需要我们协助探道，从而两家人联合寻一家，没想到......”
“探道是可以给我提供帮助，但帮助只到千里眼的层面，出了捅破天的事儿，探道不会承认有我的行为的。”
贾珍苦笑道:“那不是说好赖都是驿门在前冲锋咯？”
我说道:“是的，在最后时刻，无异于与这一门开战，但要是赢了，这一门大部分的产业都将作为赔偿转移到驿门名下，驿门目前排名十五名之前，如果这一门也是十五名之前的，那么驿门将跃居顶流。”
我说得云淡风轻，但贾珍一定知道这事儿有多凶险。
“如果......我们输了怎么办？”贾珍问道。
我笑了笑，“那与你们现在有什么区别？未来应该在很长时间，不会有门派愿意和你们合作，与其吃下这哑巴亏，不如反击，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如果输了，你大可以把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来，至于江湖信不信，那我就不知道了。”
贾珍当真很挣扎，我则大口二口地吃着美食，驿门的饭菜在整个西境都非常有名，西境最早的官府菜到后来的江湖菜均没有断传承。
半晌儿，她抬起了头，说道:“我还无法调动整个驿门，只能调动西境南部的人手，我可以提供我在西境南部的精锐，够用吗？”

第243章 绑在战车上
我笑了笑，说道:“暂时够了，后期不够，但是不妨碍你添油战术。”
“那能不能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我笑了笑，说道:“短期需要调查的事情只有一件，这三辆车在我出事儿那晚都去了哪里。”
我将手机递给了贾珍，她皱眉看了看，说道:“我不确定能不能查到，我们没有这个手段。”
“哈，是的，你们的确没有，不过，开这三辆车的人你们可以查到。”我说这点是有根据的，因为盐业的人住在酒店，酒店就是驿门的天下，他们可以知道酒店停了几辆车，都是谁在开。
“可以！我去试试。”她说道，“那么接下来，你会做什么？”
我说道:“你给三人的情报后，我要你挑一个你打得过的门派，并且来到了红其拉甫，你对外宣称罗威其实是他们的棋子。”
“啊？”贾珍扭了扭身子，婀娜的身材也动了动。
“你必须扰乱整个江湖的视线，给我更多的方便去调查背后的人，同时，我也会让探道放出一个情报，至少是和这个门派参与这件事儿有间接关系的，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背后的主使者。”
“然后呢？”
我说道:“等待我证据确凿，我要你直接宣战，其实以目前的驿门是打不过它的，最好的结果是你们死光，他重伤。”
贾珍眉头皱了起来，没有了女强人的感觉，却带着一丝娇媚。
“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宣战。”
“你们一旦宣战，我同时会进行布局，放出我所掌握的情报，那么他们必然会想办法销毁证据，或者转移证据，我会想办法下手，拿到证据，如此一来，他们便会在瞬间成为众矢之的，我设想过最好的结果是鬼门出手，剩下的门派痛打落水狗。”
“文臣，你的这个计划很冒险，你要知道一旦开战，意味着驿门将会开始血拼大量的钱财，可能一天便会有大几百万的之出啊！如果他们不行动呢？”
“那只有驿门掉到西境三十六门三十名之后。本身这就是赌博，你需要赌的人是我。而我是拿着命上了牌桌。”
贾珍又开始了沉吟，突然，我侧面的墙壁无声地推开了，一个有些肚子，个头足足一米九的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衬衣、西裤，小领结很是有些样子，一抹小胡子加上梳得溜光的头发，白皙的皮肤下几乎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赫然正是驿门的掌门贾厉。
贾珍退到了一旁，贾厉说道:“驿门愿意与探道并肩作战。”
我急忙抱拳，说道:“贾掌柜，久仰大名。”
“嗯！心性不错！不卑不抗，如果你败了，我驿门愿保你三年。”老者接过了手机，看起了我拍下的照片。
他沉吟片刻，说道:“你要查的人是盐业？”
我点点头，说道:“不瞒您老，的确它的疑点上升地很快。”
“嗯，有点意思，盐王接手盐业已经有十年了，但纪家始终盯着他，盐业基本上已经处于严重的内耗中，虽说表面上还能压住，实际上随时可能倒塌，盐王需要钱，很多的钱，铤而走险是可能的。这一仗，我打了！”
贾掌柜说道:“珍珍，给文臣小友找一辆车，他的车被烧毁了，我们不方便送他回去。就用这辆车做为我驿门的见面礼吧。”
不愧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做事儿可谓是滴水不漏，我收下他的车，便意味着我绑在了他的战车上，还拒绝不得。
我抱拳说道:“那谢谢前辈了，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我必须尽早返回霍尔果，只有我安心回去了，对手才能放心。”
我又和贾厉随便聊了聊，说实话，和这种老江湖聊天毫无趣味，总是在问我怎么看，我如果藏私，那么便会留下一个不真诚的感觉，如果不藏私，又怕露了底儿，当真心累。
下了楼，贾珍说道:“这车是查不到驿门头上的，你放心开就是了。希望我们能够成功。”
我看着眼前的越野车，心头满是开心，对男人来说，最好的玩具就是车，最值得玩的玩具就是越野车。
第二天，我给红其拉甫的探道发出了一条指令，全员欢送我，于是，妖精连带着呜呜渣渣的一群人在烧毁的情报站门口欢送我。
我看着那倒塌的墙壁当真感觉是个笑话。看着他们“热情洋溢”的假笑，我是想真笑。我上了车，路过一个个情报站，我甚至能够看到很多门派的人盯着我，这就足够了，我要的就是告诉各门派，这里的事情，我不管了。
回到了霍尔果，胖叔看着我的越野车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道:“哎？你这是发财了？”
“那当然，我最大的本事就是搞钱。”
他像做贼一样四下看看，将我拉进了屋里，说道:“财不露白，你呀，给我交个底儿，那罗威贪的钱，你是不是查到了？”
这哪儿跟哪儿，我哭笑不得地说道:“我要是找到了，就卷钱离开西境了，何必回来和您在这儿厮混？”
“那这车哪儿来的？”
我嘿嘿一笑，说道:“哈哈！我人缘好，人家看我没车，送了我一辆。”
胖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哎，你的处理结果知道了吗？”
“啊？不知道呀。”我虽然不知道，但也能猜到个一二。
胖叔拉着我走到了电脑前，说道:“哎，这一趟又白忙活了，你看看，你因指挥不慎，导致红其拉甫情报站被摧毁，理应开除，但念及过去一年中为探道做出的贡献，以及在红其拉甫的表现，决定不予开除，待定原职留用。”
我瞟了一眼电脑，却是被吸引住了。
包打听花盆里的鸡回复:胖儿，你到底会不会带兵呀？这么好的苗子给你弄成了这样，我替你感到悲哀。
包打听冰山上的来客回复:胖儿，你在霍尔果得多准备几个灭火器，再正东方位置摆个东海龙王，我掐指一算，你必然有火光之灾。
接着打了一个爆笑的表情。
包打听天涯小猫咪回复:胖哥，这次你没去红其拉甫有点亏呀，我们都想看看红烧胖儿是个什么样儿的？
包打听小白兔回复:嘘！你尊重一下人家顺风耳，一会儿再禁言一个小时，我工作还要不要干了？

第244章 要账
我正看着，就见门打开了，李静似乎很没精神地坐在了沙发上。
我说道:“李静，你这儿想谁呢？”
李静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我，突然，冲过来，小拳拳一下砸在了我的胸口，她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要打昏我？我就那么碍你的眼吗？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吗？”
我急忙后退，说道:“对不起呀，这种玩命的事儿让我去就行，你要是出事儿，就没意义了。”
她依旧是找着任何能拿到的东西打我，说道:“我不管，我们都是霍尔果组的，你就是不能这样。”
“我这不是好好地站着吗？”我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不让她再挣扎，她倒好，扑到我的胸口，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想后退，又害怕被她咬下一口肉。
“哎哟！”我痛得哇哇叫，胖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道:“够了，这是探道情报站，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有仇回家报去。”
这话说的好像我和李静有什么似的，她这才是消停了。
胖叔说道:“待定留任，你自己想好怎么办没？这判决好没道理，好歹你是九死一生过来的，自己人还不保自己人了。”
李静本来刚消停，突然又站了起来，她说道:“为什么是待定留任？是我们查出了罗威的底细，理应奖励。我不服，我要逐级上报，我要万金油知道我们当时都干了什么。”
我笑了，说道:“没事儿，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我们总有机会翻盘的嘛，我是一点都不悲伤，按道理现在我应该是待定包打听，最多也只给我个包打听三品，现在待定二品，我还是赚的。”
“不！你待定二品在外做事儿，是要询问三品可不可以做才行，也就是说现在我是你的直属上级。”李静的一句话，让我和胖叔都愣住了，我的眼角没来由地跳了跳。
胖叔说道:“好了好了，你们赶快投入工作吧，这几天压了好多活儿。”
我无奈，走过去点开任务栏，好家伙，五十多项工作，胖叔就干了四五项，我没好气地看向了胖叔说道:“胖叔，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也给自己放假了吗？”
胖叔说道:“哎哟，我这是给敌人营造一种霍尔果情报站没人的假象，懂不懂呀？！你还不知道满春院的女人有多难缠吗？”
我眼前一亮，说道:“她们结账了吗？”
“情报站昨天下午才启动，你说她们结了没？”
我嘿嘿一笑，说道:“我去收尾款。”
胖叔说道:“哎，你态度稍微好点，每次把人家气得不轻，指不定在何洁欢面前怎么编排你呢。好歹是一个地方找食儿吃的，弄太僵了，总归不是好的。”
我说道:“嘿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说着，我就要出去，胖叔说道:“哎！把你车留下，我一会儿出任务。”
胖叔大概是最近开了豪车，对车的热爱又上升了不少，我将钥匙丢在了桌子上，拿起了他的车钥匙。
正要出门，李静说道:“等一下，你出任务，我同意了吗？我可是你的领导，要去也是我带队！”
话音未落，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胖叔似乎看出了李静的火药味儿，忙说道:“哎，你出任务，爱惜着点我的车，弄花了从工资里扣。”
我出了门，李静抱着手站在副驾驶旁，我急忙上前帮忙打开了车门，请她上车。
又跑去开车，刚起步没多久，李静说道:“我渴了，我要喝水。”
行！姑奶奶，你是我的亲姑奶奶，我认栽了。
我一脚刹车，买了两瓶水跑了回来，递给她，她根本不接，说道:“你把水给上级，是不是应该拧开？”
我无语了，她那劲儿大得吓人，还需要我来拧？！我拧开给她，才算是安抚下来。
这一刻，我决定了，以后坚决不出外勤。
满春院的电梯里，我刚要出电梯，身后响起了李静“啧”地一声，“我现在是你的上级，我应该走在前面。”
说着，揪着我的耳朵将我推到了后面，她走了出去。
我们前脚刚踏进何洁欢的公司，就有人笑着上来，问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嗯，我们是咨询公司，过来收尾款。”李静冷着一张脸说道。
迎宾似乎觉得并没有见过我们，说道:“那两位能告诉我，你们是和哪个部门合作的吗？”
“我不认识她，就是长得像狐狸精。”
我去......这是要干架的节奏啊。我突然有种想跑路的冲动，这时，我看到最靠里的工位上站起了几个女生，她们皆是长发，头发扎起，发簪上有一只蝴蝶。这是满春院门人的标志。
其中一个拿起了电话，说了什么，最里面的办公室里那女秘书走了出来。
她冷着一张脸，走向了我们，说道:“两位有什么事儿吗？”
李静说道:“我们的咨询费尾款没结呢。”
“我们对你们的服务非常不满意，请示何总，她还没批复。”
“那没问题，你知道拖欠服务费是什么下场吗？我们会在业内公示贵公司拖欠了我们多少钱，和你们的合作需要谨慎。”
李静这句话说得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自古没有哪个门派敢拖欠情报费用，正因为我们有情报最快传递的渠道，一句话可成就一门信誉，也可以让一门的信誉扫地。
我今天来收尾款实际上也是来寻求合作的，我希望满春院能再帮我打一发烟雾弹，经李静这么一搅合，合作是彻底谈不成了。命苦啊！
“我们也有渠道，我们会告诉业内，你们的信息不但延时，还不准确。看看你们吃亏大，还是我们吃亏大。”女秘书当仁不让。
李静冷笑一声，说道:“那我们就试试，看业内信我们，还是信你们，你们应该知道红其拉甫发生了什么，是我们拼了命搜集来的准确情报，那么多公司损失惨重，你们毫发无损，还要我们怎么帮你才算是情报准确及时？”
女秘书说道:“哼！那是大众情报，价格也就是普通咨询费，没有你们要的那么高。”
“我只是来通知你们，在规定时间内，把账目结清，坏规矩的事儿最后还是要你承担，你有这个底气吗？”

第245章 迷踪线索
李静的声音不小，周围坐着的人都纷纷抬头看着。
李静又说道:“另外，我们公司很不喜欢你说话的态度和沟通方式，请你下次不要出现在我们公司，下次如果还合作，我们会要你们公司先结算所有咨询费，而且溢价至顶。”
说着，很霸气地说道:“我们走！”
好家伙，这不亚于打上一个门派挑事儿。
离开了满春院，我清清嗓子，说道:“李静，和气生财嘛，没什么必要发火。”
李静突然转头看向我，说道:“你为什么替她说话？你是不是喜欢她那种狐狸精？”
“啊？我不喜欢，但是这都是霍尔果合作方嘛，我们.......”
“那也要看跟谁合作，狐狸精在身边都是骚味儿，合作什么？”我尽然无言以对。
没想到的是，回到了情报站，胖叔说道:“哎呀，你们真有本事呀，人还没回来，满春院就结账了。”
我......
还能有这样的操作呢？我看着李静得意洋洋的样子，心生万般无奈，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晚上到了家，李静照例去做饭，从吃饭到我洗完碗，她没怎么和我说话，看来那火还没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忙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儿正是贾珍的声音。
她说道:“三辆车车主，我们都查到了，我们顺便帮你调查了一下背景，他们朝着一顺儿方向开的是盐业的人，一辆是他们的运输车辆，司机是门内人，另一辆是盐王的车，这辆车最近出现的地点是喀什。”
我皱眉想了想，说道:“那这两辆车晚上出动得就很没必要啊，长线奔袭，带着钱理应去鸟市盐业本部，将钱秘密存放才对，为什么去喀什？这么大动静，他们难道不怕被其他门派发现吗？连驿门都能查到这么准确的情报，那说明钱不在这两辆车里啊。”
“欲盖弥彰吧，我认为是这样，盐业似乎在喀什没有大的情报站吧？都集中在了西境北部。”贾珍说道:“的确是这样的，他们有六人抵达喀什后，便找了酒店住下，之后和各门派进行了接触，似乎谈盐业产品。”
“这本身就有问题，红其拉甫的事情并没有解决，还分兵出去谈事儿，还不是要紧的事儿，这说不过去。”
贾珍说道:“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判断钱很可能就在那两辆车上，只是我们没有手段去探查。你们探道可以调查一番。”
“这已经有三天了吧？如果转移已经转移完了，但我始终觉得钱不在那两辆车上。”我说道，“不是还有另外一辆车吗？那辆车是什么情况？”
“我们认为那辆车应该是凑巧一起出动的，那车主不是江湖人，只是一家度假山庄的老板。”
我皱眉说道:“度假山庄？哪个老板会在凌晨三点多开车跑路？”
贾珍说道:“这是正常的，比如有其他商务应酬，尤其是开酒店的，那必须要赶回去的。”
我说道:“这样吧，你把这人的资料发给我。假如我是盐王，门内人肯定不会全部知道参与了一件震动江湖的大事儿，少数知道的人也不会明目张胆，我有理由相信那两辆车上不会有钱，因为抵达喀什的人数太多了，我判断这批人只不过是诱饵，为的就是让第三辆车安全撤离。”
“我不知道该怎么判断，你们是情报的高手。”贾珍说道，“我们挑选了酒尊，明早将会直接对其以调查之名展开攻势，你的时间可是相当紧啊。”
我说道:“行！我现在安排酒尊的疑点，让探道散播到江湖上，辛苦了。”
我挂了电话，门突然被打开了，我只穿了一条裤衩，就看到李静凶神恶煞地插着腰，站在我门口，那脸黑的简直叫吓人。
“你在给谁打电话？”她质问道。
我说道:“没有谁，以前的同事。怎么还没睡？”
“你撒谎，你有事情瞒着我。”
我是下意识地将手机往枕头下推了推，她几步冲过来，伸手就要夺手机，我急忙拦住，那场景就像是躲着悄悄给情人打电话的丈夫被发现端倪的妻子抓了个正着一般。
我急忙说道:“哎，哎，这是我的私事儿，你不能这样啊！”
“让开！我是你的上级，你有情况隐瞒我，我必须了解。”
她穿了一件背心，一条短裤，就那么地冲到了我的床上，这场景不对，好吧，不都是男子冲进女子的房间，将女子压在床上吗？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正好要反过来呢？
苍天呐，救救你可怜的孩子吧。
我急忙用手捂住，说道:“你是我的上级，但没有权利看我的手机，那是我的隐私。”
她的手已经按在了我的手机上，我则是死死地抓着手机，她整个人骑在了我的身上，那场景别提有多尴尬，突然，她低下头，狠狠地咬在了我的手腕上。
“啊！”我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她一把抢过手机，那手机是千里眼留给我的，我还没来得及设密码，可能她也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尴尬，从我身上爬了下去，飞快地跑了出去。
这妞儿是属狗的吗？今天已经咬了我两次了。
片刻，门突然被推开，哐当一声，吓了我一跳，只见李静拿着手机里贾珍发的信息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道:“没什么问题呀？”
“你和驿门贾珍在密谋什么？这个人又是谁？”她开始寻思，她想了半晌儿都没想明白，怒气冲冲地看着我，说道，“你什么时候和贾珍勾搭上的？”
我......我去你大爷的！我也火了，上去一把拽过手机，说道:“你是我的上级，但不是我女朋友，你哪儿管那么宽！回去睡觉！现在！”
李静愣了一下，鼻子一酸，眼圈儿立刻就红了，接着，转身，用力地关上了我的门，屋里似乎隐隐传来了音响狂躁的声音，宛如重金属演唱会的现场。
我则是快速地打开了地图，找到了这家度假山庄的地点。
刁阳，巴楚县金真西境度假山庄总经理，所处地界也是远离了巴楚县，巴楚县是一个大县城，但它是一个贫困县，一般投资都是往经济发达的地区去，尤其是这样人口密度不大，占地极大的地方做度假山庄要么很有特色，要么很出名，似乎我并没有听过这个度假山庄。

第246章 绿林好汉
我打开电脑，将巴楚县最近的情报全部调了出来，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似乎在巴楚县各门派都没有情报站，这不应该呀？
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又将附近几个城市的情报站调了出来，我惊讶地发现最近的情报站在伽师县，距离有一百多公里，另一侧则是柯坪县，也有一百多公里。
有趣儿的是伽师县和柯坪县各门派都有情报站，似乎是将巴楚县包围在了其中。甚至布局也是以品字型结构将巴楚县顶在了其中。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个什么道理？难道在巴楚县隐藏了什么秘密？是各门派的禁忌之地吗？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学过的知识，似乎也没有与之相关的内容。
如果巴楚县是一个三不管地带，那么盐业的疑点瞬间拉满，他有了避开所有人注意的区域。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居然没有早餐，我出门的时候，李静也没有要求跟我一起走，屋门关得很严，我也没有叫她，因为心里有事儿。
我开车去吃了包子，便急匆匆地赶到了情报站。
胖叔来 得早，正在打扫卫生，我将给胖叔买的早餐放在桌子上，便急忙将扫把接了过去。
胖叔乐呵呵地吃起了包子，我问道:“胖叔，昨天我正好接了一个朋友的电话，他要来巴楚县旅行，我想着通过探道的关系，帮忙安排一个酒店，不过我发现巴楚县没有情报站，我就琢磨着找其他门派的安排一二，发现其他门派在巴楚县也没有情报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好歹简易情报站还是得有啊？”
胖叔咬了一口包子，说道:“哎！这是咱们江湖内部不传的秘闻吧，这要从清朝末年说起。”
于是，胖叔给我说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当年的清政府在抵御入侵时，因为武器和战斗素养的各种关系，可谓是节节败退。那是一个严寒的冬季，有一支两百人的清军队伍奉命狙击敌寇，可他们赶到狙击地时，发现没有任何掩体，必须要正面与敌人硬刚，他们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
就在这时，大风起，裹挟着风雪让人眼睛都睁不开，领军将领便下令部队转移至松树林中暂时躲避风雪。敌寇也是人，他们同样没有选择进攻，而是从另一条路绕开了平原地区，当对方抵达城下的时候，将领带人还在松树林中。
等后方发现敌军时，回身救援已是来不及，而他们紧急与清军联络，却发现联络士兵没有回来，再三打探之下得知统帅震怒，认为将领带兵临阵逃脱，要所属部下全部斩首，以死谢罪。
将领仰天长啸，带队伍做了绿林，所占下的地头便是一处老林子，将领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没几天劫了粮业的一批粮，吃饱喝足，当晚，带着不足两百号人奇袭了敌寇大军，一夜杀了四百多人，缴了他们的枪炮和物资，甚至连军帐也一起运回了老林子中。
这件事儿，恰好是在探道眼皮子底下做的，于是，江湖上便传开了，那时候还没有西境三十六门，探道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清朝政府，清政府并没有感动，而是觉得这样一支武装，还截了粮草，如果存在，肯定是个威胁。
便请了诏书诏安，没想到的是将领并不同意，反而在老林子里建立了基地，研究敌寇的枪械武装，毕竟是行伍出生，很快就掌握了枪炮的使用，还有了一支不可小觑的精英部队。
探道当时便想争取这支队伍，很快，也与其达成了协议，听调不听令，这支队伍往往不参与正面作战，一入夜，便会带着队伍奇袭敌军大营，杀人后，便只要枪炮和小部分粮食。
他们喜欢在敌寇必经之路上设伏，以少打多，边打边撤，在当时的西境也算是打出了名头。不过，他们不讲江湖，只要路过的，都会打劫一番，不论是粮业、盐业还是茶王、布艺门，那都必须雁过拔毛。
以至于后来，大家达成了协议，过境山头，那必须留下一部分粮草，算是赞助这支绿林好汉继续与敌寇周旋下去，也算是彼此都给个面儿。
一直到近代，据说是因为一场疫病，让他们的人手大减，但依旧存在，随着军阀的出现，又有了军阀诏安一说，但同样被新的继任者拒绝，依旧占山为王。
一直到探道起事，定下西境三十六门，据说，万金油亲自上门，力邀山大王下山成为西境三十七门，但却又遭到了拒绝，当时的万金油没有勉强，便有了一场经典的对话。
“如果你们不加入西境三十七门，那如果有冲突，你们将来怎么办？”
“我们没有被敌寇杀掉，没有被清军杀掉，军阀也拿我们无可奈何，你们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们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我猜测你们担心的是曾经劫过三十六门的货，会被报复或者针对，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江湖会记仇，但对自己人也会忘记。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你们曾经一直守着西境的百姓和土地，这是我们希望你们加入的原因，我们愿意接纳。”
“不需要，我们只希望在一地讨生活，我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活下去。谁不让我们活，我们便不会让他活。对江湖的是是非非，我们从不感兴趣。”说实话，这种绿林好汉不能说见识短浅，只能说有自己的行为方式。
万金油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们准备怎么活？”
“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谁也别想进来。”而这个地方就是巴楚县。
此后，因为万金油记得当年，他们为西境立下的功劳，便告诉西境三十六门，不许在巴楚县设立情报站，只许过境，不许打扰。
于是，这个地方便成了一个西境江湖的真空地带。
万金油也做了相应的防御，他认为孤守一地，随着组织的壮大便会有野心，那时候，要么压死，要么加入，或者绿林好汉慢慢地消弭在历史的尘埃中，就将一切交给了时间，且看它会变成什么样儿。所以，巴楚县的四周可谓是门派环伺。
一直到鬼门执掌江湖也没有改变这一决定。
我问道:“那他们现在的近况，咱们不可能一点儿都不了解吧？”

第247章 天道好轮回
胖叔冷哼一声，说道:“时代早都变了，你真当他们这群绿林能干什么大事儿吗？国家上缴枪械之后，便没他们什么事儿了，拔了牙的老虎，不过是一只体型大点儿的猫，而且这群人最早不过是一群大头兵，豆大的字儿不识几个，死光是早晚的事儿。”
我又问道:“那为什么鬼门不进去夺了巴楚县呢？”
“因为不需要啊，那个小县城就是个过境的地方，往大了说，阿苏大城和喀什之间的一个小县城，有什么动作，立刻就会被发现，只要鬼门同意，不说多，就马帮一个便可以给他全部收拾了。而且毕竟人家做过对西境有帮助的事儿，鬼门要提出收回巴楚县，顶着被江湖非议的压力，吃这么个没啥用的县城，没什么意思。”
我懂了，我说道:“那江湖人就不进去看看？”
“你随便进！你就是在巴楚县举着火把，大喊:我探道今日收了巴楚县，也没有人理会你，我猜这帮绿林已经所剩无几了吧？”
“哎？那就一点情报都没有？探道也从不好奇？”我不甘心地问道。
胖叔想了想，说道:“还真有一门对绿林特别了解。”
我眼前一亮，说道:“谁？”
“满春院啊？当年绿林也是爷们，那手里打家劫舍来的那是有银子的，穷山头能有个啥花销，不都花在了女子的肚皮上？据说，那时候，探道发现了这点，在民国时期，专门让满春院在巴楚县外的一个小村子里弄了个地方，算是对他们进行一些了解。”
“这了解能有多少？”
“你是这一行当当真不了解吗？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上满春院的人多了，那代表绿林手头有钱；那要是人去的少了，代表绿林又穷了，又要打家劫舍了，那门派的人最好少从巴楚县旁边路过，让他们去抢老百姓，最好抢过去军阀的小姨太太，让军阀带兵跟他们刚，而且呢，要想从内部瓦解他们，有满春院在，几个小娘加大一下情感投入，把大头兵们弄个五迷三道，卷了他们钱财，浪迹天涯，最后还是绿林吃亏，所以，咱们探道老祖当年的决定不可谓不英明神武，你看看，这些家伙已经在江湖上不了台面了，你们学的东西里，提都不提一下，你就应该知道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胖叔将烟屁股掐灭，说道，“你让你朋友随便进去玩，能遇到绿林的可能不亚于中了五百万。”
我头有点痛，之前还说什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现在好了吧，当真是好轮回，当真是没饶过我。现在想要从满春院得到情报，简直是日了 狗了，我再找上满春院，人家不得打死我。
正想着，李静推门进来了，她的眼睛跟桃子一样红肿，也不跟我说话，将一袋包子放在了胖叔桌子上，说道:“胖叔，我睡过了，给你带了早餐。”
说罢，放在桌子上，上楼整理资料去了。
胖叔搞不懂，情报站就两个人，都给他早餐，几个意思？
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摊摊手，说道:“胖叔，我出外勤，您有事儿打电话吧。”
我看着胖叔两眼放光地打开了包子，又吃了起来，我拿了钥匙便出去了。
我是径直开到了满春院的楼下，思考了整整半个小时的对策，一点儿主意都没有，李静是刚把人得罪完，转眼求别人帮忙，是个人都不会答应。
可我的确需要知道那边的情况。
不管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我蹬蹬地上了楼，深吸一口气，出现在了满春院的办公室。
一众人抬起头看着我，那么多美女的眼睛盯着我，当真让我好尴尬，我只能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对！非常善意，一口白牙，眼睛中包含爱意！呸！包含善意。
最里面的两个满春院的门人站了起来，最里面的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了，走出了另一个美女。她径直朝我走了过来，这美女长相相当清纯，洋娃娃的脸上粉 嫩 嫩的，一看便是那种未经世事的感觉，但她发簪上的蝴蝶却是两只，与之前冷艳的女秘书是一样的。
我善意的微笑此时非常地尴尬，她冲我甜甜地一笑，说道:“里面请。”
哦？这是什么情况？
我是硬着头皮跟着她进了会议室，我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进了屋，她特意端过了茶歇，给我泡了一杯工夫茶。她也不急，慢慢地泡好，轻轻地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不敢喝，怕这茶里给我下个毒，我怕是走不出满春院了。
她微微一笑，似乎是看出了我的警觉，自顾自地端起茶，喝了一口。
她说道:“我们何总昨日了解了情况，认为我们处理江湖事情有欠妥当，便将之前的人调走了，从今日起，换我与江湖各门派沟通，还望满意。”
那话酥软到了骨子里，我感觉快要化了。
我忙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说道:“我满意！非常满意。我今天来呢，有两件事儿，第一件呢，就是询问你们与巴国商人的合作，主要呢就是解答疑惑，这是探道免费赠送的服务吧，因为我回去之后呢，我们霍尔果顺风耳胖叔也是批评了我们，认为我们态度有些不对，还希望满春院不要介怀。”
女子甜甜一笑，说道:“我在满春院的名字叫浮香，名列玄机。叫我香香就可以。”
我吃了一惊，满春院的职务级别，我也是了解的，是按照我国古代十大名妓的排名罗列下来的，第一名，陈圆圆，也就是何洁欢手下第一谋臣，可以说是总经理一职，即名列圆圆，也有说是圆满的意思。
第二名，李师师，乃是何洁欢手下第一人力资源部总监，即名列师师，也有说是老师的意思。
并且第二名，杜秋娘，乃是何洁欢手下第一财务总监，即名列秋娘，也有说是因为像娘一样喂养着满春院的成长。
接下来第三名，便是何洁欢的四大秘书，各个身经百战，独当一面，第一秘书，便是鱼玄机，名列玄机，没想到眼前这个妙龄女子，不但官职如此之高，名字居然使用浮香，还是个如此年轻、美貌的女子。
我早就没了轻视之心，尽量地满嘴的好话，满手的好事儿，满心的愉悦。

第248章 刁阳其人
我必须拍马屁，我说道:“没想到香香姑娘如此年轻，便成为了满春院四大秘书之首，令人佩服呐。”
浮香莞尔一笑，说道:“文臣先生客气了，您在红其拉甫一战，当真是令人佩服，我们满春院能有先生上门指教，蓬荜生辉。”
这话说得是让人舒坦。
不过，我知道真正难的事儿还没有开口呢，人家笑着把你拒绝，那可真是一个无情嘎巴，一点招儿都没有。
我说道:“那便最好了，我以个人名义承诺，在这件事儿上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全权作答，算是为昨日我们探道的鲁莽，说声抱歉了。”
浮香伸出纤纤玉手，给我加了一杯茶，说道:“我们并没有与巴国商人合作，江湖很多人也没有合作，当真要感谢您让我们没有损失。”
我心里有了点儿底气，说道:“那香香姑娘，我有一件事儿请教。还希望能为我解惑。”
“哦？请说。”
我说道:“我想知道一下巴楚县的绿林目前的一些情况。”
浮香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哦？先生是有什么需要满春院效力的吗？”
我忙说道:“不！与探道无关，依旧是我个人想了解一下。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那大可不必说，我再找找其他老江湖。”
我这句话里实际上埋了一个小雷，浮香肯定听得出，如果她拒绝回答我，那就给人一种是不是与绿林还有勾结，毕竟你满春院已经不做这人肉生意了，那曾经势必要与过往一刀两断，就算不断，这勾搭西境三十六门之外的人，这就耐人寻味了。
这就是我在楼下想了半个小时的说辞。
没想到浮香说道:“这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不过我们满春院不在背后非议不相干的人，还希望文臣先生勿怪呢。”
我说道:“那如果我以探道身份询问呢？”
“那您必须要给我一个理由了。”浮香依然在笑着。
我服了，这女人哪儿有表面上看得那样软萌，说是老江湖一点儿不为过，真担心她将来的老公，如果被眼前这个萌妹子状态迷惑，那他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说道:“这理由我不知道我说了，对您好不好，所以，我进来之后没有以探道身份问，而是以个人身份，我不知道您能理解吗？”
我这是标准的拖延时间，给自己一个编个谎话的时间。
她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您问吧，希望对您有帮助。”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一个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我说道:“咱们满春院还与绿林有往来吗？”
这问得很不礼貌，毕竟当年万金油让她们刺探情报为主，用得身份却是窑姐，“您指的哪种往来？”
我忙说道:“我说的是生意往来和私下往来。”
她说道:“私下往来没有，但生意是有的，我们的产品所需的罗布麻茶，便是从巴楚县进口，据我所知，有绿林参与，具体有多少人参与，我不知道。”
“我能问一下他们目前有多少人，或者大营的地方在哪儿吗？”
浮香说道:“这对我们满春院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呀，在国家发生巨大自然灾害那些年，他们感染了一次瘟疫，绿林已经人员凋敝，而我们那时候的日子也不好过，基本可以说对各门派都是一次史无前例的打击，粮业帮助了我们活下来，而绿林好像只活下来了一个人，这人倒是很仗义，将一些当年的兵丁后代全部召集了起来，共克时艰，不过，他本人却是饿死了，临死前，他将绿林往事告诉了遗孤，并要他们守住这座城。这些人中有一个孤儿，将那里坚守了下来。”
我似乎看到了一段历史，我说道:“那现在呢？五十人有吗？”
“没有，只有七八个人，守着的是一个山庄，据说就是当年他们的根据地。生意应该来说也一般，毕竟西境三十六门门主不会让一个异类发扬壮大的。”
我的目光一拧，说道:“金真西境度假山庄？”
“哦？您听说过？这名字前两个字实际上是一个字。”
我细品了一下，说道:“镇字，镇西境！好霸气的名字。他们头目叫什么名字呀？”
浮香说道:“具体名字我们并不清楚，我们都叫刁总。”
“刁阳！”我淡淡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浮香没有接话，微笑地给我沏茶，我说道:“您或者有朋友了解头目的人品吗？”
“您真有意思，我们对江湖之外的人基本上不会关注，除非是生意上的对手或者朋友，他们不过是供货商，我们何必要去了解供货商呢？”
我点点头，说道:“谢谢香香姑娘给我讲解的这么详细，希望未来我们可以有更多的合作。”
浮香当真比前一个女秘书会来事儿的多，她将我送到了楼下。
我刚上车，突然，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拉开了，李静坐了上来，吓了我一跳。
我说道:“咦，你怎么在这儿？”
“你去满园春干什么？你喜欢上了那个狐狸精？那驿门贾珍怎么办？”
我简直服了，女人的脑子里难道只有这些东西吗？我说道:“我没有和他们任何一个有你想的那样的关系，我在做事儿，你跟踪我干嘛。”
“我没跟你，我出外勤，正好看到你的车，就在这里等你，想搭个顺风车。”她说得是振振有词。
鬼相信你！你要不跟我，刚才浮香出来的时候便会上来打招呼了。
我没说话，一脚油门开回了情报站。
此时，才发现胖叔忙得是不亦乐乎，那满脑门子的汗哗哗地流。
“哎，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发生大事儿了。驿门扬言酒尊实际上在背后操纵了一切，他们正在对酒尊展开调查，并且暂停了进购酒尊所有的酒水，现在江湖上都在关注这件事儿。”
嗯！这代表了从这一刻起，我完全由明转暗，我将是真正调查真相的人。
我说道:“哦！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酒尊的人来的最晚，而且煮酒亲自来了，之后一直稳如老狗，当时的丐帮白杖找上门想攀交情，不知发现了什么，被煮酒的人给打了出来，两门派在酒店门口打得是不可开交，要不是鬼门怕都会有伤亡。”

第249章 力邀银天养
胖叔说道:“哦？你的意思是酒尊是那个叫什么罗威的背后主谋？”
“我可没说啊，但已经上升了很大的嫌疑哦。”我继续说道，“你想想为什么要在富商来之前闹事儿？而且挑的还是丐帮，丐帮过来就是凑热闹的。”
我像一个循循善诱的坏叔叔，胖叔想了想，说道:“把水搅浑？可为什么呢？”
“为了转移视线，将各门派的钱款裹挟出西境，别忘了，当时是鬼门在出入口，他们一闹，鬼门必然动作，你觉得这个机会好不好？”
胖叔眼睛睁大，一拍脑袋，开始跑到了电脑上狂敲了起来，片刻，他说道:“我已经上报了探道，我说了是你小子琢磨出来的，如果到时候驿门拿下了酒尊，你便是首功，别说小小的待定，官升一级都绝对有可能。”
我嘿嘿一笑，说道:“胖叔，我那个朋友在巴楚县了，我已经有七年没见他了，我想请个假，陪着玩两天，我不是有年假吗？”
“行！知道你小子心情不好，应该去休息一下，我同意了。”胖叔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你五天够不够呀？你得早点回来，马上探道包打听大比可是要开始了。这可是三年一次的比赛，你别错过啊。”
“啊？这是啥比赛？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我一边说着，一边上楼将背包拿了下来，上次回来就没把背包带回去。
胖叔说道:“专为包打听晋级设置的比赛，也是上面的人想知道有没有可塑之才，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上面的人记住你。不急，还来得及，我还是有时间给你好好培训一下的。”
我也不再问，拿了车，看了一眼李静，她还在那里专心致志地整理着资料，丝毫没有要和我道别的意思，我觉得女孩子赌气大概冷静一段时间就会好，所以，也只是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我订了火车票，一路跑到了独山，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找银天养。
其实我是有想法的，如果巴楚县有一张大网在等着我，我很可能下了车便被人盯上了，出意外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我必须找一个护身符，出事儿的时候，有他在，可保我无恙。这个人只有银天养。
我给他打了电话，他倒是接得很快，当他得知我已经进了独山，马上开车来接我。
“哈哈哈！文臣，你小子牛了，整个红其拉甫那么多门派就没一个有你小子眼尖，被人坑了那么多钱的傻帽们，现在真想看看他们的脸。走走！一起洗个澡，带你和弟兄们喝一场大酒。”
我说道:“天养哥，今天来，其实我是有事儿，我打算去一趟巴楚县，调查一些和这件事儿相关的事儿。”
银天养挠挠耳朵，说道:“去呗！那地方我都没去过。”
我愣住了，不会吧！这可是堂堂鬼门的二公子，居然不知道绿林好汉的事儿。我不得不将胖叔和浮香给我说的事儿重复了一遍，银天养听得是两眼放光，说道:“哎，咱们西境还有这样神奇的地方吗？你等我问一下。”
说着，他拨过去一个电话，“花儿，跟你打听一个地方，巴楚县现在还有绿林好汉呢？”
大约五分钟，他挂了电话，说道:“还真有这样的地方，嗯，你怎么了？女朋友跟绿林好汉跑了？”
我一脸的黑线，我刚才明明已经说了和红其拉甫的事儿有关，我说道:“不，红其拉甫的背后有一个对门派非常熟悉的人，我怀疑就是绿林的人。”
我将在我被罗威偷袭后，那辆车的离开说了一遍。我不担心银天养会出卖我，即便是他不小心说漏了嘴，我可以变成明线，再找纪天纵他们来成为暗线，如果纪天纵被发现，我便再继续派沙雪和张玉双他们进巴楚镇，这种添油战术不但会有奇效，对对手也来说也是一种威慑力。
我这一路上一直在分析对手，也很快找到了他们的弱点，就是人手不足，那么这种打法就很直接了，好比一个两百人的精兵强将，我这里有五百人，如果五百人全上，那很可能是惨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我不会干的。我要化整为零，将五百人分成五拨，一波袭扰，当他两百人追着我猛打的时候，第二波、第三波人再从侧翼偷袭，第四波人伺机偷袭其后背，第五波人追击逃兵。
再不济，我可以以百人为单位，轮番车轮战，打到他疲软。
这就是人多打人少的经典打法，我们探道没别的，就是人多。绿林不是当年的绿林了。
银天养嘿嘿笑了笑，说道:“要不，我让海子带兵直接杀过去，把那些个蝇营狗苟全部揪出来，审上一审，那不是什么都有了。”
我服了，我一脸尴尬地说道:“天养哥，这使不得呀，强龙难压地头蛇，我们是找上门的，如果当年绿林那么容易被干掉，万金油也不会想让他们加入西境三十六门。哥哥跟着我，只需帮我掠阵，其余我来。”
银天养琢磨了半晌儿，说道:“巴楚县好像没什么意思啊？”
老大！你能不能不要想着玩啊！我这里是生命交给你了。
我心头呐喊着，嘴里却说道:“有啊，巴尔楚克羊、巴楚蘑菇、巴楚烤鱼、巴楚凉拌粉、巴楚烤牛、巴楚烤骆驼、巴楚烤鱼、巴楚烤鸡、巴楚面肺子、巴楚烤肉、新疆肉苁蓉那都是好东西。”
“有这么多好吃的吗？”
我继续说道:“我记得第一王给我说过，他当年赌得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巴楚，斗狗斗羊斗鸡在巴楚可是很闻名的。”
“嗯！你就在这儿等我，咱们到鸟市坐飞机过去。我拿个衣服，咱就走。”
我松了一口气，我没想到的是劝说银天养答应与我合作的理由尽然是吃喝玩乐。
我真是服了，如果他还不答应，我只能拿出杀手锏了:巴楚姑娘各个都会跳刀郎舞。
路上，银天养将车开得飞快，他说道:“我给海子说一声，让他给我摇点人来，把这巴楚给玩透了，你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下行程，我知道你们探道有的是办法，你就去办你的事儿，出了事儿报我的名字，主要就是巴尔楚克羊在哪儿能吃到，斗狗斗羊的地方在哪儿。”

第250章 金真西域度假山庄
我特意选择了在晚上进入了巴楚县，海子将队伍分成了两部分，第一部分十人，跟着银天养找了巴楚县的酒店住下，另外一批二十人，又分成了两个十人小队，分别在金真西境度假山庄外五公里和十公里驻扎。
这一晚，我自讨腰包请了所有鬼门弟兄吃饭，甚至三天的住宿费也一并出了，三十个人让我一年多的积蓄瞬间花了个精光。
第二天，我和银天养上午十一点才起床，下楼吃牛肉面，我特意将十个人分开，不要引起太多的注意。吃了一半，我便感觉外面似乎有人在监视着我们。
我是探道蒲牢关毕业的，对跟踪这一块，我还是有所心得的，比如有一个假小子一直坐在马路对面，她拿着书在看，可今天是周二，外面的人都在忙碌上下班，可她却拿着书在马路边上的椅子上看书，这本身就值得我警觉，因为看书的人会选择安静的地方看书，大马路上人来人往，嘈杂非常，如果是等人，那便会看手机或者抬头看周围，可她却真的仿佛是在看书。
还有，我们路过街角的时候，有一个小个子的男生，我刚才在马路对面就看到了他，现在他和我擦肩而过，在我们取车的时候，他多了一个书包和耳机，却是在公交车站站台玩着手机，大太阳下，阳光照在手机上的反光能看到个鬼。
我上了银天养的车，一路朝着郊区狂奔，我不断地要求银天养改变方向，甚至离目的地越绕越远，我倒要看看假如真的有跟踪，会不会将我们暴露。
可能是我太过于敏感了，我们上了盘山公路的时候，身后除了几辆大车跟着，便没了其他车。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我们还真就找到了金真西境度假山庄，我们是从两片低矮的土山间穿过，一片很大的空旷地的正中间，有一栋四层楼的建筑，上面挂着一个有点老旧的招牌，从外面看里面，那是一个老旧翻新后的酒店，它的背后是一条小河，名曰红海湾。
站在我所站的土山顶上，朝着远处看去，那是相当地漂亮，胡杨林沿着红海湾生长，荒凉伴随着草场，野鸭子从芦苇荡里钻出来，不时河面泛起涟漪，那是鱼群漂过。
我说道:“天养哥，如果这里真的是当年绿林好汉的大营，虽然说不上易守难攻，但要是想逃跑，还真就很容易，上了船，沿着红海湾顺流朝下，随便躲在一处胡杨林里，想要找人不亚于 大海捞针呀。”
“哎，别说其他的，我得去看看这度假山庄里有什么好吃的，我早饿了。”说着，下山上了车，朝着度假山庄开了进去。
我们只带了两个人，算上我正好一辆车，剩下的八个人在外面等待，如果我们有需要便直接杀将进去，只要这八人动作，由海子带着的二十人队伍，也会开始行动。
山庄的门口有一个巨大的馕坑，空气中有一股子调料味儿和淡淡的羊膻味儿。
门口不远处停着三辆车，其中一辆让我眼前一亮，赫然正是那晚从红其拉甫开走的车。这说明绿林的刁阳就在度假山庄里。
我们四个人走进了度假山庄，里面有不少的服务员，但却没有一个上来问候一下的。
这地方的一楼左手边就是一个个的圆桌，吃席面的位置，右手边就是卖一些土特产的小屋，土特产旁边是似乎是收银台，上面还挂着客房一间398元。
我还在观察，银天养大大咧咧地走到了餐桌旁，喊道:“有没有会喘气的？这来了人也不招呼一下吗？”
说着，拉开了椅子坐了上去，顺手还拿了一个大蒜，自顾自地拨了起来。
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拿着一个菜本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想吃啥，你们点，好了叫我。”
说着，又去忙了，银天养翻开了菜本，哗哗地写着，一旁一个鬼门弟兄说道:“这上面也不标个价吗？”
“这鱼看上去感觉不错，来一条，看到没，红海湾鱼。嗯！这羊肉看上去也不错，来个三公斤......”
这次服务员倒是来得很快，而且脸上也挂上了笑，飞快地拿着菜本走了。
我慢慢地站起，四下胡乱地走着，我希望能发现一点当年江湖的影子，可惜我什么都没发现，这里看上去就是一家老破小的度假山庄，也没什么人。如果要说可疑，大概就是服务人员有点多。
我带着一个鬼门兄弟故意说笑着上楼，想看看楼上是些什么，也没人阻拦我，我们一直到了顶楼，服务员倒是有七七八八，依旧没人理会我们。我也没看到这里的工作办公室在哪儿。
只能无奈下楼，就在这时，我的眉头皱了起来，两个服务员推着一个送餐车，上面放着一条一米五左右长的大鱼，接着，两人用力地放在了台子上。
我几步走了过去，接着第二个送餐车到了，一整只烤全羊摆上了桌子，第三个送餐车到了，大盘鸡到了，那盘子也是我此生所见最大的盘里，里面放的鸡至少两只。
银天养说道:“我去，这烤全羊烤好至少要六个小时，他们怎么这么快？”
一个服务员说道:“师傅，我们每天要烤六七只羊，你点了自然就上来了。”
我还在纳闷银天养这是疯了吗？四个人点满满一桌子菜，这是饿死鬼投胎也没这么个点法，菜依旧在上，十人圆桌瞬间就摆满了。
“天养哥，这可是度假山庄，你点这么多菜？”我问道。
银天养说道:“我没点这么多呀，我就点了六个菜，谁知道他们烤全羊都上的呢。”
银天养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吃了起来，一口便吐了出来，说道:“这鱼就没熟。”
“服务员！过来！”一个鬼门弟兄喊道，服务员跑了过来，“这鱼没熟啊！”
“我们这儿的鱼吃的就是这个口感，对的呢！嫩。”
银天养说道:“我嫩你大爷，土腥味吃不出来吗？鱼中间血丝还在呢。”
“特色菜，师傅，来的客人爱吃的很，汤重要，沾沾吃。”
一个鬼门弟兄夹了一筷子鸡肉放进嘴里，也是吐了出来，说道:“哎，你自己尝尝，这菜里放了多少盐？”
服务员拿了筷子，尝了一口，说道:“不咸呀。”

第251章 宰客
银天养刚要伸手碰烤全羊，却被我一把拉住了手，我笑着说道:“这样吧，服务员拿去重新加工一下，我们喜欢吃熟鱼，还希望吃口味淡一点的大盘鸡。”
“哦，行！”很快，两个小伙子过来，抬着盘子去加工了。
“这烤全羊有问题吗？”银天养问道。
我说道:“天养哥，你不觉得这里是个黑店吗？我们这一顿怕是要被宰了呀。”
“笑话，我在西境这么多年，只有我宰别人，谁敢宰我！”
“这么大的菜，别说四个人，就是十个人都不见得能吃完，这不是宰客这是什么？”
一个鬼门的弟兄从素炒蔬菜中夹出了一些捆菜的塑料线，当场丢了筷子，就要发作，也被我拦住了，我说道:“天养哥，咱们这次可能要栽了，你看看外面。”
银天养朝外看去，居然有七八个厨师正在那儿抽烟，他们有说有笑，但手里都拎着菜刀。
银天养拿起了电话，一边拨一边说道:“哼，等我把人叫过来，砸了他的店。”
我伸手一把拦住了，说道:“天养哥，不行，别忘了，这里巴楚县，又是在绿林的地头上。一旦出事儿，那便是说鬼门坏了江湖规矩，他们如果以此为借口，搞一把江湖，那代价太大了。”
“打就打，鬼门最不怕的就是打。”一个鬼门弟兄已经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
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这就是要打之前的动作。我急忙拦住，看向了银天养说道:“天养哥，他们可是刚搞到了江湖好几百万，打一架的实力还是够的，按最初与他们定下的规矩，只要江湖人闯入，他们可以杀人的，那时候鬼爷肯定要来报复，而咱们是先动手的一方，不占理啊。”
另外一个鬼门弟兄也说道:“天养哥，文臣兄弟说的对，不能在这里惹事。”
“放屁！他们吞的是江湖的钱，我这算是为江湖除害，西境有三十六门，还能看着江湖人被欺负？”
我要扶额头了，银天养真的是头脑有点简单了，我说道:“天养哥，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吃了江湖的钱，这不是也来找证据吗？”
银天养想了想，说道:“娘的，不吃了，买单走人！”
说着，站了起来，冲服务员说道:“来！结账。”
服务员快步地跑了过来，说道:“几位稍等，我给各位算一下。”
“江湖待客鱼，888元；大盘鸡，488元；烤全羊，2000元；野蘑菇炖野猪排，2000元.......”
这价格越听越离谱，最后一算账，要将近一万多块。
银天养气笑了，说道:“你们觉得这个价格合适吗？我们四个人吃得了一万块？你们宰客也太狠了吧？”
服务员说道:“先生，这些菜是你们自己点的呀？我们没有逼你们点呀。”
“你作为服务员不该告诉一下客人们，点的菜有点多吗？”我问道。
服务员说道:“每个人的饭量不一样，我们这里就来过吃掉一只羊的客人。”
鬼信你有能吃掉一只羊的人，正说着，那鱼和大盘鸡都上来了，我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那完整的一条大鱼，鱼骨架还是完好的，肉倒是熟了，但几乎少了一半的肉，那大盘鸡同样感觉少了。
大盘鸡被两个小伙儿摆在了桌子上，一个鬼门人眼尖，说道:“等一下，你这大盘鸡里到底有几只鸡？”
“哦！我们这里两只鸡，一公一母，让客人吃到肉柴一点的，肉紧一点的，那就不会吵着说味道不好了。”这服务员语气是夹枪带棒的。
鬼门的弟兄伸手将盘子里的鸡爪子一只只地挑了出来，居然发现了五只鸡爪子，他说道:“服务员，你看看你的鸡里有几只爪子？”
服务员反而是笑着说道:“先生，因为我们用的是土鸡，这些鸡都是在河边自由自在地跑的，所以味道很好，为了证明我们的鸡很好吃，专门会附送一只饲养鸡的爪子，让您品品味道的不同。”
这话说得简直就像是背了千百遍的。
我说道:“服务员，这样吧，就算是我们的错，但你们也有解释不足的地方，这烤全羊，我们根本就没动，能不能给我们退了，而且我们只要了三公斤，您给上了一整只，其他的，我们可以结。”
话音未落，身后刚才推车的小厨师，说道:“先生，烤全羊你见过三公斤的吗，我给你们打包。”
接着，他抽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刀，唰唰地几下，那原本卧着的羊便分成了几块，吸引我的不是那羊，而是他使刀的手法和他手里的刀。几秒钟拆解一只羊的刀法我此生也是第一次见。
服务员说道:“啊？先生，这恐怕退不了了。”
“行呀！把你们老板叫来吧，我们商量一下怎么结算。”我淡淡地说道。
我到现在都在怀疑是我们暴露了，那么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正主面对面地谈谈了。正式开始打车轮战。
服务员说道:“我们老板不在的，找老板没用的，吃了还是要结算的。”
一个鬼门弟兄的手一直握着椅子，他的手在慢慢地解开衣扣，刚才拿刀的小伙子原本散漫的心只是瞟了一眼那鬼门弟兄，眼神都变了，他的手慢慢地摸向了腰间的刀。那鬼门弟兄的胸口全部是一道道的老伤口，一眼便看出是个练家子了。
糟了，事情走向了不可控制的方向。我有些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居然是李静打来的，我现在哪儿有空接电话呀，直接给挂了。
银天养已经开始晃动脖子，那服务员似乎也看出了不对劲儿，整个人退出了四五步远，说道:“先生，请到吧台结账吧。”
“好！我去给你结账！”银天养的神色已经有些狰狞了。
手机还在响，我急忙按掉，我该怎么办？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居然一直飘着一条短信:文臣，我有办法帮你，接电话。
电话又响了起来，李静的声音:“你遇到麻烦了，对吗？在金真西境度假山庄，对吗？我能帮你，但是你必须拖延时间。”
我心头一惊，她怎么又跟上来了？不过，似乎是个好消息。
我急忙哈哈大笑，说道:“天养哥，来来来！弟兄们都别站着了，先吃了再说，这么好吃的巴尔楚克羊不尝尝，那就是白来了。”

第252章 救场
银天养怒气冲冲地坐下，说道:“你们两个一会儿这样，看到那个瓦斯罐了没？给他拧开，抓手里，点着丢过去，我和文臣把桌子推倒，看到窗户没，可以打开，只要跑回车里，就没问题了。老子要抓他们之前，先闹他们一下，等再来，我要踏平这里。”
两个鬼门的兄弟似乎天生不知道什么叫怕，又开始脱外套了。
我差点从椅子上跌过去，我忙说道:“别！别！再等等，我有办法。”
说着，我抓起了一块烤全羊，塞进了嘴里，这味道当真是不错，我急忙给周围的三人都塞了一块，我说道:“先等等，吃饱了，再打也有力气。”
银天养一口下去，也感觉味道不错，我笑呵呵地对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说道:“妹子，有酒吗？来瓶小老窖。”
“有！198元。”
“快拿来吧，吃肉不喝酒，朋友一个都没有。”我乐呵呵地说道。
服务员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应该拿还是不拿了，这就说明了这家店铺绝对的黑店，我心头冷笑，这绿林好汉当真是打家劫舍的好手。
酒来了，我们只喝了一口，便要求换酒，我和银天养经常喝小老酒，一口下去便知道酒不是真酒。
我是真服了，我看着服务员，笑眯眯地说道:“哎，别拿假酒，你们什么酒是真的？拿过来一瓶。”
服务员再次愣住了，她二话不说，拿出了一个没有包装的瓶子，递过来，说道:“这是我们自己酿的酒，叫干倒狗，价格60，喝吗？”
“拿来尝尝！”银天养说着，便接了过去，也不闻，咕咚一口下去，接着大口吃起了肉，我也接过酒，对着瓶口喝了一口，嗯！这酒口感不错，过口很烈，但吃肉很适合。
一旁鬼门的弟兄也是接了过去，咕咚喝了一口，又递给了旁边的弟兄。
我们继续吃着，之前玩刀的小子似乎给一旁的一个厨师说了什么，瞬间进来了七八个厨师。
银天养一边啃肉一边说道:“文臣呐，你的计划没问题吧？现在我们还有抽身就走的机会。”
一个强壮的厨师走了过来，他咧着嘴笑着说道:“朋友，先把账结了吧，我们收银要下班了。”
“一万多都花了，怎么？时间都不给够吗？”银天养继续啃着羊肉说道。
厨师说道:“朋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要难为打工的小妹嘛。”
“我手上都是油，拿不了手机，等爷吃饱了，自会结账，你要再唧唧歪歪，我便不结了。”银天养一手抓着桌子一边说道。
厨师也是个练家子，他看到了银天养的手，知道只要他说个不愉快，那必然要掀桌子，他冷笑一声，从牙缝儿里挤出了一句话:“行，那你们吃好！”
说着，退到了一旁，我看到了两个厨师手里居然拿着斧头。
“现在怎么办？还有一个办法，一会儿，我掀桌子，你们三个把椅子砸过去，我抽出桌布，文臣帮我拿住，这料子很厚实，斧子落在上面是打不穿的，正好借机到窗户边，我们.......”
银天养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吵闹了起来，接着一群人冲了进来，我看清楚来人，当真是吓了一跳。
李静正拿着一个麦克风，身后跟着一个男生扛着摄像机，还有一个女生手里拿着照相机，他们身边跟着不少大 盖 帽的城市执法队员、市场监督管理局的人。
李静拿着一个话筒对准了一个厨师，说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就是这家店，黑了客家五千元，还屡遭威胁。请问有这样的事儿吗？”
这.....这是哪儿一出啊？
我都看傻了，李静冲我骄傲地扬了一下脖子，又煞有介事地说道:“那我们能看看你们的菜单吗？”
大 盖帽们却没那么客气，说道:“把你们的营业执照先拿出来，还有健康证。你们老板呢？”
厨师知道眼下这伙人不好惹，忙是避之如蛇蝎，瞬间刚才站着的七八个厨师一个都找不到了。
银天养是看到了李静，他猛地一把拍在我腿上，说道:“哎哟，我去！我弟妹当真是有两把刷子，哈哈哈！”
接着，银天养大吼道:“服务员！结账！”
那声音可谓是天雷滚滚呀，一群人都朝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喊了半天，也没见来个人。
银天养说道:“哎，有没有会喘气的？刚才要多少钱来着？”
这时，突然，从另外一个角落，又出现了一个服务员，他快步地走了过来，看着我们说道:“哦！这一桌两千元。”
银天养说道:“哎，你等一下，刚才要多少来着？”
那人急忙说道:“哦！我们的服务员新来的，不懂事儿，我这边给您重新算过了，就是两千元。”
“可是我们没要这么多的东西啊，你上了这么多，我们四个人都吃不完，怎么说？要不我和执法人员谈谈我刚才的遭遇吧。”银天养是得理不饶人。
那人小声说道:“哦！那算六百吧。”
银天养说着拿起了小老窖，“这酒喝着不对付呀，兄弟，你这卖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哦，本来是六百，我是度假山庄的老板，今天是我的生日，有缘一起见面，那么今天的单，我请了。”
我的眼前一拧，这人居然是刁阳。我将他的面貌牢牢地记在了心里。他个头不高，脸上有一道刀疤，另一边脸上大大小小的疙瘩，留着小寸头，身材魁梧敦实，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给人一种流氓有文化的感觉。
他穿着一件polo衫，西裤的皮带上还挂着几块玉石，但我知道那其实是一种武器，关键时刻可以顺手解开皮带，两边一抓，玉石便会甩到另一头，照着人劈过去，打到背上，骨头都会碎。
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裤兜，里面有一把小匕首。
他看着我们，面露笑容，说道:“各位满意了吗？”
“嗯！行吧，那祝你生日快乐。”银天养笑嘻嘻地说道，刁阳朝着执法人员走去。
“等等！”银天养喊道。
我绝对是吓了一跳，差不多了，非要逼人出手吗？他们人多着呢。
刁阳站住了，转头的刹那，是一丝狠厉。
“给我们拿个大点的袋子，这羊好吃，我们打包了！”

第253章 诸葛亮们
烤全羊整整包了两大袋子，我们四个人笑着走出了山庄。
李静也跟了出来，见我正要开车，一把抢过了我的车钥匙，说道:“你喝酒了，我来开。”
说着，自顾自地上了车，打着了火。
银天养嘿嘿笑着，坐到了副驾驶上，我们剩下的三个人坐在了后排。
“妹子，好样儿，这脑子是个好东西。你看把那些人气得呀，快原地爆炸了。”银天养哈哈大笑道。
鬼门弟兄也说道:“探道妹子做的没得说，我还想着今天至少要断条肋骨呢。”
我却说道:“你为什么借助白面？这要传出去，探道难免落人口舌。”
李静哼了一声，说道:“我刚刚又救了你一命，你就这样感谢你的救命恩人？这里是江湖不管的地方，我用白面的力量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我妹子做得完全没有问题。”银天养的附和换来了李静的一个甜甜的微笑。
“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儿。”我说道，“你不觉得刁阳出现的地方很突兀吗？天养哥，如果刚才你打算逃跑，你计划迎战侧面的人，一定会忽略身后刁阳出来的暗门，如果那边冲出来四个人，我们前后受敌，根本逃不出去，从李静他们进来，那些人撤离才没有酿成大祸。”
一个鬼门弟兄说道:“还真是这样，差点栽了啊！”
银天养说道:“行了，你们先回酒店，这羊属实不错，我打算让弟兄们先摸摸周围的情况，明天再说其他的。晚上就不跟你们一起吃了。”
你银天养什么时候摸过情况，我猜测是这羊的味道征服了他的胃，加上巴楚县那么多好玩的，勾着他的魂儿了，已经忍不住要去玩一玩了。
这就是无奈，靠山没了，那我的行动危险重重，也只能停止调查。
我回到了酒店，李静也跟着进来了。
她背着双手，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说道:“我一直不跟你说，就是不想让你参与到这件事儿中来，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危险。”
“怎么？就允许你大赚一笔功劳，就不允许我抢功咯？”
我无语了，说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秘密的？”
她哼了一声，说道:“在你从满春院出来，我就觉得你非常不对劲儿，于是，我就在想，为什么你要主动去收账，为什么驿门贾珍要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你要去巴楚。我问了胖叔关于巴楚的情况，他给我说了个大概，又提到了满春院，这就把你被满春院新来的浮香送出来的情报汇集到了一起，那你的目标就很明确了，一定是找绿林去了。”
当真是冰雪聪明，我说道:“我和贾珍之间的事儿，你怎么发现的？”
“哼！你和贾珍通完话，第二天，驿门就发动了对酒尊的战书，这非常不合理，要知道一个门派直下战书，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消息确凿，这种只靠猜疑就战的人只有贼行那种级别的门派做得出来，驿门发展这么多年，显然不是，而且你在胖叔那里表现的太过于虚浮，给胖叔出了一个看似准确，却无用的消息，还引诱胖叔发到了探道群里，我便知道你和驿门之间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我还没猜出来。”
我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遇到麻烦了？”
李静正要问，突然有了敲门声，我上前打开门，走进来了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
一个女生做了探道的手势，说道:“探道包打听三品小鹿。”
另一个文静的女生却是抱着书，低着头，说道:“探道辨真伪三品笨熊熊。”
男生没做手势，挑了挑眉，很潇洒地将棒球帽朝后一甩，说道:“探道包打听三品长鹤。”
我去！来了一群动物呀！我说道:“李静，你在队伍里叫什么名儿啊？”
“探道包打听三品龙猫。”
我的脑门前一群乌鸦飞过。
小鹿性格很外向，说道:“我们几乎和你同时到达了巴楚县，我有一个问题，你到底发现了我们没有。”
长鹤似乎很自信说道:“他不可能发现我们。”
笨熊熊内向，一直不敢大声说话的样子，低低地声音说道:“不！他发现我们了。”
我笑了笑，看向了笨熊熊，说道:“你在我和银天养吃牛肉面的时候，就在马路对面，下次如果你玩手机，我便不会注意你，你却在人流中看书，不觉得不和谐吗？”
我又看向了长鹤，说道:“你已经成了陌生接触了，一次和我擦肩而过，一次蹲守我，一次在车站监视我，不过，你自信过了头，以为我不会发现，下次要不带背包，那就一直别戴，不觉得画蛇添足了吗 ？”
我说道:“当我发现你们之后，便知道有一个观察者的存在，他所在的位置一定很高，而且视野很好，所以，我必须让银天养带着我不停地躲避高处的观察，从寻物的角度来说，如果观察方有所警觉，那么你们就必须放弃跟踪，只记录出现的最后时刻，我只用做到这一点，你们就等于跟丢了。”
“自己人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呢？”小鹿问道。
“我又不知道是探道的人在跟我，如果是绿林的人呢？”我说道，“你们还没回答我，是怎么知道我遇到麻烦的？”
笨熊熊扶了扶眼镜，将手里的书放下了，说道:“我是辨真伪，这要从我们找到刁阳说起，龙猫李静在查找满春院与绿林的关系，便要我从探道资料库中查找，我从满春院的进货渠道中，找到了唯一与满春院和巴楚有关的便是巴楚麻茶，而提供者就是这个度假山庄的老板刁阳。”
李静说道:“我们全队抵达这里之后，便四处打听关于金真西境度假山庄的详细情报。这里的出租车都有一个共识，就是这个度假山庄只宰外地人，本地人不会宰。”
长鹤说道:“我们还查了政府的信息，说是外地客人投诉宰客行为最多的就是这家店。”
小鹿说道:“我们判断你们今天必然有行动，而且目标只能是金真西境，所以，我们根据你们一起的人，做了评估，认为你们很有可能遇到麻烦，便提前做了布置。”

第254章 一天的任务
我苦笑，说道:“你们做得很好。”
李静说道:“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第一次挂掉，我便知道出事儿了，于是，我们假扮成记者，邀请执法部门一起去，把你们弄出来了。”
我点点头，说道:“你们做得很好，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可以离开巴楚县了。”
“不行！”
“no！”
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我皱皱眉，说道:“我是这个任务的最高指挥，你们不了解背后的凶险，所以，你们理应撤离，我会如实向千里眼反应这个情况。我.....”
长鹤呵呵笑着打断我道:“是呀，这么凶险，你一个人是做不了什么的，不如，你撤退，我们接手任务？”
小鹿说道:“对的，我在蒲牢关一毕业就遇上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放过呢。”
笨熊熊沉默着，李静只是抱着手看着我。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哎，好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听我的安排，如果有做不到的，立刻给我滚出巴楚县。”
我说得很严厉，几人互看了一眼，纷纷点头， 我看着长鹤说道:“尤其是你，收起你的骄傲，你们面对的敌人超乎你们的想象。”
李静说道:“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目前，我不知道刁阳有没有感觉到我们已经盯上他了，但今天首次交锋，他是吃了瘪。我本来打算今晚好好修养，但现在我有这么多人可以用，就必须改一改策略了。”我说道，“安全起见，我只能假设我们的出现让刁阳有了怀疑，现在他的周围肯定加强了防御，所以，窥视必须小心。”
“你窥视的目的呢？”笨熊熊问道。
我说道:“如果刁阳没什么城府，那他肯定会通知背后的门派来转移钱款，如果他有城府，也会有所动作，那便是我们证明他有问题的最好机会，最主要的是我要了解这个陌生的对手。”
笨熊熊说道:“那临时指挥部是在这里吗？”
笨熊熊是辨真伪，正要走上前来打开笔记本，我一把按在了笔记本上，说道:“不！这不是临时指挥部，我不设临时指挥部，这次任务不明，只能见机行事，每个人有任何发现第一时间汇报，必要时候，你就是临时指挥部。”
我打开了地图，说道:“你们看，从巴楚县抵达金真西境度假山庄只有一条路，我有两个地方必须弄明白，第一个，如果发生大战，山庄后面紧靠着河水，是不是他们逃生的位置；第二个，目前的度假山庄到底有多少人。”
“这任务真简单。”长鹤说着，便一把拉着小鹿出去了，“我和她一组。她是我看上的女人，正好做我的女朋友。”
这家伙实在是自信过了头，探道很忌讳让另外的人知道自己的女朋友，他倒是毫不介意，大概是八五后的缘故吧。
笨熊熊说道:“那我......一个人去就好了，我去查第一条线，我今天没有露面。”
屋里没人了，李静笑盈盈地说道:“指挥者，我该做什么？”
我正在建立聊天群，头都不抬地说道:“你应该守在霍尔果斯的，我不想你受伤。”
“我不会受伤的，只有你会受伤，我能保护你！”
我说道:“我需要知道在巴楚县到底有没有其他门派，现在你去查查看吧，有任何发现切勿打草惊蛇。”
这并不是一个瞎跑的活儿，各门派在一地建立情报站看似没有规则，哪怕刻意隐藏也是有迹可循的，比如，奎家就会在卖文具的店铺旁边开一个卖纸的；鞋王不论做什么鞋子，都会将最大的招牌收入囊中，如果这个城市最大的招牌挂着个鞋子，很可能鞋王的人便在附近；再比如茶行，不论卖什么茶，都喜欢将现场炒茶那套家伙事儿摆在门口，在茶行看来，这代表了生意兴隆。
人都走光了，我拨给了银天养，这都快太阳下山了，他那边吵得非常厉害。
我说道:“天养哥，你可小心点，今天咱们可是暴露了。”
“哈哈，这地方太好玩了，我这忙着呢，放心吧，敢动手，我鬼门踏平这巴楚县。”
电话随即挂断了。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尽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一把拿起手机，群里很安静。
我急忙拨给了李静，她的声音有些疲倦，说道:“哎，我还有最后一片区域，目前没有任何发现。”
我说道:“行了，回来吧。”
我在群里发了一个问号。
小鹿回复道:我们应该可以确定，河边没有任何的逃生可能，除非那山庄中有什么气垫船之类的。
长鹤回复:我认为还是可以逃跑，给我一块泡沫塑料板，我就能逃跑。
笨熊熊回复:我找了当地的师歌摄影协会的，他们带我去了山庄里，我数了里面的工作人数，大概是十个人左右。刚参加完诗歌朗诵篝火晚会，正在往回赶。
我看看表，已经是午夜两点了。
我说道:“行！撤回，早点休息。”
我放松下来，点了一支烟，黑暗中，看着烟头的火星子忽明忽暗。
李静突然发给了我一条讯息，“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我没有理会，我脱了衣服，洗了个澡，正在吹头发， 突然，有人敲门，我眉头皱了皱，顺着猫眼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李静，这丫头怎么找上门来了。
我急忙打开，她看到我只裹着一条大浴巾，脸腾地红了。低着头进了屋。
我说道:“你不去酒店休息，干嘛到我这儿来？”
她放下背包，很麻溜儿地拿出杯子，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精光，说道:“我们这次出来都是请假的，不算出差就没有经费，我用的上次的钱给他们开了酒店，心痛再花钱，便来和你对付一晚。”
这么夸张的吗？！我是那么不讲究的人吗？
我刚要开口，她将薄外套脱了下来，说道:“我要洗澡，你不许偷看。”
我无奈了，说道:“你吃饭了吗？”
“我今天一到这里，就布置了营救方案，吃个鬼！不吃了，我减肥。”说着，嘭地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我飞快地穿上了衣服，出了房间。
我记得楼下不远处，有烧烤，我给她买点。

第255章 夜探
回来的时候，李静给我开了门，她换了一身小背心，又是一条小短裤，真是......提不成。
我们没有那么熟，好吧？
她见我带着小烧烤，居然一点感激的话都没有，打开了袋子，咔咔地吃了起来。
我说道:“对了，你们研究没有，金真西境度假山庄周围都有什么？”
她说:“我们做了调查，在我包里。”
我点点头，说着拉开了她的背包，这.....拉开就是她换下的内衣，我.....
我一把拉上了背包，故作不知，将背包拿给了她，她顺手从包里摸出了本子，递给了我。
“居然是一座山？”我好奇地问道。
李静说道:“小鹿他们去看过了，山很陡峭，根本上不去。”
“什么样的山？”我问道。
“就是好多锋利岩石的山。”
我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我说道:“不会吧，你给我解释一下，山前就是度假山庄，之间没有距离吗？”
李静说道:“嗯！紧挨着的，山庄有一面就挨着山体。”
“不对！这种岩石会很容易砸落下来，住在山庄里的人会很危险。”
“他们好像用水泥做了加固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道:“既然岩石那么容易掉落，当初建立山庄的人脑子坏了吗？别忘了，绿林可是在这里快百年了，这么简单的逻辑错误还会犯吗？”
“那你觉得是什么道理？”
我一拍手，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今晚去看看，你好好休息吧。”
“我也要去。”说着，她开始穿裤子。
我一把扯过她的裤子，说道:“你一天没休息，明天还有任务，体力很重要。”
她反手就来抢我的裤子，说道:“我就要去，你去，我才不放心呢。”
我们两人便上演了一场夺裤子大战，她可能的确是累了，终是没抢过我，我一把将她按在床上，说道:“喂！你如果不听话，我打人了啊！”
“我动我一下试试！”她像是一只不老实的小兔子，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照着她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那声音脆响，她呜咽一声轻轻叫了起来，果然是不动了。
我说道:“你给我听好了，我没你想的那么菜，如果你跟过来，就不是打一下了。”
“你......你欺负我。”
我松开手，就像是办完事儿后，舒服了的渣男，我说道:“给我滚到被窝里去。”
她滋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从被子后面伸出脑瓜儿，说道:“我......我想刷牙。”
“我走了，你再刷牙，你老老实实睡觉！”
说罢，我一把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我这才发现，我的脸滚烫。
今晚这都是什么破事儿。
我拿起电话拨给了海子，他接得很快，我说道:“海子，你在哪儿？”
“我在距离金真五公里外的一家路边店，这儿的小旅社蚊子真多。”
我说道:“你休息的怎么样？如果不累，我们夜探贼窝儿？”
“行！你来吧！但只能我陪你去，兄弟们白天没怎么休息。”
半个小时后，我见到了海子，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裤，将一盒子驱蚊膏丢给了我，说道:“这里的蚊虫不少，抹点吧。”
我一边抹一边说道:“在蚊子群里建山庄，这地方问题很大啊。”
“我们白天跟了很久，并没有发现异常，探道的那几个小家伙被我们拦住了，告诉我们里面没什么蚊虫。”
我和海子徒步了五公里，远远地便看到了度假山庄。
今晚的天空，满天星斗，隐约间还能看到银河，草原的星星似乎真的比城市里大，踩在草皮上，感觉舒服无比。
在路上，我便将我的猜想告诉了海子。
半个小时后，我们摸到了度假山庄旁边，黑漆漆的度假山庄仿佛是个死物，隔着玻璃，隐约还能看到收银台上有些许亮光外，一层没有任何光源。
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绕到山庄的后面，很快，便没了路，沿着山庄的边缘，我们一点点地朝里摸，我希望能够将后面绕一圈儿，指望能发现些什么。
背后的地面上有不少的小石头，我们没办法开灯，好在月亮还是挺亮的，一步步地走，也能过去。
就在这时，突然，从山庄靠山的墙壁有一声吱嘎的开门声，我和海子急忙贴在了墙上，伸着脑袋朝里看，屋里，那面墙居然可以打开，里面还有灯光发出，在墙壁合拢的瞬间，一切又隐没在了黑暗中。
海子趴在我耳边说道:“应该是一间密室。你敢不敢跟我找路进去瞧瞧？”
我们退到了山庄的侧面，他指了指头顶上，原来，二楼靠近楼梯的窗户是打开的。
海子看了半晌儿，突然，后退几步，朝前猛冲，接着，跳起，双手撑住一楼窗台的同时，脚已经踩了上去，下一刻，整个人弹起，双手扒在了二楼的窗台边缘，他双手发力，一点点地爬了上去。
一根安全绳伸了下来，我将绳子绑在了腰上，也想学他那样朝后跑几步，跳上去，可我没有那个本事，把手指都折了一下，才算是把脚搭在了一楼的窗台上，我觉得我是用尽了全力起跳，却是挂在了半空。
我还想再来一次，只感觉绳子在一点点地上去，我就像是一个货物被海子拉了上去。我的手刚挨着二楼窗台的边缘，腰间猛地一紧，被海子抓住腰带，稳稳地拉到了二楼。
我还在惊魂未定时，海子趴在我耳边问道:“这么黑，除非有红外线摄像头，你们白天的时候，有没有发现？”
我说道:“没有，二楼什么都没有。”
“嗯，发生意外，千万别从二楼跳，从大门冲出去。”
他拍拍我的肩膀，让我跟着他朝着一楼摸了过去。
我们顺着楼梯摸到了一楼，吧台是亮着的，我看到跟我算账的小姑娘如小鸡嘬米似的打着瞌睡，我本想从她吧台旁边绕到厨房区域，却是被海子一把拉了回来。
他指了指吧台旁边的一个摄像头，该死的，正好对着去往后厨的路。
我突然想起了白天，刁阳出来的地方，拍了拍海子的肩膀，将他带到了左手边的餐厅。
我顺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摸着，突然，一道木质小墙居然动了一下，我大喜，再一用力，那小墙无声无息被推开了。

第256章 车的发现
后面是一条幽暗的通道，宽度也只能让一人通过，我刚要进去，海子拉住了我，他自己却如一只山猫一般地冲了进去。
里面没人，很快，我就发现了这暗道的构造，我说怎么整个楼里都没有一个探头，这通道可以说围绕着一楼墙壁加出了一道暗门，如果路过门的地方便朝上弄出了一个通道，避开门，这样不但可以到二楼还可以消失在一层。
午夜，并没有人在通道里，里面安静的吓人，绕了一圈，我甚至发现了很多猫眼，从猫眼可以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们没有立刻去到那间亮灯的暗门门口，反而绕到了二楼，从二楼又有些不同，二楼除了安全通道外，有两个可以进出的暗门，我打开瞧了瞧，正是放置灭火器的小格子，另一个便是直上三楼的一个缓坡，上下还有扶手。
我和海子硬是摸到了三楼，打开一瞧，发现是楼顶，楼顶上有一条绳梯，可以直通楼外一层。
我们没有乱走，原路返回，绕到一楼暗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步到了暗门前。
我用力推了推，拉了拉，都没有将门打开。
海子不愧是鬼门的人，对机关一块的了解异于常人，他抬头看了看顶子，用手顺着缝隙朝下摸，他蹲下身子，在门缝的接触点一点点地摸，那里有一道黑黢黢的印记，是常年磨损出来的，他用手轻轻地扶在地脚线上。
我看到他的手似乎扣到了什么东西，下方发出了轻轻地咔咔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扣动了。
咔咔咔，咔哒，门打开了。原来开门锁的机关在地脚线上，扣住这地脚线一点点地朝右边拉动，推到头儿，门就自动打开了。
海子冲我一点头，钻进了门里，门悄悄合拢的时候，我们已经钻进了暗门中。
我没想到的是这暗门是一个朝下的通道，往下的一侧发出了空空的声音，又是一道门，从外面是可以看到那扇门的背后的，伸手摸上去，冰冰凉凉，应该是去往他们冷库的通道。
继续往下，尽头的空间一下大了起来，足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而且的确是有了亮光。
里面没有任何的声响，海子站在原地朝着四下打量了起来，他在找摄像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金真西境度假山庄要挨着悬崖的山壁建造了，为的就是我们所处的地下这隐蔽的空间。
在我左手边的尽头就是山崖边，一个黑乎乎的可以容纳一辆车进出的洞口赫然显现在篮球场空间的尽头，纵深处，看不到是什么。
海子轻轻地说道:“这里好像没有摄像头，我到洞口里瞧瞧，你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十五分钟后，我们在这里碰头。”
海子说完，人顺着墙角边缘很快地消失了。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在靠近山庄的那一面有一扇厚重的卷帘门，我闭上眼睛想了想，我只记得那边除了一个巨大的馕坑外，便是一个大号菜窖。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原来大菜窖就是下到这里的入口。我的前面停着大约四辆车。头顶是一个昏黄的小灯泡，能见度也只有四五米左右，有一些大灯，但没开。
我贴着车身，想用十五分钟的时间将这里摸一遍，我正要闪身到对面的墙壁，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岗亭，里面坐着一个人，正是刚才开门的人。
我吓了一跳，急忙一闪身，蹲在了车后，接着，我朝着身后的车扑了过去，地面就是岩石，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铲平了，我刚爬墙时，手被折了，这会儿又被碰上，钻心的痛。
果然，我这边的响动惊动了小岗亭里的人，今晚就是被发现都不能动手，因为我们属于打上门去的。
我一点点地挪，我看不到那边发生了什么，但听到了岗亭门开的声音，我该怎么办？
我朝着通道的地方慢慢地摸了过去，可就在这时，通道有什么闪烁了一下，我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了旁边的车旁，还好我瘦，一猫腰，钻到了车底下。
一个人从通道里走了出来，幸亏我反应快，不然就正面撞上了。
而就在我的侧方，一只脚呼地露了出来。
“哎哟，你吓死我了，什么情况呀？”从通道出来的人说道。
岗亭里的人说道:“哦，刚才听到了什么动静，出来瞧瞧，原来是你来接班了。嗯！一切正常，我回去睡了。”
“行！快去吧，这几天干嘛要派人守着这车库，真是的！”
那人说完便朝着岗亭走了过去。
一切再次安静了下来，我慢慢地从车底爬了出来，此地不宜久留，得赶快走。
就在我转身的刹那，我突然站住了，我感觉有什么东西非常地熟悉，说不上来，我蹲下身子，转身又看了起来。
我努力地将思维调动到最快，我的手下意识地摸到了车上，瞬间，我找到了答案，没错，就是眼前的两辆车有问题。这里面一共停了四辆车，其中有两辆很眼熟，正是在红其拉甫那晚，一辆是刁阳开的越野，这辆车在山庄外面停着。还有两辆，一辆是盐王的豪车，一辆是门人开着的面包车。
眼下，这辆豪车和面包车就停在这地下空间里。我背靠着的就是那辆豪车。
我伸出了半个脑袋看向了岗亭里，那人正在低着头玩手机，我悄悄地将脑袋贴在了豪车玻璃上，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这豪车果然是有它贵的理由，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就在这时，突然，我的后背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我呼地转身，从口袋摸出了小匕首，就见一个带着黑色头套的人站在我的面前，他一把扯掉了头套，我松了一口气，来人正是海子。
他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我急忙跟上他，摸到了暗门的地方，门无声地打开，我们两人闪身进了旁边的暗格中，一路跑到了一楼，轻轻地打开一扇窗户，我跳了出去。
海子果然老道，他将一根皮筋儿挂在窗拉上，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在窗户轻轻关上的时候，用力一拉皮筋儿，咔哒一声，窗户复位，当真是秘密潜入。
我们两人绕着河边，走出了老远，才绕回了来路上。

第257章 大胆的计划
海子这才说道:“那里面很深，有一道闸口，上了锁，时间不够，我进不去，而且头顶有一个摄像头，黑暗中像素应该不高，我是冲进去的。”
我点点头，说道:“外面的布局来说，有些奇怪，地下安了一个岗亭，我还有一个发现，我看到了盐王的豪车和一辆盐业的面包车。”
“嗯？情报确认了吗？”
我摇摇头，说道:“时间太有限了，确定不了。我需要回去打电话查查这两辆车现在在什么地方。”
“嗯！确定了就给我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盐业是幕后的黑手，找的帮手就是绿林。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我回头看向了那黑漆漆的度假山庄，不禁感叹，当年的绿林真厉害，虽然不知道那山洞里面有什么，但侵淫百年，将一座山挖空，也是一种本事。时至今日，不复当年，却依旧震撼人心。
海子开车将我送回了酒店，我在楼下吃了包子，又带了一些回到了屋里。
李静还睡着，她睡觉不老实，双腿夹着被子，脑袋睡在被子上，枕头滚落在地。
我看看表，还早，我脱了衣服，躺在了另一张床上，这一晚上的折腾，让我很快地睡着了。我这个人一旦劳累了，睡觉很死，就算是听到了什么，也会心大地很快睡去。
我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我睁开眼睛，吓了一跳，就看到一屋子的人。
小鹿和长鹤他们在，银天养也在。
我呼地坐了起来，揉揉眼睛，说道:“哎？你们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哈！你再睡一会儿的好。”
我一边穿鞋子，一边对笨熊熊说道:“给我联系探道，我要知道盐王开的豪车在什么地方。”
银天养说道:“我听海子说你们昨晚摸进去了？里面和迷宫一样？”
我点点头，说道:“我大概有计划了，现在就等结果了。”
“盐王的车轨迹很清晰，依然在喀什。目前盐业的人马已经在一天前撤离了红其拉甫。盐王本人返回了鸟市。”笨熊熊看着笔记本电脑说道。
“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不开车回去呢？”小鹿说道。
长鹤不以为然，“人家是大佬，从喀什到鸟市，至少要一天时间，不如坐飞机回去，让小弟开回来嘛。”
我将两个车牌号也一并给了笨熊熊，说道:“再查一下，这两辆车的车牌号是不是这个。”
很快，回复到了，笨熊熊说道:“是的！没错。”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昨晚，我在金真西境度假山庄便看到了这两辆车，你们觉得会是什么意思？”
我将昨晚的发现说了一遍。
“啊？这......套牌车！”长鹤说道，“我懂了，好手段，盐业果然有问题，我觉得钱就在豪车上，盐王怕带着钱怕被人跟上，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弄了套牌车，半路空车就开到了喀什地界，套牌车进入喀什，而带着钱的车则开到了金真西境度假山庄。”
小鹿也说道:“对的，这里三不管地带，车又被隐藏在了地下，回头把车牌再换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李静说道:“那这么一来，车上的人可能不是盐业的人，而是绿林的人，他们只用混在盐业的人中，最后开走车就行。”
笨熊熊说:“应该是这样了，刁阳亲自押运这笔款，安全无比。”
“目前的线索还无法盖棺定论与盐业有直接关系。”众人都看向了我，我说道，“还有一个可能，绿林的人是幕后黑手，他们伪装成盐业的人，又大胆与盐业的人住在一起，他们让罗威夜袭探道制造混乱，再直接将套牌车开出了红其拉甫，跑到了巴楚县，而盐业的车却在喀什。”
“这可以查到吧？”笨熊熊说道，“探道只用查一下盐王的车有没有离开过喀什就行呀？”
“不！结果你会发现根本无法查起，小情报过七天，便会直接销毁，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我笃定地说道。
银天养肯定没听懂，他说道:“那至少刁阳肯定与这件事儿脱不了干系，那我们打上门去就行。”
我摇摇头，说道:“那地方非常复杂，原先的十个人我认为是一个模糊概念，狭隘了，别忘了，整个巴楚县都是他们的，后手有多少，我们不得而知。另外一点，既然盐业可以撇清关系，那么绿林也同样可以撇清关系，就算我们拿下了绿林，他们也会解释，当晚就是正常地商务活动，恰好车与盐王的车一样而已。”
众人沉默了，我说道:“我得改改策略，只要确定了刁阳与盐王有关，那么一切谜团就能解开。”
半个小时，我看着地图，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我说道:“天养哥，这次，我们带十个人再去金真西境度假山庄，你敢吗？”
“拿人吗？怕是人不够吧？要不多带点？”他问道。
我嘿嘿一笑，说道:“不用那么多，我要和刁阳谈谈。”
“啊？”众人皆是吃了一惊。
“不行，你们刚刚脱险，再回去肯定打草惊蛇，危险系数大大提升。”李静说道。
小鹿说道:“要不今晚，咱们玩个大的，和鬼门一起，夜袭他度假山庄，把那地下车库查个透彻。”
长鹤说道:“嗯，这是大行动，肯定有趣儿。”
我一挥手，说道:“住嘴，你们都知道我的方法是最可行的，在那里叽叽歪歪什么？就这么定了，探道的和鬼门在五公里外，随时等待命令，必要时杀进来把我们救出去，那时候，可以里应外合，现在不能暴露我们的全部实力。”
笨熊熊说道:“我有一个问题，你到底想怎么和刁阳谈？”
我没说话，只是看向了银天养，说道:“昨天的羊好吃吧？咱们再弄一只来尝尝？”
“哈哈，没问题！走！”
我一边拿起背包，一边说道:“现在这里是临时指挥部，李静接管我的位置，没有我的情报传递回来前，只许观察，不许擅自行动。”
车开在了路上，我的心却越来越不踏实，刁阳此人如果真有这可怕的算计，今天的求证，将会是一个艰难的谈判。
很快，我们身后的七八辆车停在了五公里处的路边小旅馆，我们带了三辆车朝着度假山庄开去。

第258章 找上门去
“真搞不懂你们探道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明明可以打下来，一了百了，却非要用计谋。”银天养抽着烟，瞟了我一眼。
我说道:“天养哥，咱们就算打得赢，他们也可以在关键时刻报警，别忘了，他们不是江湖中人，了解江湖，不代表要尊重江湖习惯。”
“那没事儿，江湖处理这样的事儿那是相当有经验，我让贼行的、赌义堂、医馆的挨个过来逛一圈儿，要不了几个月就把他们弄趴下。”
我好奇地问:“医馆也能玩？”
银天养嘿嘿一笑，说道:“你在探道一定没好好学，医馆当年在成为西境三十六门的时候，探道要求把毒门也并进去，药仙是不同意的，药仙和百毒之间便在探道撮合下进行了一次密谈，江湖传闻，两人斗法了整整六个小时，出来之后，两人衣服全烂，满身臭烘烘的，药仙最后同意与百毒合并，取名医馆。”
“我是听过这段传闻的，没有你说的这么详细，我只知道药仙和百毒合并后，同时宣布退出江湖，不问世事，江湖传闻，两人在斗法中产生爱意，双双同性相吸了。”
“噗！”银天养一口烟差点没呛死，说道，“你们探道的情报都是这个样子的话，我会考虑以后要不要相信呢，我们鬼门的情报是两人决定研究一种解药，可解百毒。”
“百毒之所以叫百毒就是因为他认为百毒不侵是扯淡，是古人忽悠他的，所以自己研制了百种毒，要是和药仙一起弄解药，这事儿听了也很玄乎呀。”我心里已经将石磊骂了千百遍。
当年，我在蒲牢关背诵这段的时候，石磊自己煞有介事地说自己知道当年的隐秘，绘声绘色地给我们几个毛头小子说药仙和百毒之间在斗法中，心意相通，两爷们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斗法结束，感觉并不能将情感表露完整，便一起在屋里探究，最后产生了爱意，在江湖上也是一段佳话。
大爷的！祸害人嘛！以后这小子说话得好好琢磨一下。差点把一段江湖佳话弄成了花边新闻。
车很快是到了度假山庄，我们十个人下了车，我有意无意地看了看那大菜窖的地方，果然，外面上着锁。
我们推门径直走了进去，依旧是没人理会我们。
我们随手找了个位置坐下，银天养照例是喊道:“有没有会喘气的？”
服务员很快过来了，将菜单放下，转身要走，银天养却是说道:“等等，这都来第二次了，还把我们当外人呐？换个菜本，这个天价的吃不起。”
服务员也是爽快，很快拿了一本过来，看看上面的价格，倒是很公正了。
银天养翻了一遍菜单，说道:“行！上一本！”
“啥意思？”服务员硬是没明白啥叫上一本。
银天养说道:“就是你的菜谱上有什么菜，全给我上咯。哦！对了，不要给我弄那么大的鱼，全是生的吃不了。”
服务员拿着菜本很快地走了。
半晌儿，也没人搭理我们，这是绿林下逐客令的方式吗？
我喊过了服务员说道:“为什么不上菜？”
“哦！后厨正在做，那请先把账结一下吧？”服务员笑盈盈地说道。
我乐了，说道:“哦！我是你们刁阳刁总的朋友，他说今天的饭他请。”
服务员也很认真地说道:“我们老板从不请朋友吃饭，您太会开玩笑了。”
我说道:“你可以去打电话问他，说江湖上的朋友想吃一顿饭，都请不起吗？”
服务员再次走了，半晌儿，终于来了一道菜，上了一只烤全羊，但羊眼睛却是割掉的，羊的双腿也是砍掉的，这在江湖中是标准的侮辱，意思就是说我们瞎了眼，跪着进来要饭的。
银天养突然站了起来，大叫一声:“哎呀！小妹，你快看这羊，它说话了，它说它是被毒死的，它死的好惨，它要你们还它命来，你说怎么办？”
这收银哪儿见过这种局面，惊呼一声，跑进了收银台，也就在这时，从我们身后的暗道里和后厨方向呼啦啦地出来了二十几个人，将我们这一桌团团围住。
一脸横肉的刁阳拨开人群，走了出来，说道:“几位，昨天没给钱，今天还想来白吃吗？”
“哎，刁总，昨天您说的您过生日，请我们吃饭，怎么过天了，还不认了？”我说道。
刁阳说道:“你们几个表演了一出戏，今天还想玩第二场，那我就奉陪。”
“西境人有个规矩，不白吃人的饭，昨天，你请了我们，那今天我们便要回请，所以，带着朋友来找你喝酒了，你敢不敢呀？”
我的话让刁阳愣住了，他脸上的横肉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说道:“那菜已经上了，你们为什么不吃？”
我竖起两根指头，说道:“两个原因，第一，您没来，我们动不了筷子；第二，这菜不是给我们吃的，如果有心，那就换好的羊来。”
刁阳也不二话，一挥手，烤全羊被搬下去了，很快，一只烤得黄澄澄的羊端了上来。
刁阳五马长枪地坐了下来，一挥手说道:“菜来了，敢吃吗？”
说实话，我还真不敢，要是这羊上弄点什么毒，我又不是医馆的人，哪儿敢吃啊。
银天养看向了鬼门一个小个子，说道:“小彬，帮我们拆一下羊肉！”
那个叫小彬的小伙子站起，从腰间摸出一把奇形怪状的英吉沙，那英吉沙居然是双刃，中间空心，就像是一个音叉，他猛地挥手在羊身上划了一刀，手停之处，一溜羊肉便在了他的手上。
他端起茶杯漱了漱口，用刀尖挑起羊肉，闭上了眼睛，放在鼻子下慢慢地闻了起来，接着，他伸出舌头，在羊肉上划过，砸吧的嘴的声音随即传来，下一刻，他冲银天养略一点头，一口将羊肉塞进了嘴里，大口地咀嚼了起来。
他的动作表明，肉是没有问题的。
我们开始了吃羊，银天养从旁边拿出了小老窖，放到了刁阳的面前，说道:“你的肉，不错，我的酒，你敢不敢尝尝呀？”
刁阳一把抓过酒，用牙将瓶盖咬开，倒进了杯子里，一口将酒喝干。
银天养也不二话，乐呵呵地给周围的鬼门人倒酒，真当是没有任何事儿发生一般地继续大吃大喝了起来。

第259章 生死一线
刁阳也很有点江湖习性，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十个人，四瓶酒很快见了底。刁阳还送了几个凉菜过来，吃得差不多了。
银天养说道:“哥几个，门口抽个烟，我很快就过来。”
鬼门的弟兄纷纷地站起身，走到了门口。桌子上只剩下了我、银天养和刁阳。
我说道:“刁总，时代不一样了，守着老规矩怕是走不远啊。”
刁阳点了一支烟，说道:“我的祖上告诉我一句话，要想走得快，一个人走，要想走得远，跟着趋势走，你告诉我，你是趋势吗？”
我笑了，说道:“我可能不是趋势，但西境三十六门一定是趋势，您不是没有跟西境三十六门合作，何掌门那里，你也在做生意呀，那不如光明正大地，加入了西境三十六门，我想有很多门派想和你合作的。”
刁阳说道:“那我要说不呢？”
我说道:“那也没什么，路怎么走，我帮您做不了决定。”
“我不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合作？”
我说道:“打开大门，让西境三十六门进来，这是您的诚意，如果您同意，我探道一定会将这里当成重点关照。”
刁阳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说道:“接下来呢？”
我说道:“我会找马帮或者鬼门，或者更多地门派与你联络，一起开发你的产品，你不用再防着外人。”
我的意图非常明确，一直在试探他，如果他在和盐业合作，那么心便是闭塞的，如果他能打开内心，他便没有藏私。
刁阳说道:“你们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咯。”
“这话怎么说？你就这点体量，西境三十六门靠前的门派哪一个漏点给兄弟，足够你吃喝了。”银天养说道。
刁阳拿着酒杯，说道:“我有个问题，我这里到底有什么让两位看上了呢？”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刁阳是在试探我们知道多少吗？
我笑了笑，说道:“您觉得您有什么值得我们看上呢？”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们呀。”
我说道:“我是看重您的人品，才力邀鬼门过来。”
“我的人品？我的人品可能并不怎么好吧？”
我说道:“您不宰当地人，专宰外地人，这是你祖上的规矩，为的就是防止西境三十六门的人来试探您，这么多年了，如果您好好地做生意，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却还坚守祖上的规矩，您的人品我看好。”
刁阳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小兄弟，当真是爽快人！那我就答应了！”
我依然是笑着，说道:“刁总先别急着答应，我还是有条件的，预先取之必先与之呀，我们带了资源进来，您的诚意呢？如果就靠这羊，我觉得我也只能拿出买羊的钱来结算了。”
我这么问看似是探底儿，实际上在考验他的经济能力，刚才在路上，我接到了笨熊熊的电话，已经查明刁阳只有这家破山庄，养活这么多人，肯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刁阳说道:“我的确没有很多钱可以和西境三十六门做生意，但我可以拿出整个巴楚县做筹码，保证你们想打通的关节一个都不落下。”
我说道:“您说的这个很虚啊，还是说说钱吧，您准备投入几百万呀？”
这才是我问题的关键，让他把吃下江湖钱的事儿说出来，刁阳想了想，说道:“我们没钱呐。这倒是让各位看笑话了。”
我站起身，从包里摸出五千元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们今天的饭钱，也算是我们的一点诚意，希望未来，我们能够结个善缘，都有口饭吃。”
刁阳也站起来，说道:“你们能来就是客，这顿饭还是我请了。”
说着，将钱塞在了我的口袋里，又让服务员将烤全羊打包，送我们上了车。
一上车，银天养说道:“你觉得他是真的愿意合作吗？”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假的，满嘴没有一句实话。”
“不会吧？我怎么感觉他挺实诚的。”
我说道:“他很聪明，我问他愿不愿意合作，他回答我愿意合作，这是一句废话，我们今天找上门来，他应该可以猜到我们对他产生了怀疑，打消怀疑的最好办法就是将他做的一切说出来，不过，他却选择了隐瞒，哪怕他透露出一点点情报来试探我，我都会把话题挑明的。”
“哦！我说呢，你怎么一直抓着他有多少钱来问，显得那么没有档次。”
我说道:“既然文的不行，我也没有好办法了，来武的吧。”
银天养说道:“哦？你怎么来啊？”
我说道:“给我两天，我把刁阳所有的情报都挖出来，我看看整个巴楚县到底他能深挖到什么程度。”
车开在了路上，就在这时，对面有一辆车不紧不慢地过来，突然，从车里露出了半个人的身子，我们都以为他是拍照，却没想到他呼地朝着我们的车窗上丢了什么东西。
啪地一声，我们车窗模糊了，我在开车，我是下意识地按下了雨刮器。
“别刮！那是生鸡蛋！”银天养吼道。
可是已经晚了，整个车窗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刚想摇下侧面的车窗。
啪地一声，又一辆车从我们旁边过去，三四枚鸡蛋砸在了我们的车窗上。
“大爷的！玩我？”银天养喊道，“停车！”
我一脚刹车踩住，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大车的声音，接着，我只感觉全身一颤，一股巨大的力量似乎要将我的内脏全部扯出体外。
我感觉到了悬空感，这辆大车撞击之后，反而是加快了速度，我们的车原地打转，车头，车身反复地摩擦着卡车侧面，我甚至隐约看到了比我们车还要高的轮胎一晃而过。
嘭地一声，我们从国道上撞下了一旁的土坡儿，那土坡至少有三层楼高。
“撑住！”银天养大吼了一声，下一秒，巨大的撞击传来，我们的车在翻滚，我看到了车门飞了出去，车顶发出了一连串的金属摩擦声，接着，车的气囊全部爆开了去。
我顿时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让我醒来，我听到了头顶上的人声鼎沸。
我伸手摸向了口袋里的小刀，用力地扎破了安全气囊，又反手将银天养的安全气囊扎爆。就这个简单的动作，我感觉如同散架一般。
我用力地按着安全带的卡扣，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260章 新的怀疑对象
我用刀一点点地将绳索割断，嘭！我的脑袋直接砸在了车顶，身子一斜，从车里跌了出去。
我定睛一看，原来，我们的车四脚朝天地，我看到了后排的瞬间，心都在颤抖，鬼门的弟兄一动不动，浑身都是血。
我连滚带爬地到了银天养的身边，用力地拉着他的安全带，我的刀子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不能死，否则，鬼王震怒，西境三十六门势必要与绿林开战，有太多的谜团还未解开。
我用力按下了安全带卡扣，咔地一声，开了，我伸手托住了银天养的脑门，用力地揪着他的衣服将他从车里拖了出来，他的额头上有一些伤口，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额！什么情况呀？”银天养醒了过来，说道。
就在我们车的旁边，还有一辆车，正是鬼门弟兄开的另一辆车，那车比起我们的车要好一些，就是里面的鬼门弟兄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我吼道:“来人呀！把弟兄们救出来啊！”
鬼门人的身体素质相当地好，几个人爬了出来，尽管走路有些摇晃，还是扑到了车旁，我也扑上去，用力地拉着车门，可车变形严重，根本拉不动。
这时，上面的人大喊了起来:“哎，下面的人没事儿吧？”
一些石头从上面滚落了下来，又有几个人冲了下来，我颤颤巍巍地捡起了一块石头，大吼道:“别过来！退后！”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你这人怎么了？”一个人大声地喊道。
我说道:“我等急救车！不需要你们救助！给我滚开！”
这时，上面又冲下来了几个人，我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他在不断地朝我 靠近，我的视线有些模糊，我揉了揉眼睛，那人做了一个鬼门的手势，说道:“你们没事儿吧？”
我吼道:“你们带队的是谁？”
那人说道:“我们不是敌人！”
他越来越近，我毫不理会，朝那人狠狠地砸了过去，我吼道:“你们带队的是谁！”
接着，捡起了第二块石头，一个鬼门的弟兄挣扎着站起了身，朝着我这边挪了过来，那人不说话，继续做着手势。
我没说话，只是用最后的清醒盯着这个人。
“文臣！你们怎么样？”我听到了海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更多的小石头掉落了下来，接着，我被海子扶住，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说道:“不要.....不要叫不认识的人靠近，靠近我们。”
我还在搜寻刚才那人，可眼前一黑，我便昏了过去。
我感觉我很清醒，那是一种摇晃的感觉，是生鸡蛋打入了一杯清水中，不断地旋转，不断地稀释，不断地浑浊的过程，我听到了耳边有金属摩擦的声音，有人喊叫的声音，有杂乱的呼吸声。
我特别想睁开眼睛，可这是一种奢望，我在一步步地走向黑暗的深渊，我能清楚地看到深渊，我一点点地陷落，仿佛深渊也在凝望着我。
我的灵魂回到身体里的时候，我感觉我非常地累，好像徒步了很久的旅人找到了床，我睁开眼睛，不一会儿就想自己合上。
我身边有很多人，他们在说话，但声音很轻。
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李静，她呼地站了起来，说道:“他醒了。”
我想开口说话，却发现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嘴，我尝试开始发出啊的声音，成功了，慢慢地我可以说话了，我说道:“伤亡....情况？”
“鬼门重伤四人，一个人的情报比较危险，正在抢救。”
“银.....天.....”养字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很好，胸骨裂了一块。”李静说道。
我闭上了眼睛，想要休息。
突然，一个冷冷地声音说道:“这个计划是谁制定的？”
我努力睁开了眼睛，发现居然是鬼门花舍，我必须解释，我说道:“我......我制定的，我.......”
“你胆子太大了。这个后果，探道必须承担。”
李静说道:“姐姐，我们的人也受伤了，能不能等他恢复了，我们再谈。”
“他不是已经醒了吗？！你整理一下思路，一个小时后，我会再来问你。”花儿说着，出了医院的门。
我缓了一会儿，一根软管插进了我的嘴里，一股淡淡的带着花香味儿的水进了嘴里，我一点点地吞下，感觉如火烧一般的喉咙顿时有了凉意，精神也恢复了一些。
我说道:“那辆撞我们的车......找到了吗？”
“人跑了，现在还在查。”李静说道。
长鹤说道:“你的计划很失败，差点把命搭进去，你这是典型的陌生接触。”
小鹿说道:“对的，我这次也学到了，陌生接触能不做还是不做的好。”
笨熊熊半晌儿才说:“我觉得他做的对的，破壁总是艰难的，还好，肯定有收获的。”
“你们够了没？他为了情报伤成这样，就不能团结一点吗？”李静一字一句地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
我一直到了一个小时后，才算是灵魂回归，我的脑袋清醒了不少，我发现自己头上、胸口、手腕全部包着纱布，我才知道自己脑震荡，胸口骨裂，手腕脱臼。
门再次被推开，花儿进来了，她说道:“说出你的发现。”
“刁阳很大可能参与了罗威事件，而且有背后的人在帮他，现在确认的情报只有这些。”
花儿问道:“他难道没有与西境三十六门为敌吗？”
我知道她说的是这次撞车事件，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确定，假如刁阳没有参与罗威事件，而是有人故意嫁祸给他们，那随意的开战，便正中下怀。”
花儿不再说话，转身要走，我急忙说道:“花儿姐姐，对不起，这件事儿，探道一定给鬼门一个交代，但请现在不要有任何行动，我很快就会展开调查。给我一点时间。”
花儿开门出去了。
屋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其实，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猜测，目前的情报显示，盐业的可能性并不大，真正大的是满春院。”
“啊？”我有些吃惊地看着笨熊熊。
笨熊熊说道:“满春院与绿林的合作并不是仅仅只有麻茶，在两年前，满春院的商品进驻过巴楚县。”
说着，她将一张照片放在了我的眼前。

第261章 黑手满春院
那是一张老照片，上面是一家挺大的门面，卖的的确是化妆品，而且似乎还是新店开张，一旁花篮锦簇，何洁欢居然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我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笨熊熊说道:“这张照片还是当地的记者给我的，因为何洁欢有一家公司是合资企业，有外国血统，所以，开张的时候比较受重视。”
我说道:“现在呢？”
“现在转手了，不过有一件事儿你可以品一下。”笨熊熊说道，“在两年前，这家店铺转让了，受让人就是刁阳。”
一瞬间，我的大脑百转千回，一系列的过往在脑海里回荡。
在一个月前，是满春院找上了门，要我们打探关于外商的情报，于是，我自告奋勇地冲到了红其拉甫，一顿查案下来，差点交代在了情报站里，这么想来，满春院会不会是主动将这件事儿告知探道？由探道接手，这样一来，满春院的嫌疑便被消除了。
而且，为了掩人耳目，她们在红其拉甫只要不动作，一切交给罗威和绿林，剩下的就是坐收渔翁之利。
可我还是觉得这个发现来得好奇怪呀，看似有关系，却感觉并没有太多的必然联系，这只能说明两者之间存在商业往来。
我说出了我的疑惑，李静嗔怪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替满春院说话？她们做完一切之后，着急将知情人换走，不然那个浮香的到来，你真的觉得是你面子大？”
我说道:“绿林在巴楚县还有其他产业吗？”
“有个茶园，是租的，生产麻茶，生意倒是正规生意。其他的还不确定，毕竟我们能得到的消息也是官方商业信息和民间的传闻。”
我正要说，门被推开了，海子走了进来，他一见我醒了，忙加快几步走了过来，他将水果放在了床头，说道:“你醒了就好，鬼爷让我转达你对银天养的救助，他老人家要你安心养病，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我心头一暖，居然惊动了西境三十六门门主鬼爷，这足慰平生。
我挣扎着坐起，这个动作让我出了一身汗，我说道:“海子，现在不能有任何动作，目前的巴楚县还算平静，一旦鬼门动作，其他门必然蠢蠢欲动，一旦有一门杀进来，其他的门派也会蜂拥而至，那时候想理清楚就太难了。而背后的人会设计将各门派再算计一遍的。”
海子愣了愣，说道:“花姐也是这么说的，不过，鬼门不可能在如此打击之下，无动于衷，大门派是要脸面的。我只能尽量帮你拖延一下。”
海子说完，与众人打招呼离开了。
我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我努力将腿伸直，想下床，却被一众人按住。
“文臣，你要干嘛？你不知道你只剩下半条命了吗？”
“文臣哥，你可以组建临时指挥部，不用亲力亲为。”
这时，还在忙碌的辨真伪笨熊熊看着笔记本，突然说道:“我现在可以确定了，幕后黑手就是满春院。”
“哦？”众人全部看向了她。
她慢慢将笔记本转了过来，说道:“满春院正在撤离巴楚县。”
我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眼睛都睁圆了，依旧是那家店铺，只是换了名字，店铺的门口站着的女人赫然就是满春院才调走的秘书。
“我就说是满春院干的，贼喊捉贼。”小鹿说道。
长鹤说道:“嗯！他们本来想弄死你和银天养，如此，让整个江湖动荡，可惜你们没死，那么他们就得跑路了。”
李静冲小鹿和长鹤说道:“既然如此，我找鬼门拿人！你们两个跟我来！不能放走这个女人！”
屋里，只剩下了我和笨熊熊，我慢慢地躺了下去，说道:“你也觉得是满春院干的吗？”
她说道:“无可争议，要不，她跑什么呀？不过，任何事情都有极端情况。”
“如果恰恰是极端情况，还会有什么结果呢？我们做个假设吧？如果真的是满春院干的，她们完全可以隐藏起来，蛰伏不动，反而我们只会猜测，她们为什么要动作？这点很可疑，等于将一切摆在了明面上。”
笨熊熊沉默了，我从床头拿过了手机，拨给了胖叔，胖叔接得很快，说道:“文臣，你是不是要回来了？给我带好东西呀？”
我有些意外，这里发生的一切居然没有传递出去，或者是传递出去了，没有在探道公布，这是什么情况？是千里眼做的吗？
我说道:“胖叔，你那边没有我们这边的任何消息吗？”
“巴楚县吗？没有的呀，对了，李静那丫头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呀？你前脚走，她鬼鬼祟祟打了半晌儿电话，假也没请，人就跑了。”
我说道:“是的，她和我在一起，胖叔，我需要您帮我查一个情报。目前的满春院在做什么？尤其是何洁欢在做什么？”
此时，各门派的情报应该搜集到位了，胖叔看了看，说道:“一切正常，没有变化。”
我挂了电话，想了半晌儿，说道:“我觉得以这个情报判断太草率了。没有接触，只有......”
“现在有了。现在确定这个男子就是绿林的人。”我话音未落，笨熊熊转过了笔记本电脑，又是一张照片，在店铺门口，女秘书正在和一个男子说着什么，表情很严肃。
我无话可说，只能等待，一个小时后。
笨熊熊说道:“人已经被鬼门拿了。过了今晚，便会有结果了。”
我直接拨打给了银天养，他的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我立刻拨给了海子，我说道:“海子，我知道你们拿了人，我想来审，可以吗？”
“不用了，你好好养伤，鬼门能做到。”
“我没事儿，我有话想问她。而且我掌握的情报比较全面，我能问出来。”我坚持。
海子说道:“如果你能站起来的话，那你来鬼门临时指挥站吧。”
我挂了电话，冲还盯着电脑的笨熊熊说道:“你过来，帮我把衣服穿上。”
“啊？你要去哪儿？”
我撑着身子，已经坐了起来，我一把拔掉针管，说道:“你快点！我没时间了！”
笨熊熊急忙过来，帮我将衣服披上，裤子穿好。
我一挨着地，便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我伸手一把搂住了笨熊熊。

第262章 第一次审问
她扶着我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医院，我们打了车去了海子说的地方。
那居然是一个小厂房，看上去很新。门开了，我做了探道的手势，鬼门的弟兄将我让了进来。
银天养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吃着拌面，他的脖子上带着固定环儿，腿上打着绷带，一只手也缠着纱布，他一见我，忙要站起来，却是乏力的模样。
他吧唧着嘴，咽下去面，说道:“文臣，你怎么来了？你这身子还能抗啊？来！吃面不？”
我喘了一口气，说道:“我来.....看你们审人。”
正说着，赵大力走了出来，说道:“哎，你都这样了，吃个面还不消停？”
“大力哥，我来了。”
赵大力一见是我，也没什么好气，说道:“哎，你开车的技术是谁教的啊？被人砸了鸡蛋，第一要点，不停车，你干嘛开雨刮器呀？”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大力哥，对不起，是我经验不足。”
“哎，下次，你把这个货给我送到佛祖那儿去，一天到晚地不消停。”他指着银天养说道。
银天养撇撇嘴，说道:“呸！要不是小爷身子骨不利索，早把你打趴下了。”
我说道:“我......我想看看人。”
赵大力晃了晃脑袋，示意人在里面。这时，又从里面冲出了几个人，我一看，赫然正是李静他们。
李静三步并做两步，换下了笨熊熊，说道:“你.....你怎么来了？不要命了吗？”
我说道:“别废话，快带我去看看。”
小鹿正低声给长鹤说道:“江湖人的嘴巴都这么硬吗？”
我皱皱眉，走了进去，里面很黑，这应该是一个仓库，里面才建成没多久，很干净。
我看到了几辆车停在里面，正中间是一张椅子，女秘书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在了椅背上。
花舍坐在她的对面，冷冷地看着她。花舍穿了一声白色的运动服，带着白色的棒球帽，更显得清冷。
女秘书咬着牙，似乎是在沉思什么。
海子在一旁，手里拿着皮带安静地站着。
我急走几步，到了海子身边，体力也消耗了七七八八，我低声问道:“招了吗？”
海子轻轻地摇摇头。
花舍看着她，突然开口说道:“你想好了吗？算计鬼门，你的胆子太大了。”
“我说了，我要见我们掌门，没见到她之前，我一句话都不会说的，你们是江湖大门派，我满春院也不是纸糊的。”她说道。
海子走上前，扬起巴掌啪地一声，女秘书的脸上多了一道掌印。
她哇地一声哭出来了，海子说道:“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们抓你，肯定有理由的，你如果想试探我们知道什么，再挤牙膏，你今天怕是走不出这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女秘书应该是怕了，她的话语间也有了一丝崩溃前的味道。
鬼门不可能看不出来。
我走了过去，正好走到了女秘书的正面。
她看到了我，似乎沉思了一番，突然，她说道:“原来是你！是你要害我！我对你态度不好，你就这样对我吗？！”
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很魅惑，那眼神中的幽怨都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感觉。
我没理她，走到花舍面前，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花姐，今天的一切都是我探道办事不利，我能审一下她吗？”
花舍说道:“鬼门从不假手于他人。”
说着，看向了海子，海子走上前，照着她的腿上，猛地挥动了皮带，啪地一声，抽在了女秘书的腿上。
“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女秘书撕心裂肺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正要上前，却被李静一把拉住，她的眼神中带着怒意。手上也在用力，将我拉走。
我身子失去了重心，朝后跌倒，这一下，李静没注意，我们两人一起跌倒在地。
我挣扎着爬起来，对花姐说道:“花姐！我来这里，是想帮助江湖的，鬼门不代表全部江湖，我们探道有自己的能力，如果我们都判断错了，真正的敌人会笑我们的。”
花姐慢慢地转头，看向了我的眼睛，我也盯着她的眼睛，我内心是害怕的，她太冷静了，就像一尊冰雕。
“我给你十分钟！”花姐站起，将椅子让了出来。
我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大概是痛楚过去了，女秘书一边抽泣着一边用杏眼瞪着我。
我说道:“告诉我，你们和绿林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们进他们的货，他们没有启动资金，但有一个铺面，他们愿意以铺面与我们合作，我们便合作了。”
“我没问你铺面的事儿，为什么你会回答我这个！”我的话语很严厉。
她说道:“我们只有这一点合作，其余没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淌。
我说道:“在过去二十四小时里，发生的事儿，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接到何掌门通知，要我马上离开巴楚县！”
李静怒了，说道:“你还在撒谎，你们和绿林合作在背后陷害江湖门派。计划失败，你慌不择路地逃跑。”
该死！李静在兜底。但对我来说，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死死地盯着女秘书的表情，她迷茫了，接着是愤怒，她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满春院何时害过江湖人？你含血喷人！”
“证据面前，你难道要说是巧合吗？”
我说道:“李静！你！出去！这里我是最高指挥！”
李静愣住了，下一秒，她一跺脚，走去了门外。
我说道:“你看看我，你知道我这一身伤是哪儿来的吗？”
她咬着唇不说话，似乎认命了，觉得我在陷害她。
我继续说道:“就在下午，我和银天养从绿林返回的时候，被人袭击了，那卡车差点要了我们的命。就在外面调查的时候，你却选择了撤离，我想知道原因。”
女秘书已经处于崩溃中了，她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是人手不够，叫我回总部！”
她没有撒谎，我很笃定，我继续说道:“我可以救你，我发誓，但我要情报，你必须如实告诉我，否则，我帮不了你！你冷静下来！”

第263章 新的战略
我觉得此时的审讯很可笑，就好像我在求着她说实话一般。
女秘书呼吸急促，我不说话，慢慢地等她平静，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问吧。”
“绿林在这里巴楚县有多少可以调动的资源？”
“我不知道，我之前还在霍尔果斯！”
我继续问道:“红其拉甫的事情，是不是绿林干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来之后，绿林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沉默了，似乎是在回忆，半晌儿，她说道:“刁阳离开了巴楚县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变得很阔气，之前，他都是求着我们，但我调过来之后，他请我吃饭，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想了想，说道:“我没记错的话，刁阳不在巴楚县的时候，你应该在霍尔果，为什么你会知道他不在巴楚县呢？”
女秘书说道:“别忘了，我离开的这家店铺还有我们的股份，我被调到这里，每天听的都是店员的聊天，是他们告诉我的。”
我说道:“你想想，认真地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这时，门开了，花儿走了进来。
该死！再给我多一点点时间。
女秘书也紧张了起来，她说道:“我偶尔会到巴楚县出差，查一下店铺的经营情况，刁阳总会请我吃饭，他.....他追我，每次都是在他的山庄请客，但是我这次来，他请我在巴楚最好的餐厅吃饭，我就发现了这一点。”
花儿已经到了跟前，说道:“时间到了，该我们了！”
我的五官有些扭曲，我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我在思考。
“你说过，你要保护我！你答应我的！”女秘书的身子都在扭动，挪着椅子在朝着我 靠近。
我突然转身问道:“刁阳结账，用的是现金还是刷卡？”
“现金！他带的背包里全是现金！”
我呼地闪身，挡在了女秘书的前面，我冲花儿大吼道:“错了！花姐！我可以肯定，背后的人绝不是满春院！”
花儿说道:“我们没审过，没有办法判断。”
突然，女秘书大叫了起来，海子已经用皮带勒住了她的脖子，我急忙转身，吼道:“海子，相信我，你们的审讯不会有结果，还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嘭，我的腿部一软，是花儿一脚踹在了我的膝盖上，我跪倒在地，我本就虚弱，这下更加费力，我吼道:“花姐，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她是无辜的。”
女秘书吓晕了过去，海子松开了手里的皮带，我趴在地上，看到了那皮带上有一个小小的针管，海子松开了手，跑过来，将我扶了起来，说道:“对不住了，做戏做全套，我们不排除她是幕后黑手的可能，门派可能不是，门人却有可能。”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一切都是鬼门的手段。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干嘛扎晕她？”
海子上前，掰开她的眼睛看了看，说道:“麻药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你有足够的时间说说看。”
花儿重新回到了椅子上，又是几张椅子搬了过来。
赵大力凑上去看了看女秘书，说道:“哎哟，我说这眼睛看上去怎么这么怪呢，动过刀子呀，哎哟，为了漂亮，也挺狠的呀。”
花儿说道:“告诉我你不怀疑她的理由。”
我说道:“动机！满春院没有这个动机。从大的方面来说，满春院目前的转型非常成功，而且她刚刚赢下了盐业一大笔钱.......”
说道这里，我愣住了，这好像触发了我的某个思路，我沉默了。
“你继续说呀。”银天养催促道。
这思路被打断，我一时半会也续不上，我回过神儿，说道:“目前的满春院绝对不缺钱，她就没了铤而走险的动机。”
赵大力说道:“这谁嫌钱多呀，越多越好嘛。”
我说道:“这就要说何洁欢的为人了，凭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一个好强的女人，但绝对不是一个阴谋家，以目前这事儿的复杂程度，何洁欢做不到。”
花儿说道:“她不做，不代表这个女人不会做。”
“她也不会做，在整件事情中，她没有去过红其拉甫，能干出这样事儿的人不可能远程操控，必须在现场。”我说道，“我依旧怀疑是盐业，目前它的嫌疑依旧是最大的，因为套牌车的事儿依然没有解决。”
银天养已经看完了女秘书动过刀的脸，此时正偷瞄那硕大无比的双峰，他说道:“哎，那她怎么办？不行，我找个地方把她丢了。”
我急忙拦住，说道:“不！她对我们来说有大用。”
李静皱眉说道:“她能有什么用？”
我说道:“绿林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也知道我们怀疑他，他也很希望知道我们下一步的动作，如果我们犯错，便会给他机会。那我就给他们释放一个假的信号，让他们认为我们锁定了满春院就是幕后黑手，他们势必要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在我看来，钱款就在金真西境度假山庄里，而山庄现在是被我们盯上了，他不可能不着急。只有他放松了警惕，才有我们的机会。”
“那你要怎么做？”花姐似乎对我的计划很满意，语气也没有了质疑。
我说道:“我要这个女人消失一段时间，给人一种已经死了的假象，同时，花姐你带人大张旗鼓地离开巴楚县，朝着霍尔果的方向走，同时，我会让探道释放给江湖一个情报，‘满春院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极大，鬼门已经展开调查’。我要绿林以为鬼门冲着满春院兴师问罪去了。”
“那又会怎样？”银天养疑惑地问道。
“当这里成了真空状态，幕后之人一定会现身，因为绿林不可能一直握着这笔钱。分赃之时，就是我们出击之日。”我笃定地说道，“花姐，我需要一支鬼门的精锐力量，他们跟你们一起出城，晚上再杀回来，潜伏起来，我会让这支奇兵给鬼门弟兄报仇的。”
花儿说道:“那我帮你一把，把那家店毁了！”
我浑身一颤，怎么西境的顶流女人都是这个味道，满春院的何洁欢是一种冷，那是看不上普通男人的冷；粮业贺凤鸣是一种冷，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冷；鬼门花舍又是另一种冷，那是骨子里的冷静到了极致的冷。
太可怕了！

第264章 人丁兴旺
当天晚上，那家店铺便着了一把火。
小鹿和长鹤两人站在高处看了个清清楚楚，回来给我们绘声绘色地说在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鬼门开着一辆破车直接撞进了店铺里，点着了车，人便跑得无影无踪。
天色大亮的时候，刁阳开着车急死忙活地赶了过来，花舍开着车，与他擦肩而过，还故意让刁阳发现。
刁阳是大怒，调转车身，跟在了鬼门后面，一直到鬼门离开巴楚县，他才拐回来。
女秘书醒来之后，也被鬼门带着一起离开了。
我和花姐商量了一下，等到晚上，他们再逐个摸回来。接下来，她会跑到霍尔果，找找满春院的茬儿。
我看着众人，说道:“今晚，我们离开这里，找安全的地方建立临时指挥部，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里吃透。”
我看向了笨熊熊，说道:“给辨真伪纪天纵发消息，再给我五个人，尽快赶到巴楚县！”
“小鹿，你去盯着那家店铺。”
“长鹤，你去盯着金真西境度假山庄。”
“笨熊熊，继续调查刁阳的产业。”
“李静，我要盐业的所有情报。”
现在整个巴楚县只有探道在。
“店铺只有例行调查，鬼门破坏了周围的监控，而且很专业，所以，定性为交通事故逃逸。”
“度假山庄一天没有一个客人，一切正常。刁阳人马未动。”
“刁阳的茶园一切正常。”
“盐王在喀什，没有动作。”
看来是刺激的还不够，我给胖叔打电话:“胖叔，给何洁欢打电话，要她们与鬼门叫板，我会让鬼门堵在她的公司，告诉她不要紧张，也可以透露出去，如果这件事儿了了，我会给她一个大礼包。”
第三天下午，纪天纵、张玉双、石磊和沙雪都赶到了。
“文臣哥，我叫白舟，我特意跟着纪老师过来学习的。”这个叫白舟的小伙子看上去就是二十出头的模样，长相和名字一样白白净净的。
纪天纵无奈地说道:“他是包打听三品，不过是从二品降下来的，他看了你的情报以后，把你当成了偶像，励志要做和你一样的人。知道我要来，非要跟着。”
我的天！我居然有了小迷弟，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文臣哥，整个探道，我就服你！你的观人毕业，我是寻物，我已经向探道申请回蒲牢关重修观人。”
这算不算是疯狂的粉丝啊？
现在的临时指挥部可以说是非常豪横了，要人有人，要兵有兵。我将重点全部放在了度假山庄，刁阳的任何行动都逃不过探道的眼睛，我甚至都有闲情逸致，把人洒出去，摸到山体的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尚未发现的暗道。
目前，鬼门的精锐也化整为零地进到巴楚县潜伏了起来。我心中开始了祈祷，盐业一定要有所行动啊！这样的机会不抓住，真会让我小瞧了！
第四天开始，胖叔给我的情报多了起来。
鬼门将满春院的公司堵住了，花儿当着各情报站人员的面，直接扇了何洁欢一巴掌。
这消息简直劲爆到了家，我真希望我能看一眼这场面，一个冰山美人对决另一个冰山美人，却被打了一巴掌，真不知道何洁欢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据说，何洁欢公司的女员工都吓傻了。有的还哭了起来，甚至还有人报警，当时的场面非常的混乱。
就在第四天的晚上，突然传出了情报，刁阳动作了，从度假山庄开出了一辆豪车和一辆面包车，确定刁阳就在车里。
“文臣，可以行动了，钱绝对在车里。刁阳要转移钱款。”张玉双说道。
长鹤说道:“现在是最佳的时候，寻物第一原则，物在物中，人跟物走，物到拿人，一击必中！”
一群人跟着附和，我问纪天纵和笨熊熊:“我要知道喀什的情报，盐业的人动作了吗？”
“没有动作，盐王正在和外商一起参观。”
我说道:“只许观察，不许跟踪，不许动作，不能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
我一连说了三个不，白舟眼睛都睁圆了，说道:“文臣哥，这已经很明显了啊，他的车里放钱，后面的车里坐人，保护钱的呀。他这就是转移。”
“正主都没动，他动作算怎么回事儿？动机不明的行动一定有问题。我猜他在试探我们。”
沙雪回复道:“嗯！他应该就是试探，他在城里兜圈子，已经带人去了三个地方，一个茶馆，一个酒店，一个车行。”
石磊回复:“文臣，你可要为你的行为负责，他们后面的人可都拿着旅行包的。”
接着，图片发了过来，我仔细地看着，回复道:“你是寻物的，你看看他们的包里，你觉得会是什么？”
小迷弟白舟回复:“包里提的东西似乎并不重，如果是百元钞的话，一袋子钱，没那么轻松。”
白舟发完情报，冲我说道:“文臣哥，我说的对不对！以后我也要像你那样思考问题。”
我无语了，我说什么了吗？让他这般考虑。
我回复道:“他进市区本就很可疑，在我看来，他应该去城外，而不是在市区逛，这不符合逻辑，而且，钱的事儿越少人知道，对刁阳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假如我绑了他拿钱的一个小弟，那不是很容易东窗事发吗？”
沙雪回复:“他们是带着包进去的，空着手出来的。要不要记下这几个店铺的名字？我们安排人进去查查？”
我说道:“不需要，我敢肯定这几个店与刁阳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里面有他的人，只要出现陌生人，或者你去查，便会陌生接触，他立刻就知道我们的意图了。”
公屏下面，白舟打出了一串大拇指，回复道:“我哥说得对！”
我他娘就坐在你对面，好吧？！你有话能不能直接说，不要像个花痴，否则，我感觉自己很危险呐。
我如是想着。
纪天纵抬起头说道:“文臣，我不赞同你的想法，太激进了，以目前的情报，我完全肯定......”
笨熊熊突然打断道:“我赞同，我觉得文臣哥是对的。”
我没想到居然有辨真伪支持我。
两人都沉默了，我说道:“别忘了，他们很了解我们的手段，我必须放弃我们所学的一切，去猜。”

第265章 变故
“刁阳回度假山庄了。”
最新的情报传来，我依旧没动，我看看表，说道:“全体休息五个小时，只留一个观察哨。我要各位最好的精力。”
“我反对！一个人怎么能看住？”沙雪回复道。
我说道:“那就有劳沙雪师姐看着了。”
接着，又是一众人反对，也有支持我的，就是白舟，他已经站起身，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我说道:“听从安排。现在信息静默四个小时。”
我合上了手机，对笨熊熊说道:“未来的四个小时，给我锁定盐业，只要盐王有异动，立刻叫醒我。”
我躺在了床上，又给鬼门打了个电话，同样要求他们后半夜做好准备。我正打算睡去，看到纪天纵站起身，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说道:“高明的猎人，不会在意猎物的远近，而是关注猎物是不是在你的射击范围，能不能一击必中。这是蒲牢关教我的。”
纪天纵说道:“希望你是对的。”
他到了旁边的床上，脱了外套，躺了下来，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我却很快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有人轻轻地推了推我，我翻了身本来继续想睡，因为我做了一个美梦。也是一丝神智回归体内，我一下坐了起来，就看到笨熊熊坐在床边，我回头一看，纪天纵也坐了起来。
笨熊熊说道:“盐业动了，他们正在从喀什往巴楚县方向前进，预计三个半小时可以抵达。”
我看了看表，时间凌晨两点。
我拿起水，咕咚咚地喝了个精光，我说道:“通知鬼门，在出城口等着。”
“两个出城口，在哪个城口等？”
我说道:“分成两批人，一组守国道，一组守高速，随时接应。”
随即，我点开了群，说道:“所有在巴楚县的探道，向我报告位置。”
接着，一个个的情报传递了过来。我说道:“所有人梯次布局，给我盯死金真西境度假山庄。”
所谓梯次布局是探道查物所用的方式，就是将人分成四批，如果对方有异动，第一批人将会跟上，第二批人则预判其前进方向，在前路接应，第三批则在更前方接应。第二批替换第一批后，第一批人则去第三批人的前方。第四批人则继续蹲守原点，以防止前一批的人狸猫换太子。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极其科学。
很快，度假山庄动作了，还是那辆豪车和面包车，已经上了国道。
“第一批！跟上了！”小鹿和长鹤组回复道。
“第二组！就位！”张玉双和石磊回复道。
“第三组就位！”沙雪回复道。
“第四组就位！”李静的信息也传了过来。
我说道:“祝大家好运！等待我的下一步计划。”
我看向了电脑前的纪天纵，说道:“老纪，我要你把工作转交给白舟。”
“什么？！”纪天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道:“我想让你陪我喝会儿茶。”
小迷弟白舟倒是根本不顾及他是纪天纵带过来的人，直接坐到了纪天纵的电脑前，说道:“文臣哥，我没做过辨真伪，我怕做不好，但我愿意做，感谢给我这个机会。”
说着，他笑嘻嘻地问旁边的笨熊熊，他该做什么。
纪天纵拉我去了卫生间，我点了一支烟，正抽了一口，他一把抢过，也抽了一口，他不会抽烟，呛得直咳嗽。
我拍了拍他的背，他一把打掉了我的手，他说道:“你不信我？”
我说道:“不是。”
“那为什么换下我！”
我说道:“为了保护你，如果我失败，你也会被怀疑，你我都知道探道的规矩，被怀疑都会调离现在的岗位。想再回去你就难了。”
纪天纵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说道:“我是盐业的，但我是纪家人。我与盐王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我.......”
“够了！”我呵斥道，“看看你现在失去理智的样子，还像是纪天纵吗？我认识的那个纪天纵永远冷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我的衣服，他说道:“我.....我不会被探道怀疑的，除非你怀疑我。”
“正好相反，我永远不会怀疑自己的兄弟，但探道会调查失败的理由。”
就在这时，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急忙接了起来，打来电话的居然是李静，她焦急地说道:“文臣，又从度假山庄出来了一辆车，是一辆桑塔纳，它在朝着国道的方向开。”
“什么？”我大吃一惊，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门，我看着地图，说道，“你能跟上这辆车吗？”
“可以！”
我说道:“注意安全，我马上给你分兵。”
一时间，我已经焦急万分，我哪儿有多余的兵分出去啊！调开一组支援李静，那么梯次布局就会有漏洞，现在是凌晨三点，怎么可能有两辆车反复跟踪一辆车不被发现的。
一时间，我有些焦急了，到底哪一辆车上才放着钱呢？
前两辆很像，他们可以在国道上碰面，只需要换车，就可以完成钱的转移，刁阳只用回到巴楚县，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任务。
第三辆桑塔纳也很像，如果前两辆就是烟雾弹，真正的钱在这辆车里，那么，我将就此与江湖那么多门派的钱擦身而过。
我必须做出选择，舍一取一。
我急忙问道:“能不能看清楚，豪车和面包车里有多少人？”
“大晚上的看不到。”
我直接说道:“现在谁有多余的手段，从度假山庄又出来了一辆车。”
这下，群里炸锅了。
“那肯定是后面那辆车上才是钱。”
“我觉得就在我们跟的这辆车上。”
“前面的是诱饵，真的在后面。”
“不对！这么多天的跟踪，山庄从没有过凌晨跑车的主儿，后面的车太可疑了。”
大爷的，我问他们有没有手段，这帮货给讨论哪个真哪个假。
就在这时，纪天纵说道:“我可以去支援李静，我作为她的第二队伍，跟一辆车没问题。”
我看着白舟，说道:“白舟，你和纪天纵一起来的，你跟他一起去吧。”
“这么大的安排，这小丫头一个人做不来，白舟在，还可以帮他一把。”他恢复了冷静。
这又是一个信任的问题，我让纪天纵下来的意思就是不想让他参与其中，可事情发展的态势却一次次地让我的安排近乎于失算中。

第266章 下棋
我说道:“不！你留在这里，我去！”
“你是总指挥，后面的任务怎么办？”纪天纵问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如果我不在，很可能关键情报来不及分析而白白错失。
我一咬牙，说道:“你去吧，注意安全，别冲动。”
他盯着我的眼睛，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谢谢！”
接着，转身出去了。
我耐心地等待了起来。
“两辆车上了国道儿，正在相对开。以目前车速，应该在西克尔库勒镇会面。”
“桑塔纳朝着阿苏方向开。也同样在国道儿上，纪天纵接手。”
我打电话给了银天养，他接得很快，我说道:“天养哥，我希望能调动阿苏的鬼门人跟上一辆桑塔纳。”
笨熊熊突然说道:“文臣哥，我觉得你有个失误，如果我们动手抓了两辆车，那辆车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半路放弃了他的任务，怎么办？”
白舟说道:“哎呀，我这边显示两边的时间都是三个多小时。这应该不是巧合。”
我想了想，挂了电话，同时打电话给了纪天纵，我说道:“你们车里有家伙事儿吗？”
“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你跟的车可能随时会知道那边发生的事儿，他可能会改变行动，如果他要跑，你必须制定一套计划。”
纪天纵说道:“好，交给我。”
我皱皱眉，不知道纪天纵会怎么做，但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叫阿苏的鬼门弟兄朝着国道儿上赶，希望在车上的人发现之前，他们有办法拿下。
我整理情绪，继续盯着最新的情报。
“刁阳的车进了西克尔库勒路边的饭店，是一个小路边餐馆。怎么办？要不要也开进去？”
我说道:“不！别动，就守在外面，注意隐蔽人和车。”
接着，我给鬼门弟兄安排下去，随时扑进饭馆把人全部拿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现在所有的配菜到齐了，就剩下盐业的人往里钻了。
四十分钟后，笨熊熊突然说道:“文臣哥，事情有点不对劲儿，盐王的车已经开过去了，并没有在路边的小餐馆停留。”
“什么？”我有点不可置信，如果盐王不入套，今晚所有的布置都没有意义。
我说道:“开过去了多久？”
“大约五分钟。”
白舟说道:“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地方？”
笨熊熊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跟上盐王的车。”
这不是一回事儿，我开始有点怀疑整个计划，难道盐王的出动和刁阳的动作是一个巧合？或者是刁阳提前得知盐王的动作，借着盐王的车迷惑江湖人，从而在这家饭馆里有其他的布置？
“要不要跟上去？”这条现场的情报已经是第二次询问了。
我一咬牙，说道:“不跟！”
“要不要派个人摸进饭馆里？”
我回复道:“不派！”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我的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刁阳的车动作了，他们在往回走。我们的命令是什么？”
我毫不犹豫地说道:“跟上刁阳。叫鬼门的人也一起行动。”
“饭馆要不要探查？”
我回复:“不查！留个人在外观察，在我们没有动作前，不许进入打草惊蛇。”
我的电话响了，沙雪的声音:“他们如果把钱就在饭馆里转移了，怎么办？你这样指挥破绽太多了，完全打破了我们寻物的方式，我们的人还是够用的。”
我说道:“沙雪师姐，跟上去。”
赵大力突然也给我打来了电话，说道:“文臣，你这还不行动？他们在饭馆里那可是很好的动手机会呀。”
我吃了一惊，故作轻松地说道:“哎呀，原来是大力哥带着鬼门的人呀，跟上车，如果我判断失误，我承担后果。”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的电话响了，小鹿的声音:“文臣哥，四辆车聚在一起了，就在路边的防风林边上，他们都下车了，动作很快。怎么办？”
此时是午夜五点，西境最黑暗的时候，再过一会儿就会亮起来，能拍下照片自然是最好的，我呼地站了起来，说道:“通知鬼门，让他们全部拿下！你们现在清点他们人数，不要放跑一个！”
我的喉咙有些干，我拿起纯净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白舟放下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说道:“文臣哥，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接触，而不是传递？如果刁阳将钱放在饭馆里，盐王再回去拿钱呢？”
我说道:“如果你和刁阳接触过，就会知道，他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他在嫁祸给满春院之后，依然没有放下戒心，他继续带人带车在外面瞎逛，那时候，他还没有放下戒心，一直到交易前，他还必须试探，如果我们闯进了饭馆，就算是拿了人，发现了钱的存在，却没办法定他的罪，他可以说几百万就是他的，甚至让他的人报警，我们便前功尽弃了。我给了他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他才会和盐王见面。另外，两人之间绝对没有好到不见面就交钱的份儿上。”
白舟恍然大悟，赞道:“我懂了，所以，文臣哥必须要让他们接触，只有这样，才能定罪！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盐王也是个谨慎的人呐，两只老狐狸，没斗过一个猎人。”
“不！每个人都是猎人，他们都拿着枪，只不过比的是谁先发现对方，谁先开枪。”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拨给了纪天纵，我说道:“老纪，你那里随时会有变化，你做好准备了吗？我想知道计划。”
“我做好准备了，只要他降速，我就拿车撞它！”纪天纵说得很淡定。
“啊？”我是吓了一跳。
我忙说道:“你就没有好点的计划吗？截停也行呀！”
“我不和你说了，李静就在我后面，我能做到。”
电话挂断了。
一个半小时，我没有收到任何情报，屋里的两人那是急得不行。
我的棋下完了，剩下的只能交给运气了。
电话终于响了，我急忙接了起来，赵大力的电话:“文臣，人都抓住了，我们正开着往巴楚县来，咱们在鬼门的临时情报站汇合。”
我大喜，问道:“刁阳，在吗？”
“在！”
“盐王，在吗？”
“在！”
我松了一口气，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我说道:“钱，在吗？”
“这个有点问题，也不是问题！”这叫个什么话？

第267章 完胜
天色微亮，我看着十几辆车开进了巴楚县。
赵大力给我挥挥手，将我接上了车，说道:“我这里有两件事儿，第一件事儿，鬼爷正在赶过来；第二件事儿，你们追的另一辆车，人跑了，车和车里的钱都在。我们要赶去审问。你也一起来吧。”
我倒是松了一口气，我给李静打了电话，她没接，给纪天纵打电话，他也没接，但听赵大力说那边任务结束了，我也没多想。
鬼门似乎并没有着急审问，将人全部分开，绑了起来，接着，有人买了很多的早餐送来，一伙人便开始了吃饭。
石磊一手拿着两个包子，和张玉双有说有笑地过来了。
不一会儿，探道的一众人到齐了。
我说道:“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鬼门的人那真叫一个威武！不愧是我西境三十六门的精锐，那速度特种兵也不过如此了。”石磊嘿嘿笑着说道。
“哎，他们不过是最后的一哆嗦，前面可都是我们文臣指挥得当。”张玉双嘿嘿笑着。
我没好气地说道:“少废话，赶快说。”
接着，一众人七嘴八舌地将当晚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两辆一模一样的豪车和两辆一模一样的面包车下了国道，钻进了一旁的小林子边上。此时，探道的车没办法停，只能加速开走。
随即，得到我的命令，便在人看不到的地方调转了头。
鬼门的车一共三辆，在进入视野前，车里的人便下去了，只剩下司机，司机也同样朝着前面冲去，不出二十米，甩尾调头，三辆车直接冲着四辆车杀了过去。
绿林的人反应很快，知道被发现了，但显然出乎他们预料之外，有一些慌张，而这时候，沿着林子摸过去的鬼门人已经到了。
这一下，混乱便产生了，有的人往车上钻，希望开车逃跑，有的人撒开腿朝着林子里钻，有的人拉开架势要与鬼门火拼。
鬼门人很聪明，第一波接触时，第二波人拿着钢刺直接将车轮胎扎爆一个，其实扎爆一个没什么问题，但给对手的冲击相当大，他们认为车肯定没办法开了，也只能下车逃跑，却正好被鬼门第二波人拦截。
此时的探道人马早已分散四周张望，只要有人朝着他们跑过来，便打开手机背光，朝着那人大喊大叫，慌不择路的敌人被游离在外的三个鬼门人给按倒在地。
据说，赵大力手里握着长柄英吉沙，露着半条膀子，见人就砍，嘴里还配着音，其实他的英吉沙是反着拿的，这源于鬼门的荣耀，他们打仗只要敌人没有武器，他们也会与之肉搏。
一场经典的以少胜多的战斗便诞生了，鬼门十一人，对仗对方十四人，硬是将对方全部拿下。
话说，当时还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也就是这件事儿给鬼门开车的弟兄撞击他们车辆提供了时间。
当车开下去的时候，两方人马似乎都没有第一时间联合起来对敌，反而朝着对方虎视眈眈，他们也都是带了家伙事儿的，两方对峙的不到十几秒，便开始了慌乱。
沙雪说道:“我看得很清楚，他们认为是对方玩阴的，想吞掉钱，做掉人，两方人马本就做贼心虚，串了情报以后，才想着对敌，车撞上的时候，他们的战意也就烟消云散了。”
呵呵，多好的内讧啊！
盐王不愧是留学回来的，他的第一件事儿是去开他的豪车，他成功了，如果说昨晚唯一一个可能跑掉的，非他莫属，他的后路已经被一辆豪车和两辆面包，外加鬼门的三辆车封死，他只能朝里冲，在一条车胎破损的情况下，他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后面的鬼门人则是捡起石头，想砸破玻璃，却是落了空，大概是老天要收了他，他加速度的时候，撞到了防风林的护草栏上，车的底盘被卡在了护草栏支撑杆上，他努力地踩着油门，车也只能在原地空转。
就这样，盐王被自己困死在了车里，被赶上来的赵大力一拳砸破了车玻璃，整个人揪了出来。
再说，刁阳，他如此聪明的人，却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选择了去拿钱，钱就在他的车里，他提着两大包钱朝着路上冲，暗处的张玉双和石磊冲了出去，他吓了一跳，又提着钱朝另一侧冲。他距离国道是最近的，长鹤开着车朝着他直冲过去。
刹车踩住的时候，他已经吓倒在了地上，手里的钱袋子还抓得死死的。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非洲人抓猴子，他们会在一个刚好伸进猴爪子的缸里放一个坚硬的香蕉，猴子看到，便会将手伸进去抓香蕉，可它取不出来，便着急地在那儿大声地喊叫，猎人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抓住猴子。
大概，刁阳就是这么聪明的一只猴子。
剩下的杂兵对鬼门人来说连练手的都算不上，拿着兵器却连一回合都没撑下来，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
这一战下来，鬼门轻伤两人外，完胜。
我正吃着包子，突然，电话响了，我一看，居然是千里眼，没错！就是带我入行的千里眼。
我急忙接了起来，说道:“千里眼，你好！”
“文臣，你做得不错。辛苦了。”
“哈！还好，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这个比是必须要装的。
他顿了顿，说道:“我想请你办件事儿。让盐王脱身。”
我的脑袋轰地一下，我突然想起，千里眼之所以有今天，正是当年他在盐王刚刚拿下盐业的时候，盐王的冒进投资正是在千里眼的不懈努力下阻止的，盐业造就了千里眼，千里眼帮助盐王避免了损失，这是一段佳话。
这......千里眼对我而言，有知遇之恩，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可能还是一个倒腾小商品的小商人，我能有今天的一切也是他多多提点的我。
我沉默了，他却说道:“如果你能帮忙，我替盐王回答你，他一定会感激你的，好处超乎你的想象。”
我看向了周围还在吃包子的探道弟兄，他们如此地年轻，每一个都战意满满，我的脑海电光火石般地想到了好多东西。
我的眼前似乎还能看到那大卡车擦着我和银天养开的车旁呼啸而过的大轮胎。
我还能想到我救满春院女秘书的近乎于悲壮的场面。

第268章 团聚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记得我在到霍尔果的第一天，您说过，想做好探道，必须听从本心，我今天想听从一回本心，对不起，我不能答应，盐王对不起江湖，做了就必须承担后果。我可以在真相大白的那天替他求情。”
千里眼沉默着，这沉默让我的心都有些难受，他说道:“没有回旋的余地吗？人都会犯错。”
“没有回旋的余地，有的错可以犯，有的错却不可以。”
千里眼却呵呵地笑了起来，他说道:“很好，你做得很对，我没看错人，我打电话来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不用在乎我的过去，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我可不想背上千里眼倒挡的名声。”
这简直是转惊为喜，一瞬间，我感觉浑身都是力量，我重重地点点头，说道:“谢谢您！我会的！”
挂了电话，有人敲门，鬼门的弟兄打开了门，就见李静和纪天纵走了进来，两人都低着头。
我兴奋地看着两人，急忙丢下手里的包子，上去说道:“你们回来了，辛苦了，还没吃早饭吧，快来。”
两人默默地站着，纪天纵说道:“对不起，人......跑了。”
李静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她说道:“是我没用，他很厉害。”
“不！是我的错，我没考虑到罗威的身手这么厉害。”纪天纵说道。
我吃了一惊，说道:“你说开车的人是谁？”
“罗威。”
这的确是放跑了一个关键人物，纪天纵说道:“这件事儿我负全责，我会向探道请罪。”
“不！责任在我！”
我说道:“好了，我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纪天纵沉默着，李静给我说起了发生的一切。
纪天纵接过李静后，便一直跟着那辆车，他接了我的电话后，便更加小心了起来，因为一路上都是运货的大车，两人跟踪并不困难，但前路却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
李静的车便慢了下来，两辆车随即跟着前车转弯，没想到那辆车却是突然加速，车速瞬间超过了120码，纪天纵知道可能被发现了，也开始提速。
我可以想象到在大晚上，很多大车的情况下，又是在国道儿上是多么地危险。
他们一路跑进了村路，好处是车比较少，小路却是很多。
李静还是聪明，他直接打电话给了从阿苏市赶来的鬼门人，这样的路白天追击都得小心，更何况是大晚上。
纪天纵很快追上了，他毫不犹豫地用车头顶在了前车的屁股上，车里人也早已是惊弓之鸟，他一头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纪天纵刹车不及，又撞在了前车的屁股后面。两辆车的安全气囊全部弹出。
纪天纵是憋着一口气下了车，赶到前车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
此时，李静开车赶到，灯光照亮之下，发现有人在朝前冲。李静毫不犹豫地开车撞了过去。
那人身手极好，闪躲之下，却是避开了去。而且，他发现了开车的是个女人，他呼地从腰间摸出了匕首，准备劫李静的车。
李静吓得喊叫了起来，却是在慌乱之间，踩到了油门，车朝前蹿了出去，这是那人没想到的，他手里的包儿被李静的车给刮了一下，里面掉落出了一沓沓的钱。
晚上有风，钱被吹到了一旁的玉米地里。
李静稳住了车，发现那人正是消失在红其拉甫的罗威。
她打开了车窗，大吼道:“罗威！你走不掉的！”
接着，又把车窗摇了上去，打算开车继续撞击罗威。
此时，纪天纵已经从车里下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大号的扳手，一车一人与罗威对峙着。
李静喊了句:“鬼门的人已经在路口了，坚持住！”
这本是李静琢磨的互相打气的话，却是让罗威心生退意，他将手里还没掉落的钱袋子用力抓好，猛地将手里的匕首甩向了纪天纵。
纪天纵根本没反应过来，还好这一下射偏了，待纪天纵回过神儿，罗威已经一头扎进了玉米地里。
大晚上的，两人不敢去追，只能各自拿着趁手的东西，背靠背地站着，防止被罗威偷袭。一直坚持到了鬼门赶来支援。
“老纪，你们也太没用了吧，两个人，两辆车没抓住一个人，我们可是以少胜多，一个都没逃掉哦。”石磊得意地又咬了一口包子。
白舟神补刀，说道:“我文臣哥要是在，绝对让罗威跑不掉。”
“好了，废什么话都，人好着便是最大的成功，好歹我们知道了一条重要的情报，罗威一直藏身在巴楚县，他的现身直接说明了与绿林有关。”我拍拍纪天纵的肩膀，说道，“好了，别那么大压力，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了。吃点东西吧。”
纪天纵却是默默地说道:“我想先回去了，我不饿。”
我一把将他按在了椅子上，说道:“少来，我命令你吃完了饭再走。”
我走到李静身边，说道:“怎么？还要我喂给你吃吗？”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日喝凉水！喂一个！”张玉双起哄道。
李静瞬间破防，捂住了嘴，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说道:“对了，你们俩儿刚才说大风卷走了罗威的钱，你们没捡一捡吗？”
李静说道:“鬼门的人到现在还在捡。要不了多久应该可以回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说道:“行了！我该会会正主了。”
我进到仓库的时候，便看到赵大力正冲着跪在地上的一众绿林的小弟和盐王的小弟挥舞着老拳，一拳下去，便会砸倒一个。
走到了刁阳身边，说道:“自我介绍一下，鬼门赵大力！不管你说不说，先吃我一拳！”
这家伙跟银天养很像，可又有些不一样，似乎要有些头脑，江湖脾气却是一模一样。
刁阳中了一拳，说道:“哈哈，来呀！我刁阳四十多年，没怕过谁，鬼门又怎么样？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单挑啊！”
如果换了银天养，那一定要解开绳索上去单挑的，赵大力却反其道而行之，一边抡着拳头揍他，一边说道:“你也配和我单挑，要你嘴硬，要你多话！”
十几拳下去，刁阳便被打成了猪头。
赵大力走到盐王的身边，他依然保持着儒雅商人的模样，只是头发有些乱，衣服有些脏，金丝眼镜也不翼而飞。

第269章 钱数不对
赵大力走过去，盐王抬头看着他， 说道:“按照江湖规矩，我现在只能算嫌疑吧，你冒然对一个门派掌门动手，你觉得合适吗？”
赵大力嘿嘿一笑，蹲下身子，说道:“不太合适，不过你谋划对鬼门做的一切，我提前讨要点利息没问题吧？”
说罢，猛地一拳砸在了盐王的腹部，盐王整个人被砸地倒退一步，他是跪着的，就这样被砸退，可见赵大力的手上功夫那是了得的。至少比起银天养强上不少。
盐王被打倒在地，赵大力是没有继续补刀，站起身，冲门口说道:“哎！让他们一人吃一个包子，喝点东西，就是上路也要做个饱死鬼。”
这一声之下，立刻有两个人求饶，一个说道:“大哥，我招！不要杀我！我是巴楚人，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这台词和电影里的一模一样，这家伙怕不是傻了吧，这样也会有人信？
赵大力很满意地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嗯！他吃两个包子，走吧！看看你都能给我们什么有用的情报。”
刁阳的脸都绿了，他怒道:“绿林出了你这个叛徒，当真是我瞎了眼！”
那人却说道:“我不要死，我知道江湖人的可怕，我只是想过日子，刁老大，对不起呀！”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却让我看得很假。又有人爬起来，大喊投降。
这个时候，没想到盐王却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大喊道:“盐业所有人听着，我要你们现在投降，没必要为了我一个死人在这儿耗着。我保证绝不让盐业为难你们。”
这句话简直是大杀器，本来我看到几个人相互看了看，身子也跟着晃了晃，盐王这么一说，立刻没人动了。好厉害的伎俩，被抓的盐业人可能在猜测鬼王不会弄死一个掌门，这要一旦放回去了，说不为难那肯定是假的，反正都被抓了，鬼门总不可能全部杀掉，那还是不投降，更加划算一点。
正在这时，几个鬼门人走了进来，他们提着一些钱袋子，鼓鼓囊囊地，丢在了地上，赵大力走上前，打开了背包，一沓沓的钱滚了出来，看得人眼睛都直了，我这辈子可没看到过这么多钱。
赵大力突然问道:“哎，他们卷了多少钱？”
我想了想，说道:“至少四百多万。”
赵大力看向了刁阳说道:“嗯！你的钱数对不上呀，剩下的钱在哪儿呢？”
“四百多万？没有那么多，只有一百多万。”刁阳古怪地看向了盐王。
我吃了一惊，中间居然少了两百多万，这可不是小数目。将来各门派要，还无法分了，指不定还可能惹了一身骚。
我急忙出了门，看见那两个投降的家伙在那儿吃着包子，旁边站着鬼门人正盯着两人。
我走上前，一把揪起一个，将他拉到了一边，说道:“罗威是谁的人？”
“什么威？我不知道呀。”
我的面目表情都有些抽搐，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躲在你们山庄里的人！他是谁的人？”
我一把卡住他的脖子，硬生生地将他推到墙上，说道:“看着我的眼睛，你给我玩虚的，我现在就可以要你死。”
那人吃了一半的包子卡在嗓子里，不停地打嗝儿，我松开了手，他哇地一口，将吃下的包子吐了出来，他痛苦地蹲下身子，我却一把将他拉了起来，从兜里摸出了匕首，抵在他的腰部，说道:“如果我在这里开一刀，你不会马上死，但今晚你必死，这个过程很痛苦，真的不打算说吗？”
他吓坏了，我看到他的脚下一股液体流了出来，他颤颤巍巍地说道:“爷爷呀！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老板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之前在巴楚没有工作，刁老大让我跟着他，就看看场子。”
我一把扯起了他的衣服，一手按在他的腹部，他猛地迈开腿，朝着大门冲，鬼门的弟兄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他昏了过去。
我又一把提起另一个，他估计看到了眼前的一切，没顾上吃包子了，他直接跪下，说道:“爷爷，不要打我！我们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从半个月前，三楼不让人上去，我觉得上面应该有人，我巡夜的时间，听到过三楼有动静。”
李静走上来，一下拉住了我的手，说道:“怎么了？你变得好可怕。”
我说道:“只有确定了是谁的人，才能抓住罗威。只有他知道收了多少钱。”
长鹤挠挠头，说道:“人已经抓住了，这不重要了吧？”
我摇摇头，说道:“很重要，钱没找到，各门派会认为探道或者鬼门吞了这笔钱，那麻烦就大了。”
张玉双无所谓地说道:“我的哥呀，你已经尽力了，别对自己那么高的要求，能追回来多少，各门派感激还来不及呢。”
我苦笑一下，看向了天空，只有我知道钱找不回来，任务依然没有完成，当盐王被收拾之后，各门派之前的脸面算是丢了个七七八八，这就是丢了钱还丢了人，总有门派想丢了人，钱还是要找回来的。
接下来的一晚，我觉得大概只有我和李静、纪天纵没有睡好，其他人都休息得很好。
我回到了探道临时指挥部，将所有的情报做了一个分析，我认为钱的去向刁阳是不知道的，他的性格决定钱对他来说很重要，人在哪儿，钱就在哪儿，那么知道剩下钱去向的人只有盐王，凭他的心机，我觉得我不是对手。
第二天中午，探道千里眼到了，但不是带我入行的千里眼，而是那个在红其拉甫让我继续接管探道的千里眼。他一来，也没问我的工作，只是开始让所有人协调各门派抵达巴楚县的接待工作。
下午四点，鬼门花舍和满春院掌门何洁欢到了，西境三十六门有名的两大美女现身，这种情况怕是不多见呢。
花舍冲我略一点头，便进了情报站。何洁欢戴着老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边脸，她和花舍的鼻梁不一样，花舍有点混血的血统，而何洁欢是天生的高鼻梁，那脸型立体，皮肤白皙，嘴唇一张一合间都有一股冰冷的魅惑，这种感觉让男人看了，不是拒之千里，而是想当个舔狗，哪怕被踢一脚也会心甘情愿地舔的感觉。

第270章 一群掌门
其实我是很不好意思面对何洁欢的，之前李静大闹她的公司，之后又抓了她的女秘书，再之后花舍的一巴掌，可以说我就是整件事儿幕后的黑手。
何洁欢已经从我身边走过，却突然停下，倒退了一步，走到了我的跟前。
她看着我，那黑色的墨镜后面看不到她的眼睛。她说道:“你就是探道的文臣？”
我点点头，说道:“何掌门，别来无恙！”
突然，她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捂住了脸。
她却是嘴角轻笑，说道:“这一把掌，是你欠我的！感谢你让我能这么快地报仇。”
说着，她身子微微地鞠了一下，转身进去了。
好家伙，这是赏罚分明吗？还是女人专属的打一棒子给一颗枣儿？我捂着有点火辣却带着香味儿的脸，没来由地想起了什么。
我突然浑身一震，之前的一幕，我突然联系到了一起。我得出了一个惊天的结论，盐王与绿林早有合作。
首先，绿林一直在和满春院合作，但合作得不紧密，没有更深一步的发展，而盐王却是后来者居上，想一口吞下绿林，就算吞不下，也要拉着绿林一起下水。
要达成这一点的前提就是满春院不能知情，否则，这件事儿被满春院公布天下，盐王等于自掘坟墓，要解决满春院，只有一个方法，让满春院经济大损，不得不放弃一些门面，将资金回撤，以保证拳头产品的良性发展。
于是，盐王弄了一个假公司，在外收购何洁欢的原材料，意图将满春院饿得半死，再一口吃下，没想到被我给发现了，何洁欢的确是收缩了兵力，将一些产业放弃，比如，巴楚县的这家店铺。
可以说盐王的目的达到了，只是诱饵被何洁欢吃掉了，丢失的这个诱饵让盐王也是有点头痛。
正是因为整个巴楚县没了其他门派，盐王才能为罗威的安全行动提供绝对的保障，从这一点来说，盐王的行动成功了，他在这一次从江湖各门派赚的钱，足够弥补他与何洁欢一战的损失。
果然，成名已久的江湖老怪各个都不简单。
我急忙跟了进去，何洁欢走进了厂房里，她那细长的高跟鞋发出了哒哒的声音，这声音里似乎都带着畅快，她径直走向了盐王，在盐王身前站定。
盐王也不跪下了，他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何掌门，别来无恙啊。”
何洁欢说道:“没想到吧？你有今天。”
“我差一点就把你干掉了，我其实特别想等着你来我办公室求我。我一定会放你一条生路的。”盐王的话语里依然带着一种骄傲。
是啊！相比之下，从盐王的体量上来说，那是要比满春院有钱的多的，他自然是有这个底气。不过，从盐王的话语里，我怎么就联想到了另一副画面。
假如何洁欢输了，她找上门，看着坐在硕大办公桌后面的盐王，那是一种成功商人的志得意满。
“你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盐王笑了笑，站起身，倒了一杯红酒，他坐到了她的对面，说道:“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盐王站起身，将外面的窗帘拉上，坐到了何洁欢的身旁，他举起杯子，说道:“那就喝了这杯酒吧。”
何洁欢无奈，只能喝了酒，盐王伸出手，摸向了何洁欢白皙的脸庞。
“盐王，注意你的身份！你要我喝酒，我喝了，把货给我！”
“我有说只有这一件事儿吗？”
说着，他将衬衫的领带拉开，解开了第一颗纽扣.......
这不可描述的场景在啪地一声之后，将我拉回了现实。何洁欢一巴掌打在了盐王的脸上，这一下可比打我的那一下重多了。
这还没完，何洁欢的细长高跟猛地踹向了盐王的胸部。一下，两下......
最后一下，何洁欢扬起了手里的小皮包，啪地砸在了盐王的头上，这一下力气极大，小皮包的挂绳都被砸断了。
何洁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你不配做一个掌门。”
盐王爬了起来，他的嘴角被打出了血，洁白的衬衣上，那鞋印清晰，他嘿嘿地笑了，说道:“臭婆娘，我当时就该一鼓作气，拿下你满春院。看着你在我面前像狗一样地爬。”
这劲爆的语言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这儒雅的盐王背后居然有一颗如此变态的心。
何洁欢变巴掌为拳，一拳砸在了盐王的脸上，盐王倒在了地上，她一步上前，鞋底踩在了盐王的脸上，盐王还想挣扎，却被何洁欢死死地踩住。
盐王不再挣扎了，反而是放声大笑了起来。
成王败寇啊！
花舍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够了！还不到时候。”
何洁欢又用力踩了一脚，冷哼一声，转身朝外走，走过花舍身边的时候，说道:“我满春院要盐王五分之一的产业。”
我听得是毛骨悚然，这......好吧，不愧是掌门，不愧是女掌门！
四十分钟后赶到的是驿门的人，一同前来的还有酒尊的人，不过，进院子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驿门的掌门贾厉，一个是贾厉的女儿贾珍，还有一个是煮酒。
走过我身边，贾厉并没有看我，反而是走向了盐王，煮酒似乎还不知道背后是我的安排，和贾珍走向了盐王。
贾珍冲我略一颔首，说道:“辛苦了，我们很满意。”
“盐王，老朽仔细想了很多时日，自认为我驿门没有得罪过盐业吧？为什么要挑我这一门下手呢？”
盐王说道:“记得五年前吗？我刚上台之时，您是怎么评价我们盐业的浴盐的？”
贾厉愣了愣，煮酒蹲下身子，说道:“盐王老弟，你可把我给害苦了，我陪着你演戏不说，还被驿门给搞了一把，我这损失很大哟。”
“这件事儿跟你煮酒有什么关系？想吃我盐业的肉，就直说，何必假惺惺的。”
贾厉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我拒绝了你们生产的浴盐，选了外省的一家供货商，我当时给你说得很清楚，你的浴盐并不符合我们的要求，为什么你不去找自己的原因，却要怪到我身上。”
“你今日来，不过也是想吃一口肉，就怕你驿门没有这个本事吃一口肥肉。”我看着盐王的眼中有了一丝精光，我怎么感觉这老小子还有什么底牌呢？

第271章 鬼爷驾到
“盐王，你年纪轻轻，嘴巴却不好，人在江湖，懂规矩是一回事儿，尊老是另一回事儿。”煮酒嘿嘿一笑，说道，“我们酒尊从古至今都在研究酒，我给你带了点好玩儿。”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那瓶子里的液体居然是黑色的，他一搅动，那黑色的液体变成了黄色的，煮酒说道:“你真幸运，这是我酒尊封存了五十年的酒，名曰破茧，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当年的酒尊掌门要研制这么个玩意儿，我只在传承下来的书籍中看到，凡是喝下此酒的人，浑身瘙痒难受，这种痒如果不挠，会慢慢地进入到身体里面去，你的心肝脾胃都会跟着痒，我真想看着你把自己浑身的皮肉全部抓破，我一直觉得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玩意儿，今儿，就请盐王帮我酒尊验酒。”
煮酒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我们，他看得我直发毛，驿门不会做解释的时候说有个探道的小子叫文臣让我们找个好对付的演一出假戏吧？！
煮酒说道:“无关人员都滚出去，老夫试酒最讨厌身边有人。”
我是如蒙大赦，飞也一般地逃了，白舟还想往里瞧，被我敲着脑袋赶了出去。
没要多久，里面传出了盐王的呻吟声，好生恐怖。
不过，这段时间并没有等太久，鬼爷来了，银天养也跟着来了，后面跟着王战、海子和怀文山，我吓了一跳，这简直是把鬼门所有的精锐都搞了过来。
一起进来的还有马帮把总，老把总精神头不错，虽说看上去比鬼爷要老，但步履稳健，身后跟着大雁和几个好手。
鬼爷和把总直接进了屋里，海子将剩下的人拦在了屋外。
银天养说道:“嘿嘿，你这一次干得不错，替我报仇了，找到谁开的车了吗？我倒要看看谁想要了我的命。”
我说道:“天养哥，这一趟我其实特别亏欠你，为了兄弟的事儿，你差点把命搭上，鬼门的弟兄也多有受伤。”
“可不是嘛，我们还有一个重伤呢，现在还在icu里呢。”银天养撇撇嘴，说道，“不过，你别多想，鬼门存在的意义就他娘的是处理江湖败类。”
千里眼也走了过来，和银天养握了握手，说道:“整件事儿还是很奇怪呀。我一直没搞明白一件事儿，不论是盐业也好，还是绿林也罢，为什么要杀你们呢？”
银天养说道:“哼，刁阳那斯以为在巴楚县他的地盘上，自己就是土皇帝，我们吃了他的饭，没给钱，这小子心眼儿小，打算折腾一把。我想来就一肚子火儿，一会儿我进去释放一下压力。”
我想了想，说道:“我和他谈完，便知道他并没有与我们合作的意思，那他出手算是和盐业立下了投名状，而且大卡车至今没找到，那我们的死就会带来混乱，他就可以从中渔利。”
千里眼皱起了眉，说道:“你说得很合理，但怎么和刁阳的做事儿风格完全不同呢？他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这买卖明显是不划算的，如果换另一个玩法，我是刁阳，不理你鬼门和探道的联手，来者不拒，合作可以谈，甚至江湖的人也可以进来，这样一来，不是反而把水搅浑了，他完全可以开着他的车将钱带出巴楚县。”
我一下品出了味道，我说道:“这么看来，这卡车撞我们反而是推进了整件事儿的发展，刁阳自知出了大事儿，不得不联系盐王，尽快转移钱款。”
“是的，不过，这背后的人为什么要帮你呢？”千里眼问道。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了一群人的哭喊声，吓了我们一跳。银天养急忙转身，打开门，冲了进去，我眼疾手快，第二个跟着进去的，接着，呼呼啦啦一众人冲了进去。
我这才发现这仓库的墙壁上有一块高五六米的大铁板，这铁板大约有十厘米厚，被我们抓的俘虏全部趴在了地上，这大铁板压在十几个人的身上，还能喘气的都在哭着求饶，哭不出来的，咬着牙死死地扛着。
哎哟，鬼爷当真是个人物，之前，盐王的一句话让盐业的人不敢求饶，怕被报复，鬼爷这一来，态度很明确，那就是要弄死所有人，绿林的一求饶，哭喊声势必会让盐业的人心理防线崩溃，只要有一个盐业的求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瞬间，便将盐王的小心思击了个粉碎。
我看到了盐王，他白色的衬衣已经看不出本色，浑身脏兮兮的，他的嘴被人塞了抹布，大概是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他的几处皮肉已经在地面上蹭破，双眼血红，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
他躺在地上，只是看着鬼爷。
鬼爷穿着一条西裤，老款的三接头皮鞋，一件有些发旧的polo衫倒是很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穿戴。他撇了一眼盐王，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谁弄的，让他恢复过来。”
煮酒伸出手，身后的门人递给他了一盒牛奶，他走上前，一把扯掉了盐王嘴里的布子，反手扣住了盐王的下巴，将牛奶灌进了他的嘴里。
开始盐王并没有力气喝下去，可能这牛奶便是解破茧酒的方式，盐王喉咙动了动，几口之后，尽然主动地往肚子里灌牛奶，煮酒倒牛奶的速度很快，盐王吞咽不及，咳嗽连连。
下一刻，哇地一口，盐王吐了，地面一片狼藉，黑色的物质混合着牛奶，从盐王的嘴里喷了出来。煮酒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又继续给他灌牛奶，这次，盐王不吐了，倒是灌下去不少的牛奶，身体似乎也有了一些力气。
鬼爷挥了挥手，说道:“把不是江湖的人给我带出去，江湖事儿江湖了，莫让外人看了笑话。”
鬼爷的做法很对，这审问前，必须让刁阳不在现场，否则，很容易串供。
铁板一点点地升起，那些被铁板压得喘不过气的绿林门人松了一口气，有的想要扑到鬼爷面前求饶，被旁的人拉开，带了出去。
当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消停了，大门也关上了。
鬼爷的眉头一直皱着，他说道:“盐王，看你小小年纪的份儿上，你有什么话可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第272章 惊天逆转
盐王积攒了好久的力气，他坐了起来，说道:“鬼爷，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只是查到了这笔钱的去处，我花了很大代价才拿到，我想交给江湖，没想到.......被鬼门的人一顿莫名其妙的乱打。”
我的脑袋轰地一下，都人赃俱获了，居然还能巧舌如簧。我刚要上前理论，被千里眼一把揪住，拉了回来。
盐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鬼王却淡淡地说道:“说下去。”
盐王说道:“在红其拉甫事件当晚，也就是探道被围攻的当晚，我意外查到了两辆车，这两辆车和我盐业的车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当晚，车从我住的酒店开走，我的人告诉我这件事儿，我还不信，于是，我进行了调查，我本以为车会去阿苏市，但没有，我们判断，应该是去了巴楚县。所以，我们与绿林进行了对接。”
我看了看众人，每个人都一副凝重的表情，盐王继续说道:“绿林的人说的确见到了这两辆车，但不在他们山庄里，我提出给他们五十万，想办法让他们把人拿了，车也拿了，刁阳同意了，并且做到了。他发现了车里是钱，想独吞，我告诉了他钱是江湖各门的，除非他想和江湖开战，他害怕了，但不同意五十万交车交人，我们几轮谈判下来，他同意交车交钱，但要人的话需要另加五十万。”
我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千里眼死死地拉住了我的胳膊，不让我上前。
盐王继续说道:“我觉得钱到手，那么也可以给江湖一个交代了，而且人对绿林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他早晚都会交给我们，所以，我决定交易现金和车。剩下的事儿你们就都知道了。”
鬼爷看着他，说道:“好呀，真好，你受苦了。”
盐王说道:“为了江湖，我吃点苦有什么关系，但脏水泼到盐业身上，这我不接受。”
鬼爷突然问道:“为什么对鬼门下手？”
盐王愣住了，他说道:“我从没有对鬼门下手，我为什么要对鬼门下手？”
我愣住了，因为那一刻，我在盐王的眼中看到了迷茫，难道不是盐王干的？
鬼爷淡淡地说道:“还有要说的吗？”
“我只要一个公正，为什么为江湖做点事儿却要被如此对待！”
“把人带进来！”鬼爷说道。
刁阳像是被拖死狗一般地带了进来，他看着鬼爷，说道:“我们绿林和江湖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真要与绿林鱼死网破吗？”
鬼爷淡淡地说道:“上一任巴楚王是值得我尊敬的人，你却不是，我要拿下绿林不过是举手之间，你换掉了巴楚王所有的人，将他的儿子也赶出了巴楚，吞了他的茶园和山庄，你还活着，是因为你没有赶尽杀绝。”
鬼爷拍了拍手，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人，来人是鬼门在霍尔果的镇守怀文山，他出来干什么。
怀文山说道:“刁阳，我叫怀文山！”
刁阳说道:“没想到你加入了鬼门，今天你是来要账的吗？”
“我爹死了，你趁虚而入，将我和我娘赶出巴楚县，今日我便要讨回公道。”
我简直不相信我的耳朵，原来在霍尔果的镇守怀文山居然是绿林前任巴楚王的遗孤。
刁阳说道:“那来吧，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鬼王说道:“不急，我想知道那两辆车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盐王让我找的车，人也是我找到的，这车和车里钱我是拿了一部分，那是我该得的，我把车和钱交给盐王，有什么错吗？”他说得斩钉截铁。
鬼爷问道:“为什么对鬼门下手？”
刁阳说道:“我没有对鬼门下手，我不知道那件事儿是谁干的！我也追查了那辆卡车，但是没有情报。”
我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了千里眼的手，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罗威还在你手里咯？”
“是的！就在我的山庄里，要拿人可以，三十万！”
我刚要说话，突然，我的膝盖一痛，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那种痛是钻心地痛，我捂着膝盖在地上打滚，千里眼上来，不轻不重地在我身上踢了一脚，说道:“没规矩！这里轮不到你开口。”
鬼爷瞟了我一眼，说道:“行！把人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
该死的！哪里还有人，人已经跑了！如果我们抓住了关键的人物罗威，现在他们的一切动作都将暴露无遗，罗威不在，似乎一切的证据都能走向另一个极端。
这是我压根儿没想到的，我咬着牙爬了起来，几个人将我扶了出去。我狠狠地看着地上的盐王，他也看向了我，突然，他开口道:“那位朋友，你是探道的文臣吗？”
我一把揪住旁边要带我出去的人，我说道:“是我！我是探道文臣！”
“你很厉害，红其拉甫一战成名，可惜了，你没追查到各门派钱款的下落。”他的话差点让我几乎失去了理智。
我吼道:“你做得没那么天衣无缝！”
我已经被鬼门的人架了出去，我的膝盖没那么痛了，我站稳身子，重重地一脚踹在了车的轮胎上。
纪天纵站在我的旁边，我看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一脸的泪痕未干，他说道:“这件事儿的责任我全担着，对不起！我绝不是想放人的！”
一切陷入了僵局，这一仗，打到现在，我所有的计划都乱了，我甚至都有点怀疑，可能真的如同盐王所说，他是冤枉的，虽然，他选择晚上交易，有吞下江湖钱款的可能性，但鬼门的上场，让一切都变成了未解之谜。
我冷静了下来，说道:“他们一定有破绽的，现在成立探道临时指挥部，我要各位把他们的破绽找出来！没时间了！”
我们几人一把拉开了面包车，小小的面包车里挤得是满满的人。
我说道:“观人中有一点和寻物是一样的，要求逻辑正确，现在找逻辑不对的地方。”
白舟说道:“他们为什么要晚上交易，白天不是更好吗？”
“这点没用，盐王可以说我晚上说服的刁阳，立刻就开始交易了。”我说道，“继续。”
张玉双说道:“为什么他们不选择在山庄交易，这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说得通，必须选择一个大家都放心的地方。”沙雪说道。

第273章 狸猫换太子
石磊说道:“盐王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儿，为什么不直接上报鬼门，还需要折腾这么一茬子？说不通。”
“邀功！因为他也不确定这件事儿的真伪，而且他可以说我想让各门派欠我一个人情，我还可以从中 牟利。”我说道。
李静说道:“他解释不了为什么罗威会从他的山庄开车出来，车里还有钱。”
“钱可以算一个破绽，但他们可以说罗威是潜逃了。”我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情报，刁阳的人说三楼是不允许任何人上去的，大家再根据线索想想。”
小鹿说道:“那我们直接将这条情报说给鬼爷知道，那不就好了？”
我摇头，说道:“这是秘密查的，如果我说出来，反而有可能是我探道密谋了绿林的家产，会让我们更加理亏。”
长鹤说道:“他们不是说撞击你和银天养的不是他们嘛，审一下他们的小弟，总能查出些什么。”
“查不到的，刁阳如果愿意隐瞒，在他的地头上，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时间不够的，另外，我怎么感觉撞击事件的确与他们无关呢？这背后又会是谁做的呢？”
笨熊熊看着笔记本，说道:“你曾经说过，如果银天养出了意外，那鬼爷肯定会灭了绿林，我的分析结果如果真的有背后之人，他希望鬼门灭了绿林，我这里还有一个分析结果，盐王和刁阳想做掉你们的可能性为百分之十四。”
我看向了纪天纵，这小子到现在依然是魂不守舍的失落模样，我推了他一把，说道:“纪天纵，你别给像死了爹一般，我要你的专业能力！”
纪天纵抬起了头，却依旧茫然，我说道:“你的骄傲哪儿去了，你是探道的辨真伪，你就这么否定自己了吗？”
他的目光有了一丝清澈，突然，他狠狠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说道:“来！我准备好了。”
我稍安，说道:“再想想，有什么地方是他们的突破点。”
纪天纵说道:“红其拉甫对盐王来说没有破绽了，这里的破绽有一个，那就是刁阳，如果突破他会让所有情况变得简单。”
“这是废话，谁不知道刁阳突破了便解决问题了。”张玉双没好气地说道。
纪天纵晃了晃脑袋，说道:“还有一个突破口，就是罗威，他是一切的关键。除了这两个人，没有破局的可能。”
石磊正吃着一根油条，说道:“完蛋了！罗威人在哪儿谁都不知道，那现在就是标准的死局。”
我皱眉看着纪天纵，说道:“真的没有其他破绽了吗？刁阳不可能一个人完成整个动作，一定有下面的人是知道的。”
“不！他可以做到，只需要让下属参与到其中一个环节中，便可以很好地隐藏过去。”纪天纵说道。
笨熊熊说道:“这罗威到底是谁的人？如果是盐业的人，那他现在应该在盐业，如果是绿林的人，那他现在可能在西境的任何地方。”
笨熊熊的思路是辨真伪的标准思路，却让我的心头突然一颤，我盯着笨熊熊那乖巧的脸，说道:“我想我有办法了，不过，我要两位辨真伪分析一个问题，罗威到底是谁的人。”
两个辨真伪同时闭上了眼睛，笨熊熊戴上了耳机，我知道她听的是非常狂躁的摇滚乐，这个个头不高的女孩子，思考问题的方式也和一般人都不同。纪天纵只是片刻便睁开了眼，他说道:“他不是刁阳的人。”
几分钟后，笨熊熊取下了耳机，说道:“他不是刁阳的人，也不是盐业的人。”
我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她的分析比起纪天纵还要详实？
我看向了纪天纵，他的眉头也深深地皱了起来，半晌儿，他说道:“他是盐业的人的概率很低。”
我皱眉说道:“为什么？”
纪天纵说道:“如果他是刁阳的人，他可以不用跑，只需要潜伏在巴楚县，等待半年后离开，便可高枕无忧。至于，他是不是盐业的人，我认为概率低，盐王对待他的态度很公正，给钱，如果是自己人，会给，但绝不是一提包的钱。”
笨熊熊笃定地说道:“他不是盐业的人，盐王对待自己人的性格是会让他连夜离开西境，并且将钱带到任何盐王需要的地方，罗威没这么做，反而藏在了绿林所在巴楚县。”
我一下恍然大悟，我说道:“哦！我懂了，罗威想要活下去，就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这件事儿上盐王足可以杀人灭口，所以，他在绿林是绝对的安全，对刁阳而言，他也是筹码一枚，刁阳与盐王谈判一定达成了某种共识，都认为留着他是一个麻烦，我要是罗威，一定留一个后手，所以，刁阳动作，罗威会借机远遁，所以，罗威不是盐王的人，也不是刁阳的人。”
“绕了这么大一圈儿，没有任何用处呀。”长鹤靠在了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的嘴角泛起了笑容，说道:“有用。”
我呼地坐了起来，看向了将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的石磊，说道:“兄弟，委屈你了。”
“干啥？”
我说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石磊一口油条卡在喉咙里，说道:“喂喂！文臣，你什么意思？”
“我们里面，就只有你和罗威的身材相仿，别说头型都差不多一样，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罗威。”我淡淡地说道。
我看向了纪天纵，他的确是聪明，说道:“你这么玩，太冒险了，容易出事儿。”
我说道:“后面还有一间屋子，我们就在那里开始。我要刁阳看不清楚长相，我要他浑身是血。”
“我们到哪儿找血去，去买只猪，现杀，快去快回！”
探道的人果然各个都是人精，我只透露了一点想法， 全部领会了，不过，有一个人没领会，就是石磊。
我的想法非常简单，既然罗威不是两边任何一方的人，那么对罗威的行踪，两方很可能都不掌握，可罗威又是唯一能证明两人之间阴谋的人，那我就给他们一个罗威。
很快，血买回来了，热气腾腾的。
长鹤低声说道:“从哪儿开始？”
“就从门口！”我低声说道。
张玉双和长鹤架起了石磊，他们倒了一些血在石磊的裤子上，架起他朝着另外一间小屋走了过去。

第274章 伪装
地面拖出了长长的血迹，一直拉到小屋，我急忙跟了进去，石磊不停地在脸上抹着血，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还将头上也弄得血红一片。
石磊看着我，说道:“怎么样？像不像？”
我将石磊的衣服用力扯破，将血倒了上去，说道:“把你鞋子脱了，丢掉！罗威的大人物范儿可是很足的。”
几个人用绳索将石磊捆住，我说道:“捆松点，我怕他坚持不住。”
石磊却说道:“哎！捆紧点，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我心头一暖，说道:“这一仗要是打赢了，我请你吃大餐！”
石磊嘿嘿一笑，说道:“这么多弟兄作证哈！”
张玉双说道:“少废话了，快含一口血，一会儿喷出来，吓吓他们！你可得扛住啊！”
我说道:“正规一点，他们很熟悉探道，那就让他们看到该有的场面。”
纪天纵一把抓过了笨熊熊，将她按到了椅子上，说道:“接下来，你不许说话。”
他直接打开背包，将一张地图挂在了墙上，又从包里将情报铺满了桌面。
小鹿则在旁边拿着笔记本电脑装模作样地记录着什么。张玉双和长鹤手里拎着一根棍子。
我看了一眼，说道:“兄弟们，我去带人了！”
这屋里一股子血腥味儿，效果应该可以达到了。
出了门，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白舟跟了出来，我看着他说道:“一会儿进去，谁要阻拦，你便挡在他前面。”
白舟一听，双眼放光，说道:“交给我！”
我推开了仓库的门，我看到何洁欢正和花舍在低声说着什么，煮酒和驿门贾厉正与千里眼说着什么。再看盐王，他的绳索已经被人松开，鬼爷正在他身边，脸色似乎看不出什么。
怀文山正蹲在刁阳的身边，情绪似乎也很激动。
千里眼一见我进来了，眉头皱了起来，他径直走了过来，说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的手里拿着的正是纪天纵带回来的罗威逃跑时遗失的背包，那背包上也被我弄上了血，里面的钱也沾了不少血，我一边走，那包里的钱就往外掉。
盐王看到了我，目光便没再离开。
我一把推开了千里眼，看向了盐王，说道:“你终是漏算了一个人，罗威已经被我们探道抓住了。一会儿，我让他来和你聊聊。”
我拖着钱袋子走到了刁阳的身边，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我从车轮子底下逃过一劫的时候，就发誓要让整个西境看到你绿林的嘴脸，差点让你跑掉了。”
我丢下钱袋子，一把拽起了刁阳，说道:“来！我让你们故人相见。”
千里眼走了过来，正要说什么，却被白舟挡在了前面，他说道:“让让！探道审人！”
我心头暗骂一句，你大爷的，人家可是千里眼。
千里眼怒道:“混账，这么多掌门在，你当我们的脸面是纸吗？”
我说道:“我今天谁的脸都不看，我要的是真相！”
说罢，我转身看向了鬼爷，我大声说道:“鬼爷，我希望让刁阳见一个人！见过之后，他便会说真话。”
我看到了鬼爷的脸，他轻轻地挥了挥手，似乎并不在意，又继续与盐王聊了起来，盐王似乎走了神儿。
我揪住刁阳的衣领，将他拖了出去。
也就在他看到地面血迹的时候，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浑身颤抖了一下，那脸上的伤疤都扭曲到了一起。
我打开了旁边的小门，一脚将他踹了进去。
同一时刻，张玉双抄起手里的棍子猛地砸了下去，那棍子当即砸断，棍子发出了咔的脆响，犹如骨骼断裂。
张玉双说道:“我让你给我挤牙膏！自己想想，还有啥没交代的？”
石磊的喉咙里发出了呜呜声，长鹤挥出一拳，砸在石磊的肚子上。
噗！一股血喷了出来，喷了长鹤一身，接着，石磊垂下头，口水混合着血挂在嘴边，效果很好。
我的心却一直在砰砰跳，刁阳千万不要看出端倪。
我转身，挡住他的视线，半蹲下身子，说道:“来！我让你听听他招供的东西！把刚才的口供念出来！”
纪天纵大声地念道:“罗威，你骗取江湖的钱，是受谁的指使？罗威回答:受盐业的指使；又问:罗威，你和绿林之间是什么关系？罗威回答:我一直住在度假山庄三楼，是刁阳给我提供了帮助；又问:罗威，你是如何离开的巴楚县？罗威回答:他们车上路的时候，我带着钱离开的。”
“够了！”我哈哈大笑，说道，“刁阳，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完蛋了！”
接着，我用力地将他朝着石磊那边拉，我一边拉一边说道:“来！我让罗威将刚才的话再给你说一遍。”
“不！我没干过，我不知道钱的事儿，我只是替盐王保管。罗威那边，我只想赚点钱。”
我嘿嘿一笑，一把提起了他的领子，再往前就得穿帮了。将他拉到了门口，花舍站在门口，我说道:“别和我说，和她说，她原谅你，我便原谅你。”
“姑娘！救我一命，我绿林愿意为你，不！为鬼门鞍前马后！”刁阳大叫着。
花舍蹲下身子，淡淡地问了一句:“那你是知道盐王拿了江湖的钱咯？”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江湖上赚了一笔，过路的风险很大，我们约定等风声小了，便把钱和人都给他。”
我长长地舒一口气，我按掉了手机里的录音键，这关键的证词拿到了。
张玉双和长鹤走上前一把将他架了起来，拖了出去。
“你们不能杀我！我死绿林的传人，我们当年为西境做了很多的贡献！我们和江湖有过约定的！不能相互残杀！不能相互残杀！”他的声音之大，在ktv一定是男高音麦霸型。
刚拉出去，他居然朝着大门猛冲了过去，鬼门人也是吓了一跳，飞起一脚想将他踹翻在地，没想到人在临死前爆发出来的能量如此巨大，一个鬼门弟兄直接撞飞了出去，另一个冲过来拉他的时候，也只是拉破了他的衣裳。
刁阳一下撞在了封闭的大铁门上，发出了当地一声。
“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呀！”刁阳的喊声让我看到了一个被吓破胆的男人在这一刻是多么地怕死。

第275章 惊天秘密
鬼门的弟兄扑上去一把将他按倒在地，我没来由地也趴在了地上，我贴在了他的胸口，说道:“我想听你心里到底在说什么？哦！哦！原来你就是参与席卷江湖门派钱财的罪魁祸首啊？哦！你吃了江湖人的钱，你还想多吃一点，哦！哦！你真聪明呀。”
“我没有，我没吃，是盐王找上的我，他要我配合他，他说这钱拿着没事儿，他会兜底！他才是你们要找的人。”
此时，我这才算是彻底地放下了心。
我一把揪起了他，说道:“我以为你会很聪明呢。刁老大！”
石磊已经从小屋里走了出来，他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冲一旁的长鹤说道:“你大爷的，小兔崽子，你那一拳真打呀？我他娘快痛死了。”
说着，挥舞着身上还没擦干的血就往长鹤身上抹。
刁阳愣住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石磊，突然，他大吼道:“你玩我？他不是刁阳！”
我嘿嘿一笑，说道:“如果你心里没鬼，还能看不出来吗？”
我站起来，看到鬼爷正站在门口，依旧是面无表情。
怀文山走到了鬼爷身边，说道:“鬼爷，能把他交给我了吗？”
“嗯，去吧。”说着，转身进了仓库里。
我们一众人急忙跟了进去，盐王显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依旧坐着，说道:“鬼爷，今晚就由我来做东吧，让您跑一趟，我也非常过意不去，我受点委屈没什么。”
鬼爷转身看向了我，说道:“你不是有东西要给盐王听听吗？”
我点点头，走上前，掏出手机，面带笑容，手机里传来了“不！我没干过，我不知道钱的事儿，我只是替盐王保管。罗威那边，我只想赚点钱。”的声音。
盐王依旧是笑着，说道:“这段话证明不了什么，我只让他保管，我找到的线索，我.......”
花舍突然从鬼爷身后闪出，一拳轰在了盐王的腹部，盐王哇地一声，捂着肚子倒了下去，银天养拽着一根棍子，吼道:“都让开，让我来！”
嘭地一棍子砸了下去，盐王这次看稳了，他就地一滚，棍子砸在地上，裂成了两截。盐王眼疾手快，一把抄起了地上的棍子，整个人弹了起来，他一把扣住了花舍的脖颈，另一手拿着尖锐的断裂木棍儿。
他吼道:“都给我让开，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
我是吓了一跳，我看着花舍，她依旧是冰冷着脸，好像盐王的举动和她无关似的。
鬼爷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说道:“盐王，你罪不至死，又何必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盐王说道:“我没想到我一世英名毁在了一个小角色的身上。我盐业已经烂到了根子上，你们收了去吧，你们也不用来找我，我会回英国，这破地方我呆够了！”
盐王卡着花舍的脖颈朝大门的方向走。
鬼爷说道:“那就留下吧，话还没说完，着急走什么？”
话音未落，花舍身子动了，她脖颈后仰的同时，手击打在了盐王的手腕上，就看到那尖锐的木棍儿朝前滑去，花舍一把扣住了盐王的手腕，顺势一翻。
“啊！”盐王惨叫一声，木棍掉落，花舍身子低下，脚步错开，后脚朝后猛蹬，盐王正露出了脑袋，这一脚直接蹬在了他的下巴上。
盐王一个趔趄朝后倒去，脑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顾不得痛，强行爬起来，银天养和赵大力已经到了，一顿乱踹之后，盐王只能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鬼爷走了过来，说道:“我说过让你再留一会儿的，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盐王被人架了起来，鬼爷说道:“之前西境发生的毒品案，和你有关吧？”
“有！吴大脑袋就是个废物，他的眼里只有钱，如果他完全按照我说的做，现在就不用我去设计这么麻烦的计谋。”
我惊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之前我只猜到了杂货将门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作为背后的推手，没想到居然是盐王，不！不！我想到了，在鬼门的斗宝大会上，盐王和杂货将门的吴大脑袋一起从厕所出来，可以看出他们关系匪浅，如今被鬼爷这么一说，当真是......
我联想了整件事儿的前因后果，果然有盐业的影子，原来一切的正主就在这里。
鬼爷说道:“那盗西境第二黄金大墓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不重要了。我满足了，能看到所有的掌门的嘴脸，我很开心。”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那天为了分润那些金饰，各门派打在一起的模样，我回忆了那天的盐业，似乎他一直站在鬼爷的旁边，这简直是细思极恐，他的心里应该在笑。
鬼爷说道:“那纪波也是你的枪咯？”
“跟着我的人没有背叛过我的，他为我死，我便照顾他家人一辈子。”
没想到鬼爷说道:“好！还算有点人性。就这样吧。”
“鬼王，我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我布局了毒品的？”
“哎，你真当贺龙啸那个傻小子在粮神酒局上做的事儿，我们都看不出来吗？不光明正大地卖，弄些有点小钱的人下手，就是你的目的吧？鬼门对探道第一次的情报便重视了，一直到纪波的出现，我们就一直盯着盐业，一直到你买了一辆黑车，这辆车又很快消失在了西境，我们便知道的七七八八了。”花舍冷冷地说道。
我听完，当真是呆住了，原来鬼门的情报搜集和探道的寻物没有太大的分别，也就是说今天如果我不拿出证据，他盐王也是会被戳穿的。
我不禁苦笑，原来还是我的格局小了。
盐王仰天长啸，说道:“怪我的下属了，他们希望我挑一辆好的开，开来让我看看，我当时就让他们开走了，没想到就这个小细节暴露了呀！来吧！我愿赌服输。”
“盐王，你还有后手，江湖自古不杀门主的原因也就在此，你在盐业守在电话旁边的人已经报警了，说你失踪，你终究不是西境人，你为了活，可以不择手段，你走吧，回你的英国去，此生，不可踏足西境一步，否则，西境三十六门人人得而诛之。”鬼王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第276章 盐业新掌门
盐王嘿嘿地站起身，说道:“谢谢鬼王，反正我要走了，盐业我送给你们西境三十六门。”
鬼王一边走一边说道:“你是可以走，不过，你又能走多远？二十四小时给我滚出西境！”
鬼爷走了，其他门派的掌门却没走，何洁欢说道:“各位掌门，这个人能否交给我处理？”
驿门贾珍说道:“凭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刚才动过手，我驿门还没动手呢。”
煮酒晃晃悠悠地走上前，说道:“哎呀，女娃娃不要喊打喊杀的，落了我西境的名节，还是要我来玩玩吧！来人呐，给我把这小子抓住。”
盐王一下慌了，说道:“你们不能动我，鬼王说了，让我走。”
煮酒砸吧砸吧嘴，接过门人递过来的小瓶子，说道:“鬼王也问了一个问题，你能走多远，我也挺想知道的，我这里有好酒，名曰分子酒，哈哈！我这种酒百分之七十八的酒精含量，为了防止它挥发，我们添加了很多化学元素，具有很高的致幻效果呢，而且你就是扣嗓子想吐出来都吐不出来的。”
我看那瓶子包裹得很厚实，煮酒小心翼翼地撕开，在酒液接触空气的刹那，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居然看到了隐约有气体扭曲视线，煮酒一把扣住了盐王的下颌，猛地将酒倒进了盐王的嘴里。
接着，狠狠地捂住了他的嘴，我看到盐王为了不让酒液进身体，鼻子里都冒出了酒。可连五分钟都没要，他便失去了抵抗力。
他看着周围的人，慢慢地站起，那眼神似乎是在看着人，又似乎没有看人。
我皱眉，他就那么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到门口却是一头撞在了墙上，终是摸到了门，身体却不听使唤，小小的门栏都跨不过去。
大门外，几个盐王的人正坐在面包车里，他们都不敢动。
几个人将盐王丢进了面包车的驾驶位，车发动着，赵大力说道:“盐王，再见咯！”
说着，将他的脚放在了油门上，嗖地一下，车门没关，车便冲了出去。
我的天，那车里可是坐了七八个人呢。
车的速度很快，我估计此时的盐王人马正手忙脚乱地控制住车，只是盐王的脑袋里产生了致幻效果，他大吼着:“杀呀！不要怕江湖的混子！”
轰地一声，车冲出了公路，冲进了绿化带里。
几个盐业的人手忙脚乱地出来，把盐王从车里救了出去。
驿门贾厉说道:“哼！煮酒，你就这个水平？”
“哼！那酒喝下去，会把他的胃烧穿孔的，希望24小时以后，他能在西境外找到好医生，不然，那就是自己把自己给消化了。”煮酒说道，“哎？我说老厉，你可是拿着我们酒尊做文章，我分一份盐业家的财产，不过分吧？”
贾厉上了车，说道:“别想美事儿，鬼王不会看着这个门派就这么没落下去的。”
何洁欢也上了她的车，路过我身边也没有停下。
马帮老把总晃晃悠悠地从我身边走过，淡淡地说了句:“哎，现在的年轻人心就是大哟！”
花舍走了过来，说道:“你很聪明，如果下次还在鬼王面前出言不逊，你这辈子可能都说不了话了。”
银天养歪着脖子说道:“哈哈，文臣呐，你这脑子好用，下次有好事儿记得叫我啊！”
赵大力在后面踹了他一脚，说道:“你能不能走快点，话那么多。”
我彻底轻松了下来，转身准备叫他们一起走，却发现鬼王正在和千里眼说着什么，终了，鬼王也走了出来，他路过我身边，站住，转头上下看了看我，忽然，他笑了笑，那笑容很慈祥。
我马上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恭敬地说道:“鬼爷。”
鬼王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他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却是让我感觉暖心至极，备受鼓舞。
此时，我依然能听到屋里传来的惨叫，那是刁阳发出的，我正打算进去瞧瞧，却被千里眼叫住，他说道:“好了，去临时指挥部开个会。”
临时指挥部里，千里眼看着众人说道:“这次任务其实是文臣的，你们的到来却是打乱了整个西境的探道工作，这点上需要回去认罚，文臣的这次行动总体上来说是不错的，毕竟你是观人，钱没跟全，可以理解，以后还需要多学。你的临时包打听解除，至于奖励还是惩罚，我需要上报万金油。”
听完千里眼的话，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钱没对上这件事儿的确是我已经用尽全身解数，我也知道我学的东西还是不够用。
千里眼说道:“鬼王刚才给我们探道一个任务，选出盐业的下一任掌门，盐王的消失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各门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那是肯定的。这件事儿上万金油也很头痛，如果选盐王一脉的人，盐业的发展依然会面临内耗，如果选纪家人，却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人。”
千里眼说话的时候，瞟了一眼纪天纵，纪天纵面无表情，似乎盐业的存亡与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千里眼说道:“我们商量了一下，也给出了一个人选，就是你纪天纵！”
纪天纵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说道:“为什么是我？纪家有很多人，比如纪云岚，比如纪天骄，那都是纪家认可的人，也是长子长孙，我不过是外人。”
千里眼说道:“我们将他们每一个人都做了评估，万金油认为他们并不能带领盐业走出困境，你却有可能做到，所以，万金油决定让你回去主持大局。”
“我......我不想离开探道。”纪天纵呼地站了起来，手捏得紧紧地。
千里眼说道:“这由不得你选择，你可以将它当成是你的任务，你就是再否认，也不能抹去你是盐业人的血脉，回去吧，带领你的家族重新让盐业辉煌。”
纪天纵的呼吸很重，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嘿嘿一笑，说道:“好事儿，纪天纵，你应该回去，我都羡慕你，你或许很快就成为目前西境三十六门最年轻的掌门。恭喜呀。”
“我......我想和你们在一起。”纪天纵说道。
张玉双搓搓胳膊说道:“你怎么像个大姑娘一样，把我说得一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第277章 夜的第七章
千里眼说道:“行了，开完会后，三个小时内离开巴楚县，不可多做停留。”
长鹤问道:“那金真西境度假山庄怎么办？”
“他们的掌门都没了，只能自生自灭吧，鬼爷有令，五年内不许任何门派踏足巴楚县，这是对祖上绿林做出贡献的照顾。”
“那绿林还存在吗？”辨真伪笨熊熊说道，“我计算了一下，绿林可能从此从西境消失了。”
千里眼说道:“与我们无关。”
小鹿说道:“那各门派能答应吗？他们可都是在这次争斗中损失不少的，盐王不能报复，钱还少了一半。”
千里眼看看表，说道:“你们也知道会乱套啊？我就是去善后这件事儿的。散了吧！”
说着，离开了临时指挥部。
我们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我站起身，对纪天纵做出了一个探道的手势，说道:“见过盐王！”
白舟反应最快，他也站起身，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见过盐王。”
纪天纵不知在想什么，被我如此一说，也是回过了神儿，他说道:“我知道我挺招人烦的，感谢过去的日子对我的照顾，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们。”
石磊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老纪，我这辈子就不买盐了，你可得给我准备上好的盐啊！我会去拿的。”
张玉双说道:“你不用担心拿不下盐业，探道既然给你说了，势必会在背后助你一臂之力的，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如果需要兄弟们帮忙，打个电话就行。”
长鹤在他胸前打了一拳，说道:“师兄，别没了探道的名声。”
屋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我和纪天纵，我说道:“你现在不用回去上班了，晚上，我们在喀什喝点怎么样？”
“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大夫让你好好养着。”
“十里送盐王，值了。”
说着，我伸出手用力和他抱了抱。
喀什的晚上是舒服的，没了白天的炽烈，微风徐徐。
石磊的这顿饭终于等到了，他听我说巴楚县的烤全羊很好吃，非要吃喀什的烤全羊。
这一晚，是自从我们喝酒以来最轻松的一次，纪天纵自己把自己灌醉了，他说了很多话，这个不爱说话的人，似乎终于打破了自己的界限，说了他此生最多一次的话。
我也终于见石磊吃饱了一次，这货吃饱了还能吃下很多果盘。
白舟依旧像个小迷弟，我喝光了酒，便马上给我倒满，一晚上说的最多的两句话就是:我怎么才能成为你？我太崇拜你了。
李静一晚上都很沉默，我看向她，她便低下头去，似乎食欲不佳。
我也没问。
晚上回到了探道驿，我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和鸟市的探道驿很像，虽然比不上鸟市的豪华，但规格都差不多，也是一栋民房的一个单元，从一楼到顶楼都被改造成了酒店。最主要的是里面有书，我泡了澡出来，正打算看书。
突然，有人敲门，我打开了门，惊讶地发现居然是李静。
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进来了。
她的手握着拳头，说道:“这次的事情，我没办法原谅自己。你可以骂我，打我，怎么样都行。你气消了就行。”
我嘿嘿一笑，说道:“真的？”
“嗯！”她咬着下唇。
我猛地挥出一拳，在她面前几指的地方停了下来，她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我嘿嘿一笑，伸出手，摸向了她的痒痒肉，我一边挠一边说道:“嗯！你说的，我怎么样都行，不许动。”
她咬着唇，还真就不动，但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我不挠了，反而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我说道:“谢谢了！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大概是这句话让她破防了，她哇地一声，哭了，她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我。我急忙安慰了起来，我伸手摸着她的头发，说道:“这不怪你。你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果.....我能再快一点，我用车.....用车撞他，呜呜呜.......”
你们想象不到一个女生哭哭啼啼地说的话却是要撞人。我都无语了。
我慢慢地松开她，两人坐在了沙发里，我去拿了毛巾被，披在了她的身上，给她泡了一杯茶。
我说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抓罗威？”
她不假思索地说道:“用车撞他。”
我摇摇头，手靠在沙发上，就那么地看着她，默不作声，她脸上还挂着泪，却是陷入了沉思。
我提出了一个问题:“你觉得罗威突然加速是发现你们了，还是试探你们？”
她沉默了，半晌儿说道:“我不知道。”
我说道:“你觉得我们抓盐王和刁阳的时候，他们会不会给罗威打电话？你们两人跟踪罗威，会不会被罗威发现了？”
她开始了琢磨，半晌儿，说道:“罗威.....没有发现我们。盐王和刁阳也不会给他打电话，可是当时，我们不知道盐王和刁阳没给他打电话。”
我点点头，说道:“这不是问题的重点，假如罗威接到了盐王和刁阳的电话，他会怎么做？马上火力全开地逃跑吗？”
李静愣住了，说道:“不会的，那样如果被交警拦住，他反而会暴露，我知道了，是我们没想到这点，他是在试探我们，我们上当了。”
我呵呵一笑，说道:“所以，他要跑，你就让他跑，再慢慢地追回来，就能跟上他。”
“那我们什么时候下手呢？”她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我说道:“鬼门的人已经出发了，在他们到来前，我们只能跟着。说不定跟下去，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我没搞明白。”李静说道。
我说道:“目前，盐王和刁阳那里搜出来的钱，数目不对，少了一半，另外，罗威不是刁阳的人，也不是盐王的人，他又是谁的人？而且盐王和刁阳肯定动过杀掉他的心，却没有下手，这是为什么？只有跟下去，才知道。”
李静默默地低下头，说道:“我是不是很笨？”
说着，眼泪又开始打转儿，我急忙说道:“不会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说完，走上去，一把抱起了她，她也洗过澡，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我将她抱到了床上。
她啊了一声，说道:“你.....你要干嘛？”

第278章 包打听比赛
我将她放到了床上，把被子给她盖好，说道:“不早了，你就别回去了，在这里睡吧。”
她躲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我心头一动，她不会希望我和她一起睡吧？！
这.....此时的她双手紧紧地抓住毛巾被，只露出了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我尽然看得有些出神儿，下一刻，我收起了心思，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站起身，轻轻地出了门。
我先声明，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只是今天她是带着赎罪的心思，我这是趁人之危，而且探道规定两人要是谈恋爱，必须打报告，在此之前，不允许逾越，当然，千百年来，探道肯定有逾越之后上报的，也可能不报，但我觉得今晚，我如果发生了些什么，李静也不会拒绝，只是不对我的本心。
另外，还有一件事儿吸引我，就是那些藏书，我拿着一本书坐在书房看到了凌晨四点，又拿了一本在沙发上看到了第二天早晨，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
起来的时候，李静已经走了，那床上还残留着她的体香。
我吃了早饭，接到了银天养的电话，他说道:“文臣，那货留下的两辆豪车，一辆我们开走了，还有一辆已经给你弄到喀什了，算是鬼门给你的答谢。”
我嘿嘿一笑，说道:“谢谢天养哥，我太喜欢了。”
于是，当我告别一众探道弟兄们后，带着李静开车回到了霍尔果的时候，胖叔嘴巴都快惊掉了，他突然不喜欢那辆二手车了，看着这轿车那叫一个快乐无比，硬是吵着要开两天。
这几天的李静很不对劲儿，回到家便看着地图发呆，接着就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神神秘秘地进屋打电话。
我问她在找什么，她说:“我有两件事儿需要调查，也可以说是一件事儿，第一件事儿，罗威人在何处；第二件事儿，钱去哪儿了。”
我不禁苦笑，这就是个无头案，不管人和钱去哪儿了，以盐王的败北都该结束了。李静却不同意，说道:“盐王对我们来说体量并不算很巨大，不过是拍在西境三十六门中间的门派，如果还有更高的门派参与其中，那危害依然存在。”
我说道:“哈，你是不是阴谋论想多了，鬼门连黄金第二大墓以及纪波的呜呜渣渣都查出来与盐王有关，更不要说毒品的事儿，后续也没有涉及其他门派，我觉得可以告一段落了。”
“不！我这边发现了疑点。只是没有怀疑的对象。”她指着图说道，“你看罗威的逃跑路线，是朝着阿苏方向去的，他为什么不是朝着霍尔果的方向呢？霍尔果可以说风平浪静，但阿苏方向可以拦截他的人太多了，这说明有人在接应他，他有完整的逃跑路线，或者藏匿地点，我是寻物出生，那剩下的钱藏匿地点肯定在罗威的逃跑路线上。所以......”
我打了一个哈欠说道:“行吧！你去查吧，如果查到什么告诉我一声。”
第二天，胖叔居然穿了一身西装，他的胸前戴着探道的徽章，我以为是有人要来了，他却郑重地说道:“哎，你们也给我换上正装。”
“为什么呀？”我问道。
“少废话！快去换，没有就去买。”说着，将我赶出了情报站。
我无奈，只好去买了一套西装，我这一趟出去钱早就花了个七七八八，只能问李静要，我之前的奖金都在她那里。
她一听买衣服，主动请缨，上街带我买，我害怕和她逛街，一买起来，估计胖叔衣服里都捂出汗了，还没买到。果然，一连试了七八家店铺，都只挑了几件备选，接着，去逛下一家。
终于，中午的时候，选了一套，穿上之后，果然很帅气，我很瘦，穿着的西装一修身，自然帅气，她满意了，我却累半死。
回到了探道情报站，胖叔已经在椅子上等的打起了瞌睡。
一见我们进来，说道:“嗯！那我们开始吧。”
胖叔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提起一口气，说道:“探道包打听二品文臣，探道在过往的岁月里，之所以能够在西境江湖屹立不倒，那是因为我们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比赛，不断地......”
胖叔有些卡壳，他回头看了一眼电脑，继续说道:“不断地挑战自我，每三年，探道便要举行精英赛，胜出者，没有任何奖励，你可愿意参加？”
他想了想，似乎有什么没说，又看了一眼电脑，他说道:“不对！胜出者，没有任何奖励，失败者，可能会身受重伤，甚至死去，你可愿意参加？”
李静问道:“参加这个比赛，不是说有机会一下成为千里眼吗？咱们探道历史上就有.......”
“你少废话，我这办正事儿呢，回答愿不愿意？”
我说道:“愿意！”
“好！希望你带着探道前辈们的智慧，勇夺第一，不为其他，只为证明你是探道之一。”这个词听上去很提气，不过，为什么要穿西装呢？
胖叔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纸，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来吧！签字！”
我刚抓起笔，胖叔却是递给了我一把小刀，说道:“用血写。这是生死契约。”
“什么玩意？”我拿起那张纸细看。这才发现上面居然全部是用毛笔字写的。
探道包打听自愿切磋技艺，秉承探德，提高探艺，技赛之间失手难免，如有不测无悔无悲，不寻仇，不祸及家人，空口无凭，歃血为证，立状者:
我当真觉得新鲜，说道:“胖叔，我要是死了，你可得给我收尸呀，我父母死得早，你......”
“哎呀，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快点签约。”说着，抓起小刀，又抓起我的手，呼啦一下，我只感觉指尖一麻，胖叔按着我的手在那纸上写了两个字儿“文臣。”
“哎！你这算不算是逼良.....不！逼人比赛，没有你这样做人叔的！”我感觉我被卖上了贼船。
胖叔写完，很满意的样子，说道:“嗯！快！把这生死状举起来，我要拍照！”
说着，拿出手机咔咔地拍了好几张，之后上传到群里，我凑过去一看，就见胖叔喜滋滋地回复:你们这些货颤抖吧，我的爱徒文臣参赛。

第279章 精英赛的准备
包打听花盆里的鸡回复:就你那个带兵能力，我突然感觉我的压力没那么大了。
包打听天涯小猫咪回复:胖叔，我们离得近，组队好不？
包打听冰山来客回复:拿了好名次，不请客的木有小jj。
胖叔回复了一个笑脸，回复道:全体禁音半个小时，鼓励和赞美的除外。
我都无语了，相当无语。
胖叔喜滋滋地站起身，说道:“文臣呐，我还是要说一句，你查事情下次无需瞒着为师，你告诉我一声，还能不给你配合？为师也不是贪功的人，我知道你着急弄掉你的待定状态，为师在整个西境的资源，那是可以帮上忙的，下次再不要这样了，嗯！经探道高层研究，你被提为包打听一品，李静包打听二品。好好干吧！为师很高兴。”
这一口一个为师叫得那是相当自然，好像我的师傅是蒲牢关的关儿师傅，胖叔实际上算我的领导，好吧，也算师傅。
我还没说话，胖叔说道:“这次比赛，你可以带两个人，你打算带谁呀？当然必须是包打听。”
李静走上前一步，说道:“带我去吧，我可以帮上忙的。”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嗯！可以。我也正有此意。”
李静听完，轻轻笑了笑，我第一次看她羞涩的模样，在我印象里，她是那种想什么就说什么的女孩。
胖叔却说道:“哎，哎，你这得考虑清楚，你不是去玩的，比赛就得拿个优良可劣回来的，你自己得好好选，有的是带两个辨真伪，有的是带两个寻物，有的带一个辨真伪一个寻物。”
李静不乐意了，说道:“胖叔，你的意思是我不够看呗。”
“哎呀，不是，我就想让他好好选择一下。”胖叔急了，似乎越说越乱，脑门上汗都出来了。
我说道:“胖叔，这比赛是怎么比？”
胖叔说道:“这比赛要赛三场，第一场，你接抽出来的题目，第二场，你接对方的题目，第三场，你接探道的题目。当然，如果前两场你都胜了，那么最后一场不用比了。当然，我说的这些是车轮赛之后，车轮赛就会淘汰很多组。”
“啊？啥叫车轮赛？”我好奇地问道。
“车轮赛，就是会不断有人问你题目，你必须回答出来。”胖叔说道，“我查阅过历届榜上有名的家伙，带的队伍一辩一寻物，获胜的百分之四十一；两寻物获胜的，百分之三十二；两辨真伪获胜的百分之二十六。所以，带队一辩一寻物是获胜最大的。”
“胖叔，还有百分之一的人获胜，是怎么回事儿？”李静问道。
胖叔说道:“那是只有一个人参赛，对阵其他所有队伍，并且获胜了的。文臣，你不要那么玩，那些奇葩谁知道都是什么妖孽，咱们正正经经地去比赛就行。”
李静说道:“文臣一个人应该可以吧......”
胖叔一个大白眼翻了过去，将我拉到一边，说道:“听叔的去找一个辨真伪，你想调谁，我给你安排。我知道一个辨真伪很厉害，曾经一人一天一夜仅靠一张纸条查出了布头丢失黄金案。”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和我关系好的辨真伪只有一个人，纪天纵，这小子已经回到盐业，此时，他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我还认识一个辨真伪，就是笨熊熊。
说起来，要说能力，她和纪天纵比，纪天纵的辨真伪是快，纪天纵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给出一个答案，笨熊熊的辨真伪是多，她的时间所用相对较长，但答案给的多，比如在分析罗威是刁阳的人还是盐王的人时，纪天纵在一瞬间便给出了他不是刁阳的人，而笨熊熊在思考一段时间后，给出了他不是刁阳的人，也不是盐业的人。
我说道:“那我带一个辨真伪，我要笨熊熊。”
李静两眼放光，说道:“好！我现在去通知她，你不会后悔的。”
胖叔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他认识的辨真伪，见我有了答案，说道:“笨凶凶是谁？”
李静嘿嘿一笑，说道:“是和我一起毕业的同学。”
“啊？新人？我的文臣呐，这不是儿戏呀，新人怎么能行？”
我说道:“在巴楚县，我已经看到了她的能力，没问题的。胖叔，相信我，你对我没信心吗？”
胖叔的眼角都抽了抽，说道:“好吧，现在最主要是应付车轮战，这不是儿戏，它考核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你对江湖了解不了解。从今日起，我会将西境各门派的资料全部找来，你们全部背下来。我非常清楚他们想考什么。”
李静兴奋地跑了过来，说道:“我已经通知笨熊熊了，他们的领导可是很支持她的。谢谢哥哥。”
胖叔拿来了整整五百多页的资料。
“文臣，这段时间，你和李静就不要来上班了，回家好好背，你们的饭我一日四餐给你们送，当然，晚上八点到十点，由我来给你们练习体能。”
“啊？还有体能？”我惊讶地说道。
“那必须有，体能不过关被淘汰的可是大有人在，还有十四天，你们给我玩命啊！”
笨熊熊的上级果然同意了，她一天内赶来和我们汇合。
令我没想到的是胖叔的训练方式还真有些独到。而我发现胖叔的资料都是近代各门派的详细情报，这些资料可比蒲牢关的详细的多。胖叔还会画重点，将细节全部画了出来。
笨熊熊的背诵方式也和我们不同，她需要戴着大耳机，将音乐放到最大，一个人坐在窗下背，别看这个小个子的女生，身段那是相当不错的，。吃饭的时候，我问起她小时候吃什么能长那么大。
她却是一本正经地说到时候胸不会影响比赛，她会用纱布裹起来。同时，惹得李静在桌子下面用力地踢了我一脚。
晚饭后，胖叔的体能训练开始了，他带我们到了霍尔果的郊外，那居然是鬼门的体能训练场，地面是大约五百米长的烂泥坑儿，我们必须全部跳下去，胖叔不管我们是爬过去，还是走过去，反正必须得过去，笨熊熊个子小，那烂泥直接快到胸部了，我们只能拉着她朝前走。

第280章 银天养的题目
等我们爬过了烂泥坑，浑身都是泥，又开始了高抬腿，那裹着的泥很快就干在身上，重得不得了。之后鸭子步，青蛙跳和倒立，一样都少不了。
一晚上下来，回到家里，还要排队洗澡，为了节约时间，两个女生全部进了浴室，哎呀，这场面想想就让人血脉膨胀，可就算让我进去，我也累得浑身没了劲儿。
更可气的是，我以为她们两人会一起睡，却没想到把我赶到了客厅打地铺。对男人而言，早晨，她们来到客厅时，我就非常尴尬，必须醒来。
从第九天开始，我们跳下烂泥地的时候，胖叔便拿着资料，开始抽问:“酒尊前一任掌门姓名？”
“他是怎么死的？”
“短尺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这就要了命了，胖叔不要我们说出答案，他会在几秒之后，自己说答案，让我们自己查漏补缺。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套学习方案并不是探道的，而是鬼门的。胖叔专门找了怀文山，要了这里作为我们的集训，而事实证明这个方法非常有效，鬼门之所以成为西境三十六门，是绝对有道理的。
第十四天，我突然接到了银天养的电话，他说道:“哎，听说你要参加精英赛啊？我们鬼门也有参加的哦！”
“啊？这不是探道的比赛吗？怎么你们也可以参加？”
“废话！在探道是西境三十六门门主的时候，这个比赛是大事件，和我们鬼门的斗宝大会是一个级别的，那都是让各门派的门内翘楚。现在，各门派也会派人参加，不过参与的没有以前多了罢了。”
“哦！那今年鬼门派谁参加呀？”
“鬼门让花儿的人去的，我也不知道。”银天养说得很应付，“哎，我有一个小心思，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天养哥，你的小心思都不小，说说呗。”
“第二场比赛，是你给对方出题，对方给你出题，你的题目我能不能帮你定一下？”
我说道:“这个我的上级还在给我想的呢？”
“哦！那就不要想了，你听好哈，你的题目就是如何能找到煮酒秘藏的酒。”
“啊？这......”
银天养砸吧砸吧嘴，说道:“哎，这个题目可是非常难的，全西境都不会有人想到这个。”
我突然回过味儿来，我嘿嘿一笑，说道:“天养哥，你突然找上我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想法吗？”
银天养说道:“你们探道好容易把青年才俊都叫到了一起，自然要问点有营养的，你难道不知道当年的煮酒一共弄了十款好酒藏起来了吗？他到现在只打开了一款，剩下九款找到一款，那就是发财了，当时这老家伙为了保护这九款酒，可谓是煞费苦心，你们要破解一款，啧啧，当真是想都不敢想。”
我记得我之前说过，在几十年前，煮酒将卖得不好的酒类品种，全部酿造了十坛，当众封存，并且按照每种酒不同的储藏要求，秘密地藏到了西境的各处。之后，这些酒便不再酿造。
煮酒在十年前，邀请各门派掌门在博格达峰下挖出了一坛，品鉴过后，煮酒名声大振。他声称还有九款酒埋在西境各处，等待合适的时机打开，如果谁有幸找到，便免费赠送。
这生意当真是做足了噱头，可是西境太大了，人都可能丢，更不要说找酒。
我说道:“我看出来了，你是馋酒尊的酒了，那可都是当年卖的不好的酒啊？”
“你傻啊，卖得不好，不代表酒不行，其中好酒多得很，而且天价酒就有三四种，你要找到一款，起步价五十万！”
我挠挠头，想了想说道:“你容我考虑一下哈，这事儿我还得问一下......”
“你怎么突然这么磨叽，就这么定了，你信我的，你们的精英大赛我都参加了三四回了，我这题目绝对让你们的高手卡壳。”
挂了电话，我先将当年煮酒的事迹扒拉了出来，我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当年煮酒接手酒尊之后，闭关了一年，出关就弄了这么个大事件，而且酒尊当年的人员变动，还是有记录的，不过，煮酒也是个能人，迷惑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
要想抽丝剥茧，当真是不容易。不过，题目不得不说是个好题。
这件事儿可以算是大赛前的小插曲。
终于，到了要比赛的那一天。我们本以为来接我们的人会在探道情报站，却没想到一下楼就看到了那辆拉着我进霍尔果的车，司机不是原来的司机。
他径直走向了我们，说道:“参赛选手，请上车吧。”
“我们要跑多久？”我问道。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我们上了车的集装箱，我赫然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个人。
其中一个小伙子笑着跟我们打招呼:“我是伊犁探道情报站的，请多指教。请问该怎么称呼您呀？”
我点点头，伸手和他握了握，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女生，她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们现在在霍尔果，他叫文臣，最近很冒头的那个。”
男生看向了李静，说道:“哦！那你就是霍尔果的龙猫了？哎呀，刚毕业就包打听二品了，厉害呀。”
另外一个肌肉非常发达的男生，说道:“你们最近的事迹我也看了，我觉得你的破绽很多，既然早就怀疑盐业，为什么不定级评查呢？人的直觉很重要的。”
这家伙说话毫不客气，所谓定级评查就是以犯事儿的可能性进行定级别，级别越高的便会重点怀疑，一旦证据确凿，可能七成的探道成员都会盯上这一家。而且说直觉在探道里是非常遭人鄙视的，这家伙说得理直气壮。
李静没好气地说道:“证据不明的情况下，直觉是最不可信的！你没有感同身受，有什么资格发言？”
壮男生嘿嘿一笑，直接霸占了唯一的一张地铺，说道:“哈欠，昨晚玩太晚了，我先睡会儿，到了地方叫我。”
我还看到最角落的阴影下还坐着三个人，他们一言不发，脸都不看向我们，他们衣服很统一，都有帽兜，还全部戴着，脑袋也微微地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还发现他们的手都不漏在外面，全部在袖子里。
那神秘气场拉得满满的。

第281章 失去资格的人很多
躺在地上的壮男说道:“不用跟他们说话，你凑上去看一眼，他们都会躲开。你再看，他们会套上面具盯着你的，那感觉渗人的很。”
李静说道:“旧时探道？”
“对！无脸人，我以为都已经在探道绝迹了呢。”壮汉说完，盖上被子睡了过去。
我吃了一惊，在探道历史上，大约明朝时期的探道在江湖上行走，都是带着面具的，为的就是不让人知道你是谁，他很可能是你最熟悉的人，也可能是你父母，但你不知道他是探道。
曾经有一段记载，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娃儿在十八岁那一年，失踪了，对方找到了官府，却只是记录在案，于是，两人便求到了江湖，江湖开价五十两银子，要知道西境的五十两那可是天价中的天价，没想到两人却是拿出了五十两。
江湖便帮忙寻找，女娃儿找到了，却被人祸害了，这户人家便用宅子为酬劳，寻找歹人。同时，探道异动，几乎探道上下瞬间全部动作了起来，只要了两个时辰，便把歹人给找了出来。
这件事儿便被有心人关注到了，为什么普通夫妇有这么多钱，又能调动探道上下为其助力，可好事儿之人探查中都被探道警告不可继续查下去。但纸包不住火，终是被发现两人便是探道高层。
于是，江湖中人便行驶绑架之事，希望获得更多隐秘的情报，当闯进宅子时，发现数十人脸带面具，手拿弓弩。闯入之人，身首异处。从而得知了此人真实身份乃是万金油，而其之所以找官府和江湖帮忙，完全是释放了烟雾弹，顺便在背后观察各门异动。
这件事儿足以说明当年的探道之强悍，你根本不知道谁才是探道的人。
不过，到了清朝时期，江湖混乱，社会动荡，反而戴着面具走，更容易被坏人盯上，也让白面的人起疑，曾经也出现过二十几人围攻探道四五人，抓回去后一顿拷打，套出了有用的信息，虽然得到了正法，但这事儿也让万金油下定决心，从此，探道不戴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没想到时至今日，依然有这种探道成员存在。
车足足跑出去了五个多小时，我们将车里的储备食物吃了个一干二净，那三个无脸人却是滴水未进，动作都没改变过。
这恐怖程度简直就是修行。
到了地方，我们下车才发现，居然是在奎屯，我不禁心头窃喜，这不就是鬼门所占独山的旁边城市嘛。
车开进了一家酒店，酒店并不大，里面的设施也很老旧，我们一人安排了一间房，吃饭的时候，也是被人送进来。
这一晚，除了外面的开门声，便没了任何动静。我和李静、笨熊熊一直在保持着沟通，大家也没有任何发现。改变是从第二天早晨。
六点，我们被电话叫起，要我们五分钟内到一楼集合。
我手忙脚乱地下了楼，大约用时四分钟，可到了楼下，我发现已经有十几个人到了，有人让我们顺序站位，我一看那三位无脸人却是最早抵达的。
李静和笨熊熊居然也站在了第一排。
我本想问一下，还没开口，一个男子说道:“好了！你们的测试结束了，后面来的人请离开奎屯。”
“什么？我们还没开始呢。”一个人吃惊地说道。
那人笑了笑，说道:“探道之所以为探道，很多时候就是抢时间，慢一步和快一步的效果是不同的。”
我心头一颤，还好我穿衣服比较快，我回头一看，三分之一的人已经结束了。这是什么比赛？！
那人走到了三个无脸人面前，说道:“嗯！你们很不错，用时二十五秒。”
我更加吃惊了，这些人难道在酒店，衣服没脱，鞋子没脱，就那么坐着等？
那人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站着，好好体会一下探道对时间的要求有多严肃。”
这下好了，一站站到了天色大亮，对面缸子肉漂过来的香味儿，让我好生想吃。一直到了七点半。
那人继续说道:“剩下的人跟我走吧？哦！对了，不需要站队。”
人走得很沉默，我凑到了李静身边，说道:“哎，你们怎么这么快？”
“笨熊熊来大姨妈了，肚子痛，我看到了酒店对面有一家缸子肉，我想着给笨熊熊点一个暖暖肚子，昨天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说我们六点想吃，老板同意了，我们下楼就赶上了集合。”李静说道。
我差点跌过去，这样也行？这难道就是命好吗？不过，不妙的是我看到了笨熊熊脸色有些苍白。
我正要开口问问情况，一个男子突然拦住了我们前面的人，说道:“你在这里等着，三分钟后朝着市政府中心花园走。剩下的人跟上。”
我这才发现我们的人是越走越少，一直到路过红绿灯的时候，恰好是红灯，我身边一个声音突然说道:“你就在这里等，两分钟后朝着花园走。”
这......这是什么考试。
绿灯亮起，我大踏步地朝着花园方向走去。
这时，有一个人走了上来，说道:“师傅，能不能告诉我杨家在奎屯有没有分部？他们的周围有没有其他门派？”
“啊？”我吓了一跳，这是在斑马线上，我们侧面就有六七辆车在那里。
我来不及打量那人的样貌，想了几秒，说道:“我还真知道，杨家在奎屯有一处分部，还有一个情报站在国道儿上，您确定去分部的话，它的周围还有鬼门的情报站和马帮的情报站。”
这时，绿灯亮起，而我还在斑马线上，那人并不着急，继续问道:“哦！那我该怎么去呢？”
我的天，我也没去过呀，我只知道地址，我说道:“在芙蓉里67号，那里有一个路口，在路口边上。”
这是我对这条情报所有的认知，侧面的车见我们两人还在路口，打起了喇叭，这声音让人听了心烦，我顺口说道:“师傅，咱们到路边说，别碍了交通。”
那人微笑着点头，我们两人过了马路，他继续说道:“那是在马路的左边还是右边呢？”
我去，这我哪儿知道，我说道:“哈！我还真就没去过，要不这样，我带您去看一下？”
“哦！不用了，谢谢您的帮忙。再见。”

第282章 考试通关
那人说完便朝后走了，我继续朝前走，市政府花园就在我前面不足一公里的地方，我的心却无比地紧张。不过，我觉得我做得很好，我不仅仅回答了问题，而且带着问题人没有被车轧上。
刚过马路，一个人突然撞上了我，我下意识地说道:“对不起。”
“你不长眼啊？把我脚碰痛了。”这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有点胖。
其实刚才我在和之前那人答题时，便看到了这个人也碰了其他人，多半也是个出题的，为了防止她出什么幺蛾子，我说道:“哎呀！请来一边休息一下吧。我帮您看看，别落下了病。”
女人翻了一个大白眼，说道:“我要去北区锻造厂，这还要去独山山尖，被你弄得怎么去呀？”
我心头一颤，这女人说的第一个地方是北区锻造厂，这是杨家人的锻造厂，独山山尖是鬼门总部，我急忙说道:“哎哟，这两个地方，我还真有认识的人，请问您要去干什么呀？”
女人斜着眼看着我，说道:“你都认识谁呀？”
探道在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肯定不会回答对方认识谁，这就会暴露自己的底牌，我说道:“那要看您想找谁？如果方便我可以帮您，也算是道歉了。”
女人说道:“我去掐枝子。”
所谓掐枝子是一句行话，意思是找茬上门，探道遇到这事儿一般都不能将具体位置说出来，等打发来人便会去告知探道，探道决定是不是告知两门。
我说道:“大姐，您这样找上门，我还真就帮不了您了。您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儿呢？让您这么大火气。”
女人说道:“我儿在锻造厂上班，给山尖送货，回来出了车祸，你说我该怎么办？只能找上门去。”
这又是一个问题，因为车祸不属于江湖事件，应该按照白面上的操作去走，作为杨家人按照江湖规定，是要给一笔钱善后的。
我说道:“那锻造厂可曾给过钱呢？”
“没给，说过几天，我儿现在在医院，我没钱看病，自然是要找人拿钱。”
我说道:“锻造厂杨家口碑一向很好，我觉得您再等等，应该会有消息，而且您找山尖，人家银家未必会见您，不如先打电话问问保险公司，同时把您的情况给杨家讲讲呀？您儿子肯定是有电话的，您花了时间，来回奔波，最后事儿还是要按规矩来，有些得不偿失呀。”
就在这时，女人的电话响了，她转身拿起电话，也没有说话，直接就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继续朝前走，这时，我看到有的人垂头丧气地往酒店方向走；还有的人被人拦着，满头大汗；还有的人已经开始朝着前方跑，路上有人问他，他不管不顾。
我继续朝前走，有两个人手里拿着花，还有一个拿着钥匙扣，说道:“师傅，看一下，很便宜，十元。”
我说道:“我在赶路，我不想......”
可突然我看到其中一个女的举起的手势是杂货将门的，另一个是丐帮的手势，我愣住了，杂货将门和丐帮从古到今都不对付，杂货将门看不上丐帮，丐帮觉得杂货将门就是拿着破烂要饭的。
这.....是一个问题。
其中一个说:“我知道你是江湖人，多帮忙吧。都不容易。”
我直接说道:“你不是杂货将门的，杂货将门没有卖花儿的，你也不是丐帮的，丐帮是从不会卖东西的。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们。”
说着，我推开了两人继续朝前走。
似乎前面并没有什么人了，我松了一口气，突然，我只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顶住了背部，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另一侧又过来了一个人。
那人说道:“你是探道的文臣吧？听说你知道银天养在哪里？”
我点点头，他说道:“你朝着前面左侧看。”
我看到李静和笨熊熊正站在路边，不知道她们两人在做什么。其中一个说道:“你再往左边看。”
我看到一个男子正靠在车边冲我招手。
身后之人说道:“我要银天养的联系方式，如果不给，那辆车就会发生交通事故，有两个女孩子一死一伤。”
这种题目自古都有，但处理的方式都不同，没有一个标准答案。
我说道:“我能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吗？”
其中一人说道:“这不是你该管的。就告诉我电话就好。”
我说道:“如果我不说，现在我大喊一声，让她们两人发现，只要她们注意到，你们就跑不出奎屯的。我可以当没发现你们，走吧！”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扎你几个窟窿，你就不这么嘴硬了。”
我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文臣，就该知道探道没有把秘密免费说出去的道理，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千里眼的价格，本来这价格是顺风耳的，但是你威胁我，我有涨价的资格，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不然我真的帮不了你们。”
“我就要免费的。”
“这世上免费的东西拿着都烫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可是你却偏偏要免费。”我猛地转身，看向了两人，说道，“我看到了你们的样子，就会知道你们是谁。我现在告诉你银天养的电话，你还敢要吗？”
两人一愣，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我继续朝前走，走过马路时，我问李静和笨熊熊:“你们两人怎么不走，等谁呢？”
“刚才问完题目的人让我们等三十秒再走，还有十秒。”
我说道:“那我等你们一起。”
两人刚动，那辆车却是加速朝我们冲了过来，我吼道:“小心！”
两人吓了一跳，李静一把拽住笨熊熊朝着一旁躲闪。那辆车险险地擦着两人停在了我的面前，他摇下车窗说道:“三位，我送你们一程吧？”
李静说道:“不需要，我们过了马路就到了。”
可我却说道:“那辛苦您了。别生气，她们两人是被吓坏了。”
因为我看到了这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比着的是一个探道的标志。如果在外面看到探道标志，意味着有事儿发生，对方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那就必须听从对方安排。
我一上车，做出了探道的手势，这手势里包含了我的身份。

第283章 通关卡
那人回了一个探道万金油的手势，我们三人皆是一愣，而且这人开车朝着远离公园的方向开。这眼看就能到目的地了，这.......
我皱眉问道:“您是万金油？”
“嗯，我带你们去执行一项任务，你们正好有三个人。”
我看了一眼后排的李静，示意她问问，因为在探道规定中，除非必要情况，否则万金油是不会直接露面的，李静问道:“万金油，我们的任务等级是多少？”
万金油说道:“我可以因为身份不回答你的。”
他说的对，万金油的确可以不告诉任务等级，笨熊熊说道:“那我们可以知道任务时间吗？”
“我也不知道。”
我突然说道:“之前和我说话的两人和您有关吗？”
“你身边的两人不是你的朋友吗？”
我说道:“那您刚才和我招手是什么意思？”
他说道:“我从国外留学回来，习惯有人看我，我和人打招呼。”
我说道:“停车吧，我们不会去的，你一个人不是我们三个人的对手。”
他却一脚油门，继续朝前开，我说道:“江湖人做事儿是不会让白面注意到的，你加速的时候就说明你不是万金油。”
“那你又如何让我停下呢？”他说道。
我拿出手机，说道:“你可以不停，但是我打出这个电话，你就无处可藏了。我劝你送我们回去吧。”
他微微一笑，车速降了下来，车猛地调头，他一边开一边说道:“那你说说我是哪个门派的？”
笨熊熊说道:“你是马帮的，你的车里有方便碗，还有你的袜子.....袜子是裹脚布。”
马帮跑运输，从清朝开始便不穿袜子，一律用裹脚布，脚部受伤不用脱掉，直接用剪刀剪就可以救治。所以，时至今日，马帮依然延续了这个习惯。
车停了，说道:“下车吧，你们继续前进，你要再晚一点发现，就该退出比赛了。祝好运。”
车停在了公园门口，我下了车，看向了笨熊熊说道:“你的眼睛很毒，加油。”
到了公园，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我惊讶地发现那三个无脸人已经坐在不同的位置上了，大概是我的好奇心，我换了好几个姿势想看清楚其中一人的长相，可他却是发现了我，故意将头偏了偏，便是躲开了我的目光。
就在这时，那在车里的壮汉居然也走了过来，他笑着说道:“哎呀，文臣呐，你果然在，希望决赛圈儿也能遇到你。”
我笑了笑，说道:“你们几个人过关了？”
“哦！我就看到一个，还有一个不知道过关了没。”
说着，他找了个角落蹲在那里抽烟。
我们等了半个小时，依然没人来找我们，李静突然小声说道:“哥，可能任务还没完成，我刚才发现有一个人已经第三次从我们侧面过去了。而且三个无脸人凑到一起去了。”
我和笨熊熊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就在这时，侧面的那人第四次出现在了我们旁边，我说道:“那就成立临时指挥部，李静，你跟上这个人，笨熊熊，你再去一趟入口，看看有没有漏掉的情报，这个测试是针对个人的，不是针对一组的，所以破解应该不难。”
说着，我站起身，朝着三个无脸人方向走去，他们一见我来，纷纷站起，在花丛间转了一圈，三人猛地分开，走向了三个方向。
片刻，李静回来了，她兴奋地说道:“那人鬼鬼祟祟，将一个带着门派标志的小盒子放在了垃圾桶背后，我捡起来发现是第一关通过的通知。不过，只允许一人使用。”
笨熊熊也跑了回来，她也兴奋地说道:“我在入口的地方看到一个男人，他在等人，可他手里却握着一听易拉罐，人着急的情况下，不会喝易拉罐的，要喝也会一口干完，我一看向他，他就躲开我的目光，我朝着他走，他就朝着远处退一步，我走到他坐的地方，发现他屁股下的报纸里有一个通关通知。”
该死！果然如李静说的，还有后手。
李静说道:“我的给你吧？我再去找。”
我说道:“不用！你们在这里坐着，我估计有人正在高处观察我们，这通关必须自己去。”
说罢，我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无脸人，这家伙居然在一个健身器械下面也找到了一张通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我几步跑到了公园入口，李静和笨熊熊的经历都告诉我有人的地方就可能带着通关通知。那会不会我直接在公园里搜索人，便可以有所发现。
很快，我锁定了一个带小孩儿玩耍的妈妈，她正在椅子上晒太阳，小娃儿在一旁玩，不对劲儿的地方在于她并没有看向娃儿，却总是盯着右边第二个入口的地方。明显她在等人。
我朝着她快走了两步，擦身而过，我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吊坠，居然是探道的手势，我顿住了，转身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刚想开口，却发现她似乎根本不懂手势的意思。
我忍住了，慢慢地坐在了她的旁边，她没有和我说话的意思，我看着她放在长椅上的家伙事儿，就是普通的小孩儿水杯和小孩儿的外套。
我回头看向了小娃儿，我的目光一拧，小娃儿的裤兜里放着一张红色的纸。
这种手法在探道也用过，就是在传递情报的时候，不得已借助非江湖人士，而非江湖人士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借用了。
眼下，这情况就是如此。
我笑了笑，站起身，朝着小娃儿走了过去，我走得很慢。就在距离小娃儿还有四五米的时候，突然，那壮汉走了上去，他一把抱起了小孩儿，说道:“宝贝儿，你怎么一个人玩呀？妈妈在哪儿呢。”
小娃儿稚嫩地说道:“大叔，我妈妈就在那边。”
壮汉走了过去，将小娃儿放在一旁，说道:“哎呀，刚才我看娃儿差点摔倒呢。”
“哦！谢谢你！”
壮汉背对着女人，冲我扬了扬手里的红色通关纸，咧开嘴笑了起来。
我感觉这人有点卑鄙呀，刚才一定是看我们不对劲儿，便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了李静和笨熊熊手里的通关纸，跟着我到了这里，躲在旁边观察，同时，赶在我之前下手，拿走了通关纸。

第284章 常浩的烦人
我没时间去争论，我看向了身后的女子，她慢慢地站起，收拾好东西，带着娃儿离开了，我能不能理解为只要有一张通关卡被取走，那广场上的人就会少一个。
打定主意，我开始满公园地找人，很遗憾，我整整用了半个小时都没有找到带着通关卡的人。而我身边的参赛人员越来越多。我能看出是参赛的就有六七个人，不过，有的人身上带着伤。
我再次回到了入口，开始了思量，我比这些人都大的优势是我知道有通关卡的存在，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时机，那么通关卡有的在人身上，有的藏在不起眼的角落，现在盯着人已经不管用了。大概是对先到者的奖励。
银天养说过各门派都可能派人来参加这次比赛，他们绝不可能了解探道的寻物和观人的方式，但他们有自己的经验，而且能来的每一个都是门派里年轻一代的翘楚。所以，找通关卡的首要原则就是西境三十六门通用的查人方式。
我挖空脑袋在想着，突然，有人问:“哎，我们在这里怎么没人管呀？就这么干等着？探道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有人已经怀疑了。
半晌儿，我有了一个最扯淡的答案，真正的寻物归根到底不是寻，而是问，必须要开口。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了周围，有个练剑的老人正在那里收拾家伙事儿准备离开，我直接走了上去，说道:“老人家，我想找一件东西，您有没有发现今天早晨的公园有些不同寻常？”
老人笑眯眯地说:“这倒没发现，不过倒是多了不少人呐，希望大家都知道锻炼的重要性。”
我说道:“那有没有人拿走或者放下什么东西呢？”
老人说道:“那没注意呀，你往右边找找吧。”
我正失望，突然，我听出了话里的不同寻常，我问道:“为什么是右边。”
老人说道:“右边出奇迹呀。哈哈哈。”
原来.....这老人家也是测评的人。我冲老人做了一个感激的手势，朝着右边飞快地跑去，右边有一大片的花堆，还有一片小树林，没什么人。
我该怎么找？此时，我感觉有人也发觉了不对劲儿，开始了四下乱走。
江湖人如果藏匿东西是有规矩的，人多的地方找人少的地方，人少的地方找人不去的地方，人不去的地方就在最显眼的地方。
明显公园是人多的地方，那么人少的地方就是眼前，人不去的地方只有小树林里，我几步跨了进去，寻找人不去的最显眼的地方。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我看到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小草怕疼，我不踩。”
这块牌子上居然有一个朝下的箭头，我急忙凑上去，在箭头的尖端有一个小小的探道标志，我心头一喜，朝下看去，一根小小的塑料管里面赫然卷着一张红色的通关卡。
我悄悄地将它放进了兜里。朝着李静和笨熊熊走去。
此时，通关的人大概有十七八人，正在那里等待，我慢慢地坐下，说道:“走！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这里太乱了。”
我们刚站起身，那壮汉突然说道:“文臣兄，听说你刚才找到了通关证？”
这家伙一开口不亚于让我们这里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这样很不好，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有的人一旦找不到通关卡，很可能上来抢。
我急忙苦着一张脸，说道:“我看上的那一张，不是你抢走了吗？你那有水吗？我喝一口，再去找。”
“什么东西？通关证？为什么我们没有啊？”这一下炸了营，四周围的人纷纷地围了上来，有人认识他，说道:“常浩，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的目光一拧，他居然是常浩，我在探道通报中也看到过这个名字，他通过境内外的情报差帮助粮业将一批番茄卖到了国外，而且他要求粮业给予百分之五的出产量回报，粮业本来是作为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对方要了一万吨。
就这么一个动作让探道赚了不少，粮业也非常高兴。不仅仅如此，他发现巴国的鞋子都是用废弃轮胎做的，他便带了设备去了巴国，在那里开了一个加工厂，并且从西境将废旧轮胎倒腾到了巴国。
他的这个动作本来就是探道的试水，没想到废旧轮胎还能在巴国翻新成新轮胎，继续卖，破烂的便做成拖鞋，继续发光发热。因为设备比起巴国手工业牛，样式也好看些，在巴国很受欢迎。
这不起眼的一个尝试，让探道从小钱赚到了稳定的流水，于是，常浩又被挂到了荣誉榜上。可见这小子相当有经济头脑和敏锐的观察力。我记得纪天纵曾经说道:“他是下一个最有可能成为万金油的选手。”
想来也是如此，这家伙本来并没有看到通行证，却是看到了我们的异样，之后，发现我看到小孩儿身上有通行证，立刻毫不顾及脸面地上去抢。
不过，他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呢？三个无脸人他怎么不招惹呢？
常浩说道:“各位不用看我的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已经藏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一直到探道的高层出来确认，或者有新的情报出来，我才会去取，文臣兄，你们的应该在身上吧？拿出来给大伙儿瞧瞧呗，又没人抢你们的。”
我笑了笑，说道:“你不用问她们了，我是这一组组长，通关证都在我身上，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必须根据你们所学自己在这公园里找，我都还差一张。”
有一个其他门派参赛的人说道:“你们一组有两张，我们这一组一张都没有，分给咱一张不过分吧？”
这是一个要命的事儿，我说道:“常浩，你们组也有两张，不如你也拿一张出来，咱们也让更多的队伍进入下一轮啊？”
我故意这么说的，我必须将问题丢给他，他愣了一下，说道:“我们的已经藏起来了，别开玩笑，这可是比赛，就必须有个优良可劣，他们的就在身上，问他们要啊。”
这话说得相当不要脸，我的目光眯缝了起来，我说道:“列位，你们不去找就想不劳而获，这不好吧？哥几个可以先去找，找不到了再让我帮你想想办法。如果你不找，就来要，不好意思，我是不会给的，而且常浩万一是撒谎的，你们不应该搜搜他的身吗？”

第285章 等待和忍耐
我切中了要害，一众人都是聪明人，纷纷地散开去寻找了。
场上只留下了我和常浩，他又掏出一支烟，坐在椅子上，开始抽了起来，我说道:“常浩，我们没有过节吧？为什么总感觉你在针对我呢？那边无脸人你怎么不去折腾一下？”
常浩说道:“我这次来，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你，我这点小手段不至于让你过不了第一关。”
“我这么遭人恨吗？”我倒是笑了。
常浩说完，啧啧道:“我在巴国就听到了你的丰功伟绩，如果我遇上，一定不比你差，你运气比我好，我也觉得我的运气很好，那正好我们可以看看谁更强一些。”
我点点头，说道:“那好吧！”
我毫不避讳地对李静和笨熊熊说道:“你们两人的票就放在我手里，这一次，李静退出比赛，我和笨熊熊进入第二轮，李静，你的牺牲让我在下一局干掉常浩。”
我手里只有自己的一张票，我就是要给常浩一个错觉，我没找到票，李静和笨熊熊的票在我手里。
李静说道:“行！”
“妹子，他为了输赢牺牲掉自己的战友，啧啧，你们不要跟错人哦。”常浩笑了笑。
我毫不顾忌地掏出了票，看了起来，我突然，说道:“你们来看，这是不是新线索？”
李静和笨熊熊都凑了上来，我将那张纸斜对着阳光，仔细地看了起来，我呼地站起身，说道:“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下一个地方。”
说着，我们朝着门口走去。
常浩是很想过来看一眼，但见我面露不善，也只能压下心中的好奇，继续抽烟。
我就站在门口，面带笑容地看着他，现在尴尬的是他，他如果去拿票，周围都是眼睛，不去拿，便不知道下一步需要做什么，而我们就这么站着，他也会怀疑我们是不是就在进行任务。
实际上，是的！我们就在进行下一步的任务，那通关证对准阳光之下，会折射出一行字，写着:请坚持一个小时后，看见白色的车，拿着通关证都可以上，但一次只允许坐三人。
那剩下的事儿就是站在门口等一小时过去。
常浩终于是忍不住了，他慢慢地脱下鞋子，又脱掉袜子，居然从两脚趾间夹出了一张折得很小的通关证，他看了半晌儿，也是发现了秘密。
他将通关证放回了口袋，也是站起了身到了我的身边，说道:“应该还有半个小时，现在游戏不好玩了，总有人找到，总有人找不到。找不到大概就会来找你了。”
“嗯！也有可能找你，你真聪明，让你的另一个队友藏在暗处，你是明面上的，怎么？损失一个人对你影响这么大吗？”我笑着说道。
我早就看到和他一起来的女子躲在一棵树后，拿着手机在那里玩，但视线却一直注意着周围。
常浩嘿嘿一笑，说道:“我们比较专业嘛。多说一句，如果那帮人过来找你要通关证，你怎么办？真给呀？”
我说道:“你知道如果在林子里，我们两个人被熊追，有什么办法可以活下来吗？”
“干掉熊呗。”他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说道:“不！我只用跑得比你快就行。”
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忙说道:“哎，前面是我开玩笑的，我们共同克服眼前，怎么样？我帮你这次，车来了，我先走，我顺便带走你两个人，你和我的搭档下一辆车。”
我是不会相信他的，我说道:“不用了，我不太善于和不熟悉的人合作。”
“哎，心眼这么小吗？你会需要我合作的。”
大约四十分钟，那些人回来了，十几个人最多有六七个人找到了通关证，剩下的人手里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有一人突然伸手将旁边的一个女子按倒，伸手抓住了女子的包儿，用力地扯开，抓走了通关证，那女子是杨家的，她反脚便踹，功夫当真是有板有眼，但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抢了通关证，便大喊道:“臭婆娘，这是我脚夫帮先发现的，让你抢了去。”
混乱才刚开始，人群中又有人喊着:“哎，你干嘛？想当贼行子吗？”
另一个人说道:“你说什么？！谁碰你了，给老子滚开！”
说着，提手便打，对方一个趔趄，裤兜却被人摸了去，“谁！谁偷了我的通关证。”
幸亏这公园里的植被茂密，让人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有人跑的，有人追的，有人骂的，有人哭的。
“如果他们追过来，怎么办？”李静拉住了我的胳膊，担心地问道。
我说道:“还有十几分钟，只能撑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她是一个少数民族女孩子，她穿着一身紧身的作训服，身材很苗条，眼睛很大，扎起的马尾一甩一甩地，她手里拿着两支胳膊粗细的木棍儿，她咬着下唇，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常浩朝着旁边让了让，那位置正在垃圾桶的侧面，他要是悄悄蹲下来，根本察觉不到那里有人。
那女子走过来，说道:“你们让开，我要第一个上车。”
我说道:“姑娘，请问你是哪一门的？”
“我是鬼门清队的古莉，你又是哪一门的？”古莉拿着木棍，昂着脖子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感觉还没打够似的。
我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说道:“我是探道包打听文臣，我和银天养的关系很好。”
这个近乎必须要套一套，万一这妞儿是过来夺通关证的，那我就是给银天养讲，估计都没折儿了。
她也不二话，说道:“我保护你们到上车，但车来了，我先上，怎么样？”
我说道:“古莉，我没意见，但你得带上我的两个女同事。”
古莉看了看李静和笨熊熊，点点头，说:＂成交！＂
就喜欢和这个干脆的人打交道。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
“刚才说要给我们分票的两个人在哪里？”这话听得我魂儿都快出来了。
有一个小子眼尖，看到了门口的我们，四五个人朝着我们冲了过来，为首的大喊道:“刚才你们说我们找不到了，就把票分给我们一张，对吗？”
古莉朝前一步，喊道:“就停在那里吧，再往前，我就不客气了！”
“鬼门女人，你躲开，我们不找你！”一个胸前挂着脚夫会标记的壮男说道。

第286章 石榴裙下死
古莉一步后蹬，直接冲了上去，几招下去，那人便连连后退，大喊大叫了起来，这下没人上来了。可喊声却是没停。
“你鬼门与探道的串通一气，想掌控比赛就直接说，何必这般阻挡？！”
“鬼门太欺负人了，有本事不要用棒子。”
古莉晃了晃脖子，呼地将棒子丢了去，双手握拳，冲刚才喊话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天呐！鬼门都是些什么人，这么好斗。
这时，脚夫帮的那个人走了出来，他人高马大，身高足有一米九，他说道:“鬼门婆娘，打坏了你，可别说我欺负你。”
一步跨出的同时，那大拳头便招呼上了，古莉灵巧地蹲下身子，飞起一脚朝着脚夫帮的壮汉下盘招呼，我没想到的是这壮汉早有防备，身子一侧，这一脚踢在了大腿上，壮汉顺势身子朝前顶，古莉一个趔趄，身子倒退数步。
我伸出手一把将古莉扶住，她稳住身型，牙齿咬得咯咯响，我身后就是马路护栏，此时，街上的人已经在朝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古莉一脚朝后，居然蹬在了我的腹部，我的身子撞在了护栏上，她反而借着这股力量炮弹一般地冲向了壮汉，壮汉不惊反喜，伸开双手，似乎想要将她抱住，那眼神中满是嘲讽。我是痛得捂住了肚子。
就在两人挨上的刹那，古莉却将拳收了回来，将胳膊肘顶了出去，这一下直顶在了壮汉的胸口，壮汉的双手已经围抱住了古莉，但却是一点点地松了下来，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他啊地想大声叫，却不知为何，没有喊叫出来，只是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古莉一人站着，却挡住了七八个没有通行证的人。
就在这时，车来了，一辆白色的轿车正缓缓地朝着我们这边开来。
李静和笨熊熊却紧张了起来，因为一旁的常浩已经站起了身。我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我是打不过他的，他人高马大，他慢慢地摸到了李静和笨熊熊的前面。
我的汗一下出来了，我一咬牙，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常浩兄，咱们不是说好了，女士优先嘛？！怎么我们探道的反而要着急走呢？”
常浩吓了一跳，看得出他很紧张，他说道:“啊，车来了，总要有人走呀。”
我笑着说道:“古莉呀，按照承诺，你该走了。别忘了带上我们探道两个女士哟。”
古莉回过了头，她一步步地走了过来。车正好停在了我们面前，她自顾自地拉开副驾驶位置，上了车。我一把拉开后门，用身体挡在了常浩身前，冲李静和笨熊熊，说道:“你们两个走吧。”
李静顿了顿，说道:“那....你怎么办？”
我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说道:“我有常浩师兄在，你还不放心？”
我其实并没有轻浮的意思，我要给常浩一个信息，她最后上车，却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他想乱来，别怪我和他拼命。
我这一下，让李静也是吃了一惊，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男人打了一下屁股，羞红了脸地上了车，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这就是我的第二个目的，要李静不要在这里儿女情长。
车开走了，剩下的人中，有人说道:“哎，你们两个把票交出来。”
我苦着脸，大步地朝着他们人群中走去，说道:“我只有两张票，我想保护的人都走了，我自愿留下，一会儿我自己去找票，能找到就找，找不到认命。”
我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冲着常浩说道:“兄弟，你们也是两个人，是不是应该把你的票交出来了？刚才你藏在鞋子里，现在在你口袋里，给弟兄们做福利呀。”
有人说道:“是啊！你们探道反正每年都是第一，我们就是凑个人数，能进第二轮就可以了，别让弟兄们卡在第一轮啊？”
“行！我让我的人先走！”说着，他一挥手从兜里摸出了一张通关卡，高举过头顶。接着，冲不远处大树后的那女子喊道:“可可，过来！”
那叫可可的女子很警惕地将手机抓在手里，侧身从人群边上走了过来，又是一辆车过来了，他一把拉开了车门，可可毫不迟疑地上了车。
之前被古莉暴揍的壮汉爬了起来，他冲常浩说道:“小子，你不把通关卡留下，我不会让这辆车开的。”
常浩高举起了通关卡，展示给所有人看了看，说道:“这是探道发的本次精英赛第一轮的通关卡，请各位拿好。”
他说完，揉成一团，猛地朝后丢去。
一众人看到，纷纷转身朝着后面冲，有两个女生直接被撞倒，我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拉，我勉强扶了一个，另一个却倒在地上，别小看六七个人的冲击力，我感觉就像凶兽冲撞一般。
我整个人趴在了另一个女生的身上，我双臂发力，胳膊却被跑着抢通关卡的人踢了一脚，这下我整个人失去重心，整个人倒了下去，和我身下惊恐的女生嘴对嘴地贴到了一起。
我.....急忙挪开嘴，呼地跳起来，将她扶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谢谢文臣哥哥。”
哎呀，天降福星，她居然不怪我。我揉了揉有些痛的胳膊，说道:“我没事儿的。”
“文臣兄，我先走一步了，”这是常浩的声音，我一转头，他从口袋又摸出了一张通行卡，交给了司机，我的目光一拧，这家伙居然有三张通行卡，他丢出去的那一张本来就是烟雾弹，为的就是他能够安全上车，同时，也能够减少对手。
他拉好安全带，说道:“哎呀，我不光找到了三张，我找到了四张，所以，我还可以撕掉一张。”
就在这时，刚才被我压在身下的女孩子居然朝着车狂奔了起来，她一把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她咬着下唇，将一张通行卡交给了司机，那张通行卡怎么那么眼熟。
我一摸口袋，该死的！我的通行卡被这女人摸走了。她转过身，咬着下唇，给我做出了一个手势。顿时，我如同五雷轰顶，她做出的是贼行的手势。
她居然是贼行的人，贼行如果偷了江湖人的东西，那不能算偷，只能算借，如果江湖人找上门去，他们大都会归还，但江湖人也会捏着鼻子给一点钱，算是帮忙找回的费用。

第287章 过关
眼下，人家贼行偷通行卡那是理所应当，而且那女孩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当真是......
哎！我他娘死在了石榴裙下呀！报应啊！
常浩见有人上来了，他说道:“那这张票我就用不到了。文臣兄，对不住了。”
说着，伸手将那张通关卡撕了个粉碎。车开走了。
我还没从刚才的巨变中回过神儿来，就听身后有人大叫:“哎，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干嘛拿刀扎人？”
前路很快让开一条路，居然是三名无脸人，他们依旧是低着头，只能看到一个下巴，就这样我都没看出来，他们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三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英吉沙，这英吉沙在西境都很少见，细长，前端弯曲，很薄，却闪着寒光。
四周的人都躲开，他们三人径直走到了路边，一辆白色的车停下，他们一人将三张票递给了司机，递票的时候，另外两人转身防守。一直到上车，另外两人才转过身去。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像常浩这样的能人，一下找到了四张，但留给我的时间不够了。
我转身朝着公园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好，我刚走到公园的正中间，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我后退两步，看向了公园的四个出口。
在探道，不，在整个江湖中有一种传递情报的方式，就是在各门派都在的城市中，如果需要求助，那么情报必须在各门派的正中间，同时发射白色信号弹，意味着任何门派都可以去取得情报，并且分享到各门派。
正中间，不就是这公园的中心花坛吗？我绕着花坛一圈一圈儿地走了起来，这时，我看到了在花坛正中间的滴灌槽上似乎绑了什么东西。
我所站的地方并不好，正要换个地方继续往里挪，突然，一只大脚朝着花坛踩了上去，他咚咚地将一些花盆踢开。
“哈哈哈！我找到了！”说着，他俯下身子将用皮筋卡在滴灌槽上的塑料袋拿起，里面赫然有一张通关卡。
此人正是脚夫帮被鬼门古莉打趴下的壮汉。我有点动怒，这等于是明抢，我刚要开口骂娘，就看到一部分人正在快速地撤离，一部分人就在我的周围，他们有意无意地瞟着我这里。
大概，他们以为我留在最后一定有可以找到通关卡的办法，在我周围，如果能先下手为强，那就不用自己抓破了脑袋找了。
当真是好算计，我现在太难了，不但要自己去寻找，还要找到之后，想办法拿到，再顺利地达到公园门口。简直和去西天取经一样，重重磨难重重过。
我加快步伐跑了起来，没想到身后的人也有三个跟着我跑了起来，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环卫工人，他正在那里扫地，地面上有不少的垃圾和纯净水瓶子，他的旁边放着一个尿素袋子，他将垃圾和纯净水瓶子铲起慢慢地倒进了垃圾箱里。
我呼地站住了，身后的人已经赶了过来，我一屁股坐在了公园的石阶上，身后的人纷纷地追过来，一见我坐下，也都坐在了我旁边。
我一动不动，我确定眼前这个环卫工人这里肯定有一张通行卡。
这老头很古怪，他的尿素袋里空空如也，地面上的塑料瓶子却一个都不捡，反而是丢进垃圾桶里，这老头儿的皮肤也不像是清洁工，尽管他佝偻着背，手套与衣服之间露出的皮肤却不似饱经风霜，反而有一些发白。
而且，这老头儿还在打扫卫生，之前那母亲带娃儿，娃儿身上的通关卡被拿走，她立刻就会走，所以，这老头儿的通行卡还没被发现。
此地不宜久留，更大的问题是这张通关卡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呼地站起身，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我一边走一边琢磨，应该不在老人身上，那只有一个可能，不在垃圾桶里就在那尿素袋子里，更大的可能是尿素袋子，他的塑料瓶子没放进袋子里，只能说明袋子里有重要的东西。
我突然开始了奔跑，身后的人也开始跟着我跑，我并不停，一直地跑，时快时慢，胖叔对我们的特训在此刻有了发挥之处，很快有一个跟不上了，另两个，也有一个体力不支，只有一个还跟着我跑。
差不多了，我绕回了清洁工身边，一把抓住了垃圾桶，正要打开盖子，跟着我的人却猛冲过去，将我硬生生地挤开，在垃圾堆里翻找了起来。
我冲这那清洁工老头儿嘿嘿一笑，转身拿起了尿素袋子，就在尿素袋子的里面贴着一张通关卡。
我毫不迟疑地扯下，转身就跑，我看到了门口有一辆白色的车，正在朝着我们张望。那人也是反应了过来，丢了垃圾桶转身要追我，而我已经加满了速度，朝着车冲了过去。
当我将通关卡交给司机，猛地拉开车门，钻进去的时候，我彻底地放下了心。
司机说道:“你刚才就找到了通关卡吧？怎么这会儿才上？”
我笑了笑，说道:“帮人者人恒帮之嘛。”
车开了，我看着后面追上来气喘吁吁的家伙手里还拿着两个塑料瓶子，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回到了酒店，服务人员热情地将一份饭盒和几个水果递给了我，说道:“请先生尽快回到自己的房间，下午时间是休息。”
我刚上楼，就看到李静站在窗户旁边，她一见到我，忙问道:“你怎么才过来。”
我说道:“哦！我的通关卡被贼行的人给偷了，我又找了一张通关卡才回来。”
李静什么都没说，扑进了我的怀里，我以为是庆祝，没想到她张开嘴，狠狠地在我胸口咬了一口，她嗔怪道:“谁叫你在大庭广众下轻薄人家。”
我这才想起来在她翘 臀上拍了一巴掌，我嘿嘿一笑，说道:“我要不那样，你能走吗？”
她松开了樱桃小口，我的胸前一排细密的牙印儿，真是属狗的，爱吃肉的说。
“哼！笨熊熊已经给我分析过了，可我还是气不过，这一口必须咬回来。”她一边走，一边打开饭盒，将几个水果全部塞给了我。
我们各自回了房间，我将我过了第一关的消息告诉了胖叔，胖叔立刻在工作群里回复道:最新情报，探道霍尔果分部三名参加精英赛的选手全部通过了第一轮比赛。
这一次，下面所有人都撒出了小花朵，竖起了大拇指。

第288章 答题
看到回复，我也回复了一条，我想问一下关于常浩和可可两人是什么段位的。
包打听花盆里的鸡回复:常浩此人格局很大，胆子也很大，能力也很强，文臣你遇到对手了。
包打听冰山来客回复:可可是他的助手，也是辨真伪，好像两人递交了一次谈恋爱申请，后来被常浩撤销了。
包打听小白兔回复:我不知道他们两人关系如何，但是就上次的红其拉甫外商门事件中，常浩给万金油提供了关键情报，也是他们查明白了罗威此人的背后实情。
白打听天涯小猫咪回复:不要管那么多，你的对手不是别人，只是你自己，加油，看好你。
我的内心是震撼的，我说怎么当初的千里眼敢将整个红其拉甫探道交给我来折腾，原来他们早就有外商的情报了，怪不得常浩说我只是运气好，恰好在红其拉甫。
我想了半晌，累得够呛，感觉浑身酸痛，刚躺下，电话响了，银天养的电话打了过来，“哈哈，兄弟，你第一轮过了没？”
我说道:“托你的福，过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过，等你到了第二轮，一定要按我说的做哈！加油！多吃点！好好休息。”
我问道:“天养哥，你们鬼门清队的古莉也来了，你怎么不让她去帮你？”
“哦？那个疯丫头也去了？她可是清队最有能力的年轻一代，哈哈！我还想着将来介绍给我家珉儿做老婆呢，不过，被我爹给否了，你要是看上了，我给你做个红娘呀。”
我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大可不必，我问一下，她的实力有多强？”
“嗯，这么说吧，能进清队的，其实都是鬼门的好手，要的就是一个细心和对江湖的了解，她加入鬼门四年，便有了和花舍年轻时一样的成就。性格嘛，两人也有点像，不过古莉更加外露一点。这样的姑娘好呀，床上了得，出门在外，那肯定是老公你先撤，我顶着的主儿。”
我草草地挂了电话，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明天将会是一场恶战呀。
我的电话又响了，居然是带我入行的千里眼，他说道:“文臣，今天我们一直在看着大赛的情况，你表现得超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希望你能走到最后，如果你能拿第一，我让你重回蒲牢关学习。”
我的眼前是一亮，探道在进阶到顺风耳的时候，为了能让顺风耳触碰到千里眼的门槛，对优异人才会组织一次全新的学习，每一次从蒲牢关回来的顺风耳都会变一个样子，并且十个人中有一半将会成为千里眼，这个学习也叫飞升仙界。
更主要的是在这次的学习中，如果有一个包打听，那么这个包打听势必会成为千里眼。我不知道我是哪里让高层注意到了，但是我开心之余，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明天将是我们抽题作答，就明天一战，便又是一半人落马，只有四组可以晋级，我会是那一组的幸运儿吗？
吃过晚饭，我想早点休息，洗了澡，便早早躺下，折腾到了一点，才算是迷迷糊糊地睡去。
大约五点，突然，电话响了，我是触电一般地按下了免提，手下意识地抓起了衣服。
“文臣先生，您下一场考试将在五分钟后开始，如果迟到将会取消考试资格。”
电话说完就挂了，我已经套上了衣服裤子，袜子也没穿，提着鞋子便朝着楼下赶，我在电梯里一边穿鞋子一边整理了衣服。
就在电梯要关闭的那一刻，门突然被一双鞋子拦开，来人是鬼门古莉，她胸前的衣服也只扣上了一颗，裤子倒是穿好了，提着鞋子。她的皮肤并不白，有些黑，她穿着白色的内衣，衣服下春光一览无余。
“你看够了没有？”古莉说道。
我吓了一跳，银天养叫她疯丫头，别在电梯里把我弄死了。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
她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将我按在了地上，她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背上，穿起了袜子，接着是鞋子。我虽然已经穿戴好了，可这份屈辱简直是要了老命了。
“哎！古莉，我和银天养可是拜把子的兄弟，我们探道和鬼门又是肝胆相照，你这样......”
她扬起鞋子在我屁股上打了一下，说道:“闭嘴！我快穿好了。”
该死的！电梯开了，门口是已经下去的参赛者，他们正一字排开，站在了门口，电梯声让一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了电梯里。
你们谁都理解不了我的尴尬，我觉得这世间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体会到我的尴尬，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几乎都不想爬起来了。
古莉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说道:“他不小心摔倒了。”
我摔你大爷！我能在电梯里摔倒吗？我能吗？！
我看到了憋着笑的众人，另一个电梯也开了，笨熊熊和李静走了出来。还好，她们没看到我的惨样儿。
令人惊讶的是这一次居然没有一个人被淘汰，不愧是各门的精英，一次教训绝不会犯第二次。
一个人站在大厅门口说道:“你们目前有七组，这一轮将会淘汰三组，这七道题都是发生在历史上的经典案例，但从未在江湖公布过，你们做答，所需的资料可以问你们在监考者，他们会无条件给你们讲，胜出的条件只有一个，与历史相符，便算通关。”
很快题目发了下来。
只有一个信封，我们被安排进了一个会议室，我打开了信封，上面写着:1960年12月17日，天气:零下十六度，地点:迪化老城区民宅。事件:牛二是江湖人士，门派马帮，职务马帮运粮指挥。该粮草从哈国运输进西境，目的为了满足迪化江湖人士27天口粮，但粮草丢失，请问如果你是探道迪化总指挥，当如何抉择，确保江湖满意？
我的天呐，我的脑袋瞬间大了起来，这简直不是答题，这是一道要命题，先不说我们根本没有活在那个时代，甚至等于没有丝毫情报，这就要我们查，这简直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李静皱眉说道:“这怎么能找到呀？这简直.....”
我问监考者说道:“请问，我们有多长时间寻物？”
“你们满意了，便可以交卷，最后一个交卷的自动取消考试资格。”

第289章 层层分析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去，不设考试时间，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后一个交卷的，指不定感觉自己答得很好，结果因为最后一个交卷，直接取消了考试资格。
我们还没来得及交卷，就听到楼道里有走动声，我回头一看，有一个一人一组的人直接交卷子了。我当真是目瞪口呆，只用了五分钟？这等于刚进去，看了题目，直接填写，甚至根本不问，就交卷了？
还剩下六组！我走过去，一把将门关上。
我说道:“现在就是1960年12月17日，我们就是探道临时指挥部，辨真伪笨熊熊，李静，你们听好了，1960年可没有像现在分寻物、观人、辨真伪，我们有比他们当年更先进的理论知识，这道题不难。”
笨熊熊点点头，将笔记本打开，说道:“我准备好了。”
李静也拿起了纸，说道:“我也准备好了。”
我说道:“已有情报分析。”
笨熊熊说道:“冬季、时间为国内三年自然灾害年，马帮马铃子牛二丢失哈国运至迪化江湖人士27天粮草。”
我看着纸说道:“这道题的关键不是找不找得回粮草，而是如何让各门满意。那么就有两个可能，找回粮草，让各门满意，找不回粮草，想办法弥补让各门满意。”
我转身看向了李静:“我需要牛二的个人情报，还需要丢失现场的图纸。”
李静转身看向了监考者，监考者打开了手提箱，从里面掏出了三页纸递给了李静。
她说道:“我需要十分钟分析。”
我说道:“笨熊熊，继续分析前一晚的天气状况，粮食供应情况。”
笨熊熊跑到了监考者身边，同样又给了两页纸。
情报很快汇集了过来。
牛二是马帮的马铃子，迪化人，当晚押送着一卡车的大米，一共两百多袋，车并不是停在了民居楼，而是停在了国道旁边的空旷地，他自己拿着一袋子大米回到家里，还将从半路抓的野兔宰杀了，弄了一些酒，吃饱喝足打算第二天送到粮业，由粮神马上配发给各门派，各门派将用物或者钱购买，也可以写欠条，日后还。
说句题外话，当时的江湖异常的团结，当时的粮神当真是神。
牛二当晚喝多了，第二天起来，出门便开车去了粮业，发现车里的大米都变成了沙子。
李静说道:“现场很麻烦，因为隔一条马路就是国道，如果有人拿了粮，很可能上了国道便找不回来了。他可以去西境的任何一个地方。”
我看着当时的地图，问笨熊熊:“16号，17号，18号都是什么天气？”
“16号大雪，17号雪停，18号晴天。”
我看向了监考者，说道:“我要当晚的雪痕图，当时科技不发达，探道应该会对这个做备份吧？”
监考官面无表情地说道:“第二天，他起得晚，外面的痕迹已经被踏破了，雪痕不足以做参考。”
“难道就没有判断出他们有没有午夜运粮的情报吗？”我皱眉说道。
李静突然说:“我要知道周围的地面有没有散落的大米？因为当年的麻袋搬运会出现掉米的情况。”
监考官又递过了一张纸，说道:“有！不多，大约有一把，路过的农户还捡了不少。”
该死的监考官，真的像挤牙膏一样，我们问什么才说什么，我怀疑他的手提箱里就有整个探查过程的详细资料。还有另一件事儿，李静不愧是寻物，我只注意到了雪痕，她却想到了掉落的大米。
“笨熊熊，我要你现在的判断。”
“有可能是午夜调包。缺乏数据。”笨熊熊说道。
我说道:“给我说一下牛二是个什么样的人？”
笨熊熊说道:“牛二是二十三岁加入的马帮，此前，一直在跑这条路，从未失手。也是马帮的老人，为人除了爱喝酒外，没有其他毛病。”
我突然问道:“我要当晚牛二的具体喝酒情况。”
李静突然说道:“我觉得你查探方向有问题，你应该把重心放在国道儿上了，当年的国家没有现在富裕，一辆大车在国道儿上，不！这不是国道儿，这是土路，土路上很难查吗？”
我皱眉说道:“你在拿寻物的思维考虑问题，大路两边，我如果派出人手查左右两边的车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无异于 大海捞针，我要集中人手做我最应该做的，就是把所有的可能一一排除。”
笨熊熊说道:“牛二当晚和老父亲在喝酒，他们家已经两天没吃上硬食了。”
我指着地图上面的几户人家，说道:“辨真伪，我要知道这几家在往后两天内的伙食情况。”
“这怎么可能有呢？探道为什么要去查这些？难道怀疑周围邻居吗？”李静问道。
我看向了监考者，他说道:“有！不过没有那么多家，只有三家。”
我指着地图靠着马路的三家，笃定地说道:“是不是这三家。”
监考者将地图递给了我，说道:“不！是你隔壁的前后左三家。”
这简直就是啪啪打脸，我接过了纸看了起来，一共四张纸，我分给了两人，上面详细地记录了那三家人两天内的饮食，全是包谷面糊糊，吃的是大白菜。
我说道:“这就排除了周围邻居作案的可能，也排除了牛二监守自盗的可能，更排除了有人午夜换粮的可能。”
“什么？”李静和笨熊熊都很吃惊。
我说道:“一个饿了的人见到大米，如果是他偷的，那么大晚上是最好的开灶时间，这是忍不住的，周围邻居没有改变，排除邻居偷米；牛二当晚自己扛了一袋米，所以，我问他的人品如何，是不是个监守自盗的家伙，答案不是，那么就是他为了孝敬父母，将属于自己的那份儿提前拿走，这样的事儿合理却不合法，他是马帮马铃子，干了不少日子，做出这样的事儿也是人之常情。而且牛二并不清楚粮食已经被调包，要不他不会开车去粮业自投罗网。”
“这些我们可以想到，但是为什么你要说排除午夜换粮的可能呢？”
我走到地图前，将这些老屋院子里的一块地方全部标记了出来。说道:“原因就在这里。”

第290章 定位外敌
“这些都是狗舍和鸡窝儿，两百袋大米，不是小数量，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大米换走，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狗一叫，出来个把居民，这抓小偷的声音便会有了。小部分被拿走的可能还是有。”
“你的意思是大米早就被人换掉了？！那为什么地面会有米，为什么牛二吃的米依然存在。”李静说道。
笨熊熊说道:“那就是说大米被人换一大半，到了晚上，有人将剩下的小部分米全部搬走了？这是有可能的。”
我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么个意思，李静，去查查牛二的这条运输路线，另外，情报上他喝酒，吃了野兔，酒从哪儿买的，野兔从哪儿打的，这次是一个有计划有组织的偷窃。”
很快，从监考者那里又要来一份地图，上面是牛二运输的路线以及源头查验过程，这批大米是粮业从哈国走私来的，通关前抽样检查了十八袋，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是源头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当时组织运粮的是粮业的人。
那被调包的地方就在半路上。
我说道:“这么看来，这次运粮出事儿，明显是分批次地将所有大米运空。”
笨熊熊说道:“我这里情报确认，牛二喝的酒是上车前，检查的粮业人员送给他的半瓶伏特加。野兔是在独山的九公里外打的。”
我吓了一跳，说道:“那时候的独山应该不是鬼门的地盘吧？”
笨熊熊查着资料，半晌儿，说道:“我确定那会儿还不是鬼门的地盘，但鬼门在奎屯有最大的分部。”
“我要奎屯当年的资料。”
“当年的奎屯是农七师驻守的兵团，粮产并不高，可以维持军队的给养。”
我继续问道:“当时鬼门的情况？”
“鬼门一直在西境盗墓，并且一直都在与粮业交易，以文物换食物。没有饿死人，那时候的鬼门在西境只能排到三十六门的中间靠上。”
“你能不能判断出此事与鬼门无关？”
“不能。但是鬼门可能性不大”笨熊熊笃定地说道。
“很明显了，有人嫁祸给鬼门。这人必然是江湖中人。”我点点头，说道，“我要牛二抓到野兔的具体地点和他具体的说法。”
李静说道:“牛二说他是下午在路边看到了一只瘸腿野兔，动作很慢，于是，下车查看，他感觉自己可以追上野兔，便一路追了过去，牛二追进了林子里，耗时大约半个小时，野兔是跑死的，牛二抓住了野兔，发现了兔腿上有撕裂伤，便带回了车上。”
“半个小时，转移两百袋大米应该是能做到吧？”我自言自语道。
李静说道:“可这样运输，就不怕大米碎落在地上吗？”
“如果有另外一辆车，对着车屁股，三个人搬运，另外三个人将装着沙子的粮袋再运回去，以十秒一袋的速度，给我计算20分钟能运输多少袋？”
“120袋。”
一个画面在脑海中产生，在牛二开着车正要拐弯的时候，路的前方躲着一个人，他将一只受伤的野兔松开，野兔知道周围有三个人，便朝着对面的林子里跑。
几分钟后，一辆卡车飞驰而来，对上了卡车的车屁股，现场有八个人，一个司机，一个观察牛二，剩下六个人，三人将粮食丢进自己车里，还有三人将沙子放回牛二的车里，二十分钟后，他们开始加速撤离。
牛二提着野兔回来，美滋滋地开车继续上路。
我说道:“这里鬼门的地界为什么没有守卫看到？”
笨熊熊说道:“因为大雪，当时交通工具不发达，要想有哨卡，必须是路况比较好。”
似乎调查陷入了僵局，李静突然问道:“他们既然已经得手了120袋，为什么还要对剩下的穷追猛打？这盗贼也太大胆了吧？”
这话却是让我也是有所触动，我看向了笨熊熊，说道:“给我查一下，当时的粮神和哪一门有过节？巨大的过节，这明显已经不是盗窃了，而是报复。”
笨熊熊开始了翻越资料，我突然说道:“不！这一门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经济实力很强，在当时有车有人，西境三十六门谁有这个实力？”
很快有了答案，居然是炭黑手门，而且人手和实力都很强大。
我说道:“两门的过节是什么？”
“特别多，我只能挑主要的说，半年前，炭黑手掌门想用一批劣质煤混杂了优质煤，与粮神换粮，粮神发现，不但将煤退回，还把炭黑手的人打了。再往前，粮神调来粮食，借用了炭黑手的卡车，运完之后，没给分文，炭黑手的人上门索要，粮神以为西境江湖做贡献，愿意以麦麸抵钱，被炭黑手掌门耻笑。再往前......”
“可以了。”我说道，“这似乎不能成为炭黑手顶着被江湖人看贬的风险做这种事儿，这些人不是江湖人。当年的江湖可谓是铁板一块，就算是有是非，在粮食问题上就必须放下成见。”
这一段历史我正是在鸟市的探道驿里的闲书中翻到的，西境三十六门真正出现雏形的时候就是在外敌入侵西境的时候，在此之前都是各自为阵，明朝有了几个门派之间的合作，真正团结的时候，反而是三年自然灾害和红小兵时期。
从这一点上说，大家求同存异。
我说道:“这件事儿发生的第二天，江湖知道了吗？”
李静很快拿来了资料，说道:“各门派都知道了，不但对探道万金油做了保证，还派出了各自的人马进行查探。往后的资料便没有了。”
毕竟是考题，看来这件事儿在第二天之后便有了结果。
我说道:“查一下，西境各门之外是不是还有.......”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我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李静和笨熊熊都想到了一个门派，绿林。
笨熊熊说道:“嗯！绿林杀出巴楚县，埋伏在鬼门所在，出其不意，当晚劫掠剩下的物资。”
绿林的资料很快有了，当年的绿林手下足有三十多人，甚至还有枪械在手，卡车是在军阀时期缴获的。当晚劫掠粮食并不能让他们满意，难得出来一次，便都劫回去。
果然，绿林人士被人发现在库车和温宿县现身，将两点连接正好就是从巴楚县到独山子的必经之路。

第291章交卷
“破案了！原来绿林当年可没干什么人事儿啊！”笨熊熊身子久坐有些酸麻，伸了一下懒腰，啪地一声，胸前的一颗扣子崩了出去，好吧，胸果然超大。
李静说着就要拿起笔在考卷上写东西。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道:“哎，你们看清楚，这道题不是分析是谁拿了粮业的货，而是怎么做才能让各门派满意。”
李静不假思索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那肯定组织人手打上门去呀！把粮食还回来。”
我说道:“不对，如果这样做，那绿林岂不是人人都能捏的主儿了？他们不是到前一阵子才算是门派破落吗？”
众人沉默了。
我对笨熊熊说道:“我要你分析当年绿林已有的资料，如果开战，江湖胜率多大？”
“十五人的命会搭进去，毕竟是找上门去的，绿林比起江湖，热武器是有的，江湖也有，但以二比一的伤亡还是可能的。”笨熊熊的分析很贴近。
“如果这样拿下这批粮，代价太大了，各门派都不会同意，而且从鸟市出发，奔袭到巴楚县，至少带上百人，西境各门派都不愿意出这个钱的，说到底这只是马帮和粮业的事儿，当年的各门派能活下来都是很难的，何况是打上门去，绿林大概也是看准了江湖的这一点，才会劫走这批货的。”
李静说道:“当年的江湖不是软柿子，鬼门的鬼士、马帮的马蹄兵、杨家的兵刃、赌义堂的小刀队哪个拉出来都可以扫了他绿林呀。”
“那是没打到地头上。”我说道。
李静又说道:“可绿林已经出了他的巴楚县，打上门来的，不打回去怎么能行？”
我发现李静这么好战，我无奈地说道:“探道的方式永远不会以正面硬刚为解决方案的。你容我想想。”
笨熊熊说道:“我觉得如果探道也分析出了你的情报，那么寻物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这批货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到达巴楚县。而且路也是必经之路。”
我摇头说道:“不对，绿林既然想到了这么周密的劫粮方式，不可能不考虑运输问题，当然只要粮食不进巴楚县，这盘棋就有得下。”
我说道:“我会先在巴楚县必经之路上，层层设卡，粮业的袋子是可以看出来的。其二，带粮业的人和几个能打的门派找绿林谈谈，我觉得他们离开巴楚县一定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能活下去，他们不会劫江湖人的东西。”
我的脑袋突然灵光乍现，就在不久前，绿林的事情浮出水面，我发现在巴楚县必经之路的两个城市，各门派都有情报站，那当年会不会都驻守着各门派的精锐呢？
我茅塞顿开，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我有解决办法了，一定让各门派都满意，我会抽调阿苏市各门派的精锐建立一个拦截网，在喀什也同样布置一个拦截网，只要是绿林的资源全部截断，就可以困死绿林，我会直接与绿林的山大王去谈，要么把粮交出来，要么我困死绿林，对绿林而言，他们只希望活下去，那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拿出他们积攒的东西换粮，只要等价交换，江湖是同意他们活下去的。”
“绿林会答应吗？”李静问道。
我说道:“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在西境只有合作才能共赢，现在不是当年战乱时期了，绿林他们有错在先，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要知道如果他们让拦截网建立起来，意味着各门派都会拿他们当肥羊，他们可以抗住一次各门派的围剿，扛不住的是每日每刻都被盯着。”
辨真伪笨熊熊说道:“这样各门派就能满意了吗？粮丢了。”
“这点粮对粮业来说，不过是筹集的一部分，不影响大局，对粮业来说，就算粮食找不回来，却可以优先分润巴楚县，他一定是满意的。这就是解决方案，没时间了！快写吧！”
李静的字儿很好看，她拿起笔唰唰地写了起来。
我们把资料和考卷交给监考者的时候，他将答卷放入了小手提箱中，当着我们的面进行了火漆封号，之后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出去了。
我没想到的是我们是第三个交卷子的。
服务员端着水和食物进来了，我一看居然是过油肉拌面，烤肉和鹰嘴豆抓饭，早晨没有吃饭，这会儿早饿了。
我说道:“快吃饭吧，吃完了，马上睡觉，不然.....”
还没说完，笨熊熊居然捂着肚子坐了下去，我急忙上去问，她的脸色有点苍白，说道:“哦！我没事儿，你们快吃吧。”
我忘记了她来了月事，我走到了门口，一个探道的人拦住了我，我说道:“我们有人生病了，需要大夫。”
“行，你进去吧，马上来。”回到了屋里，李静瞪了我一眼，说道，“女生的事儿，你胡乱参与什么？！”
“啊？她不是吃坏了肚子吗？”
又是一个大白眼，一个年轻人快步地走了进来，我目光一拧，他带着的箱子和给我看病的那个老头的箱子几乎是一模一样，他是医馆的人。
他走过来，看了一眼捂着肚子的笨熊熊，说道:“你先躺到桌子上。”
说着，将沙发上的靠枕也拿了过来，垫在了她的头下，他用手搭在了笨熊熊的脉搏上，片刻，他取出银针，说道:“把衣服解开。”
笨熊熊非常不好意思，说道:“我不用了，我每个月都是......”
“解开！”年轻人皱了皱眉，不容解释。他一边将一块白纱盖在笨熊熊身上一边拿过了酒精，在白纱上滴了一滴，当纱布接触皮肤半分钟后，他猛地将纱布拿起，唰唰地几针扎在了笨熊熊的小腹上，白纱落下也只在转瞬之间。我心头啧啧，那么大的胸尽然没看到。
接着又是在脚踝和手腕各扎几根，他说道:“你不但着凉，还吃避孕药了，对吗？”
我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笨熊熊有男朋友？没听她说过呀？
笨熊熊睁大了眼睛，脸一下红了，点点头。
“你是为了月事不那么痛吧？愚蠢，这样对身体影响非常大。”
“我.....我要参赛，所以.....”
年轻人唰唰地写起了什么，说道:“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你们江湖人就喜欢这样胡来。”

第292章 胜出第一轮
年轻人写完将纸交给了李静，说道:“可以在江湖医院开到这些药，让大夫帮你煮好，按时吃。”
他打开背包，从最下面的小瓶子里取出了一颗药丸，这药丸我看了都非常恶心，那外面分明有什么虫子的脑袋，他一下掰开了笨熊熊的嘴，说道:“嚼碎吞下去。”
笨熊熊张开小口，只咀嚼了几下，突然就要往外吐，年轻人上前将银针一下扎到了笨熊熊的穴位里，她顿时就不动了，年轻人扶住了笨熊熊的下颌，说道:“你弄坏自己身体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代价，别怕难吃，好吃的药不救命，咀嚼！吞下去！”
笨熊熊瞪着眼睛，一边咀嚼，眼泪一边哗哗地流。
这年轻大夫是个变态吗？
笨熊熊吞了下去，年轻人从旁边拿过一杯水，慢慢地灌进了她的嘴里，接着，将针一根根地拔了出来，他指着其中一根针，说道:“你自己看，你体内淤结把这根针都废了。收费一千，你们谁给我结算一下？”
李静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说道:“你就这么几下，收费一千？”
“哦！那就两千吧。”这不是要把人气死吗？
我急忙拦住李静，给了年轻人一千，说道:“大夫，您厉害，她不懂事儿，您别介意。坐下喝口茶吧？”
“哼！”他收了钱，径直朝外走，说道，“你们江湖的死光了才好呢！”
没想到的是笨熊熊慢慢地爬了起来，她的脸色好了很多呀，刚才身子都在抖动，现在不抖了，她突然叫过了李静，低声说了什么，李静去拿了自己的背包。
我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要你管！”
好！我不管了，我吃拌面去，折腾半天，我的拌面都凉了。两人出去了，过了大约十分钟，回来后，都开始吃了起了饭。
“他真的很厉害的。血出来了，我身体也轻松了不少。”笨熊熊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我要不要也找他给看看。”
我已经不好意思吃了，我不是小白，也不是你们的闺蜜，我听得懂，我干脆躺在沙发上睡觉，谁知道下午还干嘛。
突然，楼道里很吵，居然是炭黑手门的那个壮汉，他一边走一边喊道:“是你们说的，我可以求助任何我想求助的人啊。”
一个声音很大声，似乎就是故意让考生听到:“我们要你自己判断当时的情况，不是要你直接问当年之事儿的结果，作弊就是作弊。”
很快，没了声响。
我足足睡了两个小时，此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楼道里传来了另一个人大声说话的声音:“告诉第四组的人，他们取消了比赛资格。因为第六组已经交卷了。”
我正想去看看谁被取消了考试资格，门突然打开了，一人说道:“恭喜你们进入了下一轮，希望你们在最后的两轮中，发挥好成绩。你们可以出来了。”
我急忙爬起来，跳到了门口，我一看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正是昨天偷我通关卡的贼行女孩儿，她也一下看到了我，突然，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径直走过来，扑进了我的怀里。
她哭着说道:“哥哥，我输了。呜呜呜......”
我是毫不犹豫地捂住了钱包，可是一摸，钱包不在了，我的手摸到了另一个口袋，该死的，手机也没了。
我用力推开她，她却是抱得更紧了，李静上前想要安慰一下她，我却低声喊道:“姑娘，你不把钱包和手机还我，现在我就把你抱进屋里，脱光了你的衣服搜查一下。昨天的事儿还没和你算账呢。”
我只感觉我的上衣口袋一沉，低头一看，不知何时，钱包和手机正插在我的口袋里，她松开了我，可怜巴巴地转身就走，在转过脸的一刹那，我分明看到了她做出的鬼脸。
我刚想笑，突然，我的脑袋被李静狠狠地拍了一下，她有些愤怒地说道:“你怎么学会在外面沾花惹草了？人家还是个小姑娘。”
我捂着脑袋，说道:“什么呀，就是她偷了我的通关卡，要不我早回来了。”
李静一副不信任的表情，说道:“是你见人家可爱主动给人家的吧？要不，她怎么不来抱我，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你呢？”
我......这就叫打碎了牙齿吞进肚子里。
大厅里，剩下了四组人，我们这一组，常浩两人组，无脸人三人组，鬼门古莉一人组。在我们身后，则是被淘汰的三组。
千里眼走上台来，说道:“恭喜各位晋级的四组，你们的答案与实际情况是最接近的，可以进入下一轮，今天将会比完这一轮，不知道各位休息好了吗？”
这问的都是废话，没人理他，他很满意地继续说道:“甚好！那我们就开始吧。这一轮，需要成为对手的两组，给对方出题，是否晋级将由我们决定。比赛过程开放，我们将提供你们需要的情报的来龙去脉，以便你们能想出更好的破解之法。”
我早就知道这一题目实际上比斗的是在处理同一件事儿上，你能不能想出比他更好的办法，以获得更好的结局，如果想不到，甚至与对手一模一样，你都会输，毕竟人家在当时可是没有先例去遵循的。
突然，常浩举手说道:“监考者，我听说在特殊情况下，可以选择自己的对手，是吗？”
监考者依然笑眯眯地说道:“是的！特殊情况就是曾经在同一任务中，有过合作的队伍，必须分成对手。”
常浩微微一笑，说道:“就在不久前的红其拉甫外商事件中，我和文臣一组有过交集，虽然未曾谋面，但的确算是合作过。我想和他成对手。”
李静举手问道:“这个规矩为什么可以这样定？”
“老祖宗就是这么定的，这是一个极其少有的概率，想来是因为老祖宗也想知道到底曾经合作的两组人中谁才是对探道贡献最大的吧。”
这都把老祖宗搬出来了，谁还能说什么。
“文臣，你不会想着用你在红其拉甫的得意之作作为给我们的题目吧？如果那样你输定了。”常浩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千里眼看着剩下两组，说道:“鬼门古莉，你能进入这一轮，实属难得，但仅凭你一人无法完成接下来的比赛，我们允许你在现场再找一位非参赛对手做你的搭档。”

第293章 愤怒的题目
古莉走向了被淘汰的队伍中，炭黑手门的那个傻子居然扬起了自己粗壮有力的臂膀，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古莉直接无视转身走过。
突然，贼行的女孩儿突然朝前走了一步，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柔弱，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我是贼行丁当！我通过了门萨测试成绩157分。我能帮到你。”
古莉走上前，说道:“如果我们输了，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贼行丁当也不二话，从口袋摸出了两根筷子，唰唰地将长发扎起，站到了她的旁边。
我小声问道:“谁知道啥叫门萨？”
笨熊熊说道:“是英国人为测试聪明人而出的题目，只有达到分数才能被吸收为会员。爱因斯坦的分数是162分。”
我的天，这个丁当的分数比爱因斯坦只低了五分。当真不可小觑，以前根本没留意有这样的人才。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从无脸人中正中间走出一人，他说了一句话震惊全场，“我们组三人对阵他们两人并不公平，我一人迎战即可。”
这无脸人的说话很古怪，他的嘴唇根本就没动，声音从嗓子里发出的。这就是传说中的腹语，真不敢相信在现在的时代还有人抓着老祖宗的东西不放。
千里眼并未生气，反而笑着说道:“你想清楚了，一人上对阵两人是你不占优势。”
无脸人说道:“这本是探道的精英赛，他们两人也不见得有优势。”
古莉被这句话气到了，说道:“哎，一会儿输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自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千里眼说道:“好！年轻人就该有血气，我江湖儿女没有一个是孬种，请列位思考一个小时题目，我们开始。”
常浩举手说道:“我们不需要考虑。”
李静也举手说道:“我们也不需要考虑。”
古莉举手说道:“我们更不需要考虑。”
无脸人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千里眼说道:“好！那请将题目写在纸上，交给对方。”
我走到属于我们号牌的桌子上，拿起笔写下了一行字:“如何找出酒尊煮酒在几十年前藏匿的九种上品酒的一种。”
李静看完，一把按在了我的纸上，低声说道:“这......这是什么题目？怎么能这样出题？可以答的方向太多了，这根本没有正确答案。”
我说道:“相信我，煮酒花了那么大代价造酒，怎么会没有一个绝密的藏酒计划呢？”
笨熊熊说道:“当年煮酒的所有行动都是被各门派看到的，甚至有门派的情报比我们更全，你这不是给了一道送分题吗？”
我也觉得是一道送分题，因为这答案根本没办法去验证，除非找煮酒确认，但煮酒又怎么会给你说真话呢？可我已经答应了银天养，便要做到。
我看着李静，将她的手掰开，将考题拿了过去。
常浩拿着题目走到了正中间，扬起了手中的题目，我也举起了手中的题目，两个探道人过来看了一眼，便将题目重新交给了对方。
我看了一眼题目，眉头一下皱了起来:盐王完蛋了，就以目前的情况，你如何拿下盐业？
我还没开口，常浩说道:“听说你和盐业新盐王同一届蒲牢关毕业的，这道题目应该很容易上手吧？”
我的火腾地上来了，他知道我和纪天纵关系很好，却要拿这样的题目让我答，意味着我在答题结果中要么干掉纪天纵，要么让纪天纵成为探道傀儡，任何一个答案都在考验我的人性。
我呼地冲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说道:“你这道题想得到什么？！”
千里眼突然开口:“放手！没规矩！先动手者直接取消考试资格！”
我一咬牙，狠狠地松开了手，常浩说道:“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哦！”
“好！考试时间一个小时！参赛队员回到各自的考场，关门的那一刻便是答题的开始。我们会提供所有的情报！”
我带着两人走回了会议室，一进去，我猛地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推翻在地，我将那道考题用力地在脚下踩着。
李静上来捡起了题目，看了一遍，也是皱起了眉，说道:“他怎么能这样出题？”
我淡淡地说道:“李静，你来取代我成为探道临时总指挥。”
“啊？为什么？”
“如果我是指挥，我就必须将纪天纵从大脑中剥离，不带感情地去处理盐业与探道的关系，才能拿下比赛，这我做不到，我不会做对不起兄弟的事儿。”
李静深吸一口气，说道:“好！你尽快调整情绪，我想办法完成这件事儿。我和笨熊熊对纪天纵都不熟悉。”
笨熊熊说道:“我需要目前盐业老盐王的人员配置和纪家目前人员的配置。”
李静说道:“我需要纪天纵的个人情报。”
很快，两个人开始了讨论起来，我突然发现常浩真是个人才，他知道我无法做到与纪天纵共情，那么只有一个选择，假设毁掉纪天纵，而这点我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在整个队伍中的参考意见，便没了用处，如此，我形成不了战斗力。
在他的眼中，笨熊熊和李静不过是个小角色，真正的威胁在我，我发挥不了作用，等于宣告他赢得了比赛。
我一咬牙，开始尝试将纪天纵作为对手，真的去拿下盐业，但却始终无法让心静下来，因为一旦想对盐业做点什么的时候，纪天纵那小子的臭脸就在我的脑海里翻滚，如此，当断未断，便根本没有一个好的对策，甚至，我连调查都成了问题。
很快，笨熊熊和李静之间也产生了分歧，李静希望根据盐业的家底子一个一个地吃掉，当盐业掉入到西境三十名之后，便恶意收购盐业旗下产业。
这一点遭到了笨熊熊的反对，她的情报显示前一任盐王在投资方向是外国人的思想，很多项目都是做得很大，却收益并不高，但却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在漫长的时间里，这些积累总会形成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所以，只需要打掉盐业几个赖以生存的项目，让盐业大规模地减员，一直到经济奔溃，溟灭在江湖里。
而探道也不会表现在明面上，从而兵不血刃地拿下盐业。
我听了两人的想法很想笑，他们都没有分析纪天纵便开始准备兵马策略，只会徒增笑料。

第294章 我要追纪云岚
我只能提醒道:“别忘记了纪天纵，你们的大方向中首先应该考虑纪天纵。”
笨熊熊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哦！还有纪云岚和纪天骄，从资料上看纪云岚是支持纪天纵的，纪天骄也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因素。”
......
整整二十分钟，两人还在整理资料，我的大脑在不断地在整理着，突然，李静说道:“差不多了！时间不够了，现在由我说了算，第一步，打击盐业主业，同时针对纪家人进行设置阻力，将探道对纪家人不利的情报全部放出去；第二步，扶持老盐王的人马，让他们夺取纪家不重要的产业；第三步，分化纪天骄，让他成为纪天纵的对手，由他去内耗盐业；第四步，通知盐业的对手，第一选项是满春院和丐帮。”
我苦笑，这计划糟透了，我说道:“等等，你打击盐业，以纪天纵的能力绝对能查到背后是探道的手段，你觉得他会怎么做？盐业不重要的产业没几个，纪天纵还愿意将这些产业给老盐王的人，做大了，他可以收回，做不起来，还可以铲除异己。纪天骄是不是纪天纵的对手，我不知道，但纪云岚是你必须要考虑的因素。何洁欢是不会答应反 攻盐业的，丐帮更没有理由正面硬刚，哪怕探道在明面上支援。这道题的险恶就在于，当你选择吃掉盐业的那一天，鬼门便会盯上你，盐业生死攸关之时，鬼王不会让盐业灭亡的。”
李静听完呆住了，她的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说道:“这破题没人能解出来。”
笨熊熊说道:“其实这道题根本没有答案，怎么打击盐业都可以，问题是避过江湖几乎不可能，除非纪天纵心甘情愿地毁灭盐业，可这般操作，不用鬼门出手，探道也会提前换了他。”
笨熊熊的话让我突然有一种灵光乍现的感觉，那感觉一闪而过，我的大脑又空空如也，我看着笨熊熊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笨熊熊说道:“打击盐业，避开江湖不可能。”
“不是这句。”
“纪天纵自己毁灭盐业，鬼门.....”
“就是这句。”我呼地站了起来，灵感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冲击着大脑。
我喃喃自语:“纪天纵自愿，纪天纵自愿......”
我看向了门口的监考者，说道:“我需要给盐王纪天纵打个电话可以吗？”
那人笑了，说道:“你们的题目想干什么都行。”
我掏出手机拨给了纪天纵，他很快接起来了，他的语气里满是疲惫，我问道:“老纪，注意点身体，别被纪云岚掏空了。”
“你没事儿干来消遣我吗？”
我嘿嘿一笑，放成免提，说道:“我这儿做一道题，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还能有难住你的问题？”
我说道:“不！和你有关的问题。题目是盐王完蛋了，就以目前的情况，我如何拿下盐业？”
“你想要盐业？现在来拿，我送你，我回探道。”
我们三人噗嗤一下笑了，我说道:“认真点，我没跟你开玩笑。”
他想了想，说道:“行呀，你从探道离开，加入我盐业，我扶持你成为第三家族，你的女朋友我给你定，然后我把盐业交给你。”
我沉默了，因为纪天纵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视角，我嘿嘿一笑，说道:“我孑然一身，哪儿就够成为第三家族。”
“有啊！你娶纪云岚，然后我激进一些，你和纪云岚让我下台，我回探道，你来接手。”
纪天纵可谓是说得洒脱，却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说道:“我和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就是打个电话，问一下新盐王过得是不是还惬意。”
“少来，我这边的情报都和探道互通的，你要想知道，还能瞒着你？你要没事儿，我挂了。”还不等我回复，电话已经挂了。
我深呼一口气，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这么简单的题目，我却还要想半天！谁说拿下盐业就要把纪天纵干掉？！”
我说道:“给我把纪云岚在盐业目前的地位，她的出生，她的爱好，她的野心都给我找出来，她才是拿下盐业的关键。”
很快，纪云岚的情报查了出来，纪云岚，纪家次女，从小为人好学，霸道，特点不合群，也可以说是孤僻。
情报记录了一件事儿，她幼年参加门内练胆比斗，一帮八九岁的孩子，全部被丢进一个小房间，在中间不断会掉下虫子什么的，要求小孩儿用身边的东西将虫子打死，因为每分钟过去，都会掉下一个虫子，如果不及时打死，虫子就会掉的越来越多。
据说盐业的这个练胆有把小娃儿当场吓死的，但这样的练胆的好处是很可能这帮孩子会出现凝聚力很强的队伍，或者一群队伍中，只有一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这很好理解，一群孩子在极端条件下想解决办法，要么一起杀掉虫子，要么其中一个孩子上去杀掉所有虫子。而纪云岚就是那些孩子中唯一一个冲上去杀掉所有虫子的人。
第一只虫子是大蟑螂，她抢过旁边孩子手里的石头，吓得哇哇叫地冲上去，将蟑螂砸了个稀巴烂，再跑回队伍里哭，接着第二只是老鼠，只是老鼠断了两条腿，她又抱着石头冲上去，砸死之后，回到队伍里哭。最后是毒蛇，她依旧是抱着石头冲了上去......
盐业的族人都惊呆了，旁边明明有各种东西，她却偏偏选了大石头。就是这样一个奇葩的女人，而我和她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反正打死我都不会喜欢她的。
李静说道:“她在族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可以说上有纪天纵，下有纪天骄，她在其中充其量是个站队的角色呀？”
“嘿嘿，那是因为没有我！”我说道，“笨熊熊，动笔！给我写答案！”
我清清嗓子，来回踱步，将前后因果想了个通透，我说道:“第一步，我追求纪云岚。”
“啊？”两人吃了一惊，说实话，我自己说出这句话都感觉一阵鸡皮疙瘩翻起，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喜欢那样一根筋的强势女人。
“你不是拿下盐业吗？追盐业女人算怎么回事儿？”李静就差吼了。

第295章 鬼门淘汰
我继续说道:“我在追求她的时候，便会让探道通告整个江湖，并且要纪天纵帮我暗中使力，确保把纪云岚追到手。第二步，我退出探道，加入盐业，宣布成立盐业第三大家族，同时宣布与盐王纪天纵联合，第三步，打击老盐王的人马，能收编的收编，不能收编的弄死或者赶走。第四步，与纪天纵平分主业，第五步，与纪天纵谈判，要求盐王轮值制。”
“什么叫轮值制？”笨熊熊不明白了。
我说道:“就是盐王轮流坐，只要到我坐上盐王，便会将我的人渗透到纪天纵的主业内，如此，便可在三年内，拿下盐业。我是明谋正娶的盐业家的女人，我就是盐业的人，就是闹翻天，鬼门管不着，探道管不着，谁要想管，我便学当年的鬼门，直接打上门，一口咬下一块肉来，说不定，还能带盐业在江湖闯出点名堂。”
想到这里，我哈哈大笑了起来，简直是一个屌丝逆袭的完美故事。
笨熊熊的狂暴的音乐响了起来，为了防止作弊，耳机是不能戴的，她闭着眼睛，开始分析起了我的计划。我十分兴奋，跟着音乐跳了起来。
我的舞姿大概是把监考者都看傻了，半晌儿，笨熊熊睁开眼，有些尴尬，说道:“这的确是个办法，就是.....文臣哥，你有点卑鄙。”
我说道:“哎，胡吃胡喝，不要胡说，哥哥乃是当今最正的正人君子，答题答对了就行，你管用什么方式，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李静呼地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抬起脚，用力地踩在了我的脚面，说道:“你只能想出这样的答案，你根本不把女生的幸福当回事儿。”
我捂住脚，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说道:“哎哟！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动粗呀，这是答题，你打死我，我都不会去追纪云岚，我和她是同学，我太了解她了，她只喜欢纪天纵。”
李静哼了一声，说道:“你也知道人家只喜欢纪天纵，那你如何横刀夺爱呀？”
“我这不是说了嘛，我要让探道帮我通告整个江湖，这意味着盐王纪天纵也会知道，他能做的就是观望，当我离开探道，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是为爱不顾一切，纪天纵如果不答应，那么江湖就会传闻，他纪天纵为了权利，想和自家妹子苟且在一起，而且他只能选择把纪云岚给我，就算是他不推一把，我在后面放出流言蜚语，他也受不了。哈哈哈！我太聪明了！”
我看到李静已经拿起了笨熊熊的笔记本要朝我丢。
我急忙说道:“哎！哎！快些吧！还有十五分钟了。”
我们交卷子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是第二个交卷的，第一个交卷的居然是无脸人。
我看着三人依然是在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彼此间不说一句话。
我借着撒尿的功夫，从每个人的房间路过，只听到了从鬼门古莉和贼行丁当那考场里传出了啊啊的声音和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吼！这两个大美妞不答题在打架吗？
时间终于到了，两方的卷子都交了上来。
我看到常浩面带笑容地走了出来，我也笑了起来。他淡淡地坐下，一旁的可可似乎情绪不高。
后面出来的是古莉和丁当，这两人的样子让我吓了一跳。丁当鼻青脸肿的，衣服也烂成了一缕一缕，进去的时候，她穿着一件可爱的短t桖和短裙，出来的时候t桖破得不成样子，只能脱下当抹胸绑在胸前。
古莉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的脖子上有抓痕，头发散乱着，那紧身的作训服一条袖子不见了，胳膊上也是抓痕。
这两个妞儿不好好答题，怎么感觉像是上了战场回来的一样呢。
古莉走上前，说道:“这道题，我们答不出来，放弃！”
丁当抱着手，说道:“我可以答出来，你不让我答。”
“闭嘴！否则，再揍你一顿。”
“你试试！”丁当小拳头呼地是虎虎生风。
我喵了一眼题目，乐了，“鬼门没落，谁是下一个西境三十六门门主？”
这题同样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题目，答谁都是对的，可为什么两人会打起来呢？我一想，不对！还真不是一道答谁都是对的题目。
首先，必须将鬼门在西境的势力全部降为一成，其次，再考虑剩下的西境三十五门，谁有这个取代的资格，接着，再考虑现在的门主谁比较有野心，并且还需要一套周密的计划，而且是众目睽睽下不被牵制的计划，然后，才是考虑如何干掉鬼门，最后，在干掉鬼门后，又如何让西境三十五门都同意其成为门主。
如此复杂的设计，从哪一条考虑都不是简单的考虑，因为出题人从一开始设计的便是从掌门的角度看待问题，还好，我们没遇上这样的问题，这样考验一个人对江湖所有门派都了如指掌的题目，我觉得就算是门派掌门都不见得能答出来。
丁当说道:“反正没有正确答案的题目，为什么不可以是我贼行呢，我就可以让三十五门互杀，杀得头破血流，保存实力的贼行绝对可以成为西境三十六门门主，有我在，贼行一定行。”
这丫头当真是有点古灵精怪，我还真有点喜欢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
古莉飞起一脚，丁当灵巧地躲开，“我们鬼门想要没落，再过一百年吧！呸！”
好吧，我估计两人的争执点就在于鬼门没落，各门派是如何分润鬼门产业的，这引起了古莉的不高兴。古莉就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三十五门中能拿下西境三十六门门主的又怎么会是贼行呢。
嗯！鬼门不愧是粗鄙的武夫，做题也不忘鬼门荣耀。
那么，因为常浩直接挑中了我，我们之间便必须决一个胜负出来，三个无脸人自动晋级。
监考者将我们的答卷收走，交给了千里眼，大约二十分钟。千里眼走了过来，说道:“按照惯例，我们必须给各位参赛者互看对方的答卷，先问问各位是否满意。”
我接过了常浩的答卷，他洋洋洒洒地写了两页多。
我拿起细看了起来。
开篇，便是将当时煮酒制作酒液后的细节做了详细地描述，其中几大疑点也罗列了出来。

第296章 常浩的答案
接着，他做了一个分析，令我吃惊的是他准确地找到了煮酒珍藏的九款酒的名字，我估计他能用了十分钟就搜集到了这些情报，这样的速度肯定有千里眼帮他。
通过这些酒的名字，他尽然还找到当年这些酒的特点，其中有一款酒就叫煮酒，这款酒的特点是必须要放在温度很高的地方进行浓缩，也就是封闭蒸发，这样做的目的实际上不是为了酒味儿，而是为了养装酒的容器，需要足足养五年，五年后这酒罐壁上挂着一层酒油，有了这一层保护，再将酒放进去密封起来，置于炎热之地封养四年，然后逐级开始降温，从最热的地方到最冷的地方，每个地方放置两年。最后出品的酒液遇冰不见冰，遇火不见火，当真是神奇，而且酒水的颜色呈现淡蓝色。
他选定了这款酒作为跟踪方向，因为只有这款酒的制作最为复杂，也意味着并不是封存之后便不管不问了，还需要多次保证这酒罐里有余酒，甚至还存在酒液转移的情况。
他还发现煮酒在过后的五年间，在吐鲁番等地的酒尊人手明显增加，他判断目的就是因为吐鲁番的热给这款酒提供了养酒罐的天然条件，所以，他把重点放在了吐鲁番。
之后，存在一个酒液转移的问题，也就是必须要去下一个温度比吐鲁番要低的地方，但还必须是温差改变不大的地方。
五年后，他发现了一条有价值的情报，八月，煮酒带人去往塔克拉玛干，情报上说是为了取沙造做酒用，但常浩分析取沙子没必要从鸟市跑到塔克拉玛干，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这十坛酒。
两年后，煮酒又做了一件事儿，塔克拉玛干去了人，包着车去了可可托海，情报显示是运沙装酒，至可可托海贩卖，这等于跨越了大半个西境，明显非常不划算。常浩判断，煮酒带着十坛酒去了海拔和温度更低的地方，而可可托海是西境湿地最多的地方。非常符合酒液的储藏。
按资料上说，这十坛酒已经烈过了，剩下的需要温柔对待，湿地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地方。
此后，四年，又被转移到了伊犁河谷，伊犁河谷属于向西敞开的地形，来自大西洋的暖湿气流容易聚集，受地形抬升，形成地形雨。河谷地区，汇集了山地降雨和高山冰雪融水，地表水比较丰富，正好给酒液一个绝佳的潮湿环境。
时至今日，依旧没有酒尊在伊犁河谷的任何消息传出，也就是说酒还在伊犁河谷。
看到这里，我不禁非常佩服常浩的寻物本事，他能在一年的情报中快速地分析出酒液的去向，当真是不容小觑。
接着，他查阅了伊犁河谷的情报，上面显示有一处地方是酒尊的取水地，那也是一款酒，所用水便是伊犁河谷取的，只不过这款酒在西境没有翻起太大的水花，在两年前停产了。
常浩认为并不是停产，也不是酒卖得不好，而是为了给这十坛酒的藏匿之处做了烟雾弹，让西境三十六门的人认为他在伊犁河谷的举动不过是为了取水。
最后，他给出了结论，这款名为煮酒的酒，就在伊犁河谷。
在文字的最后一段，常浩认为煮酒可能所有的情报都是假的，真正的酒早在酿造好之前，便已经开始了藏匿，如果是这样，那么煮酒只需要将所有的酒放在他曾经在西境开的各个酒庄所在城市的附近便可以了。
比如十款酒中，第一款被开启的冰玉酒，就是在博格达峰下，邀请了三十五门门主品鉴的酒，也是让煮酒一炮而红的酒，当年在博格达峰附近，就有煮酒的小作坊。
从这个角度看，煮酒可能会在藏酒之地，安放一支守卫力量，保证酒水不被窥伺，所以，只用查煮酒在奇特地点放置的小酒坊便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剩下的九款酒。
因为时间有限，常浩不能一一查阅情报，留下一个线索，以便求证。
我暗自佩服常浩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如果我们拿到这道题，我还暂时没有破题的办法，所以，也无法评价其正确与否。
千里眼问道:“文臣组，你觉得这题的答案，你满意吗？”
李静说道:“不满意！他的判断中少了太多的考虑因素，如果煮酒秘密运输，那么西境三十六门是没有办法查探的，要知道转移十款酒，不是过家家，我认为这些酒能保存到现在不被发现，必然有雷霆手段，常浩分析的内容中，煮酒这么大意，那酒早就被江湖人士找到喝光了。”
我一把拦住了她，我笑了，将答案递还，说道:“我很满意。”
千里眼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是你们最终的答案吗？”
“是的！”我笃定地点点头，人家的确是答得很漂亮，这点上不服不行。
李静跺了跺脚，在我的腰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千里眼看向了常浩，说道:“常浩组，你觉得文臣组的答题，你满意吗？”
常浩撇撇嘴，说道:“六十分吧，非常下作的手段，但可可评价是有一定几率成功的。”
千里眼拍拍手，说道:“好吧，既然两组都赞同对方的结果，那我只能请当事人出面求证一下了。”
我们两人都吃了一惊，我却瞬间乐了，当事人求证，那不就是找纪天纵求证吗？！
哈哈哈哈！这题目的答案就是他给我的启发，他还能不同意？！
千里眼说道:“两位的题目涉及到了酒尊和盐业，那今晚，我们便在餐桌上揭晓答案。”
我看看表，现在才是下午四点，离吃饭还有三个小时。
探道大赛组通知我们回屋休息。
李静走上前，低声说道:“你为什么选择赞同？明显这是晋级的好机会。”
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我吐槽道:“你是不是傻？！我若要反对，千里眼让我们拿出更好的答案，我拿不出，那不是胡搅蛮缠吗？有可能因为我的这个举动，会被人看成为了赢不择手段，我亏不亏呀？”
李静愣住了，半晌儿没回过神儿来，笨熊熊戳了错她，两人一并朝着房间走去。
常浩走过来，说道:“其实我挺看不上你的答案的，但你能想到这个方法我却是没想到。”

第297章 银天养的密谋
我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想到你真的能查到酒尊的酒，如果让我来答这道题，我可能没办法破局。”
“你的见解也很独到，我以为你会被纪天纵这一关卡死，你却是加以利用，彼此成就，我以你与他的友谊为矛，你却拿之当盾，你是一个令人佩服的对手，你能在红其拉甫一战成名，我现在觉得不是巧合。”常浩笑了笑，说道，“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在争夺万金油上碰面，我会视你为我最大的竞争对手。”
我也笑了，说道:“我没想过成为万金油，我只是听从我的本心去做事儿，你也很值得我尊敬，在巴国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打开局面，你做到了，还做成了最大，不容易的。拿到你的题目时，整整半个小时，我都没有办法破局，人生第一遭。”
我和常浩哈哈大笑，大概这就是探道吧，这一刻我觉得输赢已经不重要了，我们都看出了彼此是年轻一代的翘楚，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我们晚宴见！”他向我伸出了手，我也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说道，“晚宴见。”
刚刚上楼，我正要开门，突然，看到了丁当正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一下看到了我，突然，她脸色一变，换成了楚楚动人的模样，说道:“哥哥！我今天输了，不开心的。”
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打开门，钻了进去，嘭地一声，将门关上。这丫头张开手的时候，那抹胸开了，直接掉了下来，她却不管不顾地张开双手，谁知道她还要干嘛。
我 靠着门长长地舒了一口、
我洗了一把脸，刚躺下想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银天养。
“天养哥，你的消息可真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比赛结果了？”
银天养嘿嘿一笑，说道:“兄弟，你要感谢我，我让你赢下一城。”
“我的对手答得可是很好的，我赢的可能性很小。”
银天养继续嘿嘿笑，说道:“不可能，只要你咬死他答的是错的，你们探道组委会一定会让煮酒来亲自回答，以煮酒的脾气，就算是对的，他也会回答是错的，那剩下的九坛酒可是他崛起到西境三十六门排名前十的仰仗，能轻易被破解那才有鬼呢。”
我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天养哥，你对我这么好，不会就是为了让我赢比赛这么简单吧？”
银天养说道:“哎，快把你对手分析的结果给我说说。”
我将常浩的答案说了一遍，银天养问得很细，听完之后，一拍巴掌，说道:“他说得太对了，毫无破绽，煮酒老儿最得意的酒，便是这煮酒，我没想到你对手选了这款酒做破解，一定就藏在伊犁河谷。哈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下午煮酒要是来了，亲口承认了，那我可是直接结束比赛了。”我没好气地问道。
银天养嘿嘿一笑，说道:“你输了，现在结束了才好呢，你比赛完，咱跑一趟伊犁河谷怎么样？卷了煮酒最好的酒，喝一半，卖一半，煮酒老儿就是气死了，也无可奈何呀？我可告诉你了，这酒的价格绝对是没边了，一坛壹佰伍拾万起，我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天养哥真实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探道免费帮你找到煮酒的藏酒。”
“那可不！你品，你细品，我们卖五坛，到手七百五十万，我还可以告诉你，最后一坛，我都不会卖，自己藏起来，等煮酒老儿过世的那天，这一坛酒那就是一千万起步，少一个大字儿，我和你姓！他的命可活不到下一个二十年。”
听着银天养的话，我是哭笑不得，人家煮酒招谁惹谁了？被银天养说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不过，嘿嘿，他把我说动了，真该去瞧瞧这花了二十年酿造出来的酒会是一个什么味道。我还真不敢想象如果这酒面世，将引起多大的轰动。
我是做着美梦甜甜的睡去的，梦中，我仿佛到了伊犁河谷，喝着这美味儿的煮酒，吃着伊犁马肠子，啃着伊犁黑头羊。
晚上七点，我被电话声吵醒，要我到楼下参加晚宴。
我没想到这家很一般的酒店负一楼有一个非常大的包厢，里面足可以坐下二十个人，七点二十，我们都到了，七点半，千里眼陪同着盐业的代表和酒尊的代表进了包厢。
千里眼介绍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盐业的代表纪天骄。”
我大吃一惊，我第一次见这个人，也听纪天纵说起过这个人，却是第一次见，至少当年在蒲牢关的资料上，提都没提过这个人。这人和纪天纵相比，完全是两个样子，非常地外向，那面部表情非常地丰富。
这样的人有两个极端，一个极端可能没什么城府，一切都流于表面；另一个极端就是笑面虎，越是对你客客气气，那笑容的面具下，早就藏好一把杀人的刀子。
看来今晚想赢，恐怕有点纰漏了。
千里眼继续介绍道:“这位是酒尊的代表，也是煮酒的二公子，吞花卧酒。”
这是什么名字？吞花卧酒，不如叫花酒好听。这小子有可能是一个老淫币。再看这小子的长相，丹凤眼，皮肤很白，手指细长，头发明显烫过，穿着也是一身棒子国风，那尖头小皮鞋可以顶到天上去。
我的知识体系里，好像更多的是煮酒的长子酒歌，他在国外也学的酿酒，回来之后还跑到洋河酒业又深造去了，至今未归。酒歌的照片我看过，那可谓是一表人才，浓浓的书卷气，任何一个小姑娘看了都得心花怒放的。江湖认为酒歌是最有可能接替煮酒，将酒尊发扬光大的主儿。
我正内心疯狂地吐槽，常浩笑着说道:“握月担风且留后日，吞花卧酒不可过时。卧酒兄的名字极有诗意啊！”
原来吞花卧酒是这么个解释，当真是长见识了，常浩这马屁拍得真好。吞花卧酒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千里眼又把我们一一做了介绍，我看到了纪天骄是认真地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我礼貌地冲他微笑了一笑，倒有些心虚了起来。
我心虚个毛啊！我和纪天纵那是过命的交情！我那是答题，我又没有真的娶纪云岚，也没有真的干掉你纪天骄，我正人君子！
哎！还是有点心虚！

第298章 吞花卧酒的酒
纪天骄冲我说道:“我听盐王经常提到你，说你很优秀，你的题目答案也很有趣儿。”
“谢谢！我只是答了一道题。”
千里眼说道:“那我们开始吧，先吃饭。顺便品鉴一下吞花卧酒带来的美酒，这也要感谢文臣呐，没有你的这道题，我们还真就喝不上这口酒。”
我看着这酒杯里酒是红色的，红酒似乎在这样的场合喝，差点意思，不过想来明天是决赛，少喝点也是应该的。
吞花卧酒说道:“这酒叫屠愁，愿在座的各位前程屠尽烦愁，举杯便是热烈。”
“好！那我们就干了这杯酒。”
我是一饮而尽，入口之时，却是满口的辛辣，这种辛辣中还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味道，就在我将嘴里的酒气哈出来的时候，一股花香带着甘甜弥漫了出来，瞬间，整个屋子都是这种好闻的味道。
吞花卧酒说道:“这酒的意义就在于入口辛辣，咽得下消愁，便可体会愁尽的滋味儿。”
“好！酒尊出品，果然非同寻常！”千里眼说道。
吞花卧酒继续说道:“此酒还有一个特点，吃不同的菜，回味儿各不相同，大家可以试试。”
我疑惑地夹了一筷子羊肉塞进了嘴里，吞下去后，酒的回味儿却是一股草香味儿，我又干了一杯，再吃牛肉，回味儿却是奶香味儿。
这是一个很好玩的尝试，越想感受便越想喝，喜欢那种浓烈之后的回味儿，似乎不同的选择体会到的人生不同，我喜欢喝下之后，吃一口羊肉，似乎让我的心都在大草原上。
我没想到的是古莉和丁当，两人已经没了比赛的压力，开始了拼酒，你想象不到，古莉喝下之后，血红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出，她慢慢地张开小口，哈出一口气，眼神中带着一股子凌厉，跟吃完人意犹未尽一样。
反观丁当，一支胳膊放在桌子上，举着酒杯，手里夹着肉，一边将肉塞进嘴里，一边将酒倒入口中，一边咀嚼肉一边咀嚼酒，最后一起吞下肚去。谁能想到这二十多岁的小妮子能把这辛辣品得如此淋漓尽致。
再看三个无脸人，他们桌子前的酒水根本没动，低头吃菜，一口菜入嘴，双手便放了下去，细嚼慢咽后，再吃下一筷子。
我感觉如果说正常的，怕只有我这一组和常浩一组，彼此交流得也很默契。
千里眼说道:“好了！诸位，让我们开始说结果吧，今日吞花卧酒小友给我们带了美酒，实在令人难以忘怀，就请先说吧。”
吞花卧酒看向了常浩，说道:“我爹看到答案后，先是吃惊，再是大笑，他说在抵达塔克拉玛干之前的分析非常正确，但在之后的分析完全没有一点点的严谨，他认为是两个人做了这工作，如今一看，果然如此。他说:怎么就不想想我会不会放一个烟雾弹出来，再让真正的队伍低调处理。另外，多说一句，我们之所以在伊犁河谷逗留那么久，是因为我爹看上了那儿的水，因为它独特的海拔和自然环境，雨水便是最好的水，所以，我们建立了取水装置，并且用以造酒，不过，事实证明我们是错的，无根之水造出的酒毫无口感，酒卖得非常不好，最后，不得不停止继续生产。”
常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看向了可可，说道:“可可啊，当时我们主要的争论就在这里，你认为合情合理的地方却是别人故意要你看到的呀。”
可可低下了头，说道:“师兄，对不起。”
常浩举起酒杯，冲吞花卧酒遥祝了一下，说道:“受教了！”
吞花卧酒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我爹说目前为止，你是破解最远的一人，也是正确率最高的一人，理应得到奖赏。”
说着，他举起了手，服务员将一个银色的罐子取了过来，这罐子上画着一个飞天，手里托着一个小碗，吞花卧酒说道:“这是当年冰玉酒的存货，为了保证外面的空气不会污浊酒气，便用纯银打造的包装，里面酒液应该不多了，却弥足珍贵，送你了！”
常浩哈哈大笑，说道:“好！此行不亏，也等于我找到了十款藏酒。谢了。”
吞花卧酒看向了可可，说道:“这里有一物，是我个人单独送给可可姑娘的，我看了你们的视频，觉得可可姑娘当真是惹人怜爱，此物是用和田玉雕刻的吊坠，里面中空的部分是一滴千草液，用尽了这世间的药草，配置出的酒，因为药力过于猛烈，人无法饮用，但封存于这白玉中，这白玉内部曾经放置了一粒黄豆，泡水四天后，刚一冒芽儿便掐死取出，灌入千草液，再次封存，目的就是为了让玉石内壁由黄豆弄出小小的裂痕，方便酒液的药力进入人的身体。这世间只有九枚这种吊坠，我爹取名涅槃，愿可可姑娘如涅槃一般，成为最美的凤凰。”
哦！好家伙，这吞花卧酒当真是泡妞界的高手，这么大的手笔，任何女孩儿听了都会怦然心动，简直对傻白甜那是一种致命的降维打击。原本情绪不高的可可一瞬间，脸上红得如同苹果一般，原本聪慧过人的劲儿都不见了，那就是一个姑娘家家的羞涩。
我记得可可好像和常浩向探道申请过情侣，不过，没多久，常浩便撤了这份申请，至于什么原因，没人知道，如今后继有人，反观常浩似乎有些不太自在。
哈哈哈！不是情敌出现，就是哥俩儿好愉快，我这道题目当真是害人不浅呐，要是成就了一段佳话，可能有人难受，有人欢喜，不过，看吞花卧酒的模样，是注定不会成为佳话了。
真是羡慕这种泡妞儿用钱砸的人，而且段位之高，绝对不是那种，给你一万，跟我走！两万，三万够不够.....
人家是直接拍五十万在桌子上，淡淡地一句:“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本就该花这么多钱，开心就好。”
这个范儿在下受教了。
我急忙举起酒杯，说道:“哎呀！卧酒兄，酒尊当真是对我探道关怀备至，令人感动！必须要敬你一杯！”
吞花卧酒却是举杯冲可可说道:“可可姑娘！请了！”
哎哟！我去，这就是泡妞最高境界，借花献佛吗？

第299章 午夜凶铃
一杯酒下肚，自然该到了盐业，纪天骄手里拿着酒，说道:“我们盐王看了答题说非常不满意，第一，他没有那么容易被干掉；第二，我们纪家没有那么容易被干掉；第三，我们盐业没有那么容易垮掉。”
我就知道这小子要给我整幺蛾子，我苦笑，看来这一次无脸人是直接拿头奖，纪天骄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的办法不失为一种方式，也有可行性，所以，他认为不妨按你说的亲自来试试。”
你大爷的纪天纵！我就答一道题，你就不能直截了当地说我答得不错，不就好了？非要整那么多弯弯绕。
纪天骄的话却没说完，他看着我，说道:“刚才那是我们盐王的话，下面是我想对这道题的看法，请千里眼不用作为评判的标准。这道题，我认为最大的问题在于怎么没有我的出现？我那么不重要吗？请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我差点从桌子上栽下去，我尴尬地说道:“天骄兄，其实和天纵都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感谢给我中肯的评价，至于您的问题，能不能咱们私下来谈？”
“不行！这个问题我想了一路，你能到第二轮，肯定不是探道的泛泛之辈，不会因为大意将我漏掉了，我的结论就是我很不重要，不值得被当作对手，我有那么不济吗？我等不了饭后知道，我现在就要知道！”
我其实最害怕外向性格的人，他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看似简单，实则内在什么样子，可能谁都不知道，就好比李静，看上去大大咧咧，心里的小心思那是多的要死。现在这个纪天骄又是如此。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杯子，说道:“天骄兄，那我们就以此酒为誓，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能翻脸，毕竟只是答题。”
纪天骄不等我喝下，一口将酒喝了进去，接着，冲我一伸手，示意我可以说了，我也一口酒喝干，将酒杯放下，说道:“你刚才说对了，只要我介入，你就成了那个最不重要的人，我做一个假设，如果你在和纪天纵争夺盐王大位，那么你们之间必然会惨烈，也是一众家族内部的人乐意看到的，只有你们决出胜负，家族人才会拥护真正的王。当然，假如你就是盐王身边的人，那你便会自动放弃话语权，你便不重要了。”
纪天骄一脸的通红，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我说的话刺激的，“你还没说为什么你来了，就没了我。”
我说道:“我依旧用第一个假设，如果我出现之后，我和纪云岚便是全新的势力，一个家族最好的情况就是三足鼎立，因为纪云岚的关系不可能在明面上直接支持纪天纵，家族内部也会将她的势力排除在外，你和纪天纵都不可能拉拢她，这应该是你们的忌讳，而我的出现便成了三足鼎立，我只要支持纪天纵，你便会瞬间排除在权利之外，家族会在一瞬间将所有资源偏向转移，你就是不攻自破的那个。”
纪天骄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半晌儿，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天纵多次给我说起你，我一直觉得有些神乎其神了，今日一看，果非儿戏，受教了！”
他看向了千里眼说道:“这题答得非常......嗯，值得盐业重视。”
千里眼哈哈大笑，说道:“那我可以宣布文臣一组进入决赛了吗？”
众人举起了酒杯，纷纷向我庆贺。
这杯酒下肚，千里眼说道:“今晚，参选选手可以退场了，剩下的人可以陪着两门的代表继续尽兴呀。”
我站起身，准备走。
常浩头也不回地说道:“文臣，加油，无脸人不好对付，我感觉他们每个人都很强，探道里也没有他们的资料，至今，我没有发现他们的破绽。”
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谢谢！”
回到房间，我便接到了前台的电话，说我们可以睡到明天十一点起床，养好精神参加决赛。我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凌晨起床了。
我洗了个澡，给银天养打了个电话:“天养哥，你的方法不行，煮酒对常浩前半段的推理大加赞赏，后半段直接否了，最后送了一瓶酒了事儿。”
银天养嘿嘿一笑，说道:“这恰恰说明了煮酒老儿心虚了，这是交的封口费，你想如果常浩说的是错的，那么何必送礼呢？直接当个笑话过去不就好了？这送礼的目的就是怕常浩钻牛角尖儿，他如果觉得自己没错，便亲自跑到了伊犁河谷给煮酒找出来，狠狠打他的脸，那煮酒老儿将成为江湖笑柄。不如，以提携后辈儿，弄个好酒给他，让他觉得也算值了，即保了颜面，还保了酒。”
我第一次发现银天养的脑子不是一根筋儿的，对待这种毛毛绕的事儿非常老道。
挂了电话，我沉沉地睡去了，这酒喝得那是非常滋润，也不知睡了多久，我总感觉有鬼压身，然后是淅淅索索的声音，我以为我是在做梦，翻身继续睡觉。
突然，有什么真的压在了我身上，黑暗中，我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我猛地睁开眼，吓得我魂儿都掉了。
黑暗中，似乎有一个鬼头正在我的面前，我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床头灯。
就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古莉妖婆！拿命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贼行丁当，她的手里拿着的是她的鞋子，那鞋跟儿上，我看到了一把锋利的刀片，我急忙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丁当姑娘，你醒醒！别冲动啊！我不是古莉！”
她毕竟酒醉，浑身软绵绵的，被我夺下了鞋子便倒在了床上。
我的天，我大气连连地坐了起来，这都是什么情况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呼地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我，突然，目光也温柔了起来，她娇滴滴地说道:“哥哥，我被人欺负了，好不开心。”
接着，咚地一声，人倒在了床上。我像被蛇咬了屁股一般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站在那里呼哧呼哧地直喘气。
大爷的！我门上的门锁都是插好的，窗户......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儿，我他娘在六楼！这丫头是飞过来的吗？
我急忙过去打开窗户一看，我勒个乖乖，旁边只有一条不足两指宽的窄边，她不会就这么过来的吧？

第300章 鬼门考题
我刚合上 窗户，她突然坐了起来，咚咚地跑下床，就要往窗户那儿跑。
“我要杀了古莉那婆娘！”接着，一头撞进了我怀里，人又软了过去。我抱着她倒了床上，我都快哭出来了，她的酒风真差。我只能把被子裹在她身上，用皮带捆在她被子上，可惜了，我的皮带。
我该怎么办？这要是等到明天，我就成了全江湖的笑话，指不定探道的情报上写着:未查明情报，探道包打听一品文臣大赛期间，在贼行年轻俊杰丁当醉酒后，诱骗上床，行那不轨之事儿。
我......
不行，我是清白的，我没有碰过她。
我打开门，冲了出去，我跑下楼，敲着李静的房间，大约三四分钟，里面传出了李静的声音:“谁呀？”
“我！文臣！”
“你干嘛？我都睡着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
半晌儿，门开了一条缝儿，李静说道:“你不会喝多了，要酒后做什么吧？”
我恁爹！
我说道:“能不能让我进去说？”
“你确定没喝多？”
“我没喝多！大事儿！”
李静让开了门，我钻了进去，深吸一口气，连珠炮似的，将房间里的情况告诉了李静，果然，她一点都不相信，说道:“你是不是晚上睡不着，想出去，正好看人家喝多了，把人家拐回了屋儿，出事儿了，来找我帮忙？”
“我.....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嗯！就是的！”李静一边穿着鞋子一边说道，“你都要强睡人家纪云岚，你不清楚自己是啥人？”
我把他家家的！我说道:“那是答题！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我们两人赶到了我的房间，我打开了门，眼前的一幕再次让我傻了眼，我的被子打开着，皮带还在被子下面，人却没了！我一看窗户还是好的！
这......这.......
我说道:“不好！快！”
我一把拉开了窗外，外面黑洞洞的，我从床边拿出了手电，四下照了照，两边的墙上别说人了，鬼都没有一只。
李静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做梦了？”
我不甘心，跑出了酒店，沿着外墙转了一圈儿，根本就没看到什么女飞贼。只能回去。
我说道:“哎！睡觉！睡觉！我是见了鬼了！”
李静走了，我越想越不对劲儿，狠狠地将窗户从里面锁上，没好气地将皮带丢在地上，脱了衣服重新躺了下去，背部却有什么隔了我一下，我拿出一看，赫然是一个小金鱼的耳坠。
“哎！”这就是证据，这就是丁当来过的证据，我又坐了起来。
半晌儿，我又重重地躺下，就这样吧，我认命了。孽缘啊！我是躺枪，身子都被打成马蜂窝了。
第二天十点，我起床，洗了个澡，下去吃了个早饭，便去了赛场，李静似乎是生气了，不理我。笨熊熊和我打了招呼，戴着大耳机继续听音乐了。
我以为只剩下我们和无脸人，没想到前一赛场的人都来了，他们坐在最后一排，我回头瞄了一眼丁当，这丫头腿翘在前一把椅子上，正打着瞌睡，宿醉未醒的模样。
李静见我偷瞄人家，又是一脚揣在我小腿上，我吓了一跳。
“今天这一场的题目很有意义，按照惯例，每年探道精英赛的题目都是西境三十六门门主来出，以前鬼门鬼王从不过问比赛，今年却是由他定了考题，各位相当荣幸呐。”千里眼一边说一边展开了题目，念道，“鬼王题目:请参赛选手说出在本月六日，鬼门在何处挖坟，挖坟的时候，有没有遇到状况。”
“啊？”身后的众人皆是窃窃私语。
千里眼说道:“鬼王说了，你们作答完毕，于真实情况一般无二，便是第一名！至于你们需要的情报都在这里。考试期间不允许与外界联络。只允许使用手中的情报，当然合理情报，我们评判之后，与答案无关者，也可以提供。”
说着，他将两个信封递给了我们两队。
千里眼有些尴尬地说道:“鉴于昨天有一组在考场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所以，考试画面会出现在大屏幕上，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各门所看到，希望今天不要再发生打架事件。考试时间两个小时。”
李静拿过了信封，我们走进了考场。
一进考场，我便问笨熊熊道:“我昨天让你打听无脸人的情况有消息了吗？”
“有了，他们可以说是文臣哥大两级的师兄，同样毕业于蒲牢关，但却是蒲娘取消了其他所有人的参学资格后，优选出的三人，并且根据性格单独培训出来的，他们的资料在蒲娘那一关便被封存了，甚至我都查不到他们是男是女，在探道做了哪些事儿，也毫无线索。”
“你没有问他们那一级的同学吗？”李静说道。
笨熊熊说道:“那一级的人除了他们三人，其他都被淘汰了，没有底子。”
我一边抽出信封，一边说道:“看来是探道有意按照古法培养出来的人，我倒是很有兴趣呢，如果是古法，那就不分寻物或者观人，我倒要看看，细化后的专业和什么都学的，到底谁更胜一筹。”
鬼门公开情报:本月六日早晨六点时许，鬼门一行朝安集海大峡谷挺进，所开车辆为黑色桑塔纳，白色的老款面包车，九点十分左右，消失在大峡谷附近。
探道公开情报:本月五日，鬼门一队出现在了安集海镇附近，沿途约有十余人被探道所观察到。本月六日，鬼门一队持续出现，八点左右，失去踪迹。此后，该地附近正常。
鬼门提供的分析情报:安集海大峡谷发源于天山山脉，通过长年冲刷，在通古特附近冲出天山峡谷，在天山北坡下形成了规模宏大的冲积扇，河谷冲积扇规模宏大，以伞形向北张开，堪称地质奇观。
情报到了这里，我却皱起了眉头，我听银天养说起过这里，这儿并非景点，本地人知道的也不多，几乎无游人，摄影爱好者都不怎么去，拍摄危险系数非大，站在山顶往谷底看，背脊发凉。
往下鬼门一共列举了七八个安集海附近的景点，情报到这里便没了。
我皱眉说道:“笨熊熊，分析一下这些景点，最有历史渊源的有哪个？”

第301章 矛盾重重
笨熊熊用了整整十分钟说道:“以安集海为轴距，方圆二十公里范围内的景点没有值得下手的地方呀？唯一一个蒙古庙那都在接近市区呀。”
才刚开始，分析便陷入了卡顿。
李静没好气地说道:“文臣，你的寻物是错误的，跟随文物这条线去查才是对的。”
我皱眉看向了她，她笃定地将所有情报放下，拿起了探道的纸，说道:“你看最后一条情报，鬼门在三天后，花舍去了鸟市，往返三次，我觉得这可是最好的切入口，她去了鸟市的鬼市，目的只有一个，出手文物，既然文物出现在鬼市，说明是可以交易的物品，那么这个墓里应该没有出大货，鬼门规矩，大货文物私下交易，那既然是小墓穴，便可以说明很多事儿，只是我还没想到。”
我摸着下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如果按照寻物方向去查，有些牵强，如果鬼门将其他墓穴的文物积攒到了一定量，一起出手，那追查方向就错了呀。”
“这个巧合很低吧？”
我说道:“这样，这次我们两头走，你按你的寻物去查，我按观人去查，只是笨熊熊会辛苦很多。如果我们的结果是一致的，那此题可破。”
我看向了笨熊熊说道:“辨真伪里有一个技能叫做一心二用，你能做到完美分割吗？”
我平时没事儿研究辨真伪，因为辨真伪每天都会分析大量的情报，基本都能做到事事分割，也就是不同的事务分析的背景不同，但百分之九十的事儿都是浅层分割，而非深层分割，如今的情况却是同一件事儿，用两种不同状态去分析，难度可想而知。
笨熊熊说道:“我不知道，我可以试试。”
我和李静两人开始了计算。李静开始问监考者要花舍在鸟市鬼市的动向，从而搜集到花舍在鸟市到底干了什么，而我则是根据鬼门在安集海附近安排的人手做比对。
很快，我发现了一个细节，似乎这次鬼门派出的人手要比平时多，根据我和银天养的交流，鬼门每次派出的斥候大约会在七八个人，他们会在目的地前的各个敏感地带布置人手，通路安全情况会交给探道，当鬼王带队过了一个哨卡，这人便可去下一个点等待命令，一直到鬼门从安全路径撤离，他们才会离去，如果有事儿，他们会立刻支援。
而这一次，却是派出了十四个人，比平时多了一倍，这说明了什么呢？
不过，可以说明另一件事儿，那天没有出大事儿，因为在晚上八点后，鬼门人便全部撤离了。
同时，银天养在此后没有异动，赵大力也有没有反常举动，但鬼门在鸟市的负责人却有了异动，似乎离开了鸟市，由花舍接手，同时，花舍出现在了鬼市。
这是什么原因呢？
在探道观人中，需要从各个方面确定情报，我先是将六日到十日沙湾县和安集海县城的新闻调取了出来，并未发现异常，那么也就是说鬼门在这附近进行了秘密活动，没有引起白面注意。
我想起了另一件事儿，银天养告诉过我，他们挖一个墓需要至少三个小时，我就假设是四个小时，早晨八点消失在了安集海大峡谷腹地，到了晚上八点，鬼门人撤离，正好是十个小时，去掉挖墓的四个小时，鬼爷跑路用了六个小时。
折中往返的话，他们在消失的地方一共又继续跑了至少三个小时，安集海大峡谷没有路，有的地方还需要步行，假设有路，以桑塔纳和面包车的动力不可能时速超过四十，那就是说在方圆120公里的范围内就是鬼门下手的地方，但距离肯定到不了距离独山90多公里的石河子。
如果能从石河子抵达目的地，那么鬼爷不可能从安集海绕路走，范围就缩小到了九十公里内。
再看地图，我画了一个小圈儿，显示出了鹿角湾温泉和黑戈壁两个地方。
我呼地站了起来，我的天！鬼爷该不会到鹿角湾泡温泉去了吧？如果去鹿角湾，那便是去会友，倒是可以解释了花舍姐姐去鸟市的意图，标准的办事儿，但鬼门人的排兵布阵就有了很大问题，这等于是兵在十里之外守护落单的将军。
那便不是在鹿角湾，目标锁定在了黑戈壁。至少现在可以看出来的是，鬼门的题目是盗墓，没有错。
此时的李静非常地吵，她在不断地将情报交给笨熊熊分析，我根本用不上笨熊熊。
我耐心地等，我拿起了地图看了起来，这黑戈壁在博尔通古牧场边缘，旁边全是一些少数民族的村落。
我呼地站了起来，走向了监考者，我说道:“我这里情报不足，我需要博尔通古牧场和黑戈壁的情报，最好是连带历史的情报。”
监考者很快进来，说道:“很遗憾，探道在博尔通古牧场和黑戈壁没有任何情报，只能给你关于那里的历史情报。”
也就是一分钟，一张纸条递了进来，我急忙接过，我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在博尔通古牧场的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些游牧民族生活的痕迹，据不可考证的探道记录，有一支战败的部落带着羊群跨过了黑戈壁，进入了牧场，最后消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我转身看向了监考者，说道:“能给我提供博尔通古牧场和黑戈壁的照片吗？”
监考者说道:“这个可以！”
又是几分钟，外面递进来了手机，我急忙接过，上面赫然是一张张的照片。我终于对这片神秘的地方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感受。
图片上，博尔通古牧场是一片不错的草原，远处的雪山若隐若现，虽然算不上风吹草低见牛羊，但足够成为放牧者的天堂。
再说黑戈壁，是西境标准的戈壁滩，只是地面上的黑色砂砾岩非常多，故被人称为黑戈壁。
现在我觉得一切谜团都可以说得通了，鬼门在博尔通古牧场和黑戈壁的某个地方盗墓，假设出了一些东西，返回后，由花舍带至鸟市进行了出售，其他人安全返回。
一切似乎都解开了，只剩下一个矛盾，如果是游牧民族，那出的东西一定不怎么好，为何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鬼门却派出了近乎多一倍的人手呢？

第302章 花舍点评
我的手伸向了大大的落地窗，心也似乎跟着飞出了窗外，我的眼睛眯起，似乎我到了博尔通古牧场，我仿佛看到了一辆桑塔纳，后面跟着面包车。鬼爷坐在桑塔纳上在闭目养神，我看到了银天养、赵大力、花舍......
我的眼睛猛地睁开，不够！这些鬼门的核心不需要这么多人保护，那么车上一定有一个异常重要的人，会是谁呢？瞬间，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我慢慢地转身，走到了监考者身边，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我笑着问道:“你有孩子吗？”
“这是聊天还是问题？”
我笑了，我说道:“都行吧，当放松了。”
“有一个儿子。”
“他放假了吗？”
“当然放假了！我等着你们结束，回家陪孩子呢。”
我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这位监考者莫名其妙，我知道车里的重要人物是谁了，那就是鬼爷的孙子银珉。这小白脸放假回家了，只有他跟着一起去了盗墓，才会让整个鬼门如此紧张。
我得出了这个结论，便有了更多的答案，鬼爷带着孙子一起出门长见识，去了一个并不重要的墓穴，挖出了东西。给鬼门将来的继任者好好上了一课，不知道他去盗墓的时候，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吐了。
现在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挖坟的时候不可能出现状况，因为这么多鬼门顶尖高手在，出状况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收回了心思，再把所有的情报分析了一遍，我看向了李静，说道:“花舍在鸟市干什么了？”
李静愁眉不展，说道:“她打听最近有没有游牧民族的文物被贩卖，而且量应该不小。”
我愣住了，这不对呀，花舍应该在鬼市卖文物才对呀？
李静见我不信，说道:“她一共往返了三次，其中有两次不仅仅去了鸟市的鬼市，甚至还去了一个废弃加油站，那里应该叫小鬼市。具体做什么我不知道。”
我揉了揉眉心，此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十分钟过去了。
我说道:“还有其他分析吗？”
“我认为鬼门挖墓的地方应该在安集海大峡谷附近，路况非常难走，因为行程不明，可能存在未知的危险，所以，需要多于平时兵力更多的人手等待随时支援，大概率是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鬼门安全撤离，挖墓过程不可能出状况，要不，鬼门人不会在晚上八点后撤离。”
我摇摇头，说道:“不对，如果鬼爷有危险，你觉得会将鬼门人放在十公里之外吗？那花舍在鸟市出现并不是买卖文物，而是问有没有大量文物出现，这是怎么解释？”
李静说道:“那不是鬼爷为了保证墓穴不被人知道嘛，花舍万一接的是其他任务呢？”
“你的计划说不通呀，既然没有危险，何必要那么多人，既然有危险，为什么要把人隔得那么远。”我说道，“来吧，听听我的分析。”
我将我之前的分析说了一遍之后，李静眉头皱了起来，半晌儿，她说道:“那还是解释不了花舍为什么在鸟市问这问那儿。”
我点点头，说道:“这就要交给笨熊熊了，你给我分析一下花舍这个行为的原因可能是什么？目前只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开，就是他们有什么状况了。从目前看应该没有任何状况，鬼爷应该是好好的，银天养也很愉快。”
笨熊熊突然抬起头，说道:“花舍在找东西。找文物。”
“什么？”这是什么答案。
我真想给银天养打个电话问问，不过那样我肯定算是作弊了。整整十分钟，我还是没有答案。
“可能.....花舍不过是接到了其他任务？”笨熊熊说道。
我摇头，说道:“我认为是有关的，鬼王晚上十点回到了独山，花舍第二天早晨九点便去了鸟市，难道鬼爷就不让花舍好好休息一下吗？”
又是十分钟，毫无线索，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我的判断应该没人反对吧？那笨熊熊你就写吧，最后一点，就当是没有任何状况吧。”
我已经不想了，再过五分钟便是交卷子的时候了。
我站在了门口，说道:“准备看我们的成绩吧。”
突然，笨熊熊看着纸，说道:“丢了！丢了！花舍丢了文物，才会找文物。”
我和李静互相看了看，也是瞬间明白了过来，我哈哈大笑，说道:“鬼门的确是遇到状况了！鬼门千辛万苦找到的墓穴是一个最近才被盗的墓穴，所以，花舍才会到两大鬼市去询问有没有人大批量地卖同一朝代的文物。笨熊熊！你绝对是辨真伪里最牛的！”
交卷的时间到了，我们三人心满意足地走出了考场。
回到了比赛现场，我听人说三个无脸人只用了半个小时就交卷子了。当真是让我惊骇莫名。
其中一个无脸人走了过来，说道:“我是这次比赛和你们三人对战的人，他们两个没有参与。”
这难道就是给我的第二个惊讶吗？一人对三人，好吧！这是来炫耀的吗？
李静走过来，说道:“那我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无脸人站在一旁不为所动，不悲不喜。
千里眼打开了门，我的目光一拧，进来的人居然是花舍，接着，我看到了银天养。
千里眼说道:“这次比赛当真意义非凡，鬼王第一爱将花舍以及鬼王的二公子银天养联袂前来，为各位揭晓答案。”
花舍嘴角笑了笑，做了一个鬼门的手势，走上了台，她的手里有两份卷子，她逐一地看了起来，不出五分钟，她拿起无脸人的卷子，说道:“这份答案前半段很正确。后半段全错。”
又拿起了我们的答卷，说道:“这份答卷前半段有失误，后半段很正确。”
我没想到无脸人几步走过去，说道:“请花舍前辈示下。”
看来是输得不甘心，花舍说道:“你说我们没有状况的理由是因为我们平安回到了独山，但我们西境的古墓却有天大的状况，如果你没有抱着为江湖服务的心，那么江湖再大的状况，对你而言也没有状况。”
花舍看向了我，她的目光多看了我几眼，说道:“你的答案有运气成分。”

第303章 探道星
花舍说道:“你们没有选对挖坟的地点，就无法还原当时的情况，你的答案中还可能有另一个情况，我们正好与另一伙儿挖坟人遭遇，他们寡不敌众，带着文物逃跑，逃跑后的他们急于将文物出手。”
李静说道:“可是你们外围还有那么多的鬼门人，如果是您说的情况，那么鬼门人肯定有所动作，围追堵截是少不了的。”
花舍清冷的面容居然浮现了一丝笑意，她说道:“鬼门人向来是穷寇莫追，因为我们不确定他们的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只要能追踪到，摸清楚，再有所动作才是稳妥的，而且鬼门探路的与行动的并不是一组人。你们也是江湖中人，对各门派的体系应该熟悉，你就没发现鬼门驻守在独山的清队并没有任何动静吗？从这点考虑，就可以判断出是墓穴出了事儿。而不是靠我的行动来猜。”
我们一众人恍然大悟，的确我们忽略了鬼门的办事流程。
千里眼说道:“感谢花舍女士，那么您认为谁获得了本次大赛的冠军呢？”
“我认为是文臣这一组获得了冠军，运气有时候也是成功的一部分。”
我简直有些惊讶，李静和笨熊熊哇地叫了起来，两人抱在了一起。
千里眼笑容满满的脸上却突然挂上了寒霜，他看向了无脸人，说道:“无眼、无耳、无嘴，你们三人其实昨晚就应该被淘汰的。”
原来他们三人名字是无眼、无耳、无嘴，剩下两人急忙站了起来，头压得更低了。
千里眼丝毫不给他们留面子，说道:“你们知道文臣是这一组的核心人员，入夜后，你们将醉酒的贼行丁当放进了文臣的房间里，还做了开窗的假象，你们这种做法说严重点就是非常卑鄙，你们不再是三年前的孩子了，任何事情都会要去承担责任，幸好文臣昨晚没有做逾越之事，不然，贼行不会放过你们，探道更不会放过你们。”
三人齐齐地单膝跪下，我听得简直是汗毛倒竖，他们居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用上如此手段，幸好他们不是我的敌人，否则，我可能真就玩完了，好家伙！给哥们弄了个身败名裂，我说回来怎么丁当不在了。
千里眼说道:“去吧！去找无心领罚吧，一年内不得踏出探道怪石峪半步，去向探道的老祖宗们承认错误吧。”
三人站起，竟然走到了我的跟前，说道:“文臣师弟，对不起！”
我他娘还能说什么？！要不是千里眼在，我一人一个大嘴巴子，现在逼着我做君子，我吐槽道。
三人走到了丁当身边，一人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在丁当的鼻子前晃了晃，丁当呼地站了起来，三人低声说道:“丁当姑娘，对不起！”
丁当还一脸地诧异，看看他们，又看看千里眼。
三人转身走出了赛场。
千里眼重新换上了笑容，说道:“文臣组，这一次比赛也希望你们能从中收获，探道的未来和江湖的未来终究是年轻人的，在你们之前曾经涌现过无数的比你们更优秀的年轻俊杰，你们切不可骄傲自满。”
我们重重地点了点头。
千里眼看向了我们身后的人，说道:“诸位！不论是探道的精英赛，还是鬼门的斗宝大会，亦或者是其他门派的大比，目的只有一个，培养杰出的年轻人，等我们老去，便是你们的舞台，万望做好准备，开始你们最美的舞蹈。”
我看到千里眼转身，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旁边的人将红布揭开，赫然是三个小盒子。
千里眼将小盒子递给了我们三人，我轻轻地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中间是一块和田碧玉，透着光看，上面有一个“探”字。边缘的花纹儿极其复杂，戒箍是一只龙，四爪张开护住碧玉。
这戒指戴上之后并不像其他戒指需要用力地压紧，龙身子是镂空雕刻，上面有细小的齿儿，稍一用力压下，便发出了咔的声音，一直到戴上不掉。
“探道星！原来这么好看！”李静用手摩挲着戒指，说道。
千里眼说道:“好了！结束了！今晚探道宴请在座的诸位，也让大家尝尝探道的酒。”
晚上，我和银天养坐在一桌。
他抓着我的手看着戒指，说道:“哎呀，这机关相当复杂呀，要想取下来是不是要把爪子剁了？”
我急忙收会手，说道:“你不会把这个都放眼里吧？”
他拍拍我的肩，说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池中物，哈哈！”
我说道:“天养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是在哪儿见的不？”
“在.....在独山？不对！那就是鸟市！”
我眼前一脸黑线飘过，我第一次见他是在鬼门黑水集市，我并不揭穿，说道:“对！就是在鸟市。”
“我就说嘛。”银天养洋洋得意，说道，“哎，盐业是怎么了？那个纪天骄从这儿走了之后，宣布退隐江湖，他在这儿受什么刺激了吗？”
我一口酒差点喷出去，说道:“真的假的？”
接着，我将他在第二轮比赛时，问我的问题说了一遍，银天养的嘴巴快张成了o型，他说道:“这是一个狠人呀！文臣，你可以呀，三言两句让一个门派的年轻俊杰退隐江湖。”
我有些苦笑，说道:“别这么说，他是断了所有人想利用他夺取盐业的后路，因为纪天纵从内心是不想在盐业的，也断了他是做甩手掌柜的退路。可以说从这一刻起，盐王再无弱点，可以凝聚所有力量做大盐业。”
银天养似乎根本没听进去，端着杯子和一众年轻俊杰觥筹交错了起来。
这顿饭我吃得没滋没味，我看着探道星的戒指，觉得自己胜之不武，纪天骄的离开又让我感觉十分难受，那样一个开朗的人为了门内，在最好的年华退隐，会不会带着遗憾、落寞和无奈呢。
就在这时，我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着实吓了一跳，丁当正拿着酒站在我旁边，她说道:“哎，比赛的时候偷了你的票，你不会还在恨我吧？”
我说道:“我不恨，手段不济，被拿走那是我的失误，下次就不会了。”
“那就好！”丁当一扬脖子，将酒喝光，将我的钱包塞进了我的怀里。
该死！又被偷了！

第304章 寻酒之旅
不过，我没看到鬼门古莉，据说，花舍并没有吃晚宴，但是古莉的屋里传来了一阵兵兵乓乓的声响，等花舍离开的时候，就看见古莉的衣裳也被打破了，脸上身上还有血迹。
这情报要是确认了，那绝对是一个恐怖片，一个魔头被另一个大魔王打得满地找牙。
还有一个人没吃饭，就是笨熊熊，她说她不配拿这枚探道星，是沾了我和李静的光，她打算回去兼修寻物和观人。饭吃了一半，便离开了。
晚上回到了屋里，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胖叔，胖叔激动地差点跳起来，连问了好几个是不是真的。我实际上给他打电话的真实意图是继续请几天假。
胖叔满口答应，说拿了第一名就应该去玩，好好玩，放开玩。
挂了电话，我的工作群里就没有消停过，我洗了澡出来一看，好家伙，胖叔连发十几条讯息。
探道霍尔果分部文臣及李静荣获探道星，师傅胖叔贺电，遥祝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探道花盆里的鸡回复:真的假的？真拿了个第一？可以呀！咱们南境可是很久没有出过探道星了，一出还是两个。
探道天涯小猫咪:胖叔好福气，得了这么个宝，指不定将来会成万金油，你可就鸡犬升天了。
探道小白兔:哼！我那几个徒弟各个要把我气死，第一轮都没看到就嗝屁了，胖叔，我把这几个货给你送去，你帮我好好调教一下。
胖叔回复小白兔:行呀，我这工时费一天一千，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打折，一天五百。
探道小白兔: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
第二天，我还在睡觉，银天养敲门，我打开门，他说:“哎！你怎么还睡着呢，走了呀。”
我打了一个哈欠，说道:“这不是还早吗？干嘛那么着急。”
“少废话，万一昨天会场上也有动心思的，这会儿已经快到了。”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给李静打了个电话，银天养自告奋勇地抢过电话:“妹子，你快点，我们赶时间，给你十分钟，你要不来，我们就走了。”
大爷的，怎么把探道卡时间这事儿给学了去？！
银天养弄了一辆越野，一边开一边说道:“早饭我让鬼门弟兄在休息区给我们送，咱们早点赶路，争取晚上弄到手，晚上我摆桌子，大家喝喝这煮酒什么味儿。”
李静这才知道我和银天养这么早跑路的原因，这丫头是不嫌事儿大，说道:“天养哥，我也觉得那天酒尊有问题，原来常浩是说对了呀。就是不知道万一酒尊有了防范，提前挖出来，怎么弄啊？”
银天养说道:“肯定有防御措施，煮酒老儿多鸡贼，我有两位探道星，我怕个屁呀。”
我的眼前一片黑线飘过。
我说道:“哎，你侄儿不是回来了吗？！不一起叫上？”
“你说银珉？他金贵的很，那都是没吃过苦的人，晚上见蛇都吓得哇哇叫的主儿，我爹挖个小墓都是十几个鬼门哨卡安排上，生怕出事儿呢。”
我说道:“不会吧，我觉得挺文质彬彬的，我当时以为鬼爷会重点培养一下呢。”
“嗯！还行吧，他也挺感兴趣的，我听他师傅说他学的很快，骨子里的东西没得说。”
我嘿嘿一笑，说道:“羡慕呀，三代单传！出生含着金钥匙，有一天转正，西境三十六门门主自提。”
银天养说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兄弟，这一趟我可是下血本了哈，一会儿你少吃点，我们到黑水集市，我带你吃好的去！不过，吃了可就等于立了投名状了，出事儿咱一起担着，赚了咱一起分。”
李静说道“天养哥，我也参与了，是不是分三份？我也有一份呀？”
“想得美，这卖都是我去卖，辛苦费不算本事吗？！”
李静小声嘟囔道:“那我也可以去卖的。”
惹得我哈哈大笑。
再来黑水集市，这里早已恢复了平静，只有四五个人匆匆办完事儿离开。
银天养看到饭馆的烟囱冒着烟，像个痞子一样地手插进口袋，用脚尖挑开了房门，说道:“厨神！出来招待客人啦！”
厨房的门帘挑开，依旧是那个垫着肚子的大叔走了出来，他笑着说道:“哎哟，天养兄弟来了？！吃点什么？”
说实话，从进来我便捏着鼻子，有一股子非常臭的味道。
银天养说道:“哎，你这儿弄什么呢？这个味道？”
“火腿！你记得不，两年前我抓的那只野猪，我把猪腿做成了火腿，而且我每隔一个月就用小竹熏制一下，防止被虫蛀，现在到了开腿的时候了。”
“哎哟！这不是赶上了吗？来两盘尝尝？”
“哈！等我用松露给你调个汁儿，那味道绝了。”
“嗯！你给我弄个狼食，再来个龙虾三吃，还要三个西境佛跳墙，剩下两个菜，你看着弄，要最好的！我招待我哥们！”
厨神笑着说道:“哎哟！天养兄弟这是发财了吗？”
我见厨神进屋，忙问道:“啥叫狼食？”
“卤味儿拼盘嘛，里面有狼肉，牛肉，羊肉，鹿肉，一堆食草动物的肉。好吃呢。尝尝鲜。”
说实话，我从没有对一个店铺的美食如此惦记，上一次在这里吃饭，还是萝莉大姐带我品尝了一下，再看今天的标准绝对胜过上次。
果不其然，野猪火腿上来之后，那原本黄色不要的皮壳呈现深黑色，越往肉的位置越淡，鲜红色的火腿肉中带着一股浓烈的香味儿，我尝了一口，那种层次感是一种野性的味道，沾着松露调成的汁儿，又成了一种无法描述的味道，几乎刚放进嘴里，便化开了似的。
不一会儿，小小的圆桌上摆满了这世间少见的美食，李静也是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吃完饭，我几乎是扶着墙出去的，我看到了银天养从屋里出来，那脸黑的叫一个难看。
“大爷的！厨神这杂碎做饭一般，宰客第一，简直跳到桌子上砸榔头，这一顿饭花了我两万。你知道那火腿，一片四百，他怎么不去抢钱。”
我听了都连连咂舌，不过，不是我买单，我总觉得这顿饭值这个价，当真是好吃无比。
车在下午五点到了伊犁河谷的边缘。开始了我们寻酒之旅。

第305章 酒你在哪儿
此时，正是盛夏的七月，无数的游人在拍照留念，长枪短炮地拍着草原、河流、山谷。
我有些傻眼，我以为的伊犁河谷，应该是一条狭长的山涧，那里可能喊一嗓子都会让老天下雨，树林茂密，哪里想到是这么地广阔。
李静甚至都忘记了该去找东西，拿着手机玩命地自拍，一会儿拍戒指，一会儿拍脑袋，甚至叫我也跟着一起拍。
银天养看看表，催促道:“哎，我说你快找啊，这晚上还等着酒下肚呢。”
我有些抑郁了，真当甩手掌柜？！
银天养带着伊犁河谷的地图，细看之下，发现占地之大超乎想象。
我说道:“天养哥，我感觉今天是不可能找到的，你带了至少两天的给养没？”
银天养说道:“带了三箱子泡面，水就在伊犁河谷里多的是，车刚加的油，副油箱也是满的。”
我和李静重新回到了车上，我说道:“我要一些情报，第一，当年酒尊取水的地方在哪儿；第二，我记得探道的有一份情报是一个山谷常年下雨，那里的海拔应该很高，我需要这份情报；第三，我还需要酒尊在伊犁河谷所有的情报。”
李静一听，说道:“这个我得找笨熊熊，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接。”
“啊？我能要到情报的只有纪天纵啊，人家现在是盐王。”
这下傻了眼，探道没有情报，等于没了眼睛。
“要不问问胖叔？”
“不行呀。”我挠挠头，说道，“我要给他说了，他指定取消咱的假期。”
我看着一脸茫然的银天养，他说道:“这事儿我帮不了你啊，论情报你们才是行家，我们的情报只保留两年，这都哪个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我皱起眉，我不能问带我入行的千里眼要，他指定不同意，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我笑嘻嘻地看着银天养说道:“哎，你记得我介绍给你的萝莉美女吗？”
“啊？哪个？”
“就那个身材不高，娃娃脸的那个。”
“哦！想起来了，记得呀。”
我说道:“她可是探道里的牛人，她一定有办法弄到情报。”
“哦！行，我给她打个电话。”
我以为会要一会儿，哪里想到很快就同意了，我的天！我感觉我抓到了探道一个大boss的小秘密，嘿嘿，以后拿来威胁萝莉大姐，想办法从她那儿弄点好处。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只有十分钟，情报便传了过来。
我拿着情报看了起来，我才知道原来伊犁河谷是被三座巨型的山脉裹挟在中间，成了两个山谷，形成了三山夹两谷的地貌。而且跨度之大令人咂舌，更是丝绸之路北线和新亚欧大陆桥的要道。
很快我锁定了当年煮酒取水造酒的地方，这老小子为了隐藏酒，硬生生地运了两年的水。
车很快上路，路倒是不难走，连绵的草原和薰衣草花呼呼地往车里钻，感觉人都清爽了不少。
晚饭，我们没有吃泡面，正巧遇到了牧羊人的蒙古包，便在老乡家对付了一顿饭，老乡单独给我们三人弄了一个小蒙古包，我们给了钱。
第二天早晨离开的时候，买了一些羊肉和馕。
远山上的积雪在盛夏季节看上去非常舒服。我们整整跑了五个多小时，才算是到达了地方，这里是伊犁河的一条分支，水流并不急，水面非常清澈。
背后就是一座不高的山坡，整个山上如同披着绿色地毯，不远处的密林一眼望不到头儿。
煮酒老儿当真厉害，这里已经没有人迹了，在这儿藏酒，当真是极好的。
这里果然多雨，刚才还晴朗无比的天空，不知从哪儿飘过来云朵，朝着远处望去，草原上洒下一道道的圣光，随即而来的就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深吸一口气，湿漉漉的空气当真舒服。
银天养说道:“快找呀！发什么呆呀？”
我说道:“我需要找到当年的煮酒具体是在哪儿挖的水。以此为中心，方圆五公里开始查看。”
“哎！你等一下，你之前不是说煮酒找水是个烟雾弹吗？”银天养问道。
我笑了，“我认为煮酒为了防止门派跟踪，弄了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以，我想应该就是那附近。”
“行！快走！这雨来得不是时候。”
就这样在中午一点的时候，我们还真就发现了煮酒的取水地，那里有一片大约四五米的水泥石台紧靠在河边，可能因为下雨，石台已经泡在了水中，要不是李静眼尖，我们还就这么错过了。
我洗了个脸，用手捧起水喝了一口，甘甜无比，当真是大自然的杰作。
我们很快上车，开始在周围寻觅。车开开停停，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指着另一侧的老林子，说道:“天养哥，会不会在那片密林里，我这么想的，煮酒藏好了酒，也怕忘记在哪儿，所以，弄了个石台做标记，这酒应该在某个空间里储藏，可周围方圆五公里，我们已经看完，只剩下旁边的老林子里了，我们进去找找，还能躲躲雨。”
于是，我们做了一件非常遭雷劈的事儿，大雨天钻进了密林中。
我们按照搜索队形进行的深入，希望能发现蛛丝马迹。
地面是湿漉漉的枯松枝，腐朽的味道在鼻子里猛钻，就在这时，突然，前面的林子有什么晃动了一下，我眯着眼睛一瞧，一只野生马鹿伸着脑袋在看我们。
我爹小时候给我说，如果遇到了鹿，那一定会带来好运。
可惜，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没有好运，雨越下越大，打在松树林里啪啦啪啦地作响。
银天养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哎！我不走了，早晨到现在一口饭没吃，走不动了。我觉得不可能在林子里，这一脚下去万一踩空了，酒坛子落地，摔稀碎！煮酒哭死在当场。”
我愣住了，我也反应了过来，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银天养的抱怨让我一下转过弯儿来，煮酒绝不会将酒埋在松树林里，据说那坛子并不小。
我们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松树林，回到了车上，因为外面下雨，也没有地方生火，只能喝凉水啃泡面，也算是对付了一个半饱。
下午三点半，雨停了，原本地面的土腥味儿成了好闻的草香味儿。可没要半个小时，太阳出来后，这里开始变得极其闷热。

第306章 惊现古墓
草原的闷热是一种脱光衣服都还想扒层皮的感觉，原本的凉意也只能靠着野风，风一过，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银天养早就脱掉了上衣，要不是李静在，他可能只剩下一条内裤了，他咕咚咕咚地喝了不少水，说道:“这是什么情况啊？哪儿有草原这么闷热的？”
我擦擦汗说道:“你看背面的山和那松树林，应该是这地形形成了一种少见的热气旋。我觉得是好事儿，煮酒从塔克拉玛干拉出来，一下进入常温状态，肯定有影响，在这里白天闷热，有雨潮湿，夜晚低温，正好给了煮酒完美的过度。”
银天养听得是眼前一亮，说道:“哎，就是这么回事儿，看来咱们的方向是没错的。你要这么说，这里倒是一个天然的风水宝地。”
我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我以为银天养能想出什么，毕竟他是鬼门的人，“天养哥，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快给我说说，或许对我们找到煮酒有帮助。”
银天养却是挠挠头，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古人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谁研究的明白。”
我无语了，这家伙简直就是鬼门混子。
我说道:“那只有一个办法，看哪儿不对劲儿，咱挖一挖，撞大运呗。”
银天养从车后将工兵铲和洛阳铲丢到了地上，吐着舌头，说道:“你们把地方选出来，咱们等太阳快下山了去挖，这天挖两下，我就得中暑。”
我抬眼看去，这山不高，却非常长，中间夹杂着一些巨石，苔藓在巨石的背阴面茂盛地生长。光秃秃的山石和草地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
李静很反常，她时而趴下，时而站起，要么快跑几步，要么转头看着什么。
我还在请教银天养该如何使用洛阳铲。就听李静大声地喊道:“我找到了。”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跑了过去，她指着一处乱石说道:“就在这下面。”
我捡起地上的石头看了看，果然发现了端倪，原本应该是一整块的石头被人为地敲成了几块，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你是怎么找到的？”我疑惑地问道。
李静还在聚精会神地上下看着，她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用寻物一点点地找不对劲儿的地方，比如这里，周围都是草原，前后都没有大石头，只有这里有，那就很奇怪。”
我看向了那块石头，当真没有任何发觉不一样的地方。她走到那片石头堆前，说道:“这里的石头为什么会露出地面也很奇怪，你看周围都是土。”
我猜这就是探道寻物的厉害。我当真做不到。
我和银天养先将周围的小石头清理掉，发现下面是一层灰白色的土，银天养眉头皱了起来，说道:“石灰石，这......”
银天养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他拿来了呼吸面具，提了一壶水，一点点地倒在了石灰石上，我看到了升腾起的白雾，接着银天养的铲子一块一块地将那冒着白气的白土铲到了一旁。
很快下面变成了黑色的土，那土十分地细腻，接着银天养在土里扒拉了起来，一块锈迹斑斑的小圆片被银天养抓了出来。
我凑上去捡起小圆片一看:“乖乖，这是古币呀？”
银天养不说话，拿过我手里的古币，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旁，接着，又开始了掏土。没想到挖下去不到两米，银天养手里抓着一块铁皮从洞里钻了出来。
他说道:“给我把锤子拿来。”
接着，他又钻了下去，洞子里，我能看到银天养的脚一颤一颤，里面传出了咚咚的声音。
大约五分钟，银天养一身土地从洞里钻了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块锈迹斑斑严重变形的铁板。
他说道:“下面是一个明代的古墓，这铁板却是现代的，最多不超过五年。”
我大吃一惊，说道:“难道酒尊将这款酒放进了古墓里？”
银天养点点头，说道:“怕就是这个意思，这里有不知名的阵法加持，可能对藏酒有莫大的好处。”
银天养再次摸了下去，很快，他爬了出来，他一手抓着一个瓷瓶子，接着，再次下去，又是抓了三个瓷瓶子爬了出来。
李静拿过瓶子看了半晌儿，说道:“这是酒尊在十年前生产的一款酒，所用的瓶子。”
我皱眉说道:“这你都看得出？”
李静说道:“我在蒲牢关时候，蒲娘有酒尊瓷器样本，我们比对过，当时酒尊用的瓶子都是自己生产，最初，都是玻璃瓶的时候，他们生产的瓷瓶子模仿了茅台，但灌浆技术，修坯等等环节都是尝试过程，所以，瓷瓶上面全是小气泡儿孔儿，很好辨认，在八年前，煮酒弄来了好的工艺师傅，也发现了好的土，这种瓷瓶子便不再生产了。”
银天养看着瓷瓶，用手摇了摇，里面居然还有三分之二的不明液体，他将瓷瓶子口的封泥一把拉开，放在鼻口闻了闻，又将工具小盒拿来，将里面的液体倒了一半在小盒上。
看到液体流出的那一刻，我惊呆了，我说道:“天养哥，这酒呈蓝色，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煮酒。”
银天养有点不相信，尽然伸出舌头在那液体上快速地舔了一下，接着，开始砸吧起了嘴。
突然，他站了起来，说道:“哈哈哈！这就是煮酒！味道非常独特。”
“哪里不一样？”李静也兴奋地说道。
“我没尝出来，不过，这就是酒。”银天养说道，“快包好，给我送回车里。”
接着，人又下到了盗洞里。
半晌儿，他爬了出来，说道:“文臣，去拿两套潜水服来，还有氧气包，下面的棺材居然没有被打开过。”
我一下来了兴趣，飞快地取来，他一边穿一边说道:“下面并不宽敞，你和我一起下去，这搂草打兔子，还真就撞上了。”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地爬了进去，果然，里面蹲着都费劲儿。
歪着脑袋，才算是能蹲着身子，我说道:“天养哥，里面会是古尸吗？”
“对！你看棺材盖子都没有被打开，我要你的帮忙，我们一起将棺材盖子打开。”
“好！怎么帮你？”
“你看到门口的撬棍和石头没？我握住撬棍，你来砸，我要把棺材盖撬开，然后，你用力将棺材盖子顶起来，我会将支撑卡上。”
银天养整个人躺在了地上，双手扶住撬棍，对准了棺盖，喊道:“砸！”

第307章 无头武将
我抱起了盗洞旁边的石头，对准撬棍，砸了下去。
我一边砸一边问道:“这里有酒尊的酒，为什么棺材没被打开呢？”
银天养说道:“我认为他们为了藏酒找地方，无意间打开了一座古墓，为不打扰古人，也算无意闯入，他们将煮酒分润出来祭拜古人。”
我觉得非常有道理，说道:“所以，他们退出的时候用铁皮封住了盗洞？”
“对！铁皮哪儿有岩石厉害，你看这墓室，全部是石条儿。”
就在这时，咔地一声，撬棍被我硬生生地砸了进去，银天养双手握着撬棍头儿，说道:“来帮我撬开。”
我也凑了上去，双手握住了撬棍，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棺材是整块的松木做成，时隔至今依旧是贴合紧密。
我说道:“这外面温差那么大，这下面的棺材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还记得门口的石灰石吗？就是它阻止了湿气的进来，当年的酒尊还加了一层更细的石灰，为了保证水汽不进去，大点的墓砖石全部丢在了外面，而且，他们还很运气地从墓门砸进去的。”
咔地一声，我只感觉胳膊一松，整个人摔到了地上，“开了！”
银天养猛地抛出了什么物件，正好卡在了棺材盖与棺材板之间。
我顾不得痛，爬了起来细看，原来是一块三角形的铁块，正好将棺材盖顶开了一个缺口。
银天养将撬棍顶在三角铁块上，捡起石头，朝里一砸，棺材板的另一边发出了咔的声音，他说道:“来！把棺材盖移开一个缝隙。我要摸宝。”
水平推开倒是不费力，只是里面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
里面居然是一具无头尸，可以看出是个男子，穿着的衣服不但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布料已经发黑，是那种袍衣，但衣服下面却是一套很漂亮的铠甲。
这铠甲是锁子甲，我曾经看过这种东西，都是由人字形的贴片组成，不需要任何黏合物，只用两两找夹角插进去，再用细铁丝固定边缘，最后外层包上布。锁子甲上有一层青黑色的物质，有的地方甚至是破碎的。
“他娘的，武将，这家伙真穷。”银天养骂了一句娘。
幸好没有脑袋，我急忙问了一句:“天养哥，他的头呢？”
“嗨，不过是两方部落打仗，这家伙的队伍被人全歼，他被人砍了头，他应该有点名望，被人收尸，葬在了这里。”正说着，他从古尸的锁子甲里摸出了一枚小小的钮印。
他递给了我，我细看之下，发现上面全是蝌蚪文，铜制的钮印上面已满是铜锈和黑色的污物。
“天养哥，这玩意值钱吗？”
“铜的你觉得能有多值钱？”话音未落，他又摸出了点东西，又递给了我，说道，“快看看能不能拔出来？”
一把小小的弯刀，刀鞘上镶满了宝石，刀身呈现月牙形，刀身有些宽。我用力地拔了拔，却怎么都拔不出来。
我不敢用力，害怕扒坏，说道:“拔不开，这刀怎么这么小啊？”
我看向了古尸的手，早已成了一堆白骨，这手和我的一般无二，刀柄太小了，根本握不住。银天养说道:“这是小娃儿用的刀，你拔不出来是因为这是一把大人的刀改成了小孩儿用的，你看刀身太宽，小孩儿玩着都费劲儿。估计是小娃为了纪念父亲，一并下葬的玩意儿。”
银天养一抽手，又拿出了一样物件，居然是这武将的腰带，这是铠甲外扎着的腰带，上面的兽头上满是灰尘，银天养用手抹了抹，顿时，手电光下赫然显现出了金黄色的光。
银天养又开始擦旁边红色的宝石，大概是年代太过于久远，上面满是灰尘，看不出原来的成色。
银天养哈哈大笑，将腰带递给我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呀，黄金的，红色的是玛瑙，黄色的是蜜蜡，啧啧！这武将当真是羊粪蛋蛋表面光。好东西都摆在外面了，怪不得打不过人家。”
我无语了，这还能说出个因为所以然来？！
又摸了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没摸出来，银天养转身，将我手里的钮印和小刀取了过来，重新放回了棺材里。
我说道:“天养哥，这两样都不带走吗？”
“不带，都是破烂，我们鬼门出四存六，要这玩意儿没多大用处。”银天养说道，“这里面没东西了，咱走！”
我和他合力将棺材板重新盖好，爬了出去，银天养在这时候显示出了鬼门人的素质，并不急于看宝，而是跑回了车里，将后备箱里的塑料垫板取了过来，他再次爬了进去，捣鼓了半晌儿。
“把工兵铲给我。”我急忙递了进去，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他爬了出来，拍拍手说道，“快埋了，累死我了，真不值当。你看我这垫板可比他的铁板好太多了，破玩意儿过不了几年，也会碎掉，我这硬塑料，只会变形，不会碎裂。”
好家伙，这么漂亮的黄金兽头铠甲腰带，我看了都很喜欢，他却没看上，这大概就是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们重新将岩石挪了回去。
银天养说道:“你们两儿继续找，我去洗一下晦气！”
我以为是鬼门的什么讲究，说道:“我也去。”
路上，银天养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哎，我怎么觉得这酒算是废了呢？”
“啊？我没明白。”
“刚才我喝了一口煮酒，感觉味道很不好，不柔不浓，这蓝色的酒水，感觉怪怪的。”
我说道:“该不会真要再放几年，才能培养出来好的口感吧？是不是像水果没成熟之前都不是甜的？”
我们到了河边，很快洗了个干净。
银天养说道:“你们继续找，我看看这宝贝。”
李静说道:“哥，这周围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但是我敢肯定煮酒就在这里。”
我点点头，说道:“肯定是这样，酒水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墓穴里。”
我看向了周围，只有不远处的林子和右侧的一些山石。
“会不会煮酒觉得看上了一块风水宝地，却平白无故地出现了一个墓穴，有些晦气，放弃这里，又找了其他地方？”李静问道。
“应该不会，除非还有一块备选的地方，把这里做成了迷魂阵，但可能性很低，煮酒就不怕他的动作会引起江湖人士的注意吗？所以，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第308章 石头蘑菇
我看向了远处陷入沉思，我的目光在一点点地模糊，也没有想什么，就是那种没思路时的发呆。
突然，我感觉我的眼前有一些不和谐的地方，说不出来，模糊的视线里，满眼都是绿色，却有一丝异样。
我将视线重新聚焦，看向了不远处，依旧是那片林子，依旧是那绿色的草场，夕阳在我身后，也将这绿色上了一层金光，温度的燥热已经淡了许多。
我突然发现了那一丝丝的不同，是最外面的一棵松树，其他松树正绽放着绿色，只有那棵松树只有一点点的绿意，顶部近乎于枯死。
这就非常地不和谐，按道理来说，松树可以达到十二层楼房那么高，这松树最多有七八层楼那么高，正是青春的年华，又得天独厚的享受着最好的阳光，它应该比其它松树长得都要高才是，更不该有枯死的迹象。
我撒开腿，飞快地跑了过去，我绕着松树走了半天，又看着周围，没有任何发现。
我喊道:“李静，天养哥，你们快过来。”
两人闻声跑了过来，我问道:“天养哥，我知道鬼门最早是给人下葬，布置机关的，这机关里带有阵法。那有没有一种阵法是让树木枯死的？”
“啊？怎么会有那种阵法？！把树砍了不就好了？何必让它枯死。”
“不是，我不懂玄而又玄的东西，比如什么气呀，比如地火熊熊呀之类的。”
银天养皱眉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是古代的阵法，倒是有，我还记得学过一点来着，哎呀！就是想不起来了。”
“那就有那种什么......哦！风水一说咯？那这风水会不会让一棵树慢慢地枯死？”
“好像有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的眼前一片黑线飘过。我将这里不和谐的地方说了一遍，银天养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哦！那是有可能做到的！但是我不懂。”
李静拿着工兵铲走到了树下，用力地掏了起来，一瞬间，我也反应了过来，我简直就是猪，哪有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树快死了，一定是根儿上出了问题，肯定是树下有什么东西。
朝下挖了大约一米，突然一块石头蘑菇显现了出来，我努力地将将蘑菇整体形状打开，却发现树根牢牢地将石头蘑菇裹了起来。
银天养说道:“文臣，我觉得这里就是一个阵法。我说不上名字，结合这里古怪的天气绝对是这样，你小心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阵法如果破坏，可能会有很多麻烦。”
我站起身，说道:“啥麻烦呀？该不会我们回去的时候，莫名其妙被老天收了去吧？”
“有......有这个可能吧。还是稳妥点好。不不！取了！回去我开车！但现在我不碰这些，也让我再想想。”
大爷的，这不就是说杀人我杀，你来开车带我们跑路吗？
我俯下身子，观察了起来，我发现树根有被砍掉的痕迹，正好将下面的石蘑菇给错开。
李静说道:“哥，这应该是人为的吧，而且年代不远，你看看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树根，怪不得树会死。”
当真是厉害，松树的树根其实并不深，在树根下面埋个东西，也绝不会因为发达的根系将石蘑菇碾碎。
我发现这石头蘑菇是在第一次将根系弄断后，在根系的切口涂抹了一些透明的油漆，防止根系朝着石头蘑菇长，之后，将石头蘑菇卡进了洞里。最后再开始培土，为了让雨水渗透下去，还在外围土壤弄了一层细碎的沙粒，这就让水直接渗透到石头蘑菇下方，这也导致了根系吸收水分的能力更差。
我本想扩宽周围将石蘑菇拖出来，却发现有一部分不算细的根茎裹挟着蘑菇，不论我怎么发力，都是在和整棵树的力量抗衡，石头蘑菇纹丝不动。
我一咬牙，说道:“天养哥，你车上有拖绳，我现在大概知道了它的大小，我们把潜水服的护身板拆下来，放在下面，用车把石头蘑菇拖出来。”
银天养说道:“行！你挂绳索，我去拿车。”
我用洛阳铲很快打出了一个小孔儿洞，接着，将绳索挂了上去，为了防止石头蘑菇上面的蘑菇伞损坏，我连同上下一起包了个结实。
银天养挂好了拖绳，我对银天养说道:“别开太猛了，只要它能挣脱树根，我就能把它取出来。”
“放心！”
车动了，绳索绷得笔直，弹起了上面的灰尘清晰可见。车轮在草地上发出呼呼的声音，原地打了一下转，车停顿，再次开始。
李静大吼道:“出来了！停车！”
车稳稳地停住了，我跑过去一看，石头蘑菇已经被拉出了一半。
我大喜，跑下去用力地将到我小腿的石头蘑菇拖了出来，果然如我猜测，上面的石头蘑菇就是一个盖子。
我尝试晃动了一下，里面有轻微地响动，我上下打量着石头蘑菇，却没有找到一个可以打开的口子。这与之前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上下都没有缝隙，这里面的空心难道是大自然的神奇吗？
我们三人蹲着研究了半天，硬是没有一点点结果，银天养说道:“你了解麦饭石不？这就是麦饭石。”
“啥石头能给我卖饭，我买，我已经吃了一天的泡面了，想吃米饭了。”我说道。
“一边去！麦饭石，麦饭石，就是.....一种石头。哎呀！和你沟通太累，这石头以前不值钱，内地的人研究发现这种石头能释放出对人体有益的那个叫啥。”
我等了半天，也没见银天养说出那个叫啥，只能说道:“哦？这东西很值钱？”
“也不值钱，这个小蘑菇应该几千块吧。”银天养说着，捡起了一块石头，高高地举起，说道，“来来！躲开点，看我暴力一击！”
我急忙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说道:“天养哥，使不得啊！里面东西万一杂碎了，那可就得哭了。”
银天养丢掉石头，说道:“这天底下哪儿有这么邪门的玩意儿，就算是阵法，我也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牛鬼蛇神。”
李静从兜里摸出了纯净水，一点点地浇上去，将上面的淤泥全部洗掉。
“咦？这有一道小口子。”我凑过去一看，果然在石头蘑菇腰部的地方有一圈儿小口子。

第309章 煮酒
我让银天养抓住下面，我抓住蘑菇头，用力地往上拔，居然纹丝不动，甚至连一点点地晃动都没有。
银天养说道:“该不会是用胶水贴上了吧？哪儿有这么难打开的？”
我说道:“肯定不会，什么胶水长时间接触潮气都得玩完，里面如果是煮酒，酒尊的人是不会让胶水影响它的味道的。”
我想了想，说道:“海子学的开锁，要不我们带走，找海子看看？”
“这又不是锁子，带回去的路上，里面晃荡碎了，怎么办？一个破石头弄不开，以后还有脸去见人吗？还是砸开算了！”银天养又去寻觅那块石头。
李静走上前，双手用力地抱住了石头蘑菇，突然，我看到石头蘑菇好像动了一下，再看李静的姿势，我一下明白了过来。
当真是我笨死，这拔不出来，还有一个简单的可能，那就是拧上去的，就在这时，咔的摩擦声，让这石头蘑菇的上半截转动了起来。
我说道:“李静，你真棒，怎么想到的啊？”
“我就是试试，我们寻物里讲遇到问题，上下不行，必试左右，没想到还真是。”
咔地一声，这石头蘑菇当真是拧开了，打开的瞬间，我便闻到了一股子酒的味道，这香味儿很柔，甚至没有那天吞花卧酒的香味儿，不应该呀。
我朝里一看，吓了一跳，里面只剩下了三分之二的酒水，我用小盒子盛出来一部分，酒液果然是淡淡的蓝色，在太阳下到山底之前，看得非常清楚。
银天养将手伸进了酒液里，猛地提出了一个篮球大小的小坛子，上面的封泥还完好无损。
“哈哈哈！这才是他娘的真正的煮酒！”银天养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把酒封闭，用同样的酒浸泡，养的就是里面的酒，厉害了！我的煮酒！”
以酒养酒，道理其实我听酒尊的人说过，酒也分公母，养酒的酒，就是酒坛子外面的酒，是公的，这需要不惜将自己的精华全部附着在酒坛子上，慢慢地，表面的香气就会渗透进去，让坛子里的酒液，也就是母酒更加地醇厚。
我和李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银天养已然很兴奋地说道:“我这是夺了煮酒老儿的心头好呀！哈哈哈！管它公酒母酒，到了我手里，都是我的酒，全部带走！一滴不留！”
接着，就看他将所有的纯净水倒了，将石头蘑菇里的酒液全部倒进了水瓶子里，说道:“好了！咱们今天就在这里过夜，明天继续找！”
说着，翻身拿起铲子，将土壤回填，一边填一边念念有词:“松树啊松树！你不能死啊！你要好好地恢复！哥帮你把胯下的那玩意儿拿走了，以后我会来看你的，你要恢复的好，我给你上点肥料。”
填埋好后，他当真解开裤子，呼呼地尿了不少。
银天养自告奋勇地架起了柴火给我们煮了一碗泡面，终于吃到热的了，但我已经对泡面没了任何好感，而且银天养这厮弄来的全是一种口味的泡面，吃得那叫一个要死要活。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纯净水瓶子，他拧开一瓶，在火光下看着蓝色的酒液，终于是忍不住，喝了一口，他倒在地上，很滋润地砸吧砸吧嘴，半晌儿，突然，他坐了起来，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这酒液，说道:“哎，这酒怎么那么难喝呀，入口辣嗓子，还他娘有一种烧心的感觉呀？”
我拿过了塑料瓶，也是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我便哇地一口吐了，说道:“这是什么呀？这要是放在平时，那就是活脱脱的假酒！勾兑的酒都比这个好喝呀？”
“我们会不会上当了？这酒是煮酒老儿弄的迷魂阵？只有他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银天养问道。
我皱眉说道:“不应该呀，酒尊的人弄了这么复杂一个藏酒方式，就为了骗我们？”
银天养又喝了一口，这次他都忍不住了，噗地吐到了篝火里，篝火飘起了一朵火花，暗淡下去。
“这就是假酒！这绝对的假酒！这要是真酒，我把这瓶子一起吃了！”银天养狠狠地将酒甩进了火堆里，将瓶子狠狠地丢了出去。又不甘心地站起来，将瓶子踢了个老远。
他手指着天空，说道:“煮酒老儿误我！”
就在这时，我的鼻子里钻进了一种莫名的味道，那是一种香味儿，一种我此生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儿，是名贵木料的香味儿，又像是一种花香。
李静也闻到了，她抽抽鼻子，疑惑地看向了我，我继续抽动鼻子，发现这香味儿居然是从篝火里冒出来的。
我继续将鼻子往火堆旁凑，那香味儿更加浓烈了几分，但毕竟是野外，小风一吹，味道散去了。
我看着篝火，突然，我想到了什么，呼地站了起来，又拿过了一个装满公酒的纯净水瓶子，我小心翼翼地将它倒入了干净的饭盒里，一点点地挪到了篝火上。
没要多久，酒水开始了冒泡儿，再到酒水整个翻滚了起来，我急忙将饭盒拿了出来，再一看，好家伙，原本的淡蓝色变成了一种令人陶醉的天空蓝，这一点点的颜色变化，却让酒的香味儿弥漫在了四周。
“这酒真好闻。”李静吸吸鼻子说道。
我小心翼翼地倒出了一些，轻轻地放入口中，瞬间，一股甘甜的味道在嘴里荡漾开去，我迫不及待地吞下，那一丝丝的余热从喉咙到嗓子眼儿，最后钻进了肚子里。
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正是那种之前闻到的味道，却比之更香，而且没有了木头燃烧的烟熏火燎的味道。
这酒气钻进鼻孔里，尽让我舒服地呻 吟了一声，味道淡了，我迫不及待地又喝了一口，这一次，味道却发生了变化，那种微热在胃里有了一种如同大江汹涌一般的冲击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小腹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我直接躺在了地上，让这种舒爽更加淋漓尽致一些。
银天养回来了，看到我躺在地上，吓了一跳，说道:“哎，该不会中毒了吧？”
我是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享受这酒意，好像我躺在了平静的海面，抬头仰望的是如洗过的天空，这是一种鲜明的层次感。

第310章 一夜白头
这种层次感分明过后，便是一种模糊，好像天地混沌，海面和天空连接在了一起。
银天养说道:“这酒打死我都不会在喝第二口。”
但他看到李静居然也喝了一口，正等着看笑话，却见李静一副很享受的模样，他也接过酒喝了一口。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片刻，他喝了一大口，说道:“哦！这感觉好爽，这是.....”
我爬起来找酒，发现已经被银天养喝了大半，我嘿嘿一笑，说道:“这酒名为煮酒，肯定是要煮热了喝呀，以前从不爱喝热酒，现在觉得热酒好喝呢。”
银天养从一种迷离的状态清醒了过来，说道:“我的天，我像回到了妈妈的怀抱。”
突然，他哇地大叫了起来，跑出去老远，将那个纯净水瓶子捡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一点底子倒进了我打开的那个塑料瓶里。
他一边倒一边哭丧着脸，说道:“大爷的煮酒老儿，为什么不在那石头蘑菇上刻上:找到者需煮酒，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浪费了整整一瓶！这是犯罪！这不亚于杀父之仇！这是白花花的银子被我丢进了火堆里啊！”
我和李静都看呆了，这倒进火堆里的不是你银天养吗？关煮酒什么事儿？
他拧紧了瓶盖，说道:“明天继续找，就是吃一个星期！不！吃一个月的泡面，我也要把剩下的九坛煮酒给找出来。”
我和李静相视一笑，李静说道:“这酒果然非比寻常，煮酒将自己的名字和这款酒重名，必然是有其奥秘。”
我说道:“天养哥，我觉得这剩下的酒这么喝是不是还有点浪费，在我看来，煮酒老儿肯定有一套喝这酒的办法，比如说具体的温度应该控制在多少度，比如应该用什么东西来煮酒，再比如吃什么喝这酒才是最佳的？”
“哦！对对！不许喝了，等我们出去，找到煮酒老儿，问个明白，不说，他便此生见不到这酒的模样，如果说了，我心情好，还能送他一塑料瓶。哈哈哈！”
这家伙说得不让我们喝自己却把酒干了个精光，留给我和李静的连一口都不到。而且这家伙居然是喝醉了，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把煮酒全家都骂了一遍，又把他自己也骂了一遍。然后，开始满草原地跑，还把那条金腰带也挂在腰上，说要找酒尊的人显摆一下。
就这样折腾到了十一点，他突然就酒醒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连续地吐了几口酒气，说道:“这酒的回香味儿真是绝了！醉得快，醒的也快，好东西呀！”
我急忙说道:“我的哥，你不能再喝了，咱赶快睡觉，不然你明天可一点儿力气都没了！”
银天养说道:“好！不过，委屈你们在帐篷里睡，我负责晚上守着这酒，你们两人好好想想，剩下的几坛子酒在哪儿。”
不由分说，自己躲进了车里，再没见人出来。我只好又爬起来，将帐篷支好，加了柴火，钻进了睡袋里。
这一觉睡得特别香，我能感觉到我在不停地出汗，却不是那种热的汗，而是身体的某种补充之后的多余液体从每个毛孔中散发了出来。
第二天起来，我发现帐篷里没人，等我穿戴我好，发现李静从河边走了回来，她似乎擦了身子，擦过的水还没干，衣服贴在身上衬托出了优美的曲线。
她冲我甜甜的一笑，说道:“你是不是也出了很多汗？快去洗洗吧。”
我点点头，去了河边，等我回来，已经是十点了，银天养还在呼呼大睡，我急忙到车边，发现这家伙正搂着酒坛子，把车门还从外面锁上了。
我敲了半天窗户，他才打开，他的样子让我吓了一跳，银天养的头顶的一撮儿毛发居然变成了白色。这一夜白头不是愁的吗？怎么喝酒也能这样？
他生龙活虎地跳下车，说道:“我去！车里睡了一晚上，我快热死了，我要先去洗洗。”
正巧李静走了过来，看到银天养的模样，啊地叫了一声，银天养说道:“丫头，没见过帅气的大叔吗？”
“不！你的头发怎么成白色的了？”说着，将一面化妆镜递给了银天养，他接过，细看之下，也是吓了一跳。
他哇哇地大叫了一声，说道:“我说怎么昨天晚上，脑袋顶子感觉在烧，我脱光 了还在冒汗。”
“我猜是这酒的功效，是不是一次不能喝太多呀？还是真得拿什么东西煮酒才能喝？”我说道。
银天养的喉咙鼓动一下，说道:“嗯！行！等我回去抓住煮酒老儿好好问问，你们赶快再去找下一坛，记住！现在我们手里至少有了壹佰伍拾万！”
说着，一溜小跑地去了河边。
我皱起了眉，说道:“我昨晚睡前想了半晌儿，也没个思路，寻物大概还得靠你，要不我们再去树林边看看？万一还藏在其他树下呢？”
李静笑了笑，说道:“我发现其实观人比寻物更复杂，尤其是在面对变化的时候，变化的你都能搞定，不变的还能搞不定？是不是你想太多了？”
李静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的确呀，无眼和无嘴他们走的是古法，那时候可没有分什么观人和寻物。
我开始将我有限的寻物知识去求证观人，再用观人去推导寻物，这是一个极其漫长而又复杂的过程，但我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儿，寻物并不是简单地找东西，这好比你在家要寻找你的钥匙包，钥匙包可能在桌子上，也可能在地上，还可能是任何地方。
你要做的就是回忆最后一次见到钥匙的地方，然后去验证，如果都没找到，那就想想自己最爱放在哪儿，然后再逐一排查，如果还没找到，人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就会给自己的家人打电话，比如你的老婆，可能在她那里。直到找到钥匙。
这里面有一个幸运感就是你找到钥匙的那一刻，你兴奋于并没有丢掉，而是自己粗心。
反观观人，则是发现钥匙丢失后，第一时间询问家人，看是不是他们拿走了，再问对方最后一次看到钥匙的地方，再询问对方钥匙可能出现的地方，再根据对方的回答判断钥匙出现的地方，接着，再根据自己的经验，选择钥匙可能出现的地方。

第311章 水台和巡视队
如果都没找到，便叫家人一起帮忙寻找，一直到找到钥匙。
所以，寻物更多的讲究单兵作战，观人更多的讲究团队作战，所以，每次都是我来指挥战斗，当然，从我加入探道，便被关儿姐姐告知没有谁是绝对的正确，都是各有利弊，而最终取决成功的方式只有一点，那就是完成任务。
我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眼前一片清明，我似乎找到了一条全新的路，只是极其需要时间去验证。这种感觉相当奇妙，我看着那棵正在一点点死去的树，一瞬间便看出了与周围的不和谐之处。
好像我的世界在一点点地分解，我能过滤掉光，过滤掉草地，过滤掉空气，过滤掉山石，只剩下一片绿林，接着我过滤掉了远处的树林，只剩下了这棵树，树的一点一滴慢慢地在脑海提取出来，最终，树下原本模糊的一切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是的！原本一切的和谐因为有人的到来，变得不自然。
慢慢地，我的视线由模糊到了清明，接着，再次模糊，似乎一切都不存在了，又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存在，那是一种掌控，对万事万物的掌控。
回过神儿的时候，我对寻物和观人都有了不同的理解。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种顿悟，是融会贯通的顿悟，我问过带我入行的千里眼，他说他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只不过我是借助大自然顿悟，而他是在等待盐王的那一刻产生的顿悟。
我回到了那被填埋的墓穴前，我四下看去，我的眼前在做减法，每一个石头，每一个山形变化都开始在大脑中汇聚成图，我在搜寻酒尊的痕迹。
慢慢地转身，我的眼前一亮，我二话不说地上了车，一脚油门跑到了之前那块用水泥铺设的取水台前。我走到了这平台的正中间，四下看去，这里是整块水流最平稳的地方。
不！这恰恰是最不和谐的地方，我朝着上方走，很快发现了人为用几块大石头阻挡河流的情形，再往上走了三百米，更大的山石再次将河流变缓。
我回到了石台，看着潺潺下流的河水，嘴角泛起了笑意。
银天养和李静从山顶跑了下来，累得够呛，银天养说道:“哎？你跑回来干嘛？”
我说道:“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
“这不是酒尊取水的地方吗？”
“是的！那干嘛需要一个对水质产生污染的水泥台子呢？”我问道。
银天养不以为然，“这不是为了更好地让车停稳吗？”
“那为什么不用碎石呢？原生态不是更方便吗？”
李静眼前一亮，说道:“这里有问题。”
我站在平台上四下看去，我又有了新发现，这些石台的造型是大约两米的方块形状，看上去显得很有规格。
我继续说道:“既然这里有问题，那为什么要将石台上面雕刻成方块，而不是流水纹？那样不是更加增加摩擦力？”
银天养说道:“嗨！这施工人员收钱办事儿，那有啥好说的呢？”
我摇摇头，到一旁，捡起了一块足球大小的石头，朝着地面的一块水泥方块砸了下去，石头溅起水花儿，发出了咚咚的声音。
我继续砸第二块，第三块......
银天养说道:“哎？你这是啥意思？”
李静看明白了，也找来石头砸了起来，突然，在最靠近河边的中间一块，被我砸下去后裂开了，我大喜，上前查看了起来，我用手将上面的几块薄薄的水泥块挪开，下面居然是一块松木板。
银天养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煮酒老儿这是要逆天吗？把酒藏在水里，哈哈哈！”
很快，这块水泥板被全部敲开了，整块的松木板显露了出来，我扒开一层，下面是第二层，一共拆开了三层，露出了下面的麦饭石蘑菇。
我的手脚已经被河流冻得冰凉。
银天养用力地抱了起来，说道:“我的乖乖！跟哥哥回家咯。”
我和李静到岸上暖和一下，手脚冰冰凉，篝火点起来的时候，温热的感觉混合着河边的湿气，很是舒服。
银天养独自将整个河面复原，也跑来跟我们烤火。
他说道:“哈哈！三百万到手，这真是要发财的节奏。”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有一辆皮卡车朝着我们开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呼地站了起来，我有些心虚，说道:“天养哥，要不咱们撤吧？”
银天养说道:“撤什么呀？我看哪个小兔崽子敢过来闹事儿。”
车越来越近，我已经看到贴在车前面的标记，可不就是酒尊的人嘛。
银天养也皱起了眉头，他砸吧砸吧嘴，说道:“这也来得太快了吧？！还好我把酒给藏起来了，哼！”
李静说道:“天养哥，我们可能只能拿走两坛了。”
“不急！看我如何打发他们。”他信誓旦旦地说着站起了身。
车停在了我们跟前，车门打开，两个男子跳了下来，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呀？”
我还没开口，银天养说道:“哎！你居然不认识我？我是鬼门银天养！”
“我没听说过银天养，我问的是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另外一人显然是听过的，但他没见过，他将刚才说话之人朝后推了推，手做出了一个酒尊的手势，说道:“鬼门的兄弟啊！多有得罪了。”
我做出了探道的手势，银天养直接将鬼门手势竖在了耳边，我们一般都放在胸前，以示尊重，但放在耳边就是赤果果的挑衅。
那人显然也是知道的，他压着火，说道:“不知三位到我酒尊地盘上是做什么呀？”
“别大言不惭，这上面有酒尊的标记吗？你们酒尊有对外把这里列为你们门下的吗？我们到这里为什么要给你们酒尊打招呼呢？”银天养惊天三问可谓是霸道至极。
那人看向了取水台，说道:“你们为什么破坏我们的取水台呀？”
“小子，说话注点意！小嘴儿巴巴地，可是会让哥生气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弄的呀？”
我此时必须充当和事佬儿，忙说道:“这位兄弟，我们不过是路过，来看看景色，没别的意思。”
“请尽快离开吧，我们是巡视队，我们也会将这里的情况报给煮酒门主的。”

第312章 斗智斗勇
银天养又不乐意了，说道:“少拿煮酒压我，我爱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就算煮酒站在这里，也不敢说个一二。回去告诉煮酒老儿，我要在这里住下便住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说道:“我们与鬼王向来一团和气，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银天养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快点走，哥脾气不好，不要逼我留下你们！”
“那你来试试！”之前那人朝前跨出一步。
银天养瞬间两眼放光，嘿嘿怪笑着上前，说道:“来来！过两招！”
懂事儿却是拉住了那人，说道:“那请你们在这里玩好！我们走！”
说着，上车离开了。
银天养看着车离开，说道:“哼！咱继续找！”
我说道:“天养哥，咱们到这儿，你给谁说过吗？”
“我为什么要给别人说呢？我需要给谁请假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没人知道咱们在这里，煮酒有可能不顾一切地对我们下手！”
“他敢！反了他的，当年可是他自己说只要找到酒，谁得了就是谁的！”银天养有些愤然。
这家伙当真是一根筋，鬼门混子，只知道打打杀杀，根本不想背后的东西。
我急忙劝道:“哥，我们觉得拿了人三百万的东西，煮酒可不这么认为，多半会觉得我们拿了他的命！这要和我们拼命的话，那......”
银天养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他回头看看远山，又看看旁边被我们砸开的取水台，我知道他非常不甘心，我们才找到两坛，很可能还有八坛在这附近。
我说道:“哥，咱们走吧，和命比起来，三百万不算什么的，大不了下次，我们多带些人马来，一并给它端了。”
银天养一跺脚，他的鞋子脱了，一脚踩在了小刺儿上，痛得龇牙咧嘴，说道:“咱走！”
李静还想去收拾帐篷，被我一把拉住，说道:“东西不要了，上车。”
我们是朝着那辆车相反的方向跑，因为并没有考虑很多，所以卫星电话也没带，所在的位置也只能靠猜。我们跑出去了半个小时，却发现前面河道越来越宽，可能跑的地方却是越来越窄，只能往回跑，继续找其他路。
此时，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那是危险的味道。
我们三人将手机全部打开，随时寻找信号，可却一直显示没信号，普通手机在没信号的情况下是最费电的，我说道:“天养哥，一旦有信号能不能找人来接应我们，别真就在半路上出现了意外。”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上高处，判断方向，找路，再上高处，再判断方向，再找路。终于，在两个小时后，我们看到了国道儿，更可喜的是国道儿前有蒙古包和电线杆，这说明，我们随时都会有信号。
赶到蒙古包的时候，我们有了两格信号，银天养给怀文山打了一个电话，他当真是不会摇人，他说道:“文山！赶快给我带上二十个弟兄来找我们！我就在伊犁河谷附近。”
我的眼前一片黑线，蒙古包里的放牧人出来，我急忙问他这里是哪儿，人家给我做了详细的说明，银天养这才算是将详细的地址说了个明白，我说道:“哎，天养哥，你有没有告诉他，假如我们出事儿，最该怀疑谁呀？”
“啊？哎呀，我忘记了！”
再拨打电话，已经没了信号。
我下车，将副油箱取下，开始加油，说道:“天养哥，必须上国道儿，而且速度不能慢，也不能停，只有和鬼门弟兄汇合，才能停下！”
银天养嗯了一声，转身上车，车很快上了国道儿，我却不知道这是哪条路，刚才着急之下，也忘记问牧民了，现在倒转回去，还不如在路上狂奔。
“不对！天养哥，停下！”车咯吱一声在国道儿上停下了，我说道，“你没发现，我们已经跑了半个多小时，怎么一辆车都没有呢？”
“西境这么大，这地方又这么偏，没人也正常吧？”李静说道。
“不正常，伊犁正是采风的好时候，至少十五分钟一辆车，还是正常的。”
银天养说道:“该不会是煮酒老儿发现我们了，把整条公路给封了吧？”
说起来，这很容易做到，找一段险峻，将大的山石丢在路上，便可以卡住所有过往的车辆。
我说道:“糟了，我觉得煮酒已经下手对付我们了。”
银天养说道:“那不如我们返回去，等待文山他们带人来援。”
“可路都被封了，旅客都进不来，鬼门的人......”
李静的话音未落，银天养摆摆手，说道:“哼！这难不住鬼门！放心吧，有信号了，我给文山打个电话就能知道多久能到。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藏在哪里。”
也不知我们跑到了哪儿，我看到有了一格信号，银天养拿起手机拨给了怀文山，但对面的声音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明白一段完整的对话。
银天养甩开手机，说道:“下国道儿，进山！找地方猫起来。”
我也觉得这是好主意，但另一个问题出现了，我们猫起来，煮酒的人找不到我们，鬼门的人同样也找不到我们呀。
银天养看着我，说道:“我们猫上个半天，你们不是带了探道的江湖召集令吗？在这地方打上一支出去，怀文山肯定能看到，到时候，他们赶到，我们就安全了。”
“万一，煮酒的人先来呢？”
“那就和他们拼了呗！”银天养毫无惧色地说道。
哎！我感觉整件事儿开始变得无比危险了起来。
我们下了国道，正好有一片老林子，车也可以开进去，我们看了前后的路，如果有人发现我们，我们可以继续朝前开，直接可以冲出去，相当安全，我们又用枯树枝给车做了伪装。
这才算是稍稍安下心来，我们吃了点泡面，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待下午五点左右，银天养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好了！咱们该回家了！可惜了我八坛煮酒。”
我们的车就在树林里，车没有熄火，我朝着天空打出了一枚探道召集令，便焦急地等待了起来，我暗自祈祷，鬼门的弟兄们一定要先到啊！
不过，我的祈祷，老天注定是没有听到，因为更夸张的一幕出现了。

第313章 穷追猛打
远处，浩浩荡荡的来了十辆车，另一侧来了六辆车。
幸亏我们没上路，否则，这会儿绝对被包了饺子，那些车当真是速度，一看到没有任何发现，便朝着左右开始搜寻。
更夸张的还在后面，只听天空中发出了轰轰的声音。远处的天空冒出了一个小黑点，这黑点越来越大，我的天！居然是一架直升飞机。
银天养咬牙切齿地说道:“大爷的！看来是把煮酒老儿逼急了，高科技都用上了。”
我反而是跑到了车旁，抬头一看，好家伙，阳光洒进了林子里，散光点非常多，从头顶上看一览无余。
我一咬牙，说道:“李静，放哨。天养哥，你开车。我在外面，直升机过来，我先把伪装撤掉，然后撒丫子跑路。”
银天养说道:“瞧好吧。”
我不放心地问道:“天养哥，你确定鬼门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吗？”
“放心，这么大阵仗，江湖怕都已经知道了。鬼门已经动作了，没事儿。”
我看着他兴奋的目光反而有些感觉不靠谱，我死死地盯着天空，现在最要紧的事儿就是拖时间，谁拖得久就会赢。
该死的直升飞机尽然直接朝着我们这边飞了过来，在林子外面的头顶盘旋，我甚至能看到机舱旁伸出的脑袋，突然，飞机上有什么东西落下来，砸在了树杈上，正戳了个正着。
几秒之后，一股刺鼻的味道传了过来。这是氨水的味道。
我大吃一惊，挥手将伪装的树枝全部拉掉，我吼道:“银天养！开车！”
油门发出了轰鸣声。
“看好我的煮酒！”银天养大吼道。
车像离弦的箭射了出去，车身刮着树杈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令人牙酸。
“坐稳！别让我的酒伤着！”车冲出林子的刹那，便朝着山坡上跑。
后面颠簸的厉害，我用双腿死死地夹住石头蘑菇，李静则紧紧地抱着酒坛子。我看她被撞得东倒西歪，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身后，十几辆不同类型的车紧追不舍。
我吼道:“天养哥，你给我找一个平稳的地方，我发最后一枚信号弹！”
“好！你准备好！我冲上国道儿！带这帮孙子玩一会儿！”
追我们的人非常有计划，有人绕行，有人侧方追击，嘭地一声，一个塑料袋砸在了我们的引擎盖子上，过了不到一分钟，一股刺鼻的味道便钻进了车里。
浓烈的氨水味儿弥漫在车里，好在车速快，味道消散的也快，我刚要打开车窗，李静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说道:“不能打开，味道只会更浓。”
银天养的面部已经扭曲，鼻涕，口水夹杂着眼泪在脸上狂飙，他吼道:“煮酒！你大爷的！别让我和鬼门的弟兄碰面！”
咚地一声，车上了国道儿，银天养大吼道:“文臣！给我发信号！”
我不再迟疑，摇下一半车窗，将信号弹伸出了窗外，嗖！！
一枚黄色的信号弹打上了天空。不知是不是底盘刚才在林子里剐蹭，有些问题，车上的故障灯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
银天养吼道:“该死！防冻液漏了！”
我的心一颤，这是要出事儿啊！果然，一股难闻的味道钻进了鼻孔里，银天养说道:“我要冲下去，到那山头上，那里石头多，可以干他们！”
我吼道:“不能下去！天养哥，就在马路中间，下了马路，给找我们的人增加了非常多的困难。”
银天养吼道:“那我停车了，咱们看看能抗多久！”
“哥，我手机有一格信号！”李静大声地说道。
我眼前一亮，急忙吼道:“停车！”
车嘎吱一声，停在了马路上，该死的！信号消失了！
我吼道:“往回退！”
“大爷的！”车朝后退了几十米，那一格信号终于出现了，但我怀疑是假信号，因为我和银天养的手机依旧没有信号。
我说道:“拨给怀文山！快！”
我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了起来。
“通了！”李静兴奋地大喊了起来。
我喊道:“文山哥，你再不来，我们就要被酒尊的人干掉了！”
那边却没人说话，几秒能蹦出一个词，却听不到完整的对话。
我吼道:“我电话不挂断，你尽快来找我们！”
因为后面的车已经赶了上来，将我们团团围住。我没时间将希望寄托在怀文山身上了，现在要做的是怎么活下去。
我说道:“天养哥，关键时刻，我们以酒要挟他们，如果来硬的，我们就砸掉。”
“我懂！”银天养手里握着工兵铲，慢慢地摇下车窗，笑眯眯地看着外面下车的人。
他吼道:“哎，你们疯了？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就差水里游的了。这是要干嘛？”
没人说话，但都朝着我们走了过来，我一把将一瓶装满煮酒的纯净水瓶子递给了银天养，银天养将瓶子伸到车窗外，拧开瓶子，说道:“你们再往前走一步，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说着，他喝了一口煮酒，接着，瓶口朝旁边一侧，酒液哗哗地流了下去。我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这可是当今西境最贵的酒呀，你手可得抖抖啊！
果然，这一声下去，酒尊的人都不动了。
这时，走出了一个人，我并没见过，他说道:“银天养，把你手里这种酒全部交出来，我保证你们能安全离开。”
“你滚一边去！你和我说话不对等，叫煮酒来谈谈！我就问他说话算不算话！”银天养吼道。
我也摇下一半车窗，大声说道:“我和吞花卧酒是好朋友，他可还在吗？”
就在这时，咚地一声，有人将我们后排的车窗砸了个稀碎，后面一片模糊。
我低声说道:“李静，看着后排！”
银天养呼地将手里的酒洒了出去，一大半泼在了酒尊人的身上，银天养吼道:“你大爷的！当我给你说笑吗？”
我急忙又递给他一瓶，他狠狠地将还剩一点底子的纯净水瓶子砸向了说话的人，那人稳稳地接住，他将瓶子拿在鼻子下闻了闻，突然，脸色一变，他吼道:“不许进攻！”
银天养吼道:“你们给我退后十米，换个有诚意的人来谈。”
说着，又拧开了一个装满煮酒的纯净水瓶子。
“银天养，别弄了，我们谈谈。”那人说道。

第314章 谈判
“你带这么多人来，这是要谈吗？这是要和鬼门开打吗？又是车又是直升飞机的！”银天养晃着手里的纯净水瓶子看得那人那叫一个心惊肉跳，“还不给我后退几步，万一吓得我手抖，跟谁说理去？”
那人挥手说道:“退后十步。”
“车也退后，我闻不得汽油味儿。”
那人说道:“银天养，别太过分了，我已经让步了。”
银天养一点儿都不着急，说道:“哎，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在酒尊里是个什么位置？”
银天养这装老资格的本事我也是服了，人家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比我都大几岁，叫人家小娃娃。
那人说道:“我是酒尊酒葫芦，叫我九酒。”
在酒尊里，酒保是普通兵丁，酒杯是比酒保高，酒勺更高，酒葫芦算是接触到管理层，酒坛那便是高管，再上面就是酒槽，最高便是煮酒老儿了。
“你大爷的，占我便宜，想让我叫你舅舅？反了你了！”银天养破口大骂。
九酒很尴尬，说道:“我是七八九的九，好酒的酒。你可以叫我小九。我名字就是九九归一的取意。”
“这么大阵仗没有一个酒槽？至少来个酒坛子，怎么就来个酒葫芦，这是瞧不起我吗？”银天养说着又喝了一口煮酒。
九酒眉头一皱，上前一步，说道:“他们都要来，已经在路上了，只是我先找到了您。所以，希望能先和您谈谈。”
“对嘛，早这样不就好了？哎呀，你们弄的小苍蝇在天上飞，我这儿医药费，你们是不是给安排一下？”
“好说，我们让医馆大医师亲自为天养兄疗伤。”
“哎，这神经上的事儿可不好说，先谈谈补偿？”银天养点了一支烟，说道。
“可以，我们酒尊给天养兄陪十万。如何？”这话说得我都吓了一跳，当真是不遗余力呀。
银天养说道:“我这三个人，你给我说十万？一个人怎么分呀？”
“二十万！天养哥满意吗？”
“那我的车呢？这躲林子里被你们丢屎粑粑，还怎么开？倒了霉运！”
“我们给您修好！”
“不！换新的！”银天养继续说道。
“可......可以！”我要是九酒肯定是要开骂的。
“我们可以谈谈关于酒的事儿了吗？”九酒说道。
“你得先打钱，不然我怎么相信你的诚意呢？”李静说道。
“我酒尊从不坏了江湖规矩，折算一共四十万！我可以马上打欠条。”
这倒是在说了实话，如果江湖里欠钱不还，可以找鬼门的，鬼爷见字据，便会直接给你钱，等于鬼爷将债务揽在了自己身上，其余门派是不敢欠鬼爷的钱的。
“行吧！酒你们打算怎么买？”
“一百万！”九酒毫不迟疑地说道。
“嗯！好！这瓶卖给你了！”银天养亮了亮手里的塑料瓶。
“啊？我说的是全部！”
“别逗！你一百万我随便亮在江湖，那都是分分钟！你没诚意，我休息一会儿，刚才开累了，你去和煮酒老儿好好谈谈，看看怎么报价。”
说着，他将车窗摇了上去。从牙缝儿里挤出了一句话:“有怀文山的消息吗？”
我低声说道:“没有。”
这时，九酒敲了一下车窗，说道:“那天养哥打算怎么卖？”
“你是要全部呢？还是分开呢？”
“怎么说？”
“全部，五千万！一半，三千万！”银天养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九酒问道:“您挖出来了多少？”
“你这样探听消息，那就没意思了，你管我挖了多少？你们酒尊可是有言在先，谁挖出来归谁。”银天养继续在拖延时间，“我若是说句不想卖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九酒说道:“天养兄，如果今天不把酒交出来，我保证你走不出这里，我们现在谈价，已经是在给鬼王面子了。其他酒被找到，我们都不会过问，唯独煮酒是我们工艺最复杂的存在，还望天养兄能体量我们的难处。”
银天养说道:“那你让我考虑二十分钟，我们要商量一下。”
九酒的眼神变了变，一丝狠厉一闪即逝，他说道:“天养兄不会还想等着鬼门来援吧？我可以告诉你，这不可能，因为来往的路都被我们挖断了。你也可以知道我们的决心。”
银天养说道:“那我和我的人商量十分钟，不然，我依然要三千万。”
说着，关上了窗户，银天养转身一拍巴掌拍在椅子上，说道:“糟了，恐怕这一趟还真就带不走了。奶奶的！得要个好价钱！哎呀！早知道昨晚多喝几口！”
我说道:“天养哥，咱们定个时间，如果时间到了，还不来，就得将酒交出去，但不能全部交出去，如果交了，他们起了杀心，那可就不好办了。”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九酒走了过来，说道:“考虑好了吗？”
“说说你们的底价。”银天养问道。
“五百万！这是最后的报价！”
银天养说道:“别开玩笑，这酒就五百万，那我现在就砸了！”
就在这样的拉锯战中，我和李静便不停地打电话，电话总能接通，却没人说话。
也不知银天养报了个一千万的价格后，却听九酒说道:“行！那就一千万！可以把酒交出来了吗？”
“你当我傻呀？交易必须在城里！哪个城都行，这儿不可能。”
“天养兄，煮酒是有生命的，离开这里久了，蓝色的微生物就会全部死去，那时候，酒便没有价值了。你们不懂如何保存，你现在交给我们，我们来处理，这一千万也是封口费。我们不希望这件事儿传出去。”
银天养说道:“我现在交出去，你们下杀手，那不就是一分钱不交，还保下了秘密？”
这时，有人突然在九酒耳边说了什么，他的态度一下转变了，他说道:“这是我们给你的最后通牒，如果不交，我们强攻，我宁可所有酒液都毁了，也不会落入外人之手。”
银天养说道:“呵呵，那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诚意咯？等我出去，我倒要和煮酒老儿好好论上一论。”
“是你一直在拖延时间。”
“你说的强攻是要杀人灭口吗？”银天养问道。
“是！我酒尊没有丢的酒，只有不要的酒。给你最后三分钟！”九酒的眼神中透露着决绝。

第315章 我应该在车里，不该在车底
车窗关闭了，银天养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到手的鸭子要飞呀！不行就砸了！”
我说道:“天养哥，你看到左前方的那辆皮卡了吗？”
银天养眯缝着眼睛看了半晌，说道:“看到了，怎么了？”
“所有车就它没有熄火，说明它的油很足，而且这车的司机下车站在前面，我们可以夺车！”我指着旁边的那辆越野说道，“我们只用将那辆车撞击出一米，便可以挨上车门，我转移一坛子酒，李静将另外一坛子酒递给我！天养哥拖住他们二十秒，我们就能开车离开！而且身后没有任何人。”
银天养吓了一跳，他观察了半天，说道:“这个办法可行！”
说着，他也不等我具体安排一下，突然，打着车，一脚油门朝着那辆车撞了上去，阿妈呀！我整个人被顶在了车椅上。我下意识地将脚顶在了银天养的车椅上，稳定身形，并且一把揪住了李静。
嘭地一声，车撞在了旁边的越野车上，车没熄火，银天养继续踩住油门，巨大的撞击声接着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银天养吼道:“文臣！运酒！”
我一把拉开了车门，抄起了石头蘑菇，伸手去拉开了皮卡的车门，我用力地将石头蘑菇丢在了后排椅子上，接着转身，将李静的坛子丢在了后座上。
我刚钻进车里，突然，对面的车门被人猛地拉开，这人并不攻击我，却是伸手抢夺石头蘑菇，又是一个人冲了过来。
我毫不迟疑地一脚上去，蹬在了那人的胸口，这巨大的冲击里连同后面的人也倒了下去，我猛地将车门拉上，按下后门的车锁。
我伸手去拉李静，她刚上来，突然，侧面有人将她拦腰抱住，瞬间便脱离了我的视线。
银天养已经上了车，他挂了倒挡，一脚油门，车飞快地倒退，打开的车门瞬间被撞飞，车猛地转弯，就在停下的刹那，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说道:“天养哥！你走！我留下拖住他们！放心，我没事儿的！”
银天养吼道:“你疯了吗？你拖个屁！我们已经脱困了！”
“李静被他们抓了，我得回去救她！”
“傻啊！他们不敢杀人，只有我们跑出去，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也是一瞬间的心思，我一拍银天养的肩膀，吼道:“走！等我安全了，来找你！”
说着，跳下了车！
我的手里还抄着鬼王铲，车已经朝着国道儿飞奔了起来。我的身边呼呼地也跑过去了两辆车。
我看到对面还有十几个人，李静正被他们反手绑着，跪在地上。
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大声说道:“放人！你们这么多人抓一个姑娘算什么江湖好汉！”
十几个人朝着我冲了过来，我吼道:“所有的酒是我找到的，不要伤及无辜！让我来做人质，我可以让银天养回来拿酒换我！”
十几个人瞬间将我围住，我从兜里摸出了一个装满煮酒的纯净水瓶子，我说道:“我愿意用这瓶煮酒换她的自由，给她一辆车，只要她离开，这酒便送给你们。你很了解它的价值！”
我的身前身后身侧全是人，我扫向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想将我吃了的打算，我说道:“我既然能找到煮酒，也可以找到其他的酒，如果酒尊想安生，便放人！”
九酒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转头上车，说道:“拿下他，酒别洒了！”
我居然被无视了，大爷的！我一边拧开瓶盖一边说道:“你愧为江湖人！没有人对女生动手的！”
我正要将酒倒下，突然，我的手被人从后面卷住，这人力气奇大，他一手扣住了我的腋窝，我手一下使不上力气了， 接着，胳膊一麻，手不自觉地松开，纯净水瓶子掉了下去，被身后的人稳稳地接住。
另一人朝着我的后背猛地踹下，我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我只感觉无数的拳脚踹在了身上，我只能抱着脑袋，身子弯曲，保护好脏器。
“别打！求求你们！别打了！他不是鬼门的人！”李静在远处哭喊着。
我完了！我真的成为了那个封嘴的人。
我刚想抬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抵抗一个，脑袋便被人重重地踹了一脚。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连续的喇叭声，终于，没人踢我了，我一口提着的气，这才算是松下。
呼地，一声摩擦地面的啸叫如同响鸟儿飞过耳边，我身边的人全部散开了，我挣扎地坐起来，就看到一辆巨大的皮卡车车头在我身边不到一米的距离。
这车很熟悉，正是银天养夺走的皮卡。
我努力地抬起头，银天养一把拉开了车门，吼道:“都别动！不然我砸了它！”
我看到他举起的正是那坛煮酒。
我看到九酒的脸上挂着笑意，说道:“早听闻天养兄是有情有义的汉子，没想到还真是！”
我爬起来，说道:“你走了，我们就安全了！干嘛回来呀？！”
银天养说道:“丢下兄弟的事儿咱做不出来，这次丢了酒，下次给他全挖了就是了！等咱们出去，立刻召集鬼门弟兄把这儿给包了！还有那么多坛，老子不在乎这一坛！”
接着，他冲九酒说道:“那个什么酒，你把两人放了，我车里的酒都是你的！如果你想杀人灭口，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全给你砸了，看看你回去，煮酒老儿会不会要你的命！”
“好！”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有几辆车狂奔而来，速度之快，超乎了我的想象。只是转弯后，我看到了十几辆车浩浩荡荡地冲了过来。
银天养瞬间缩回了车里，他一边将车窗升起一边大吼道:“文臣！你快点躲到车底下去！不要乱动啊！这里交给我撑住！怀文山来啦！”
大爷的！你好歹让我上车呀！我钻车底下，要是人把车胎扎爆，我不就死了吗？！
我听到九酒喊道:“给我抢酒！快！”
几个人瞬间将银天养的皮卡给包围了起来，一滚棍棒的声音，在车底的我看到无数只脚，还有碎落的车玻璃。
我听到银天养在喊:“来呀！有本事进来呀！”
兵兵乓乓的声音传来，有人鬼哭狼嚎地跳开，有人叫骂着。
我只能在车底暗自祈祷，希望鬼门的弟兄快点到来！

第316章 煮酒开价
突然，我听到银天养喊道:“鬼门兄弟！给我宰了这帮兔崽子！”
我听到了不远处传来整齐的喝声，接着，我听到了银天养的狂笑。大约十分钟左右，我就看到一众杂乱的脚步纷纷地朝后跑。
我有些心惊胆战地从车底爬了出来，我急忙搜寻着李静的身影。
突然，我的后背一股我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我整个人撞在了车的引擎盖上，胸口一甜，哇地一口，一股血腥味儿直冲脑门。
就听银天养喊道:“哎！哎！这是我兄弟！不是敌人！”
他跳下车，一把将我扶了起来，说道:“哎呀！大水冲龙王庙了！你没事儿吧！”
我想骂，可却一口气都提不上来，我只能说道:“李静！快，找李静！”
不远处，我听到了一声惊叫，我回过头一看，居然是九酒，他的胳膊勒住了李静的脖子，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他的周围有两个鬼门弟兄。
“别乱动，不然我让她的血喷出去！”九酒大吼道。
我挣扎着过去，冲着九酒吼道:“你他娘真不是个男人！把她放了，我做你人质！”
九酒大吼道:“银天养！你把煮酒放在我的车里，我上路后一公里，放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觉得眼前的场景很熟悉，之前的我们就像现在九酒。
银天养说道:“酒！我是不会给你的！你手里的人，少了一根寒毛，我就要煮酒老儿拿十个人来偿还！你大可以试试！”
大爷的，这还试个屁，我吼道:“我做你的人质，这件事儿传到江湖上也不会没了你酒尊的名号！”
说着，我手忙脚乱地找着绳索想把自己捆起来，就在这时，远处又是两辆车开了过来，唰地一声，车停了下来，车门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跳了下来，我勒个乖乖，正是萝莉大姐，她的身边跟着两个千里眼，我还都认识，一个是带我入行的千里眼，一个是组织考试的千里眼。
萝莉大姐走了过来，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可她个儿太小，石头砸偏了，她吼道:“混账！酒尊酒葫芦你要死吗？敢威胁我探道的人！给我放人，否则，我让你酒尊从此在江湖消失！”
九酒肯定没见过萝莉大姐，怒道:“小丫头，你给我滚一边去，这儿没你的事儿！”
带我入行的千里眼走了过去，说道:“我是探道千里眼，论江湖地位，我比你高出好几阶，你手里的人质是我探道的人，我命令你现在放人！否则，你的后果会很严重。”
“我不管，我要煮酒回到我酒尊！”
我转身大步地跑到了皮卡车上，拿下银天养举起的煮酒，说道:“酒在这里，我给你放到车上，你把人还给我们！”
“还有塑料瓶里的呢！！”九酒的话里带着些许癫狂。
我直接拿了几个塑料瓶，说道:“都在这里，你快放人！”
“还有其他的呢？”
我说道:“大爷的，我们就找到了一坛！”
我撒谎了，那坛酒是我最后的保障，将来还要用来威胁煮酒老儿用。这老小子今天做的事儿属实有些过分。
就在这时，远处一辆房车呼啸着开了过来。我看向房车，好家伙，是煮酒的车，这老小子就喜欢喝一口，所以，他没有轿车和越野，只有一辆房车，也是西境唯一一辆进口房车。
车门打开，煮酒拄着拐杖走了下来，他看向了九酒，又看了看众人。
萝莉大姐说道:“煮酒！让你的人把我探道的人放了！”
我本以为煮酒会要挟一番，他却是叹了一口气，走上前，说道:“放人！”
“啊？”九酒本来还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却是在一瞬间失了魂儿似的。
九酒说道:“门主，煮酒被他们找到了！”
“我的话听不到吗？放人！”煮酒那昏黄的老眼瞬间凌厉了几分。
九酒一咬牙，松开了手，李静跌倒在地，我急忙冲上去，将她扶到了一旁。
煮酒走上前，照着九酒的身上便是一顿拐杖，九酒痛得面部都有些扭曲，却硬是站着，但人挨不了几下这样的重击，九酒被打倒在地，煮酒还在打，一直打到他都气喘吁吁，才看向了众人说道:“各位门派的兄弟们，你们可满意了？”
好一招苦肉计，这下谁还能说什么？
银天养走上前，说道:“煮酒门主，九酒可是要给我四十万，外加一辆车的赔偿的！你看把我打的，还有我的车。”
煮酒嘴角抽抽了几下，说道:“行！我认！”
被鬼门打散的酒尊的人绕了一大圈儿回到了煮酒的身后。
银天养此时只想赶快跑路，他说道:“那就好！没事儿我们就走了！”
煮酒却说道:“等等！天养老弟，这酒你带不出去。”
“我已经说了一天的话了，你酒尊当年可是说过，谁找到归谁，现在我们找到了，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煮酒笑了，说道:“算数，我是打算从你手里买下，第一，这酒还没熟，必须待在你发现的地方，你现在喝的口感应该像假酒吧？这就像酒没有孕育好，你打开的那一坛子已经算废了。我要的是你剩下的那一坛还没打开的。第二，都知道我煮酒信成佛，这是我为自己造的成佛酒，你找到其他的，我都可以送你！并且绝无二话，唯独这煮酒却是我的命。其三，你并不会喝，你的头发已经白了一簇，继续饮用对身体不但无益，反而有害，所以，你能卖给的最佳对象，就是我！”
银天养说道:“行呀，你开价吧！价格合适，就当顺水人情了。”
煮酒拍了拍手，从后面走来了一个人，提着老大的一个铝皮箱子，看上去很重，煮酒说道:“天养老弟，你们一共三个人，我开价多少，可能都不会合适，那我就以物换物，好了！还希望老弟给老哥一个薄面，收下！”
煮酒的话说得很露骨，就是你不要还价，否则，那就是不给面子，这里大家就都不要好过了。
那人慢慢地打开了箱子，好家伙，一片黄澄澄的颜色。
“金砖！”一个鬼门弟兄小声惊呼道。
“这是十公斤一块的，你们有三个人，一人一块，已经对得起你们这次的挖掘了。不知三位意下如何？”煮酒淡淡地说道。

第317章 煮酒煮酒
煮酒的问话很有艺术，他问的不是银天养，而是我们三人。此时，我不知道此时我说话会不会让在座老大不喜，你要说我找九酒的不善之举，煮酒已经把人打在地上动弹不得。要说把我揍了一顿，总不能让煮酒把当时酒尊的人挨个打一遍。
那就非常不好办了，不愧是掌门，将问题直接丢给了我们。
银天养说道:“我有附加条件，我的车被你们搞报废了，先弄辆车偿还给我，我不要你的房车。”
“小意思！”
银天养继续说道:“我这位弟弟和弟媳都被你们弄得不轻，可不是您打几棒子就过去的。”
哎哟，银天养不愧是西境做人第一的混子，这时候还在为我找场子。
“哦？那两位想怎么样呢？”
“您和医馆的关系好，弄个药王全查怎么样？我也得知道我这弟弟还能不能传宗接代了！”银天养说道。
我没想到萝莉大姐却生气，说道:“银天养，你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哎哟，萝莉大姐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两人不是你侬我侬，甜蜜无边吗？这会儿怎么掐起架来了？我没搞明白，这药王全查怎么会让萝莉大姐这么生气。
所谓药王全查，就是让现任药王亲自给把把脉，别小看这把脉，那可是手放上去，便知道你生死的主儿，在江湖上，可不是谁都能让药王亲自把脉的。据说药王把脉便可以吹大半辈子的牛。
煮酒苦笑，说道:“药王把脉恐怕不行，但他的关门弟子把脉，我倒是可以说上话的。”
“那也行吧！我最后一个要求，我要知道这酒的喝法。”
“好！成交！那我也有一个要求，你打开的是取水池的酒，还是大树下的酒？”
银天养说道:“大树下的酒。这有讲究吗？”
煮酒不再说话，反而是挥挥手，让人将铝皮箱子送了过来，鬼门人也将那没打开的石头蘑菇送了过去。
煮酒看到石头蘑菇的时候，眼神都变了，那是一种像是看到老朋友的感觉，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酒尊的人接过了酒坛，他快步地走上前，用手轻轻地在石头蘑菇上一敲，接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里面没碎！”
几个人将石头蘑菇小心地放进了房车里，便站在了房车的周围警戒了起来。
银天养从车里拿出一个塑料瓶，似是故意刺激煮酒，煮酒看到后，说道:“请三位到我房车一叙！”
“哦？”我们三人互相看了看，这小老儿不会在车里弄个什么机关，准备干掉我们泄愤吧？
不过，我还是大步地走了过去，我判断他不会这么做的。
房车里面倒是非常豪华，有一个小小的餐桌，正好可以坐下四个人。
煮酒将一个很漂亮的紫砂茶壶拿了出来，从银天养手里接过了塑料瓶，他无不叹息说道:“哎，你们好歹准备一个玻璃瓶子呀，这塑料瓶影响的口感不是一星半点呐。”
他将塑料瓶里的煮酒全部倒进了紫砂壶中，说道:“银天养，我只给你示范一次，至于你学多少，我不做任何重复解答。”
我们三人立刻聚精会神了起来，一个小炉子在下面燃烧了起来，酒液一点点地散发出了一股子幽香，煮酒打开了身后的小冰箱，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的液体也是蓝色的，他轻轻地打开瓶子，又将紫砂壶也打开，里面的酒液冒着淡淡的小泡泡，他将这蓝色液体倒入了紫砂壶中。
“这是鲎的血液，也是已知动物里唯一一个拥有蓝色血液的动物，煮酒可以去掉鲎血中的异味儿，鲎血可以激发煮酒的活力和营养。”
紫砂壶里已经有了咕嘟声，煮酒将紫砂壶从火上取下，他慢慢地晃动着紫砂壶，一股股的热气从壶嘴里冒出，接着，他倒在了眼前的小杯子里。
酒液呈现出了一种宝石蓝色，不！准确地说是两种蓝在相互呼应，彼此在彼此间遨游。
接着，他快速地将一旁的烤炉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只烤得焦黄的羊腿，好家伙，这羊腿已经被吃了一半，还剩下不多的一些肉。
煮酒说道:“喝此酒吃烤羊方为最佳。”
说着，他迫不及待地切下一块羊肉，一口酒含在了嘴里，他闭上了眼睛，酒液在他的唇齿间来回流转，并不咽下，接着，他的喉咙开始了快速地抖动，那是酒液在一点点地滑进了嗓子眼儿里。
待全部酒液下肚，他一口吃下了羊肉。那种享受劲儿，让人看了无不羡慕。
半晌儿，他幽幽地睁开了眼睛，我惊讶地发现原本他昏黄的眼睛似乎变得有些清澈了起来，那难道是泪吗？不是遗憾，不是不舍，不是失落，更像是一种满足。
“好了！两位喝下此杯！便走吧！”
银天养只是喝了一小口，便忍不住了，一口干下，大口地吃起了肉。我和李静也急忙干下了酒，说实话，不知是不是喝过的原因，这次的感觉没有昨晚的强烈，但的确有了鲎血的加持，更加厚重了一些。
我们睁开眼睛，看到煮酒一直盯着我们看，这感觉非常不好，也只能按照他说的站起身告辞，临出门的时候，我问道:“煮酒前辈，我想问一下，您在伊犁河谷埋下的酒，是不是与当地的特殊环境有关，我是说，埋在哪儿是不是一种规则，嗯！一种讲究？”
他看了我半晌，说道:“这叫阵法！恕我无法相告！另外，从今日起，至煮酒成熟，这里将属于酒尊，不会再有外人可以擅闯，如果再这里遇到，不论是谁，我煮酒会格杀勿论！还望谅解！”
出了门，银天养才算从那个劲儿里缓过来，他嘟囔道:“哎！你们两个谁把我拉出来的？我一塑料瓶的酒就喝了一口，剩下的可不都被他给黑了？”
我笑嘻嘻地说道:“咱们已经赚了，就不要太在意那点酒了吧。”
银天养这才说道:“你们两个跟着我，这事儿我可以向我爹好好吹吹牛！哈哈！”
一提到鬼王，我当真有些小激动呢，只和鬼爷在伊犁城外的古墓有过一次对话后，便没了更多的交集，如果鬼爷能给指点一下，那当真要得。

第318章 鬼爷的酒局
我们找了一辆酒尊好点的皮卡，将那坛子酒和剩下的两瓶纯净水带着，在鬼门弟兄的护送下直冲独山。
“哎！你们的黄金得等等，跟我一起去独山，分割好给你送来，十五公斤不会少你们的！”
我嘿嘿一笑，说道:“我的哥，还有这坛子酒，咱们怎么分呢？”
哈哈！说实话，不惦记这酒是假的，但我也知道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也就没那么想要了，十五公斤黄金倒是很感人呐。
银天养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肯定要给兄弟一个交代，我得先琢磨琢磨。”
我放松了下来，身子一歪，说道:“能不能先找个好地方，请我俩儿吃上一顿呐？”
“那必须的，煮酒那羊儿烤得真差。”
“哈哈......”
在我们上了银天养的车前，萝莉大姐将李静叫到了一旁，嘀嘀咕咕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我猜大概是问我的表现吧，她能跟着千里眼一起来，多半也是千里眼，不过她似乎没有另外两位千里眼稳重，感觉毛毛躁躁的。
她和李静说完，又和银天养说起了话，从银天养的满足感和萝莉大姐的偷笑以及有意无意地在银天养的身边蹭，我便看出萝莉大姐在那儿狠拍马屁，赚感情分，真希望她能早点拿下银天养。
也许是两人聊嗨了，根本没顾上我们。带我入行的千里眼走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道:“你们倒是真有本事呀，看看多大的动静。”
我知道我们惹祸了，只能沉默不说话，千里眼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说道:“干得好，我们探道就应该不相信所有的证据，有能力的亲自验证一下，这才是探道人的本心。”
我回过味儿来，这怎么一下成了奖励了，我和李静相互看看有点儿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千里眼说道:“我们回去也会对你们这次的行为进行奖励的。”
这真是飞来横福。
银天养终于是聊完了，他见酒尊的一个小子正要上车，走过去，说道:“哎！你上我的车干嘛？”
酒尊的人一看，皱眉说道:“什么你的？这是我的！”
银天养一把将他揪到一旁，说道:“现在这是我的了！你让煮酒给你买一辆新的。”
我的天！银天养现在不光是鬼门混子了，简直就是江湖混子，而我和李静也跟着上了车。
车开到了半路上，鬼门的人便拿走了那个酒坛子和黄金，剩下的两塑料瓶，我和银天养一人一瓶，他的当晚便喝了，我是偷偷地藏了两杯，第二天晚上又在一个城市，强迫我拿出来给大伙儿显摆一下，结果，又在鬼门人的簇拥下，打开喝了个精光。
你们绝对想象不到，银天养所到之处，将他玩的好的狐朋狗友全部叫了出来，现场给他们煮起了煮酒，接着，将如何找到，又如何和酒尊的人斗智斗勇说了个热热闹闹，反正这个故事中，我和李静都是配角，他是护酒大英雄，就差怀抱酒坛子，一手长枪，骑在高头大马上，在敌阵中杀了个七进七出，还浑身毫发无损。酒尊在他的嘴里那便如同蝼蚁一般。
王战和怀文山喝了一口之后，当即决定要再去找煮酒的好酒。为了感谢我们，便带着我们去各个景点逛了一圈儿。
海子喝完，没有表示，但眼神里的光说明了一切。他带着我们泡了两天的桑拿。
酒喝光的时候，银天养也算是满足了，赶到独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天。
当晚，令我没想到的是鬼爷请客吃饭。能和西境三十六门门主一起吃饭，当真是人生头一遭，如果允许，李静可能拿着手机啪啪地拍合照了。
饭馆我本以为会是在黑水集市，没想到在独山一个不错的酒店里，菜肴很不错。
在我们入席之后，鬼爷带着花舍来了，我更没想到的是鬼爷的孙子银珉也来了。这小子当真是有点帅气，皮肤白皙，眼睛不大，却很精神，他似乎并没有遗传鬼爷那如刀刻的脸庞，那种稚嫩倒是可以看得出，因为在做了自我介绍后，便没有再抬头，反而老是瞟着在鬼爷旁边的花舍。我估计他连我叫什么都没记住。
这小子也是吃了一半，便拿着手机玩个不停，似乎根本没有融入到饭局中，更像是一个局外人，和我们吃饭，不过是在打发时间，更有趣儿的是吃了一半，他说作业没写完，人便溜之大吉了。
这是很不尊重人的行为，鬼爷似乎并不生气，任由他去了。老英雄也有软肋。
饭吃得差不多了，鬼爷说话了:“探道的晚辈当真是人才辈出，煮酒将九款酒藏了那么多年，我当年也让人去找过，都没有找到，你们还真能找到，呵呵。”
我急忙恭敬地说道:“我们也是运气。”
“嗯！做一件事儿，运气也是必不可少的，两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说来惭愧，要问小辈儿要东西。”鬼爷说道。
“请鬼爷说，能做到的晚辈一定做，毕竟鬼门和探道一向交好！”我大概能猜到肯定是那坛酒的事儿。
果然，鬼爷说道:“我是一个爱酒之人，煮酒的冰玉酒我买的最多，天养弄到了这坛煮酒，按理，应该分一半给两位的，只是我希望能从二位手中买下此酒，毕竟它还没打开，我与煮酒打过电话，他认为还需要封藏四年，才是此酒最佳的口感。虽然公酒已经被喝了，多少会对母酒有些许影响，总归影响不大。所以......”
“晚辈觉得酒自然是要给爱酒之人的，鬼爷尽可拿去就是。”
鬼爷摆摆手，说道:“说了买就必须是买，要的话，我这老脸可就挂不住了。我听天养说你们之前商量好是壹佰伍拾万，价格便宜了，对半理应七十五万，我便出到八十五万，小友意下如何呢？”
我和李静简直都愣住了，这倒倒手，便到了八十五万。我急忙点头，说道:“五十万就行！鬼爷给的太多了。”
李静突然说道:“鬼爷，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能答应。”
“哦？丫头说说看。”
“我哥文臣在外面皮得很，经常会惹事生非，而他不过是包打听一品，恐怕很难与门主一级说上话，所以，我们希望用这酒换将来鬼门全力出手相助一次，您看可以吗？”

第319章 胖叔的显摆
鬼爷看了一会儿，说道:“可以，不过如果坏了江湖规矩，我也帮不了你。”
“嗯！我们绝不违反江湖规矩！”
鬼爷说道:“行！天养啊！取五十万给两位小友，少的钱便当是我应下了。”
鬼爷接着说道:“至于黄金，你们希望怎么分？煮酒之所以愿意花如此大的代价买下，也说明他不希望你们再去伊犁河谷找酒，我的密报是煮酒已经将那里派人严密监视了，就算能找到，也绝对带不走，甚至根本到不了那里，我个人劝你们不要再去，否则，恐怕会把命搭进去。这也是我问你们黄金怎么分的原因，毕竟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们应该懂。”
我急忙举杯说道:“我们的确不是很懂，那请鬼爷示下！”
鬼爷说道:“换成现金，打入卡里，五年内不要用这笔钱。或者一把花完，你们探道再放出话来，这笔钱被我暂借。我也会向江湖释放一个鬼门肉包子、”
我的心头一暖，这等于说鬼爷为了保护我们安全，将钱的去向全部推给了鬼门。
我急忙举杯，说道:“感谢鬼爷！晚辈先干为敬！”
鬼爷喝了酒，便提前离场了，我和李静也都松了一口气，银天养嘿嘿笑道:“你们俩儿结婚的钱算是够了。”
“啊？我们不是......”
“好啦！晚上唱歌去，这笔钱你们要是在这里等，大概需要四天。”
我急忙说道:“天养哥，我们也玩得差不多了，感谢款待，明天一早，我们计划返回霍尔果，至于钱到了，我给卡号，打到我账户上就好。”
银天养嘿嘿一笑，说道:“那行！你们等消息吧！”
送走了银天养，我和李静在独山的街道上慢慢地逛着，她突然说道:“我真没想到，你会为了我回来！”
我说道:“蒲牢关第二课，探道绝不允许丢弃自己人，单独逃跑。而且，我又是包打听一品，更要照顾你咯。”
“嗯，对了，这笔钱，你打算干什么用？”李静岔开了话题，问道。
我说道:“不知道呀，大概是在鸟市买一套房吧，我在老家的时候，就觉得在鸟市有房的人都是人上人。”
“哦！”李静撑了撑身子，说道，“我给你做参谋，绝对买到又好又大的房子呢！”
独山的夜当真是舒服，我说道:“你觉得银珉怎么样？”
李静说道:“不过是个刚上大学的孩子，怎么想起他了？”
“将来西境三十六门门主可就是他，今天吃饭一见，我对他很有兴趣。”
李静说道:“我觉得他不可能成为西境三十六门门主的，一个江湖人想历练出来，没有十年，也得八年，鬼爷能撑到那会儿吗？我宁可银天养成为西境三十六门门主。”
这一次谈话让我琢磨了很久，不知为何，我看到那小子的时候，便有一种亲切，就像哥哥和弟弟之间那种，大概是因为他眼睛里的干净。如果将来有一天他是门主，我想我会帮他。
第二天，我们正打算走，银天养来了，他给了我一张卡，说道:“哎！金砖两百一十七万，再加上酒钱，总共两百六十七万，我爹说给你凑个整，一共两百七十万。”
我没想到鬼门做事儿这么快，忙收下钱，说道:“谢谢天养哥。”
“天养哥，我哥他不会被煮酒报复吧？”
银天养说道:“倒是真有这个可能，鬼门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了，他得祈祷你别出意外。”
告别了银天养，回到了霍尔果，我依然感觉一切就像是在梦幻中。
“文臣！你给出来！你跑去找酒，为啥不叫上我？我真当你和李静出去旅游了，弄这么大个瓜，你这是要死吗？”胖叔手里拿着扫把怒气冲冲。
我嘿嘿一笑，说道:“胖叔，你知道我们吃泡面快吃吐了呀。我们被酒尊的人弄得差点命都没了啊！”
我将在伊犁河谷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胖叔都快呆住了，说道:“你为啥不给我说一声，我这边也好给你准备一个后备方案，气死人呐！”
我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纯净水瓶子，里面还剩下大约一杯多一点儿的煮酒，“这是我专门拿来孝敬您的，你知道我留这点废了多大力气吗？”
“这是啥？”胖叔抱着手没好气地说道。
我说道:“酒尊酿造最复杂的酒，也是我们找到的那一款，也是鬼爷花了大价钱买走的煮酒。”
“啊？煮酒？”胖叔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把抢过，拿出手机，上拍下拍，又呼哧地跑出去，拿了一个还算漂亮的碗，将煮酒小心翼翼地倒了进去，最后的几滴水也是耐心地等着倒完，接着就要往嘴里倒。
我急忙拦住，说道:“胖叔，这是要烧了喝的！”
“哦！这样吗？快！把我的徒步炉子拿来。”一番猛如虎的操作，胖叔看着碗里还在冒着热气的酒，说道，“我这要不要换身衣服喝？”
我嘿嘿一笑，说道:“胖叔，你这一口下去，可就是我送你的车一半就进肚子里了。”
“这一口十万吗？”胖叔吓了一跳，看着那蓝色的酒液，他舔舔嘴唇，大口地将酒全部灌进了肚子里，猛地他那一身肥肉跟着颤了起来，酒一点点地滑入了肚子里，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接着疯狂地吹气，眼泪都要下来了，“太好喝了，我没想到我居然能喝到这样的酒。足慰平生呀！”
这算是将胖叔对付过去了，他享受地躺在了椅子上，说道:“我可在情报上看到了，煮酒可是花了三块小金砖拿下了你找到的酒。”
我嘿嘿一笑，转身回到车里，将后备箱打开，呼呼啦啦地取出了一堆东西放在了他的桌子上，我说道:“胖叔，手表、手机、西装、衬衣，包括睡衣都给你买了最好的。对了，我们还带回了煮酒赔偿的一辆皮卡车，咱们霍尔果分部有三辆车了。”
胖叔看了一眼一桌子的东西，他吞了一下口水，说道:“你们两个去情报站把今天的情报弄回来，快去了！别在这儿碍眼。”
待我们回来，胖叔换了新衣服，开着车不知跑哪儿去了，我一屁股坐在电脑旁，发现群聊没关，我急忙点开，好家伙，胖叔那叫一顿神吹，就这样还能往自己身上贴金。

第320章 怀文山的求助
接着，将煮酒和我送他的礼物也发到了群里。甚至还有他穿着我送他的衣服的自拍照。
“看看吧，什么叫尊师重道，什么又叫福星高照！我的兵没有一个差的！”
下面的人回复:胖叔，你该请客了。
胖儿，我能不能拿两个一品包打听跟你换人呀？
胖儿，煮酒怎么会是蓝色的啊？
.......
这是快乐的一天。
接下来的半年风平浪静，我和李静去鸟市买了一套不错的房子，她却像女主人一般地配齐了家具，而且女人购物真可怕，对一个爷们来说，东西实用就好，而她却全买成了品牌，甚至装修也用了最好的材料。
以至于，她叫我去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根本配不上这间屋子，更要命的是她还弄了一个酒柜，里面甚至拉菲都有一瓶，我知道价格后，差点吐血当场。
最后，给我剩下了不到二十万。
“李静，这房子才一百万多，装修加家具外带酒水，一百多万，你告诉我，如果我将来要缺钱，卖掉，有哪个傻帽儿愿意接手啊？”
李静却叉腰瞪着我说道:“为什么要卖掉？这里不好吗？难道不是鸟市的市中心吗？将来你有娃儿了，上学什么的都能有最好的学校，下面的商圈儿很完善，医院也很近，你想想你老了，十分钟到医院和二十分钟到医院能一样吗？”
我尽然哑口无言，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呢，哪儿来的娃儿，还一下就离进棺材只差一步了，这女人的想法太可怕了。
我无语了，她狠狠地将房产证丢在了桌子上，说道:“好心当驴肝肺。”
接着下楼了，我发现哄女生当真是比探道学艺更复杂的事儿。
哦！对了，多说一句，煮酒当真是说到做到，他找来了药王的关门大弟子给我号了脉，他说道:“你就属于瘦人里的胖子，别看你现在瘦，实际上全是肉，你最好锻炼别停，还有，你心律不齐，如果你能善终，你将死于肾脏衰竭，你三十岁后最好开始补肾。”
我.......我怎么感觉这大弟子还不如不看，看了之后，我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他看完便推门出去了，留下了一个落寞的我。
这天，怀文山居然找到了我们情报站，他一见我，熟络地冲我笑笑，说道:“文臣！好久不见，怎么也不来找我喝酒。”
“哈！老哥你一天神出鬼没地，我能在霍尔果见到你都实属难得了，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了？”
他问道:“帮我查一下，霍尔果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报，范围到博州和伊犁就行，主要偏向是文物吧。”
随即，他交了钱，在一旁耐心地等，大约十五分钟，笨熊熊传来了情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怀文山皱起了眉头，说道:“那境外最近有文物流入吗？”
我说道:“哥，这可不是我们探道的特长啊？应该是你鬼门的特长，怎么问到我们这里了？”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确买家不愿意说，我们探道是不会强求买家做出解释的，他说道:“那我请探道关注一下这种样式的文物。如果发现，请第一时间和我联络。”
说着，他将几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起身离开了。
好家伙，公事公办，这说明问题不小啊。我拿起照片看了看，是一个满是泥土的瓷器，瓷器边缘还有些破口，照片背后写道:清中期青花瓷碗。另一张照片是一个挺漂亮的酒壶，上面同样满是泥巴，后面写道:清中期白铜酒壶。接着，是一尊铜佛，上面有些黢黑，后面写道:清中期，黄铜坐姿佛祖。
李静也凑了过来，研究了一下，说道:“都是清中期的。”
我说道:“鬼门追查文物，那就是说又有文物被盗了？没听说有这个情报呀？”
李静说道:“也不一定，我觉得是怀文山自己发现了点破绽，也不确定的情况下，交给探道调查一番，是有可能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儿发生地离霍尔果不远。”
我点点头，李静最近也在自学观人，现在考虑问题也有了观人的味道。
“那我们就去查查，你在这里让胖叔申请调查这件事儿，然后让附近的一些探道人调查一下这个情报。我去其他情报站摸摸消息。”
李静点头，我开车去了情报站。
见到木老的时候，他本来有些暗淡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了，说道:“好小子，居然把煮酒那小娃娃的好酒给找到了，滋味儿怎么样啊？”
我是照例又吹了一顿牛，酒尊的老人吭哧吭哧地押了一口小酒，说道:“哼！煮酒那小娃娃心术不正，一天就想着长命百岁，人哪儿有不死的，从古至今，你见过几个得道成仙的。”
我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马上舔着脸问了上去:“我就知道煮酒信佛，这成仙是个啥意思？”
酒尊的老人给我说起了一段隐秘。
最早煮酒拿下酒尊后，照例接收门内的隐秘，大部分酒尊的门主都会对当下的秘密感兴趣，煮酒却偏偏对古代的秘密很感兴趣。尤其是酒尊门内的一件捕风捉影的故事尤为上心。
那是一本古籍，叫酒域，也不知是酒尊哪一代的掌门，忽如一夜，梦到了一个白胡子的老人，这老人浑身银光闪闪，带着银色的铠甲，邀请其去天宫瞧一瞧，他在书里写到神仙的坐骑如梦似幻，发出的声音犹如唱歌，门关闭的时候，有符文流转，接着，他看到星星其实是一条线，就好像银丝悬于头顶，又看到银丝的尽头波光流转，煞是美丽。
天宫很快到了，却是一枚硕大无比的透明蛋，内部比起煮熟的鸽子蛋都要晶莹些许，肉眼可见人在其中走来走去。
神仙请他品尝了天宫美酒，他一口下去，感觉身体都轻盈了些许，于是，他提出能否留在天宫，却被神仙拒绝，说他的仙根不足，只是一个有缘人而已。
神仙接着给他展示了强大的法术，随手间可翻山倒海，睡觉也在天空翱翔，所吃的食物更是美味绝伦。
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一日，便拉着他返回了家中。他特别不想在人间待着了，便央求神仙将其带走，再次被拒绝。

第321章 文物的谜团
于是，门主问道:“我该如何才能成为仙人，或者与仙人取得联络。”
仙人说道:“那便做出这世间最美的酒。”
“世间最美的酒是什么样子的？”
于是，仙人给他说了一遍，他问道:“喝下此酒会如何？”
仙人答道:“凡人可永生，仙人可愉悦数日，神人可安神。”
仙人变成一道光消失，门主起床后，便不再管酒尊所有事宜，每日便是搜集这天材地宝，熬煮为酒，据说，酒液大成之日，门主将自己关在了门内，待日落之日，整个屋内银光流转，待门人冲入，发现门主已消失不见。
酒尊老人说完，还煞有介事地说道:“这个事儿吧，可以看出来当年咱们老祖宗当真是被外星人抓了去，临走时候，给了一个饮料的配方，他便以为是脱胎换骨酒。”
木老听着哼哼笑，说道:“都是扯淡的，喝酒能成仙，那咱们的和尚道人干嘛还要悟道啊？”
我听着这个故事感觉其中破绽特别多，在屋里银光流转，人消失了，很可能是被自己的门人给干掉了，毕竟不管门内，自然会让门人有诸多怨气，杀人灭口也未尝不可。
但煮酒对这种事儿要了命的上心，我觉得大可不必。
我说道:“难道这煮酒就是那仙酒？这神仙喝酒原来都是要加热的啊？！”
酒尊的人说道:“人就是如此啊！希望他真的得道成仙。”
怪不得当时的煮酒愿意花那么大的代价买走一壶，反而是打开的酒他看都不看了。还给我弄个什么羊腿，看来煮酒这老小子满嘴没一句实话。不过，细细品这个故事，你就会发现其实所谓的星星成线，那是飞得太快造成的，在古人眼中，没有超音速一说，也可能当时的老祖宗真就见过外星人，至于为何会用地球的植物做酒水的配方，那恐怕谁都不知道了。
我想起自己的事儿，拿出了一张照片给木老他们看，问道:“木老，这样的玩意儿你见过吗？”
木老看过摇摇头，又给下一个，一群人看完都说没见过，但马帮的老人说道:“我虽然没见过这东西，但我知道拍摄的地方在哪儿，你看看文物的背景是紫色的，那是咱们霍尔果会展大厅的展示布的颜色。”
哦！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发现。
我告辞了木老他们，急匆匆地赶到了会展大厅，果然，有展出，我发现是国外油画和文物交流会，各色的油画非常地漂亮，尽头有两间并不大的展柜，里面摆着一些古人用的刀枪剑戟，从样子看一眼便能分辨出不是我们古人用的。
在尽头的那间小展厅里，有一小半展品全是国内的，一些青花瓷什么的，我一眼便看到了怀文山给我发的照片。三件文物都是挨在一起的。就目前看，这文物收来是什么样子的，展出的时候就是什么样子的，文物并没有清理，一些细小的黄色沙土还掉落在了展柜架上。
我好像明白了怀文山的目的，他感觉这玩意像是从墓穴里出土的，但是没有证据，自己也懒得查，所以交给了探道。
我观察了半天，只感觉土壤应该是一样的，其余便看不出个因为所以然了。就在这时，一个矮个子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笑着说道:“先生看上了文物吗？这些都是可以买卖的。”
“嗯？这.....多少钱呀？”我问道。
那人说道:“我收购来的时候，价格在两万，我肯定要赚一点，那就两万二吧。”
我不懂文物，所以并不清楚文物的价格，我说道:“老哥，你这文物是土里出来的吧？”
那人眉毛一拧，说道:“这是清朝的，所以属于国家合理交易范畴，至于哪里来的，我不方便说。”
哎呀，一句话说错了。把人惹生气了，我急忙赔笑道:“哈！我不是很懂文物，就是觉得好看，如果要是墓里挖出来的，我也不敢要啊，所以，想听听背后的故事。”
那人兴致大减，说道:“我的这些都是收来的，你也知道买家信息是不可以说的。”
我点点头，正要转身走，突然，问道:“老哥，收从鬼门手里收来的吗？”
“鬼门是什么？”
我笑了笑，说道:“没事儿了。”
出了展台，一切线索似乎陷入了僵局，这件事儿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能这半年来实在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儿，我决定就拿这件事儿来看看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情况。
回到了情报站，李静也搜集完了情报，我将我这边的情报做了一个说明，李静说道:“我已经查了附近的城市，都没有关于文物的情报，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鬼门流出来的。”
“这件事儿我想查查，看看自己的学习能力。”我说完看着李静，“我想搞明白一件事儿，为什么这些文物会出现在霍尔果。”
我的问题让李静陷入了沉思，她说道:“那我应该查一下，这批文物的下一站会去哪儿。”
我点点头，说道:“如果是离开了西境，那会不会是西境的文物被国外买家买走，从而让西境文物流失，那鬼门可真就得有所动作了。”
鬼爷对鬼门有一个不成文的要求，西境的文物可以买，但不能流出西境，被鬼爷知道了，可能再没有下次交易的机会了。
我继续说道:“不光如此，还要查一下他的上一站，我去查查这个老板。看看有没有什么情报。”
很快，我们便再次分头行动。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正在马帮查资料，一出门居然看到了小黄鸭，我直接走上前，叫住了他，说道:“哎，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小黄鸭也非常意外，说道:“这不是我文臣哥嘛，你怎么在霍尔果呀？”
我说道:“这不是来调查点事儿，你呢？”
“哦！我们孔老大弄了一批上好的狐狸皮，做成了皮大衣，等着在展会上销售，我这儿过来跑场地来了，我听说满春院有现成的，所以......”
我计上心头，说道:“你经常跑展会吗？展会的老总你都认识吗？”
小黄鸭说道:“嘿嘿，我还真就都认识，但他们可能不认识我。”
我一拍手，说道:“走！跟我看看这个人你熟不？”

第322章 范围缩小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小黄鸭看到人，居然很熟络地上前跟对方打招呼，不过，大体也是点头交情，这就足够了。
我们两人从展会出来，我问道:“这人什么路子？”
小黄鸭说道:“哈！他以前经常来我们那里，大客户，这两年来得少了，好像是突然喜欢上了国外的东西，哎！就哈国的文物，那都卖不上价，倒是能忽悠一些不懂的人，说到底，还是咱西境的东西好！”
我说道:“给我具体说说这个人。”
“他就是一老板，最早做工程的，发了财，全存银行，四十岁就开始养老了，那会儿天天下场子找货，开始那就是冤大头，后来也精了，但在鬼市里，买的没有卖的精，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他买走的十分之一真货都没有，大概也是看透了这一点，现在玩开油画了，人家有钱嘛。”
“哎，如果说他买文物的话，会从哪儿买？”
小黄鸭说道:“他倒是有几个供货商，那都是鬼市的混子，你玩人，好歹弄个真坟假文物吧，人家都是假坟假文物，据说有一次还被他给看出来了。”
“那些人你都熟吗？”
“嗨，说到底就是一个人，毛栗子，你认识不？”
我摇摇头，他说道:“这小子现在有点背时，他倒了一批货，正好是从孔老大那儿接的，人家拖着不给钱，孔老大四处找他呢。不好找啊。”
“他电话接吗？”
小黄鸭掏出了电话，拨了过去，毛栗子很快接了起来，我一把接过了电话，说道:“毛栗子，你欠了孔老大的钱，我可以给你担保十天，但我需要一些情报。”
毛栗子沉默了片刻，说道:“当真？你需要什么情报？”
我说道:“你十天后能还上孔老大的钱不？”
“可以！我保证，最多六天，我能收回钱。”
“行！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平了这件事儿，我需要知道一个买家的所有信息。”
我们约好了会面的地点，便耐心地等毛栗子过来。这几天小黄鸭就泡在了霍尔果，正好叫着一起吃饭。
那人来的倒是很迅速，当晚，我摆了一桌子。席间，我给孔国豪打了电话，他知道我是谁后，同意给他八天时间，利息可以减半。
这算是给了很大的面子，也让他稍稍安心。
于是，我问道:“你最近有没有给玩油画的买家卖过文物？”
“没有啊？这家伙已经不是当年的雏儿了。我们那些他能看出真假来。”
我继续问道:“他还有其他途径搞到文物吗？”
“那不可能，在鬼市出了真东西，都害怕被鬼门盯上，一般不卖给商人，内部都不够消化的。”
“那如果他能搞到真东西呢？”
毛栗子想了想，说道:“除非鬼门跟他有交集，不过，我可以肯定鬼门看不上他，他那点钱儿和鬼门不在一个段位。你确定他收的东西是真的？”
这就有意思了，我想了想，既然怀文山能拿照片给我，那文物假不了，我点点头，毛栗子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最近的确很奇怪，以前的几个大客户都来得少了，我倒是见到他们一个买家手里拿着个佛珠，那可是真家伙。”
“嗯？能查到源头吗？”
毛栗子摇摇头，说道:“就跟玩油画的这位是一样的，卖家如果说保密，他们死都不会说的。”
我食之无味，草草地结束了饭局。
回到了家里，李静还在那里忙碌，她说道:“我有发现了，刚才我把我这边的情报给了笨熊熊，她的分析是西境有了新的盗墓贼。”
“什么？”我的目光一拧。
李静说道:“这个人的上一站是伊犁，但展出的时候，只有境外的文物，并没有国内的，所以，他很可能是在伊犁沿途到霍尔果收来的文物。”
“那不至于说是盗墓贼呀？”
李静继续说道:“我也这么问了笨熊熊，她说鬼门不是傻子，鬼门找上门，十有八九是有所怀疑，尤其是文物上面的土就说明了一切。”
我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好办了，范围缩小了很多，那你现在在查什么？”
“我在查两地的官方信息和非江湖人士的情报。可能会有发现，我觉得很像是某人无意间挖了一个墓，得到了宝物，顺手出手。”
我说道:“我去查查地方志，看看两个地方清中期文物的地界吧。”
李静不再说话了，我直接拨给了怀文山，详细询问过后，却得到了一个令我始料未及的答案，伊犁周边清中期的墓穴多不胜数，同时，又有了另一个答案，照片中的文物不太像是伊犁出土的，因为这些东西不是小户人家能用得起的。
这就让人很意外了。
“李静，给一份鬼门在伊犁和霍尔果挂鬼脸标记的墓穴。”
“嗯？你怀疑是大墓被盗了？”李静说道。
我点点头，第二天一早，我便驱车过去查看了霍尔果标记的墓穴，也只有五六个地方，完好无损。又驱车去了伊犁，伊犁的非常多，至少有十几处，我几乎用了两天才确认完，同样没有任何发现。
正待我要回去，小黄鸭突然给我挂了一个电话:“文臣哥，我这里有点情报，哈哈！可能你用的上。”
“哦？说说看。”
“哈！老弟这也是找了很多人才打听到的，我这.....”
我皱眉说道:“两千！”
“得咧！”转账之后，小黄鸭说了一件令我没想到的事儿。
在几天前，伊犁有人在找一些卖玉石的兜售文物，这人很奇怪，以包大为理由，不进店铺，就在门口贩卖，价格合适，给了钱便走。这人所带的文物非常多，非常杂，小的有，大的也有。
我说道:“那你肯定有这人的长相咯？”
小黄鸭说道:“哥，我确定这人肯定是个江湖人，他很熟悉手法，连谈价的先决条件就是附近没有摄像头，店铺里有，他根本不进去，而且还戴了帽子。”
我说道:“那车查到了吗？”
“查了，他租的车啊！你说气人不！如果不是租的，这会儿我收的钱更多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黄鸭说:“这几天我拜访老朋友，正好在玉石一条街，有两户店家店里都摆着文物，我眼尖，看了个真切，问起来，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第323章 叹息山
我急忙带着李静赶去了伊犁，在一家卖手串的店铺里，看到了一个瓷枕，这店家大概是觉得瓷枕很好看，放在柜台里，瓷枕上摆着两个不错的串儿。
我不懂文物，可我懂文物干净与否很可能说明不少问题，我一边看，那卖家一边说:“那人戴着口罩和墨镜，我当时以为这人是玩套路的，根本不想搭理他，不过，我懂一点文物，看得出这是好东西，所以，一万拿下！我觉得不错。”
我发现了瓷枕背后的圈层间很脏，那种灰是岁月沉淀下的产物，瓷枕上面还有一层黄褐色的东西，我记得银天养曾经说过尸油侵物的说法。
当即拍了照片，发给了怀文山。
他看到照片的时候，便说道:“肯定是盗墓贼，这件事儿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我需要报给鬼门。尾款我下午打给你们。”
按照探道的规定，只要付结了尾款，我们便可以结束工作了。
李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却眉头不展，我说道:“我们的工作还得继续下去，你不觉得这个人非常精明吗？这样的对手才好玩。”
我没顾上李静惊讶的表情，当即给银天养打了一个电话，他似乎在睡觉，很没精神。
我问道:“天养哥，你这是怎么了？有气无力地。”
“我们才掏了鸟窝，没把我累死，我在家睡了几天了，什么情况？”
所谓掏鸟窝，是银天养自己发明的术语，就是挖坟刚完，于是，我将霍尔果发生的一切给他说了一遍，他满不在乎地说道:“怀文山能处理，交给他就行呀，个把小毛贼不是事儿。”
好吧，我还是将几张照片发给了他，事情到这里再查下去就没必要了。
我正打算返回霍尔果，银天养的电话却打了回来。
“喂！你在哪儿呢？把那瓷枕给我收了。”
“哥呀，什么情况呀？人家那是买了放在柜台里的，刚过手，我要买下，那价格便宜不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你在伊犁，是吧？你们尽快赶到塔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瓷枕一定要收下，钱多少，你说话。”
这是哪一出？
电话挂断，我转身回了店里，果然，几乎花了高于价格一倍的钱才算是把这个小瓷枕收下。没想到的是怀文山的电话来了，也同样问我在伊犁哪儿，两个小时后，他也到了。
他看着瓷枕半晌儿，说道:“这是古墓里出土的东西，上面的黄色就是尸油侵色。”
我说道:“文山哥，我有一点没搞明白，这有可能是人家家里挖出来的，你当初是怎么怀疑的呢？”
“这三件文物都是才出土没多久的，上面的老灰没掉，而且可以看出是同一墓穴里出来的，这样的东西墓穴规格一定不低，因为买家是白面上的人，我们接触很可能带来麻烦，你们出面，有自己的方法，也给我省省心。”
李静问道:“那现在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怀文山说道:“有，能确定的是高手作案，查不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我怀疑就是江湖中人，这件事儿一定要彻查。”
见到银天养的时候，他少见的沉默，开着车带我们一路往塔城外跑，从高速下到国道儿，又从国道儿跑到了草原。
我第一次来塔城，山坡的田野此起彼伏，看上去十分舒服。成群的牛羊点缀着山坡。
银天养点了一支烟，说道:“这些东西，我才见过不久，你说气人不？”
我吓了一跳，却没品出个味儿，大概银天养也不确定的样子，我们也没好继续问。
那是一片光秃秃的戈壁滩，令我奇怪的是这片戈壁居然身处草原的中心，我们下车，我发现了异样，周围是一片黑乎乎的泥土，一些土包子连绵起伏地散布在周围。
怀文山大吃一惊，说道:“天养哥，这是古墓群？”
“嗯！是的！准确地说这里的规模还是不错的，后期经过了一场大火，把很多东西烧掉了，而且最大的墓穴在很早的时候就被盗了，我们所找到的一处墓穴恰好是保存完整的。”银天养径直走过一个个土包子。
果然如他所说，很多的土包子已经塌陷下去，已经不成圆形，甚至有相当一部分地面下沉了将近两米。
我皱眉说道:“天养哥，这会是什么人在这里建墓穴啊？”
银天养说道:“花儿做过调查，这里的墓穴从明朝到清朝都有，周围没有大的城市，却在丝绸之路的要冲上，很可能是有的商人病死了，便安葬在路边，后来慢慢地，死的人多了，便都葬在了这里。我们在古籍中查到在塔城附近有一处叫叹息山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
银天养走到了一个墓穴前，对怀文山说道:“文山，你和李静丫头去放哨。这里我和文臣在就行。”
银天养丢给我一个铲子，说道:“我掏土出来，你往后扒，这样快点。”
就在扒土的时候，我看到了侧面一个鲜艳的鬼脸标记，这就意味着鬼门曾经来过。
很快一个盗洞出现，银天养潜水服和呼吸面具也没穿，便摸了下去，十几秒他爬了上来，说道:“快！把瓷枕给我。”
三分钟后，他爬了上来，大骂道:“娘的！舔鬼门的屁股，真当鬼脸标记不好使了吗？”
我皱眉也爬了下去，那是一口打开的棺木，从棺木上看，并不高档，更像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周围的地面上有一个破旧的马鞍子和一具马的骸骨。
我伸着脑袋朝里一看，一具白骨清晰可见，他的衣服明显与普通百姓的有所不同，虽说也是棉布的，上面的花纹儿不少，胸前和袖口没有很多污迹，身份和地位应该是有一些的。
棺材里除了这件衣服和尸骨便没了其他东西，银天养放下去了瓷枕，骷髅头正稳稳地躺在瓷枕上，我轻轻地挪了挪，瓷枕下的落灰痕迹与瓷枕是完全贴合的。
我爬了出来，说道:“天养哥，这瓷枕是你们鬼门挖出来的吗？”
“放屁！这墓是我们挖的，我前段时间来的地方就是这里，我们取走了一部分，这个墓，我们只拿了一把马刀和一把短铳，其他的动都没动，出四存六，这就是规矩，我们填埋之后，清队还会有人过来扫尾的，想发现鬼门盗墓那是不可能的！”银天养怒气冲冲地说道。

第324章 探墓实录
“啊？那就是说鬼门的行动被人跟上了。”我吃惊地说道。
银天养默不作声，李静说道:“还有一个情况，那就是偶然间，有一个江湖人路过这里，发现了鬼脸标记，而他手头不富裕，看标记是新的，便临时起意，弄走了文物。”
银天养说道:“娘的，那个茶壶和佛像，我都想带走，这真就便宜了杂碎。你快给我分析一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做的？”
我皱眉说道:“这个人手法非常老道，就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对西境的情况也非常了解，尤其是探道寻物的手段。老手啊！”
“嗯！他在塔城挖了东西，跑到了伊犁去卖，要不是怀文山有了怀疑，这件事儿还真就发现不了。”我琢磨道，“天养哥，我还有办法可以确认一下，不过事情有点麻烦。”
“你说。”
我说道:“你们最近挖的墓，除了这个，其他的我能不能去看看？要是也被挖了，这就不是小事儿了。”
银天养皱眉说道:“这件事儿，我需要和花儿商量一下，毕竟鬼门盗墓的地方都是鬼门内部的情报。”
怀文山突然站在远处，说道:“天养哥，快来！”
我们站起身，急忙朝着另一边赶了过去，那同样是一个不小的墓穴，怀文山所站的地方在土包子旁边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穴。
“盗洞！该死的，当时，我给我爹说挖这个墓，他说太大了，这下好了，留给贼娃子了！”这次他没有大意，反而是穿上了潜水服，他只给我了一个呼吸面具，要我不要下墓穴，就在盗洞里打灯。
怀文山掌控安全绳，银天养像潜泥的鲶鱼瞬间下了墓穴，我也跟着下进了盗洞。
银天养说道:“大爷的，这盗洞相当专业！比我打得都好！”
这墓穴并不深，也就是三四米的样子，下面的空间倒也不小，足可以让一米七五左右的人站立，墙壁上有一些看不出年代的画儿，大部分都已经脱落了，一口薄皮棺材严丝合缝地合着。
银天养只转了一圈儿，便掏出了撬棍，顺着一个地方插了进去，还没怎么用力，棺材盖子咯吱一声开了。
银天养只是朝里看了一眼，便哇哇大叫了起来，他吼道:“大爷的！还给老子弄个迷魂阵，这是绝对的挑衅。”
“天养哥，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银天养吼道:“这家伙在墓穴里没有拿完，只拿了一部分，但是把最值钱的拿光了！”
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棺材里，我问道:“天养哥，你怎么看出来少东西了？”
“你看！他的手骨断了，这是取戒指弄的，古人头发散乱了，这也是抽上面的簪子，还有他胸口抱着什么东西，四四方方的，你看看衣服上面塌陷的痕迹！绝对的好东西！”
我恍然大悟，慢慢地爬了出来，银天养出来，抖了一身的土，说道:“一定要把这个货给我抓出来。你们现在就分析，需要什么给我说。”
我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我得上报一下，需要.....”
“一切好说，你就当我临时把你征用了。”银天养打断了我。
我说道:“那文山哥，咱们把这附近都踩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墓穴是这几天盗的。”
我则蹲下检查起了这个盗洞，银天养正在整理身上，我问道:“天养哥，你看这个盗洞，刚才文山哥是无意间发现的，我能不能说他做的伪装很专业。”
银天养拿着工兵铲将土一点点地封入盗洞，说道:“狗屁！这也叫伪装？一场雨下来，立刻露出原形。你要盗墓，也可以布置成这样，只能说他懂如何让周围的人看不出来。”
他说着将一块木板从盗洞外的土壳子里掏了出来，丢在了一旁。
“那我能不能说他走得很匆忙，只做了表面文章。”
银天养看了看我，说道:“这不是肯定的吗？以这个人的手法可以做得很好。”
我说道:“那这个人很熟悉鬼门呀，在关键时候，非常小心，着急撤离。”
“嗯，你接下来就需要确定的是这次事件是偶发性的还是注定的。”
回到了塔城，我和银天养都报给了各自的门派，居然都收到了同意的信号。
这一晚，银天养出奇地没有喝酒，第二天一早出发去了勒泰，这是鬼王今年年初挖的墓。
这个墓很有意思，可以说是一个树棺，墓穴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帆船，大部分的墓穴都塌方了，我一问银天养才知道，这些古人搭建的是木墓室，用松木泡了松香油，一层层地搭建，最后封土后，在墓室上方搭建了一个方形的实木，接着培土。
在漫长的岁月里，木头里的油脂开始变得松软，最后一点点地垮掉，甚至那些土包子上一站，整个地面都会下沉，出现裂痕。
我四下看去，远处的国道儿都能看到，在国道儿上的人也能看到我们。
鬼门当真了不起，这样的情况下都能挖出东西来。
银天养看着墓穴说道:“哎呀，这不好办了，这个墓本来就是快要塌掉的，这再打开，我都无法保证安全呢。”
我又看到了在一旁的一块石头上，有一个鬼脸的标记，这代表了鬼门曾经来过这里。
这次，换了他和怀文山来挖，而我和李静则是四处寻找粗点的树枝。
银天养这次没有从原盗洞下手，而是从原盗洞的对面打进去，对面却是另一个墓，我要早知道这么危险，死都不会让他开挖。
这个工程整整耗时两个小时，因为此时，刚刚入夏，天气并不是很暖，这小风一吹，倒是让我有些瑟瑟发抖。
我对李静说道:“你在周围找找有没有新的盗洞。”
我没想到的是，大约在三分钟之后，我隐约听到了一声惊呼声，因为有风，我并没有听得太清楚，也没在意，待我回过头才发现李静不见了。
我大吃一惊，四下地寻找了起来，一边找还一边在喊，就在这时，我惊愕地发现地面有一个将近两米的大洞，那漆黑的洞口相当地吓人。
我吼道:“李静！你在哪儿？”
下面传来了李静的声音:“哥！我就在下面，我脚受伤了，好疼啊！”
我正要爬下去，却被怀文山拦住了。

第325章 墓穴惊魂
怀文山已经换好了潜水服，说道:“我下去，你在外接应。”
说罢，他将绳索捆在腰上，手里拿着一把工兵铲一点点地摸了下去。
很快，我看到了洞口伸出了一双手，我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将李静拉了出来，她揉着脚踝，我却一把摘掉了她的呼吸面具，我抓住安全绳，整个人朝下滑，我吼道:“文山哥，呼吸面具。”
一双手在黑暗中接走了呼吸面具，就这空儿，我朝下一看，只有一道昏暗的手电光，但景象却是吓了我一哆嗦。
里面横七竖八的木料混杂着大大小小的石头，中间的棺椁也被上方掉落的木块砸了个稀烂。我看到怀文上没有想上来的意思，他拿着手电一边看着脚下，一边仔细地查看着倒塌的墓穴。
我刚要开口说话，突然，脚上一股大力传来，银天养拽住我的脚，将我拉了出来。他彷如一个成精的盗墓贼，说道:“傻丫头呀，这人脑袋朝下，那必须在外有人帮着拉出来，他没有呼吸面具，在下面不敢用力，不能呼吸，再晚一点儿，要么憋坏了，要么吸入墓毒。”
我无语了，这么宽的盗洞，空气早流通了好吧，我无奈只能把身上的土拍干净。
片刻，怀文山上来了，他说道:“天养哥，墓被盗了，这家伙很聪明，他将墓盗完，用钩子将上方的木料全部拉断！”
说着，他将一块劈了的木块递了过来。上面有两个圆形的凹痕，断裂之处是大力拉扯之下的效果。
银天养说道:“哎！你看这像不像咱们鬼门的抓钩啊？”
怀文山说道:“有点像，我们的抓钩没有这么小啊！这样的家伙事儿，南河那边的人也都在用。”
银天养将木块丢回了盗洞，说道:“丫头，你怎么掉下去的？”
李静说道:“我.....我本来没事儿的，踩上去都是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脚下一软，就掉下去了。”
“哦！下面木头多，盗墓贼可能弄了一些木料，上下堆砌，然后填埋的。”怀文山说道。
银天养说道:“行！咱们去鬼门挖过的墓看看，文臣，你敢不敢和我下去走一趟？”
我笑了笑，说道:“没问题！”
怀文山将潜水服给了我，到了盗洞口，我立刻后悔了，银天养朝下挖了一截，又朝着盗洞里挖，这身后是另一个墓穴，不少的糟了的木料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而往下，他抽开了三根木料，周围全是碎屑，只露出了仅容一个人下去的路。
我背上还背着氧气包。他进入就花了五分钟，而我也花了五分钟，十分钟就这么过去了，进去一瞧，更是让我心惊肉跳的，对面果然塌方了，从我的角度还能看到倒塌的木料和落下的土堆。其中的一半正覆盖在棺材上。
我说道:“我的哥呀，这侧面都被压上了，怎么打开呀？”
银天养看了半晌儿说道:“我不用全部挪开，只要有一个缝隙让我看一眼就行。”
我硬着头皮到了旁边，他说道:“哎！你用工兵铲顶住倒塌的木头，我只挪一个巴掌的位置哈！”
“哥，这顶不住啊！要是塌了，怎么办呐？”
“少废话！快点！倒塌的地方已经成型了，最多掉点沙土。”他的双手已经放在了棺材盖子上。
我一咬牙，抄起工兵铲卡在了木料之间的缝隙。
“准备哈！一！二！三！”
我双臂发力，猛地将压在棺材板上的木料撑住，银天养也在用力，棺材板被一点点地推开。我看着他推开了两个巴掌的距离，正要卸力，却发现木料会将棺材盖子一点点地推回去。
“哎！你撑住啊！让我瞧瞧！”银天养打着手电，朝里细看。
工兵铲被我顶在胸口，开始还能顶住，后面感觉工兵铲要把我胸口顶碎。
“我......撑不住啦！”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点点地将力气卸去。
银天养直起腰，说道:“可以了！”
轻微地轰地一声，工兵铲掉在了地上，可是下一秒，只听咔地一声，我头顶的手电光正好照了过去，那是一根老粗的木料断裂发出的声音，直挺挺地朝着我砸了过来。
“妈呀！”我大叫一声，本能地朝后飞退，可忘记了脚下还有木料，我直接被绊倒，一跤摔在了地上。
轰！那木料砸在了棺材上，一截只离我的脑袋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
我吓得呼吸都停滞了。
“文臣！你什么情况？”银天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小心翼翼地从下面爬了出来，他一把扶起了我，我惊魂未定地说道:“天养哥，你不是说不会塌吗？我刚才差点被砸死。”
银天养挠挠头，说道:“这是一个小概率事件，咱撤吧。”
我是一刻都不想在下面呆，第一个爬了出去，在下面闷热，一身的汗，被小风一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哆嗦。
银天养出来了，他脱了潜水服，说道:“等我细看一下照片哈！”
说着，抱着手机到了一旁，我接过李静递来的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精光。
大爷的，此生，在墓穴里，我若还要信银天养，势必将本名倒过来读！
银天养一拍大腿，说道:“哼！我就知道被盗了！”
我看了看照片，半个骷髅脑袋，上面还有黑色的毛发。银天养指着骷髅的脖颈说道:“你们看这里，鬼门挖墓，毛发未脱落的，便不会动她的发饰，这发饰全部被取光了，当时是大力和我哥一起看的，我没仔细瞧，他们不会犯这样的错，而且当时回填的时候的确有点塌方的痕迹，但我的经验是一年内不会塌方。”
“那结合旁边的墓穴和眼下这个墓穴，说明鬼门刚挖完的墓穴，有人踩着脚后跟过来盗了。”怀文山说道。
我摇头，说道:“不一定，也可能是一伙人就在塔城、伊犁附近，周围只要找到墓穴都会被盗，这个怀疑点不能放窄。”
“那你有没有办法确定一下这条情报？”
我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笨办法，就是把附近几个地方的古墓全部查一遍，那省力的办法就是继续往鬼门挖的再之前的墓穴去寻觅，找到出四存六后没人碰过的墓穴，计算出这伙人大体的一个开始时间。”

第326章 拼命两兄弟
银天养想了想，说道:“这是一个好主意， 不过，我同样也要问问鬼门的想法。”
“那我们分头行动，天养哥，你去问鬼门，我和怀文山、李静将附近的鬼门标记的大墓去探探。”
我选了一个近的地方，就在大草原上，怀文山将银天养送到了有信号的地方，我便带着李静去了一个目标，那里是一片大草原，上面散落着不少的草原石人，一个老大的山包子，车开到近前，才发现至少有半个足球场大小。
山包子顶部光秃秃的，有一些野草在上面生长，像极了斑秃的脑袋。
“这么大怎么找啊？”李静看着说道。
我很有信心地说道:“就用我们学过的探道寻物，哪儿不对劲儿的就去踩踩，总会发现不同寻常的地方。”
于是，在小风不停的初夏，我们在过鞋面的草地上开始了寻找盗洞之旅，我时而站在土包子上，时而在草地不茂盛的地方来回地走，所有不和谐的地方皆被我看过。
一圈儿下来，李静说道:“我这里没有任何发现。”
“我也是，我们去下一个地方。”整个下午，我们将塔城附近的三座大墓探了个七七八八，没有任何发现。
晚上，我们回到了塔城，累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在酒店里，银天养要了四个拌面，我们对付着吃个精光。
怀文山同我们一样，也没有任何发现。而鬼门却拒绝了我们继续探查下去的请求。银天养倒也不生气，大概是他也懒得再满西境地转悠。
“哎，能让我们查两个已经不错了，毕竟挖坟本就是鬼门吃饭的本事，如果你们了解太多，这么聪明的脑子，肯定能发现不少鬼门的隐秘。理解一下哈。”
我皱眉说道:“其实以现在的查询已经有不少的情报了，首先，这个人盯上了鬼门，你们挖了几个墓，他就跟在后面捡漏，顺手牵羊地将旁边的稍大的墓一并洗了。其次，这个人不盗鬼门标记的大墓。接着，他很专业，最后，他对西境很了解，他的销售渠道并不在盗墓发生地，而且不入鬼市，代表他手里是有一定资源的，天养哥，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是谁？”
怀文山说道:“这样的能人西境没有吧？”
我站起身，将银天养叫到一旁，低声说道:“天养哥，咱们要不休息一段时间，再看看？这么玩下去，挺累的呀。回头你要觉得谁是，干脆直接填个答案不就好了？”
说实话，我之前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说一点，这很像是鬼门内部人在搞事情，而且在鬼门能这么神出鬼没的不多，绝对不是小菜鸟，鬼门的安排那都是成体系的，外人想发现，太难了，纵观我对人性的分析，除了银天养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胆识”外，不会有人敢监守自盗的。
所以，想明白了这点，其他就不重要了，不如开门见山地说明白，如果银天养要我陪着作秀，那我们不用想那么多，安心帮他糊弄过去就是了。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银天养接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听他吼道:“要是我，我现在出去一头撞死！”
挂了电话，他怒气冲冲地一把将手机丢在了床上，说道:“你们都给我尽快搞定这个事儿，我爹怀疑是我在后面搞出的事情。大爷的，我一切凭本事吃饭，最看不上吃里扒外的事儿。”
我愣住了，皱眉说道:“天养哥，当真不是你？”
“什么？老子又没疯！”
这就奇怪了，我又问道:“那就是银天生？赵大力？花舍不需要如此，难道银珉回来了？”
银天养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说道:“我哥那个脑子不会的，银珉快回来了，更不可能了，那只有赵大力！狗东西！”
他急忙打了电话过去，说道:“大力！你在哪儿呢？”
“哦？你在伊宁搞什么鬼？”
“嗯！来塔城，我请你喝酒！”
挂了电话，他摸着下巴说道:“赵大力在伊宁，事情刚发生完，他倒是真有可能做这事儿！文山，你叫几个弟兄，见了人直接给我抓了。”
我急忙劝阻，说道:“都是自家弟兄，这样会不会有些冒失？”
“冒失个屁，就是他！这家伙最近做事儿心不在焉！一定就是他！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好，防止他一条路走到黑！”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银天养的电话，说赵大力马上进塔城，要我跟着一起去审。
鬼门在塔城的情报站是一处卖玉石的店铺，里面有好些个古玉和现代精雕的玉石，样式都不错，后面有一个老大的玉石加工店铺，还堆放着好些个几吨重的玉石。后院可以上楼，便是鬼门的安全屋。
赵大力来得很快，带着两个人。
“二子！你什么情况？不会还有煮酒留给我吧？”
刚进门，银天养喊道:“快来！咱们好好聊聊，你们在门外面等。”
两个鬼门弟兄随即到了门口，屋里只剩下怀文山、我和李静。
门刚关上，银天养怪叫一声扑了上去，赵大力没反应过来，便被按在了地上，他吼道:“怀文山！过来拿了此獠！”
我看呆了，这简直不是拿人，是斗殴啊！
银天养朝着赵大力的胸口猛锤，赵大力反应过来，用脚朝着银天养的脑袋踹，我也只能上去拉偏架，我抱住赵大力，说道:“哎！不要打了，自己人，有话好商量。”
“银天养，你他娘是疯狗吗？见面就咬人？”赵大力一边踹一边吼道。
银天养吼道:“我揍死你！你自己在后面憋宝，让我被我爹骂，卖了钱，也不给我说一声，你还是个人嘛？”
赵大力抬起巴掌朝着银天养脑袋就是一下，吼道:“你说了半天说了个啥！”
“嗷！我的头！我给你机会承认，你不珍惜机会，我一定打你个满地找牙。”说着，继续玩命打。
好容易我和怀文山将两人拉开，赵大力怒气冲冲地吼道:“你搞什么鬼？！”
“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自己交代怎么返回挖墓的，又怎么出售掉的！”
这一刻，我觉得并不是赵大力做的，他下意识的反应明显是不知道这件事儿，我只能将我们的发现及其我的猜测说了一遍。
赵大力听呆了，半晌儿，他呼地站起说道:“你娘的，鬼门除了你，谁还能干出这样的事儿？你还敢给我抠屎盆子！我和你拼了！”

第327章 鬼门旧事
我急忙上前拦住，说道:“各位！既然都不是二位，那我的问题是还会是谁呢？总不能凭空冒出这么个能人吧？”
“你还没解释清楚，你嫌疑最大！”银天养依旧是不依不饶。
赵大力说道:“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我的足迹鬼门可以倒查！”
众人都冷静了下来，我说道:“这几次你们挖坟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两个人同时说道。
“那有没有什么人能做到和你们一样的本事？”
“没有！”
“有！”银天养回答没有，赵大力说有。
我们都看向了他，他说道:“江湖在清朝的时候，有很多人都是挖坟度日，也是有师承的，只不过鬼门人数最多，而且鬼门在清朝并不盗墓，而是设置墓穴机关，后来鬼门做大了，要么把这些人吸收掉了，要么赶走了，包括现在还有一些在红小兵时期的老怪有这手段的。”
怀文山恍然大悟，说道:“对呀，这些老怪出山，那手段绝对可以看破鬼门的布局。”
我皱眉说道:“可是这些老怪干嘛不自己去找个墓穴挖，为什么要贴着鬼门屁股搞事情呢？”
银天养说道:“哼！这种怪异的老怪多的很，我就知道一个，当年可是和鬼门叫板过的，只不过，我爹和他单独比划了一下，他输了，从此隐退，并且保证绝不出山。”
“天养哥说的是曲斌？”怀文山说道。
“嗯，就是他，当年他家的菜窖和一个博物馆差不多，最难的日子，他家肉都没断过。”
我皱眉说道:“我感觉不像啊，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就为了证明鬼门没他强吗？”
赵大力说道:“去看看总是对的！也好更新一下近况，可是这老家伙在哪儿啊？”
银天养说道:“鬼门的人不是在这里吗？查一查不就好了？”
整整一天，笨熊熊终于查到了，她说道:“这个人幸亏没有改名，年代我也对上了，我还查到了关于这个人的过往。你们一并接收一下吧？”
原来，在三十年前的鬼门世界中，盗墓贼是很多的，鬼门的祖师爷便会要他们向盗墓贼学习，这其实很可笑，防止盗墓的要向盗墓贼学习手段，我估计鬼爷他们非常看不上。
当年的鬼门祖师爷为了活下去，也盗墓，便将他能看上的江湖老怪经常叫来一起给鬼爷他们传授知识，但据探道的情报，没有一个能过得了眼的。往往在请来的盗墓贼一炷香的时间便会拂袖离去。
唯独这年纪轻轻的曲斌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曲斌整整三天都和鬼爷、唐爷、尹三爷他们在一起。
再之后，鬼门的千爷向江湖散布了一条讯息，西境最厉害的盗墓贼当属曲斌。探道立刻对此人展开了调查，发现他早已金盆洗手多时，其实不算是金盆洗手，只不过他存下的文物足够他吃喝不愁的，而且他并不在鸟市，也没有与鬼门一决雌雄的打算。
再反观千爷当时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变相告诉江湖人，如果这个人出现在墓地，告诉鬼门，便是大功劳一件。后来，千爷在鬼王之争中失力，离开了西境，这个隐秘也慢慢淡出了江湖。
我看了看曲斌所在的城市，离我们有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就在博乐，而博乐到鬼门总部也不过六个小时路程，看来当年的鬼爷也是将他放在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防止他有异动。
我给笨熊熊发去一条讯息:请求探道调查此人近况。
但笨熊熊拒绝了，她说曲斌目前是非江湖人士，查这个很麻烦，会被千里眼判定为陌生接触，同时给我们的建议是不要与曲斌做正面接触，哪怕他有问题，不要热火上身。
我能理解探道的意图，其实我到目前依旧觉得不该是这个曲斌，因为一切说不通啊。
我将地址给了银天养，他一拍巴掌，说道:“就是这个老小子，你看！他在塔城挖了墓，沿途跑到了伊犁出售，再直接回到博乐，这条路没毛病！”
“走走！过去问个明白！”赵大力也是来了火气，叫了人下了楼。
我也开了车，跟着一起朝着博乐走。
车上，李静说道:“假如不是曲斌，那该怎么办呀？我觉得这一拍脑袋想到的人，问题太大了。”
我说道:“你记得去年鬼门大墓被盗事件吗？我在琢磨这两件事儿之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
“我不认为有，那个大墓留下的破绽太多了，这个墓的手法与大墓的完全不一样。”
“好吧！我得再琢磨一下更多的计划。”
车按照地址并没有开进博乐市区，反而沿着外环朝着郊区走，路过了一栋栋的农村小楼停了下来。
这里都是平房，有的建好，有的还在建。我所找到的地方是一栋建了一半的楼房，连小院儿都没立起，门牌号也是挂在了一楼平房的大树上。没建好的屋子没有动工的样子，一楼里却已经住了人。
银天养说道:“你看吧，这老小子建新宅子，多半是没钱了，所以，跟着鬼门屁股后面捡点东西，把宅子建起来。”
赵大力却说道:“哎，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当年的老怪买卖文物怎么都不该避人呀，他没必要，对不对？！他自己当年有存货的，直接放出来，就算查到身上，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呀？”
银天养怒了，说道:“大力，要来的也是你，这会儿你怎么怂了？”
“滚你的！是你说的，好不好？我就是到了地方才觉得有些不对。”赵大力没好气地说道。
正在我们说话的空儿，那门开了，门上站着一个老者，他看上去比起鬼爷要年轻几分，头发中还带着几根黑发，他看到了我们，拄着一根拐杖，慢慢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来来！我来问！大爷的，臭老头儿，敢搞事情！”银天养就要拉开车门去问。
我却一把按在了他的肩上，说道:“天养哥，我来问。”
李静吓了一跳，小声说道:“你疯了？这是陌生接触。”
我没理她，反而一把拉开了车门，我挂上笑容对曲斌说道:“曲老，久仰大名啊，正好路过，想和老江湖打个招呼呢。”

第328章 曲斌的会面
“那看也看了，请离去吧。”曲斌说道。
好家伙，这才一句话就下了逐客令？！
我急忙说道:“前辈，我只有两个问题，问完之后，我就会离开。”
曲斌拄着拐杖看着我，我说道:“您最近离开过博乐吗？”
曲斌淡淡地摇摇头，我继续问道:“那您的人有去过塔城和博尔塔拉吗？”
曲斌说道:“我没有人。”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打扰前辈了，我这就离开。”
曲斌慢慢地转身，银天养正要下车，却被我一把按住，我转身说道:“前辈，我们鬼门的墓被盗了，如果是您，会怀疑谁呀？”
“这是三个问题了。”曲斌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我急忙转身，打开后备箱，从后面取出了一件小老窖，恭敬地走过去。
突然，赵大力说道:“文臣，不要再往前走了。看你左边。”
我朝着左边望去，吓了一跳，左边挂着门牌的树杈子上有一把拉满的弓。
我急忙站定，将酒放在了地上，说道:“前辈，多有打扰，略带薄礼，还望笑纳！也还请告知。”
曲斌坐到了小院儿前的椅子上，眯缝着眼睛看着远处，他幽幽地说道:“西境只有鬼门，何来他人！”
“老头儿，你说什么呢！”银天养忍不住了，说道。
我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拦住，陪着笑，说道:“前辈！告辞了！”
说罢，将银天养挤进了车中间，车开了，他骂骂咧咧地说道:“小爷这儿烦着呢，在这给我装神仙，这老家伙满嘴跑火车。”
李静说道:“曲斌没说假话，如果是他做的，此刻，我们找上门来，他最好的办法是认真接待我们，让我们打消顾虑，他既然不接待，可见他根本不担心鬼门找上门。”
我一直在品着曲斌最后的话“西境只有鬼门，何来他人”。因为我听完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有一点点触动的，只是被银天养打断了。
赵大力拍着巴掌说道:“我还不信了，还有人挖坟之后还能平安出手，还不被鬼门发现的！我去通知海子他们，给我搜西境全境！”
李静说道:“不行呀！哥，那样打草惊蛇更不好找了。”
似乎，一切陷入了僵局。
银天养说道:“哎，要不你们继续查，我回鬼门，有消息叫我。老爷子可是叫我回去呢。”
鬼门两个字一下提醒了我，刚才曲斌的话让我对上了，我说道:“天养哥，我问个鬼门的隐秘，唐爷、尹三爷还有银家老大与鬼爷之间关系好吗？”
银天养没好气地说道:“好呀，不好，鬼门早解散了。”
“那他们下面有没有门人？这些门人鬼门都了解吗？”
赵大力说道:“海子就是唐爷的人，你说可靠不？还有王战，是尹三爷的人，你说可靠不？更不要提哈密强叔，那都是过命的交情。哎！你问这个干嘛？”
银天养善于人际交往，他说道:“你的意思是鬼门有内鬼？”
我点点头，冲银天养说道:“就是这么个意思，一个了解鬼门情况，连续盗挖了三座墓，又是贴着你们的屁股，还顺利出货的，江湖上除了你们鬼门的自己人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你记得我怀疑你吗？”
银天养说道:“那会是谁？只有赵大力了！”
“滚你的！你又来了，是不是？”赵大力又要撸袖子。
我说道:“不不！我没有这么说，我想说的是鬼门的挖坟布置中，是不是有什么纰漏被一个官职不低的人给利用了呢？”
“这不可能！鬼门的行程安排，从明末就开始沿用，为了保险起见，每个鬼门人都只了解自己的一段路程，还有清队会打扫沿途痕迹，而且我相信海子和王战，除非他们吃饱了撑的琢磨这个点文物。”
我点点头，说道:“有没有极端的情况？天养哥，你记得我们探道的精英赛吗？我们都能分析到你们在那里墓穴被人盗了，何况你们鬼门自己人呢。”
银天养和赵大力相互看了看，说道:“你要这么说，还当真有这个可能，就是......就是太难了。”
“假设就是鬼门内鬼，这也没办法查呀？鬼王最忌讳内查，因为我们从不怀疑自己的弟兄。”赵大力说道。
车停在了路边，一众人沉默了。
我想了想，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不过我担心你们不会答应。”
“哦？”众人都看向了我。
我说道:“首先，这件事儿除了咱们，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众人想了想，说道:“没有。”
“嗯！那就好，情报没有泄露，我假设这个内鬼就是鬼门人，那么我的计划是让鬼爷近期再组织一次挖坟，依然按照你们鬼门的路子去，但必须把盗墓地点告诉我，我带人守株待兔。”
“啊？这样不好吧？这可涉及到了鬼门很多隐秘，而且你还要抓人。我爹百分百不会同意。”银天养说道。
“那就这样，你们挖完墓之后，撤离时，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们探道介入，至于墓穴的事儿，我们不会提及。”
“这个......这个我得回去问问。”
赵大力说道:“问个屁呀！肯定不会同意的，你爹只会让花儿查，她应该可以查出，我们已经尽力了，不如撤了好！”
我淡淡地说道:“这家伙挖了不少墓穴了，手里藏匿的文物应该有不少。天养哥，要是你找到了，那可是大功一件，指不定还能......”
我没说下去，手里做了一个搓钱的动作。银天养是聪明人，他当然能想明白。
“行！我们四天后，就会动身，你做好准备吧。”
“嗯！不过今天，我得和你回鬼门，你必须劝服鬼爷不要表现出对此事的任何一点动作。然后，今晚，我们喝酒，还必须像没事儿人一般地喝酒，你还必须喝大！”
银天养眼皮抽了抽，一脚油门，说道:“哎！我尽力吧！”
这一晚，令我没想到的是银天养居然真的出来喝酒了，我问他是怎么说服鬼爷的，他说已经给他爹下了军令状，十天内把人抓出来。
这话说得我差点昏过去了，万一人没抓着，那可是要了亲命了。从没见过把自己往绝路上逼的，银天养！真乃西境第一人。

第329章 哈密故人
据说银天养的酒量是继承了他妈，也就是鬼爷的老婆，鬼爷的老婆没熬过那个岁月，据记载老人家嫁给鬼爷的那天，鬼爷被门内的人轮番灌酒，几杯下肚，有些不支，鬼爷老婆那是根本不管红盖头还没摘掉，直接出门，抄起酒碗与一众鬼门人对饮，直喝得一众人全部落荒而逃。怕是银天养遗传了鬼爷老婆的酒量。
我第二天到了中午才起来。
我爬起来便叫了李静跟我赶回了霍尔果，因为不确定这个内鬼什么时候来，我们至少要准备七天的物资，不光如此，衣服至少要准备两套，速热食品、驱蚊剂什么都得准备，而且我们人手不足，胖叔指望不上，还得是能保守秘密的，我还专门调来了笨熊熊。
就这准备工作，我们花了整整一天半，接下来的半天，我们便出发往八音阔楞赶，因为那里是西境的中心地带，不论鬼爷他们去哪儿，我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整整跑了一天，抵达了八音阔楞，别看我是西境人，第一次来到这里，我们住在了博斯腾湖的旁边，这是西境孔雀河的源头，漂亮的芦苇荡让人心旷神怡，远处的湿地接着湖面，一眼看去，湖水与地平线交接，如果不是太过于平静，我感觉自己来到了海边。
李静下车拍照，笨熊熊还在车上搜集着鬼门的情报。
大约下午时分，笨熊熊的情报传来:鬼爷带着鬼门家的人出发哈密，并且在那里停留过夜。车辆:依维柯。所外派鬼门人十四人，其中包含鬼王的孙子银珉。
我的心头一颤，居然去了我待了十几年的地方，我感觉这好像是命运的牵绊，居然去到了我出生的地方。而且银珉居然大学放假，回西境了。
我冲还在博斯腾旁边拍照的李静喊道:“走啦！目标确认！哈密！”
笨熊熊说道:“现在只知道在哈密，其他的还不确定，怎么办？”
我很有信心，微微一笑，说道:“我就是哈密出生的，我的地盘我熟！人停车不停！尽快赶到！”
车上了路，我的心也跟着飞了起来，我已经有将近三年没有回去了，我不知道我的屋子还在不在，想来会不会成了野猫的家。
人就是这么奇怪，当年我问带我入行的千里眼:我希望有一天能变成和你一样的人。不到三年，我成了像他一样的人，当初的我，见到大别墅会很紧张，现在自己在鸟市的房子也很大，甚至可以说更豪华，这难道就是坚持的梦想吗？
我有些怅然若失，感觉得到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得到，那是一种奇怪的想法，多年后，我回忆起这一天，我觉得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如果当年，我和王璟一起回到哈密，放弃去蒲牢关，可能现在的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从不曾仰望天空。
哈密，在凌晨的三点到了，我没有去酒店，而是开车去了我的家里，我和王璟告别的时候，我将钥匙留给他一把，希望他有空能帮我看看，也只有我知道在门框旁的电闸柜里还有一把钥匙。
我打开了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里面已经很久没人来了，烟火气息荡然无存，我打开了灯，看着周围的一切感觉即熟悉又陌生，记忆深处的点点滴滴涌上了心头。
我看着柜子上还摆着父母的照片，当年走得急，也没来得及带走，我从柜子上取下，放进了钱包里。
我一把将卧室的防尘单扯下，转身对两个还发蒙的两人说道:“你们先去洗洗，在大卧室睡，我就在小卧室，做好准备，我们随时都可能走！”
令我开心的是热水器还能打着，水还有，两人洗完，便进了卧室。我也简单收拾了一下，进了小卧室，我记得父母过世后，就特别害怕去父母的卧室，再回来，却没了这种想法，我躺在床上，空气中隐隐还有我曾经待过的味道，这是一种安全感，我很快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李静去买了早餐，我们一边吃一边等消息，一直等到了下午五点，银天养的电话终于来了，他说道:“我们这里结束了，正在返回，地点我发短信给你。我留了人手，你可以随时调动，我不能陪着你，怕是会打草惊蛇。别忘了我的军令状。”
我呼地站了起来，说道:“银天养他们的地点确认了，现在就出发，快点！”
五分钟后，我们收拾好了，我看着屋里的一切，不知下次再来，是何年何月了。
就在我拉开门的刹那，门口站着一个人，我没看清楚，却是瞬间抽出了腰间的英吉沙，难道，我们被人跟上了？！
“蚊子？！你怎么回来了？”这声音很耳熟，我一看，居然是王璟。
我大喜，急忙将英吉沙收了起来，我笑着说道:“哈哈！兄弟，我昨天回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跑车，昨晚看到你屋子亮着，正好接了一个长途，回来我就打算来看看，别是招贼了！”
我一把抱住了他，说道:“谢谢你帮助我照看家！我在鸟市买了房子，有机会过来就住我那里。”
“啊？你都买得起房子了？太厉害了，现在能从银行贷款出来的，那都是牛人。”
我愣住了，我突然感觉到我们两人之间差距逐渐大起来了，如果他知道我是全款买下的，这恐怕会颠覆他的认知。我说道:“是贷了很多钱，慢慢还就是了！”
“嗯！需要钱告诉我一声，我......”
“哥，我们时间很紧。”身后的笨熊熊催促道。
王璟转身看向了身后的笨熊熊，笨熊熊却下意识地躲了躲身子，这是探道人的习惯，防止陌生接触。李静冲王璟笑了笑，拿着包儿下楼去了。笨熊熊一起跟着下去了。
王璟看了看两个女孩子，低声说道:“文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我笑了笑，说道:“我跟着大老板做外贸，我负责人力资源。”
我们是被禁止向非江湖人透露江湖事儿的，这时，楼下的车喇叭声响了响，我拍拍他的肩膀，从包里取出了一沓钱，递给他，说道:“王璟，我有急事儿，陪不了你了！这钱算是感谢你帮我照顾屋子，哦！对了，如果你还需要钱，就把这屋子租出去，收点租子，贴补一下生活。”

第330章 近在咫尺的选择
不等王璟回复，我已经咚咚地下了楼。
“哎！我不缺钱的！”
车开在了路上，我看着周围熟悉的街景，整理了心情，开始朝着目的地进发。两个小时后，车开过了草原，途径了一片沙化的地带，满眼的黄色，不时有小草倔强地生长。
银天养给我的地址是柳树泉农场再朝前走三公里半。
车开在路上，我们的车故意隐去了门派的标记，我看到了鬼门清队的车，看来，他们已经在抹去痕迹了，这是好事儿，代表着目前应该是安全的，我不相信有什么人可以赶在清队之前继续挖坟的。
这里我曾经来过，不过次数不多，在我的印象里，这里就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到处是黄土壳子，路况开始变得极其难走。
银天养还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在关键时刻可以求助此人，我让笨熊熊查了这个电话号码，确认人是鬼爷的老朋友，名叫哈拉提，他的儿子和女儿都在鬼门讨生活，而他本人则是从事的正经生意，也做文物收藏。
笨熊熊说这个安排应该是鬼王的主意，因为不确定这个内鬼有没有同伙，所以，必须需要一个不是鬼门的人从中斡旋。
当然，情报里也没提及这个人的能量到底有多大，给我们的帮助又到什么程度。
车到了地方，我们并没有停留，因为就在入口的地方，我们看到了清队的车，估计他们也在做记录，担心被盗的墓穴会被人发现。
我们一直跑出了几公里远，我们的皮卡车在没有路的黄土中开得并不快，身后甩出了一溜烟的土灰。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小山包，这里可以藏车。
我下了车，用望远镜查看着周围的情况。除了黄土外就是满地的石头，这次我准备了迷彩服，躲到了一个小山包后面，我趴了半个小时，便受不了了。
“李静，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发现？”我问道。
“没有任何发现。”
“笨熊熊，你那里有没有什么情报？”
“没有信号，没有任何发现，我睡了一觉了，现在睡不着了，哦！一会儿要下雨了。”
我吓了一跳，我不是特种兵，我已经很努力地坚持了很久，可还是坚持不住了。
“谁告诉我下雨了该怎么办？”我无聊加无奈。
“我们还有迷彩防水布，要不我给你拿过来？”
正说着，头顶噼噼啪啪的雨已经落了下来，我只有一套衣服，万一湿了，后半夜气温降下来，一定感冒。
只能放弃观察，朝着车子飞快地跑了过去。
李静居然比我先回来，我们在车里躲雨，这雨开始很小，接着，很大，大约下了一个小时，雨小了，我穿戴好，刚要出去，雨又大了。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车子不能发动，我们将睡袋盖在了身上，可还是冷。我们三人挨在了一起，李静说道:“哎，要是你是那个盗墓贼，你会选什么时候挖墓？”
我说道:“那肯定是晚上，月黑风高的时候。清队的人已经撤了，肯定非常安全。”
笨熊熊说道:“我要是你，我会选雨最大的时候，我们都窝在车里，墓穴旁边肯定很安全。”
我无法反驳，说道:“那时间呢？”
“有大雨在，时间还重要吗？”
李静说道:“那不是晚上来会更好吗？”
午夜，一点，我壮着胆子跑了出去，看着黑漆漆的黄土地，脚下满是泥泞，我穿着陆战靴都能感受到一股股地潮气往脚丫子里钻。
没有任何的动静，我们约定，每一个小时，下车去查看一下，大家轮番着去，一夜过去，没有丝毫的发现。
第二天，李静有些不舒服，说话鼻音很重，吃了些药片，我便要她在车里休息。
我去查看了墓穴，只是没靠上去，我担心脚下还没干透的湿泥会留下脚印，打草惊蛇。
远远看去，那片地方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只能返回，这样的等待注定是难熬的，下午时分，李静发起了低烧，我准备的急救包还是有不少药品，只是她浑身没力气，少了一个人的工作，让我们更加忙碌。
李静裹着两层睡袋，说道:“哥，万一是我们弄错了或者暴露了，怎么办？”
我皱眉说道:“不会的，这个人一定会来的。”
笨熊熊说道:“他不一定非要赶在这几天来吧？要是一周后来，似乎也可以呀，那样更没人注意到他呢。”
我没办法回答这个答案，也只能坚持到所有食物消耗完。
下午六点，地面的水便干得差不多了，我徒步了两公里，绕到了鬼门挖的坟包子的地方查看，说起来，我通过探道所领悟的知识，居然可以一眼看出坟头的位置，还能看出墓穴是不是被盗了。
首先，坟头与周围的土是不一样的，黄土特别多，在日久天长的冲刷和暴晒下，这土已经形成了一个壳儿，上面连草都很少，而普通的小山包上面有大小不一的砂石，草特别多。
再说被盗与否，尤其是雨后，被盗后回填的地方会出现一个小小的水坑儿，上面的泥土会冒泡，在干燥之后，呈现出了一种不规则的凹凸感，周围的泥浆呈现出了大量扩散的黄白色。
鬼门当真了得，要不是我观察仔细，任谁都发现不了，其实墓穴已经被盗了。
就在这时，远处，我听到了车引擎的声音，这同样是皮卡车，我以为李静他们开着车过来了，这是要强行离去吗？
我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是一眼，便整个人趴在了地上，那不是我们的皮卡，在来的时候，我特意将车进行了涂装，加了很多的迷彩色，但这辆皮卡却是军绿色。
我的心砰砰地狂跳了起来，这盗墓贼来了。可问题是我的周围只有三四个大大小小的土包子，没有更多的掩体，我藏无可藏，我该怎么办？
“文臣，我们看到了一辆车，你在哪里？”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
此时，车距离我还又至少八百米的样子，身后卷起的滚滚尘土一清二楚。
我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笨熊熊说道:“我敢肯定就是这个人，我们可以打草惊蛇了。”
我知道大家在这里憋了两天，也想早点结束任务，但现在的证据是完全不够的。

第331章 盗墓贼来了
我拿起对讲机，说道:“别冲动，如果他不挖墓，那么就没有证据，必须等他挖！现在起情报静默，注意观察，搜集情报。”
说完，我关了对讲机，将心思完全放在了应对前方的车上。开始，车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里，反而是朝着李静他们那边开了过去，我当真是吓了一跳，虽说有了伪装，但跑到近处依然能看出来，那可就糟了。
“李静！笨熊熊！你们弃车，记得把车门锁了，找掩体藏起来，他朝着你们开过去了。”我拧开了对讲机，可对讲机里没人回应我。我拿出手机想拨过去，却发现没有信号。
我正在焦急的时候，也不知开车的想起了什么，开了一半，又返回到了我藏身的地方，他并没有停车，反而是绕着这一处土包子群来回地转悠，我只能绕着一个还算高点的土包子来回地滚，躲避他的视线。
突然，他的车停了，我浑身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被发现了吗？
我本以为他会下车，如果不得已，我就得和他正面硬刚，但我身上除了一个对讲机外，什么都没有，李静她们又距离我两公里之外，我被人宰了，她们都未必能赶到，就算赶到了，这可是鬼门的人，鬼门人各个都是粗鄙的武夫，那拳脚功夫没有差的。
我的手慢慢地摸向了地面上的一块石头，我只能赌了，他要是下车，要么拼命要么套路他放过我。
我还在想，车居然调头，朝着来路飞快地跑了。
我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我......被发现了？
当看不到车的时候，突然，对讲机的声音着实吓了我一跳:“哥，车开走了，现在怎么办？”
我回过神，急忙说道:“你们先别动，我来和你们汇合。”
二十分钟后，我赶到了车旁。
“你是不是被发现了？”
“我不知道！”
“你有没有看清楚人？”
“没有！”
“那车牌号呢？”
“也没有！”
“要是被发现了，他可真就跑了。”笨熊熊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要你分析他刚才的行为到底是在做什么？”
笨熊熊一愣，她立刻戴上了耳机，在纸上写写画画了起来，半晌儿，隐约停了，她疑惑地抬起头，说道:“他.....是在找坟头。”
“啊？”
“是的！”笨熊熊说道，“他开始绕路的时候，就是在寻找，他认为可能是两公里外我们的藏身之地，不过，跑了一半，他放弃了，他认为你藏身的地方才是土包子，他绕了一圈儿，接着，分析到底这里是不是鬼王盗墓的位置，他肯定是看到了什么，确定了墓穴，最后，他选择离开，至于你有没有被发现，我不确定。”
我一把拉开了车门，朝着墓穴的方向跑去，我站在了车停着的地方，朝着土包子群看去，眼前依旧是那些土包子，鬼门人一定有自己的本事确定墓穴的位置，到底他看到了什么呢？或者说他是不是看到了我？
突然，我的眼睛眯缝了起来，我目光所及的地方有一块岩石，上面刻画的是鬼门的鬼脸标记，而且是新的，换一个角度还真就看不到。
我笑了，飞快地跑回去，说道:“他没发现我，他看到了鬼脸标记，我估计最迟两天，他就得来盗墓。”
李静皱眉说道:“既然现在确定他找到了墓穴，也就是说之前他是不知道鬼门挖坟的地点的，那他依据什么确定的墓穴地点呢？”
我们又沉默了，如果能掌握他的这个动机，或许就可以解开他是谁的谜团。
我们谈论到了傍晚，有了一个结论:他肯定天资过人，通过鬼门的排兵布阵确定大概方向，再通过清队出现的地点，确定小范围内的方向，最后开车沿途寻找到最终的盗墓地点。
不过，这个推论有待确认，毕竟，如果是我和李静加上笨熊熊仔细推测，也不见得有此人这般本事。
晚上两点，我裹着厚实的防风布，涂抹了防蚊膏正趴在一个小山丘昏昏欲睡，突然，前方的远处有了小光点，这小光点在一点点地变大。
我冲对讲机喊道:“笨熊熊，你待在车里，随时接应我们，李静，我要你摸过来，搜集情报，确认此人身份。”
这绝对是一个大胆的计划，二十分钟的时间，车跑到了墓穴旁，那人下车了，距离我不过两百米，他倒是很警惕，四下走了走，又到土包子上拿着手电乱晃了一阵。
接着，从皮卡车里取出了一套潜水服，换了起来，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但这个举动却让我愈发肯定她就是鬼门中人，只有鬼门人盗墓的时候才会穿潜水服。
从我的角度能看到的就是他手里拿着的工兵铲和钢钎，这些都是银天养后备箱里的标配。
这里的地形非常平整，声音在此地特别地空寂，而风却是朝着墓穴方向吹，这就会导致一些细微的声音会被吹过去。
我一点点地挪动身体，从防水布里爬了出去，我小心地将无纺布叠好，压在石头下，手里抄着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朝着土包子挪动。
土包子堆里，我听到一阵挖土的声音，被掏出的土壤落在地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我趴在土包子上，露出半个脑袋朝里看，此人的脸看不清楚，因为他带着口罩，身材似乎并不高，却很结实，他的动作很专业，基本上一铲子下去一块泥土便会被带出来。
他是将鬼爷他们打出的盗洞重新挖出来，速度之快也令我咋舌，大约半个小时，盗洞被挖了出来，足足可以让两个人横着爬进去。
他背对着我，将口罩摘掉，又将呼吸面具挂在了脸上。我几次都想看清楚他的长相，却都失败了。
不过，接下来的挖掘似乎很困难，有一些大块的石头也被他从盗洞里推了出来，而且他已经换了第三个氧气包了。他不断地将撬棍和钢钎朝里拿。
我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但盗洞里影影绰绰便可以知道他正在挖盗洞。
似乎是挖通了，里面的光有些暗淡了下去，他应该已经下到了墓穴里。
此时，对我特别有利，这绝对是最好的时机，我要不要凑上去看看呢？
突然，一块小石头打在了我的身上，我吓了一跳，急忙朝着周围看去。

第332章 那张脸
李静在盗洞侧面朝我挥手，我着实吓了一跳，她向我指了指车子，意思是让我去查查车子。
该死！她发烧了，还跑过来一起侦查，不要命了？
我一咬牙，从土包子后面爬起，小心地摸向了车旁，车子的门没锁，我朝里一看，在驾驶座旁边只有一包烟，没有任何东西，我轻轻地拉开了车门，快速地翻起了车载储物柜，却是什么都没找到，看来这人十分谨慎，随时做好了弃车逃跑的打算，再看后排，除了一件外套没了其他。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盗洞口发出了响声，糟了，那人要出来了。
我像一条游蛇一般地从车里退了出来，将车门轻轻地掩上，朝着李静的方向摸了过去，一切做得无声无息，我 靠在山旁松了一口气，突然，黑暗中，有人一下扑在了我的身上，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这是李静的味道，我没动。
她贴在我耳朵上，低声说道:“这人的身材，我已经记住了。只要他取下呼吸面具，我就能记下此人。”
我点点头，李静从我的身上慢慢地爬了下去，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感觉很古怪，她的身上隔着衣服我都感受到女性的柔软。突然，我意识到，不对，她身上的滚烫是还在发烧。大爷的！怪不得扑在了我的身上，这个状态扑在地面，很可能发出声响。
此时，那人手里拿着一个编织袋，里面似乎装了不少东西，他的手里还拿着不少的钢钎，他将家伙事儿直接丢在了车斗里，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牵着一条安全绳。
他一屁股坐在了土包子上，该死的！他后面就是我趴着的地方，我如果动一下都会被他发现，我甚至屏住了呼吸，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让自己出汗，我担心我的汗味儿可能让他转身。
此人将呼吸面具取了下来，点了一支烟，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我睁大了眼睛，只能看到他穿着潜水服的背部，他的背部很宽，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好手。
我用余光看着旁边的黑暗处，那里有一块我能抓起的石头，如果我扑过去，抓起石头，一下砸在他脑袋上，能不能将他砸晕？这还不能伤了他的命，否则，无法追查他有没有同伙。
如果我砸断他一根肋骨呢？鬼门人似乎不在乎断一根肋骨，他的身段一看身手就不错，我没有绝对的自信可以留下他。
我伸出的手慢慢地落下，我放弃了。偷袭一次失败，可能再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了。
他抽完了眼，将烟头在地面擦灭，烟头也放进了口袋里。接着，他猛地扯动了安全绳，我能看到绳头快速地从里面弹了出来，接着地面上发出了轻轻地颤抖。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家伙为了销毁他来过的证据，将墓穴弄塌了。他走过去，抄起了一把工兵铲，快速地将挖出的土进行了回填，我慢慢地伸出了头，想看到他的长相，却是被扬起的土灰遮挡了视线。这人是个左撇子，站位也是背对着我。
我决定换个位置，再去看看，可当我换到墓穴的另一侧时，刚侧过头，呼地一块大石头擦着我的脸飞了过去，我吓了一跳，急忙将脑袋缩了回去，接着，从我的头顶又是一块比足球小点的石头滚落了下来，该死！是被发现了吗？
我看着石头从我的身边滚过，裂成了两半，我伸手一把扣住一块，如果他冲过来，这就是我的第一下。
接下来，并没有石头再过来，我再次伸着脑袋想去看，却发现盗洞旁边已经没人了。
我大吃一惊，急忙蹲下身子，准备与这个鬼门的能人陌生接触。
可等了一分钟，我听到了车子旁有了动静。我一下反应了过来，该死的！这家伙刚才回填的时候，有一些大石头碍事儿，他随手乱丢，恰好砸在了我的旁边，这家伙要逃了。
我急忙伸着脑袋朝车旁看去，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却只看到了一个头皮，脸被车给挡住了，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手电光在地面乱照。
他的手电开始在土包子间晃动了一下，接着，他上车，打着了火，一脚油门，朝着黑暗中跑了去。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哥！你被他发现了！”不远处的黑暗中，李静的声音响起，我急忙站起身，走了过去。
“不会吧，我很小心了！”
李静朝着刚才停车的地方走了过去，“他刚才低头一直在看脚下，你看，这里有你的脚印，他刚才乱照就是在找你。”
我一下想起我在查车的时候，主驾的车门我是虚掩上的，而最初车门是完整闭合的，这家伙对细节的掌控当真让人佩服。
我一咬牙，说道:“我让笨熊熊来接我们，我们跟上去。”
李静的身子突然打了一下摆子，人一下坐在了地上，她喃喃地说道:“我好晕呀！”
我吓了一跳，这才想起她还是发烧的状态，我一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我一边拧开对讲机一边说道:“谁让你过来的，你这样会把脑子烧坏的。”
“笨熊熊！收到请回答！速度来接我们，不许开灯！”
“收到。”车很快地开过来了，我将李静抱起，放在了后排，我说道:“快！我来开车！”
黑暗中，我们的车速度并不快。
笨熊熊说道:“你们看清楚人了吗？”
李静迷迷糊糊地说道:“没看清。我太晕了。”
失算了，我以为李静看清楚了，我说道:“我也没看清楚，要不，我加快速度追上他，只要上了国道儿，就能用车拦停他，让哈拉提来帮忙。”
这是下下策，也是探道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才会有的举动，我们叫强行陌生接触。
笨熊熊说道:“你们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情报了吗？这样，我根本没办法分析嘛。”
我突然说道:“车牌号有用吗？我看到了。”
笨熊熊眼前一亮，说道:“有用！给我车牌号，只要有信号，我现在做方案。”
突然，李静头一歪，居然昏了过去。
“李静！醒醒！大爷的！不许睡！”我急忙将一旁的纯净水抓起，拧开盖子，全部浇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眼睛挣扎着睁了睁，“我好想睡会。”

第333章 追踪开始
这就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我是该送李静去医院，还是该继续追踪呢？
我依旧能看到前方大约两公里外的车灯，如果追上去，我甚至可能一路尾随。很快，我到了该去柳树泉农场的土路。
我一咬牙，直接拧亮了车灯，朝着柳树泉农场方向开了上去。
我猛地一拍方向盘，说道:“这次我的计划有问题。我应该直接通知哈拉提，让他带人在这里打埋伏。我们去医院，李静拖不起了。”
“如果你去追车，我会看不起你的，今后任务也不会再帮你，没有什么任务会比一条人命更重要的。”我吓了一跳，看向了笨熊熊，她依旧在副驾驶写写画画。
我苦笑，说道:“嗯！如果李静有什么好歹，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笨熊熊说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帮助银天养？你想借银天养上位吗？他带不给你万金油位置。”
我摇摇头说道:“我从没想过和银天养共情，我只是喜欢这个江湖，我希望江湖好好的，它太迷人了，哪怕是杂货将门，都有那么多可敬的人，就是贼堂子，不也有丁当吗？我只是希望所有事情处在它本该处在的位置，不因各人而去破坏它。”
笨熊熊说道:“我理解不了你，我评估过你，你是一个冒险家，你喜欢在刀尖上跳舞，我认为跟着你的人如果没有你的运气，那么他们都活不久，在探道的历史上，有很多位万金油和你是一样的性格，但他们所带领的探道都经历了生死一线，所以，如果你将来有一天，要登顶万金油，我会投反对票的。”
我一口气差点噎住，我咳嗽了几声，说道:“你别把我想那么高大，我从没想过成为万金油，换个话题吧，你别忙乎了，看一下，李静怎么样了？”
她伸手在李静额头摸了摸，说道:“应该没事儿，其实你完全不用去追那个人，别忘了你是探道的人，你有最关键的情报就是他的车牌号，我认为他的车很可能是租来的，如此，便有很多办法可以查到他，只需要手机有信号。”
笨熊熊的话让我一下豁然开朗，可不就是嘛，只要这辆车现在在路上跑，那么探道一定可以查到，他暴露不过是早晚的事儿，我咬了咬嘴唇，这次的任务不是单兵作战的考验，而是真正的团队协作，那么办法就太多了。
我不禁有些汗颜，是我自己把一切想复杂了。
车刚过柳树泉农场，手机有了满格的信号，笨熊熊开始了上报，她不愧是辨真伪，将对方的车牌号，以及可能逃跑的路线，还有我们发生的事儿全部做了详细的描述。
挂了电话时，我们已经赶到了医院，看着李静被插上了针管，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笨熊熊和我坐在了病床前，她放下了笔记本电脑，说道:“人已经被我们掌握了。现在我们在跟，确定他是不是团伙作案。”
“哦？这个人是谁？”
笨熊熊说道:“他还在路上。他在往吐蕃方向跑。”
“嗯！我通知哈拉提！”说着，我将电话拨了出去。
没有想象中的彼此互相通报门派，他只说:“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您的人手，而且是好手，我们的目标人数，至少一人，需要您的人朝着吐蕃方向，超速赶去，在关键时刻拿人。”
哈拉提没有说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探道的人很快来了，他们接下了照顾李静的工作，而我和笨熊熊也踏上了赶去吐蕃的车，令人惊喜的是探道给了我们一个专职的司机，来人正是接我去蒲牢关的司机。
他检查了十五分钟的车，说道:“我到吐蕃市需要四个小时，我可以争取回来一个小时时间。这是与探道联络的卫星电话。”
我是整个晚上没睡觉，此时是早晨的七点，我给银天养拨了一个电话，将我们的追踪情况告诉了他，他说道:“嗯！我们在鸟市，现在往吐蕃赶，我只需要两个半小时。”
似乎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笨熊熊个子小，她脱了鞋子，直接躺在了我的腿上，说道:“你也睡会吧？四个小时，可以养足了精神呢。”
我有些哭笑不得，点点头，很快，笨熊熊的呼吸开始悠长，这小妮子睡觉倒是快。
我也闭上了眼，昨天晚上太刺激了。半梦半醒间，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母亲拉着我的手，我们在走路，就那么一直地走，我问母亲:“妈妈，我们为什么要走路，不坐车呢？”
“我们没有车，只能走，走也是一样的，总能到终点。”
我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孩童时代，我说道:“妈妈，终点是什么样子的呢？”
妈妈说道:“终点很美，但要是你累了，停下了，那美丽就与你无关了。”
我哦了一声，抬头想看一眼妈妈，却发现她消失了，我大喊着，却没人应我，我朝回走，却发现身后是万丈深渊，我一步踏空，掉了下去。
我一个激灵，醒了，我看看表，过去了两个小时，我拿起水，喝了一口，说道:“我们到哪儿了？”
“刚过鄯善县。”司机说道。
我哦了一声，打算继续养神，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晃荡了一下，我小时候在哈密长大，我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鄯善县，那里有好看的库木塔格沙漠，坎儿井也延续到了那里，火焰山的魅力永远吸引我。
我突然说道:“别往前开了，带我进鄯善县！”
“嗯？为什么？”
我一边打开地图一边说道:“这人是鬼门的人，我们认为他可能去吐蕃市，因为吐蕃市有文物交易的地方，可以尽快脱手，但那地方却是鬼门的地盘，他不可能在那里交易，会有随时暴露的危险，他也不可能去鸟市，各门派都在，任何文物交易都可能被盯上，只有鄯善县是最好的出货地点。”
笨熊熊呼地坐了起来，不知何时，她迷彩服的扣子开了，两座山峰鼓得老高，她说道:“文臣哥说得对，从时间上算，他还没有抵达这里。他的目的地应该是鄯善县。”
说着，她拿起了电话开始重新地汇报。
我也给银天养和哈拉提挂去了电话，要他尽快赶到鄯善县来汇合。

第334章 被拿下的两人
车很快开进了鄯善县，探道在这里有情报站，却只有一个人，查询之下，甚至连珍珠，也就是能给探道提供帮助的人都没有。
我皱眉说道:“那只有成立临时指挥部了。我们现在必须分开了，我守着高速入口，你们去国道儿入口等着。随时向探道求证此人最后出现的位置。”
路过检查站，我并没有走，而是找了个口子，耐心地钓鱼。
半个小时后，银天养的电话来了，他说道:“哎！我们还有二十分钟能到，你别判断错误啊！我这儿带着的可都是家人，鬼门的人一个都没通知。”
就在这时，笨熊熊的电话响了，她说道:“我们已经跟上他了，他的确来了鄯善县，正在鄯善县兜圈子，情报站的人和我们在跟，你快点来和我们汇合。”
我大喜过望，急忙跟了上去，我看到车的时候，他还在到处转，此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车停在了一个包子铺，人下了车，我的眼睛一下眯缝了起来。
我将电话拨给了笨熊熊，一边下车一边说道:“你确定车里的人没下去过吗？”
“不确定，半路的变数不在探道跟踪范围内，怎么了？”
我一把推开了包子铺的门帘，说道:“不像啊。”
我挂了电话，买了四个羊肉包子，打了一碗奶茶，坐到了那人的对面，他肚子很大，胳膊和腿儿都很细，头发收拾得很利索，像极了营养不良的孕妇，我掏出手机一边吃包子一边将他的照片拍了下来，传给了银天养和笨熊熊。
连十秒都没过，银天养电话打了过来，说道:“这是谁呀？”
我已经有了计较，说道:“他不是鬼门人吧？”
“这个样子从哪儿能看出是鬼门人了？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我一口包子塞进了嘴里，说道:“该死！跟丢了！不过，我确定他就在鄯善附近。”
“这让我们怎么查吗？你在哪儿？”我将地方说给了银天养听。
十分钟不到，银天养也拉开了门，和花舍一起进来了，他坐在我的对面，双眼有些血丝，他说道:“怎么会跟丢呢？”
我说道:“我猜这车是他租的，在临进鄯善前，将车还给了这位哥们。”
“那还吃个屁！”他呼地站起，转身对那个还在吃包子的中年大肚子男，说道，“师傅，我刚才在门口不小心把你的皮卡给蹭了，跟我去看看吧？我给你赔。”
那人一听，呼地站起，说道:“你怎么开车的？那么宽的停车地儿都能撞上？”
出了门，银天养一把搂住了他，从他口袋将钥匙拿了去，“哎！你干啥？”
“别哔哔！再话多，老子干你！”一把英吉沙已经抵在了那人的肚子上，接着打开车门，一把将他推上了后排。
我急忙上了前排，将车门锁死。
我一边翻着主驾驶旁边的车载储物柜，一边问道:“别怕，我们就问你几个问题，你的车昨晚给谁了？”
那人说道:“车给朋友了。他开去办事儿。”
“朋友？这个朋友的名字你叫不出来吧？”我说道。
“可以呀，他叫金刚。”
“那就是说你见过他本人咯？他有什么特点？”我继续问道。
“特点？他长得不难看，具体什么样儿的，我还真不好说。哦！他眼角有痦子，特别大。右半边脸是胎记，黑色的胎记。”
“你能联系到他吗？”我继续问道。
“可以呀，这是他的电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找他。”
“ 打给他！”银天养说道。
我却拦住了，说道:“打不得，打通了就是打草惊蛇。”
银天养说道:“打！”
那人拨了过去，却没想到对方的电话已经处于关机状态。
“哎？怎么关机了？刚才还给我打电话来着。”
我早该想到这一点，这个人已经没用了，我说道:“我问你，他向你租车的时候，是不是在野外？”
“对啊！他说他的车坏在半路上了，他走了快一个小时，希望租我的车一天，去把车拖回来。”
我拍拍他的肩说道:“行吧！我们的谈话，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
下了车，我们上了我的车，我有些尴尬地说道:“天养哥，这件事儿我没想到这么复杂，我现在能提供的几条情报就是这个人很聪明，他同样设计了一套应对鬼门盗墓的打法，他能够靠自己的脑子找到鬼门挖过的墓，其次，他是个左撇子，敏锐性超乎常人，昨晚，我们差点就被发现了，他的身材很魁梧，年纪看上去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另外，他是一个人做事儿，没有同伙儿。”
鬼门花儿突然问道:“这你怎么确定的？”
我笃定地说道:“昨晚，他一个人来的，今天是他一个人还的车，如果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人，他们应该两人都出现，另外，有人接应的话，那就没必要在鄯善县找车，而是在吐蕃市。这点儿上我赌对了。”
“那现在怎么查？花儿，你查查鬼门脸上有痦子和胎记的家伙。”
“这绝对不是他的真实长相，”我说道:“我会让探道调取摄像头，把这个人的样貌具体掌握。”
“文臣呐，我可是撑不住了啊！这没几天就到我的军令状了。”
我说道:“哦！对了，我分析这个人目前急需要钱。”
“这没法查啊！你就不能具体一点吗？”
我皱眉说道:“我得琢磨一下，如果还查不到，那只能让鬼爷继续盗墓，你们派信得过的人，比如哈拉提在屁股后面抓人。”
这时，花儿的手机响了，她下车接了电话，片刻又回来了，她说道:“天养，你爹叫你现在赶回鸟市去。听口气，他很不开心。”
银天养说道:“文臣，尽快查！别耽误！”
我说道:“我和你一起回鸟市，我亲自去探道查。”
鸟市的下午，已然进入了初夏，阳光毒辣，风却是很凉爽。
路边，我看到了好几辆鬼门标记的车，赵大力等在那里。
我将车停好，花舍和银天养下车，我刚要和赵大力打招呼，突然，花舍呼地摆出了战斗的动作，她冷冷地说道:“把银天养和赵大力拿下！”
“啊？搞什么？我这儿时间还没到啊！”
花舍冷冷地说道:“闭嘴！”

第335章 新的发现
我大吃一惊，急忙上前说道:“花姐，绝对不是他们。”
“我让你说话了吗？！”她冷冷地盯着我，我着实吓住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呀？”赵大力挣扎着说道。
“你爹马上就到，你要是不想受罪，就少废话。”花儿低声说道，她的这句话意思很明确，就是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周围的人里不知道谁会是和那个盗墓贼一伙儿的，“带走！自己去和你爹说。”
两人就被鬼门的人带走塞进车里。
银天养看着我吼道:“文臣！你要尽快想办法！尽快想办法.......”
车就开走了，我和笨熊熊呆立当场。
笨熊熊说道:“我算过了，目前没有比银天养和赵大力更适合做这件事儿的人，他们两人都还在嫌疑内。”
“啊？不会吧。”
“是的，如果不是这个人绝顶聪明，就一定是有人帮他们，鬼门也应该确定了做这件事儿的只有一个人，但背后策划的可能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银天养和赵大力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说道:“我们都知道这个人很聪明，只有鬼爷不知道。尽快把这个人的长相挖出来。”
现在的我心乱如麻，因为我只和鬼门的银天养交好，虽说海子和王战几个都能说上两句话，但他们不属于哈密这个区域的负责人，我遇到困难，跨省寻求帮助，一来时间上赶不及，二来人家也会给我哈密负责人的电话，让我取得联系，可不熟悉的人用起来很不方便，尤其还不是本门的人。
我拿起了资料开始了分析，我毕竟是观人毕业，我看着过往发生的盗墓案，发现自己根本无从查起，我干脆站在了这个人的角度设身处地地想着如何在鬼门的屁股后面挖宝，我将我所知的情报全部屏蔽，只是一个有能力的盗墓者去看整件事儿。
开始还有些旁的线索在心头萦绕，接着，我看着地图一点点地琢磨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了昨晚被盗的墓穴，他站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的鬼门人正在挖墓，他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全局掌控者，不！他没有在那里，他不过是鬼门这次调动出来的一个普通的鬼门人。不！他还不是，他这次和上次都没有参与盗墓，他近乎于被鬼门边缘化的鬼门人。
他的大脑浮现着鬼门内所有的人员调动情况，接着，清队里有他认识的朋友，他侧面问到了清队的位置，他开始了计算，几个地点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他休息了，立刻开着车朝着哈密赶，他站在了清队曾经站的地方，他看着周围高高低低的黄土地和那些苦苦求而生的野草，看着枯死的树木，鬼门所学在他脑海中一点点地浮现，他开始在几个目的地找寻。
他一点都不着急，只是一个点一个点地查，他根据地图看到了不远处的土包子，可在两公里还有一个，他匆匆地看了一眼，便朝着下一个土包子赶，开出了一半，突然，刚才土包子里的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目光一拧，一脚刹车踩住，飞快地开了回去。
他绕着这片不大的土包子看了起来，他知道鬼门挖过墓上都有鬼王令，这就是他寻找墓穴的关键，他一脚刹车停住，他看到了那黑色的鬼王令，他兴奋了，这是一片古墓群。
我正沉浸在这一片的代入中，笨熊熊突然说道:“糟了，我们的确是有他的照片了，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根本查无可查，我们可能失败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很难受，可再想回到那种状态又无法做到，可我总感觉我抓到了些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一把抓住了笨熊熊的胳膊，说道:“你现在是就是那个盗墓贼，我要你一点点地把最初盗墓的地点，发生的事儿都给我说一遍。”
笨熊熊愣住了，她看着我凌厉的眼神，喉咙动了动，可还是打开了笔记本，一点点地说了起来:“我是一个盗墓贼，我很聪明，我想把鬼门出四存六的文物再带走一些，所以，我.......”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我们就在车里，相互补充着，这是探道观人中的梳理线索，也就是当线索全断的情况下，我凭借我对此人的了解进行行为讲述，再让笨熊熊进行同样的事儿，再让第三个人同样描述，如此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因为每个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都不同，多一种可能便会躲一种破解方式。
突然，我问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笨熊熊马上说道:“我挖完第一个墓，见时间还早，便找了一个更大的墓开挖，我认为相比之下，这个大墓才是我的目标。”
我再次抓住了笨熊熊，她被我捏得有点痛，却没有动，我找到了那条我要的线索，我说道:“不对！他没有因为时间还早，继续挖了下一个墓，之前的墓穴全部是挖了两个，唯独昨晚的墓，他只挖了一个，这说明什么？”
笨熊熊一下反应了过来，眼睛圆睁，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她手指伸到我眼前，兴奋地说道:“他是分批挖的，他还会去挖第二次！”
“是的！昨晚挖墓他是在试探，万一鬼门留后手，他当场被抓，或者出现任何意外，他都可以承担最低的责任，要知道重新挖鬼门挖过的墓和挖一个全新的墓，鬼门的处罚是完全不同的。如果没被抓，便代表鬼门对这里的监控已经清空，再挖就一点问题都没了，这个时间的间隔不会太远，因为他不可能在哈密呆很久，否则，他会露馅儿。”我笃定地说道。
笨熊熊说道:“那我们今晚潜回去，这次我陪着你，我们一定能看到这人的面貌。只要我看一眼，就能认下他的样子。”
我哈哈大笑，说道:“我也有这个本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拿出了电话，拨给了花舍，她接得很快，说道:“如果你没有更多的线索，求情的话免开尊口。”
我急忙说道:“我有线索，不过，我需要鬼门清队的一个人的帮助。”
“清队？”
“是的，我需要清队十一号帮我抹去一些痕迹。我们预判他今晚还会去昨晚挖墓的地方，同时，我也想问鬼门，这个人抓不抓？”

第336章 十一号的牛
花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十一号可以借给你，人！不抓，只要知道他是谁就行。”
这我倒没想到，无所谓了，先把银天养救出来再说。
挂了电话，我开车朝着哈密再次开去，赶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我们补充了点食物和水，便是等待十一号的到来，见到他的时候是下午七点。也让我们见识到了清队的厉害。
我本来想和他熟络一下，不过，他却是说道:“现在去现场吧。”
“问一下，您吃饭了吗？”我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十一号摇摇头，说道:“我午饭和晚饭都没吃，我不需要吃饭，错过了就没办法吃了。”
笨熊熊将包里的压缩干粮拿给了十一号，他却拒绝了，说道:“现在赶到地方，是不是还需要两个小时？”
我点点头，他接过饼干，掰下了一小块，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接着喝了一口水，说道:“我吃好了。”
“啊？这点东西怎么能吃饱？”
十一号看着周围，说道:“吃饱了身体不够灵活，没关系。”
车过了柳树泉农场的时候，十一号要我们停车，他找了一处小林子，拿着望远镜走了进去，他是一点点地看，足足一个小时，他才回来，说道:“周围没有眼线，可以进去。”
车到了距离墓穴还有一公里的时候，他又要我们停车，我们下了车，他说道:“是不是你们的脚印都在前方？”
“是的！”我点点头，他看着我说道，“把你的鞋子脱下来。”
我急忙脱下鞋子，他说道:“你把车停在这里，你们的东西找一个他想不到的地方藏好，我清理完，会把这辆车开走，晚上五点，我会来接你。”
“啊！那要是他还没走呢？”
十一号说道:“不会的，鬼门过了五点就不会再挖坟了。否则，天亮了，就会有被人盯上的可能。”
我一琢磨，那人那天晚上还真是很快就走了。
我让笨熊熊拿着东西去藏，包括吃的和水，还有防水布，我则留下来观察十一号到底要怎么做。
他在脚上套上了塑料袋，将我的鞋子穿在了脚上，接着，他开始沿着边缘一点点地深入到墓穴圈儿附近，他的每一步都走在了石头上，这样便不会留下脚印，要是踩在土上，他会立刻转身清理掉。
他一直走到了那晚盗墓贼停车的地方，蹲下身子细看了起来，他开始沿着脚印朝着墓穴走，一步一步，一直走到了墓穴的旁边，接着，他将周围的脚印全部清除，又走到了鬼脸标记旁，在标记旁反复地踩着。
这下我看懂了，他是将周围的脚印清除，又伪造了去鬼脸标记的脚印，目的就是迷惑盗墓贼，告诉他这串脚印是之前鬼爷他们留下的，并不是身边有人。
十一号足足做了三个小时，他不光将周围清理干净，还找来了一些石头，将石头拍进了地面的泥土里，一直拍到了墓穴旁边。
他小心地挪了出来，我这才发现他浑身早已湿透，眼睛中也有了一丝疲倦。
他说道:“今晚，在他开挖之前，你们都不要动，如果要看，就用望远镜在这里看，看不看得清楚都无所谓，他不论挖哪个墓穴所需时间至少在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左右，那么你们可以借这个时间，摸到之前被挖过的土包子上面识别他，如果意外没有看到，你们就需要执行第二个方案，你必须摸到离车最近的土包子旁边，另一个，就要在所挖土包子的对面观察。如果确认了长相之后，不要逗留，直接沿着墓穴群后方缓慢撤退到三公里外我之前观察的林子里，我就在那里等你们，在此之前，你们不会有任何支援。也不要指望有支援，如果我们察觉你们有危险的时候，你们多半已经是死人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十一号不愧是清队的老人，不但将所有的情况摸了个清楚，还帮我们制定了两套方案。甚至连被盗的墓穴都利用上，成了观察哨。
我点点头，他本转身朝着车走，却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们千万不要提前摸进墓穴里，那样势必会被发现，另外，我建议你们后撤到一公里的距离，见到车停下之后，他会开始卸装备，一直到十分钟后，你们再开始靠近。你们有四十分钟的时间靠上去，二十分钟的时间观察。”
我们郑重地点点头，十一号将鞋还给我，开着车离开了。我和笨熊熊拿着家伙事儿继续朝着远处走，那边高高低低的小丘陵地带有太多我们可以藏身的地方，我选了一处小草坪将防水布铺好，拿出东西大吃了起来。
笨熊熊眉头不展，琢磨了半天，说道:“十一号的计划非常完美，没有任何破绽，你说这是鬼门的传承知识还是十一号自己领悟的？”
我笑了笑，说道:“你不觉得他说的和我们探道的观察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同吗？我们探道要求三人成组，一个制高点观察，一人在猜测他撤离地点中距观察，一人抵近观察，一旦遇到危险前后照应，制高点的人呼叫支援。而鬼门更善于近距离观察，他们的观人更像是潜伏的猎豹，随时要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打法，而我们只要求在保护好自身的情况下，进行追踪，相比之下，有好有坏。毕竟我们不是鬼门那群粗鄙的武夫，我们......嗯.....更像是温和的手段。”
“我倒是很喜欢鬼门的方式，直接、简单、粗暴。”笨熊熊的话吓了我一跳，这妮子难道有暴力倾向？
我吃了一些肉干和馕，将一些巧克力豆儿塞进了嘴里。舒服地躺了下来，笨熊熊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也是躺了下来，她侧过身，面向我，说道:“我们都睡会吧，晚上十二点起来，还可以睡两个半小时。”
我看看正在沉入地平线的太阳，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红晕，说道:“好，我们昨天一晚上没睡，应该睡会了。养好精神。”
我将背包垫在脑袋下面，用力地将防水布卷在了我和笨熊熊的身上，再将头顶的布塞在背包下面，只留下脚半伸在外面。
笨熊熊忽闪着大眼睛，她吐气如兰，没来由地说道:“万一我们睡过了，或者运气不好，不会被那个盗墓贼的车压死吧？”

第337章 车与狼群
这是什么样的脑回路，笨熊熊见我不回答，便闭上眼睛，我躺平，或许一天一夜未睡，也渐渐地睡了过去，我是在一阵刺耳的手机闹钟中起来的，笨熊熊也睁开了眼。
她居然趴在我的怀里，腿还搭在我的身上，她喃喃地说道:“不要，我还要继续睡会。”
我无奈，悄悄地爬出了防水布，一阵凉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看着周围，黄土地上，月朗星疏，四周满是土腥子味儿，鼻子很干，我拿起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外套还在无纺布里，我不想打扰笨熊熊睡觉，只能尽量调整自己的状态。大约二十分钟，我感觉我好了很多，我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墓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看来盗墓贼还没来。
我趴在黄土地上，打量着周围，远处，我居然看到了几个小绿点儿，那小绿点儿不时地出现在土坡儿的顶上，这绿点儿，我太熟悉了，那是狼的眼睛，该死！这荒郊野外的，先不说能不能干掉狼，如果盗墓贼此时过来，狼的出现势必会吸引那人的注意力。
我吓了一跳，急忙拉开防水布，我用力地拉着笨熊熊，“快！起来，有狼！”
笨熊熊迷茫地睁开了眼睛，她说道:“我在哪儿啊？”
我急忙在手心里捧了些水，甩在了她的脸上，冰凉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呼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小小的瑞士军刀，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无语了，我说道:“附近有狼。”
“啊？在哪儿？”
我指着不远处正在靠过来的小绿灯泡，她浑身哆嗦了一下，尽然一把将我抱住，她的脚在不停地跺着地，她说道:“我不要被狼吃掉，我害怕。”
她这么一说，我也跟着怕了起来，我和狼是正面硬刚过的，不！正面被吓跑过的，也算得上有些小小的经验，我的手在她背上拍了拍，说道:“熊熊，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我们是人，狼是怕人的。我们不主动招惹它，它不会进攻我们的。”
笨熊熊却是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她说道:“我想回家！我怕！”
我一看表，晚上一点半，我胡乱地防水布塞在了一旁的土堆旁，我说道:“这样，我送你去十一号接应我们的地方，你收拾一下。”
笨熊熊一听，似乎更加着急了，这是她的选择，如果继续，就必须克服内心的恐惧，否则，只能离开。
她低声说道:“能不能抱住我！我怕！我不要走！”
我将我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说实话，她的胸大得吓人，她已经很用力地抱着我，腹部还没挨着我的身子。
我一咬牙，说道:“你必须做出决定，不然，一会儿盗墓贼来了，我们根本没办法动作。你的恐惧会让今晚的任务失败的。我要你睁开眼，四下看看，狼只是在不远处，它们也不敢过来。”
她很听话地睁开眼，朝着远处看，她又开始了跺脚，说道:“我怕，再让我抱一会儿，我保证一会儿人来了，我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远处，有灯光亮起，那是一辆车，那车上的远光灯很亮。但恶心的是车在我们的背后，根本不是它曾经过来的方向。虽说这里很宽阔，但我们正处在车与墓穴的直线距离上。
我说道:“喂！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要拿防水布和我们吃喝的东西，人已经来了，如果你还这样，我们就会被发现。”
她呆住了，看着远处愈来愈近的远光灯。我一把捧过了她的脸，那依然是一张稚嫩的脸，白皙，可爱。我扬起手，啪地一巴掌上去，她一下回过了神儿，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说道:“我.....我该怎么做？”
我说道:“跟我去那边的土坡儿下面，我记得那里有一处灌木，可以让我们躲躲。”
说罢，我背上背包，手里还拿着笨熊熊的背包和防水布，我将防水布塞在了她的手里，说道:“快！跟上我！”
我拉着她的手，迈开腿开始跑，我时刻关注着不远处的绿灯泡，果然，我们的异动没有逃过它们的眼睛，它们也跟着我们开始侧面移动。
大约四分钟后，我们跑到了山坡下面，那片灌木我有印象，很高很密，两个人躲在侧面，从外面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而且车如果开下来，想开上去，只能倒出去，这会消耗盗墓贼的时间，我认为他不会过来。
我一把抽出了英吉沙，想了想，将刀鞘也一起给了笨熊熊说道:“哎，你在这里躲着，我去看看情况，如果他开车过去，我们还得回到那个潜伏点去。狼来了，千万不要叫，这里太空旷了，声音会传的很远。”
此时的笨熊熊头发乱成一团，还哭过，眼泪混着泥土，挂着两条印子，嘴唇边也是泥土，看上去很狼狈。
我没时间管她了，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我几步爬到了小土坡儿上，这盗墓贼果真是聪明，他也发现了狼，而且狼在什么地方，他便朝着什么地方开，当真是拿狼当做自己的哨兵。有一只狼一直在我们距离二十米的地方徘徊，这车径直朝着这只狼的位置开了过来，我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去。
那是一辆越野车，我能听到日产发动机的马达声和车在黄土地上颠簸发出声音，车在距离我们十米外的地方呼啸而过。
当我再次伸着脑袋看向外面的时候，那车已经朝着墓穴的方向开过去了，不过，有一个意外的好消息，那几只狼似乎被车的声音吓了个够呛，竟然朝着远处跑掉了。
我大喜，急忙返回到了灌木边，我说道:“熊熊，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个？”
“啊？”笨熊熊双手握着刀，还在那儿抖动个不停。
我没时间等她回答，说道:“好消息是，人来了，狼走了，坏消息是我们要开始我们的观人任务了，你行不行呀？”
我尽量说得很温和，笨熊熊似乎有些不信，我搂住她的腰，另一手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土堆边上，指着越来越远的小绿灯泡，说道:“你看，那车将狼吓跑了！”
笨熊熊总算是回过了神儿，说道:“跑了就好，我休息几分钟，我腿软。”

第338章 好一张脸
我说道:“来不及了，你一边走一边调整，可以慢一点，我们只有一个小时。”
突然，她一下将我扑倒在地，我是着实吓了一跳，同时还有些生气，正要质问，却见一道光从我们头顶划过，我急忙看去，原来那盗墓贼并没有直接进入古墓群，而是不停地在四周绕着，甚至，最初我们埋伏的地方也被他开过。
这便感觉出了十一号对情形的预判是多么地精准。
笨熊熊的头直接埋在了我的怀里，这姿势相当尴尬，突然，她似乎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变化，低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在想什么呢？”
我尴尬地慢慢翻身，说道:“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个小插曲倒是让笨熊熊不腿软了，她看了看四周，说道:“他停车时，我们就摸上去，我们身上没有发光的东西吧？”
我四下看去，突然看到笨熊熊的鞋子上有一个小小的亮片标记，说道:“你鞋子上有。”
她倒是直接将腿搭在了我身上，说道:“帮我摘掉。”
她这一腿直接压到了我小兄弟上，差点给我搞报废，大概是报复我刚才不由自主的举动，我咬着牙，将她的脚提到胸口，两指夹住那小亮片，用力地抠了下来。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静什么样儿，在这小妮子身上也能看到影子，不！就是西境女子的泼辣，我大概率将来会喜欢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子，那样，我会觉得自己找了一个老婆，而不是兄弟。
待我抠完，她挪到我耳边，低声道:“你看他是不是在看脚印。”
我抬起头朝着前方看去，那个比小药瓶大的小人儿正在古墓群旁边一点点地看着，他一边看一边朝前走，当真是走到了鬼脸标记旁边。不得不佩服清队十一号的智慧。
他终于是放了心，开始卸起了装备，我慢慢地爬起，说道:“我去他之前挖的那个墓顶，你摸到侧面。”
说着，我们开始了在黑暗中奔跑。距离到了两百米的时候，我们停了下来，我发现他做事儿很讲究，他将所有装备全部铺平在一块布上，走到了坟头正面，点了一支烟，拜了三拜，接着，伸伸懒腰，晃晃脑袋，将烟抽完，烟头又塞回了口袋。
他开始了挖土，最佳的时机已经慢慢地到来，我舔舔嘴唇，开始小心翼翼地朝着墓穴的地方挪去。
十五分钟，笨熊熊已经就位，我则一步一步地朝着鬼门所挖的墓穴后面摸去，此时的盗墓贼正在挥汗如雨，我和他的距离不过五六米。我能看到不少的土被一点点地刨出来，堆在了墓穴边缘，那些土全部堆在一块布上。
我小心翼翼地趴在了不大的土包子上，一点点地将脑袋伸出去，我的心在狂跳，就为了这张脸，我差点被废了小弟弟。
我看到了那张脸，可却有些模糊，那是因为他的脸上满是黄土，只能分辨一个大概的模样，就像是佐罗戴上了面罩那般的样子。
就在这时，那墓穴被打开了，他已经将工兵铲放好，带着钢钎和撬棍下到了墓里，此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比起我们之前的预估要快了整整十五分钟。可我们还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
此时，他已经戴上了呼吸面具，挂上了氧气包，他和银天养不同的是，银天养很随意地将氧气包挂在屁股位置，而他将氧气包塞进了潜水服中，接着，再挂一个在屁股上，他可以在墓穴里待二十分钟。
我看着他消失在了盗洞里，我一骨碌爬了起来，沿着外围摸到了笨熊熊的地方，我趴在她的耳朵上，问道:“看清楚了吗？”
“百分之六十，他脸上实在太脏了，只能等他出来，取下呼吸面具，就能看清楚。”
我点点头，再次摸了回去。
整整二十分钟，他爬了出来，他一把扯掉了呼吸面具，长长地呼吸了起来，我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终于，我看清楚了他的长相，那是一双锐利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兴奋，国字脸鼻子不高，嘴唇很薄，如果我在鬼门见到他，当真觉得此人很有特点，就是那种一看就不像坏人的感觉。
他接着转身，双手用力地将安全绳拉了出来，那是一个黑色的包裹，他打开，小心翼翼地将不少的宝贝摆在地上，接着，用草纸一点点地将文物包裹了起来。
这个过程持续了二十分钟，他的整个面目让我反反复复地看了很多次。
他再次挂上一个氧气包返回了盗洞里，这次，我不再迟疑，顺着我所站的墓穴摸了下去，我顺手捞走了一件最小的文物，接着，跑到了侧面，笨熊熊已经站起，我兴奋地拉着她的手，低声地说道:“撤！”
“文物不能带走，得留下？”笨熊熊不但没走，反而是拉住了我。
她一把夺下我手中的文物，几步跑过去，放在了地上，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脑袋从盗洞中冒了出来，反笨熊熊的半个身子还在小心翼翼地朝着我这边挪。
我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用力地拉到了我的怀里，我看向她的眼睛，她有些愤怒和意外。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带离了侧面的小坟包。
我们快速地在这片不大的古墓群间腾挪。借着刚才的功夫，我发现这人果然是能力出众，他似乎感觉到刚才侧面有什么动静，他手里握着钢钎，一闪身子，消失在了黑暗中。我们埋伏的地方已经有清队十一号帮我们看过，那里有一层细密的小石子儿，不会留下脚印。
此地不宜久留，我一把拉起笨熊熊，几步跑出了古墓群，我们开始在黑暗中屏住呼吸地跑，我的腿被骆驼刺扎了，手上也扎了，那是一股钻心的痛，可我不能停下。
跑出了两公里，突然身后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声音:“我跑不动了，我要休息一下。”
我刹住，转身也开始大口地喘气，我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我说道:“为什么不让我带走？”
“万一鬼门只需要知道长相，不要证据，你的做法就是错的，你临时改变策略，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将来他要是咬死不承认，文物就是最好的证据。”我一边将她搀扶着慢慢朝前走一边说道，“我们继续走，不能停！”

第339章 苦尽甘来
笨熊熊猛地推开我，有些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觉得我们探道随便给鬼门一个情报，他们会不经验证，无脑相信吗？”
我愣住了，还真是，花舍没有要我们在此抓捕，那必然有深意，我的莽撞差点出事儿。
我不好意思地走上去，说道:“熊熊，对不起呀，是我的错。我没考虑周全。”
她体力似乎有些跟不上，说道:“你还有体力没？”
我说道:“有呀。”
“那你背着我跑。我不重。”黑暗中，忽闪的大眼睛让我半晌儿都没反应过来。
“你不愿意？”
额！这是没给我反对的机会啊。
“好吧。”她趴在了我的背上，我用力地将她往身上凑了凑。
我开始大步地朝着我与十一号约定的地方跑了过去。她的确是不重，可我也不是鬼门那群粗鄙的武夫呀，我有些吃不消了。
也就是走了二十分钟，我走得并不快，突然，笨熊熊说道:“放我下来，快点！”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跳了下来，她说道:“那个盗墓贼挖完了，不！该不会是发现了吧？怎么朝着我们这边来了？”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果然，远处，那车的远光灯亮了起来。
我们距离汇合的地方大约还有一公里多，周围是一片的空旷地，我说道:“跑起来！应该可以在他来之前到达那片林子。”
我伸手拉住了笨熊熊的手，我们两人撒开了腿跑，大约五百米后，笨熊熊的体力明显下降了，她的呼吸非常急促，我只能死死地拽着她的手。
突然，她脚下一滑，顺带着将我也带倒，我大吃一惊，再回头拉她起来的同时，看到后面的远光灯距离我们不到两公里了。那灯光随时都能看到我们。
笨熊熊说道:“我跑不动了，你走！我没事儿的。”
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我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你用手抱住我的脖子，快！”
她伸出手抱住了，我猛地直起腰，说道:“双腿夹住我的腰。”
笨熊熊啊了一声，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双手抱住她的屁股，用力地将她抬起，朝前大步地跑了起来，才跑出两百米，我感觉喉咙都在冒火。
林子已经到了眼前，我低喝道:“十一号，救我！”
林子里没有一丝的响声，我的双腿犹如灌铅，“放下我！你快走！如果我出意外，帮我报仇！”
“滚！”我喝骂道。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我的腹部穿好，一把环住了笨熊熊的腰，十一号的声音响起:“放手吧，我来！”
十一号抱起了笨熊熊，简直是人影一闪，便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没了笨熊熊的重量，我顿感身子一轻，整个人也爆发出了力量，在那车距离我们不到一公里的时候，我们钻进了林子里。
我躺在林子里大口地喘着粗气，我说道:“他可能发现我们了，撵着我们的脚步过来的。”
“嗯！我看了，不是这样的，应该是恰好你们在他撤退的路上。没事儿，等他过去。”十一号说道。
果然，那辆车居然是朝着柳叶泉农场的方向开去，这应该是他设计好的撤退路线。
看着车尾灯一路绝尘而去，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十一号站起身，走到一旁，拉掉了车上的防伪，说道:你们的任务结束了，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现场看看。”
说着，开着车朝着古墓群跑了过去。
我 靠在了笨熊熊身上，她刚才夹得太紧了，我的腰跑动太大，已经扭了，现在轻轻一碰，痛得要死。
六点不到的时候，黑暗结束，远处我能分辨出了黑乎乎的地平线和天际，这过程很快，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的，近处周围的景色开始一点点地看清楚。
笨熊熊说道:“你刚才如果放下我，自己走，我不会怪你的。我和你非亲非故，你没必要为我把自己搭进去。”
我掏出烟点着，抽了一口，说道:“你要出了事儿，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笨熊熊居然从我手里接过了烟，她也吸了一口，没想到这小妮子如此一小只，抽烟的动作却是非常熟练，她吐出了烟雾，说道:“你喜欢我吗？我感觉自己有点喜欢你。”
“啊？”我吓了一跳，看向了她，她满脸都是灰，身上也全是土，唯独那惊为天人胸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说道:“你现在不用回答我，喜欢是我个人的事情。”
我的娘！我上学的时候，总听身边的同学说某某某向男孩子表白，总以为这是一个笑话，无非是想说西境的女子是多么地直爽，不像中原水乡女子那般把情留在心里，这种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真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看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微风吹过，带着丝丝的暖意。
她突然又把脚搭在了我的腿上，说道:“我的脚好痛，能不能.......帮我看看。”
我用手撑起了身子，将她的鞋带解开，用力地脱下，这几乎废了我全部的力气，她穿着白色的袜子，脚型很纤细，我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袜子脱去一半，我惊呆了，她的脚踝肿得老大。我以为她希望是和我有一些亲昵的举动，这简直了。
我的手有些颤抖，我轻轻地碰了一下，她发出了一声倒吸冷气的呻吟，我只能摸向了另一边，我用力地在她的脚腕儿上按了按，说道:“痛吗？”
“痛得要死！”她的手摸进了我的裤兜，又摸出了一根烟，正要点，我一把抢下，说道:“女孩子抽那么多烟干嘛？也不怕将来生孩子是畸形。”
我本以为她会发火儿，却是闭上眼靠在了树上。
我轻轻地在她的脚踝摩挲着，我觉得这样会让她舒服一点。
天空变成了淡淡的红色，很美，天边的云被染，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好美啊！我一直觉得草原的早晨才是最美的，没想到这黄土地上的早晨也这么美。荒凉，绝望又带着希望。”
“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说无聊的话？” 我看向了笨熊熊，她闭着眼，嘴巴轻轻地张开，呼吸均匀，真有一种想吻上去的感觉。
我没有回答，只是苦笑一下，我在她的脚踝上稍稍加了几分力气，她推了我一把，说道:“你要想杀我，就现在。”

第340章 意外和肾
十一号回来了，他走到了我们的面前，说道:“我们走吧。”
我艰难地爬了起来，正想将笨熊熊抱起来，几次都没有成功，我是腰酸背痛，尤其是腰，轻轻一碰如同针扎。
十一号说道:“你要不介意，我来吧。”
我急忙让到一旁，十一号，毫不费力地将笨熊熊抱上了车。
十一号说道:“你们是回哈密，还是要去鄯善。”
我笑了笑，说道:“回哈密，能不能让银天养或者是赵大力来哈密找我，要是花舍就更好了，我在哈密等他们。”
“应该问题不大。”
“我多问一下，能不能请鬼门帮我们预约一下医馆，我和她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我说完，十一号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这是我满满的套路，毕竟我是在帮鬼门做事儿，现在弄得两人浑身是伤，鬼门不得放点血？这医药费好歹给报销一下哟。
“我会请示一下的。”
十一号将我们两人送回了我家，一进屋，我对笨熊熊说道:“你先去洗澡吧，之后，睡一觉。”
笨熊熊没有说话，进了浴室，半晌儿，她突然打开门，露出了小脑瓜，说道:“我裤子.....脱不掉，能不能帮个忙呀。”
“啊？我怎么帮你？”
接着，就看到了脱了一条腿的裤子丢了出来，她说道:“帮我拉住。”
好吧，我走上去，拽住了那条牛仔裤，用力一拉，只听里面传来了一声哎哟，我忙问道:“怎么了？”
“你弄痛我了。”那声音很酥麻，让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正好身边有把小椅子，我递给了她，说道:“你坐着洗，这样舒服点。”
门关上了，我将身上的迷彩服脱掉，顿时，屋子里漂起了一层灰。
半晌儿，门打开了，她裹着大浴巾走了出来，她说道:“能不能扶我一把，好痛。”
我急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进了卧室，就这个空儿，我看到大浴巾没裹住的一片春色，她坐到了床边，却是不进被窝，她白皙的脸红扑扑的，说道:“我没有换洗的衣服，能不能给我一件你的衣服。”
我恍然大悟，罪过！我急忙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还真就让我找到我上学时候穿的大t桖，我送了进去，急忙关上了门。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行，这妮子简直是个妖精，洗澡！降降温。
转身之际，我又扭了腰。痛得我龇牙咧嘴地进了浴室，洗衣机也在浴室，我看到了笨熊熊的内衣，腾地脸红了，女生的内衣是需要洗衣机洗还是手洗呀？我该不该帮忙洗一洗呢？我从来没做过这件事儿啊？要不，我出去买一套给她？那不是还要洗了才能穿？
哎！我太难了。我一把将那些脏衣服全部丢进了洗衣机，琢磨了半晌儿，又拿了出来，得！手洗不丢人，谁让她一直帮着我呢，要是李静的，我也得洗。
我洗完澡，鬼鬼祟祟地朝着主卧室的门看去，关得好好的，我蹑手蹑脚地拿着内衣裤到了阳台上，晾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等了足足四十分钟，才算是将所有衣服洗掉，闲着没事儿，她的鞋子我也帮着清理了一遍。
我倒在床上，浑身都要累瘫了，几乎是几秒都没用到，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被一阵剧烈的砸门声吵醒，我呼地坐了起来，扯着老腰子一阵痛，突然，我吓了一跳，我这小床边上躺着笨熊熊，她也迷迷糊糊地醒了。
“啊？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
“我做噩梦，吓得！我睡着了，你没对我做什么吧？”那无辜的眼神，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是你自己跑到我的床上来，还问我有没有做什么？我怀疑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好吧？！
敲门声更加剧烈，我下床，一边拿裤子一边说道:“谁啊？”
门外银天养的声音响了起来，“文臣兄，是我呀！”
我急忙打开门，乖乖！呼呼啦啦地进来了四五个人，银天养、赵大力、花舍、怀文山和十一号，还有另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
我一下不好意思起来，我还光着上身呢，银天养一进屋便抱住了我，说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是好样儿的。哈哈，我差点被人陷害。”
“哎哟！我的腰受伤了。”
赵大力也说道:“嗯！我没想到我这么快被放出来呢。快说说，这个该死的是谁？让小爷被黑锅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银天养却说道:“着什么急！我兄弟受伤了，我专门叫来了医馆的人给看看，快！先看病！”
那陌生女子走上前，她见我光着上身，走了过来，说道:“你哪儿不舒服？”
“腰！腰！”
她的手在我的腰间摸了起来，她也不问我的情况，只是看着我的表情，半晌儿，她摸出了一瓶液体，抹在了手上，快速地揉 搓，接着要我举起手，又在我的腰间一顿揉 搓，咔地一声打火机响，我的腰居然烧着了。
“哎！这火......”
只见她的手很快地伸入火中，继续揉 搓，待火熄灭的瞬间，她举起几根银针扎进了我腰间穴位，她说道:“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将来死于肾衰竭，现在腰部就已经很脆弱了，你必须补腰，防止肾功能下降。”
大爷的，我在医馆的资料居然是肾有问题？我感觉我很好呀？
银天养笑眯眯地说道:“哈哈，没事儿，医馆说我也是肾不好，男人年轻的时候，肾能用就行，生了娃儿要肾那么好，没啥用。”
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之后，我尝试转了一下腰，居然舒服多了，而且针灸过的地方，在拔掉针后，一股暖流不停地往腰部涌动，我的汗都下来了，皮肤感觉却是凉意徐徐。
我刚要开口感谢，却看她的额头满是细密的汗，她说道:“你在一个月内不要有房事，不然，只会加重病情，还有一个人是吗？”
我的脸腾地红了，我自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没用过枪呢，我点点头，带着她去了卧室，门开了，笨熊熊一脸懵地坐在床上。
银天养伸着脑袋朝着屋子里看，发现不是李静，是还穿着我t桖的笨熊熊，立刻恍然大悟，他嘿嘿一笑，拍拍我的肩，说道:“可以呀，兄弟，怪不得你肾不好。”

第341章 曹操其人
要不是鬼门的人都在，我指不定要争辩两句，我急忙过去给来人倒了水，我慢慢地坐下，说道:“我把这个人的样貌描述一下吧。”
接着，我将昨晚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银天养一拍桌子，说道:“我x，这就是鬼门的手法，出败类了！”
“这人身高一米七二不到，岁数三十四五，国字脸，薄唇，寸头.......”
我详细地将这人的表情描述了一下，突然，卧室的门打开了，那女医生递出了一张纸，她说道:“病人让我将这个交给你们。”
怀文山直接接了过去，他只看了一眼，便看向了银天养，我凑过去一看，好家伙，笨熊熊居然还有这一手，她直接将那盗墓贼的样子给画了出来。
银天养急忙接了过去，他呼地站起，吼道:“居然是他！曹操！”
赵大力看了一眼，一把揪住了银天养的衣领，说道:“你看看，你当初带来的人，都是杂碎，唯一一个留到现在的还是杂碎。”
银天养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去，怀文山急忙上前劝架，将赵大力拉开。
银天养吼道:“该死的！我宰了他！”
花舍淡淡地说道:“你爹说了，知道是谁，也不要动他，他要自己来处理。”
银天养睁大了眼睛看着花舍，花舍依旧是面无表情，转身出了门，怀文山出门前，将赵大力也拉了出去，只留下了银天养。
银天养眉头紧锁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他喃喃地说道:“你这儿有酒吗？”
我去了厨房，从两年没打开的调料柜下面摸出了一瓶肖尔布拉克，我的背包里还有肉干儿，也放到了桌子上，他一把拧开酒，咕咚喝了一口，接着，嘟囔道:“这是什么破酒。”
我急忙撕开肉干给他，说道:“这都好几年的酒了。你和这个曹操关系很好吗？”
他给我说了一段往事，四年前银天养则在狐朋狗友的吹捧下，觉得自己应该让鬼门光大门楣，给鬼门找些好苗子，于是，各种喝酒拜码头，呼呼啦啦拉了一群人介绍给了鬼爷，鬼爷气得七窍生烟，挨个打出了家门，其中一个就有曹操，这小子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被赶出去之后，并不像其他人，要么和银天养断绝关系，要么另请高明。他再次上门，带了很多的礼品，希望鬼爷收留。
鬼爷看都不看，叫人将礼物全部丢了出去，曹操依然不放弃，第三次登门，直接跪在鬼爷面前，不答应就不起来，鬼爷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上山挖个坟，给曹操自己挖一个坟，而且要求建一个最好的规格。
曹操做了，他用了两天时间，将坟挖好，还用水泥抹了一个严实，甚至还给自己放了鲜花，鬼爷带人过来看，直接将他丢进了坟里，盖上了盖子时，说道:“鬼门不是谁都能进来的，你当是江湖拜码头那一套吗？死人才会想进鬼门，鬼门也只和死人打交道。”
说罢，用水泥板封上了曹操给自己搭建的墓穴，曹操依然在那里大叫道:“我要进鬼门，我愿意和死人打交道。”
半天过后，鬼爷叫人打开了坟墓，把他拉了出来，这家伙尽然将插花儿的花瓶里接满了尿，花已经被他吃掉了，而在坟的边缘已经被他用皮带扣凿出了碗口大的边缘。
鬼爷看到以后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句:“我说过，鬼门的人只和死人打交道，你死过一回，应该懂了命才是最重要的。”
从那以后曹操便成了鬼门的人，而他是为数不多的，在墓穴里还依然有求生意识的人。银天养非常看重曹操，甚至在他加入鬼门后，专门给他摆了一桌子。
却不知他为何会监守自盗。
我问起了这个原因，银天养一口酒喝下，说道:“只怪我遇人不淑呗。”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谁都有打眼的时候，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处理他？＂
银天养哼了一声，说道:“宰了呗。丢人现眼。”
我说道:“没那么简单吧？要不昨晚花舍就和我们一起去了。”
他呼地站起身，说道:“兄弟，谢了！我心情不好，就不打扰你了，回头请你喝酒。”
我急忙说道:“天养哥，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你们处理他的时候，能不能让我做个见证，我想知道曹操的结局，毕竟我和同事差点折在他的手中。”
银天养点点头，离去了。
女医官也出来了，她轻轻地关上门，说道:“她需要多休息，你得好好照顾人家，她的脚半个月不能活动。”
说罢，转身离去了。我急忙感谢，她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偌大的屋里热闹了半个小时，又恢复了安静。
我悄悄地打开门，看到笨熊熊已经睡去了，纤细的腿露在外面，我看到她的脚踝鼓起了老大的包儿。
我将毛巾被给她盖了盖，轻轻地关上了门，我点了一支烟，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算很有收获。
我回到了主卧室，躺下，不知不觉再次陷入了昏睡中，这一觉，我感觉睡了很久，又好像没睡多久。我再次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我抬头一看，外面已是漆黑一片，我穿着个裤衩便跑去开门。打开门的刹那，我吓了一跳，李静站在门口。
我急忙捂住裆部，说道:“咦？你怎么来了？发烧好了吗？”
李静说道:“当然好了，我已经看到你们的任务简报了。哼！为什么不喊我？”
我已经冲回了屋里，穿了裤子出来，我说道:“都结束了，可能明天我们就要回霍尔果了。”
“听说你和笨熊熊受伤了？我给你俩儿带了好吃的。”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粥和肉饼。
我倒真是饿了，大口地吃了起来，我卧室的门开了，笨熊熊走了出来，她伸了个懒腰，胸前那一片隐隐约约看得我别过了脸，假装没看到。
李静说道:“喂！干嘛让人家睡你的狗窝？我不在，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宝宝心里苦啊！我咬着肉饼，说道:“她的脚受伤了，我的床软，睡觉不痛。”
“还算你有良心。快吃吧。”
接下来的三天，我向探道汇报了此事儿，又给胖叔发去了简报，便耐心地在哈密等消息。

第342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这三天，笨熊熊再没有给我提过喜欢与不喜欢之类的事儿，甚至表现的很平常。但两人不约而同地帮我收拾屋子，接着，李静提出很多家具应该丢掉，笨熊熊附和。
两人便出去逛街，你想象不到笨熊熊瘸着一只脚也要打车去家装市场给我挑家具，而且还拿着我的卡。
下午七点，两人回来了，李静非常愤怒，笨熊熊很平淡。敲门声就没断过，一张巨大的榻榻米床被抬了进来，主卧室的旧床便被抬了出去，接着，又是一张大床，这是一张多功能的大床。
我差点奔溃，我说道:“你们买两个大床干嘛？”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放得下！”
我的次卧里的小床又被工人抬了出去，多功能床刚刚能放下，那书桌被挪到了客厅。
又有人敲门，一张餐桌送了进来，可椅子却又是榻榻米型的。看上去特别不伦不类。笨熊熊搬了一把榻榻米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耳机开打，玩起了手机。
正说着，茶几又搬进来了，那是一种时尚风的，非常有特点，接着沙发进来了，却是一种经典皮质的。两样东西搭在一起非常地不协调。
李静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突然，她怒视着我，却是大声地说道:“文臣！我给你买的沙发和餐桌！你喜欢吗？”
我吓了一跳，这杀人的眼神，哪里能说不喜欢，笨熊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哥，这榻榻米和茶几喜欢吗？”
“喜.....喜欢。”
“那床呢？”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了？掐架了？我说道:“两个太大了吧，我小屋只能放一张床了。”
“那你说，把谁的换成小的。”李静马上问道。
这不是送分题呀，这是送命题呀。
我说道:“好啦，好啦，既然买了，就用着呗，反正这个屋也不常来。哎，对了，花了多少钱？”
“没花你的钱。”两人又再次不约而同地说道。
我心头一喜，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晚饭，两人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在新餐桌上点了一桌子的饭，只不过榻榻米并不高，我撑着身子吃了个饭，本就腰酸背痛，这下感觉如同那女医官说的那样，大战三百回合后的老腰子。
晚上睡觉，麻烦事儿又来了，笨熊熊说道:“你喜欢哪个床就在哪儿床上睡吧。”
这下好了，两个人一人站在一间卧室的门口，我有一种皇上翻牌子的既视感，可终归不能那么做，我揉揉太阳穴，说道:“我看会电视，你们先睡！”
两人有了第一次正面交谈，“谁买的床谁睡！”
李静嘭地一声，将小卧室的门关上了，笨熊熊只是哦了一声，将主卧的门关上了。
哎！这是个什么情况？我自己的家我怎么还没床睡了？我今天在家一天，招谁惹谁了？为啥好端端的，我却没床睡了。
我心头一万只草 泥 马飞过，我这是到底造了什么孽呀。
幸亏还有一张新沙发，卖家很贴心地送了礼品，正好是一个太空被的靠枕，我开着电视，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半夜，我热醒了，我起来发现，我身上盖着两床被子，你大爷的！这是活脱脱的夏夜，这哈密的夏天可比霍尔果还要高几度。这两个女人疯了吗？
我打算发飙了。不能任由两个女人在这里给我闹下去。
可想了半天，还是将一床被子当成了枕头，另一床被子垫在了身下，继续睡觉。
早晨十点，我接到了电话，居然是银天养打来的，“嗯！你的肾好些了吗？”
我这几天受够了鸟气，说道:“我是把腰扭了，不是把肾扭了。”
“嗯！我们计划今晚动手，你来不？”
“好呀！在哪儿？”
“巴里坤的伊吾县。你需要跑四个小时。”
我呼地站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你们已经挖完了？”
“挖个屁，我们做了一个陷阱，等鱼上钩呢。”
我一下兴奋了起来，能看到鬼门的手段，当真是一种快乐，我说道:“都谁在啊？”
“你怎么这么啰嗦，都在呢！我快忙死了，挂了哈！”
李静和笨熊熊都出来了，我说道:“我要去伊吾县，你们就不要跟着了，你们尽快回去，我两天后，也该回去了。”
“我要去。”李静说道。
我穿好了衣服，说道:“不行！笨熊熊行动不便，你必须把你的朋友送回鸟市去，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
“我也可以去。”我没想到笨熊熊好端端地来这么一句。
我气笑了，说道:“得了，你的脚都那样了，走几步被曹操发现了，坏了大事儿，怎么办？都别说了，就这么办！”
说着，我拿上外套，急吼吼地就要跑。
笨熊熊突然说道:“等一下。”
接着，瘸着腿，递给了我一个小熊保温杯，说道:“这是玫瑰花茶，路上喝点热的。”
好家伙，这是捅了马蜂窝了，李静将昨天买的馕和肉干，饮料一股脑地塞进了我的背包里，说道:“你估计时间紧，别饿着，路上吃。”
那话说得是咬牙切齿，感觉不是帮我装东西，而是要杀了我。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女人的戏我看了三天，当真好怕怕。
我是逃出了自己家，上了车都是惊魂未定。
接着，我收到两人同时发来的短信。
笨熊熊:路上一定要小心点，腰如果还痛的话，就休息一下再走。
李静: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在外面注意安全。
我感觉我的人生好苦......
我是整整开了四个小时的车，路上李静的食物和笨熊熊的茶让我吃得很舒服。
银天养约见我的地方是在一个小宾馆。
他的身边只有赵大力。
我笑呵呵地和两人握手，说道:“天养哥，曹操这个人查了吗？”
“那不是废话嘛，他按道理应该在巴州，但是那边的负责人因为很多原因，一直没在，我们监控也只能通过上报的情报确认情报站有人值守，现在我们已经查到，巴州有人帮他每天发送情报。他本人还在外面。”
赵大力说道:“我们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墓穴的，这也是鬼爷最关心的事儿。所以，必须把他按倒在墓穴里。”
我恍然大悟，原来问题的关键在这里。

第343章 夜战
银天养这段时间看上去兴致不高，说道:“本来我和我爹都闹翻了，这下好了，我还得回去乖乖做人。”
赵大力在一旁调侃:“对，你惹的事儿，把我也霍霍进去，我该去和谁说理。”
他不再争辩，只是翻身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呼呼睡了起来。
赵大力站起身，说道:“你陪陪他吧，看着他，别叫他畏罪自杀了。”
“滚你的！你才要自杀！”银天养没好气地说道。
赵大力出去了，我看看表，还的确能睡好些个时候，可银天养却坐了起来，他说道:“文臣，我问你，你们探道有没有办法看透一个人？”
我看向了银天养，说道:“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那么谁都看不透，如果他做了事儿，那便可以看出这个人是什么样的。”
银天养琢磨了半晌儿，说道:“哎，你强大的时候，身边没有坏人，谁都对你特别好，反而根本看不出这个人的好坏了。”
说罢，他再次睡去，这次是真的睡着了，我却是品起了他的话，你还别说，当真有些道理。
晚上十点多，我被银天养叫了起来，出去吃了点烤肉和牛肉面，便接到了花舍的电话，要我们赶去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片山坳，这是一条狭长的山路，两边的山有些崎岖，跑过了那里，便是一片开阔地，可再往前跑出一公里却是两面环山，山体顶上便是悬崖，右边是茂密的树林。
车将我们放下，便撤了出去，七八个鬼门人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我看到在不远处的一个土包子旁站着一个消瘦的老人，赫然正是鬼爷。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土包子，花白的头发梳得很是利索。
花舍上前，鬼爷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说道:“布置去吧。”
花舍转身走向我们，说道:“你们去树林里吧，如果他像你们这边逃窜，拿下便是。如果听到哨声，向中心靠拢。”
于是，我和银天养、赵大力便猫进了林子里。
一进林子，银天养便一直朝里走，找到一块大石头，便俯下身子，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我凑到他旁边，说道:“天养哥，这地方好呀，进来就走不出去了。”
“今晚我要你看看我是如何活刮一个人的！”他恨恨地将烟头踩灭。
很快，我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鬼门人办事儿似乎不需要对讲机，这如何与其他人联络呢？这个答案并没有困扰我太久，不多时，我听到了猫头鹰的叫声，银天养呼地起身，趴在了林子边缘的潜伏地点。
他说道:“人来了。”
黑暗中，狭长的通道里居然亮了起来，一辆皮卡车出现了，它似乎并不着急，同样是绕了一圈儿，却突然，车猛地调头，在半石子半草原的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车开始加速，飞快地朝着来路跑了出去。
“被发现了吗？”我问道。
赵大力说道:“大爷的，谁暴露了？”
黑暗中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银天养疑惑地看着我，说道:“暗号要我们继续潜伏？哦！这小子警惕性相当高啊。”
曹操的这一手，我是见过的，他到了地方，不会直接挖墓的，而是先把周围情况了解清楚，估计他是发现了这里是一个两面环山，一面树林的地界，担心被人包了饺子。
果然，半个小时后，通道里传来了车的轰鸣，却没看到远光灯，在它跑到中心地带的时候，突然，灯亮了，车依旧在原地绕圈儿跑。
很快，他便发现了土包子，灯光对准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面赫然是一张鬼脸标记。
车停了，却并没熄火，可见曹操的谨慎，他走到了大石头旁，伸手摸了摸鬼脸标记，接着，转身走到了车斗位置，抓起一把工兵铲，便走到了墓地旁。
他开始一铲一铲地挖了起来，我看向了银天养和赵大力，他们很放松，似乎根本就不急着出去抓人，这不是最好的时候吗？
鬼爷到底在想什么？
整整一个多小时，我知道四周都是鬼门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动作，仿佛鬼门人不存在似的，终于，那盗洞打穿了，曹操慢慢地将衣服脱掉。
我的天，这家伙居然一直将潜水服穿在身上在掘进土方，很快，他爬了进去。
这时，我听到青蛙的叫声。
银天养和赵大力同时站了起来，银天养唰地抽出了一把长柄英吉沙，赵大力晃了晃手里的鬼王铲。
我急忙站起跟上。我看到了花舍，她像一只花豹一般地站在了土包子的顶上，一身黑衣，飒爽无比。
半晌儿，我看到了曹操从盗洞里爬了出来，一旁的一个鬼门人拿着手机正在拍。
曹操还没发现周围站着人，他一把摘掉了呼吸面具的那一刻，突然看到远光灯前站着好几个人，他啊地大叫了一声，呼地将手里的黑包朝着众人砸了过去。我下意识地伸手想格挡。
一个黑影从黑暗中跳起，一把接住了黑包，她接住后，轻轻地放下，这干净利落的姿势吸引了我的注意，这人也是一身黑衣，我还认识，鬼门古莉。
曹操抓起了地上的土，猛地扬向了众人，他吼道:“不想死的让开！”
接着，从众人间冲过，一把拉开了车门，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冷喝，拉开的车门被人一脚踹住，接着一脚踢在了曹操身上，曹操就地一滚，朝着出口飞奔。
曹操不愧是鬼门人，一旁的一个鬼门人上前，两招之下，却是不分彼此，他并不恋战，转身就跑。
银天养大吼道:“曹操！你给我站住！别让我痛下杀手！”
曹操依旧在跑，我知道他是跑不了的。就在这时，出口呼呼地开进来了两辆车，雪亮的大灯照亮，曹操的身形一顿，在大灯前还站着一个人，正是鬼爷。
我吓了一跳，鬼爷毕竟是老人，这要让曹操给劫持了，那就是整个江湖的笑话了。
我不禁捏了一把汗。
却没想到曹操像见了鬼一般地顿住身形，他猛地转身，朝着树林飞奔而去。他很聪明，左闪腾挪间，就是为了不要车的大灯照着他。
可他终究是锅里的饺子，花舍出现的瞬间，他便被击中胸口，倒退数步，栽倒在地。
“跪下！”花舍的冷喝声带着穿透人心的声音。

第344章 曹操的命运
曹操挣扎着爬起，侧面，古莉飞起一脚揣在了曹操的脸颊上，再爬起，另一侧，一个鬼门人一脚揣在了他的胳膊上，他栽倒在地。
鬼爷走了过来，说道:“鬼门的血性倒是学了个几分像。心术却不正。”
曹操不再反抗了，说道:“鬼爷，我被您抓住，认栽了！我没什么好为自己解释的。”
古莉一脚已经从正面扫了过来，曹操被打趴在地，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连串的功夫看得我是目瞪口呆，鬼爷挥挥手，两个鬼门人将他拉了起来，手被反绑在了后面。
鬼爷走过去，反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曹操说道:“我说了，能放我走吗？”
“你死过一回，还怕死吗？”
曹操吐掉了嘴里的血沫子，说道:“我不怕死，我活着只为了我的家人，我老婆难产，我从没开口问人借过钱，只想自己靠本事吃饭。”
鬼爷看着他，花舍却说道:“你倒腾的文物已经赚了十几万了吧？！”
曹操惨笑一声，说道:“我想到有这一天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鬼爷叹了一口气，说道:“鬼门会帮助每一个门人，选这条路从一开始就错了。”
曹操倒是硬气，也不再讨价还价，他说道:“我在情报站的任务是传递情报，每天都能接触到鬼门的情报，很多时候，你们会路过我这里补给，或者，我想办法进入到补给站，我会通过你们轮胎的磨损，车轮胎里的石子儿，加上轮胎边缘的土壤成分，和车表面的脏，再通过清队确定大体位置，还有你们用的时间，这一切都可以判断出你们的大体位置，我知道清队会很快地清理痕迹，但如果我第二晚赶到的时候，会找到连贯的车痕，根据车痕，就能大体判断出你们的目的地。”
鬼爷听完半晌儿没有开口，他冲着黑暗中说道:“清队零号，你做了多久了？”
一个声音低低地说道:“十一年。”
“你选一个人接替你吧，接替你的人要好好记住这个人说过的话，看看自己还有没有什么不足。”
“是！”我甚至都没有看到零号的长相，他便隐入了黑暗。
银天养上前啪啪地大嘴巴扇了起来，“大爷的，我带你入的鬼门，你就这样报答我！”
“够了！”鬼爷说道。
银天养丢开了曹操，冷哼一声退到了一旁。
鬼爷走过去，就那么地看着曹操，曹操也看着鬼爷，四目相对，半晌儿，曹操突然浑身颤抖，泪瞬间便挂在了脸上，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鬼爷叹了一口气，说道:“一会儿警察会来，你向警察自首吧。”
我极度震惊，怎么会是一个这样的结果？鬼爷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呐？而且警察来，等于让白面介入了，这在江湖上似乎说不过去呀。
我们一众人上了车，我回头看去，曹操的身上已经松绑了，他依旧跪在地上，说道:“求鬼爷给一次机会吧，我是鬼门人！”
没人理他，他大声喊道:“生入我鬼门，死亦我鬼人；江湖纵我横，鬼门皆兄弟；破我鬼门堂，我必第一挡；若我鬼门破，踩我尸身过。”
他念的词很耳熟，却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感觉他还不如死了好。
上了车，我看着银天养靠着车窗在抽烟，他的脸颊在烟头的红光下居然也有泪痕，我体会不了那种被自己人背叛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难受。
我必须调节一下气氛，我说到:“哎，曹操要是自己跑掉了怎么办？”
“他是鬼门人，不会跑的。”赵大力说道。
车开了，在幽深的山谷里跑着，车没有往回路开，而是停在了一处制高点上，我这才发现，我们一共过来了四辆车，山下，呼呼呼地又有三辆车开进了山坳里，我看到了车顶上带彩的警灯。
多说一句，曹操的判决下来了，因为被打开的墓穴里文物众多，甚至有昂贵的金器，曹操按顶格执行，我只有叹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华留在了监牢里。
晚上银天养请客喝酒，也是给我的告别宴，这次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他忿忿地说道:“这样的货就不该给活下去的机会，弄死算逑！”
“人家毕竟是为了自己的老婆，这一家子也算是毁了。”我喝了一口酒。
银天养有些迷茫，他说道:“你说他怎么就会背叛鬼门呢？”
我给不了答案，只能陪着喝酒。
题外，多年后，我没想到我还有和曹操交手的时候，但主角却不是我，而是新任鬼王银珉，我相信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这个聪明却执拗的人也注定了他悲剧的一生。
回到了霍尔果，胖叔却是一脸的郁闷，在听完我的故事后，他依旧情绪不高，他看着我说道:“我被千里眼点名批评了，由顺风耳一品正式通知我，说我不约束下属，随意批准下属的假，让其在西境到处跑，并且惹下了太多的麻烦，还与鬼门走得太近，已经在江湖上颇有微词。”
胖叔没有指名道姓，但言下之意，却就是在说我。我急忙给胖叔保证自己一定哪儿都不去，安心地陪着胖叔。胖叔很欣慰，说道:“你比李静那丫头懂事多了，你们在外面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她回来之后，就跟吃了炸药一样，一言不合，直接请假回家，你也好好劝劝她。”
我回了家，李静一个人在屋里喝啤酒，吃着烧烤，一见我进来，帮我将衣服和包儿接过，便不再理我，也不问我吃不吃饭。我坐了整整三天的车，加上腰酸背痛，也不是很想吃饭，洗了个澡，便回了自己的房子。
累了，我睡得很快，也不知是几点，我感觉李静似乎进了我的屋，我以为她是进来拿东西的，因为那间卧室没有很多的衣柜，她的一部分衣服便塞进了我的衣柜里。
可我感觉到她就坐在了我的床边，我以为她在收拾衣服，很快又睡了过去，可突然，我腰部一紧，被什么压住了，我慌忙睁开眼睛，发现李静正骑在我的身上。
我吓了一跳，喊道:“喂，你梦游了吗？大晚上，你要干嘛？”

第345章 一世英名被毁
李静也不说话，只是按着我的肩，突然，她俯下身子，唇紧紧地贴在了我的唇上，她太紧张了，牙齿撞在了我的唇上，接着，牙齿隔着我的肉撞在了我的牙齿上，我是浑身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我双手抓着她的肩，却无力推开，她的唇在我的唇上滑动，我的初吻注定是失败的，我感觉到了满嘴的血腥味儿，或许，她也闻到了，直起了腰，没来由地说道:“吻不舒服呀，书上写的甜蜜都是骗人的吧？”
“喂，你大晚上的到底要干嘛？”
她似乎感觉索然无味，从我身上爬了下去，转身拉开门，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一下个无辜的我，等等！这世界是不是乱了？不是应该男的霸王硬上弓吗？怎么在西境这疙瘩女的比男的还横。
这一晚，过得我心惊胆战。
第二天一早，起床后，满满一桌子的早餐，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突然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把你的嘴弄伤了。”
“啊？”我去卫生间一瞧，差点没把我吓死，我的嘴角满是干涸的血，嘴唇肿得和蜜蜂咬过似的。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个早饭，吃得没滋没味，因为我张嘴咀嚼都是痛，只能喝粥。
到了情报站，胖叔说道:“文臣呐，你得加油了，比起其他人，你已经落后了，常浩和可可在巴国帮助当地的人建设了一个养殖基地，所生产的东西在当地创收巨大，而且运回国内，也全部售罄，最主要的是与当地政府建立了很好的沟通渠道，如果再遇上上次的外商事件，只需要一个电话便能看出真相，他们两人皆是顺风耳二品。”
“哦？”听到这个消息，我当真为常浩感到骄傲，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也非常有头脑，而且他很努力。
“还有无心手下的三人，从怪石峪出来之后，也立了功，好像是破了西境历史上的一个谜团，具体都列为了隐秘，也就是说搞清楚的事情到今日还有影响。”
我点点头，那三个人同样实力深不可测，一个人挑战我和笨熊熊、李静，不落下风，他们有这个实力。
胖叔说道:“你们也可以去情报站的资料库里找找悬案，破案了，也肯定会被重视。”
我差点笑出声来，霍尔果情报站的情报全部在楼上，不过两个文件柜，打开看过，最大的情报应该就是第一王回归事件了，再往上推那可以到清朝去了，而那些资料也不全。
“哎？你的嘴怎么了？”胖叔关切地问道。
我急忙说:“没什么，想吃肉咬到嘴了。”
胖叔也没多想，说道:“嗯！所以.....我刚讲到哪儿了？”
“情报站资料库找悬案。”
“嗯，额.....找什么悬案呀，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查出来也没什么意思。”胖叔垫垫肚子，说道，“要想爬得快，这首先就是做人要正，不要弄那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你们看看最新的情报，羊倌佬被白面给抓了，虽说这个事儿对男人来说也是正常，可是羊倌佬儿的名声却是全毁了。我估计他就算安然无恙地出来，也得引咎退位。”
我急忙看起了情报，昨晚，羊倌佬和朋友吃了饭后，在ktv喊麦，期间叫了两个陪酒小妹，可能因为玩嗨了，两人总共喝了六十多瓶啤酒，羊倌佬和朋友直接睡在了ktv，但两个陪酒小妹一出包厢门，便双双倒地，口吐白沫，送到120，硬是没救过来。据说，当警察将两人带走的时候，还是醉醺醺的，毫无意识。
我说道:“羊倌佬这是多久没回城市了，放松一下也是正常的，这影响不大吧？男人在外应酬，那放在五年前，叫事儿吗？”
我话音未落，小腿被李静狠狠踢了一脚。
“哼哼，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羊倌佬可是咱们江湖有名的老实人，这么一趟下来，当真是毁了哦，所以，这就是你们这些后生需要学的，玩归玩，不要抓着人家陪酒的玩命灌。”
胖叔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整个问答都似乎不在线。
李静说道:“胖叔，你要是真为他好，就想办法把他调离霍尔果这个鸟儿不拉屎的地方，比如在鸟市，接触的人多，那升迁可快了。”
胖叔憋红了脸，说道:“这.....这在哪儿不一样，只怕有心人呐。”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一看居然是纪天纵打来的。
我忙接了起来，纪天纵说道:“文臣，你帮鬼门的事儿在江湖上可没落下好名声呀。有人说鬼门和探道在搞江湖孤立事件呢。”
我笑了笑，说道:“我一个被边缘化的包打听还能有这个作用，江湖也太看得起我了，你堂堂盐王不会因为这个事儿在百忙之中给我打个问候电话吧？”
“嗯，的确有事儿啊，羊倌佬卡巴斯老爷子的事儿看到了吗？”
“当然，玩嗨了呗，酒精中毒救不回来的陪酒嘛。你不会和这件事儿有关吧？”
纪天纵说道:“是我将他们送去ktv的，只是ktv这种东西不适合我，我便没有进去，如果我也进去喝酒了，那现在我也得跟着一起被抓。”
“啊？这么巧吗？那你应该感到庆幸啊？！这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的原则性没问题的。”
“不！这件事儿把我牵扯进去了。”纪天纵说道，“因为是我宴请的羊倌佬，现在他出事儿，我自然有责任，而且整件事儿透露着古怪，两个陪酒一起喝倒的几率应该不大吧？同时死的几率也不大吧？为何羊倌和另一人没事儿呢？”
我说道:“兄弟，我假设有什么阴谋，背后就是利益相关，你和羊倌佬谈什么呢？”
“合作新项目，海盐羊腿，羊倌佬成天都不在家，找到他很不容易，他一现身，我亲自飞过去找他的。而且，我没有杀他的理由。”
我嘿嘿一笑，说道:“你有，假如你没和羊倌佬谈成，却和他手下的小弟达成了协议，那么羊倌佬就是绊脚石，弄死不就正常了吗？”
“你太小看我了，如果我要杀人，至少应该在与羊倌佬分别之后的几天动手，那样便不可能查到我呀。”
“不一定，假如时间迫在眉睫，不得不动手呢？”我淡淡地说道。

第346章 羊倌儿
纪天纵沉默了，半晌儿，他说道:“所以，我来找你帮忙，以证清白。”
我说道:“行，你把所有的资料发给我吧，我帮你看看。不过，这算是你向探道求助，而且指定找我完成任务， 我如实上报，你按要求付费。”
挂了电话，我看起了那份情报，说起来，我有点惭愧，从刚才的简报上看，已经可以看出端倪了，却没有当回事儿。
我将纪天纵的请求告诉了胖叔，胖叔说道:“哎，不许去，我才接到上面的要求，让我把你看好点，你怎么还没消停一天，就又开始找事情？这是你能管的了的吗？人家羊倌佬那是西境三十六门排名前十的主儿，又扯上了盐王，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呢，你趟什么浑水啊？”
我说道:“胖叔，你也说了常浩和无脸他们现在都是顺风耳了，我还是包打听，万一就是这一次能让我直接跃迁，那不是好事儿吗？”
李静也说道:“胖叔，这次可是名正言顺地盐业按正规上报要求来的，合情合理啊。”
胖叔眼角抽了抽，说道:“好吧，那我上报，你们在没有上级回复前，什么都别干，也不要自作主张！”
“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走到门口抽烟，顺手拿起了电话，拨给了笨熊熊，电话一接通，那边说道:“你想我了？”
我差点被烟呛着，我说道:“是的！找你帮忙来了，我要昨晚羊倌佬情报的详细资料。”
“没了？”
“没了呀。”
“你要不了，那需要按照正规申请一级级报。”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本门的情报，按道理来说，只要关系好的，都可以要到全部的，这怎么还公事公办了呢？“不过，我可以给你网开一面，你闭上眼。木啊！”
我去！这是玩的什么爱意深情吗？
“别闹，熊熊，我有点急呢。”
“已经发给你了。”
挂了电话，我看起了资料，我没想到和羊倌佬一起喝酒的居然是赌义堂第一王，我倒吸一口冷气，这老小子凑什么热闹，这就麻烦了，第一王与江湖结仇素来就多，这要一个个查，甚至可以查到第一王二十岁带人剁手的时候。
我急忙拨给了纪天纵，说道:“哎，你和第一王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纪天纵说道:“你没看我给你的资料吗？第一王不是我叫的，他和羊倌佬卡巴斯关系很好，只要卡巴斯回到城市，就会叫上第一王，在监狱的时候，也只有卡巴斯给他送烟，两人关系过命。”
“这就难查了，第一王的酒量那在江湖都是出了名的，他喝死人在那个时代就有过，难办。”
纪天纵的电话已经挂了。
第一王当年有那么几个震惊江湖的事件，其中一个就是他与人赌命，两人坐着三条腿的椅子，侧面便是悬崖，桌子上放着高度白酒，两人便开始喝，谁坚持不住，倒下，便一命呜呼。
第一王先干了一瓶，对方也跟着干了一瓶，接着第二瓶，第三瓶，据说喝到第五瓶的时候，那人直接当场喝死，虽没有掉下悬崖，却是丢了命。
第一王站起身，哇地一口，酒全吐了，人打着摆子离开了三腿椅子。
我直接拨给了第一王，没想到他的电话关机，我这才琢磨了出来，他是应该被抓了。
我急忙开始了研究纪天纵发来的资料。
我转身回到了情报站，将资料也发给了李静，她心领神会地看了起来。
“这两个女的就是死于酒精中毒啊？我觉得可能是第一王和羊倌佬一人搂着一个女子，要求别人喝得必须一样多，两人最后受不了了，起身离去，到了门口，一下昏死，从医学的角度，我认为应该检查一下椅子，可能那椅子比较软，坐下去再站起来会让大脑充血，从而产生死亡。”李静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我要看羊倌佬的个人资料。”
说起羊倌也是西境江湖最悠久的一门，可以说他们在唐朝之前就在这片大地上繁衍生息，也是在唐朝之前便有了结盟的组织，因为最初的他们就是从一个部落里分化出去的人。
他们行走在莽莽的草原上，将一只羊繁衍成两只，到整个草原上洒落白色的玉珠。在唐朝的时候，他们还是弱势群体，要么羊群被人抢夺，要么依附在强权下帮其放牧，以求生活。
在元朝的时候，他们算是正式崛起，有了自己的组织，也是帮着成吉思汗放牧，以满足军队的吃喝用度，这反而让他们空前的团结。
一直到了清朝，不论是从文化还是能力，这群人又渐渐地聚拢，在岁月不好的日子里，他们进入了深山，过得近乎于不被外界所了解的生活，清朝中期，他们卖掉了手里的一半的羊群，成了草原的雄主，甚至驱赶了草原上的暂时掌控者。
但一切都抵不过科技的力量，当带着高科技装备的侵略者杀进来，他们辛苦养的羊群成了入侵者嘴里的食物，甚至女人也成了对方眼里的玩物，孩子成了别人的奴隶。
于是，当清军和江湖人士的武装开始反击的时候，他们表现的更加英勇，很多的外人所不知的羊肠小路都是他们提供的，后来，在清军吃不上肉的时候，江湖人士可是没断过肉干，以至于到战争结束的时候，羊倌中都有饿死的。
所以，当初的马帮在江湖成型的时候，几度要求羊倌中最有威望的长者加入西境三十六门，甚至将西境三十六门第四的位置交给了羊倌。
在近代战争的时候，他们活得是整个江湖中最好的，没有之一，当时的羊倌鼎盛时期，漫山遍野都是他的羊，最多时达到了两万五千多只。 除了羊之外，他还有数不清的马、牛和骆驼。在打击漂亮国的那场战争中，直接给国家捐了一架飞机。
当年的马帮要羊倌佬大说一下组织架构，羊倌佬却是很直接地说羊倌里每一个人都是兄弟，没有高低贵贱，没有贫穷和富裕，所以，没有阶级，都是羊倌儿，只是象征性地给最有名望的那个叫羊倌佬大，后来，江湖人比较机会大字，就叫羊倌佬儿。
一直到了现在，也是江湖上少数从古至今依然繁荣的职业，就是羊倌儿。

第347章 要命的第一王
其后的岁月里，羊倌佬也少与江湖接触，也就是听调不听令，也一直未做过僭越的事儿，江湖也没有过多地干预，也就是到了近代，科技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只养畜牧业很难做大做强，羊倌佬也时常现身江湖，有时候也会进行一些合作。
情报显示当年，我探道执掌江湖时，便与万金油多有接触，时至今日，与鬼王也保持联络，据说关系还不错，每年入秋，便会给鬼爷送去上好的全羊。不过，羊倌佬此人性格古怪，他与之交好的人，那不论高低贵贱，一律当成兄弟，他不喜之人，就算是磕头，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性格大概和鬼爷有几分相似，只是鬼爷还算是平易近人，而羊倌佬可谓是性格古怪，当年的情报是羊倌佬弄了一群长毛羊，那种羊毛非常值钱，奎家老大做文房古玩，便想收购一些羊毛，但他天生有些吝啬，在江湖也是出了名的，只是几句话便惹得羊倌佬不高兴，硬是拿鞭子将奎家老大轰了出去。
所以，羊倌佬在江湖上不能说神秘，只能说古怪，但探道还有有关于他的资料的，评价其为人豪爽，不拘小节，有生意头脑，却安于现状。没有近女色的传闻。接下来的情报便是他的一些家里人信息。
我说道:“羊倌佬不近女色，能在ktv把陪酒喝倒，这听上去很蹊跷啊。”
“第一王在，就没什么蹊跷了，他才出狱，那必须想找乐子，羊倌佬入乡随俗。”李静不屑地说道。
我说道:“不！一个不近女色的人坐在那样的场合会非常难受。”
这是上次银天养请客吃饭，正好他哥哥银天生在，赵大力在，同时进来了几个女子，当时的银天生便非常不自在，吃了几口，便告辞离去了，所以，我有了这一层认知。
我正在琢磨，胖叔说话了:“哎，上面下文了，说在不违反探道要求的情况下，可以查，价格按照包打听给。”
“啊？这事儿按照包打听？这又不是小状况，西境三十六门一个门主，一个副门主全部被抓了，一个处理不好，那简直就是江湖的笑话啊？”李静忿忿不平地说道。
胖叔说道:“你没在顺风耳这个层面待过，我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如果探道按照千里眼的价格去查，所有人都会觉得正常，也证明探道正式介入此事儿，探道查到的任何情报都可能对整个江湖造成影响，尤其是羊倌和赌义堂，可能造成的后果是探道毁了两门，但如果价格只是包打听，不论查出了什么，哪怕公布于江湖，再交由顺风耳或者千里眼，结果便可以更改，最终，保全两门的脸面。”
胖叔的话让我也是茅塞顿开，他说道:“胖叔，我这次需要你的帮助，我认为这次事件，如果背后有阴谋，那么目标会是三个人，第一个，羊倌儿，第二个，第一王，第三个，盐王，所以，必须要分兵作战，任务只是到了包打听一级，那么更高级别的资源我是调动不了的，所以，我希望您能帮我查查盐王，介于我和纪天纵的关系，我的判断可能带着个人感情，您却可以。”
“嗯！行，你把他们的情报给我，我去核实，希望能帮到你吧。”
我看向李静，说道:“你查一下羊倌佬的家人，万一他儿子多，哪个不开窍的弄点事儿，那便是有结果了。”
胖叔说道:“文臣，我和小静都是寻物，这观人了解不多，能找到的情报也可能没有筛选过，你得参考着看呀。”
我点点头，说道:“我去查第一王，这老小子更麻烦。”
说罢，我开着车出去了，我直接去了满春院楼下的情报站，我直接找了赌义堂退休的老人，这老人叫赌空，当时听到这个名字以为是赌技不佳的主儿，但木老给我说，他千术超高，后来因赌入道，自己把名字改为赌空，他经常说如果他死后见到佛祖，定要与其赌上一把。
在霍尔果他的任务也就不是赌，而是真正地养老，赌王却很用心地将江湖上的事情全部给赌空发知晓情报，让赌空也知道门内变化。所以，找到赌空也就能知道第一王的情报了。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捻着七八个骰子正在盘玩，一见到我，便问:“你猜我手里有几个骰子？”
“九个！九九归一！”我不假思索地答道，这老小子手里永远拿着九个骰子让你猜，久而久之成了一种暗号了。
“你是为了第一王来的吧？他认你。”
我点点头，说道:“我要第一王近期的情报。”
“都在那电脑里，你自己去看吧。有什么大事儿也给我说一声哈。”说着，他继续将手里的骰子玩得啪啪响。
这里的老人现在几乎都和我是朋友，我也不客套，打开电脑查了起来，我一看赌义堂的邮箱，才发现除了昨晚的情报被看了之外，其他的打都没打开。
“赌空前辈，你们门内的邮件你都不看呐？”
“哼哼，我只关心最重要的，其他事儿关我什么事儿？其他门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都要我这个老不死的出面了，那江湖差不多也该完咯。”
“您这话说得，您可是江湖的基石啊！你们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都是人精。重出江湖那都是要腥风血雨的。”
突然，我被一条情报吸引了，第一王在餐厅吃饭，与脚夫力王的人发生冲突，两方发生争执，力王亲临，两人和解。
难道会是脚夫力王？我以为我发现了一些线索，可接下来的情报让我差点奔溃，五天前，第一王与人在彩票店争执，砸了人家的彩票店。
七天前，第一王在驿门吃饭，喝到凌晨两点，服务员催促下班，被第一王摔了桌子，拂袖离去，后赌王给了赔偿。
十天前，第一王与当年小弟喝酒叙旧，两人都喝高了，第一王与当年小弟打了起来，小弟头破血流，赌王责令不许门内与其多喝。
我一直查到了一个月前，这第一王出来之后，那简直是玩命地造，简直是神挡杀神，魔挡灭魔，我感觉任何一个人都有杀他的理由，而且都非常充分，真想不到一把年纪的家伙还这么能折腾。

第348章 面基赌王
我记录了一个月的遭遇，尽然记录了满满地一本子，我合上本子，问赌空:“前辈，如果有人要干掉第一王，你觉得会是谁？”
“那肯定是赌王咯，一山难容二虎嘛。”我的脑海里一下浮现出了第一王和赌王在霍尔果老屋里的情形，一笑泯恩仇。不过，赌空说的也对，就第一王干得那些个屁事儿，我要是赌王，我也要弄死他。
我继续问道:“那如果还有其他人想收拾第一王，您觉得会是谁？”
“哼，不是别人，就是我！”这话说得底气十足，我是哭笑不得，“这小家伙过来霍尔果看我，不拿着礼物也就算了，还说什么老子白长一双好手，赌技烂，真当自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了不得，换了老子年轻的时候，十个第一王，老子看都不看。”
看来第一王是搞得天怒人怨呐。
我告辞了赌空，回到了探道情报站，我是从中午一点半到晚上十一点半都在分析情报，十几条情报我能做的不是每一条都分析，而是从人的尊严损失、资金损失、人员伤损程度分析谁最接受不了第一王的侮辱，倒是有了那么几个目标，调查之下却发现都不是。
这是令人泄气的，至少我这边算是没有任何收获，不过赌空给我了一个线索，可能会是赌王觉得第一王太闹腾，在背后做局。
回到了家里，李静也十分头痛，她说道:“我查了羊倌佬的家人，上百口人，全是亲戚姐妹，我的天，根本查不过来，另外，他基本不和外界的人接触，除了第一王等少数几个人，仇家几乎是没有，羊倌佬为人是不错的。”
“那现在能不能把羊倌佬的嫌疑排除在外呢？”我问道。
李静沉默了，说道:“这个查的工作太繁琐了，羊倌佬的家人都不聚集，分散在整个西境，我今天就摸了她老婆这一条线，就是一个下午。还没有任何发现。”
我皱眉说道:“继续查吧。”
“我按照观人来查，可我毕竟没有学过，这种情况下，我倒不建议用观人了，因为人数太多，能不能用寻物来查，或许会快点。”
“嗯？”李静的话给了我很多的考量，查物的一系列方式便在脑海里过了起来。
这幸亏是调查的开始，如果调查到中期再进行调整，那肯定是要出事儿，不过，李静的说法当真是必要了，为了保险起见，我打给了胖叔，他那边倒是查得很快，纪天纵说的是真的，他们正在合作。吃过饭，羊倌佬和第一王去唱歌，纪天纵选择了回家，而且期间没有发生争执。
我问道:“李静，如果按照寻物，你会从什么角度切入？”
“我必须知道如果是陷害，为的是什么？那我必须去现场瞧瞧，另外只查与此事有关的关键性人物。比如羊倌佬的身边人，第一王的身边人和纪天纵的身边人，因为他们是利益相关体。”
“行！那我让胖叔去查纪云岚，你去查羊倌佬一起到鸟市的人，我去查赌王。”
第二天，我们去了鸟市，路上，笨熊熊将我所需要的资料发了过来，这次，我感觉有点眉目了，赌王在刻意隐藏行踪，并且和几个西境巨商在一起，不确定在做什么。
我当即将正在鸟市轮班的石磊和长鹤叫了过来，我们三人组成了一支临时探道队伍，调查赌王在做什么。
赌王似乎很忙，他是上午见人，见的人也是五花八门的。下午，他便在酒店不出门，傍晚，约了不少人一起吃饭。
我是很疑惑这老小子该不会是在密谋什么吧？
傍晚时分，我们接到了探道最新情报，两人关押至开庭，对方两女生的家里人联合起诉羊倌佬和第一王，目前家属可以探视。
纪天纵随即打来了电话，他会动用家族力量要求尽快开庭，因为他和羊倌佬的事儿已经迫在眉睫。纪天纵之前只是和羊倌佬口头谈定，没有文字合同，便和买家签了合同，如果羊倌佬不出来，羊便没办法进入生产环节，到时候的违约可能会造成盐业无法估量的损失。
听纪天纵的口气，他很急。
这给我的时间太少了，今晚就得确定是不是赌王在背后搞事情，如果不是他，我必须再继续换其他目标，我和赌王是有过接触的，而且从探道资料里，我看过他的情报，与其继续观察下去，不如我找上门去。
此时的赌王还在陪着朋友喝酒，我直接在他的车旁等，一旁赌义堂的司机已经发现了我，我的手便一直比着探道的手势，我倒希望他能通知赌王。
晚上十一点多，赌王出来了，从他灿烂的笑容我便没了好感。
他是将所有人送上了车，自己也往他的豪车边走，他没有上车，直接走到了我的身边。
“探道找我？”他的凝重在我看来有点虚假。
我说道:“我是第一王的朋友，我找你，我叫文臣，我们在第一王的家里见过面。”
他打量了我一番，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说道:“这个事儿，探道就不要插手了吧。我们赌义堂会自己处理的。”
“与探道无关，只谈友谊，我想知道这件事儿是不是赌王您做的？不论您说什么答案，我都会相信，因为给我的时间太紧了。”
他呼地转身，冲了过来，抬起一脚就要踹我，我灵巧地躲开，我说道:“您要没做，就别怕我问。”
赌王的目光变了，十分地凌厉，那种上年纪的男人在决绝时刻的面容让人心头有些胆寒，可我必须坚持我的原则。
“你觉得我现在在干什么？开庆功宴吗？我找的这些人都是为了搭救他！你可知我已经砸了多少钱进去了吗？”赌王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第一王闹出了大大小小十几件事儿，有没有哪件事儿让您觉得接受不了？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或者说令您十分地愤怒。”
“哼！不就是些打架、吵架的事儿嘛！小娃娃，你记住，这个世界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对我赌义堂来说钱不是钱，是底气和工具，那些事儿不过是一个从监狱出来的人的释放。”
这话说得相当硬气。

第349章 私家侦探
赌王说完，也不等我回答，转身上了他的豪车，我有些无奈，但却很欣慰，这大概就是江湖儿女吧，忽然，车窗摇了下来，赌王说道:“只要他平安回来，花多少钱无所谓，但要是谁想借他扬名立万，我！让他从此在西境消失。”
车开走了，我却放下了心，这证明赌王不是幕后的操纵之人。问题回到了原点。
第二日，李静有了发现，通过各种方式查到羊倌佬的司机可能有点问题，他在送完羊倌佬后开车离去，下落不明，第二日才现身江湖，疑点在于一般的司机都会耐心地等待老板回来，因为你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会叫你办事儿，他怎么就直接走了，而且去了哪儿呢？
“会不会是羊倌老有这个习惯，进了ktv就不出来了？”我看着情报说道。
李静说道:“现在问题不是走不走，而是他消失以后去了哪儿。”
我皱眉说道:“如果羊倌佬的习惯就是进了ktv不再理会司机，那他走就是合情合理的，这样的人又不是江湖中人，谁会关注他去哪儿了。”
“对方恰恰可以利用这一点呀，从寻物的角度，与寻物有异样的情况全部查明白，真相也就显露出来了。”
我没办法反驳，只是从我观人的角度，这个人是没问题的。
这个人自从现身后，便一直被我们锁定着，他住在酒店里，白天就是开着车出去吃个饭，晚上在房间里看电视，没有什么娱乐。
我在第二天晚饭后，就将他堵在了房间里。
“我是羊倌佬的家人请来的私家侦探，对您做一个基础了解。”我拿着笔记本，李静也拿着本子，我们都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
“哦？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私家侦探呀？我以为只是电影里有呢。”他陪笑着说道，但见我们两人没有任何笑意，也严肃了起来，他说道:“两位请问吧。”
“出事儿那晚，你为什么放下人就离开了？”
司机说道:“我们老板和其他人不是这样的，唯独和第一先生在一起，那都要喝很晚，而且很讨厌有人来打扰，所以，我就办自己的事儿去了。”
“你去办什么事儿了？”李静问道。
“我......我吃饭去了。”
“在哪儿吃饭。”
“夜市，点了几个菜。”
我的眼睛眯缝了起来，我掏出了地图，说道:“你说的可有点不对吧，你看你周围一共有三条街，每条街上都有美食，为何你却偏偏选在了四公里外的夜市，那儿的菜价可不便宜吧，别告诉我你有一家是不得不吃的菜肴。”
司机说道:“我就喜欢吃烧烤，周围都没有。”
“那你把你行进的路线告诉我。”
司机支支吾吾半天，我合上本子，说道:“我们告辞了，既然你不愿意说出真相，我有理由怀疑整件事儿和你有关，我去和警察说。”
“别别！我说！我说！”司机急忙站起拉住了我的胳膊，见我们坐下，他说道:“我在鸟市有一个相好的，我结婚六年了嘛，每次来鸟市，都要跟她见一面，那晚，我开车接了她，去了地下停车场，然后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我给她买了些吃的，就送回去了，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一点钟了，老板一点不打电话，那就是还没完，我就可以自己回去了，第二天才知道出了事儿。”
没必要问下去，这个人我确定不是。
我说道:“你老板在家有没有和什么人争吵过？”
“老板人特别好，他不爱交朋友，任何事儿都是公事公办，那绝对没有谁和他闹的。”
我们告辞了司机，李静很失望，因为两条最主要的线断了，纪天纵那边估计查不出来什么。
我打给了胖叔，胖叔却给了我一个意外的答案，他说道:“文臣，我还真就查出了点什么东西。盐业中新起来的势力是比较反对这门生意的，当时谈判时候，族内便认为此法不赚钱，纪云岚在内的几乎一半人都在反对，纪天纵力排众议，强行推行的。”
我揉揉眉心，说道:“这是正常的呀，掌门代表一切嘛。”
“不！纪云岚与纪天纵在族内争执得很厉害。不欢而散。”
我说道:“胖叔，你大概不掌握一个情报，纪云岚喜欢纪天纵，两人掐架再厉害，都不会闹起来的。”
胖叔却是认真地说道:“是你不掌握最新情报吧，纪天纵当着族内所有人的面，拒绝了纪云岚，并且纪云岚的势力他一个都不用。”
“啊？”我是当真吓了一跳，我以为纪天纵会选择平稳降落，没想到却是如此地硬着陆。
这的确中间存在巨大的问题。
我急忙拨给了纪天纵，我说道:“老纪，你能带纪云岚出来，咱一起吃个饭吧？”
纪天纵却说道:“你是怀疑她吧？我也怀疑她，但是我没有证据。”
这就是内斗的恶果，我说道:“那我们出来坐坐吧？”
“不了，你可以直接找她谈，如果她拒绝，你给我打电话。”
说着，便挂了电话，我想起在蒲牢关，纪云岚可谓是处处都在针对我，一副不将我弄死不罢休的架势。如果能不联系，我倒是希望此生都不接触。
我叹了一口气，拨通了纪云岚的电话，我说道:“纪云岚，你好，我是文臣，我想和你面谈一些事情，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没空。你找我做什么？”
我说道:“好歹同学一场，我想叙旧和了解事情。纪天纵遇到了大麻烦。”
“哼！下午我去曼哈顿健身房，你来那里找我吧。”
电话挂了，也不告诉我时间，好吧，我吃了饭，三点半便去了曼哈顿健身房，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她才来。
她径直走了进去，开始在跑步机上慢跑，这种分散注意力的机会，我得抓住。
我走过去，笑着套近乎:“还没拿下纪天纵？”
“关你什么事儿？”
我嘿嘿一笑，说道:“如果纪天纵死了，你会不会有当盐王的想法？”
“你说什么呢？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我继续问道:“那如果你不爱吃的水果被人硬放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做？”
她说道:“我会把它丢进垃圾桶里！你有什么话要问？”
目前，她的嫌疑最大！会是纪云岚吗？

第350章 罗威再现
我的问题在考验她的本心，纪天纵目前已经不是她的所爱，便不是她的菜，等于她不喜欢的水果，她会丢进垃圾桶，那么她可能选择伤害。
她从跑步机上下来，说道:“今天你来找我，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纪天纵让你来的？”
＂你觉得呢？＂我反问道。
她沉默了半晌儿，走到了杠铃旁，我帮她保护，她一边做一边说道:“我觉得是他让你来的，毕竟项目陷入了麻烦中。”
聪明人呐，以退为进，我说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那么这件事儿是你干的吗？”
“我倒是真想干，但用两个女人的性命做这样的事儿，我怕我会做噩梦。”
我说道:“怎么证明？”
这其实很强人所难，她想都不想回答我:“纪天纵之所以拒绝我，是因为他现在是盐王，而我的存在让他没办法选我，这不代表我和他没可能，此时，如果我毁了他，更没可能和他在一起，我说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说道:“打扰了，希望你们能在一起，虽然我很不希望你们在一起。”
“为什么？就因为我在蒲牢关的时候，怼了你？”她从杠铃上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虽然我不喜欢她这样的，但纪家人的底子倒是真不错。
我说道:“他喜欢的人不是给他建议的人，而是下班回来后有热饭，上班有干净衣服的女人。”
“这些佣人就可以做。”
我说道:“所以，你不适合他。”
我不知道我讲明白了没，我觉得我并不是一个爱情专家，具体的我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吧。
她见我似乎有想走的意思，突然说道:“喂，我给你说说我对这件事儿的看法吧，你为什么不去ktv查查当时的记录。四处瞎找人？”
我说道:“探道的情报传过来的都是查证过的，ktv没有更多的线索。”
“寻物的查的，还是你观人查的？”
我心头一动，我看向了她，她说的对呀，这情报一定是寻物查的，他们只在乎女人是不是真的死于酒精中毒，是不是羊倌佬和第一王的包厢走出来的。
我笑了，说道:“谢谢啦，有空我真得请你吃饭，我们几个至少还能聚聚，少了你大概也少了很多回忆。”
“你们那群人我看不上。”
我还是笑了笑，离去了。
我径直去了那晚他们所在的ktv，因为死了人，ktv被封闭了，我是给赌王打了电话，找到了老板，才让我进去。
给我开门的服务员带我到了包厢，乖乖！这包厢足可以坐下二十人，非常豪华，非常大气的地方，包厢收拾了一半，里面还有那晚没喝完的啤酒。角落还堆着不少的空酒瓶。
“嗯！他们还喝了红酒？”
“是的！那是最嚣张的男的非要带进来的，他们进来就干掉了两瓶。”
桌子上还有一些酒店推广的卤菜，基本没怎么动，可以看出来，几人一直在喝酒。
“包厢的服务员呢？”我随口问道。
“出事儿以后，在家休息。”
“那晚他们真的喝了这么多酒吗？”我继续问道，纪天纵陪了前半场已经喝过，到这里还能喝这么多，这都是不要命的。
“嗯！他们是我所见最能喝的人。”
这时，墙壁上有一个烟头大小的小窟窿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上去，用手摸了摸，我笑了，说道:“你们老板还有保存证据的习惯？”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和驿门的贾珍曾经聊过，说很多鸟市的ktv老板都会宴请一些重要客人，那时候，他会想办法拍下包厢里的情况，为的是有一天，求重要人物办事儿，他油盐不进，不给面子的时候，拿来威胁用的。
我说道:“能把旁边的包厢给我打开吗？”
“那是我们的杂物间，没什么东西。”他并不拒绝，还是给我打开了。
果然如我猜想，墙壁上的洞直通这里，地面上居然有两个烟头，我捡了起来，细看了起来，我怎么总感觉这烟头在哪儿见过，烟是玉玺，烟嘴上有两个咬痕，呈v字形，抽烟的人一般不会咬烟头，在西境烟头湿了，有代表不吉利的说法。
我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突然，我的脑海一灵光，手都不禁抖了一下，我说道:“咱们这里有叫罗威的吗？”
我在罗威当时的办公室的烟灰缸里见过这种咬痕，而且两个烟缸里，一个是玉玺，一个是中华，这......如果真的是他，那一切可就太吓人了。
服务员说道:“我们这里还真没有。”
“那有没有管理人员或者服务人员是这个人。”我将手机打开，将里面罗威的照片调了出来。
服务员看了一眼，说道:“哦！这是卫生领班，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才来没多久。”
“是吗？他人在哪里？”
“这件事儿发生以后，老板也不知道影响会有多大，告诉我们想留下的就一个月发一千二，不愿意留下的辞职就是了，他应该辞职了吧。新人没什么忠诚度。”
我无法想象那晚，第一王和羊倌佬正喝的高兴，旁边有一双阴狠的眼睛在盯着你。
我有些心烦意乱，这人居然还在活动，这背后肯定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能帮我确定一下他人在哪儿吗？他如果辞职，工资结算了吗？”
服务员打了一个电话，说道:“人出事儿第二天就电话辞职了，工资他说不要了。”
“他的简历没有吗？”
服务员说道:“哦！我们保洁都不需要简历，上年纪的人都不怎么买保险。给钱才是硬道理。”
“工资卡呢？”
服务员笑着说道:“我们老板不会发卡里的，都是发现金，年轻人拿到钱很快会花光，没地方去，那就可以来加班，加班费才多少一点，你懂的。”
现在我算是有点方向了，这件事儿十有八九就是一起阴谋。
我继续问道:“我问一下，酒水是你们拿进去，还是其他人拿进去？”
“谁闲着，谁拿。”
“那就是说谁都可能拿酒进去咯？”
“嗯，是的！”
我捡起了两瓶啤酒，说道:“从您的专业角度，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比如我手里的两瓶酒，怎么能全部让我们两个喝掉，而不是其他人呢？”

第351章 形势大变
服务员笑了笑，说道:“很简单啊！你看看桌子上的杯子不就明白了吗？”
我看向了酒杯，有的里面放着一粒葡萄，有的放着一瓣橘子，还有的是一片西瓜，我瞬间恍然大悟，我只需要记住我杯子里的是什么水果就不会拿错杯子，这很可能给了下手的人一个机会。
我从ktv出来，直奔医馆，坐诊的是一个女子，我做了探道的手势，她笑着说道:“嗯，江湖朋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我说道:“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药吃了之后，喝酒会直接酒精中毒的？”
坐诊的女子说道:“这个问题我需要请示我的上级，这不是在问诊。”
“请便。”
女子说着走了出去，片刻，门开了，她和另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这人我认识，虽然叫不上名字，人却是给我诊断过，她不就是药王的关门弟子嘛。
她也认出了我，说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为了第一王和羊倌佬，我想确定那不是一起酗酒案。”
她看了我半晌，说道:“有这样的药品。如果你要说现代的，加入一粒头孢，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酒精中毒。”
“酒喝了很多的情况下，能不能一定会引发酒精中毒？”
“不一定！每个人的身体耐受程度是不一样的。”她淡淡地说道。
我说:“有没有一种药物喝下去一定引发酒精中毒的？”
“古法里有的，但那计量不小的，大约需要一百克加上一点点的很常见的东西，遇酒便融，且看不出，尝不出，喝下便可以达到你说的效果。你可以了解其中的一样配方，另一样恕难奉告。”
我点点头，说道:“好！那一百克是什么东西？”
她说道:“六十五度以上的酒，一百克下肚结合另一样东西，便足可以让人酒精中毒。”
我一下明白了，罗威当晚一定是有办法在两个陪酒女的酒水里分批下了两百克高纯度的酒，再加上一种常见很难被察觉的药物直接导致两个陪酒女的死亡。
从医馆出来，我知道这已经无法查下去了，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罗威肯定已经将所有证据销毁，当真是死无对证。
既然知道背后有能人，那么罗威此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拨给了纪天纵，他挂了我的电话，我又拨给了赌王，他也挂了我的电话。
难道出事儿了？
我急忙拨给了笨熊熊，她说道:“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过来了。羊倌佬和第一王已经保释出狱了，因为赌王赔了一大笔钱，两个女孩儿的家里不予起诉，第一王出来之后，便请赌王要探道禁止调查。羊倌佬首次发声明说对不起西境，不日引咎退位，这带来的结果未知。纪天纵目前已经去接人了，具体待查。”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变化太快了，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好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罗威针对的会是谁呢？
是第一王不经意间得罪他或他的人了？还是纪天纵和盐业让罗威不爽？亦或者是觉得羊倌佬的羊有问题？
“我建议你不要查下去了，我想胖叔很快会接到让你中止任务的通知，你如果继续查下去，恐怕探道高层会很光火，要不晚上，我陪你吃个饭？当散散心了？”笨熊熊说道。
我现在很乱，我说道:“给我查一下，纪天纵在哪里？第一王又在哪里？”
很快，电话接通了，他们居然全部在一起，我大喜，急忙赶去了地方，我站在包厢门口，给纪天纵发了一条信息:我就在门口，现在出来，否则，我进去。
片刻，纪天纵出来了，他比起以前似乎更瘦了，他看着我说道:“刚才我有点忙，没来得及接你电话。”
我说道:“我查到了这事件背后是个阴谋，很大的阴谋，是不是和你有关？”
“什么意思？”
“罗威！你记得吧，他又出现了，而第一王和羊倌佬的酒局，你却不在！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纪天纵皱了皱眉，说道:“罗威？”
“对！”
“咱们晚点说，好吗？这件事儿我负责地告诉你，我并不知道。”他着急要进去。
我一把拉住他，说道:“不！我要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的生意怎么会吸引罗威的注意，你到底动了谁的蛋糕！”
他的腮帮子动了动，说道:“我只想和羊倌佬合作，把这单生意做完，他马上没有实权了，我今晚如果谈不下来，那我盐业将面临无法估量的损失！甚至分崩离析！”
他用力地甩开了我的手，转身进了屋，我愣住了，我的大脑将纪天纵的话分析了一遍，难道罗威希望搞垮盐业？这没有意义呀？只是两个陪酒女的死亡是达不到目的的。就比如现在羊倌佬已经放出来了。
我实在是想不到一个卖羊腿一个用海盐做熏羊腿会动了谁的蛋糕，那可能目标并不是纪天纵，必须得从第一王那里下手。
我转身下楼，跑到旁边的酒庄买了两瓶茅台，咚咚地上楼，我先是给第一王发了一条讯息:第一哥，我是文臣，我正好在鸟市，得知遭遇，心急如焚，我已到了你用餐地点的门外，略备薄礼，看望哥哥。”
我等了足足十分钟，第一王也没出来，我直接给第一王打了个电话，这次他倒是接了，说道:“谁呀？”
我说道:“第一老哥哥，我是文臣，我刚才给你发了条讯息，我就在门口。”
“嗯？那进来呗！”
“哈！不是我的酒局，我不太好意思，要不有劳您屈尊，我将一点心意转交便走。”
“你等着！”
正说着，门开了，第一王出现在了门口，他看到我的时候，才想起我是谁，哼哼了两声，说道:“你不在霍尔果好好看着我的房子，跑到这儿来干嘛？”
“我知道您出事儿后，就赶到了鸟市，来查您的事儿。您出来了，我就放心了，这两瓶茅台是我给您接风用的！”说着，我递了过去，我心头在呐喊，留住我！留住我呀！
“哎呀，有心了，流年不利！来吧！进来喝两口！”第一王说道。
我忙摆手，说道:“不合适......”
还没等我回话，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推进了包厢。

第352章 三位门主的饭局
屋里有三个人，羊倌佬、纪天纵和第一王，纪天纵没有任何表情，羊倌佬在默默地吃饭。
第一王笑着说道:“这是我一个小兄弟，来看我，一起吃个饭，纪总没意见吧？”
他说道:“他也是我的兄弟，当然没意见。”
我向他点点头，又向羊倌佬打了一个招呼，坐了下来，第一王将酒瓶递给我，说道:“你是晚辈，自己倒吧。”
我倒了一杯，敬了一圈儿，便安心地吃饭。
纪天纵说道:“卡总，我现在也是逼上梁山了，再次请求您卸任之前，履行我们之前的口头邀约。”
羊倌佬卡巴斯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了，头发有些发黄，皮肤黄中带黑，一条条皱纹间肤色也呈现出不同，眼睛不大，睫毛却很长，牙齿很黄，穿着也很普通，甚至有些老旧，如果你看到他绝对想不到他是一个身价过亿的老头儿。要是把他的羊连起来，过九曲十八弯的公路，你会发现，从头到尾都是他的羊。
卡巴斯说道:“我即将卸任，我不想再做任何决定了，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今天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参谋一下下一任羊倌佬该是谁呀。”
卡巴斯看着第一王，纪天纵向第一王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第一王却无动于衷。
纪天纵说道:“卡总，您之前的承诺不算数了吗？”
卡巴斯说道:“弟弟，西境的羊满山都是，就算没有我的，还有其他人的，我想问题不大吧？”
我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纪天纵说道:“我为了您的羊在您的牧场边建立了工厂，您不首肯，我前期的投入便打了水漂。”
“那我回去把这件事儿作为我继任者的考试，我想他会处理好的。我的儿子我相信。”说罢，举起酒杯干了下去。
我皱起了眉，说道:“卡总，第一总、纪总，我只是探道的一个小角色，本来这样的场合是不该说话的，不过当初纪总找我，希望我将两位最近才发生的事儿查一查，现在我有点眉目了，我想说的是我可以肯定三位目前都是受害者，只不过受伤的程度不同罢了，卡总，您不希望自己不明不白地遭此劫难吧？”
“嗯？你的情报准确吗？”卡巴斯目光一拧看向了我。
我点点头，说道:“我可以把我查到的告诉两位，不过在我开始之前，我希望卡总您能答应纪总的请求，毕竟是他付钱给了探道，我才接手了此事。”
“那你就不用说了，我不喜欢讨价还价。”卡巴斯当真是性情古怪。
我淡淡地说道:“那我先透露一点，在座的可能就有这件事儿的策划者。”
三人互相看了看，纪天纵说道:“文臣，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代表什么意思吗？”
“是的！我当然知道，做这件事儿的人非常了解江湖，连医馆的秘药都有，他为什么盯上你们，这一点我很好奇，而且给我的时间很有限，我只能在各位的身边搜集情报，这才有了发现。”
卡巴斯看了看两人，说道:“好吧，那我们都来听听这位小老弟的话，如果此事和你纪总无关，那么我便马上可以同意合作。”
我说道:“与纪天纵无关，与您和第一王先生有关。”
“你在说我吗？”第一王的脸拉了下来。
我说道:“第一总，别急！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儿，这个人完全有能力干掉二位，却非要从二位身边的陪酒女下手，以此来给两位制造无穷无尽的麻烦，目的到底是什么，以目前来看，卡总会交权，纪总因为羊腿事件受到牵连，从此盐业一蹶不振，第一王先生似乎没有任何损失，只不过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只要您尽快出来，那么您的疑点将会无穷大。”
嘭地一声，桌子上的碟子被第一王拍碎，一块瓷片顶在了我的脖子下，“小子，你栽赃的本事倒是学得很好啊，我待你不薄吧？”
完了，为了纪天纵小子，我玩大了。
卡巴斯说道:“第一老弟，让小兄弟说下去嘛，着什么急。喝酒！”
他狠狠地丢掉了手里的瓷片，端起酒喝光了。
我说道:“那背后这个人当然知道探道介入之后，肯定会有所怀疑，自然会将这一切联想到第一总身上，那么持续查下去，便会有无穷无尽的答案，比如第一总在过去的一个月可谓是大杀四方。任何一个人都有对你下手的可能。说以，在座的三位都是受害者。”
第一王不悦了，说道:“你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嘛。”
我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烟头，说道:“我怀疑一个熟人，三位门主，罗威你们可熟悉？红其拉甫外商门事件的主角，卷了江湖人士几百万，他办公室的烟头里有玉玺，咬痕也是这样。”
“一个烟头就能证明了？”第一王说道。
“不！主要是这烟头发现的地点，就在你们ktv的隔壁，那是一个备餐间，在墙壁上有一个小孔儿，从那里可以看到你们包厢里的一切，他用了高纯度的白酒混杂了另一味药，造成了陪酒女酒精中毒的假象。”
第一王呼地站了起来，说道:“此话当真？”
我直接将手机里拍的照片放了出来。
羊倌佬说道:“酒店老板搞事情！”
我摇头说道:“我调查过了，不是他，那人提前十五天前入职，我也调查过纪总，你们恰好是十五天前开始的对接。我的问题是，谁那里泄露出去了十五天后在那个ktv喝酒的事儿，因为恰好撞上，我不相信，不可能是偶发事件。”
第一王说道:“只要我和卡兄来鸟市，都在这里。”
这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我继续问道:“罗威不但涉及了红其拉甫外商门事件，还有前段时间，绿林事件，现在又落到了二位身上，我认为其中一定有一个大 阴谋，而三位正是他完成这个大 阴谋中的一环，他可能需要纪总垮掉，可能需要卡总交权，可能需要第一总继续在牢里待着。我想问问各位一些隐秘，你们有什么阻碍了别人的计划。”
三人沉默了，我慢慢地站了起来，说道:“卡总，我想我的情报可以让您完成与纪总的生意，因为你们已经向江湖发出了禁查，我的任务结束了。但我会继续查下去，如果你们有更多的答案，请告诉我。”

第353章 二次教育
“好！我会完成我的约定。”卡巴斯说道。
“我的建议是卡总，您想办法坚持半年不交权，不做任何改变，继续与纪总完成交易，第一总，您继续您的生活，只要冒头，我一定会抓住他的尾巴的。告辞。”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对第一王说道:“第一哥，希望你们下次唱歌不要守一个地方。”
“要你说。”
出了酒店的门，我收到了纪天纵的短信，只有两个字:谢谢。
这件事儿线索全断，却让我知道了一点，罗威还在西境，而且就在鸟市，他到底打算做什么呢？
第二天，就在我返回霍尔果的路上，我接到了第一王的电话:“小子，回去了？”
“是的！”
“我想起了一件事儿，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卡巴斯的羊在水工团附近，纪天纵的工厂在盐山附近，他们在合作之前，就麻烦不断，卡巴斯的羊一夜之间被发疯的野狗咬死了十几只，纪天纵的工厂也是发生了一次小火灾，好在发现的及时，没有酿成大祸，卡巴斯不想合作的原因也就在此，他认为纪天纵是个不吉利的人，这一次更是差点把自己弄进了牢里。他找我喝酒是想让我给他看看，怎么能转运，我们赌义堂有转运法门，现在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搞事情。”
这倒是一个全新的情报，不！探道一定有关于这两件事儿的详细情报。
我急忙说道:“谢谢第一老哥，这次见得匆匆，还望将来有机会来霍尔果，我请您回家吃饭。”
“少废话！你给老子查一下，谁要害我兄弟，我一定废了他！”
“收到！”
我急忙拿起了地图，我对盐山和水工团其实很陌生，一查才知道盐山原来是我们国家盐最多的地方，这盐从元朝之前就被开采，甚至还要运到中原地区，就是这样采出的盐和盐山比，至今还未消耗其九牛一毛，甚至从远处看，朝阳的一面雪白色盐遍布山体，如同冬雪覆盖其上，背面则是银光闪闪，那是盐的结晶体。
我这才想起，曾经纪天纵给我说过，盐业在西境掌握着三处盐场，最大的就在盐山。
至于水工团那是兵团的地界，周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草场，但岩羊却不少，后来被人工养殖杂交，成了当地的一大特色，原来这是羊倌佬的家当。
这么看来，两两联手倒真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可我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动了谁的蛋糕，为何从合作开始便被处处针对。
我和李静回到了霍尔果，这件事儿我只告诉了李静，我没有上报我的发现，只是要求将两地的情报尽快交给我。
随即，返回的情报里果然提及过这两起事件，但都记录的很简单，甚至情报中都没提及疯狗咬羊，只提及羊倌佬羊群有小损失。而纪天纵在盐山的火灾也只是说天干物燥，发生了火灾，未有人员损失。
我本来还打算跑一趟这两个地方，但所有痕迹肯定已经不在，去的必要不大。
说实话，目前的一切算是无从查起。这次我算是亏到了家里，忙了半天，三位门主一句话，便结束了调查，当真有些不爽。不过我对探道的手段却有了更多的认知。甚至，我还在探道驿小住了几天，又看了不少的书。
我总感觉最近要出什么惊天的大事儿。
几天后，我正琢磨此事时，胖叔突然从电脑前跳了起来，哈哈大笑着说道:“文臣呐！好事儿来了！你还记得不，我之前给你说过，探道的人有三次进入蒲牢关学习的机会，一次你已经学过了，第二次，就是你在成为顺风耳的时候，第三次，则是成为万金油的时候，会被邀请回蒲牢关接收蒲牢关，现在！你第二次机会来了！”
最近的我做什么都没兴趣，被罗威的事儿烦得不得了，因为羊倌佬没听我的，在扛了一个半月后，选择交出了大权，这大权的变动，直接让纪天纵在与其合作之后，便没有更多合作的机会。这一个半月，纪天纵算是刚刚回本，可惜了一个厂房，也只能卖掉。
第一王的表现更加亮眼，据说为了一笔陈年旧账，叫了几个人找到了力王脚夫，把人家掌门堵在办公室里，喊打喊杀，而且力王脚夫还真就给了钱，我的天呐，力王脚夫可是响当当的暴脾气，都拿第一王没办法。
我哦了一声，胖叔继续说道:“哎，这次被邀请的无脸三人、常浩都在，还有鬼门的古莉和贼行子丁当。”
李静吃了一惊，说道:“怎么这样的训练还有外门的？”
“是的，今年在鬼爷的要求下，也对外开放，你们年轻一代的人越来越没规矩，就是为了让你们学学老一代的规矩。”
我说道:“是不是我要是训练结束，就可以直接成为顺风耳了？”
“那不一定，你查查探道历史，多少参加了训练的一辈子还不是默默无闻，潜力这个东西，谁知道呢。我觉得对你很有好处，成体系地学习探道。”
李静说道:“那他什么时候去？”
“嗯！这是他的问题了，他必须自己推算出蒲牢关的位置，然后自己去过去报道，期间，整个霍尔果分部就是你的考官，你不能借助任何情报，独自完成推算。”胖叔说道，“不过嘛，你是我徒弟，我一定帮你。咱们自己人走走过场就行。”
李静说道:“蒲牢关在.......”
她似乎知道，可是想了半天却是没说出来，她说道:“哎呀，还真就不知道。”
胖叔说道:“我记得在一片有河流的地方，有一排小屋子，还有树。嗯！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胖叔，你不等于没说嘛，西境这样的地方漫山遍野。”李静说道。
的确是过去了很久，我对蒲牢关的回忆在一点点地在脑海里扩大。我是整整跑了一天才到的霍尔果，一年可以跑大半个西境。而且万一对方就是不让我背下路径，随意绕一段路，那我也没办法，毕竟被关在车的后备箱里。
这条路走不通，那只有通过探道的历史信息去分析那里。
自探道从怪石峪搬走之后，便一直在打仗，那时候的前线应该在靠近阿泰地区，之后战争平息，便以鸟市为核心，那时候叫迪化。

第354章 红山谷
再之后，探道被一分为二，重要文件离开了迪化，往西境内部延伸，总指挥部依旧在迪化，但核心信息库却放在了禾田，因为那里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上，当时的万金油认为丝绸之路迟早要建立起来，所以，情报会大量产生，只不过这一条预判是错误的，反而北境地区发展了起来。
大约自然灾害的时候，探道秘密将所有文件转移至山里，在十年前取出，并且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修复，毕竟那都是西境的历史，其中还隐藏着很多的秘密。
到是五年前，核心信息库转移至独山，因为鬼门所在之处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但鬼爷提出了要求，不允许探道经常出入独山，所以每半个月作为资料存储可以进入。于是，探道人数仅次于鸟市的城市是奎屯。
那么蒲牢关会不会也在奎屯？
我将奎屯做了备选，我加入探道的时候是九月底，那山里并不凉爽，说明离真正的山区是有距离的，这大概是为了防止蒲牢关有一天万一被歹人攻破，所设计的一种逃生手段，就好像在明朝时期的怪石峪，可谓逃生法门众多。可是在蒲牢关，我却看不到马路，说明还是有一定距离。
对了！还有那种山石，南境和北境的山是有本质区别的，南境大块大块锋利的岩石极少，有也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而北境却很多，我记得我们被狗追的时候，悬崖边就是大块的锋利岩石，非常脆弱。
我掏出了地图，我能不能肯定蒲牢关就在北境？！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们当时为了完成荣誉测试，从蒲牢关出来跑了十几个小时，到达的地方叫达坂城，那就是一千公里的范围内。
哦！对了，那地方还有无花果，那品种的无花果很大，石磊经常偷回来几个给我们解馋，巴掌大的无花果在西境只有一个地方有，那就是阿图什。
想到了这里，我尽然身子一颤，从阿图什到达坂城，正好十六个小时。
我一拍巴掌，说道:“我找到了！”
而且，我还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当年的万金油，将总指挥部放在了鸟市，将核心信息库放在了独山，蒲牢关放在阿图什，正好三点呈品字形，覆盖了整个西境北部，任何一方出了问题，另外两方则可以积极救援，当真是好布局。
“在哪儿啊？”胖叔激动了。
李静见我还在沉思，说道:“胖叔，不许说话。”
我一边将阿图什的地图打开一边问道:“胖叔，阿图什哪个地方有沉积岩和草原结合的地方？”
“哪儿？阿图什？”胖叔问道，“那里好像土山特别多，景点嘛好像沉积岩比较少吧，那儿风沙不小，岩石都很光滑的。”
我拿过了电脑，开始搜索了起来，很快，我选出了三处地方。我说道:“蒲牢关就在这三处地方中的一处。”
对了！我还忘记一点，那里有湖，湖水顺流而下，湖水里有美味儿的鱼。
我对着三处地方开始了再筛选，一个叫红山谷的地方出现了。
我十分激动，但如果只是算到这一步，还不行，必须验证一下。
我在地图上重重地圈出了这块地方。
我看着胖叔说道:“我需要验证这里，能不能借用一点点基础数据？”
胖叔说道:“可以！”
“不行！你是在接受探道霍尔果分部的考试。”李静说道。
胖叔急忙说道:“哎，没那么严，都是自家人。”
“不！现在你接受了情报，常浩会像你这般吗？无脸人会像你这般吗？”李静的话让我老脸一红，也让胖叔眼角直抽抽。
我点点头，说道:“好吧，不过我自己用电脑查阅卫星图，总不算违规吧？”
“那可以，只要不借用江湖或者探道的情报，怎么样都行。”
我点点头，走到了电脑前，开始搜索了起来，整整两个小时，我终于在电脑前看到了一条蜿蜒而下的小河，在河谷最宽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小的红色方块。
哈哈！蒲牢关被我找到了。
我说道:“这里就是我的答案。我回去收拾东西了。”
胖叔看着我圈出来的点，说道:“哎，你最好再好好想想呀，你只有七天的时间跑路，万一错了，你可就参加不了训练了。”
我已经站在了门口，说道:“胖叔，我不会算错的，因为我是探道包打听。”
胖叔的目光从怀疑到了温柔，他说道:“你先别走！我给你加加油！”
说着，坐到了电脑前，打开了工作群，他说道:“我霍尔果分部文臣被探道选为名将斗使，我需要大家的祝福。”
我不禁想笑，这不是显摆吗？！包打听花盆里的鸡那些人肯定要嘲讽一二。我没想到的是，一众人却纷纷发出了一个抱拳的表情，说道:愿霍尔果分部文臣学业有成，大展宏图。
胖叔慎重地说道:“文臣，你记住，在外不你代表你个人，你代表了整个霍尔果分部，不论输赢，这里就是你的家，将来有一天，如果你能带领顺风耳及包打听继续征战西境时，永不可忘你是名将斗使。”
我从没见过胖叔有如此不苟言笑的时刻，我做出了一个探道的手势，转身出门。在蒲牢关，我在背诵探道资料的时候，经常看到某个探道前辈的介绍下有名将斗使这个称号，只觉得很好听，也没有追问，我认为可能是某种战争后的奖励，如今看来是对参加二次训练之人的统称。
我不禁有些心潮澎湃起来。
回到了家，我便开始收拾起了东西，我虽然很笃定蒲牢关的地点就在红山谷，可保不齐我是蜜汁自信，万一错了，去的早还可以再改。
我也没忙多久，便收拾好了，我订了第二天的飞机，打算提前去瞧瞧。
这时，李静回来了，她的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我吓了一跳。她说道:“你快过来试衣服，好歹代表了我们霍尔果分部，总不能穿得很寒酸吧？我给你挑的，快来！”
我这一打开不要紧，从衣服到裤子到鞋子，从内衣到袜子，全部买了新的。
我脸发烫，说道:“哎，这些我都有。”
她不容我拒绝，已经开始上来扒我的衣服，“你不能这样扒老爷们的衣服呀。”

第355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晚上，我刚躺在床上，门开了，李静突然敲门。
“睡了吗？”她问道。
我说道:“哦！还没有。”
乖乖，她直接打开了门走了进来，她说道:“你往那边躺一点儿。”
“啊？”难道还会有什么其他东西？
没想到她哧溜一下躺在了我的旁边，她闭着眼，黑暗中，我看着她，她的呼吸里我能感觉到紧张，好半天，她和我都平复了呼吸，说道:“在外面，不许看别的女人。你这花心大萝卜。”
“我？我只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好吗？我想学本事回来把罗威抓住，我差点死在他手里。”
“嗯，这次的学习会非常苦，你一定要坚持下来，那里是可以让人蜕变的地方。名将斗使和蒲牢关入门学习相比，难度之高，无法想象，你一天跟不上，往后便会压更多的内容。”
“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我好奇地问道。
“我.....我朋友告诉我的。好了，睡吧。”说着，她将我的夏凉被盖在了身上，睡了起来。
哎！这是我的床，我......男女授受不亲，我这.....
这是喜欢我？
哎，算了，睡吧。我！文臣！就是当今的柳下惠！就是坐怀不乱！
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热量，我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我.....翻了个身，我们俩儿背靠背地躺着，我居然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我想起了一个笑话，女生与男生同睡一床，在中间拉了一条红绳，说道:“你要越线便是禽兽。”
男生没动，第二天，女生怨忧地说道:“你简直禽兽不如。”
我昨晚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早晨，李静做了一桌子的菜，这简直不是吃早饭，而是吃午饭，我是吃饱了，胖叔将我送到了火车站，说道:“你到了地方，第一件事儿联系当地的探道，他们会提供车把你送过去的，如果你愿意，也可以从他们的嘴里套点话。”
车开了，胖叔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从背包里摸出了一袋子橘子，他朝着我伸手囔囔着，李静看到，直接抢过了橘子，剥开一个，看着越走越远的我，吃起了橘子。
我又突然想起了小学时候的一篇课文，朱自清的《背影》，此时的胖叔真的像送自己孩子离去的父亲，我的眼眶莫名有些潮。
很快到了阿图什，这里比我想象的干燥的多，大平原地区，如果不在市区，风起时，卷起的土壳子倒是不小，我一度怀疑我是找错了地方。
我没有联系探道，而是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抵达了红山谷，我看着景色在一点点地变化，时而绿树成荫，时而满眼黄土，时而戈壁丛生，终于，抵达了离红山谷最近的小镇。
这个小镇只有很小的街区，之后便是低矮的平房，为数不多的楼房有些老旧，不过，我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我看到了探道的标志，不光如此，我还看到了鬼门古莉在那儿买零食。
看来，我是找对了地方。
我几步赶了过去，遇见熟人必须要打个招呼。
她是背对着我的，我走到距离她大约十几步的时候，她突然转身，手下意识地摸到了腿边，好家伙！鼓鼓囊囊，兜里难道装着家伙事儿？
她也认出了我，说道:“你也是来训练的？我听说你们并不知道训练地点，要自己分析？居然也找到了这里？”
“嘿嘿，古莉，好久不见，是的呢，要通过以前的线索将地点分析出来。”
古莉说道:“我们是直接通知了地点，走吧，我才到没多久，还没吃饭。你呢？”
我都无语了，探道对外门的人好好啊。
“哦！那我请你吃饭。”我笑眯眯地说道。
这里的餐馆都不大，能有七张四人小桌子的便属于大餐馆了，我要个大盘鸡，便和古莉聊了起来。
“你们探道的常浩也来了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奇地问道。
“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还很意外，谈话间就问我是不是也要去参加名将斗，我说是的，他说那我们约个地方，一起去吧，我就说了这里，他应该还没来。”
“啊？”我相当无语，我可是按部就班地推算出来的地方，这家伙倒好，他肯定知道鬼门的参赛者是没办法知道蒲牢关的具体地址的，那探道一定会告诉他们地址，问问古莉当真是好办法。不过，这算不算作弊呀？我判断了半天，终是放下了，不论是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常浩所抓住的重点不是当时的蒲牢关经历，而是古莉，或许探道放出鬼门他们参赛的原因也就在与此。当真是龙有龙途，鼠有鼠洞。
我不禁苦笑，正说着，老板拿了乌苏啤酒过来，我吓了一跳，说道:“我没要啤酒啊？我们就吃个饭。”
古莉接过啤酒，说道:“我要的，吃大盘鸡不喝点，咽不下去，反正我们来得也早，不如玩两天再说，我是难得自己跑出来。”
她还真是一个小姑娘，我问道:“对了，常浩和你约的是几点？”
“约的是今天上午，现在都快晚上了，也不见他人。”
我本来打算直接去报道，但古莉却要我陪她逛逛这小镇，走了一个小时，就走到了头儿，没什么商店，除了小饭馆就是一两个卖菜兼着卖当地特色小物件的店铺。
恰好尽头就是一家小旅馆，她兴冲冲地就要去开房，我没那么着急，看了看房，那房间设施设备把我劝退了。我该庆幸我被劝退，不然真就误了大事儿，这是后话。
古莉插着腰，说道:“走！咱们换个大点儿镇子玩两天去。”
我只能瞎编理由，说道:“古莉，按理说常浩早该到了，可是却一直没有现身，我觉得会不会有危险？”
“狗屁的危险，你没看到从镇子头走到镇子尾两个探道的标记，这被探道的人盯死了，有危险，也会被处理掉，这么安全的地方，附近的镇子肯定也很安全的。”
“那.....那他为什么不现身呢？我的建议吧，咱们先去报道，反正没人来的话，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跑出来玩。”
她想了想，说道:“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走。”
“哎......”鬼门的人都是粗鄙的武夫，这都走了一个多小时，能不能先休息一下再走啊！

第356章 再回蒲牢关
我们直接找到了探道的联络站，很快，有人开车将我们接了进去，我特别想见关儿老师，当年，陌生接触事件让我差点离开探道，千里眼告诉我是关儿老师力保我才有了我的今天。也特别想蒲娘和牢叔，以前觉得他们可怕，经历了种种之后，才觉得他们的可爱。
蒲牢关很快到了，我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来了七八个人了，牢叔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看着我们从车上下来。
我兴奋地上前，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牢叔！好久不见，给您带了两瓶好酒。”
“嗯！还算有孝心！放地上吧！”我感觉牢叔压根儿没想起我是谁。
我说道:“牢叔还是这么康健！在江湖打拼了几年，现在觉得蒲牢关的日子是最快乐的。”
“少拍马屁，男的屋子不用我给你说了吧？女的你带她去吧。”
“喂！看门臭老头，你哪儿来的那么大架子！”古莉挥舞了一下拳头说道。
我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她，说道:“可不敢胡说，他是我的老师。”
古莉甩开我，直接进了小院儿。我向牢叔鞠了一躬，也急忙拿着背包进了屋。
我将女生宿舍指给古莉，自己拿着包进了屋。
我发现常浩正抱着厚厚一沓资料在看，我热情地上去打招呼，说道:“常浩兄，好久不见。”
他只是抬头看了我一下，点点头，又低下了头，继续看资料，似乎根本没有和我打招呼的意思，我忙说道:“你看什么呢？”
“馍馍个馒头，幸亏我来得早，你赶快去领资料，谁先来，谁先看资料，要是晚几天来，学的肯定没有别人多。”说着，他低头继续看起了书。
我发现床上并没有我新人时期穿的袍子，只有铺盖和铺盖卷。
我丢下包，走进了对面的屋子，蒲娘正在桌子上剥着豆角，我急忙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说道:“蒲娘，好久不见。”
蒲娘抬头看了我一眼，挑挑眉，说道:“资料在里屋，拿了去看吧。你好歹是探道的人，怎么这会儿才到啊？”
正说着，古莉进来了，说道:“婆婆，您好，我找教员，我需要资料。”
教员？哪儿来的教员，我急忙拉住她，说道:“这位是蒲娘，她就是教员，我带你去拿资料。”
里屋，是一个厚实的背包，我一打开，里面赫然是红色袍子，与最初藏蓝色的有天壤之别，上面用细密的黄线织了一个探字。软甲还是那个软甲，却还多了一柄钢刀。钢刀下面则是厚厚的一沓打印的情报文件。
我还没说话，只听嗖的一声，我的脖颈下方被钢刀顶住了喉咙，我侧脸一看，正是古莉在那儿耍刀。
“这什么破刀，这么轻！”说着，他一把抽出了我的刀，呼呼几下，说道，“这把刀趁手，我拿走了。”
说罢，拿着东西便走了出去，我是欲哭无泪，留给我的是一把小一号的刀，我握着刀把都困难。我整理心情，走到了里屋，我轻轻地敲了敲门，我能感觉到关儿老师就在里屋。
我郑重地单膝跪下，大声说道:“关儿老师！学生文臣有幸参加名将斗，能再回蒲牢关乃三生有幸！能再见关儿老师乃是我梦寐以求，学生感谢提携之恩。”
门没有打开，我并不失望，但我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她在里屋的监控中看得清清楚楚，这大概就是我了解关儿老师的性格，我慢慢地站起，再次鞠躬，悄悄地退出小屋。
回到了房间，我拿出资料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我是大吃一惊，全部是各门在过去十年内发生的点点滴滴，而且不光有西境三十六门各门主的情报，还有二把手，三管事儿，甚至还有接触的青年才俊的情报。
我知道这情报绝对不是发下来让我们看看的，是一定要我们全部背下的。幸亏我没有和古莉去什么大点儿的镇子里逛街，我真后悔，怎么就在街上看到她了，要不我中午那儿就已经开始看资料了。
我翻开第一页，便是探道在各地的情报站，里面有大小之分，和负责人，我这才知道带我入行的那位千里眼名为路海，如今负责的是哈密地区至鸟市探道的所有工作。
我不再顾及其他人，开始了背诵。待吃晚饭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周围的几人。蒲娘在外面摆了两张桌子，一张桌子只能坐下五人，女生的桌子坐了四人，古灵精怪的贼行丁当也来了，她将发的资料撕下几页，放在腿上，打算一边吃饭一边看书。
牢叔来了，说道:“嗯！明天是报道的最后一天，不来的，便没资格参加名将斗。”
其中一个探道的人皱眉说道:“牢叔，就算过完明天也还有四天时间，怎么就是报道的最后一天了？”
“哼！明天还找不上门的，那就是标准的废物，多半是你们的上级任人唯亲，把不愿意来的给我弄过来，我不要这样的废物。”
蒲娘淡淡地说道:“吃饭！不许看书，不许说话。”
其实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在大口地吃着。
我看到了无心手下的无脸三人组，他们低着头扒拉着饭，整齐划一地夹着菜，我终于看到了他们的下巴到鼻子的样子，说实话，如果去掉帽兜，我还是分辨不出他们。
常浩是最先吃完的，他甚至都没有怎么吃菜，硬生生地将米饭就着一点儿菜汤吃了个精光，他站起身，冲蒲娘说道:“蒲娘，我吃饱了，我先行告退。”
他放好碗筷，跑着回了屋里，继续背起了书，他的行为让我压力巨大，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最怕的就是有人比你聪明，还比你努力。
我也没了吃饭的胃口，我大口地将碗里的饭消灭干净，也是告辞，回了屋里继续看书。
第二天，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依旧是到点吃饭，饭后背书。这一天，又是让我感觉压力更大的一天，无眼、无耳和无嘴三人根本不看书，白天似乎根本就见不到他们，饭点出现，饭后消失。这说明书里讲的内容他们了然于胸。
这一晚，我没有睡，我看到常浩已经看到了一半，而我连三分之一都没背完，勤能补拙吧。

第357章 牢叔的手段
第二天一早便是学习日。也就是正式地开班。
我一看也就比昨天多来了三人，探道的精英果然是精英，我和常浩互相穿铠甲，速度倒是很快。这次制服感觉比新人期的霸气很多。
“你昨晚可真拼啊，硬是背了一晚上。”常浩说道。
“你聪明，来得早，比我背得早了很多。”我也赞叹道。
“你精英大赛赢了我，还说我聪明，那不是笑话我？”
就在这时，身边的一个人已经穿好了衣服问道:“喂，你们两个是什么品阶的？”
我回头一看，一个毛寸，浓眉大眼的男子正拔出腰刀冲我们两人说道，这人有点玉树临风的架势。看岁数比我大不了几岁。
我急忙做了一个探道的手势，说道:“我是探道包打听一品文臣。”
“我是顺风耳二品常浩。您是什么品阶呢？”
那人撇撇嘴，说道:“顺风耳超一品高克闯。娘的，为了这个名将斗，我是一直让自己卡在这个瓶颈。”
我和常浩不禁眉头皱了皱，顺风耳超一品是什么概念，那是到了千里眼段位，发文到了分部，他不接受千里眼位置，便依旧在顺风耳段位待着，探道便给这样的牛人取名超一品，在探道历史上我只见过千里眼超一品，他是可以进阶万金油的存在，但他自认为自己实力无法带领探道走向辉煌，便甘愿放弃，于是，历史上便有了千里眼超一品。
今天算是见了稀奇，这顺风耳超一品的存在当真让人不得不赞叹，自己的眼光低。
旁边一个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他也很帅气，文质彬彬的感觉，皮肤很白，长发配着俊俏的脸，我估计女生看了，会走不动路的那种，他说道:“闯王，你这老江湖有意思吗？还不如做点啥直接到千里眼，何必来凑这个热闹。”
“林帅，没想到你居然也来了，你和小辈儿之间闹腾有意思吗？没看到还有包打听一品的吗？”高克闯依旧是嘴巴不饶人。
林帅冲我们笑了笑，说道:“两位别介意，高克闯是我朋友，他嘴不好，不过心不坏。”
门外面突然响起了砸门声，“你们还好意思叫自己是探道的，几点了？还不滚出来，难道要我去请吗？”
“这牢叔的嘴永远是臭的！”高克闯说道，“听说这次还要锻炼身体，我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探道速度。”
门开了，外面的光照了进来，我眯缝了一下眼睛，跟着走了出去。
“你的刀怎么是女生的？”林帅问道。
我苦笑，说道:“配发的时候就给这个.....”
我如果说我的刀被人抢走，会不会被笑死？
我们站好了队，牢叔说道:“你们中有没有能打的？”
高克闯站了出来，又是一个高个男生站了出来。牢叔看向了女生队伍，正挑衅地看着古莉，说道:“怎么女的都不行吗？”
古莉果然中招儿，站了出来，牢叔说道:“哟，还真有，你能打几个呀？”
“打你没问题。”古莉争锋相对。
“哦！我能打他们两个。”说着，上去将两个站出来的探道男生胸口一拳一个，两个男生倒退一步，却是没敢动，“行，你们两个陪她练练，看看你们的身手到底如何。”
说着，站到了圈儿外，“都愣着干嘛，把场地腾出来。”
大家自然而然地站成了一个圈，两个男生相互看了看，走到了古莉对面，古莉将刀从腰间解下，丢在了地上，两个男生也照做，就在男生解刀的时候，古莉猛地扑了过去，照着一个男生的脖颈挥出一拳。
两个男生可都是门派的佼佼者，哪儿能那么弱，见拳锋已到，忙一低头，身子侧移，胳膊肘对准了古莉，古莉见偷袭无效，拳过反蹬，这一脚是踢在了男生的身上，踹地他倒退几步。
另一侧的男生已经到了，他同样飞起一脚，踹在了古莉身上，古莉毕竟是女孩子，这一脚之下，她直接翻滚了出去，要不是有铠甲护着，怕是已经受伤。
古莉站起身，被踹的男生已经回过神儿，愤怒的冲过去，挥起了巴掌就要抽，古莉就地一滚，对着踹她的男生下 体就是一脚。这一脚没有踢中，男生后退两步，也是抬起了腿。
三人再次对峙了起来。
古莉之前的优势已然不再，她干脆与两人硬碰硬，鬼门果然是粗鄙的武夫，一个女人打两个男人还不落下风，牢叔说道:“你们两个废物，如果赢不了一个小毛孩子，给我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江湖要都是如此菜鸡，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好一顿煽风点火，我看得出两个男生都有保留，毕竟是鬼门的，听牢叔这么一说，也就不再留手，顿时古莉便吃力了起来，片刻，三人脸上都是红肿一片。
其中一个男生一下从后抱住了古莉，古莉翻手想打，却是没成功，另一个上来，朝着古莉的肚子便给了一拳，古莉哇地一声，也是发了狠，双手朝后，想摸上身后之人的脸，看来她是打算招呼对方的眼睛，身后之人哪儿能不知道，反而抱得更紧。
另外一个男生的拳头更快，又一拳打在了古莉的小腹，几下之后，古莉没了力气，人也软软地倒下。
我看得是心惊肉跳，两个男生松手，却没想到古莉在落地的瞬间，双手按地，腿朝后蹬，一脚揣在了男生的脸上，男生的鼻血喷涌而出，几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前方的男生上前，直接扑在了古莉的背上，古莉猝不及防，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后面的男生爬起来，照着古莉的肚子便是一顿猛踹。古莉已经不再挣扎。
牢叔说道:“好啦！你们真丢人，被一个女娃儿打成这个熊样子，哎！”
她走上前，看着在地上毫无力气的古莉，说道:“喂，你打架不动脑子的吗？先把最弱的干掉，至少把他打怕了，再对上一个，你压力不就小了？哎呀！简直是......是笨得可以。”
牢叔心满意足地站起，瞪着两个男生说道:“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把人扶起来？怜香惜玉懂不懂？同学之情懂不懂？”
我都想哭，要人打架的是你牢叔，要人怜香惜玉的还是你牢叔，好事儿都让你做绝了。

第358章 趴着就是一种本事
“嗯！本来应该到二十一个人，却只来了十五个，剩下那六只猪就不用管他们了，有的借着学习的机会出去玩得乐不思蜀，有的根本就找不到地方，还有的居然通过门派作弊，就这个脑子怎么混到顺风耳的？可笑。”牢叔说完，又看向了我们。
古莉被人扶起来，两个男生尴尬得不得了。
牢叔回头看着三人，说道:“你们不归队，等着我给你们送去医院吗？”
两人急忙将古莉送回到女生队伍，小跑着回到了队伍。
牢叔满意地说道:“来吧，我们开始学习，第一课！学习江湖基本资料。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允许提问。”
牢叔回到了教室，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我们发的资料，便开始了朗读，对！没错，就是朗读，一个字不差地照着书本上读。
这难道就是学习？那还不如让我们自己背呢。果然，在五分钟后，有人直接朝后翻了起来，有的昨天来得晚，就要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我已经背了一部分，就当温故而知新，便打开第一页又看了起来。
大约十分钟后，我听到了身旁有人发出了轻轻的鼾声，我转头便发现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又看向了牢叔，牢叔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地继续读着资料。
我只能继续聚精会神地看着书，也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书本里资料念得不对，是一个数字错了，那记录着炭老大在八年前的出行地点，资料上写的是鸟市，而牢叔清楚地读着克市，我没有做声，默默地将那个资料记录了下来，继续听下去，却没想到，里面不同之处足有四十多处之多。
牢叔整整念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停下，他不满地说道:“你们这一届是我所见最差的一届，尊师重道，连个倒水的都没有。哼！下课，休息半个小时。”
我急忙像个跟屁虫一般地走了出去，我拦住了牢叔，说道:“牢叔，您念的资料里有与我们发的资料对不上的地方，这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牢叔上下看了看我，继续说道，“我念的能是错的吗？”
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毕竟蒲牢关那绝对不是按正常思路来学习的地方，我有些泄气，看来，我之前背的全是错的，这资料背在脑子里想改肯定很难，只能重新背。
下节课，蒲娘进来了，她说道:“探道一直以打探消息为主，大家可能都不知道，我们探道的第一代门主其实是一个采花大盗，他习惯于上房爬墙，习惯于看闺中的小娇娘，而且一次都未失手，他第一次完成任务，是无意间听到某个商贾联合起来开始囤积粮食，便隐隐猜测到粮价要上涨，于是，他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换成了粮食，果然，没过多久，粮价飞涨，他不但救了很多街坊邻居，还赚得是盆满钵满，于是，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有这样一个组织，一定可以赚更多的钱，救更多的人。”
我都惊呆了，这个故事听得我是脸上有滚烫，我们老祖居然是个采花贼，不过蒲娘却是话锋一转，说道:“我们的老祖将毕生所学传给了十二个孤儿，其中有九男三女，其中的十人就是在爬墙翻街时，被人发现，当场打死，只活下了一男一女，男的不争气，成了当地很有名的飞贼，甚至偷到了皇宫里，但那名女性却成了探道第二任门主，并且在她的手里发扬光大，她将所得情报加以分析，并且一一验证，只是她的命不好，得了疫病，英年早逝，但探道却活了下来，一直到今天，西境三十六门有的破落了，有的苟延残喘，有的异军突起，而探道却是依然繁荣的门派。我们历经劫难，自从有探道以来，共一千四百二十七任门主，有的死于战争，有的被人绑架撕票，有的自杀，可我们还在，我们还会继续下去。”
这话听得非常提气，蒲娘说道:“我们就要研究究竟是什么样的技能才能在乱世活下去，在现在的时代下，要不要继续学老祖先留下的东西，我们发现继续学下去是有必要的。所以，现在要学的第二课就是等待。”
她让我们所有人站在了门口，她说道:“趴下吧，都别动，把自己想象成一块石头，不要想象成树；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猎豹，不要想象成惊鸟；把自己想象成一粒不起眼的尘埃，不要想象成繁星。”
我们互相看了看，啥叫趴下？趴脚下？
蒲娘突然转身，冷冷地说道:“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做吗？”
在边上的人急忙趴了下去，一个赌义堂的年轻后辈儿说道:“蒲娘，我能换个地方趴吗？这地上还有水。”
“哦！那我给你找个好地方。”说着，将那人领到了厨房的门口，那里的确是没有水，但却更脏，蒲娘说道，“趴下吧。”
“啊？”那小伙子憋得脸通红，却是站着不动。
“你要是不趴下，便收拾东西滚吧。”蒲娘淡淡地说道。
小伙子当真是个人物，二话不说，趴了下去，一动不动。蒲娘竟然踩着他的背部直接进了里屋。
常浩的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将课程上学的东西也尽数在脑子里过一遍，林帅低声说道:“各位，你们发现没，牢叔念的东西与书里写的东西对不上。”
高克闯低声说道:“你闭嘴吧，话多，好好趴着。我还想把这个秘密保留两天呢，这是大赛，总有那么几个不长脑子的。”
“探道各位哥哥，我是杨家的，一会儿你们谁把改好的书给我看看呀，我睡着了。”我侧脸一看，一个结实的小伙子，一脸的憨厚。
我说道:“一会儿你看我的书。”
就在这时，牢叔突然从墙外伸出了脑袋，一块土疙瘩打在了我的脑袋，他说道:“你们的嘴巴上没把门的吗？你们有见过会说话的石头吗？那就多趴一个小时，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石头。”
林帅有些丧气，说道:“牢叔，当年你可说我是你的爱徒，现在你就这么欺负人吗？”
“who are you？站起来，让我看看谁是我的爱徒？”牢叔似乎又找到了兴致点。

第359章 搬柴火
果然，没人再说话了，大家默默地趴着，我继续在脑海里将知识点过一遍。也不知为何，趴久了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总感觉身体开始隐隐作痛，只能开始调整自己的动作。
牢叔出现在了门口，他先看到了在厨房门口趴着的杨家小子，他走过去，说道:“哎，我不是故意踩你啊，你怎么趴到这儿了呢？”
接着，从他背上踩了过去，很快拿着一壶水又踩了出来，接着到了我们跟前，他说道:“别怨我哦，你们现在都是石头。”
说着，在每一个人身上踩了过去，不愧是各门的精英，一个个都忍住不喊出来，也不知为什么，他在古莉身上双脚踩了上去，站着不动，说道:“你们真是石头，半天了，连个动作都不标准。你们自己伸着脑袋瞧瞧，两个小时了，人的身体会自然协调到一个最合适的姿势，只要坚持住，是不会酸痛的。这一届算是完逑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牢叔话里的味道，急忙看向了周围，我惊讶地发现，大部分的人都是双手环抱胸前，脑袋趴在胳膊上，身子微侧，一脚伸直，一脚弯曲。
牢叔从古莉的身上下来，指着一个靠近中间的人说道:“哎，他的动作就很漂亮，如果发生意外，侧脚蹬地，伸直的脚弹射，最快速度跑掉。”
我们都朝那人看去，他的屁股伸得老高，那人是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不对，被牢叔狠狠地在屁股上踹了一脚，说道:“你要在外面潜伏，你的屁股暴露了你。”
那人刚来的喜悦瞬间跌入了低谷，他将屁股沉了下去，我们都跟着调整动作。
牢叔无奈地走出了小院儿，说来奇怪，调整完的姿势当真是舒服了很多。
又是一个小时，蒲娘踩着那小子走了出来，说道:“我的厨房没柴了，你们出去找柴火，不然，晚饭就别吃了。”
我二话不说，猛地弹了起来，朝着门外冲去，可突然发现身体有些不听使唤，身边跟着我起来的人也是同样地朝前栽倒。
蒲娘说道:“你们记住，趴得再好，跑不起来，同样会被发现你们的人弄死。自己去体会怎么才能第一时间跑起来。”
此时，无嘴无耳和无眼是影响最小的，他们先是蹲起，再一点点地猫着身子，接着，小步跑，五六步后，直起了腰，开始了狂奔。
一个医馆的女子一边跑一边像是领悟了，说道:“趴久了猛地站起，血液供不到大脑，先要蹲起，让血液回流，再缓步跑，加速血液流通，最后再跑，的确可以避免栽倒。”
我恍然大悟，也跟着跑了出去。
门口，牢叔却拿着扫把挥舞着，“跑什么呀。饿死鬼投胎吗？”
他指着无眼说道:“杨家在清朝最擅长制造的兵器是什么呀？”
那人一惊，说道:“朴刀！”
“滚回去！脑子里都是屎！朴刀要用多少铁呀？找不到答案，别给我回来。”
“没错！资料上就这么写的！”那人不服气地说道。
“有没有杨家人呐？来给他科普一下。”
之前趴在地上的杨家小子说道:“清朝，杨家所造最多的是狼牙棒，用铁少，制作难度不大！”
“为什么和资料里的不一样？”那人气愤地说道。
牢叔舔舔嘴唇，说道:“嗯！尽信书不如无书，这话你上学的时候没学过吗？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门派精英！我呸！给老子往后面站！下一个，你来说，丐帮在克市的公司名称。”
“浩达垃圾清运！”
“滚你的蛋！为什么是好大，我怎么觉得是好小！”
又是一个被赶回去看书了。
“金铺洪老爷子最爱吃的是什么？”
这话问的是无心三人组，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馕和奶茶。”
牢叔挥挥手，让三人去捡柴。贼行丁当过关，鬼门古莉因为受伤，问的问题根本没回答出来，也被留下了，还有一个探道的小声给满春院的一个妖媚女子小声说答案，被牢叔用扫把拍了一脑袋灰。
到我了。
牢叔说道:“马帮把总的女儿叫什么呀？”
“马帮把总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在国外读书，姓名不详。”
牢叔走上来，直接踢了我一脚，说道:“我就问你叫什么，你给我回答那么多干什么，滚去捡柴。”
我是如蒙大赦，飞快地朝外跑去。我知道林子距离我们有三公里远，我是撒开腿了跑，我追上了贼行丁当。她用一种软软的声音，说道:“文臣哥哥，我跑不动了，你帮我捡点柴回来吧。我腿腿痛。”
大爷的，这小妮子又来！我说道:“丁当妹妹呀，我们中午都没吃饭，我有点低血糖，我们一起跑，我如果晕过去了，你要给我做人工呼吸呀。”
说着，我伸手去拉她的手，她却是吓了一跳，飞快地朝前跑了起来，我还不知道贼行的脚力吗？！今天的训练对贼行来说那都是毛毛雨。
很快，我看到了无心三人组，他们分工很好，一个捡柴，一个折树枝，一个将柴火打成捆儿。我跑到林子边的时候，已经有人返回了，那哥们扛着一截老粗的，大约有五米长的枯枝便往回跑。
我觉得无心他们做的是对的，柴和树枝是有区别的。
我一咬牙，钻进了林子，我看到了常浩，他的身边有几根柴火，我说道:“常浩，我们配合一下，我找柴火，你来折！”
“嗯！记住！柴火不要超过一米五，长了灶台里塞不进去。”他说道。
他当真是聪明，我都没注意到灶台有多长，我突然觉得扛着枯树回去的小子要倒霉。
整整一个小时，我和常浩便在折树枝，高克闯和林帅也在合作，他们也是将柴火弄成了一米多长，看来注意到这个细节的也不在少数。
终于，我们是弄好了树枝跑了回去。
半路上，就看到扛着枯树的小子愁眉苦脸地将枯树扛了回去。
高克闯大声地问道:“哥们，你怎么又拿回去了？”
那人忿忿地说道:“牢叔那该死的家伙说我拿的不是柴火，是枯树，说我破坏草原，要我拿回去，还罚我不允许吃晚饭，还说什么替死去和受伤的小草默哀！我去他大爷！”
我们两组人是在无心三人组之后到的，牢叔正斜着眼看着我们。

第360章 苦行僧
牢叔看了看我们的柴火，突然，将我手里的打掉，说道:“重新捡啊，这么细，怎么烧啊？”
常浩和我同样的遭遇，他嘿嘿一笑，说道:“牢叔，饿了，我明天要是还这么细的，一个月内所有的柴我都包了。”
我则是转身要走，牢叔说道:“嗯，你不错，不过他似乎对我不够尊重，话都不说一句，滚回去重新捡柴。”
常浩是没有多说，转身也要走，牢叔说道:“等等，你们把这堆草棍子丢地上，就完了？我给你扫吗？”
我和常浩无奈，转身将柴火捡了起来，常浩依然笑着说道:“牢叔，那我们现在去了。耽误您吃饭了。”
我真的很佩服常浩，这种气都能吃得下，我是心里憋着一股火儿，我会用成绩证明自己。我俩儿抱着柴火朝回走，丁当抱着两根柴火走了过来，看见我们说道:“喂！他可没说捡多少，两根也算捡。”
我和常浩有些吃惊，看着丁当到了门口，她扬了扬手里的柴火，牢叔笑眯眯地说道:“快去生火做饭。”
常浩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们还是没想到关键呀。”
我们将柴火放到了林子边上，捡起了四五根粗的往回走。
我说道:“常浩，你怎么做到遇到牢叔这样的脾气，你也不生气的？”
“规则！我在找牢叔的规则，只有适应了规则，才能去改变规则。把它当成一种快乐，你就不觉得苦了。”
他的话让我十分不能理解，但却给了我一个做事儿的方向，影响了我很久，大概也是在蒲牢关，我的人生态度发生了很多的转变，原本的挣扎开始变得有趣儿。
“看来，我们今晚是吃不上饭了。”
“哈哈，那不一定，你看前面还有十几个在还要将柴火丢回林子的。”
“喂！你们能不能帮个忙？”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正是鬼门古莉，顺着声音看去，是吓了我一跳，她的背上背着十几根胳膊粗细的切得十分规整的柴火，正坐在一块石头旁休息。她的脸上满是汗水，袍子下摆捆在胸前，脸上还有淤青。
我和常浩急忙上前，我接过了她手里柴火。
“古莉，没说背那么多呀。你干嘛这么玩命。”常浩搀着古莉，说道。
古莉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我就是要一次性给他背够，以后绝对不会用柴火来玩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古莉呀，你不了解蒲牢关，如果要是天天背柴，那绝对是一种享受。”
常浩的嘴永远抹蜜，“古莉，你真的不错，今天受了这么重的伤，上课还能找到牢叔讲课的不同，能出来捡柴便是牛人了，你看看我们探道还有几个顺风耳在里面抓耳挠腮呢。”
“切！那几下不过是挠痒痒，我不怕！”
粗鄙的武夫！鬼门培养出来的都是什么鬼？
终于，是到了小院儿门口，古莉在一公里前，就自己背上了柴火，反观我和常浩一人手里拿着两根，感觉有点尴尬。
果然，进门时，牢叔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如个娘们！”
还好，没要我们重新捡，我们进了屋，桌子上还有馒头和菜，看来前面捡柴的人已经烧火做饭，吃了休息去了。
我们三人将柴火放好，急忙拿起碗开始吃饭，这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香，虽然饭菜都凉了，可我们还是狼吞虎咽。
晚上，我和常浩已经躺在床上背了快两个小时的资料，还有人没回来，当然也有没出去成的家伙，正在拿着别人的资料里修改的内容一页一页地改，顺便背诵的。
其中一个顺风耳说道:“每次来蒲牢关，我都要瘦个十公斤回去。”
“这饭味儿真好闻呀！哎，命苦。”
后面回来的高克闯和林帅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直喘气，高克穿看着我们说道:“哎，你们几个可真可以呀！饭菜吃得一点不剩，我只吃了半个馒头。”
林帅依然是一副和事佬的表情:“各位别怪，这一趟着实是打了眼，心里有点火气。”
我和常浩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高克闯上来一把夺过了我的书，说道:“哎！包打听，你们就别看书了，陪我们聊会，不然饿得慌。”
常浩笑着说道:“闯王哥，听说你是帮助马帮达成了西境南部运输公司收购的功臣呐？给我们讲讲呗，也给我们这些晚辈长长见识。”
“哼！这是我资料收集得快，我是最先发现马帮异动的，但是那家运输公司外强中干，那家公司豪车都被抵押给银行了......”
昂！原来当年马帮能一口吃下南部的最大的运输公司，还是探道的帮助。
正说着，门口响起了蒲娘的声音:“你们应该不会忘记怎么洗澡吧？我不多说了，老规矩。”
这老规矩就是在很少的时间里，所有的人必须洗完澡，这就得有的人脱衣服后，先冲几秒，再出去涂沐浴露，后面的人接着冲几秒，便得让给下一个人，最终所有人洗完。
照例是女生先洗澡，我们探道的是知道怎么洗的，给其他门的人讲解了一下，便等女生洗好后，冲了进去。
一个外门的人说道:“这样洗澡我第一次，比军队还严格啊！”
鬼门人已经习以为常，都在相互拖着衣服，高克闯说道:“哎！探道的先洗！其他门的在后面。”
有一个外门的不愿意了，说道:“凭什么探道的先洗？”
高克闯已经脱光，站在了花洒下面，说道:“因为探道的人做事儿比较快。”
那个外门的两人还在相互解着铠甲，“哎，你这是怎么绑的呀？”
......
这一晚，我觉得自己是倒头便睡，一夜无梦。
第二天，牢叔继续念资料，这次再没人打瞌睡，或者往后背了，乖乖地拿着书跟着学。
接着，蒲娘又走了进来，说道:“没水了，你们得去河边弄干净水来！”
牢叔照例站在门口，挨个提问，这一次过关率就高得多了，不过依然有四五个人留在了里面。
出了门，我们才发现没有装水的容器，其中一个过去问牢叔用什么装。
牢叔冷哼一声，说道:“你用嘴含着一口水，回来，吐在水缸里，然后，用这个水给你们做饭，好不好呀？”
这话说得那小子脸红脖子粗。

第361章 搬水日
河边并不远，到了河边，一众人看着捐捐的河流，有人说道:“我有办法，这是袍子，里面还有一层垫布，可以捧着回去。”
“你的衣服趴着的时候，就已经脏了，带回去的水你喝呀？”
高克闯说道:“探道蒲牢关是不允许将衣服作为工具来用的。”
杨家小子说道:“这铠甲就是工具呀？”
“和你说不明白。”高克闯不屑于继续说。
丁当从口袋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塑料袋，说道:“那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有办法弄水回去。”
说着，她装了一袋子水，飞快地到了小院儿门口，牢叔看了看，说道:“你这袋子里装过袜子吗？一股子馊味儿，给我丢了重新去装。”
话音未落，牢叔已经将袋子戳破，水流了一地。
满春院的那个女生走了出来，说道:“我可以用草编一个盘子，应该可以装水。”
“啊？这草不漏吗？”古莉问道。
“会漏，但是跑得快，应该可以带回去不少。”
我说道:“速度的话，那就好办了，你多做几个，我们接力运输，应该可以，漏掉一些也能装满。”
“嗯！这是个办法，可以试试。”高克闯说道。
于是，一部分人去拔草，一部分洗草，干净的草交给了满春院的女孩儿。常浩去测量距离，很快，他跑了回来，说道:“每个人需要跑两百米，跑完就必须赶回来，中间间隔五分钟。”
女孩儿的手很巧，不到二十分钟，编好了一个，我们拿着试水，居然可以装至少一公斤的水，众人大喜，开始了运输，接力在进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我是最后一棒，我捧着水小心翼翼地跑到小院儿门口，牢叔说道:“心灵手巧啊！去吧！”
众人发出了一阵欢呼，似乎将这两天来的压力全部释放了出来。
不过，大约装了三分之一水缸，有一个人在传递的过程中，不小心将草盆给打翻了，草盆掉在地上，摔烂了。不过还好，第二个草盆已经编好，继续使用。
就这样，我们一直到了第五个草盆算是将整个水缸装满了。大家都很兴奋，一起走到了小院儿门口。
牢叔一脸鄙夷地看着我们，他走过去一把将满春院的女孩儿揪了出来，他将女孩儿的双手提了起来，众人都沉默了，女孩儿的手一直在不停地发抖，手指间也被割破了很多的血口子。
他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就这个本事的话，真让人瞧不起。去看看你们的水吧。”
我们一众人凑到了水缸边上，朝里一瞧，乖乖！水上面漂着一层的草稞子。满春院的女孩儿顿时呜呜的小声哭了起来，她给大家鞠躬，说道:“对不起，我可能是不小心的，草太薄了，我只能用更多的草去填，有一些草会断掉，所以，落进了水缸里。”
丁当掏出纸巾，递了过去，说道:“别哭啦，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死变 态！”
牢叔哼了一声，说道:“这样的水，我是不会喝的！你们谁要喝，我可以帮你们做呀。”
蒲娘已经出来了，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盆，说着，就要装水。
我喊道:“蒲娘！等下，这水不行！我们......”
“没事儿！用，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高克闯说道。
我拦在了水缸前，说道:“不行！一定有一个办法可以把干净的水弄到缸里的！”
一个外门的站出来，说道:“这是大家辛辛苦苦弄来的水，大不了不要上面一层，下面沉淀了可以喝的！”
常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了我的旁边，说道:“规则不是这样的，这是在考你如何将琐碎的情报带回本部，你们做水盆，那不就等于直接给本部打电话汇报情报了吗？假如没有电话，没有传播途径，你们怎么做呀？牢叔！我说得对吧？”
牢叔嘿嘿一笑，“怎么让你们弄水来，还整出个五迷三道来！搞不懂现在的小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鸡毛！”
“嘿嘿，牢叔说错的，那就是对的！”常浩收起了笑容，看向了大家。
古莉从人群中走出来，也站在了我们的前面，我以为她要过来将我和常浩打趴下，让蒲娘取水，她却是站在了我们前面，说道:“我同意他们说的，如果你们反对，不动脑子，那便上来试试。”
这次，她的手摸向了腰间的朴刀。
林帅也走了出来，说道:“大家再商量商量，我也同意他们说的！怎么把千头万绪的情报带回本部？”
有一个外门的说道:“多派人呗！能拿回来多少情报就带多少情报。”
高克闯走了出来，说道:“你怎么还不动脑子，我们这么多人在外面都没有把情报带回来，人再多，不懂怎么去做，有个卵用。我也挺你们。”
丁当说道:“我觉得客观描述问题才是对的，工具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工具，就去制作工具呗！我认为那缸里的水是可以喝的。”
没人说话，突然，常浩走到牢叔跟前，笑着，说道:“牢叔，我能不能跟你借个水瓢。”
“哼！蒲牢关除了人，没有东西可以离开小院儿。”牢叔挖着鼻孔说道。
“牢叔，这小院外的附近哪儿有水瓢之类的家伙事儿呀？”林帅问道。
牢叔不耐烦地说道:“我哪儿知道？你们要是有本事给我弄个管子进来，我就不用去舀水了！”
高克闯突然说道:“去两个人给我查查从上游到小院儿附近没有接水管？”
而他则是在厨房里外看了起来。
我很懂常浩的意思，他发现情报不知用什么办法带回本部的时候，选择了找当地懂的人问，不过吃了个闭门羹。而高克闯是觉得这件事儿里有不可告人的线索，便从寻物的角度去找方向。
很快，他失望了，什么都没发现。
常浩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处理不了的任务，只能上报，宣布放弃任务。”
他的话却是挑动了我的某个神经，我一步步地走到了水缸边上，看着上面的浮草，又看了看外面，说道:“我想我有办法了，不过，这办法有点冒险，甚至我们也完不成任务。”
一众人看向了我，说道:“你什么办法？说出来大家听听。”

第362章 被罚
我说道:“常浩的话提醒了我，如果我们完成不了的任务，不光是要上报和放弃任务，而是要给门派谏言，派能处理这件事儿的人来。”
“什么意思？”古莉问道。
我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搬缸！”
众人都愣住了，常浩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真有你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放弃任务，而是需要能装下问题的缸。”
林帅说道:“哈！这就是标准答案咯。”
高克闯拍拍我的肩，说道:“好样的。”
“可是搬了缸装满水，怎么弄回来呀？满缸水有六百公斤，你们几个人能承受住？缸砸了，怎么办？”丁当问道。
常浩说道:“那就做一个担架，再找几个人扶着缸。”
办法有了，高克闯安排了两拨人，一拨人把缸里的水浇灌了小院儿，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空缸抬去河边；另一拨人则是去林子找来又粗又长的树枝做起了担架。
水很快装满，担架也在医馆的小子安排下做好了。
“起！”高克闯大吼一声，众人发力，水缸稳稳地被抬起，一旁扶着的人也是小心翼翼。
到了小院儿门口，牢叔依旧在看着我们，眼中带着戏谑。
“这么重的缸，你们怎么弄进去呢？”牢叔问道。
的确现在抬缸的是所有的男生，左右各有四个，可到了小院儿门口便抬不进去了，左右的人必须撤掉，那谁能抬动。
常浩笑眯眯地对牢叔说道:“我能不能请蒲娘劳驾多走几步，先弄了水去做饭，我们这儿慢慢弄，别耽误了您吃饭呀。”
“哼！想减轻重量？做梦！蒲娘就在水缸该在的地方舀水。”
林帅说道:“嗨！饭到了门口，最后一哆嗦的事儿，不难！找砖头去，把水抬下来，把担架两边拆掉，再把缸放上去，一点点地抬高下面，让缸自己滑进去，只要缸进去，抬到边上，那就容易了。”
又是半个小时的折腾，终于水缸归位，蒲娘出现了，面无表情地舀水进屋做饭。
我们都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彼此相互笑了笑，今天的收获其实很大，现在所有的人就像是一个小江湖。遇到问题解决问题的本事各不相同，相互学习都是一种提高。
“喂，你们都等着吃饭吗？就昨天那趴着的样子好意思吃饭吗？滚去趴着，饭菜不上来，不许起来。”牢叔说道。
一个探道的站起来打算去昨天的位置，牢叔怒了，吼道:“干嘛去？原地趴下。”
他吓了一跳，直接趴下，正是在担架上，我们也急忙跟着趴下，六七个人趴在了水缸旁边，女生有一个还趴在了小院儿的门框上。
牢叔变戏法般的拿出一个缸子，走到缸边，他脚下踩着人，左右脚各踩了一个，他舀着水，喝了一口，却是噗得一下，将水吐了出去，那吐出的水落在周围几人的脑袋上，他又将杯子里的水泼到了门口，他怒道:“你们下次不要在下游取水，一股死鱼味儿！去上游！听到没！”
一个女孩儿怯生生地应了一句:“听到了。”
牢叔两眼放光，从人身上跳下去，跑到了门口，说道:“你是石头，你怎么会说话呢？你是石头！石头！石头不会说话！”
他拿着缸子不停地敲着女孩儿的脑袋，女孩儿哇的一声哭了。
“哭什么呀？我欺负你了吗？”牢叔声音更大了。
“没有。”
牢叔又继续敲，说道:“你是石头，怎么还说话。不长记性的东西！”
突然，牢叔朝后跌倒，还好，他的背后又是一个人，一屁股坐在了那人的身上，那人显然没有防备，许是被坐痛了，哇地叫了一声，接着蹦出了一个响屁。
牢叔站起，冲着下面那人就是一脚，他说道:“刚才踹我的人站起来！”
古莉站了起来，她冷冷地说道:“你是教员，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女生，她没做错什么。”
“是吗？潜伏的时候，如果对面的人抓着你的双亲，随时要灭口，你怎么办？”牢叔随口问道。
“和他拼了！”古莉连想都不想就答道。
牢叔鄙视地看着她说道:“你的潜伏任务失败，你的父母还会被杀，你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而且连累了其他的潜伏人员。”
古莉愣住了，牢叔说道:“这就是你需要学的，这点苦都吃不了，你现在可以选择滚蛋！”
古莉气的拳头握得死死的，猛然间，她挥动拳头砸在了小院儿的门上，那小木门被她一拳砸穿。
“滚蛋！鬼门都给了些什么货色？！丢人！”牢叔依旧一副泼皮样儿地说道。
古莉却是重新趴了下去。
牢叔砸吧砸吧嘴，说道:“哼！偷袭教员，这是探道这么多年来从未遇到过的事情，为了引以为戒，你们从现在到明天的这个时候，都不许吃饭。为什么？！因为她让你们全部暴露，你们被歹人一锅端了！”
所有人都很失望，趴在门框上的满春院的女孩儿咬着下唇，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地往下落，人却是一动不动。
这一次，我们当真是从中午趴到了晚上八点。
蒲娘说道:“嗯，起来吧，去收拾一下，看看资料，就没那么饿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浑身酸胀难受。
“林帅，拉我一把，我腿麻了。站不起来了。”我们几人七手八脚地将高克闯给拉了起来。
他冲古莉说道:“古莉，你做事儿怎么这么冲动啊！蒲牢关关关难过，关关过呀！能不能别害我们呀！”
古莉黑着一张脸，不答话。
“哎！有人昏过去了。”医馆的小子说道。
我们急忙回头，发现趴在门框上的满春院的女孩儿昏过去了。
“我会人工呼吸！我来！”说话的正是探道那个喜欢这女孩儿的顺风耳。
高克闯抬起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大概是腿还是麻的，踢完痛得他龇牙咧嘴，“要你管？没看到医馆的人在吗？”
医馆的小子并没有掐人中，他一边将女孩儿身上的铠甲解开，手摸进了女孩儿的背上，只听啪啪声不绝于耳，他的手在不停地拍着女孩儿的背部。
说来奇怪，十几下后，女孩儿慢慢地睁开了眼，她看着我们，低低地问道:“我们还是石头吗？”
“你放弃吧，你的身子太弱了，坚持不下来的。”医馆的小子说道。

第363章 凌晨警报
满春院的女孩儿非常倔强地站起身，她说道:“我可以坚持下来！我没问题！我不需要帮助！”
可站起来的时候，身子一软，倒在了医馆小子的怀里。
就在这时，牢叔走了出来，从医馆小子手里接过了女孩儿，送进了屋里，大约半个小时，来了一辆车，将人拉走了。只剩下了十四人。满春院淘汰。
牢叔不屑地冲我们说道:“少了一个人，训练的总量是不变的，她的量就加在你们身上！”
我们回到了屋里，我看到高克闯和林帅正贴墙站着，高克闯见到我们进来，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他慢慢地将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赫然是一根士力架，他冲我和常浩挑了挑眉，又指了指头顶。
我顺着他的手势朝上看，我看到了一个不大的摄像头，墙壁位置正是摄像头的死角。
常浩说道:“林帅兄，帮忙脱一下铠甲。”
接着，走了过去，接过了士力架塞进了嘴里。常浩手里捏着一小块示意我过去吃，我想了半天，转身说道:“谢谢三位哥哥，我还是不了！”
高克闯说道:“你傻了吧？一天没吃东西了，充什么英雄啊？”
“我.....我不想作弊。”我一边解着铠甲一边说道。
对面沉默了，半晌儿，常浩将嘴里还没吞下的士力架吐了出来，藏在了手里，慢慢地走了出去。
高克闯说道:“哎，这是国外的能量棒，很贵的！”
林帅却是说道:“淡定，没事儿！咱们吃！”
门开着，我看到常浩将手里士力架用力地甩出了小院儿，接着走回来，冲我笑笑，拿起了资料背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周，牢叔几乎是每天读完资料，便和蒲娘变着花样儿地折腾我们。大约到了第五天，我们发现了身体的变化，趴着可以一动不动地坚持两三个小时，这两三个小时，我将之前背过的东西在脑海里过一遍，记忆的却是无比的通透。
当我们沉默地站起，每个人的气质似乎都有了变化。蒲娘的任务虽说花样儿百出，却总能让我们找到办法解决。
一直到第十天，所有的资料读完。牢叔站起身，说道:“哎呀，终于把这玩意读完了，明天开始考试，你们自求多福吧。今天没有任务，复习。饭菜管够。”
我们众人相互看了看，当真感觉考试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大家居然相互看了看，感觉非常兴奋。
我是看到了晚上十点，洗了澡，便躺在床上睡觉，这段时间当真是累人，背得我觉得差不多了，我发现了一件事儿，这些情报很多都是相互关联的，好像无数条线将这些孤立的事件全部串联。
比如，炭黑手炭老大转运了十五吨煤，运输的就是马帮，这些煤是粮业买下的，粮业的煤炭主要是用于与杨家的新项目上。而我们背的就是这些连接的线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好像一粒粒的珠子。
凌晨五点，突然，响起了尖锐的哨声，探道的人非常熟悉这种哨音，那是有人突袭探道本部，探道的人最先爬起来，黑暗中，我们快速地穿着衣服，又彼此帮助将铠甲穿好。
唰唰唰地将刀全部抽了出来。呼地拉开门，冲了出去。门外突然灯光大亮。
就听牢叔吼道:“快！冲出去，去林子里，只有十五分钟！白面的人来了！快！”
其他门的人终究是慢了一步，我见高克闯和林帅以及无心三人组已经冲了出去，我却是冲进屋里，低声说道:“谁的衣服还没穿好，别急！还有十五分钟了。”
“探道在搞什么？这里不是安全的很嘛。”一个外门的人说道。
医馆小子已经穿好了衣服，说道:“这该不会是探道的测试开始了吧？”
“少说话！快！我断后！”我低声呵斥道。
有的外门人拿着半截铠甲冲了出去，最后一个人冲出去后，我冲牢叔说道:“牢叔，您要不要帮助？”
“滚！”牢叔低喝一声。
我一看表，还有五分钟，毫不迟疑地将门拉上，朝着林子跑了起来。
一路上，我不断地用我们商量好的动物叫声试探着人在哪儿，我最先追上的就是医馆的小子，我说道:“你必须得快点。”
“我....我不善于奔跑！”医馆的小子说道。
就在这时，身后呼呼地亮起了车的大灯，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我一把拉住了医馆小子的胳膊，说道:“快点！还有一公里！”
他一把打掉了我的手，却是站住了，他喘着粗气，嘿嘿笑着，说道:“文臣兄，谢谢你陪着我！我跑不动了，快跑吧，我来断后！等名将斗结束，我在江湖等你！一定请你吃饭！”
我看他一副很轻松的模样，一咬牙，转身朝着林子里加速跑了起来。
那两辆车在医馆小子面前，停下，他只给我争取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不过，足够了，我在他们距离我五百米的时候，成功冲进了林子。
身后几十米的地方，传来了蛤蟆的声音，接着，声音此起彼伏，这是我们彼此报告位置的声音，我顺着一个声音摸了过去，一把刀顶在了我的后背，我低声说道:“我是探道文臣，别冲动。”
刀入鞘的声音传来，我转身一看，居然是丁当，我立刻蹲在一块石头后面，调整呼吸。
“这是你们探道的考试？”她问道。
我说道:“我不知道，不过很像。”
“太无聊了，背那些陈谷子烂芝麻没什么用，浪费时间。”
我说道:“我觉得有用，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了解江湖。”
她不再看外面，抱着手，闭上眼休息，说道:“都说探道蒲牢关出名，我没觉得多厉害，就是变态有点多。”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看到两辆车已经散开，很快消失在了视野里，我松了一口气，还没休息五分钟，就听林子外面的牢叔喊道:“都滚出来，你们已经被人包围了，还藏什么呀？我让你们在林子里，就不动动脑子是为什么吗？遇到突发事件，安全了，该做什么，你们不想吗？！”
布谷鸟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我听出是高克闯的，他在叫我们别动，什么意思？
我突然明白了，难道闯王破解了眼下的困局？

第364章 不一样的过河
“牢叔那个混蛋在诈降！”丁当说道。
牢叔在林子边暴跳如雷，吼道:“你们没长耳朵嘛，你们已经被人包饺子了，还在里面丢人现眼吗？”
牢叔的叫骂声一直不断，他的音量本就大，那种干扰，让人想继续潜伏下去，都有点心烦意乱。就在这时，我感觉脖颈一凉，一个声音说道:“你们已经死了，五分钟后滚出去吧。”
我和丁当皆是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赫然是组织精英大赛的千里眼，他双刀在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下一刻，消失在了林子里。
不断地有人走了出去，挨个是垂头丧气。
牢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们这群废物，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优势，还能被人各个击破，你们有没有脑子？”
我突然明白了，牢叔开着两辆车过来追人，车里全是人，他在那里大喊大叫就是吸引我们注意，一定有人会觉得在林子里，牢叔没办法，哪里想到牢叔才是诱饵，给了千里眼在林子里“抹杀”我们的机会。
“叫你们滚出来，还一个个装死，走吧！继续！哦！对了，连林子都没跑进去的淘汰。医馆的、粮业的淘汰。哼！一个跑不动的，一个不进林子，藏在屋后的。都长不长脑子？十五分钟后，河边集合！来不了的门口的车在等你们滚回门派去。”
牢叔说完，上车跑了。
常浩第一个开始跑，我跟在他后面，他一边跑一边说道:“大意了，我忘了林子里也全是摄像头。早知道弄个陷阱，让千里眼也尝尝滋味儿。”
林帅说道:“闯王，你刚才和人过了两招儿，怎么样啊？”
“别提了，身手比鬼门的还好。”
天色已然大亮，草原上有了风，草在轻轻地摆动，昨天没吃饭，今天也没吃，到了河边，我才发现有十几个人在那里等我们，河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很多的木桩子，一直到对岸。
牢叔说道:“接下来的训练，要求五分钟内通过这些个石板，十分钟内通过的有饭吃，不然，继续饿着，熬不住的滚蛋。”
高克闯人高马大，看到这不过三十多步的小木墩儿，他非常高兴，当前一步跨出。
“我先来试试！”
我没动，肯定没那么容易，果然，十几个千里眼每人搬着一把高椅坐到了小木墩旁边，高克闯愣住了，他还是朝前跨出了一步。
第一个木墩儿刚踩上，脚下还有些不稳，一个千里眼问道:“粮神的女儿今年多大？”
“啊？三十多！”接着，他刚要迈第二步，就见千里眼从腰间抽出了刀，咔的一声，砍在了铠甲上，吓得高克闯直接后退一步，回到了岸上。
哦！原来是要回答问题，过关了才能过去呀。
无心三人组走了过来，第一个人走了上去，千里眼问道:“杨家杨老太喜欢什么？”
“瓷器！”
接着迈出了第二步，他们走得很稳，八分钟左右，居然走了过去，只有第三个没过去，但他却选择了硬闯，没想到，最后一个千里眼，照着面门劈了下去，他直接落进了水里，幸亏水不深，更有趣儿的是他的帽兜落下去了，我这才看清楚了他的长相，非常清秀的男生，不过，他的脸上涂抹了厚厚的霜，还划了眼线，感觉更像是个女孩子。
他急忙别过脸，将帽兜盖上，水顺着他的帽兜流下，他默默地上岸，重新走过一回，这一次倒是过去了。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实力很强。
我刚要上，常浩却是抱拳说道:“文臣兄，让我先来试试。”
说着，他冲了上去，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没作答，便被人说道:“滚回去吧，超过十分钟了。”
林帅走了上去，回答到了第五个问题的时候，脚下没留神，咚地从木墩儿上掉了下去，摔了一身水。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上去，千里眼问道:“盐业纪云岚喜欢吃什么？”
“生蚝。”
我再次跨出一步，千里眼问道:“生蚝她喜欢怎么吃？”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她的确在吃饭的时候说起过生蚝，她说了两种方法，一种生吃，但她觉得有些残忍，说蒸一下，会把汁水蒸出来，另外，资料里没写，但牢叔却说过，我说道:“蒸着吃。”
中间，我的确是花了心思去回忆，也的确耽误了时间，最后一个人，他一直看着表，他说道:“鬼王银珉懂不懂盗墓？”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懂！”
我一步跨上岸，还有些感觉不真实，我成了第四个通过这桥的人。到了晚饭时分，也只有三个人没有通过。那三个倒霉蛋其中两个估计是饿得受不了，选择了退出，而这三个人却都是探道顺风耳。
晚饭非常丰盛，虽然只有九个人，却有十道菜。
常浩说道:“他们这个训练真有趣儿，要的就是你对情报了然于胸，并且成为自然的反应。当真是很锻炼人呐。”
高克闯看着无心三人组说道:“哎，你们几个很厉害呀，以前没听过你们呐，你们怎么吃饭都一个模样。”
说着，他低头看三人的脸，却没想到，其中一个直接伸出筷子插高克闯的眼睛，高克闯头一偏，筷子擦着他的脸过去了。
高克闯大怒，呼地站起，说道:“我是探道超一品顺风耳，你们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将筷子放下，低低地说道:“我们三个都是超一品顺风耳，这次名将斗后，我们便是千里眼。”
高克闯咔地将手里的筷子折断，说道:“怕你们呀？”
林帅忙拉着高克闯坐下，说道:“哎，闯王别动怒，他们都是自己人，你不该看人家脸的。”
这顿饭吃完，大家不约而同地拿着资料继续看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蒲娘站在门口，说道:“今天我们学习攻杀，这是我们老祖宗在战争岁月里琢磨出来的最有效的攻击方式，也正因为这几招简单的动作，却让我们抵御住了外敌的入侵。”
说着，蒲娘比画出了几个动作，开始大家还练得很认真，可慢慢地便有些像在做广播体操
了。
这足足练了一上午，饭前，蒲娘说道:“别小看这一招一式，在任务时，遇到了被人追击，这就是你保命的手段。”
牢叔似乎等得不耐烦了，说道:“一样的！过关了吃饭，过不了，饿着！饿不住了，滚蛋！”

第365章 相融
我们再次来到了河边，难度明显升级，牢叔说道:“今天你们的测试是你们的实战水平，重点在于能不能抗住千里眼的进攻。”
无心三人组又是第一个出战，其中一个走上前，见千里眼纷纷将腰部的刀抽了出来，他也抽出了刀。
上前第一步，那千里眼照着他的面门便是一刀，他一边劈一边说道:“探道在西境有多少分部？”
“二百一十三个！”
“有多少人？”
“一千四百六十七人。”
千里眼问着却是劈出了第二刀，他格挡住，脚下却是又跨前了一步。第二个千里眼，顺势横劈，再次被挡住，他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第六个人的时候，这一劈之下，却是将他手里的刀砍落，刀入水时，侧面的千里眼照着他的背上就是一脚，将他踹进了水里。
我们众人看得瞠目结舌，果然，牢叔说的是对的，这不是昨天那般简单，它要求你要做到一心三用，要顾及脚下木墩儿，要挡住进攻，还要回答提问。
这一次，我没有冲，我在耐心地看，甚至和常浩比划了一下，我感觉我落水的几率很大。
最惨的要数鬼门古莉，她已经落水了七八次，却还是站起，继续上木墩。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最先过关的却是贼行丁当，她的身法与我们所教的都不同，她回答完了一个问题，脚便踩上了另一个木墩儿，千里眼砍腿，她便格挡，回答完一个问题毫不迟疑地继续。最后的问题她听到了却没有回答，见刀锋而至，她躲避的同时，朝着前方猛地跳跃，反而刀刃脱手，朝着千里眼挥去，千里眼躲闪，她已经到了河对面，刀锋半空停顿，却是被她绑上了绳索，用力一拽，刀被拉了回来。
我正是看了丁当的过河方式，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我突然说道:“大家都不要试了，一起过河！”
我有了这个想法，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觉得如果说要考验我们的情报掌握度，在昨天，大家一心二用的情况下能过关，那么今天一心三用有些没道理，除非这也是一个局，考的就是大家如何破局。
我的一句话让无心三人组反应了过来，他们三人排着队上了木墩儿，果然，问题还是两个，但是三个人来回答，三个人格挡一把刀，很稳健。
我们大喜，高克闯说道:“来来！一排长蛇，前面的挡左边的，后面的挡右边的。开始闯关！”
这一趟很容易过去了，甚至有的人都没有回答问题。
过去后，高克闯拍拍我的肩，说道:“包打听，你很不错呀，有头脑。哈哈！”
我们还没开始几分钟，牢叔走了过来，说道:“给你们二十分钟，滚回院子里去，我不想教你们这群家伙了，看着心烦。滚吧！”
我们以为这就是大考，没想到更残酷的事儿在等着我们。
回到了我小院儿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坐了快一个小时，也没见谁来招呼我们，幸亏丁当的听觉比一般人强，她跑到了里屋看到蒲娘正抱着手在那里闭目养神。我们这才呼呼啦啦地进去。
蒲娘说道:“让你们二十分钟内到，你们一个小时还没到，趴着到河边，再爬回来。”
众人没人敢说话，只能趴下，一点点地往门口爬，我却发现高克闯和林帅翻身躺在地上，将裤管反复卷到了膝盖上，一截绳子掉了出来，他们将肩部的铠甲解开，朝下一拉，正好到胯部位置有两个窝窝，他们将卡夹固定在腿部，又将手腕的护腕挂在手掌上，也开始朝外爬去。
不明觉厉，我也跟着照做，我这才发现探道的厉害之处，只要每一步都将膝盖放进那左右各一的窝窝里，便不会被地面的尖锐石头磕碰。
很快，我们便爬到了队伍的前面，我问高克闯:“闯王，林帅，你们怎么会懂这铠甲的操作的？”
“嘿嘿，我刚加入探道的时候，没事儿干研究这铠甲，无意间发现的。”我有些无语了，当真是聪明人，我第一次来蒲牢关的时候，好好睡一觉都是奢侈。
爬到了河边，牢叔他们正在河边抽烟，见到我们说道:“哎呀，乌龟们，你们会用这套铠甲了？这是我们的老一辈用了无数的心血研制出来的铠甲，好好感受吧，还有其他妙用呢。”
我们爬了一半，有人已经是双腿磨烂，手掌磨破，在门口直喘气。
从后面走上来的牢叔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说道:“你被淘汰了，前面这么多榜样，你不学，硬是靠肉身扛大地，不知道你顺风耳是怎么做到的。”
那人却是一脸惊愕，却突然愤怒，他想站起来，可手掌和膝盖全部磨破，他吼道:“我没有作弊，他们偷巧，我才是那个认真完成任务的。”
牢叔蹲下身子，看了看他，说道:“执迷不悟，不懂变通，你是探道的耻辱，我记得你是顺风耳二品吧？降为一品包打听，提携你入顺风耳的降一级留用。”
“为什么呀？我没错任何事儿！”
这话说得我是浑身一颤，牢叔居然有决定探道人官职的权利？！他趴在门口目中带着一丝迷茫，很快人来了，抬着他上了担架。
“还剩八人，你们名将斗怕是很难全部通过呀。”蒲娘淡淡地说道，“今天我们学习的东西没那么复杂，就是学习情报的搜集，我只负责讲，记不记你们随意。”
我们马上打开了笔记本，蒲娘说道:“这不论是寻物还是观人，都为了获得准确的情报，那么到了顺风耳，则需要将寻物和观人相融合，成为你融会贯通的本事，所以，各位会发现在顺风耳之后，便没有人再提及你是寻物毕业还是观人毕业了，因为他已经悟透了寻物和观人其实是一回事儿，只是选择的手法不同。”
蒲娘的话让我想起了很多，我在顿悟的时候，也隐隐有这个感觉，蒲娘一直在说，我一直在听，我觉得那是一种共鸣，将我曾经懵懂的东西一步一步地清晰化，一直到蒲娘讲完，我发现自己一个字儿都没记，却是通透无比。
反观其他人，我吓了一跳，记了满满的一笔记本。我急忙用手捂住空白的本子，抬头看向蒲娘，却发现她似乎在对我露出了笑容。

第366章 奇案
这个课程整整讲了三天，我这才发现蒲娘的厉害，她可以一直讲解个不停，而且很详细，我的手段也是在这几天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第四天，蒲娘说道:“好了，我能讲的已经都讲了，我最后会用一个案例来告诉你们什么是将寻物和观人结合在一起的能力。”
蒲娘讲了一段历史。
八年前，鬼门得知有人盗墓，便去查看，没想到赶到地方，却发现了一个没有被打穿的墓穴，鬼门再深挖，发现那并不是墓穴，而是民国时期的一个烧土窑子，所谓烧土窑子就是一个地窝子，不深，也就是一米七左右，里面宽度不超过两米，作用就是烧一些家用的小批量的瓷器。
原本口儿是封闭的，却是被人误以为是墓穴，给挖开了，但里面却有一副骸骨，鬼门是常年和尸骨打交道的，一眼便看出了这人是现代的，骨骼还是白森森的，甚至都没有钙化，鬼爷判断这人死了不超过三年。
鬼门的情报是死者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不超过四十，死亡原因是被人勒死的，而且这个人身材是非常魁梧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他的胳膊、腿全部被砍断，在井里还有一把斧子，井口也就是个宽七十厘米。
鬼爷判断这就是一个抛尸现场，鬼爷判断凶手很了解这死人的身高和体重，知道这男的无论如何都塞不进这么狭小的土窑子里，所以选择斩断他的胳膊和腿。
问题来了，既然明知道塞不进去，可为何还要如此麻烦的选择肢解，将人丢进这样一口井里去呢？另外，这人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这说明了凶手将人给扒光，砍成几块丢进了土窑子里。
这又是为什么呢？
鬼爷当时看到了里面的斧子，是十分震惊的，因为这把斧子十分精致，能在西境造出这种斧子的人只有铁门关杨家，介于鬼爷和杨家家主的关系斐然，便没有声张，但江湖出了这种事儿，是不可能就此过去的。
于是，鬼爷找到了探道，希望探道能独自查查这件事儿，把这个江湖败类给揪出来，当时的万金油很重视，特意交代给了探道一位出名的千里眼去查。这位千里眼到了现场，他很快有了结论。
这里地处偏僻，想从国道到这里，得走很长一段的土路，而且很难走。这人身高一米八，一个人抬不动的，所以，他判断，应该至少有两个人作案，还应该有一辆车作为交通工具。
于是，他有了一个完整的推论，在三年前的某个晚上，之所以是晚上，是因为晚上没人，更好行动。有两到三个人开车将一个一米八的被人勒死的人拖到了这里，他们挖开了土窑盖子，将人丢进去，却发现根本丢不进去，于是，取了一把斧子，选择了肢解尸体，最后连人带碎尸全部丢了进去。
为了不留下多余的线索，便把尸体的衣服全部扒光，带走。
千里眼又多了一个疑问，既然衣服都带走了，为什么不把斧子这么重要的证据也带走？当时他们不能像警察那样地提取指纹破案，所以，只能通过斧子上的信息去推论。
这把斧子不是普通的农户家里所用的，因为杨家打造高端斧子也不是卖给普通人的，于是，他带着斧子找到了杨家，没想到的是就在埋尸的附近就有杨家的店铺，而且这种斧子是在五年前就停产的货，因为造价比较高，买的人几乎没有，甚至杨家还销毁了五把，把钢用作了他用。
千里眼大喜，忙问道在三年前，店员是否记得有谁买过这把斧子。店员还真就记得，买斧子的人是满春院的护院狄火，所谓护院在满春院实际上就是非核心产业的营生小区域负责人，当年的满春院是极度想脱离皮肉产业，但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门来钱的生意，而且还有那么多姐们没什么生存的本事，还得靠这个生活下去，所以，满春院剥离了这一块营生，交给了护院打理。
那狄火所做的营生就是一家带皮肉生意的小桑拿馆儿，当时的狄火经营得还不错，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开着的是一辆豪车，他一进门就说道:“把你们的斧子来一把。”
店员一看来了江湖朋友，那自然是拿最好的货给他过过眼，而且直接报价七百，这把斧子的成本价才两百，他坐等狄火还价，可狄火却二话不说，掏钱走人，这让店员分外开心，滞销货等于一下卖出去了三把，还落点赚头。所以，影响深刻。
千里眼立刻对狄火展开了调查，没想到这家桑拿馆还在经营，而且生意还很不错。他进店打听，发现现在负责人实际上是一个女的，最初她是狄火的店长，但狄火失踪了，这件事儿直接报给了白面，报案的也是这个女的。
千里眼非常疑惑，问道:“既然老板都不在了，你们怎么店铺还开着？”
那女的说道:“我们这个店铺的钱每个月都是打入总部的账户上，我这边就做员工工资结算，我只拿我的那份儿。不过，总部也从来没派人来过，也没有不让我们关店的打算，那就一直干下去了咯。”
千里眼就问这女的，狄火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女的说大约是在三年前的冬天，那时候狄火已经有三四天没来桑拿馆了，手机也打不通。不过，她后来收到了一条短信说他出事儿了，要出去躲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便会回来。
狄火这个人是个不错的老板，为人比较和善，不抽不赌的，当时也没在意，可等了三个月了，一个电话也没有，她觉得奇怪，便报警了，警察就列为了失踪人口。
千里眼要了狄火的资料，却发现这狄火是个小矮胖子，与土窑里的尸体完全对不上。线索到这里算是中断了，他发现观人的线索已经没了，只能用寻物开始继续查，于是，他调查狄火的豪车。最后发现狄火的车至今还停在马帮的汽车修理厂里。
他赶去马帮的修理厂调查，马帮的修车老板说三年前的秋冬，狄火开着车过来，说后备箱被撞了，丢在这里修，修好了给他打电话，他会来拿走。后来修好了，他电话打不通了。

第367章 环环相扣
马帮的人也并不担心，在修车行多停一天，也会有停车费可以赚，再不济还可以把车卖了也是钱。
千里眼还得知狄火实际上是个开车老手，在做桑拿馆之前是开大车的，要把车屁股碰成那样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车就是装尸体用的，他想的是埋完之后，清洗一遍，再撞烂，让修车工把车屁股整备干净，如此，便完美地掩盖了罪证。
千里眼不愧是千里眼，硬是在后备箱找到了血迹，因为当时修车的小工还是很给狄火省钱的，他发现不需要焊接便可以修好后备箱，所以，血迹留了下来，通过血迹干涸的程度，千里眼判断与死人的血迹时间是吻合的。
至此，狄火杀人的嫌疑便到了最大。
接着，千里眼从探道调取了狄火的资料，发现根本没有此人的一点点信息，也就是说他人间蒸发了。但有了一个新发现，狄火最后消失前有一笔大额转账，转给了贼行的一个小角色钢丝，此人有一个特点，就一根钢丝不但可以偷钱，还能开锁。
钢丝此人正在几千里外的西境南部，可以说与狄火是根本不在一个地区。但钢丝此人以盗养毒，他有吸毒史，最早和他一起的贼行子要么发家致富了，要么进去了，只有他因为偷了就买毒，家里一贫如洗，所以，至今还在小偷小摸。
之前千里眼判定应该有两到三人，所以，钢丝的嫌疑也上来了。
千里眼随即找到了钢丝，钢丝的脑子哪儿是千里眼的对手，一个照面，便慌张地说那钱是他与狄火做生意的尾款，交付之后便没见过狄火本人。
千里眼顿时脸拉了下来，他知道狄火是个商人，怎么能和吸毒男有交易，便命人将其困住，慢慢地等，果然，没要多久，钢丝毒瘾发作，难受地在地上打滚。
千里眼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粉儿，其实就是白灰，他也不动，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钢丝。
钢丝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身子却朝着粉儿挪动，千里眼淡淡地说道:“你说了，我就给你。”
钢丝交代了一件匪夷所思的杀人事件。
原来，钢丝有一个老大，却是丐帮的黑杖桂皮，因为脸上有一些青色胎记，人称青面鬼。所谓黑仗就是拐骗来孩童，打断手脚，让其要饭，而黑仗靠着要来的钱过活，是标准的狠角色。
狄火找青面鬼帮忙，意图做掉杂货将门的一个杂货偏将，这人开了一家连锁超市的小老板，在当地也算不小。狄火开价三十万，青面鬼便将钢丝叫了一起成事儿。
就在杀人当晚，狄火却是临时变卦，说不用杀了，之后给了三万块，算是当做辛苦费了。
青面鬼本来到手三十万，这下成了三万，顿时恼羞成怒，说道:“你说杀就杀，说不杀就不杀，当我们是什么？要饭的？我今晚必须见红，要么是你的，要么是他的。自己选。”
于是，青面鬼和钢丝便把狄火给绑了，让他把三十万拿出来。
当晚，青面鬼出去买吃的，要钢丝把狄火看住。
狄火便和钢丝谈判:“兄弟，现在我如果安然无恙，你便不用背着一条人命，你跟着这个魔头，最终他能给你五万都算不错了，我给你十五万，你把我放了。”
的确如狄火所说，青面鬼只给他三万，面对十五万绝对是诱惑。在青面鬼回来后，钢丝将其灌醉，把狄火解开了。没想到的是狄火并不离去，反而用绳索将青面鬼给勒死了。
在狄火看来，这个人太危险了，当他醒来发现人跑了，势必要报复，与其被人惦记，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灭了他。钢丝第一次见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当场吓瘫。
狄火说道:“来！帮我处理掉尸体，我再给你加五万。”
在苦哈哈很久的钢丝面前，他心动了，但狄火怕钢丝变卦，要他用砖头在钢丝脑门敲几下，算是投了投名状，钢丝见人已死，便敲了几下，随后，两人将钢丝丢进了后备箱，连夜运到了曾经狄火选好的藏尸地。
不过，很快，他们发现土窑太小了，青面鬼身高一米八零，根本放不下去，于是，狄火便开车去了杨家在县上开的五金铺，买了一把天价斧子。
回到了土窑，两人将青面鬼的衣服脱光，双腿和双臂全部砍断，把尸体丢进了土窑里，反正这把斧子也是杨家的，狄火擦去痕迹，把斧子也丢了进去。接着，狄火按照约定，从银行取钱，给了钢丝二十万。
至此，买凶杀人的罪魁祸首算是解开了，那便是满春院的护院狄火。
千里眼见事情已经搞清楚，那么问题在于狄火去哪儿了？没有他在，钢丝的话便不成立。他认为狄火畏罪潜逃，有些说不过去，因为策划得太周密了，逃跑的话肯定被人发现了，又是被谁给发现了呢？
最主要有一个人物浮出水面，那便是杂货将门的偏将，他和狄火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狄火要买凶杀他。
千里眼并没有冲动地去找人，而是跟踪着这位偏将，没想到很快，他发现了更加诡异的事情，偏将的店铺是在一楼，隔条马路就是他家，从他家里走出了一个女人，赫然正是狄火桑拿馆的女店长。
随即，探道调查情报出来了，女店长是偏将的老婆，继续的调查有了更大的进展。
女店长在十几年前，嫁给了偏将，但女店长是出于无奈嫁给了他，因为他父亲身体不好，住院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再次需要手术，女店长已经拿不出钱，只能嫁给了这个长相难看的连锁店老板，从偏将那里拿到了手术的费用。
女店长在父亲手术后，实际上并无爱，她只希望把这个钱尽快赚出来，还给偏将，她选择了去狄火的桑拿馆打工，没多久，这个女人便将狄火迷得是神魂颠倒。
千里眼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女店长在狄火面前哭诉偏将的如何不好，于是，狄火有了杀之而后快的动机。只有偏将死了，他才能得到偏将的女人和他的钱。
随即，千里眼调查了桑拿馆的员工，从员工嘴里得知，偏将在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来店里寻女店长，狄火出来护住女店长，本来，这件事儿便在小县城传得是沸沸扬扬，这下更是捅了马蜂窝。

第368章 关儿老师
狄火与偏将吵了起来，甚至动了手，只是狄火在自家店铺吃了亏，再之后的一个月，狄火便人间蒸发了。千里眼判断偏将可能是最后见狄火的人。
在调查偏将的时候，有一条信息引起了千里眼的注意，在随后的第二天，偏将遭遇了一场车祸，但有惊无险。千里眼推算出这应该是狄火想要了偏将的命，那么这一事故很容易引起偏将的注意，他肯定也猜得到是狄火想弄死他。
狄火在青面鬼下手的时候，犹豫了，他认为万一偏将留有后手，比如他死后，会有人将可疑点报给白面，他便是引火烧身了。故终止了杀人计划。
那么，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了，因为江湖就是如此，当你想杀我的时候，我能做的就是先下手为强。
偏将的疑点上升到了最大。
而探道的情报很快也到了，在狄火消失的一个月内，附近的一家店铺发生了火灾，店铺里烧死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在偷窃的时候，恰遇天然气老化，他拧亮打火机的时候，引爆了天然气，被炸成了碎肉，又被火烧，以至于白面无法对尸体进行判定，只能归档为外地盗窃分子死于天然气爆炸。
这份资料也从白面要了过来，碎肉的血型与狄火的血型是一致的。
现在整件事儿便解开了。
探道千里眼找到了偏将，将他的发现与偏将说了。
偏将狡辩说:“不要胡说，我怎么会杀人？”
千里眼的手里有一截老化的天然气管儿，他说道:“这是当年的管头儿，你是杂货店的老板，你店铺里就有天然气管线，买家想买同一型号的就得拿漏了的天然管线来比对购买，老化的管线便会委托你丢弃，所以，你有了这种老化管线，而我们在管头儿发现了两枚指纹，与你的指纹一样。”
“不可能！当时我是戴了手套的！”偏将大吼道。
千里眼手里拿着的就是普通的老化天然气管儿，上面也没有偏将的指纹，他嘿嘿一笑，说道:“哦，原来果然是你。”
偏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说道:“他必须死，他睡我老婆，还要杀我，所以，我敲晕了他，又将火灰放入塑料袋，闷死他，再把他放在漏了的天然气下，两个小时后，我引爆的店铺，他现在已经是一堆碎肉了，江湖会为我做主。”
故事说到这里，蒲娘停住了，我们还意犹未尽，更想知道这段历史的结局。可惜，没有听到。
蒲娘说道:“那你们就根据这段历史写一写你的认识吧，写好了，放在桌子上就好。”
此时，我的脑海里一片通达。
不得不说这个千里眼之厉害超出了我的认知，首先，不论是观人还是寻物，他能无缝切换，另外，他每次都抓住了事件的关键信息，丝毫没有浪费任何一点情报。
尤其是在最后套取情报的手段，如果不是他对偏将的人性有足够的了解，设下一计，让偏将暴露，或许他能破案，却死无对证。
我用了半个小时，写完了，我检查了一遍，却发现我写得不对，满篇都是溢美之辞，似乎除了崇拜，便没了更多的东西。
我闭上眼，将这段时间学到的东西，重新分析，一瞬间，我有了不一样的感悟，我闭上眼，我感觉自己回到了那土窑，我开始在土窑边走着看着；我好像看到了那辆豪车，车后的一点点干涸的血液让人兴奋；我看到了那妖媚的女店长，她的眼里满是无奈和挣扎；我看到了狄火，那种张扬狠辣中又暴露的胆小；我看到了青面鬼，他的眼中看到的不是人，而是钱；我看到了偏将，他眼中的恨意和对女店长的爱意，交织在一起，化成了熊熊的火焰。
我重新坐下，我站在了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我又看到这位千里眼，他在用观人看着钢丝，他同样淡定地拿着天然气管儿看着偏将；他站在豪车后备箱前，他在用查物一寸寸地看着。
不不！他没有选择用哪样手段去看，他融入了本心，他的所有手段的使用是那么自然，他没有做选择，而是像一只猎犬敏锐地闻着空气中阴谋和血的味道。
我缓缓地坐下，我的脑海中将他所有的行为做了拆分，蒲娘所讲的每一样知识都在这段历史中得到了呈现，他的技术，他的敏锐都源于他的本心。
我就那么写着，一页纸写完，第二页纸写完，第三页纸写完，当我的眼前幻变出偏将的疯狂时刻，便是千里眼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我停下了笔，惊愕地发现，我居然写了整整十页。周围只剩下了我一人，蒲娘不在了，同学们不在了。
我慢慢地走了出去，桌子上放着一碗饭，饭上还盖着一个荷包蛋。
我的确是饿了，特别的饿，我三下五除二地将饭吃完，收拾好了桌子，将碗拿进了厨房，蒲娘正在洗碗，我将碗放进了水盆里，轻轻地说道:“蒲娘，我悟了！谢谢您！”
回到了宿舍，常浩正在和高克闯打屁，见到我进来，说道:“文臣，你不会才答完吧？我就写了一个小时，你哪儿来那么多感悟？”
高克闯说道:“我就写了十分钟，那案子落在我手里，也差不多的处理方式，我没学到什么。”
林帅说道:“我可是看到他的样子了，眼睛里就差冒金光了，人家那是进入了探道顿悟状态，来！给我们说说，你有什么心得呀？”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了想，说道:“我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一晚，睡得很香甜，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没人催我们起床，也没人喊我们吃饭。
我们穿好衣服出门，桌子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我们互相看了看，都默默地坐在了桌子上吃了起来。
饭很快吃了个精光，蒲娘和牢叔的屋子里都没人。
我呼地站起，几步冲进了小教室，我的笑容挂在了脸上，我看到了一个我最该感激的人，关儿老师正坐在讲台边上，她的手里看着一本书。
她还是小姑娘的模样，没有一点儿改变，甚至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改变。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关儿老师！您好！”

第369章 医馆迷案
我身后的一众人也冲了进来，却是默默地坐到了椅子上。
关儿老师小声说道:“你们都是各门派的人才，怎么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应该早点发现我在等你们了。我叫关儿，接下来的培训由我开始。你们背了资料，学了方法，我只教你们如何应用。”
坐在最后一排翘着腿的古莉突然说道:“老师，您能不能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
我眉头一皱，转身冲她做了一个嘘声，没想到关儿老师还真就大声了一点，她说道:“我没有好的方法，在我这里只有练习，多加练习。把在这里学到的东西变成本能。”
我听得非常仔细，大概在蒲牢关我最有好感的就是关儿老师，她不像牢叔那样多的心眼儿，尽管我知道他虽然打着骂着，却是真心在教我们。也不像蒲娘那样你不知道下一秒，她会是冷冷地对你，还是要给你致命一击。关儿老师就是在传授知识。
接下来的时间，我见识到了另一种筛选信息的方式，叫做选择，一条情报与另一条情报的关联在于你选择哪一种方式去探查，再用另一种方式去验证，并且要求你选择正确，最节约时间。
这让我想起了带我入行的千里眼，他与鞋王也好，茶行也罢，总能直接切入要害。
这三天，上午学习，下午就是体能训练，我们在水中做俯卧撑，耳边却是千里眼将我们曾经回答错的题目大声地读出来，让我们加深印象，我没有很多的提高，但却懂得了如何运用我的所学。
“今天，是你们阶段性学习的成果检验，没有人会给你们打分，只有你们自己去评估学业。请各位务必在半个小时内抵达林子右边三公里的小村子。”
关儿老师说完便出了教室，直到门口响起了车发动的声音，我们这才知道已经开始了，个个撒丫子地跑。
很快，我们气喘吁吁地到了小村子，却看到关儿老师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的手里已经摘了一些野花，她指了指旁边的一片土屋，说道:“那里是曾经江湖上发生的事儿的现场，不要触碰，相关情报都在墙壁上，我需要你们告诉我死因。”
说着，继续在一旁摘起了野花。
高克闯说道:“哎，咱们还是分工一下，尽快答题，我们负责分析，外门的负责搜集情报？”
“凭什么呀？我们就不能分析情报了？”古莉说道。
林帅又站了起来，说道:“淡定，各位，都是为了完成任务，相互学习。”
“没必要乱，愿意组队的，就和我们组，不愿意的，不强求，人各有志嘛。”常浩说道，他说着，走到了我的旁边，“文臣，我和你组，我负责搜集情报也可以。”
我没想到丁当突然挽住了我的胳膊，说道:“哥哥，我要和你组。不要抛弃我哦！”
很快，各自组了队伍，我没想到最后只有两支队伍，一支是高克闯组的队，里面全是探道的顺风耳，剩下的都在我这边，我看古莉一个人往前走，忙疾走几步，说道:“古莉，和我们一起吧，这样，能离正确答案近点。”
古莉看了我一眼，并未说话，走到了我的队伍的最后。
我们进了小院儿，我瞬间惊呆了，这院儿里种着一棵老大的无花果树，上面的无花果还没有完全长熟，看个头却是不小，同时，我看到了在屋子的侧面有一枚摄像头。
我激灵灵了一下，感情当年第一次来蒲牢关，石磊那小子就跑到了这里，偷了无花果？我的天，他以为没人发现，其实全部被摄像头拍了个真切，只是蒲牢关没有追究。
他们继续往里走，而我却停在了门口，我四下打量着，这地方太过于干净了，虽然是土墙，地面却没有破落的迹象。一个小小的石磨盘似乎也在不久前才用过。门侧面，放着一个木制独轮车，上面还有麻袋。靠近窗户下，有一把锈迹斑驳的铡刀，背后是一块木砧板，用得已经凹陷了。
我说道:“检查一下院子。”
我走到了磨盘旁边，用手碾起一点点磨碎的粉末，轻轻地闻了闻，又舔了舔，苦涩的味道，那是药材大芸的味道。
常浩从独轮车的麻袋旁走了过来，说道:“里面都是蒿草。”
丁当从砧板那边走了过来，说道:“砧板上很多植物的碎末，应该都是药材。”
古莉说道:“这是药铺吧？你看门口的窗户上还有小洞，取药的窗口？”
我觉得也像，我走上前，推开了门，眼前的一切吓了我一跳。
屋里居然有一个死人，这死人七窍流血，我凑过去一看，哦！是个假人，但面部所有的表情跟真人差不多。
古莉上前，正要用手将死人拉起，被我一把拉住，我说道:“不要破坏现场，这就是给我们的测试。”
这果然是个药铺，背后全是放药材的柜子，桌子上趴着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他趴在桌子上，血顺着他的七窍流淌到了地上。
此人的右手很肿，旁边放着茶壶和一个茶碗。他应该是一个医生，而且经验很丰富，墙壁上还有他的好几张妙手回春的锦旗。
古莉走到了这假人身旁，她在假人的身上摸了一阵，说道:“嗯？这假人做得很逼真呀，骨骼都能摸到！我确定了，这人死于中毒，身上没有其他伤口。”
我看到了墙壁上有一张红色的板子，上面写着很多小字儿。
我对丁当和常浩说道:“你们两儿去看看线索，我继续看现场。”
我看了一下茶碗儿，里面还有一些没喝完的茶。
我问道:“常浩，这人什么时候死的？”
“这情报上说，不确定具体死亡时间，但隔壁的老牛头儿昨晚他睡得早，后半夜的时候，他被吵醒，听到了马医生和他儿子的吵架，还摔了东西。这马医生是医馆的坐堂大夫，手段高超，尤其擅长中医。”
“那他儿子现在何处？”
丁当说道:“他儿子今早出去，便没有回来。”
古莉说道:“关儿老师说过，情报朝前倒查，那就是说这马医生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常浩说道:“这里有怀疑对象了，小德子，十七岁，他是马医生的帮工，昨天偷了柜台上的钱被马医生好一顿打。”

第370章 死档
“古莉，你会用毒？”我看出古莉只是看了一眼尸体便有了结论。
古莉说道:“鬼门的墓毒学习我考满分。这毒很厉害的，用量不多，不易被人察觉。”
我长出一口气，说道:“小德子的嫌疑上升到了最大，他常年接触柜台，对药品的药理是有研究的，所以，他可能是下毒的高手，他现在在何处？”
丁当说道:“哈！情报上说，小德子回来了，嗯！可以认为他就站在你面前，有什么问题继续问。”
古莉急忙问道:“是小德子杀了马医生吗？”
常浩看着情报说道:“他似乎并不知情，昨晚他出去喝酒了，说是十分郁闷，找朋友喝大酒。还说小德子非常喜欢喝酒。”
我听完，搓搓手，说道:“他不是凶手。”
“啊？”包括对面窃窃私语的高克闯他们那组也是吃惊地看向了我们。
高克闯说道:“他可能是为了弄人不在场的证明，杀了人，急吼吼去喝酒。”
我说道:“我有三点证明，第一，他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杀了人还能回来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第二，小德子不过是个学徒，他所掌握的毒也应该是马医生教他的，但古莉也说了，很少见的毒，小德子能得到毒的可能性并不大；第三，要小德子获得毒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买，如果他有钱，就不会偷，偷了也不会买毒，而是会去喝酒。”
高克闯说道:“我觉得就是他，人之常情来说，被打之后，心怀怨恨，喝酒也没喝好，路上有人卖毒，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马医生和他儿子吵架，临时起意，杀人。”
我没说话，人说服人是最难的，高克闯的话里有两个恰好，一个恰好路上买毒，一个恰好遇上吵架，这在探道里几乎就是不可能存在的先决条件。
就在这时，古莉拿起了茶碗和茶壶看了半晌儿，她将一枚铜片丢进了茶碗里，继续看了起来，突然，她一扬脖子，一口茶喝了下去，接着，水在她的嘴里反复品味。
我们吓了一跳。
“古莉！你做什么？”我吃惊地问道。
古莉将嘴里的水吐掉，说道:“这是真实模拟的现场对吗？我无色无味的毒，有氰化物，我就想看看这茶水里有没有氰化物或者其他的毒，氰化物会和铜发生反应，刚才我看过茶杯和茶碗，都没有反应，那只有尝尝了。现在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水里无毒。”
我松了一口气，鬼门人都这么喜欢以身试毒吗？好可怕，这女人绝对命不长！
我收回心思，说道:“马医生的儿子的情报有吗？”
丁当说道:“有！这小子就是个人渣儿，在外面花天酒地。”
常浩看看表，说道:“各位，以时间来算，马医生的儿子现在已经回来了，他正趴在马医生的身上失声痛哭，他说，希望探道帮忙查出谁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等一下，有一个细节，这小子的腕子上有红肿，和马医生的手上的红肿是一样的。”
古莉说道:“我看了，这红肿不好说呀，可能是打击伤，也可能是叮咬伤。我感觉是迷惑性情报。”
我继续问道:“马医生的儿子有没有详细的行踪调查？”
“有！不过情报有点多，这家伙在外玩耍，遇到了一个女的，便请这女的一起吃饭喝酒，晚上一起去蹦迪，后来还当场抱了这女的，不过被女的发现，打了他一巴掌，他鼻子出血了，便找了最近的诊所去看。”
古莉说道:“一巴掌出鼻血就要去看？这怎么比娘们还娘们？”
丁当说道:“这一巴掌下去，让这小子有点耳鸣，他很紧张，就找了诊所去看。”
“诊断结果呢？”我问道。
我还在问，林帅却走到了我们这一队，他说道:“他在诊所看了大夫，大夫说他吃不准是不是打坏了，还是让他爹回去给瞧瞧。”
我说道:“那他爹发火的原因呢？”
常浩说道:“我不是说了嘛，他爹回去后给他看了，说没什么毛病，但痛爱的儿子被一个女人给揍了，气不过，便吵了几句，没想到儿子更加暴跳如雷，两人争吵得厉害，把隔壁牛老头儿给惊了。”
“这不对呀，为什么那个诊所的大夫说治不了耳鸣，可马医生却说没什么问题？”
高克闯那边的两位顺风耳几乎同时反驳我，说道:“包打听，你大概不知道医馆的厉害吧？外面小诊所的大夫和医馆的比，那都是渣渣。”
林浩说道:“你有想法？”
我淡淡地摇摇头，说道:“还有没有其他情报？”
丁当呼了一口气，说道:“有！他儿子在今晚也死了。”
“啊？”我吃了一惊，说道，“怎么死的？”
“昨晚的那女孩儿回家被父亲教育了一顿，气不过，找了几个社会小兄弟，将马医生的儿子活活打死了。”
高克闯说道:“看到了吧，死无对证，也就是说关儿老师的题目就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局，你可以猜是他儿子，也可以猜是小德子，还是猜是隔壁的牛老头儿，毕竟被人吵醒，那是十分不爽的，而且这儿子肯定也没少给左邻右舍添麻烦，你看这情报中还说，牛老头儿和马医生的儿子不对付，借吵架杀人，那自然有可能。再不济你可以说是那女的，被人欺负了以后，当晚追杀马医生的儿子，失手间杀错了人。”
高克闯说得很有道理，这的确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局，似乎没了任何线索，尤其是最关键的证人马医生的儿子被人做掉之后，成了死档。
“你好烦呐，能不能不说话。”古莉皱眉看着高克闯说道。
“小丫头，你注意说话的态度，能打也要看看在谁的地头儿上，别忘了，你被牢叔教育的日子。”说着，高克闯推开了古莉，带着一众人走了出去。
林帅却没有跟出去，他还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喂，你不是我们组的，站在这里讨打吗？”丁当说道。
林帅嘿嘿一笑，说道:“姑娘可不要误会我！我只是觉得文臣兄的分析丝丝入扣，我觉得和你们在一起胜算会大一点儿，我只提我的疑问，那手上的伤口很古怪，为什么两人都有。还有一点，似乎谁都没有杀马医生的充分理由啊！”

第371章 抽丝剥茧
我揉揉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道:“我想我解开了谜团，但是这个猜想必须建立在一个大胆的假设上。”
“什么？”几人都看向了我。
我一边拉起假人肿胀的手一边说道:“首先，我必须解开第一个谜团，就是马医生是怎么死的。看他的手肿的部位是食指和中指，所以，我判断这个毒可能在一段时间后会让人的皮肤肿胀。”
“这说明不了什么吧？”林帅问道。
我伸出了两指，抓住了茶碗的边缘，说道:“马医生就是这么中毒的。”
众人看着我的手，皆是恍然大悟，常浩说道:“毒不在器物上，在手指上，那他怎么中毒的呢？”
我将我的手腕翻起，将两指搭在了手腕上，丁当果然聪明，她说道:“我知道了，毒在马医生儿子的腕子上，马医生给他号过脉，接着，他喝茶，中了毒。”
常浩果然比其他人还要聪明，“医生！凶手是马医生儿子在被揍以后，给他号脉的那个医生，有道理！不过，动机呢？”
我说道:“观人中有一点叫做传情，就是说有亲近血缘关系者的性格会影响下一代。我之前说过，我这个推论是建立在一个假设上的，那就是马医生儿子调戏的女生是在下毒大夫的女儿，这两人的共同点在于，下手都非常狠辣，都比较不计代价。”
林帅说道:“你的意思是马医生的儿子调戏了女生，恰好去的诊所就是女生父亲所在的诊所，可除非女生已经告诉了他父亲自己被欺负了，否则这世间上对不上呀？”
“这就有了另一个假设。”我淡淡地说道，“同行是冤家，要知道医馆的大夫水平可是比普通的诊所大夫强太多了，那情报上说，马医生的生意可是很好的，这肯定会让周围的大夫眼红，日子久了，以这大夫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要搞他一下，最主要一点，当他得知了自己的女儿被人调戏了，竟然只是教育一顿，没有下文，这就是最大的不合理，要知道他女儿气不过，纠集了混子把马医生儿子给做了。”
众人恍然大悟，丁当说道:“要不要换个思路？”
众人看向了她，说道:“其实马医生儿子的死就是一个迷惑条件，如果他不死，似乎也没有更多的猜测，我推翻你说的手指或者手腕抹毒的猜想，那么你的一切都不成立，我的结论是邻居牛老头儿才是杀手，第一晚，马医生的儿子回来了，与其发生了争执，之后，两人不欢而散，牛老头儿上门慰问，伺机投毒，而剩下的所有情报都是幌子。”
“那怎么投毒呢？”古莉问道。
丁当掏出了一个小玩意儿，说道:“如果有迷烟，一切都将解决，不需要无色无味，就是有色有味，人昏迷了，怎么都可以。”
我是着实吓了一跳，那小玩意儿浑身黑乎乎的，一条老鼠尾巴样儿的东西看上去吓人至极。
常浩说道:“那他手指的肿胀呢？马医生儿子的手腕红肿呢？”
丁当比出了两指，直插古莉的眼睛，古莉反手握住的同时，丁当也伸手抓住了古莉的手腕儿，她说道:“看到了吧，马医生教训儿子的时候，伸手点他，儿子气不过反手抓住，这医生的手力道肯定大，一抓一拉之下，必然受伤。”
丁当的话简直像是一场武侠小说，还没等我反驳，林帅说道:“我倒觉得文臣兄的猜想更得我意。”
常浩说道:“这捏手指怕是肿胀不了吧？握手腕也肿胀了不了？还有这邻居已经是露脸了，干嘛还要迷烟呢？他悄悄潜入，不是比如此暴露更加方便吗？”
丁当气鼓鼓地说道:“我可以判断出这邻居就是我们贼行的人，他也有我们门的这玩意，一个被人欺负久了的人，势必找准机会反扑。”
林帅说道:“不对吧，假设就是你们贼行的人，他选择和医生做邻居，那是什么意思？这是要保命呀，怎么可能杀掉医生呢？”
丁当插着腰说道:“别忘了，马医生的儿子是个混球儿，欺男霸女，邻居原本以为是好事儿，没想到发现每天不得安生，早已心生恶念！就是这样。”
这小妮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煞是可爱！
古莉抱着手，说道:“我觉得吧，还是小德子有问题，平白无故被揍一顿，这要是喝酒得喝多少天才能消气啊？不如杀了好！我的推断里，只有一次巧合，那就是他是在马医生与他儿子吵架之后，回来的，结果又被训斥了一番，并且要他去倒茶，这里本就是医馆，什么药没有，他偷钱说明马医生给他的钱是不够的，所以，屯了点药，正好用上，于是，在医生死了之后，他返回更换了茶杯。剩下的则全部是干扰项。”
“我赞同文臣说的，十八岁的孩子杀不了人，你十八岁杀过人啊？这要什么样儿心性？”丁当说道。
古莉淡淡地说道:“我十八岁把人打成了植物人，要不是我师傅花舍拦住我，那人的坟头草已经两米高了。”
我浑身激灵灵了一下，心头暗道一句粗鄙的武夫。
我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哈！每个人的世界观都不同，我还是坚持我的选择，能和各位在一队里，我觉得是一种荣幸！走吧！回去答卷！”
路上，常浩说道:“文臣，我服了你了，你当真是我们班最聪明的人，就你的推理而言，没有任何瑕疵。谢啦！”
我笑了笑，走到了小院儿外，关儿师傅已经捡了很多的野花，她见到我们，似是有些怯懦地说道:“大家回去答卷吧。明天我们还有任务。”
下午的阳光很暖和，我回头又看了看那小屋，思绪陷入到了回忆中，我想笑，如果当时的石磊回头看看屋里，他保证不敢再来偷摘无花果。
我倒是很怀念那无花果的香甜。
傍晚，我们被再次叫到了小教室里。
关儿老师说道:“各位的答卷我都看完了，我认为文臣、常浩、丁当、古莉、林浩的答案是接近正确答案的，当年的这件事儿发生在了药王最得意的弟子身上，虽然那医生被江湖抹杀，但带来的损失却是无法估量的，也希望各位能够懂得严师、严父的重要性。”

第372章 最后的测试开始
关儿老师说完，便离开了，高克闯皱眉说道:“都不许走！文臣，把你的答案给我们好好说说。”
我无奈，只能说了一遍，高克闯沉默了半晌儿，说道:“果然是山外有高人呐，不过，有一点，我不同意，我不觉得那女孩儿的父亲是那医生，这太过牵强了，女生在外面玩被人欺负，父亲既然已经知道马医生要死，那他的儿子就不该被杀掉，而是应该慢慢折磨，这才符合那医生的人性。所以，这应该是两起案件，杀人归杀人，欺负女生被杀，又是另一回事儿。一个弱父是可能养出一个强女的。”
我恍然大悟，看来，在推理方面，我还是略输了一层，的确这是两个案件，不应并为一谈。
这一晚的晚饭，大家都很沉默，似乎都沉浸在今天的测试中，一直到回屋里，还在争论着到底女孩儿的父亲是不是那医生。
我睡得很早，我太累了，以至于他们还在热聊，我已经睡着了。
第二日，关儿师傅淡淡地说道:“你们即将毕业了，今天就是最后的测试，我们藏了九个证书在林子里，你们能找出来便是你们的，找不到，你们便回来吧，总之，你们已经学到了，或许要不要这证书无所谓了。”
林帅说道:“关儿师傅，我们有多少时间？”
“没有时间限制，但从今日开始，蒲牢关只会提供一晚的伙食，你们吃了之后，便会被安排离开，至于什么时候吃，那要看你们自己的安排。”
关儿老师说完，便回了屋里。
我以为众人都会跑起来，高克闯却说道:“昨天我觉得我最大的失败就是不该分什么队伍，一个人的荣誉不叫荣誉，一个团队的荣誉才叫荣誉。我觉得如果我们漏掉一个人，那就是彻头彻尾地失败，咱们一起走，商量个对策，将所有的证书找出来，如果漏掉一个，那么我们其他八个都不要了。怎么样？大家表态吧。”
林帅说道:“我同意。”
另外三个顺风耳也说道:“我也同意。”
“我同意！”我举起手，说道，虽然，我很怀疑真的能将九个荣誉证书找出来。
我们一路走一路商量。常浩说道:“各位，咱们应该做一个分享，至少对名将斗这个事儿，我是做了了解的，我所掌握的情报是蒲牢关会根据大家对探道内容掌握的多少制定不同的训练任务，我觉得我们这一批训练的主要就是观人与寻物的结合，上一批主要训练的是寻物的绝活。”
高克闯说道:“我所知道的是林子里找证书是第一次出现在训练体系中，最接近的是在河边的一群鱼中找肚子里有勋章的。”
“这次最终测试有迹可循的，最接近的应该是上次精英赛，我们在奎屯的公园里就有这样找东西的经历，不过，那次有很多的提示，这次却没有。”常浩看着我说道，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林帅说道:“我知道这证书不是纸质的，好像是一枚纯金的纪念章。”
“哦？你怎么知道？”丁当听得两眼放光。
林帅耸耸肩，说道:“我在探道供应物资处，蒲牢关在四个月前订了十五枚纯金胸章。”
一个顺风耳说道:“那会不会纸质证书找到了去兑换胸章啊？”
“有可能，谁知道呢！我觉得平常心就好！不过，我以为最后的测试会是观人方面的，没想到却是寻物，挺有意思的！”林帅说道。
“哎，别说其他的了，怎么找？什么样的算找到了？”古莉问道。
另一个顺风耳说道:“我觉得先把外围搜一圈儿，把不合理的地方都找出来。大家一起分析。”
高克闯说道:“那样分开寻找会不会漏掉什么？一旦漏掉了，等于走回头路啊！那样找一年都不见得能找齐全。”
“牛多不吃草，鸡蛋不下蛋。一起找的话，到了晚上都不见得能找完这片林子啊！”常浩说道，“还是分批吧。主要林子边缘太大了！”
丁当说道:“我觉得没有那么复杂，蒲牢关不应该是几个月前就放进去的吧？！我猜应该是这几天放进去的，至少上次我们跑进林子，没有任何发现，所以，时间可以再缩短，那么就是这一周内。”
丁当当真聪明，她的话提醒了我们，我呼地站住，说道:“她说得对，蒲牢关不会要我们瞎找，一定会给我们留下很多线索。比如，脚印，车印用来指引我们到目的地。”
我们一众人都反应过来了，我们在小院儿门口就该寻找线索。就在我们急死忙活地跑回去的时候，却惊愕地发现牢叔正拿着大扫把从门口一路往草原边上扫。
他见我们跑回来，嘿嘿地笑了起来，当真是气人无比。
林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牢叔，你不能这么坑你的爱徒呀！”
古莉说道:“你们几个把牢叔拦住，已经发现失误就不能再继续让失误进行下去，牢叔所清扫的地方就是线索的方向！”
古莉说的话当真是有可能的，几个顺风耳笑嘻嘻地朝着牢叔走了过去，牢叔却是一丢扫把，没好气地从兜里摸出了烟，说道:“你们谁要过来，小心我踢死你们！”
我们一众人开始低头查看，古莉说道:“你们都别动！我来看！我是鬼门清队的！”
大约二十分钟，古莉抬起了头，我看到她一脸的汗水，他说道:“有两条车痕，全部是朝着树林去的，车痕非常地新，就是昨天晚上的！”
说着，她将手机拍下的照片给我们看，她说道:“记住！就是这样的车痕！”
我说道:“能根据车痕跟上吗？”
常浩说道:“我在国外经常在草原上跑，我来试试！”
我们跟在常浩的后面一点点地往草原走。
走了十几分钟，常浩满脸的汗水，他说道:“该死！昨晚他们在这里兜圈子！全是幌子！你们看前面的大石头旁边，他们绕了至少十圈儿。”
高克闯狠狠地将嘴里的狗尾巴草丢掉，说道:“这不是玩人嘛！”
我却是心头一动，走到了大石头旁边，这就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它凸出地面，裂成了四五块，上面布满了裂痕，但却与周围的草原有些格格不入。

第373章 肥兔子
我绕着它走了一圈儿，我慢慢地看着，就在这时，我发现一个小木棍儿，小木棍儿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树杈儿，就好像是一个箭头，我顺着它朝上看，赫然发现靠着岩石的地方有一块与周围完全不同的小石板。
我轻轻地打开小石板，一枚小小的金黄色的徽章出现了，我笑了笑，拿给大家看。
“吼，这就是荣誉证书？”古莉接过了徽章说道。
高克闯怒道:“又被蒲牢关给忽悠了，他们不是说在林子里吗？怎么林子外面就有了？”
我说道:“习惯了！总之目标是找到荣誉证书，其他的情报都可能是假的。”
“各位，我在想既然这里找到了，那其他地方会不会还有？我们会不会错过什么？要不要继续回去再看看？”林帅问道。
丁当说道:“要有也只能是小院儿外围或者小院儿里面。”
常浩摇头说道:“不可能在小院儿里，因为关儿师傅说得很明白，再回去就是吃饭，吃了饭便是我们散伙了，所以，没找齐之前不能回去。”
我们看看回头路，我问道:“常浩，刚才一路过来，有没有不和谐的地方？比如突然停车，或者突然地面有异常？”
常浩本就满头大汗，此时回忆起来，更加费脑子，脑门上的汗就跟下雨一般，他想了足足十分钟，“我确定没有异常，应该就是这一处地方。”
说罢，他揉揉太阳穴，继续找起了车痕，很快，他说道:“糟了，到了这里，车分开了，你看，朝那边有一辆，直行一辆。”
古莉说道:“那是一辆车上有胸章，另一辆是迷惑，还是两辆车上都有胸章？”
这无法判断，我说道:“各位，我的想法是先确定两辆车都到了什么地方，这至关重要！还得靠常浩继续找。我们得分兵了，至少三组，两组找胸章，另一组找吃的。”
高克闯皱眉说道:“我不建议分兵，这样有生力量太薄弱了，我建议大家一起找，如果运气好，那么我们可能上午就找完了，一起回去吃晚饭。”
“没那么简单，关儿老师已经说了，如果我们回去便是吃散伙饭，而且时间不限，说明难度肯定不小。”我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必须分兵，为长期斗争做打算。”
“我同意分兵。”林帅说道，“我去找吃的吧。我本来就是探道负责物资供应的，这是我的强项，我一个人就行，正好你们八个人，可以分拨走。”
“嗯！同意分兵，大家能力其实是差不多的，我建议还是按昨天的一组分。”常浩说道。
古莉说道:“大个子，你不会对自己没信心吧？”
“我在探道被人称闯王，会没信心？那我也同意！看谁找得多。”
“那我们就以这里为分界线，只要找到一枚，便让人来做个标记，九枚都找到了，我们就在这里汇合，一起回去。”丁当说道。
常浩开始了寻踪，这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我们两组人才算是摸到了林子边缘。
常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他们就是在这里下的车！林子里面脚印被刻意抹去了。”
正在这时，林帅从林子一边跑了出来，他的手里抓着两只野兔。他笑嘻嘻地说道:“哈哈！中午有好吃的了，咱们可以撑到晚上了。”
“你真不愧是管物资的，这兔子都能弄到！厉害了，我的哥！”常浩一把抓过兔子说道。
古莉皱眉上前抓过另一只兔子，说道:“你怎么抓住的？”
“我进了林子，不远处，就看到了两个兔子在林子里间打洞，打得不深，我也是碰运气，顺手一掏，就把它们抓住了。”林帅得意地说道，“我会做兔子，咱们烤了吃。”
“哎呀，兔兔那么可爱，你们居然要吃兔兔。”丁当摸着肥兔子光滑的皮毛说道。
“那就不对了。”古莉说道，“野兔皮毛可没有白色和黑色的，它们在大自然中，颜色都是黄色或者灰色的，那是伪装色，而且，野兔到死都不会打洞的。我在野外吃的野兔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从没有见过白色和黑色的。”
我看看这兔子的毛色，黑白相间，煞是可爱。
我伸手摸了摸兔子的肚子，乖乖，这吃了饭没多久的样子，很鼓。
古莉没等我反应，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小英吉沙，轻轻一划，兔子的肚子被破开，兔子的胃出现在了古莉的手里，一旁的丁当看着，突然，转身，哇地一口吐了。
“你们鬼门还是不是人，这么可爱的兔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它！”丁当一边吐一边说道。
古莉摸着兔子的胃，又伸出了英吉沙小刀轻轻一划，一个小小的草纸包掉了出来，她急忙捡起，轻轻地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亮灿灿的黄金胸章，这胸章和之前我找到的一样，上面刻着一个字:探，只是这探字造型很像是一把剑。
“啊？怎么这东西会被兔子吃下去？”林帅大吃一惊。
古莉说道:“这是人喂进去的！我说怎么兔子能被你这么容易抓住，搞了半天，它吃饱了，跑不动，跑起来肚子痛，所以才会打洞。你们探道真厉害，如果不是现在抓住，等它消化的差不多了，你根本抓不住，能碰见都是运气。”
林帅说道:“常浩，另一只肚子里有没有？”
常浩也杀了一只兔子，“这只兔子肚子里没有胸章，但有馒头渣滓。的确是人喂养的。”
我说道:“那有没有这个可能，咱们寻找胸章的线索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消失而彻底消失掉？”
“非常有，我们得加快速度，否则，真的就找不到了。”常浩说道。
“走！进林子！注意身边不对劲儿的地方，这家兔出现在林子里本就不正常。大家多多注意。林帅，你烤兔的时候，顺便把情报告诉高克闯他们。”
林子很密实，根本看不到周围的路，树与树之间间距并不大。
古莉突然指着一棵树说道:“他们来过这里，你看枯枝被碰断了。”
我们急忙赶了过去，果然，那是人路过不小心碰断的。一步跨过，只听咯噔一声，不知古莉碰到了什么，她脚边的地面发出了丝丝拉拉的声响，还带动了一片枯叶滑动了起来。

第374章 故地重游
“小心！有机关！”古莉大喊的同时，身子也跟着蹲下，我耳边传来了木头尖锐的摩擦声，仿佛人的骨骼断裂声。
古莉整个人弹起，双脚离地，似乎踹向了什么东西，砰地一声，一块木桩被她踹飞，她也被撞地朝后飞出，我正在她身后，她结结实实地撞进了我怀里。
猝不及防之下，我也是朝后飞去，“小心！救命！”
背后一股大力传来，是常浩顶住了我，还来不及说声谢谢，古莉转身，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朝前一拽，我倒在了地上，她则趴在了我的背上，我刚要开骂，头顶呼呼声响起，那木桩擦着古莉的身子飞过。
待一切平静下来，我揉着有些发痛的脑袋站了起来。
“这里怎么还有机关呀？”常浩从一棵大树旁站起，伸着脑袋朝着旁边看。
古莉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我说道:“你遇到危险喜欢喊救命？”
我心里已经将古莉骂了十八遍，嘴上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救命！”
突然，古莉从鞋子里抽出了英吉沙，她盯着我的眼神就好像猎豹看到了美味儿的兔子，“你......你要干嘛？”
她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我下意识地后退，她已经到了我身前，下一秒却是将我直接推开，说道:“躲开！真碍事儿！”
她已经到了常浩躲着的大树旁，她蹲下身子，看着大树，我缓过神儿来，也凑了过去，那棵大树被刚才的木桩撞开了树皮，古莉用刀将树皮切开，她将树皮拿着手里，伸出舌头舔了舔。
“呸！这树皮是被贴上去的。”她伸出英吉沙一刀切进了树身上，一块四四方方的树心被切了下来，里面赫然是一枚胸章。
“啊？这是搞什么东西？藏东西也没有这样的吧？”常浩接过胸章看了起来。
丁当却说道:“有意思，被攻击后，没人会在乎打斗现场，只想快点离开，古莉，你怎么发现的？”
古莉收回了英吉沙，说道:“木桩撞击树，是不会把树皮撞掉的，应该是砸出一个凹陷，树皮和树心都碎裂才对。”
还不等我说点什么，丁当推开了我，蹲下了身子，看向了前方，说道:“你们能看出来前方是不是一条小路呀？”
我顺着她说的话朝前看去，什么都没看出来，丁当一边低头看一边用脚将地面的枯树枝踢开，朝前走，说道:“这里应该有一条小路，为什么被掩盖掉了？”
经她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似乎的确有一条雨道儿被覆盖其上。只不过覆盖的是断断续续的。
很快，一块巨大的石头出现在我们面前，朝上再走，便是山背后，这地方我太熟悉了，当年躲避被狗子追上，我和纪天纵躲到了悬崖边上。
我嘿嘿一笑，说道:“我好像知道下一枚胸章在哪儿了。”
“嗯？”众人皆是疑惑地看向了我。
我爬上了岩石，侧身看去，下面的悬崖依然是骇人无比。
我说道:“下面有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有不少的探道前辈学员在上面刻了字儿留念。”
常浩说道:“嗯！大概是在下面了，你看这儿有脚印，是牢叔故意留下的。他所留下的脚印全部是朝前的，没有朝后的，说明了他根本就没有返回，下面还有一条路。”
我说道:“我和常浩下去吧，那路不好走！”
不等我说完，古莉已经抓着旁边的岩石一步一步地下去了。
“古莉，你不能不听安排呀，下面危险！”对鬼门的人我都服了，谁要找了这样的女人不得气死，我说道，“那我和古莉下去吧。”
我顺着狭窄的小路很快摸到了突出的岩石旁，古莉正打量着那个我曾经坐过的地方，上面的字儿还在，不仅如此，还有一枚小小的胸章挂在岩石上。
古莉一把摘下，也是一屁股坐在了我曾经坐过的地方，她双腿搭在悬崖边，看向了远方，她没来由地说道:“这儿的景色真美！”
我也坐了下来，看向了身后那小小的空间，字儿还是那些字儿，却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我不敢像古莉那样坐着，我抱着腿坐在了最里面，说道:“当年我在普老关学习，为了躲避被狗追上，无意间发现了这里，没想到也被牢叔利用上了，我也看过这儿风景，很美。”
古莉说道:“那后面留字儿的人也是你们探道的吧？他们......真厉害。”
我笑了笑，说道:“不！躲在这里还是会被狗找到的，我和同学差点掉下去。”
古莉转头看了我一眼，站起身，继续朝前走，我忙劝道:“别往前走了，那路塌了。”
“牢叔都不走回头路，我也不会走。”说着，人已经消失在了前方的拐角。
看来牢叔给了她难以磨灭的印象，这印象一定不好，我无奈地苦笑一声，我没有继续往前走，这注定是一次劝退之旅，我只是伸着脑袋看着她，只要她不掉下去，我便转身爬回去。
果然，鬼门的人都是粗鄙的武夫，她到了被我踩踏的小路，身子轻盈地一跃，稳稳地到了对面，接着，转身挪了过去。
我则是原路返回，爬上了山顶。
她从侧面上来，将胸章丢给了常浩。现在我们一共找到了四枚胸章，还有五枚。
常浩说道:“咱们先吃点东西吧。还有时间。”
丁当说道:“你们牢叔不会把胸章放到蛇啊鸟儿啊什么的肚子里吧？吃了饭，小动物都饿了，再想抓住可就难了。”
“不会的，探道同样的招数用两回，那我就有点看不起牢叔了。”常浩说道。
丁当的话却是提醒了我，我说道:“对了，你们注意到头顶了吗？别错过什么？”
我的话让丁当想起了什么，她一拍手，说道:“跟我回去，我们就是错过了一枚。”
她像小兔子一样地朝着山下跑，我们再次回到了那巨大岩石的地方。丁当抬头看向了一棵树上，我们也跟着瞧，却没有任何发现。
她说道:“我们上来的时候，这树干上有一片反光。那颜色不对劲儿。当时我觉得是普通的太阳光散射，现在想来应该是黄金被太阳照射出来的光。”
她慢慢地转头看向了太阳的方向。

第375章 树缘
就在我们寻寻觅觅的时候，丁当小身子一闪，朝着岩石上疯跑。
“喂，你们看到了没？第二个树杈子上，有个金黄色的小玩意儿。被绳索挂在了树杈上的那个。”丁当本来就个子小，在岩石顶上宛如一只小松鼠。
她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上面用力地砸，几次都没成功。
我们都看向了古莉，她确是两手一摊，说道:“别看我，我又不是猴子！”
常浩嘟囔道:“这都是怎么挂上去的？就给了我们一个反射光，算哪门子的提醒？”
我说道:“没那么简单，只要有光照进来，必然会有反射光，要的是你发现的眼睛，在林子里，有风便会忽闪。”
“要不摇树吧，摇下来！”常浩说着，加速的同时，一脚踹在了树干上，两人怀抱的大树纹丝不动。
“常浩，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我努力站起来，你距离胸章也就一米了，爬上去，拿下来！”我说道。
“别.....别开玩笑！我做不到啊，我恐高！”
“让开，你在下面，我来！”古莉说道。
我急忙蹲下，古莉踩在了我的肩上，好家伙，真重，我刚站直，就感觉古莉的身子更重了，她双腿刚一用力，我力竭，吼道:“哎呀！不行不行！我受不了了。”
古莉也不二话，从我肩膀上跳了下来，说道:“你怎么这么没用，你要在鬼门，连第一关都过不了，你们两人都过来。”
说着，将我和常浩按在了树下，她说道:“我如果从上面摔下来，你们两个就不要想出去了。”
还没等我吃惊，她已经一脚踩在了我的腿上，另一脚跟上踩在了常浩的肩头，我和常浩不约而同地扶住了她的腿。
她说道:“我数一二三，你们手给我用点力！”
“一二！”她还没数三，已经在用力了，只见她整个人朝上猛蹬，我和常浩齐刷刷地摔倒。
“古莉，你不喊三，就爬上去，不按套路出牌啊！”我拍拍屁股上的灰，抬头看着古莉。
此时，她距离那树杈只有半米的距离，她双手抱着树，双腿夹着树干，双臂发力，一把勾住了树杈，那树杈晃动了一下，挂着的胸章并没有掉落。
此时，她双手都抓住了树杈，还好树杈够粗，她反腿照着胸章一蹬，胸章掉落，顺着山坡往下方的枯叶中滚去，常浩急忙跑去捡。
我急了，吼道:“常浩，古莉还在上面，别走！”
“不行，如果现在不捡起来，一会儿不知道滚到哪儿去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古莉，你小心点下来，我在下面接住你。”
古莉双手回到了树干上，一点点地朝下挪，我站直了身子，举起双手想接住她。她又下来了一点，终于，我能挨着她的小腿了，我大喜，说道:“再下来一点，我的肩膀给你......”
不等我说完，她的力道全部卸了，我大吃一惊，急忙伸手上前抱住她，哪里想到自由落地的重量和一块石头差不多重，她倒好，知道我扛不住她，却是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身子也朝着我身上拱。
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时间，只能双臂发力。轰！我整个人被这重量带得朝前栽倒，果然，她稳稳地落地，我狗吃屎一般地朝前倒。
该死！下面全是碎石。我完了。
却没想到我的腰部突然传来了一股大力。我的脑袋咚地一下砸到了地面，身子却因为腰部的缓冲力量，稳住了身形。可气的是古莉似乎一点都不感激我。
我揉着脑袋，说道:“古莉，下次记住拉我这个人，不要拉我的裤腰带，还有，下次有什么计划，能不能给我说一声，我脸差点摔平！”
我看到常浩这家伙从林子后面探出了脑袋，看来这家伙早知道结局，自己借口跑了。
正说着，丁当从岩石的另一侧绕了出来，她的手里拿着一截老长的树枝，她见常浩手里的胸章，说道:“啊？你们拿下来了？不会是爬上去的吧？多危险呀，看我手里的树枝，蒲牢关的就是用这个将胸章挂上去的。”
我心头有一万只草 泥 马飞过，为什么不早喊一声，为什么要等我火烧屁股，还烤熟了才出来救场？！
我说道:“不说了，走走走！”
我们再次上路，足足十几分钟，却没了更多的发现，于是，我们决定朝着外围走，先与林帅汇合，再等高克闯他们那一组过来，他们总不会连一个都没找到吧？
我希望他们找到四个，那样我们便完成了任务。
正待我们绕出林子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五颜六色的一地东西，而且上面还有清晰的脚印。我们大喜，这说明蒲牢关的藏宝者来过这里。
那里是一个破败的帐篷，旁边的地面点过一堆篝火，在帐篷旁边有一堆的垃圾，那里什么都有，方便面的袋子，卫生纸包，火腿肠皮，纸盒子......密密匝匝地铺成了一个小山包。
古莉看着地面的痕迹，说道:“他们走到这个营地后，先去了篝火边，又去了破帐篷，最后在垃圾堆旁边停顿过。”
丁当说道:“那就是这里了！快找找！”
常浩说:“那我找篝火堆！”
“我看帐篷！”丁当说道。
古莉却说:“我不翻垃圾。”
好吧，那就是说翻垃圾的工作交给了我。我无奈地开始将地上的垃圾一个个地翻了起来，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我们都没翻完这堆垃圾。
我直起腰，有些酸麻，我说道:“你说我们会不会被骗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胸章。”
“不可能！那脚印和山旁边树下的脚印一模一样，绝对就在这里。”丁当依旧在四处乱看着。
常浩若有所思，说道:“文臣可能说的对，这里太明显了，藏在哪儿都可能被找到，蒲牢关没可能出这么简单的题目。”
“喂！那为什么会有脚印？”
我说道:“这是迷惑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耽误我们宝贵的时间。”
古莉附和丁当:“我也认为这里有，你们不是很聪明吗？想想会在哪儿？你干嘛停下！继续找！”
这虎妞儿没把我气死，我没好气地说道:“这里不会有的！上面的垃圾都翻完了，下面的垃圾不可能有，我确定。”
回头看去，那篝火堆也没有被找完，只是上半截被常浩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