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845节

她捧起了手边的青花瓷茶盅,慢悠悠地饮着茶,神情惬意。

端木珩看看端木宪,再看看端木绯,神色有些微妙,原本沉重的心忽然觉得轻快了些许,头脑也变得清明起来。

端木珩沉吟一下,有条不紊地又道:“祖父,孙儿以为要显大盛的繁荣昌盛,并不需要用这种办法,只要国富民强,这些偏远部族自然不敢反。但要是大盛衰败,他们还会对朝廷心服口服吗?!”

端木宪这才给了孙儿一个满意的眼神,赞道:“珩哥儿,你能看明白这一点,这次你就没白白忙活!”

说话的同时,端木宪抬手示意端木绯继续下。

端木珩怔了怔,恍然大悟地微微勾唇,目光又看向了棋局,看着端木宪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同情。祖父又要输了。

下一瞬,就见端木绯轻巧地又落下了一粒白子,当棋子落下的那一瞬,端木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霎时变了……

端木珩相信要不是祖父还要脸,怕是又想悔棋了。

棋盘上,胜负已分。

端木宪只好投子认负,转头对端木珩道:“珩哥儿,你先回去了,柳先生正等着你呢。”

端木珩每天从理藩院回来后,无论再苦再累,都要跟着柳华闻先生读两个时辰的书,风雨无阻。

端木珩看了眼壶漏,见时辰差不多了,赶忙站起身来,再次对着端木宪作揖后,就告辞了。

一个丫鬟在前面为他打帘,他正要出去,听到身后传来端木绯的声音:“祖父,快过年了,不如把柳先生的家人也一并请来京城,一块过年吧?”

“四丫头,你这个主意不错。”端木宪抚掌道,看着端木绯的眸子里充满着赞赏,虽然柳先生早说了过年不打算回江南,但是古语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柳先生又怎么可能不思念家人呢。

端木珩眉头一动,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着端木绯道:“四妹妹,你和我一块儿去上课吧。”

话出口后,端木怔了怔,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可是突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反正他每天下课后要跟着柳先生补功课,正好带着四妹妹一起去,也免得她总逃课。

什么?!端木绯吓到了,张口结舌,一双大眼更是瞪得浑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天都黑了,而且大冷天的,干嘛要自己去上课?!

而且,为什么要和大哥一起去上课?

第360章 惊雷(两更合一)

端木绯刚要说不,端木珩已经又走回来了,隔着袖子一把拉过了端木绯纤细的手腕,对着端木宪说道:“祖父,我和四妹妹就先走了。”

“……”端木绯满含期待地看着端木宪,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在说,祖父,我还要陪你下棋呢。

输了棋的端木宪只当没看到,心里觉得他们兄妹的感情可真好,家和万事兴啊!

端木宪一脸慈爱地笑着挥了挥手,意思是,你们兄妹去吧。

端木绯扁了扁小嘴,一步三回头地被端木珩给拖走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端木宪努力地忍着笑,转过头研究起眼前的棋局来,心想着:怎么会这样呢?四丫头都让了他三个子了,他怎么就还是输了呢?

端木珩和端木绯兄妹俩离开外书房后,就一起去了外院的琼台院。

端木珩口中的柳先生就是章家推荐的大儒柳华闻,自柳先生十一月初来到端木府后,就住在琼台院中,两个小的另请了先生为他们开蒙,只有端木珩每天会来琼台院上课。

当柳先生看到今晚上课的学生又多了一个时,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笑吟吟的目光在端木绯的身上扫过。

“柳先生,”端木珩一丝不苟地给柳先生行了礼,又介绍端木绯道,“这是我家四妹妹,从今日开始来这里旁听。”

柳先生约莫四十来岁,一派的斯文儒雅。他捋着山羊胡,含笑道:“那就坐下吧。”

反正端木四姑娘是个姑娘家又不用考科举,多她这个旁听,少她这个旁听,对自己而言,其实没什么影响,自己只要教好端木珩就好。

“……”端木绯傻眼了,本来她还抱着一丝期望,指望柳先生会把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插班生赶走呢!

这下,她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端木绯心里默默地叹气,只能乖乖地坐下了。

柳先生清了清嗓子后,就开始上课:“今天我们继续说《中庸》。子程子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

端木绯呆呆地坐在端木珩的后方,两眼渐渐地涣散了,根本就没注意柳先生在说什么……

可怜的端木绯被端木珩盯着足足上了整整两个时辰的课,直到二更天的时候才蔫蔫地回了湛清院,临睡前,她还记着,明天一定要去找祖父求求情。

要是每天都这样,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但是第二天,一直等到下午下衙的时候,端木宪还没有回来。

为了雪灾的事,端木宪这些日子忙得三五日才有时间回家一趟,尤其是今日,晋州也递上了求朝廷赈灾的折子,折子上说,晋州的耀镇、云窟县等六个镇县灾情严重,压塌了百姓的房屋,冻死了不少牛羊和大片的蔬菜,百姓苦不堪言,望朝廷拨粮镇灾,免去明年的赋税。

眼看着要过年了,皇帝看到这个折子,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面沉如水,打发了端木宪道:“此事容朕再思,你先退下吧。”

“皇上,那臣就先告退了。”端木宪给皇帝作揖行礼后,就退了出去。

皇帝直愣愣地看着案上的这张折子,眉宇紧锁。

“皇上喝口定神茶。”岑隐双手给皇帝奉上了杯药茶,安慰道,“皇上,丕极泰来,我大盛的气运正盛。”

药茶的香味萦绕鼻端,让皇帝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阿隐,朕看这雪灾定是上天的警示,朕当日真不该贸然打开那个佛龛的……”皇帝感慨地叹道。

每每想到那尊目中爬出黑蚁的观音像,皇帝就觉得心神不宁,半垂的眼帘下,眸子漆黑一片。

他不想罪己,这要是真的下了罪己诏,就仿佛说自己不配为帝一样,尤其他这帝位并非自父皇手中传来的……

只是想想,皇帝就觉得如鲠在喉。

“都是那个逆子。”皇帝磨着后槽牙道,心口像是压着一座山似的。

“皇上,”岑隐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这事情源于千枫寺,臣以为干脆去千枫寺做场法事以示诚心,皇上觉得如何?”俊美的青年那阴柔的嗓音如春风拂面。

这个主意不错!皇帝一想,心动了,眉头挑了起来,抬眼朝岑隐看去,“阿隐,那就由你代朕去一趟千枫寺安排一场法事。”

岑隐领了命,跟着又道:“皇上,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让二皇子殿下随臣一起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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