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的东西也都被他扫落在地，巨大的压迫感在偌大的客厅疯狂肆虐。
佣人们都战战兢兢地躲在脚落里，没有人敢上前，陈管家也不知所踪。
陈海将乔东城打发走了，回到客厅，便看见地上有很多玻璃的碎片和水渍，他只觉背后冷汗涔涔。
乔雪鸢有沙发侧面，瑟缩成一团，求助地望着陈海。
陈海脊背僵直，硬着头皮上前，恭敬地说：“沈总，乔东城想争取合作开发新市府的项目，我告诉他，你不想跟乔氏合作。”
“嗯，扶我上楼。”沈擎苍的声音低哑暗沉。
陈海瞥一眼乔雪鸢，暗暗朝她使眼色，但是她拼命摇头，不敢往沈擎苍身边凑。
沈擎苍正在气头上，她凑上去不是找死吗？
二十分钟后，陈海下楼，佣人已经将客厅收拾干净了。
乔雪鸢双手抱膝坐在沙发上，目光紧盯着茶几上那份离婚协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太，你到底做了什么，把沈总气成这样？”陈海问道。
乔雪鸢无辜地说：“我……我求他别让我爸爸太难堪，然后他就突然发脾气了。”
“在丰城，没有人敢挑战沈总的权威。他已经对乔家手下留情，请以后不要替乔家说话。”陈海提醒道。
乔雪鸢默默地点头，怎么感觉沈擎苍这次出差回来，脾气渐长呢！
“太太，沈总这一周会在家休息，他的眼睛……完全看不见了。”陈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沉痛。
乔雪鸢的嗅觉很灵敏，其实早就闻到沈擎苍身上淡淡的中药味，但是没敢多问。
他原本出差三天，却走了一周，原来是治眼睛去了吗？
“完全看不见，是什么意思？”乔雪鸢连忙问道。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擎苍的眼睛完全看不见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去治疗，治不好也不能把人治瞎吧？
手术失败？治疗后遗症？
“治疗还没有结束，老中医被杀，药方被烧毁，沈总彻底失明了。”陈海愤怒地握紧拳头，“沈总提离婚，是想保护你。”
“保护我？”乔雪鸢呆愣住。
沈擎苍以出差的名义，悄悄去治疗，行动一定很隐秘，可还是被躲在暗处想害他的人发现了。
给他治疗的老中医被杀，他的药方也被烧毁了，这分明是有人要害沈擎苍。
他一回来就说离婚，不是在试探她，而是想保护她？
让她跟他撇清关系，怕那些伤害他的人，会对她不利。
她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沈擎苍的变化。
虽然感觉到他出了什么事，可是没有想到，他的眼睛失明了。
她假腥腥地说想他，求他留下她，还讨好他替爸爸求情，却没有想过，他是什么心情？
难怪他会发那么大的火，他的痛苦没有人知道，却还要忍受她的虚情假意。
乔雪鸢的心猛地抽痛，她想不起来他是谁，可是他却是真心待她好，处处为她考虑。
“如果沈总的药配不出来，他有可能一直失明。也可能过一年半载，又可以看清楚一些东西。我妈已经拿着药膏和烧毁的半张药方，去找医生配药了。”
陈海说完看向乔雪鸢，“沈总愿意给你自由，你会离开他吗？”
第044章 小别胜新婚！
“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我上楼看看。”乔雪鸢说完心急地往楼上跑去。
她跑得很快，蹭蹭蹭几步就爬到了二楼。
可是走到主卧门口的时候，她却定住了，脚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迈不动。
沈擎苍腰间围着一条浴巾，静静地坐在床边。
地上有一排带水渍的脚印，从洗手间一直延伸到床边，他是光脚过来的，没有穿拖鞋。
乔雪鸢捂住自己的嘴，看到这样的沈擎苍，她快要哭出来了。
强烈的内疚和自责，折磨着她的心。
“陈海都告诉你了？”沈擎苍扭头，朝她这边看过来。
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已然知道是她。
乔雪鸢定了定心神，把眼泪憋了回去。
“嗯！”她的声音微微发颤，顺手拿起一条干毛巾，爬到床上，半跪在他身后，温柔地帮他擦头发。
沈擎苍的身体僵住，身上的肌肉不由地紧绷。
“别担心，我已经习惯了。”沈擎苍手腕一转，轻握住她的手，“乔雪鸢，很高兴在我可以看清楚东西的时候，再次遇见你，以后……”
乔雪鸢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一滴温热的泪落在他的肩头，她哽咽道：“不许说，你以后会好的。”
沈擎苍轻轻将她拉入怀中，就这么抱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他并不懂怎么哄女人，一直都是女人们争相恐后讨好他。
“为什么哭，不是怕我，盼着离婚吗？”沈擎苍问。
“我……谁说我想离婚，我想要的是自由。”乔雪鸢悄悄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只觉鼻子更酸了，老天爷真的对他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