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荣誉 第1380节

“那么……”米斯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胯下,“这里洗不洗?”

“我草!”秦飞翻了翻白眼,跟大仲马聊天,总是被毫无防备就带进沟里,“等这些事都办完了,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去一趟我的祖国,我带你去试试。”

“你的祖国?”米斯特的表情再次怪异起来,“我这种身份,好像不受欢迎是吧?”

“也是,算了。”秦飞懒得搭理大种马,自己也靠在座椅里,车上有暖气,有些闷热,外面冰天雪地,冰火两重天。

“我说这些俄国人真懂享受,执行任务也选这种地方。”米斯特忽然又没话找话,他实在是闷慌了。

从昨晚决定对哈萨耶夫下手之后,监视小组和行动小组一起出动,来到这家土耳其浴室外一直监视至今。

亚历山大科维奇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办法策反哈萨耶夫。

一个不能伤着他,也不能在公开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将对方带走的办法。

没人知道哈萨耶夫本人的周围是否被安插了巴斯基夫的眼线,按照这个非法武装头目的行事作风来看,他的确很有可能那么做,而且已经那么做了。

因此,对哈萨耶夫下手的地方必须足够隐秘,而且行动必须闪电一般迅速,在没有任何目击者的情况下就将他控制住。

还有一点很关键。

策反哈萨耶夫,不能使用任何的酷刑。

这和秦飞之前对大毛子们的审讯逼供手段大相径庭,毕竟在阿列别克村外逮到乔哈尔的时候,秦飞时间试过尤先科的极端手法的,那种做法,用国内通俗的说法就是点天灯,完全的惨绝人寰的手段。

大毛子一向作风粗糙,秦飞倒是很有兴致看看他们是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策反哈萨耶夫——不能逼供,不能拷打,不能让人看见,而且,时间不能拖得太长,必须控制在哈萨耶夫平常离开土耳其浴室的正产时间范畴之内。

按照调查员的资料反馈,哈萨耶夫每个礼拜有两天——星期三和星期六必须回去这家土耳其浴室里,从晚上待到凌晨五点离开。

也就是说,负责抓捕的小组在控制住哈萨耶夫之后,必须在没有人看到的情况下将他弄到审讯点,然后在凌晨五点,也就是天亮之前将他释放。

这些环节中只要有一环出错,整个行动就是失败的,而且哈萨耶夫这条线索也将会断掉,变得毫无价值。

为了定好一根合适的审讯点,行动指挥部的人算是绞尽脑汁,整个土耳其浴室的建筑平面图都被调取出来,经过研究,发现在更衣室里动手是最方便而且最安全的。

一般到了深夜,更衣室里都没人,所有人都抛了澡后去按摩或者在浴室的休息室里躺在床上睡觉,唯独是更衣室这个地方只有换衣服的时候才有人进去。

FSB的特工会在不惊动浴室老板的情况下化妆成里面的服务员,然后在凌晨的一点多——那时候更衣室里几乎不会有人来,正好去叫醒本应该在休息室里享受优质睡眠的哈萨耶夫,告诉他,他的电话一直在储物柜里响。

对于哈萨耶夫这种人来说,电话可是很重要的通讯工具,虽然平常他极少有电话会在凌晨一点钟打进来,可是最近XS凝胶炸药的任务似乎正在进行中,他根本不知道还不是巴斯基夫临时有急事给他打电话,所以他一定会立即起来,然后去更衣室。

审讯点设置在一辆改装过的大巴车里,那里面有着良好的隔音设备,停在一个街区之外,当里面的人开始行动,大巴车会缓慢朝着土耳其浴室的后门所在的横街驶来,并且在里面特工得手之后,从后窗处将包裹得像一条粽子似的哈萨耶夫接到车上,在车上进行策反。

而秦飞和米歇尔、米斯特等几人就在大巴车上,当然,车上还有亚历山大科维奇——这个情报头子今晚亲自出马,而且策反工作由他来做。

其实秦飞也理解亚历山大科维奇为什么亲临现场。

要说服一个巴斯基夫的追随者,必须有一个FSB里面有分量的人物在场,就像谈一桩大生意,你派个业务员来总是没什么诚意没什么说服力,也没有决策权,CEO亲自出马就完全不同了,这就是一个档次和规格的问题。

秦飞抓过头,朝着大巴车的另一端望去。

亚历山大科维奇上校正坐在舒适的座椅里,嘴角叼着那支从不离嘴的烟斗,双眼微微阖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也许,他是在酝酿怎么用四个小时的时间,策反一个和巴斯基夫合作了将近二十年的商人。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秦飞看了看面前一排液晶屏幕,这辆大巴车的后半截是监控设备和监控人员的工作区,前半段被空出来,里面有桌子有椅子,和普通的审讯室没有任何分别。

一切都布置妥当只等着鱼儿上钩了。

屏幕里,都是被安插在土耳其浴室里的FSB特工用微型针孔摄像头拍摄并传输回来的画面,还有彼此之间的语音通讯。

凌晨一点,秦飞的手表开始震动,他抬眼朝屏幕望去。

这时候,好戏该登场了。

第1246章 密捕

哈萨耶夫揉着朦胧的双眼跟着服务生穿过浴室的回廊,走向位浴室一侧的更衣室。

此刻,他的心中不断咒骂着,怨气冲天。

每个礼拜的星期三和星期六是他的私密时间,这是难得的放松机会,是属于一个男人的happy hour。

这么多年来,哈萨耶夫一直过着双面人的生活,他有四个女儿三个儿子,两个老婆就像母猪下崽一样给他添了一大堆活宝贝,最小的女儿才三岁,见了他就奶声奶气地用不标准的俄语喊他“嗒嗒”(папа音译,意为爸爸)。

哈萨耶夫所有的儿女都接受正统的俄国教育,甚至最大的儿子还在莫斯科大学读书,他知道自己不能将那些所谓的仇恨传给下一代,历史归历史,尘埃归尘埃,生活总得继续。

他和巴斯基夫这种地狱里魔鬼一样的人物打交道,挣着不干不净的钱,却不能向所有的至亲提及半分。

这让哈萨耶夫的脾气变得有些古怪,经常无缘无故爆发无名火,令妻子女儿极为敬畏,甚至在他面前有些小心翼翼,不过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一个好爸爸,慈爱关怀,无微不至,在所有人的口中都是一个好丈夫。

这家高档的土耳其浴室是伊图姆卡列男人们最喜欢的消遣场所,哈萨耶夫每次来这里都要进行一个小时的汗蒸,然后洗冷热池,之后躺在石板上美美地让“坦拉克”为自己涂抹上满身的香薰精油,按摩每一寸肌肤,最后直至睡着,在五点的时候,服务生才会把他叫醒,这个在土耳其浴室里得到释放的男人这才慢慢离开,驾车回家。

不过今晚这种美好却被打断了。

当然,他不是第一次被打断。

哈萨耶夫来这家浴室是在六年前,而这六年来,被打断的情形一共出现过两次。

由于哈萨耶夫从事的特殊职业,他的生活里几乎没有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很多时候,巴斯基夫就像盘旋在头顶的幽灵,似乎无时无刻都在注视和影响着他的生活。

所以,他无论去哪,都要带上那个属于他和巴斯基夫单独联络的卫星电话,即便在这种赤条条“坦诚相见”的地方,他仍旧吩咐服务生,如果自己放在柜子里的电话响了多次,一定、务必要把自己叫醒。

“一定是巴斯基夫!”

他在心里暗自咒骂着,从内心来说,他并不喜欢巴斯基夫,虽然他也不喜欢俄国人,可至少不欣赏巴斯基夫这种走极端路线的人物。

当年的别斯兰事件,巴斯基夫也有参与,他是成功脱身的危险人物之一,而哈萨耶夫则是替他脱逃离开这个国家的关键人物。

在电视里看到那些血淋淋的镜头,尤其是无辜的孩子的尸体被士兵抱着走出学校,哈萨耶夫那天脾气变得比疯狗都坏,对着那些看电视新闻指手画脚议论纷纷的妻子和孩子们大发雷霆,砸掉了一桌子的水果,又将电视关掉,把妻儿赶紧了房间。

没人愿意看到这个,哈萨耶夫从那天起,开始有了负罪感,尤其是看到自己天真无邪的孩子的时候,他偶尔会冒出奇怪的想法,觉得那些在别斯兰学校里死去的孩子们本该也有这种享受阳光和鲜花的人生,而自己是那个参与剥夺他们权利的恶魔。

这种想法无时无刻如同梦魇一样压迫这哈萨耶夫的神经,让他抓狂,让他气闷,去土耳其浴室的次数多了起来,刚开始是一次,后来每个礼拜去两次。

首节上一节1380/1426下一节尾节目录