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如今外边确实比屋里暖和。”
老爷子欣然应允，很快小厮丫鬟们就搬来了桌椅，上了茶水。
说来也巧，先前因为林大山大考，烤了棋子月饼，林仁得了灵感，点心铺子里之后推出很多款精巧的小点心，每个都是一口大小，特别受那些大家闺秀的喜欢。拿起一个，送进嘴里，没有碎屑，也不用一口口咬下去，不沾染口脂，姿态优雅，又美味可口，一时间销路极好。
这几日，娇娇闲着无事，也总帮忙琢磨些新样式。
今日院角的烤炉里就是糖心小酥饼，这会儿刚出炉，夏蝉装了一盘送上来。每个小酥饼只有麻将大小，一指厚，馅料是猪肉拌了糖和芝麻，外边裹了面皮。咬下去，又酥又香，配着茶水，立刻得了周山长和两位弟子的喜爱。
“这又是娇娇想的花样儿吧，这丫头真是七窍玲珑心。幸好夜岚下手的早，否则我们周家无论如何也要把娇娇抢回去做孙媳。”
不等老爷子应声，娇娇已经扶着姚老先生从外边进来了。听得外孙媳妇要被抢走，姚老先生就瞪了眼睛吹胡子，恼道，“周泰来，亏你在我面前道貌岸然，背地里居然藏了这样的心思！”
“哎呀，师兄，我就是玩笑，玩笑！”
周山长赶紧迎了上去，亲手扶了师兄，笑道，“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些小子也就周栋还算勉强拿得出手，但比起夜岚可是排马难及。”
“哼，这还差不多。”
姚老先生假意瞪了他一眼，惹得众人都是笑起来。
娇娇亲手给众人上了果汁儿，笑道，“姚爷爷，周爷爷喝果汁儿，春日干燥，润润嗓子。”
“还是娇娇贴心，”姚老先生笑呵呵接了果汁儿杯子，欢喜啜了一口，眯起了眼睛，孩子一样满足，哪有平日严厉端方的样子。
两个弟子从进了林家村子就是一直惊奇不断，林家这位国公爷，传说中应该是个义薄云天的北地大汉，结果被老太太数落的像个憨厚老农。清宁郡主这个未来的亲王妃，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居然比自家妹妹还乖巧孝顺。大越读书人心里的半圣老先生，居然还会斗嘴吵架…
这简直太颠覆他们心里的固有形象了！
许是他们的神色过于惊奇，周山长终于想起这两个弟子，干咳两声说道，“林老哥，师兄，这两个学生先前同大山一起的大考，托家里送去的那些咖啡和点心的福，一个中了探花，一个是留在了翰林院。我过些日子要回岳麓，趁着还在京都，带他们过来道谢。”
两个弟子听得这话，赶紧起身，郑重行礼。
老爷子摆摆手，笑道，“不过是一点儿东西，给大山准备的时候，多留了两份罢了。不必这么客套！”
第1111章 亏心事
姚老先生也道，“本来就是一家人，守望相助也是应该。以后无论留在京都还是外放，多体恤百姓辛苦，务实为本，才不辜负十几年寒窗苦读。”
“弟子谨遵老先生教诲。”
两个弟子赶紧应下，就是老先生不这般嘱咐，他们也是打算以后要同林大山多走动。不只是因为这次殿试得了他的帮助，实在也是对林家的神秘越发惊讶好奇。
世人对于未知之事，总是愿意多几分敬畏和客气的。
午饭的酒席，娇娇做了一个酥黄菜，主料就是鸡蛋，另外又做了几个适合老人吃的，冯氏也添了几个拿手菜。
岳麓两个弟子吃的是赞不绝口，倒是周山长吃的习惯了，想起即将回去兴州，一个劲儿的叹气，“这一回去就是半年，再喝上如此美酒，尝到如此美味，怕是要冬日落雪了。”
老爷子听得哈哈大笑，豪爽道，“娇娇是一步不能离开我身边，会做菜的丫鬟倒是有，但我们林家没有送丫鬟的习惯，没有办法了，只能等你冬日再来解馋了。不过，好酒倒是可以给你带回去一坛子。”
周山长得寸进尺，赶紧要求，“不成，起码也要两坛子。”
“不，就一坛子，不要拉倒。”
两个老头儿讨价还价，好似村头分糖果的小孩子，惹众人都是好笑。
娇娇就道，“周爷爷先带一坛子好酒回去，待得中秋送节礼，我再给您送一坛子。另外，我在山上的桃树下埋了几坛子好酒，明年这个时候桃花开了，请您来赏花喝酒，肯定更是热闹啊。”
“当真？这还不错，娇娇就是比你爷爷大方。”
周山长瞪了老爷子一眼，“亏他还是国公爷呢，行事如此小气。”
“我就小气了，有能耐你连这一坛子也别带走。过几日书院建成，我还要请皇上来溜达，骗点儿题词之类，正好还缺好酒做谢礼呢！”
老爷子一脸肉疼的模样，周山长见此赶紧见好就收，“别说我占便宜，等我回了兴州，寻些上号的竹叶青送来。一起埋下去，明年一起喝。”
“这还差不多。”
老小孩儿，就是小小孩儿，吵了几句嘴，两个老头儿又重新说笑起来。
岳麓开了三十多年，对于书院大小事务，周山长可是太清楚了，边吃边说，没少嘱咐，林老爷子和娇娇可是受益匪。
一顿饭吃的日头西斜，半醉的周山长才在两个弟子的伺候下上车回城。
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回去岳麓。
林家自然不可能只送山长一坛子好酒，各色耐存放的果子，成盒子的点心，家里的干肠，肉酱等等，适合带在路上吃的东西，可是没少往车上装，欢喜的周山长笑眯眯。
这还不算，借着周家的车队，林家还要给林安，赵三生和顾天泽带些吃食用物过去。
只不过，这会儿立刻准备来不及，明早儿直接送到城门口，交给周家车队就成了。
处置完这些琐事，娇娇在村里四处转悠，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大梅生了孩子，几乎整日围着儿子转。翠丫儿和红英白日在工地，晚上在夜校做先生，也是很难见到人影儿。姚宁和姚静大半时候被姚二夫人带在身边教导，生怕她们学了姚淑儿的样子。
而夜岚刚带了人，出其不意的攻上内岛，战事正是激烈的时候，偶尔晚上进一趟空间，也是匆匆几句就走掉了。她哪里敢用无聊这样的理由，惹他分心啊。
无奈之下，娇娇居然难得在夜里，偷偷喝了点酒儿，早起时候就有些晚了。
睁开眼睛，听得院子里家人走动说话儿，果冻儿和小鱼儿许是不见姑姑，就闹着问冯氏，“奶奶，姑姑怎么还没起？”
“姑姑许是累了，多睡了一会儿。”
冯氏手里忙着，顺口应了一句。
两个孩子就笑嘻嘻说道，“姑姑是懒蛋，我爹说一年最好的就是春日，若是浪费了，一年就没有好收成。姑姑居然在春日睡懒觉，比我们还懒。”
娇娇这会儿真是后悔自己的五感为什么这么灵敏，把侄儿侄女的话听得清楚，这脸红的简直要爆炸。
“不行，起床！我要努力，我要奋斗，不能颓废，不能浪费大好时光！”
她在炕上甩胳膊蹬腿儿，口号喊得山响。
侯在外间，等着伺候的夏蝉和雪融，听得不算真切，夏蝉就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许是作噩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