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294节

小杜子哼笑道:“我干爹有多看重县主人尽皆知,县主都开了口,他纵然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好答应县主了。郡主现下心里一定很高兴,原来差点儿害死了人,也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就揭过去吧?”

广阳郡主越发羞愧欲死了,讷讷道:“我没、没有高兴,真的,我一点都没高兴,反而更后悔、更惭愧了……”

县主那样的女子,她若与之继续交往下来,是能成为一辈子交心挚友的,那样的朋友,人终此一生,能得其一,已是三生之幸了,可她却愣是把那样的幸运给折腾掉了,她干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小杜子察言观色,见广阳郡主的确从头至尾都是真的羞愧后悔,心里对她的恶感总算淡了两分。

冷声继续道:“既然郡主如此后悔惭愧,那便把到底是谁指使的您害我家县主说出来,当是恕罪,也当是报答我家县主的宽宏大量吧!”

可惜广阳郡主纵已泪如雨下,还是不肯说,“对不起,我、我已经辜负了朋友,不能再当一个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之人了,对不起公公,我真的、真的……”

气得小杜子只差忍不住要骂人,合着后悔惭愧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一点实际行动都不肯表示?

偏韩征还说了,让他只把话带到即可,旁的不必多说,也不必多做。

小杜子无法,只得强忍怒气,把韩征的原话学了一遍给广阳郡主听毕,末了又自己补充了一句:“郡主好自为之吧!”拂袖而去了。

余下广阳郡主看见小杜子的背影,翕动了几次嘴唇想要叫住小杜子,说她愿意说了,却终究还是一直到小杜子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都没能叫出口,唯一能做的,便是继续流泪了……

申正时分,映红“不慎”跌进井里的消息在后宫大半传开了。

直殿监的太监打听到映红是广阳郡主的侍女后,求见了广阳郡主,请她尽快着人去认尸、安排后事。

广阳郡主这才知道映红已经不在了,虽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随即便去见了太后,求太后允准她即刻出宫回府去,以免给仁寿殿沾染上了晦气,那她就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好在是太后一口就准了,广阳郡主方暗自松了一口气,回去便开始收拾东西,赶在天黑宫门下钥之前,出了宫门,回了卫亲王府去。

东厂的缇骑正暗中起卫亲王府的底,不想广阳郡主就回来了,只当多了一条线索,越发废寝忘食了。

可惜眼看韩征给的三天期限已经到了,却什么新的线索都没找到,众缇骑只得战战兢兢去向沈留复了命,沈留只得又战战兢兢去求见韩征。

适逢柳愚也在,正与韩征回禀他奉命起仁寿殿所有宫人底的结果,“……都是属下无能,竟一个可疑的目标都没能锁定,还请督主降罪。”

韩征却是难得的好说话,“仁寿殿便是一个粗使杂役,只怕都早让太后将其祖上五代都查得清清楚楚,绝无可疑之处,你一时半会儿间锁定不了目标,找不到新的线索,也是情有可原,本督便饶你这一次。但人手先不要撤了,继续给本督盯着,一日不行就十日,十日不行就百日,迟早总会有人露马脚的!”

短促的哼笑了一声,“倒是没想到,他们在宫里竟那么早就开始安插了人手,还安插得这般的隐秘,毫无痕迹。本督以往不与他们计较这些,是觉着犯不着,没有意义,这些都只是小节而已,对前朝大局都毫无影响,如今方知道,蚂蚁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咬人的,虽然不痛,但总归让人心里不那么愉快就是了!”

柳愚恭声道:“那督主的意思,是要好生清一清所有宫人么?”

韩征手指扣着长案,没有说话,转而问沈留,“卫亲王府有线索了?”

沈留见问,满脸的羞愧,低声道:“禀督主,暂时还没有。那个映红是八年前被买进卫亲王府的,与王府的人都走得不近,只有个远房姑妈,一年会去王府探望她两三次,想来便是她真正主子联络传信给她的人了,但宫里既也有他们的人,那映红的死讯自然对方也已知道了,那个姑妈肯定也不会再去探望她……除此之外,卫亲王府再无可疑之人,应当的确都不知情。所以属下想请示督主,能不能就设法撬开广阳郡主的嘴巴呢?属下有把握至多一夜,她便一定会开口了!”

韩征笑起来,笑意却未抵达眼底,“已经知道你们都是废物了,却没想到,你们能废到如此地步,简直令本督叹为观止啊!还妄图对一个郡主严刑逼供,你是觉着东厂名声太好了,打算等事情闹开以后,好让东厂名声更好呢?自己去领罚吧,人手也都撤回来,不必再查了。”

他既答应了清如饶过广阳郡主这一次,自然就不会出尔反尔,言行相悖。

至于到底是平亲王府,还是安亲王府是映红背后的主子,宇文皓一向与卫亲王府走得近,嫌疑自然更大些,却也不能说明安亲王府就没有嫌疑了,往往最不可能的那个可能,恰是真相。

不过没关系,反正两家他都要收拾的,那索性趁此机会一起来吧!

过了几日,隆庆帝忽然下旨,指了宇文皓去户部观政,宇文澜去吏部观政。

宇文皓与宇文澜接旨后,都是大喜过望,他们都快及冠了,却至今除了个空头世子的名号,什么官职都没挂过,什么政事都未参与过,便是将来过继立了太子,德不配位,才不配位,又当如何服众?

自然该早早的就历练起来,才能让文武百官都知道,他们不是绣花枕头,除了会投胎以外,一无是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隆庆帝终于想通了,要让他们学着观政,松了口子愿意栽培他们历练他们了,那岂不是意味着,过继立太子的事终于有眉目了?

那他们当然要趁此机会,将对方牢牢的比下去,让皇上和文武百官都知道,自己才是最优秀最合适的储君人选,自己才是众望所归才是!

一时间堂兄弟两个都是踌躇满志,摩拳擦掌。

可惜很快隆庆帝又下了旨意,太后的千秋节快到了,今年他要为太后好生办一场寿宴,好生热闹一番,令届时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携家眷进宫为太后贺寿,宗室更是除了有万不得已不能出席的之外,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必须进宫列席。

太后今年并非整寿,事先也从没传出过消息,隆庆帝要为太后举办盛大千秋节,故而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猜不准隆庆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便是太后自己,也有些懵,不知道自己的皇帝儿子想干什么,除了与段嬷嬷苦笑着感叹一回:“以前先帝每每让哀家觉着‘圣意难测’便罢了,倒不想如今连自己的儿子,也让哀家生出同样的感觉来了!”,亦只能静观其变。

但随即就有了小道消息,隆庆帝有意在所有宗室里挑一个最出挑、最合心意的侄子过继,这次便是为了先亲自看一看,宗室里这一辈到底有多少子弟,先有个大概印象的。

这个小道消息恰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又恰如在滚油里泼进了一滴冷水一般,立时炸得所有宗室都心潮澎湃,不得自已起来。

第一百八九章 水越浑越好

众宗室一直都当隆庆帝只会在平、安两亲王府过继立太子,且最大的可能性是在两家的嫡长子之间过继,一来他与他们血缘最近,二来从“子承父业”、“兄终弟及”的礼法上来说,也该是平、安二亲王的儿子排在第一顺位。

再者既是立储君,自然要出身人品才德都挑最好的那一个,隆庆帝自己当初便是嫡子,要过继自然也是过继嫡子,过继庶子算怎么一回事?

所以一直以来,不但宇文皓与宇文澜以为过继的人选最终只会在他们两个之间产生,——连另一个强敌萧琅他们都觉得可能性没有他们大,便是众宗室,几乎也都是这样想的。

只不知道到底该把宝押到哪边,怕将来万一押错了呢,所以只能待两家都不远不近,等待最终的结果罢了,反正他们是宗室么,只要不是谋逆,无论如何都有他们一碗饭吃,区别只在于那碗饭是好,还是不那么好而已。

万万没想到,隆庆帝竟然打算“不拘一格降人才”,也给血缘远一些,或是出身不那么根正苗红的所有宗室子弟机会,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了啊,指不定就掉到自家头上了呢?

这般一想,除了血缘实在远得已不能再远,或是日子已早就过不下去了,只余了个空头宗室名头的所谓宗室们,其他各家真正的宗旨近枝都摩拳擦掌起来。

血缘远算什么?

说到底大家都是太祖爷高祖爷的子孙后人,凭什么要分远近高低?大家身上流的血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庶出又算什么?

天家身为天下第一大家族,本就该枝繁叶茂,子孙繁衍不绝,光靠正妻生育怎么够?自然得姬妾帮着分担才是,难道姬妾生的孩子,就不是正妻的孩子,不叫正妻做‘母亲’了?

不说历朝历代了,就说本朝各位先帝爷,难道个个儿都是根正苗红的中宫嫡出不成?

子女的体面与尊贵从来也看的不是母亲,而是父亲,天家就更是如此了,当初太祖爷高祖爷们九死一生,才打下这万里的江山,为的不就是让他们的子孙后代生来便最尊贵,得到的一切也都是天下最好的吗?

那自家为什么不能尽力争取一二,要真是天幸争到了那么大一块儿馅饼,就真正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不但宗室各家摩拳擦掌,便是平亲王府与安亲王府内部,也不平静起来。

两家都不止一个儿子,宇文皓还稍微好一点,自家只他一个嫡子,几个弟弟都是庶出,他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优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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