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348节

尽管两国和谈的条件已经基本定下,但是北燕对和亲一事一直多有推托,似乎在窥视、等待着什么……

和亲的事一日未成,皇帝心里总是不太放心,觉得如芒在背,尤其现在南怀攻下了滇州,要是这个时候北燕撕碎和约,大盛就要面临两边夹击之危。

皇帝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脑海中不由得想到了今早贺太后说的话:北燕二王子耶律辂几次都想求娶安平,只是安平不同意,和亲的事才会一直僵着。既然如此,那就制造机会让安平同意!

皇帝本来是有几分犹豫的,从小到大,他都有些憷这个大皇姐,然而和亲一事又不能一直僵着,再加上长庆的事……

想到长庆,皇帝眉心一蹙,半垂眼睑,下意识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御书房外,一阵风突然吹起,惊起了一片雀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皇帝猛地回过神来,玩笑着又道:“阿然,这几日你就好好玩,等你父王忙完了,可就要来管束你了!”

君然摇了摇折扇,涎着脸笑道:“皇上,我就指着您了,您再给父王找件差事就是。我这几个月还要忙着照顾阿炎家的小马驹,可没空应付我父王。”

“阿炎家的小马驹还轮得到你照顾啊……”皇帝失笑。

“皇上,阿炎把小马驹送给我了,我当然要负起责任的。”君然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跟着又唉声叹气,“本来今天我一早就去阿炎家里看小马驹的……不过阿炎有事走了,说是和述延符约了喝酒,我无事可干,就进宫来玩了。”

述延符?!听到这个名字,皇帝不由一惊,瞳孔微缩地朝君然看去。

述延符是北燕元帅,在北燕战功赫赫,弱冠时就曾带兵替北燕拿下了西北三四个部落,扩大了北燕的领土。四年前,北燕王的兄弟密谋造反,被述延符发现,上奏北燕王,并奉王命带兵平反,再次立下大功,年仅三十四岁因此被封为大元帅。

为什么封炎会和那述延符在一起?!

“阿炎和那述延符很熟?”皇帝的眸色顿时幽深如墨,似有暗潮在其下汹涌……

“也就几面之缘而已。”君然漫不经心地说道,顺口就说起了一年前的事。去年年初,北燕与大盛停战,北燕王曾经派述延符带领几个使臣去北境递交和书,当时两军人马坐在一起时,一时剑拔弩张。

那些北燕人态度甚是倨傲,多次挑衅大盛,还提出要与大盛比箭,当时就是封炎代表北境军对战述延符,最后,述延符以些微劣势落败。

皇帝的注意力集中在君然身上,没注意到简王面色古怪地看了君然一眼。

虽然君然所言句句不假,可是简王听着却觉得儿子今天说话怎么有些古怪,莫名其妙地提什么述延符啊。

不过,他也没多说,不露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径自饮茶。

皇帝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面上笑着赞了一句:“阿炎的箭法确实出众,有百步穿杨之能!不过这行军打仗,还是要靠谋略……”

“皇上说得是!”君然笑吟吟地附和道。

皇帝又与简王父子寒暄了几句后,就打发他们父子俩出宫去了。

简王父子离开后,皇帝就立刻吩咐一个小侍道:“你去跟阿隐说,让他赶紧派人查查述延符和……封炎。”

小侍低眉顺眼,也不敢多看皇帝,立刻就俯首领命:“是,皇上。”

御书房里,只剩下了皇帝一人,慢慢地喝着茶,眸底随着窗外的树影摇曳晦暗不明。

四周一片宁静,唯有淡淡的茶香缭绕在空气中。

约莫半个时辰后,就有内侍匆匆来禀,岑督主来了。

“快让阿隐进来!”皇帝急切地从茶里抬起头来,眸底精光闪烁,心想:东厂在京城上下都布有探子,耳目众多,办事果然可靠稳妥!

很快,着一袭大红麒麟袍的岑隐就不疾不徐地进来了,步履稳健,嘴角噙着一抹从容的浅笑,让他看来透着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皇上,”岑隐恭敬地给皇帝行了礼,接着就不紧不慢地禀道,“半个时辰前,封炎与北燕述延符一起去了风驰酒楼二楼的雅座,两人关在雅座中密谈了一炷香功夫后方才离开……风驰酒楼的小二看到他们出来时说说笑笑,十分熟络……”

当岑隐阴柔的声音落下后,御书房里就静得只剩下了二人的呼吸声。

皇帝的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右手成拳在御案上烦躁地敲动着,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自言自语道:“封炎……他到底想干什么?”

岑隐眸光一闪,答非所问地说道:“皇上,臣听闻耶律二王子在北燕已有两个侧妃,府中佳丽无数,膝下也有了十来个儿女,照道理说,也是百花丛中过,没想到倒是对安平长公主‘痴情’得很……”

岑隐的话乍一听与封炎的事似乎不相干,可是皇帝却是如遭雷击。

是了!原来如此!皇帝激动地一下子站起身来。

之前因为耶律辂与长庆的风流事,所以皇帝也没在意耶律辂为何一定要安平和亲,可是此刻再联想封炎和北燕使臣述延符交好,皇帝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是否有意彼此串联?!

安平要是真的和亲北燕,以安平的能耐,岂不是会让北燕成为安府长公主府的后盾?!

那么,自己以后岂非要受到安平的掣肘?!

安平可是“那个人”的双生胞妹!

皇帝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一幕幕的往事,越想越慌,心绪纷乱。

他握了握拳,毅然地转身朝御书房外走去,步履如飞。

岑隐静静地站在原地,抬眸看着皇帝行色匆匆的背影,那魅惑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道潋滟的流光,一闪而逝……

岑隐只停留了两息,就若无其事地快步跟了上去。

“摆驾慈宁宫!”

皇帝一声令下,一群人就簇拥着他一路西行,朝贺太后的慈宁宫走去。

皇帝的脑海中反复地回荡着今早贺太后所言,一字一句都令他心急如焚,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过了惊蛰后,二月的风吹在人身上已经感觉不到刺骨的寒意,可是皇帝此刻只觉得心里凉飕飕的,一种不安的感觉渐渐弥漫全身,让他坐立难安……

一炷香后,皇帝就抵达了慈宁宫,慈宁宫里静悄悄的,也空荡荡,只有贺太后在暖阁里。

见皇帝突然来了慈宁宫,贺太后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母后,安……大皇姐呢?”皇帝皱了皱眉,心底的不安更浓,开门见山地问道。

贺太后抿了口茶,温声道:“她难得进宫,哀家让她去给皇后请了安再走……”贺太后一边说,一边对着皇帝意味深长地笑了。

今早,她把安平和封预之唤进宫后,就义正言辞地好生斥责了一番他们教女无方云云,好不容易才拖到了午时,安平这犟脾气根本管不了,差点没留住人,不过,现在也该事成了吧……

想着,贺太后的嘴角的笑意更浓,隐隐透出一抹诡异的味道。

从内廷西六宫到东六宫要经过御花园,皇帝隐约猜到了什么,也顾不得跟贺太后多说,对着屋子里服侍的宫女、嬷嬷道:“还不给朕带路!”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慈宁宫的下人又怎么敢违背皇帝的命令,一个头发花白、着一身铁锈色褙子的老嬷嬷看了一眼贺太后,就忙不迭地点头,唯唯应诺,走在前面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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