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386节

真真是趋炎附势!

像这样的人家竟还自称书香门弟,真是斯文扫地!

付盈萱半垂眼帘,眸色愈发幽暗,对于这外表风光的端木家更为失望了。

皇帝大马金刀地在亭子一角坐下了,语气亲和地对着众人说道:“别这么拘谨,都坐下吧。”

皇帝既然这么说了,众人也就从善如流地应下:

“谢父亲。”

“谢慕老爷。”

付盈萱、付思恭也跟着坐了下来,姿态优雅。

在短暂的震惊后,兄妹俩都冷静镇定下来,神情举止又变得落落大方。

皇帝饮了杯茶水后,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随口说道:“端木四丫头,我刚才好像听你和这位姑娘提起蓝魏的那把‘海月清辉’?”

端木绯点头应了一声,随口道:“是啊,慕老爷,刚才付姑娘与我说蓝魏先生就是在这大平山上择良材斫琴,制成了‘海月清辉’。”

付盈萱眸光微闪,心中不禁浮现某个念头:难得皇帝在此,若是皇帝认可了自己的想法,那可是自己一洗国公府之耻的大好机会。

付盈萱微微一笑,欠了欠身,得体地接口道:“慕老爷,我正和端木四姑娘论琴呢。我以为那‘海月清辉’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好琴,可是端木四姑娘觉得宣国公府的楚大姑娘生前所制之琴‘春籁’,比之‘海月清辉’也不遑多让。”

皇帝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说道:“这‘春籁’竟是如此好琴?”

蓝魏出身制琴世家,更是蓝家几代少见的制琴奇才,可是这制琴不仅要好的制琴先生,还要有可遇而不可求的良材,便是蓝家在“海月清辉”之后,也多年没出名琴了!

付盈萱正色道:“慕老爷,我与端木四姑娘在此问题上有所分歧。‘春籁’是楚大姑娘根据古籍记载的落霞式揣摩制成,虽然外表华丽,却是一把挑人之琴。这世上能弹那琴之人屈指可数。依我之见,琴乃器,琴之魂是为人,应是人择琴,而非琴择人。一把好琴自当谁都能用,什么曲子都能弹,而非有如此多的局限。”

付盈萱直抒胸臆地侃侃而谈,说到琴时,那张秀丽的小脸上容光焕发,眸子更是熠熠生辉,看来自信而从容。

皇帝看着几步外的付盈萱,嘴角微微翘起,眼底露出一丝兴味,连手上的折扇都摇得慢了下来。这位付姑娘倒是有趣得紧!

皇帝目光幽深地盯着付盈萱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了正捧起茶杯的端木绯,“小丫头,你怎么看?”

端木绯才刚捧到胸前的茶杯只好又放了回去,歪着小脸道:“慕老爷,照我看,琴技比琴更重要。”她伸出一根食指举例道,“比方说,同一首曲子,可不是谁都能弹的。”

付盈萱皱了皱眉,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宣国公府里的那首《十面埋伏》,淡声道:“端木四姑娘,虽然那日我没能弹完《十面埋伏》,但是那不过是琴的问题。”若是用她自己的琴,她有自信她弹出来的《十面埋伏》不会输给任何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端木绯看了付盈萱一眼,也不再说话,又捧起了她的茶杯,笑吟吟地享用着这沁香怡人的茉莉花茶。

付盈萱盯着端木绯那微微弯起的嘴角,只觉得她的笑容中透着浓浓的讽刺,如此刺眼。

自从宣国公府的茶会后,她心口就一直憋了一口气,她一直勉强压抑着,到了此刻,终于爆发了出来。

“端木四姑娘,”付盈萱目露挑衅地看着端木绯,下巴微扬,“你可敢与我再比一次?”

端木绯的樱唇正好凑在了杯缘上,闻言,有些傻眼了,缓缓地眨了眨眼。怎么莫名其妙又要比?!

付盈萱霍地站起身来,对着皇帝的方向福身行礼:“还请慕老爷为我和端木四姑娘评判一番。”

“有意思!”皇帝“啪”地收起了手里的扇子,眼里的兴味更浓了,“可是这里没琴……”

付盈萱勾唇笑了,“我带了琴来,就在山脚的马车里。扰烦慕老爷在此稍候。”

说着,付盈萱吩咐丫鬟道:“雁枫,你去山下取琴来。”

“是,姑娘。”丫鬟疾步匆匆地下山而去。

惊讶一闪而过,端木绯又自顾自地饮起茶来,笑而不语。

既然这位付姑娘如此爱在皇帝面前“表现”,那自己“成”她也无妨……顺便也可以把皇帝的目光把姐姐身上移开。

一旁的端木纭和端木珩皆是微微蹙眉,眸底闪过一抹不赞同。

端木珩心里暗暗摇头,心里在这一刻无比的确定:这门婚事不妥。

眼见为实,现在他见到了,也肯定了。

端木珩眸底渐渐沉淀了下来,眼神坚定明澈。

第187章 打脸

付盈萱的丫鬟离开后,凉亭中静了片刻,只有四周风吹草木的沙沙声,分外幽静,偶尔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山道上其他游人悠闲地或是上山或是下山。

“端木四丫头,”皇帝又打开了折扇,看着端木绯道,“刚才听付姑娘说能弹那把‘春籁’的人屈指可数,你莫非就是其中一个?”

端木绯还没说话,二皇子慕昌已经抢在她之前笑着恭维皇帝道:“父亲真是洞若观火。”

慕昌就把那日端木绯在宣国公府用那把“春籁”弹奏了一曲《十面埋伏》的事三言两语地说了一遍。

皇帝一边听,一边慢慢地摇着手里的折扇,兴味盎然地看着端木绯。

他知道这个小丫头下得一手好棋,没想到居然连琴艺也如此出挑,看来端木宪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在培养这个小丫头。

付盈萱的面色越来越僵硬,短短半盏茶的功夫几乎是度日如年。

付思恭听二皇子的语气似乎对端木绯还颇为赞赏,很想驳斥几句,可是想到在场之人的身份,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地沉默了。

皇帝的目光又从端木绯看向了付盈萱,含笑道:“你是付世龄的女儿吧?我听他提起过,你师从钟钰。据闻钟钰曾以一曲《梦中人》唤醒一个痴傻多年之人,传为美谈。名师出高徒,付姑娘想来也琴艺卓绝。”

付盈萱怔了怔,没想到皇帝也听说过她的师父钟钰,但再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如今在江南,谁不对师父的琴艺叹服,这十年来,师父的琴艺早就没有了对手,隐隐有着江南第一人的声势。

付盈萱嘴角一翘,眸子又有了光彩,不卑不亢地站起身来,对着皇帝福了福,眼神温暄明亮,“慕老爷谬赞了。”

顿了一下后,她就继续道:“传言难免夸大了几分。其实那人是因为妻儿横死眼前,大受打击,是以数月浑浑噩噩,形容疯癫,偶然在江边听到家师弹奏一曲《梦中人》,这才如梦初醒……”

听付盈萱娓娓道来,众人听得入神,露出几分兴味来。

皇帝似乎对钟钰颇为赏识,又问了付盈萱不少关于钟钰的事,一时间,付盈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她温婉的声音不时在凉亭中响起……

端木绯只是自顾自地饮着茶,偶尔与身旁的端木纭交头接耳地小声说着话。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付家的那个小丫鬟雁枫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她身后跟着一个抱琴的婆子,二人都累得额头布满了汗滴,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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