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146节

可就算如此,萧琅也没打算知难而退。

韩征再好,再有一份之于他来说难得的真心,说到底也是个太监,这辈子注定给不了施医官一个女人应得的快乐与幸福,那他就该放手,让给得了施医官快乐与幸福的人去给才是,那才是真正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

而他,非常愿意做那个人,也自信,自己一定能做好施医官的那个良人!

韩征淡淡笑道:“太后治病这样的大事,萧大人不放心,皇上自然也不放心,本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当然要第一时间赶到为皇上分忧了。现在太后既已醒了,又有长公主与皇后娘娘坐镇仁寿殿,料想不会再出任何岔子了,毕竟仁寿殿也是后宫,内外有别,萧大人还是先回金吾卫去吧,回头待太后方便了,再传召萧大人也是一样。”

萧琅见韩征这是等同于向自己宣战了,迎上他幽黑深邃的双眸,笑道:“虽说内外有别,却大不过人伦纲常,在没有听到皇祖母亲口说自己已经安然无恙,常太医与施医官也说皇祖母已经无事了之前,我是绝不能放心离开仁寿殿的。倒是韩厂臣日理万机,不如还是先去忙您的吧?这边一有了好消息,我立时打发人去禀告您便是了。”

韩征也定定看着他,“萧大人应该已经很清楚,施医官是本督都督府的人,常太医也与本督是忘年交,所以在他们能安然离开仁寿殿之前,本督不放心离开,毕竟长公主那么大的威风,动不动就要打杀这个打杀那个的,本督实在担心待会儿又生什么变故。不过长公主生来高贵,连皇上都敬重有加,更是太后的掌上明珠,从来都舍不得长公主受一丝半点儿委屈的,也不怪长公主目无下尘,等闲人根本入不得她老人家的眼。”

都是聪明人,萧琅如何不明白韩征的言外之意?

这是在变相的告诉他,他母亲绝对容不下一个施医官那样出身的儿媳的,必定要百般阻挠,甚至会因此对施医官生出杀心来,并付诸于实际行动也未可知。

偏偏这一点萧琅没法儿否认,早年连他父亲,他母亲都是……一把火下去,什么对错是非,什么爱恨苦衷,都一了百了了。

他现在真的不敢保证等他母亲知道了他的心意后,会气成什么样儿,又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来。

但若只是让施医官屈居侧室,甚至可能连名分都没有,别说韩征不会同意了,便是他,也绝不会任由那样的事情发生,那简直就是对施医官的亵渎,也是对他感情与真心的亵渎!

------题外话------

情敌之间的修罗场来了……

第一百二零章 撑腰

良久,萧琅终于开了口:“韩厂臣的话,我反驳不得,我母亲的确是生来尊贵的天之骄女,的确有那个目无下尘的本钱。只是我从来不是那等愚孝之人,明人不说暗话,当年我父亲的事……想必韩厂臣多少也听说过些,论理父母在儿女心目中无论对错,都该一视同仁,一样孝敬才是,我那时候也有十岁,算半个大人了,让谁说,都得说我该阻拦我母亲,事后也该恨我母亲绝情,不说母子情断,至少也该疏远她才是。”

“可我父亲的确错得离谱,我母亲以唯一嫡公主的身份下嫁于他后,从不拿公主的架子,与他相处素与寻常夫妻并无二致,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孝顺父母,当真是做到了一个为人妻者应做的一切,只除了不许他纳妾收通房。”

“我虽是男人,在这事儿上也得说我父亲实在不该,我母亲以公主之尊,一辈子且能做到只守着他一个男人过,他怎么就不能守着我母亲一个人过了?就算他实在做不到,他可以好生与我母亲诉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啊,他却阳奉阴违,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私下却置了外宅,不但养了女人,还连儿女都生了,甚至还妄图、妄图谋害我母亲,谋夺我母亲的财产……”

萧琅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下说多了,忙及时打住了,正色看向韩征道:“家丑不可外扬,倒是让韩厂臣见笑了。但我说这些,也是想告诉韩厂臣,我从来不是一个愚孝之人,从来都帮理不帮亲,将来……便是我母亲以孝道压我,我也只会小受大走,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受任何不该当的委屈,这一点,我可以以性命向韩厂臣作保。”

韩征在萧琅长久的沉默期间,并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来,一直都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等他长篇大套的说话时,他也是眉头不动,神情不变,但已然将萧琅的话听进了心里去,淡笑道:“萧大人向本督作保做什么,本督可不敢管、也管不了贵府的家务事。何况承诺这种东西口说无凭,在本督看来,自来都是最无用的,关键还得看实际行动,本督可听说,长公主有意在奉国公府、礼亲王府和宣大总兵府等几家中,聘一位名媛为媳呢。”

因太后的娘家柱国公府早年在全体回乡祭祖时,不幸遇上了洪灾,全家只幸存了一位体弱多病的侄孙和两名侄媳,如今唯一的念想,便是能重新为柱国公府开枝散叶,传承香火,在朝堂上早已近乎销声匿迹;

邓皇后的娘家宁平侯府又实在没有底蕴得都快上不得台面了。

所以人丁既兴旺,儿孙还个个儿出息的奉国公府便渐渐成了京城的第一勋贵之家,他们家的女儿自然抢手得很,便是福宁长公主,都很是意动。

至于礼亲王府,虽在朝中不掌实权,却接连好几代礼亲王都是宗人令了,相当于皇室一族的族长,连历任皇帝,都要给几分面子的,若萧琅能娶了他们家的女儿,两家亲生加亲,于将来他们母子的大业,自然也将是大大的助力,毕竟这江山始终姓宇文,萧琅却姓萧。

宣大总兵府则意味着实打实的兵权,最重要的是,大同离京城近,一旦有需要了,或是京城有什么变故,至多两三日内,便能赶到京城驰援,待其他总兵府的人赶到,早就木已成舟,什么都晚了。

在福宁长公主看来,几家各有各的好处,却也各有各的不足,要是能三家合一,就真是太好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世上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

因此一直都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定下哪家的好。

而这些,又如何瞒得过韩征?

之所以当着萧琅的面儿说出来,不过是想提醒他,这几家的女儿随便哪一个,都比施清如尊贵十倍,能带给长公主府和萧琅的助力,更是施清如远远及不上的。

在这种情况下,萧琅凭什么向他作保?

他甚至连第一关,让福宁长公主同意他娶施清如都做不到,——至于做侧室通房之类,韩征压根儿没往那上头想过,有那样一个强势跋扈的婆婆,施清如连嫁萧琅做正妻,在他看来都是委屈,何况其他!

萧琅没想到自家的动向尽在韩征的掌握当中,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儿毫不遮掩的说出来,虽心下有些不悦,想到东厂就是干这个的,以韩征如今的权势,也的确没有遮掩的必要。

何况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只能以后自家注意再注意,便立时撂开了,郑重道:“家母的意愿,并非我的意愿,只要我执意不同意、不配合,想来家母也不至牛不喝水强摁头,毕竟做儿女的一旦执拗起来,当父母的出于爱子之心,一般都是拗不过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一定会解决好的,届时韩厂臣自然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空口白话了。”

顿了顿,“希望届时韩厂臣能成人之美。”

韩征见他满眼的坚定,不由有些动摇了。

就算隆庆帝待萧琅关爱有加,福宁长公主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若没有真本事,没有过人的心智与手段,年轻轻也坐不稳金吾卫前卫指挥使的位子,还让金吾卫上上下下都对他心服口服,——朝中可从来不缺德不配位,徒有其表,却压根儿不能服众之辈。

萧琅既能做到这一点,要处理好家事,处理好自己母亲与将来妻子之间的关系,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吧?

本来所谓“婆媳是天敌”,说到底都是当儿子的夹在中间却不作为而已,但凡男人能通透明白些,该软时软,该硬时硬,再大的矛盾也能消弭于无形当中了……

韩征想到这里,越发犹豫了。

这世上往哪儿找十全十美的人去,就萧琅这样的,已经够难得了,若是错过了,便是他也不能保证,能不能再替那丫头找到一个更好的夫婿备选人选。

他更担心,越找下去,他越控制不住自己,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好,到头来,就是白白误了那丫头的终身……

韩征正要开口,华丽的幔帐被从两边撩开,福宁长公主与邓皇后,并丹阳郡主鱼贯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常太医与施清如两个,大家都轻手轻脚,惊恐惊动了什么似的。

韩征与萧琅忙站了起来,萧琅先低声问道:“母亲,皇祖母怎么样了?”

福宁长公主低声道:“已经睡着了,常太医说情况很好,但后续治疗仍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本宫现下总算可以稍稍安心了。”

萧琅松了一口气,“那儿子也能安心了,江太医等人还在外面候着,母亲看是现下便让他们回太医院,还是?”

福宁长公主脸色一沉,“一群贪生怕死,避重就轻的,让他们现下便回去吧,以后仁寿殿也不会再传他们!”

便有宫人却行退下,传令去了。

福宁长公主这才看向邓皇后,“母后既已无恙了,皇后也先回去吧,有本宫和丹阳服侍母后即可。”

她实在见不得皇后这副虚情假意的样子,还不如趁早打发了,眼不见心不烦。

邓皇后却是笑道:“本宫还是留下,等到母后醒了,再告退也不迟,也好替皇姐分忧解劳。”

说着眼珠一转,“哟,施医官的脸这是怎么了?方才在里边儿,光线暗,本宫又担心母后,倒是没注意到施医官的异样,如今方瞧见,这是被谁给打了不成?竟把好好儿的一张脸给打成了这样,真是可怜见的!”

邓皇后早注意到施清如半边脸又红又肿了,想到她一直在账内,韩征却不方便进去,自然不知道她挨了打之事,而打她的之人,显然要么就是福宁长公主本人,要不便是福宁长公主授意的,——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以韩征对那小贱人的宝贝劲儿,少不得也要跟那日对付她一样,狠狠发落福宁长公主一顿才是。

那她便有好戏瞧了,她吃的大亏短时间内怕是找补不回来,短时间内,也不能再对那小贱人出手了。

可能让她这个可恶的大姑姐也跟着自己吃一样的亏,也算是稍解了她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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