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永远是十分现实的。
“我想你必须明白一个原则。”M女士道：“在国际事务中，只要没有正当的理由，一方永远不会对另一方指手画脚，即便是虚构的借口，也必须有借口，明白吗？”
“明白。”秦飞点头道。
“那就好。”M女士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老式怀表，举在灯光下看了看，“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去哪谈？”秦飞问，“这里吗？”
“噢！不不不，我的小伙子。”M女士笑了起来，如一位邻家大妈。
秦飞突然发现，M这种人看起来绝对不起眼。所谓的不起眼，就是你一眼看过去，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尤其出彩的地方，眼神内敛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点儿浑浊，老态龙钟如同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太太，相貌也不是具备某种从你身边走过就能黏住你目光难以抽离的气质。
总而言之，就是丢在人群里你都无法找到的老阿姨。
间谍，这才是真正的间谍。
秦飞见过M在斯德哥尔摩的表现，沉着、坚定、冷库、无情。
当突发的事情到来，M就如同一头忽然被复活的雌性猛虎，没人能怀疑这位著名情报机构头头的能力和执行力还有权力。
费德勒敲了门，为三人端来了红茶，然后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M捧起红茶，呷了一口，双眼从杯子后面抬起，看着秦飞。
“秦，你是不是想进攻科莫洛？”
秦飞内心一惊，自己先来找的M，按道理M会以为自己想通过外交手段解决问题，应该不会想到自己实际上已经在酝酿进攻计划。
这老阿姨果然是对自己性子了如指掌，也猜到了自己这种人做事的风格。
不过他可不愿意轻易承认，因为一来自己不服气，二来被人看透了心思绝对不是好事，谁也不知道M到底站在谁的那方，万一她和高卢人的关系更加凌驾于自己之上，岂不是会泄露了先机？
“暂时还没有。”秦飞淡定道：“我觉得还是优先从你这里接触下高卢人，看看他们的态度是怎样的。”
“唔——”M女士做了个奇怪的表情，“他们的立场其实你看他们对此时的新闻发言应该能看出的。”
“可是，凡事都会改变不是？”秦飞一边说，一边喝茶，心里盘算着自己和高卢人见面之后，将幽灵透漏给自己的情报和高卢人交交底。
黑日组织是一个地下犯罪组织，而且毒品交易也不是什么能见光的好事。
更何况，黑日是打算用科莫洛作为渗透非洲，扩大势力的跳板，而毒品加工中心设在岛上，也是作为运送到欧洲的主要中转站，于情于理，高卢人应该不喜欢支持这种人。
秦飞估计他们是不知道加里早已经和黑日组织合作了，早已经在沆瀣一气甚至毒害着欧洲的民众。
这就是秦飞觉得还有希望的地方。
M听了秦飞的话，并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再次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
“秦，有没有想过和我们合作？”M说：“我真的很欣赏你这个小伙子，你要知道，像你们这样的精锐佣兵可真的不多见，顶级杀手、特种部队退役军官……噢！这简直就是一个秘密行动组的完美组合！”
秦飞放下茶杯，看着M道：“女士，我很想知道，如果我和你合作，有什么好处？还有，你会让我去做什么任务？”
“啊……”M愣了一下，她本以为秦飞又会跟他耍太极，没想到这小伙子倒是挺长进，居然直奔主题，一点都没有避忌。
“每个国家，都有潜在的境外威胁，而且每个国家，都会出现叛徒，这些都是我们身上的毒疮，会影响我们整个身体的健康，有时候，我们必须做一些事去将那些可以点燃整个房子的火苗扑灭在萌芽的状态之下，所以我们需要一些执行力很强的行动组。”
M说：“说到底了，以你们佣兵团的性质，最适合做清除工作。”
秦飞目光灼灼，似笑非笑道：“女士，我算是明白了，你是要我做影子组织，然后帮你干脏活。”
M笑了：“有好处的。我们会提供丰厚的酬劳，还有经费，还有我们强大的日不落帝国的资源，包括技术性的支援等等，甚至，在某些时候我们还能提供一定的庇护。有些事情我不能明着说，但是我至少要让你相信，好处多多。”
秦飞内心其实根本不想和MI6纠缠太深，掘墓者就是个例子。
说什么庇护，真的有事了，为了保存自己，M会毫不犹豫把X佣兵团切割。
“女士，很感谢您的邀请和赏识。”秦飞说：“我想咱们之间还是保持目前这种有限度的交往比较好，例如，你有任务需要做，或者真的很急，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可以帮你做，问题是，任务我有权拒绝，我可不想成为你的下级，也许那时候，你就没今天这种和蔼了，我还是喜欢你欠我人情时候的样子。”
M再次愣了一下，最后忽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799章 证据
半个小时候，秦飞和M结束了彼此之间的谈话。
从白厅2号出来，坐上费德勒驾驶的捷豹轿车，朝着伦敦东区进发。
秦飞对这里的路况并不熟悉，轿车在老伦敦颇有历史价值的建筑物中东拐西拐，最后停在了一条狭窄街道的中间。
下了车，秦飞第一眼就看到路边的一个餐厅，上面的招牌是法语和英语双语招牌，店名上写的是香榭丽舍的名字。
不难看出，这是一家法兰西餐厅。
一般在伦敦稍好点的法国餐厅就连预定位置都很难，往往要排队，而这个餐厅看起来却十分安静，门口既没有排队的客人，透过淡黄色的玻璃窗，也看不到里面有多少客人。
在M女士的带领下，三人进了餐厅。
侍应似乎对M女士并不陌生，点头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走到前面带路。
一行三人在侍应的带领下，穿过餐厅，然后拐进了后厨，在后厨的尽头有一扇门，推开后，里面霍然开朗，是一间半开放式厨房。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香气。
一个围着围裙，年纪大约年过半百，身材微胖的大叔手里拿着不粘锅，正在滋滋的焖炒声中不停翻勺。
“M！你来啦？”
中年大叔回过头，看了一眼M，“真抱歉，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秦飞看看中年大叔的旁边，已经放好了三盘摆好了盘的小西红柿，西红柿中间掏空，竖在盘子里。
三个白瓷盘边上，放着一个小型的冰箱，不用猜，里面肯定放满了冰块。
秦飞似乎意识到，这中年大叔就是法兰西的高卢鸡，而且能在科摩罗的事情上说得上话，否则M是不会带着自己过来见他。
“鲍里斯，你先忙着吧，我们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