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1703节

有人说,江宁妃被杀案必有隐情,必须重查。

有人说,三皇子为了皇位不惜弑母,阴险恶毒,冷血无情,人品着实卑劣。

有人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让弑母之人逍遥法外。

有人说,最毒妇人心,皇帝忽然病重,说不定也和皇后有关。

……

连着几天,各种议论声非但没有消停,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其中一些议论也难免传到了三皇子慕景耳中,让他寝食难安,让他恼羞成怒。

云腾酒楼二楼的一间雅座里,慕易一进门,就忍不住向着江德深大发雷霆,沉声斥道:“外祖父,这事办得实在太不漂亮了!”

雅座里只有江德深一人,他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恭敬地给慕景行了礼,“殿下,坐下说话吧。”他起身请慕景坐下。

慕景一撩衣袍,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江德深亲自给慕景斟了酒。

“哎!这次的事,效果和预想的差太远了。”江德深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烦躁地捋了捋下巴的山羊胡,“谁又能知道那天岑隐竟然正和端木绯在一起呢!”当天承恩公府带了王神医进宫去养心殿,以岑隐争权夺利的性子,照理说,他应该会留在养心殿才是啊!

按他们原来的计划,湖边四下都没有外人,端木绯百口莫辩,会成为谋害江宁妃的凶嫌。

三皇子作为江宁妃之子,那就是受害者。

端木绯有岑隐为靠山,多半会被岑隐强行保下,定不了她死罪,但是岑隐保得下端木绯,却堵不住悠悠众口,外人都会认定江宁妃之死乃端木绯所为,是岑隐非要袒护端木绯,自然也不会再有人怀疑江宁妃的死因“别有隐情”。

而且,还能借着这件事给端木家和大皇子抹黑,让他们吃上一个暗亏,甚至,要是运气好,三皇子还能在岑隐保下端木绯的时候交换到一些好处。

然而,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啊。

岑隐来得那么快!而端木绯更是奸诈的没有靠近湖边!

一切都乱了套了!

慕景有些烦躁地拿起酒杯,仰首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眸子里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含糊地喃喃道:“不对了,全都不对了……”

本来,他可以借着这件事认在皇后膝下,皇后可以得她想要的贤名,而他也能得到外界的同情,一石二鸟。

尤其他因为之前北境的事名声有瑕,后来又被父皇罚了禁足,他需要利用这件事来表现他的纯孝,然后顺理成章地从禁足中出来。

可是现在呢?!

他的名声非但没有改善,反而是雪上加霜。

想着外头那些闲言碎语,慕景脸色铁青,重重地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面上。

“殿下,成大事者不拘不节。”江德深又给慕景添了酒,好声好气地宽慰道,“即便现在被人在背后谈论几声又怎么样?!”

事已至此,江德深也只能往好的方面安慰慕景。

“殿下,您仔细想想,皇上他还不是背着逼宫篡位的恶名,但是皇上就是皇上,怎么也不会因此让他退位的!只要来日殿下登上皇位,无论现在有什么闲言碎语,也都也不是什么事了。”

“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而且,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至少殿下不用被关在宫里了,我们日后行事也能更加便利。”

听着江德深的宽慰之语,慕景渐渐冷静了不少。

是啊,他被禁闭在宫中已经四个多月了,直到遇上这一次的契机,他守完灵就装傻没再继续禁足。

哎,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往这个方向去想。

慕景又仰首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眉心的沉郁盘旋不去,短短几日,他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憔悴了很多,这些江德深都是看在眼里的。

江德深在心里暗暗叹气,心道:三皇子毕竟是年纪还轻,沉不住气。

“殿下,人死不能复生,宁妃娘娘在泉下有知,也会想要殿下好的。”江德深继续安慰慕景,“等来日殿下继位,坐稳了这江山,给宁妃娘娘加封就是了。宁妃娘娘一向疼爱殿下,想来也会为殿下高兴的。这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必然要有所牺牲。”

“外祖父说得是。”慕景神色稍缓,长舒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忧心起来,“不过……外祖父,要是岑隐阻止皇后娘娘把本宫记在名下怎么办?”

慕景的眸子里闪闪烁烁,眼前又浮现那天在湖边的一幕幕,画面定格在他落水的那一幕,瞳孔微缩。

因为那日的事,岑隐怕是对自己颇有几分不满。

慕景感觉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般,烦躁不安,本来按原来的计划,岑隐为了保住端木绯,必要让些步,肯定就不会干预这记名的事了。

偏偏现在……上不上,下不下的。

“殿下,这是皇家的事,岑隐再嚣张,还做不了皇家的主。”江德深约莫也能看出慕景在想些什么,但也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哪怕是民间,嫡妻把庶子记在名下也是可以的,岑隐又有什么理由可以反对?!”

“只要皇后娘娘同意,殿下您也愿意,你情我愿,除了皇上以外,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反对!”

说到这里,江德深突然觉得皇帝现在病着也未免不是一件坏事,要是皇帝醒着,以皇帝的多疑,恐怕是不会任由江、谢两家结盟,但现在不同,皇帝昏迷着。等皇帝醒了,早就木已成舟,皇帝反对也来不及了。

慕景稍稍一想,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心情总算畅快了不少,唇角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这一次,他亲自拿起酒壶给江德深斟了酒,然后又举杯对着他敬酒:“本宫敬外祖父一杯,这段时日,真是多亏了有外祖父替本宫筹谋。”

这几个月,他被禁闭在宫中,哪里也不能去,有些事就是有心也无力,若非是江德深在外面帮他联系承恩公,他也不能与皇后搭上线。

“殿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江德深笑呵呵地说道,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口朝下,表示滴酒不剩。

外祖孙俩彼此敬了酒后,江德深意味深长地提醒道:“殿下,您有空时也多去承恩公府走动走动,争取把晋州的事握在手里。”他的眸子里精光四射。

慕景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白瓷酒杯,瞳孔变得幽深起来,然后再次给自己和江德深又斟了酒。

“哗哗”的斟酒声回响在雅座里。

江德深略带几分感慨地又道:“我原以为谢家蠢,没想到谢家在晋州上居然用对了脑子。要是能把晋州拿下,对殿下是非常有利的。至少……”

至少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们也能来一次逼宫。

最后一句话,江德深没有出口,但是慕景也知道他的意思,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不着急,一步步来。”慕景把玩着手里的白瓷酒杯,似乎是与江德深说,又似乎是在告诫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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